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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鋒芒初露 第十九章 風雨欲來 作者：雍秦 作為境內的中心城市，流螢城顯得繁華多了。 人流穿梭，全城一派安靜和睦的景象。 在這裡，百姓臉上都閃現著經歷滄桑劫難後的喜色。這種笑臉確是足以讓雷多感到驕傲，因為他們的笑容都是他賦予的。 三年前，帝國『玄武軍團』的鐵騎踏過後的『安全地帶』滿目瘡痍：人流散失，建築盡毀……，因戰火而導致的災難滲透了每一寸土地。 被奉命為『安全地帶』軍督的雷多正是在這種情況下重建了流螢城。短短三年的時間重現了往日的物質繁榮，在這一點上雷多確實值得驕傲。 「要是沒有我，這些人不知要受苦的何時！」一想到這點，雷多的心情總會不由自主的感到喜悅。 春光明媚的一天，雷多獨自站在城頭之上，心情甚悅。 不顛山方向的地平線蜿蜒成一條弧線。 雷多盯著那盡頭，心頭思緒繁雜。 「到底那被破壞成什麼樣子了？」 想起那晚的天災，雷多心裡頓有些壓抑，老實說，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大自然的如此神威呢。 「不過比斯多怎麼還不回來？」 這確是件奇怪的事，8天了，至今已是第八天了，按理說不管怎樣他也該回來稟報情況了。 「就算是給他弟弟辦了喪事也早該回來了。」雷多是這麼想的。 說實話，對於比斯多的弟弟雷多可沒什麼好印象，貪色、嗜酒、不事軍務、盡會阿諛奉承、暗地裡還稱自己是副將，如果不是看在他哥哥比斯多的份上早就革去這個混蛋的軍職了。 「真不明白比斯多怎麼會有這麼個弟弟？」雷多暗道。 同一個母親為什麼會生出兩個品行截然不同的孩子呢？也許，這只能說是造物主的作弄了。 下了城頭，雷多緩步往軍督府走去。 他喜歡就這麼緩步穿梭在市民中間，一方面他能在其中找到滿足感，另一方面他也能就此深切察覺到市民的想法。 「聽說落夜鎮那邊出現暴動了！」 「是啊，沒想到他們這麼厲害，居然能打敗帝國軍佔領落夜鎮！」 「是啊，那幫人真是不得了，不知他們會不會打到這來！」 「應該不會吧？這裡可有4萬多兵力呢！」 「我想也是，他們畢竟是幹不過這麼龐大的正規軍的！」 …… 這麼個突如其來的談話聲頓把雷多的好心情破壞無疑。 「誰這麼大膽，敢早這樣的謠？」 怒火不由升起，尋聲望去，只見左手面的拐堂處正有二人在那竊竊私語；聲音雖低，但在他這樣的武學好手耳裡還是清晰可聞。 那二人顯然沒注意到境內的最高統治者軍督——雷多已聽到了他們的談話，而且正向他們走來。 感受到身旁陰影壓來，二人才停住交談，轉首向雷多看去。 「這位大哥，有什麼事嗎？」眼見雷多面色陰沉的緊盯著他們，一人大感奇怪。 雷多反覆看了二人幾眼，然後才沉聲道：「我叫雷多！」 「軍……軍督大人？」 雖然沒見過軍督大人的人，但他的名字二人還是知道的。一聽眼前這人自稱雷多，二人頓嚇得有些腿軟，他們知道問題出在哪了，根據流螢城法令：傳播謠言者，輕者入獄3年，重者終生監禁。 雷多運氣阻止二人跪下，低沉道：「跟我到軍督府來！」 軍督府內。 被雷多視為造謠者的二人跪著極力的解釋著。他們明白，要是因這事被關入大牢那也實在是太冤了，因為他們也只不過是聽了別人在這麼傳的啊！ 雷多陰著臉聽完二人的解釋，渾身發出一股寒意，道：「你們是說東城那邊這個謠言傳的很厲害了？」 「是……是啊！我們也只是聽了他們的話才……才這麼說的！」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今天早上，好像說是……是一個從那邊跑出來的人口中聽到的！」 