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書庫首頁->《冥王》 | 返回目錄 |
第四卷 鋒芒初露 第六章 殺人救人（二） 作者：雍秦 冷峻的氣氛瞬時蔓延開來，酋魯司四人能感受到對方語氣中的冷酷。想起對方可怕的修為，四人不禁背脊上都滲出絲絲冷汗。
「好，哈哈哈！」 酋魯司突然開懷大笑，豪邁的笑聲遠遠傳了出去，在黑夜中顯得格外爽朗。 「沒想到我酋魯司臨死還能交到你這麼一位朋友！」酋魯司說著走上前，重重拍了思珈肩頭一記，語氣中完全沒有了面對死亡的恐懼。 「能交到你這樣的朋友，我思珈也很感榮幸！」感受到對方的豪氣，思珈的心頭也豁然開朗。 這一刻，酋魯司是真的完全放下了心中的防備，真誠的把思珈當作了朋友。生死之交，眼前的情形不正是對這成語的最好解釋嗎？ 危難關頭毅然挺身而出，思珈用行動打動了酋魯司四兄弟的心。 「哈哈，沒想到你這『冷面人』竟是如此重義！」 二當家裡卡司也與他大哥一樣個豪邁的人。只見他也伸手拍拍思珈的肩頭，高興道：「從今往後你就是我裡卡司的兄弟！」 「我看你們還是到地獄去做朋友吧！」 「人類果然奇怪，就要死了沒想到還能這麼開心！」 談話被打斷，思珈這才把注意重新移回到三人身上。 「人類？」思珈聽出對方言辭中的漏洞，道，「這麼說，你們都不是人類？」 察覺到說漏了口風，那人閉口不語，只拿凌厲的眼神盯著思珈。 「都要死了，還問那麼多幹什麼？」另一人接了口，口氣自信，好像思珈等人已成了甕中之鱉，只等他們來捉。 「是嗎？」 眼見對方的神態，思珈略有所悟，冷笑道，「那就讓我見識見識三位的暗魔法吧。」 暗魔法三字一出口，原本在沉思的那人突然渾身一震，他突然想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對對方的氣息感覺熟悉了，原來對方掌勁中含的正是那強韌的暗魔法氣息。 「他也修煉暗魔法？也是個魔武皆修者？而且修為不淺，他到底是什麼來歷？」一連串的問題浮現在他的腦海。 思珈可沒想那麼多。此刻，他把心神完全放在了那兩個即將對他展開攻擊的暗魔法師身上。 面對二人思珈並不擔心，因為自與那個魔族長老交手後，他隱隱察覺到自己的身體對暗魔法有著很強的抵抗力，不但如此，而且自己修煉的魔法似乎能克制暗魔法。雖然這聽著很荒謬，但思珈卻覺得如果所料不差，他所修煉的冥王勁將能完全克制住修煉暗魔法的人。 「今天正好拿你們做實驗！」思珈一邊想著一邊暗自提起氣勁。 「讓我先來吧！」酋魯司倒也講義氣，見狀便欲提刀向對方攻去。 「還是先讓我來吧！」思珈止住他的動作，道，「如果我不行了，酋當家再上也不遲！」 酋魯司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點點頭，收起長刀的架勢，道：「好，你就先讓我們開開眼見吧！」 思珈點頭笑笑，不再說什麼。剎時冥王勁遊遍全身各路經脈，身上漸散發出一種迫人的氣勢。 「好強的氣勢！」 感受到思珈的氣勢，酋魯司暗自驚呼，「看來他的修為確實不在我之下！」 對方那二人也感受到思珈的氣勢，臉色一沉，對望一眼，點了點頭，看來是達成了某種約定。 就在瞬間，左面一人迎面向思珈撲來，氣勁帶著『呼呼』的聲響，掌勁更蓋住了思珈的全身要害。 思珈冷冷一笑便欲起身迎上前去。突然身旁暗魔法元素一陣波動，瞬間這些魔法元素竟形成絲絲線縷纏繞住了他的全身。 「原來如此！」思珈馬上明白了對方打的是什麼主意，靈機一動，當下裝作緊張的樣子，左右掙扎，似欲擺脫束縛。 「嘿嘿，小子原來你也就這麼點能耐，受死吧！」 掌勁轉眼便要落到思珈身上了，而看情形，這一掌是必受了。 「小心！」 酋魯司正欲提刀救援，猛見思珈的右手似乎動了動。