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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鋒芒初露 第十八章 星火散佈 作者：雍秦 陰沉的天空下著綿綿細雨。 單看清晨的天色很難想像昨晚會有那震天駭地的一幕。 雨水澆滅不顛山狂怒的火焰，天地間一片陰涼。 『砰~砰~！』 「樸帆，你在嗎？」一大早，蟄多便敲開了樸帆的門。 「進來吧！」樸帆的聲音有絲倦意。這也難怪，從昨天早上至今，他都還沒合過眼，事情一件件的接踵而來，使他分身乏術。 自昨晚火山停熄那一刻起，樸帆便開始了他的緊張部署：首先他讓兩位兄弟連夜趕回『四方』大寨告訴酋魯司與庫瓦司這邊發生的情況以及他所考慮的下一步計劃；接著，他又派出10多個兄弟去打聽帝國大軍的消息。經過昨晚的那場天災，相信此刻整片『安全地帶』已沒人會不在注意這裡了，所以帝國軍方的人馬也許隨時會到，他必須為此做好準備。 也正是為了應付帝國大軍，樸帆整整謀劃了一晚上。幸好落夜鎮還留有一份『安全地帶』的地形圖，這多少替他承擔了一些麻煩。 「怎麼樣樸帆，事情都考慮怎麼樣了？」蟄多一進門便問道。 樸帆笑著點了點頭，雖然臉色疲憊，但精神十足，道：「都沒什麼問題了，現在就等消息了！你們那邊呢？兄弟們怎麼樣了？還有那些鎮民？」 跟樸帆一樣，蟄多也是至今未休息。事實上何止二人，思珈等人亦是如此，只是大家分工不同而已。 「一切都沒問題！兄弟們都安頓好了，那些鎮民也都接受了現狀！嘿嘿！」蟄多笑道。 樸帆當然明白這句簡單的話中所含的辛苦，但這都還只是開始；笑著點了點頭，轉而又問道：「那思珈呢？」 「他啊？還與清嵐小姐一起在給兄弟們療傷呢！」 「不過可以放心！嘿嘿，有清嵐小姐相陪，他是不會感覺累的。」蟄多繼續打趣著。 樸帆聽了一笑，臉上一副深有同感的模樣，笑道：「都一夜了，還沒完嗎？」 「嗯，鎮上除了他們兩個就只有兩個醫師，所以他們得費不少時間，不過好像也快結束了！」 樸帆沒再問什麼，踱步走出書桌，想了想又道：「蟄多，還有多餘的力氣嗎？」 「什麼意思？」 蟄多反問一句，但顯然也感覺到樸帆話中隱藏深意，興奮道：「還有什麼事讓我做嗎？」 「嗯！」 樸帆點頭證實了他的想法。 只聽他道：「這事沒什麼難度，只要有足夠的武學修為就行，不過前提當然必須是我們信的過的兄弟！你是最佳人選！」 「到底是什麼事？」蟄多頓被他的話勾的心癢癢的。 看看蟄多的表情，樸帆笑了笑，笑容神秘，像是預謀著一個極大的陰謀；轉身上前幾步，側身向蟄多貼了過去。 …… 時至中午，細雨漸漸收去，只是天地依舊陰沉；雨後的青山更見清新，綠意盎然，一股生機油然而現；『四方』大寨處於青山中卻沒能感染那股新意，倒在蒼茫的天底下略顯沉重。 這時，卻有二道人影踏著泥濘的山路迅速向『四方』大寨奔來；不一會兒，二人便到了大寨門口，跟門衛說了幾句，又急速向裡跑去。 「大當家，三當家！」聲音響徹整個大廳。 餘音剛歇，便見酋魯司與庫瓦司二人飛速從裡跑出，見了二人，異口同聲道：「小四、小六，情況如何？」 小四忙脫去雨裳，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道：「這是樸軍師讓我交給兩位當家的！」 庫瓦司忙拆開信封，仔細閱讀起來；而同時，酋魯司則忙著詢問事情的真相。 雖然相距甚遠，但大自然如此駭人的威力還是震及了『四方』大寨。 