雷多不不作聲了，瞇著眼，仔細盤算著這個謠言的可信度。 「怎麼會突然冒出這麼個謠言？」 雷多仔細想了想覺得這個謠言實在很不合理，落夜鎮那邊總共有一萬多名士兵，以不顛山那區區的3000多奴隸怎麼可能打敗他們呢？而且……而且過了這麼長時間才傳出這樣的謠言。 「是有人的搞鬼嗎？」 雷多靜靜盯著眼前這兩個嚇作一團的人，良久才緩緩道：「你們應該知道流螢城的法令！不過念在你們的情節很輕、影響也不大，這一次我就罰你們每人20軍棍以做懲戒！」 說完舉手招呼近衛兵把二人帶了出去。 雷多從椅子上站起，久久踱步在房內，腳步略顯沉重。 「不行，我得仔細調查調查，看看這些謠言到底傳成什麼樣了！」 雷多又舉手招呼過一名近衛兵，道：「你帶幾個人到東城走一趟，給我仔細調查那些謠言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近衛兵負命而下；雷多漸漸的暫時放下了心事。 中午的時候天氣有點悶，可能是因為夏日即在眼前的緣故。 雷多享受著與妻子一起時的午餐。 這是他一天中最高興也最平靜的時刻，與賢淑的妻子共度午餐讓他找到了家的感覺，也只有在這時他才會忘記自己是個軍人。 「雷大人，不好了！」 刺耳的叫囂聲讓雷多眉頭緊皺，放下手中的筷子，臉上現出怒色。 不知道他定下規矩在他用餐時不容許任何人打擾的嗎？ 雷夫人也停下手中的筷子，看著他的臉柔聲道：「也許有什麼重要的事吧！」 雷多沉著臉點了點頭。 這時，只見一個矮胖的中年人跑了進來，看到他又大聲嚷道：「雷……雷大人，事情不好了！」語音顫抖著，似乎在恐懼。 「比大人！到底是什麼事？」雷多臉上的怒意並未散去。 來人叫比爾，是流螢城的行政長官，負責處理境內所有的行政事務。 此時，雷夫人見二人似乎有大事要說，便悄聲退下。 見她走的遠了，比爾才又顫抖道：「大人，真的不好了，棋寺鎮與富貴村那邊發生暴亂了！」 「什麼？」 雷多大吃一驚，這確是好久沒遇過的事了。 「那結果怎麼樣了？」 「士兵來報，說……說那些暴民已經控制那裡了！」 「控制那？這是什麼意思？」雷多『啪』的拍飛桌上的筷子怒道。 「就是說……就是說駐紮在那的軍隊被……被殺光了！」比爾的臉色有些慘淡。 雷多似乎被他的話給震住了，良久無言。 漸漸似回過了神，道：「來報的士兵在哪？叫他們來見我！」 說著站了起來，一邊往外走一邊道：「還有，去通知三位萬夫長大人，讓他們馬上到議事廳來！」 議事廳內氣氛凝重。 原本雷多讓比爾帶那兩名報信的士兵來述說詳情，可哪知最後比爾卻神色慌張的帶來了四名。 一問才知，就在剛才又有兩地發生暴亂事件了，而且情形無一例外的嚴重。 事態嚴重了，因為不知接下來還會不會有因類似的事件來報。 一想到這，在座五人都變了臉色。 「雷大人，我們……我們該怎麼辦？」比爾急的抹了抹額頭的汗水。 「你們怎麼看？」雷多轉頭問他的三位得力助手道。 「我覺得我們該馬上採取行動，不然事情再擴展下去就不妙了！」左手那名萬夫長有些焦慮道。 「是啊，不能讓事態擴大啊！我們必須得馬上穩住形勢！」 「馬上調軍吧！」 三位萬夫長無一例外的主張趕快出兵平定暴亂。 雷多沉思不語，不知怎得他卻突然想起了上午聽到的那個謠言，心中有種不詳的感覺。 「難道這是真的？」 「你們今早有聽到什麼謠言嗎？」雷多鎖著眉頭沉聲問道。 「謠言？什麼謠言？」四人一時間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雷多目光掃過四人，而後才緩緩說出上午的所聞，提起的語氣明顯的要比上午沉重許多。 