昨晚，眼見天災的方向正是不顛山所在的方向，兩位當家當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兄弟情深，酋魯司第一反映就是欲趕往那處；而庫瓦司較為冷靜，他攔住酋魯司，道：如果他們這時真的在山上，那麼就算我們此刻前去也於事無補了。」 沉思著，又道：「現在我們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只能希望他們已提前了行動或者就是還沒到山上。 但他也知道這種希望甚是渺茫，現在只能祈求福從天降了。 一籌莫展，二人正是抱著這麼微渺的希望挨到了現在。 雖然後半夜天降細雨，似乎是澆冷了遠方的酷熱，但二人當時的心情卻更見沉重。按照瓦司的說法：從不顛山到『四方』大寨約有半天的路程，所以要是到明天午時樸帆還沒派人回來的話，那麼就是說……。 一顆心懸到了現在。 聽了小六的話酋魯司總算安下了心，聽清事情的原委，他只能喃喃說：「天意，真是天意！」 這時庫瓦司也看完了信，滿頭焦慮一掃而光，神色變的激動、興奮，道：「好，真是太好了！」 這麼長時間的憂慮總算是有了價值。 「小四，小六！你們趕緊去休息一下！馬上我就要安排新的任務讓你們去完成！」庫瓦司轉頭道。 「是，三當家！」 聽到有新的任務二人臉色一振；因為他們有預感：今天他們所做的一切都將記載成為歷史，他們將是歷史的見證。 看著二人下去；酋魯司轉頭道：「三弟，樸帆信中說了什麼？」 庫瓦司興奮的轉過頭，道：「大哥，我們的機會到了！樸帆在信中說了他的計劃，他讓我們在十天內做好一切準備！」 「什麼準備？」酋魯司一時間不明白他的意思。 「哈哈！樸帆真是個天才！」 庫瓦司忍不住誇了樸帆一句，笑道：「我讓我們做兩件事。第一，派弟兄到各地散佈謠言，務必使『安全地帶』內所有奴隸都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並且爭取他們成為我們的盟友；第二，他希望我們能聯合其他各大盜賊團，並且希望10天之內他們跟隨我們出兵。」 聽來只是兩件簡單的事，但仔細一想卻有莫大困難。 酋魯司想來也明白到這一點，眉頭一皺，道：「這……？」 只是同樣的，庫瓦司卻是精神大振，眼中精光閃爍，低聲笑道：「嘿嘿，既然他已經開了頭，那我也得做點努力成績了。」 到了下午，雨又開始陰沉沉的下了，淅淅瀝瀝，飄灑在整座山脈上。 『四方』大寨門口，酋魯司與庫瓦司送走了一批兄弟，30人被派往各地，他們是星火但也肩負著燎原重任。 「三弟，關於其他盜賊團的事你打算怎麼做？」雨中，酋魯司輕聲問道。 庫瓦司停下腳步，想了想，道：「雖然我們和他們沒很深的交情，但只要他們心中有火我們就一定能把它點燃！」 走了幾步又停下，道：「大哥，我想以我們四兄弟的名義把其他五大盜賊團的首領約出來談談！」 酋魯司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點頭道：「這樣也好，只要那五大盜賊團肯出手相信其他的小盜賊團也會跟著而動！那我們什麼時候約他們見面？」 庫瓦司想了想道：「事不宜遲，就在明天午時吧，到時我們約他們在十里亭會見！」 「嗯！那我們馬上叫弟兄們去準備！」 …… 流螢城是『安全地帶』內唯一一座大規模的城市，這裡駐紮著帝國4萬大軍，境內所有的行政、經濟、軍事事務都在此處理。 