「有……有這事嗎？」比爾聽完驚聲道。 「統領，這是真的嗎？」三名萬夫長壓不住心中的激動道。 「現在還不清楚，不過我已經派人去調查這件事了！」 雷多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心中卻似乎有個聲音在告訴他這是真的了。 「如果這是真的，那比斯多他……？」一名萬夫長擔憂道。 雷多當然也明白他的意思，心下不禁有點沉重，道：「這次的事很奇怪，沒道理會在同一天會傳來這麼多不好的消息，我怕是有人在背後搞鬼！」 「什麼意思？」 「你們仔細想想，有什麼道理會同一天內收到這麼多的暴動信息？所以我估計，如果落夜鎮那件事是真的話，那麼可能今天的一切都與那邊有關！」雷多理了理頭緒道。 「統領的意思是這一切都落夜鎮那幫叛賊設的伎倆？那他們是想做什麼呢？」 雷多搖搖頭，道：「這都不好說，我們先等探子調查回來後再討論吧！同時有多處發生暴動，我們的兵力也不好分派，所以我們現在就先靜觀其變，看看到底是哪個地方先發生了暴動，最初的那支叛軍很有可能就是這次事件的策劃者，那麼到時我們只要解決他們事情就會順利多了！」 四人聽著都點了點頭，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所謂捉蛇要捉七寸，找出事情的主要矛盾所在然後加以解決確實要比他們現在盲目的出兵要強上許多。 大概過了兩個時辰，派出去調查的幾個探子回報了。 「情況怎麼樣？」雷多的語氣有點急迫。 「根據謠言，落夜鎮在八天前就已經被不顛山的奴隸佔領了！」 「八天前？」 雷多喃喃道：「這麼說就是在火山爆發的那一天！」 「怎麼可能？落夜鎮那區可有近萬的軍隊駐紮在那，區區三千多名奴隸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大本事？」右手的那名萬夫長嚷道。 那名探子嘴角蠕動著，似乎在考慮該不該說。 「還傳些什麼？」雷多見狀從沉思中回過神問道。 「謠言說那些奴隸的暴動是受神庇護的，所以……所以才能以小勝多打敗我們，因為……因為他們是打不敗的！」說到最後，探子的語音減弱，顯然他心裡也受了謠言的影響，手無寸鐵的3000多人戰勝10000多名裝備精良的帝國軍也難怪他會這麼想了。 「神？」 雷多顯然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答案，神色一愣，轉而才冷笑道：「這些奴隸還能受什麼神的庇護！」 「冥神！」探子脫口而出道。 「冥神？」雷多愕然。 「是啊，前幾天有人發現了一塊被火山噴出來的青玄石，上面刻有八個字『光明已滅，冥王降世』。還有也……也是幾天前，有人在不顛山旁一座山的山洞裡發現一面石壁，據說上面刻著許多醒世預言，當中第一條就說：黑暗之神將會統治這片土地！」 在座四人全有些迷惑，他們突然覺得事情遠比他們所聽到的要複雜許多。 雷多一直緊皺眉頭，良久才沉聲道：「馬上派人去調查落夜鎮那邊的情況！」 探子應聲而下。 房子裡的氣氛很是沉悶，凝重的讓人喘不過氣。 「如果這都是真的那為什麼直到現在謠言才傳過來？」左手那名萬夫長髮問道。 「會不會有什麼陰謀？」他旁邊的那名萬夫長道。 「哼，難道我們帝國軍還會怕這幾個奴隸？」右手那名萬夫長大嚷道。 雷多的右手不自覺的捏握著，瞇著眼，好一會才道：「不管怎樣一切等調查回來再說！」 這時五人意外的都沒再提及其他各地的暴亂事件。可能在他們的潛意識裡已經覺得這一切都與落夜鎮的這件事有關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