昨晚不顛山的那場火山噴發波及到這。感覺上雖然只是輕微的顫動，但視覺上卻是絲毫不比在落夜鎮見到的差，那紅光漫天的壯觀景象同樣鬧的城的百姓民一夜未睡。 雷多是駐紮在此的帝國大軍的統帥，手下有四個萬夫長，每人統治一萬兵馬；每個萬夫長下設一名副手、10名千夫長；由此類推，到每位百夫長下設10名十夫長。 雖然『安全地帶』尚有其行政長官，但實際上手握重兵的雷多卻掌握了這裡的一切。 一早，雷多召開了軍事會議，商量的當然也是昨晚的火山事件。 「這次火山噴的這麼厲害，我想此刻的不顛山已被移為平地了！」雷多抱胸站在窗邊，望著窗外的綿綿細雨道。 「我們得趕快派人去看看那邊的實情啊！」萬夫長比斯多緊張的站了起來，也難怪他會焦慮不安，因為這次派去接受礦物的副將正是他的手下，而且還是他的親兄弟。 看到他憂慮的神態，另外三名萬夫長的眼神充滿了同情。 雷多當然也明白他的心情，暗歎一口氣，心想：「要是你那兄弟當時碰巧在山上，恐怕此刻早已是屍骨無存了。」 但他當然不能流露出這種想法，皺眉想了想，道：「也好，那等會你就親自去一躺吧，順便也看看那邊到底破壞的怎麼樣了。如果還能繼續採礦，我們得馬上安排新一批的奴隸進去！」 比斯多感激的點了點頭，雖然心底一片暗淡，但沒親眼見到畢竟還是不甘心。 …… 落夜鎮出奇的平靜，入耳的只有那淅瀝的細雨聲與微風吹過時的呼嘯。 大自然輕輕的唱著它的鳴奏曲，抒情、愜意，完全不理會人世間的紛爭雜亂；對它而言，地面上發生的一切都只是它生命中的過客，不管留下的腳印多深刻、平淡，但轉而它就能將之平復。 大自然提供了舞台，而舞台上的劇目還需人類自己去謀劃。 「駕~駕~！」 馬蹄聲『踢踏』著前進，細雨中，遠處人馬模糊的身影逐漸清晰。 飛奔入鎮。 「思統領，樸軍師！帝國軍出動了！」探子飛奔入府，一進大廳便嚷道。 像是早就知道他會到，思珈、樸帆、裡卡司還有瓦力早已等候在那。 眼見他進入，四人同時站起，迎了上去，幫他脫下濕潞的雨帽與雨裳。 「慢點說！」樸帆點頭道。 探子緩過一口氣，對四人笑了笑，笑容很是靦腆；趕緊擦去臉上的雨水，這才道：「帝國軍出動了，大約有1000人，他們正朝這邊飛奔而來！」 樸帆聽著皺了皺眉，道：「1000人？」 想了想又道：「看來應該是來此查探火山噴發的情況的！嘿嘿，雖然是比想的要早了點但倒也在預料之中！」 「呵呵，好！兄弟，這次辛苦你了！但你放心，思統領與樸軍師會記著這份功勞的！」瓦力笑著拍了拍探子的胸口，一邊示意他先下去休息。 「好了，現在我們也該準備準備去迎接我們的朋友了！」樸帆的笑容有絲詭異。 「你想怎麼做？」思珈問道。 「嘿嘿，此刻他們肯定還不知道這邊發生的事，所以我們就扮成帝國兵把他們迎進落夜鎮！」 「迎進落夜鎮？」 「不錯，只要是讓他們進到落夜鎮，生殺還不是由我們決定？」樸帆眼中厲光閃過。 「是『甕中捉鱉』嗎？」思珈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錯！」 樸帆點點頭，轉而又想了想，道：「現在我們得出去讓所有的鎮民也跟著做好準備了！」 四人緩步走出大廳，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外面的風雨又急了。 風聲呼嘯、雨水飛濺，落夜鎮在風雨中顯得格外凝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