下一秒，卻見思珈的手掌以弱眼難及的速度印在了那人的胸口。 『啪』的一聲，那人便噴著鮮血飛退出去，又『砰』的一聲，那人摔倒在了地上，而看樣子卻似乎是再也起不來了。 「三弟！」 待在一旁沒出手的那人忙撲向他的兄弟。 「三弟！你怎麼樣了！」語氣中充滿了關切，忙翻過他三弟的身子，卻見他三弟此刻口中、鼻中、眼中、耳中都慢慢溢出鮮血，用手一探氣，卻是出氣多進氣少，一會呼吸竟中斷了，再探他胸口，才感覺出心跳已停了。 「三……三弟？」他簡直不能相信這是事實，就這麼短的時間裡，他的三弟竟然死了，而且就躺在他的懷裡。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剛才施魔法的那人此刻是驚駭莫名，回頭望望已死去的三弟，以及他那正處於極度悲傷中的大哥，再看看不遠處的思珈，他不禁是神智恍惚了。 「三弟……！」那大哥大聲悲呼道。 「你到底是誰？」 片刻，他收拾了心情，站起了身，語氣低沉嚇人，身上更彌布著濃烈的殺氣。 「你到底是誰？」他的語氣更見低沉，踏步向前，殺氣濃烈的似乎要溢出空間。 而對于思珈，生平第一次殺人，他說不清那種感覺，只覺頭腦發漲，口乾舌燥，一雙手更是有些顫抖。 事實上，思珈也沒想到那一掌會有那麼大的威力。雖然他也感覺到，自己近來的修為又提升了很多。但一掌斃命，發生這種事還是讓震驚不已。 其實，思珈的一掌之所以會有這麼大的威力很大一部分還是由於對方是暗魔法師的緣故。要知思珈修煉的『冥王法典』不但是世間最純正的暗魔法，而且由此修煉出的暗魔法更可克制世間所有暗魔法師的魔法。而根據『冥王法典』所演練出的『冥王訣』也就相同的具有能克制世間所有的暗魔法的威力。當思珈的冥王勁一進入對方體內，便立刻吸盡了對方體內的所有暗元素，之後，在達到一定程度後暴烈開來，頓把對方的五臟六腑、全身的經脈都震裂，雖然他擁有特殊體質卻也無從解救。 思珈忙調息穩住心神，對上對方那雙殺意騰騰的眼睛，冷然道：「我是什麼人有什麼關係嗎？我看你們還是先擔心自己吧！」 聽了思珈的回答，那名大哥良久沒回話，狠狠的盯著思珈，如果眼光能殺人，相信此刻思珈已死了千萬次。 「二弟！準備好了嗎？」 話一出口，黑暗間的暗魔法便急速轉動，整個空間更似乎在霎時間顛倒了過來，天空中的黑雲剎時遮蓋住了朗朗明月。 伸手不見五指，這是真正的伸手不見五指。 即使在剛才才與人性命相搏時，酋魯司還是毫無懼意，但此刻他卻直感心頭發毛，他感覺自己像是被釣懸在半空中，沒有任何支點，粉身碎骨，這種感覺沖徹全身。背上、臉上、手上，不禁冷汗滾滾而下。 但是思珈不是酋魯司，相對於酋魯司的恐懼，他倒感覺一瞬間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天堂。周圍層層包圍著的暗魔法元素，對他而言非但不是束縛，反倒像是體內的血液，讓他感到親切。 暗魔法元素已變的凝重，漸漸竟像是變成了一堵牆，壓的酋魯司四人喘不過氣來。 黑幕中，思珈自然的露出微笑，深吸一口氣，緩緩運起暗魔法。頓時周圍的暗魔法元素竟奇跡般的發生逆轉，如果說剛才是撲天壓地的蓋過來，此刻就是如同百川歸海般湧向一個源點。 而思珈正是那個源點。 黑暗中，思珈卻清楚的看到了那二人的位置，如魚游水般，快速的向二人移去。 「你……你怎麼還能動的？」二人馬上感覺到思珈的異常，驚呼著不能相信這會是事實。 黑暗中，酋魯司沒聽到思珈的答話，但聽『砰砰』兩聲巨響，緊接著，空間似乎扭曲了般的，翻滾著的、激盪的空氣把四人捲到了空中。 摔了個頭暈目眩，等四人回過神來，才發覺空中雲層散去，明月又掛在了空中。 藉著月光。 只見思珈傲然的背面負手立在那，而一旁躺著的正是那二個暗魔法師。 「他……他是人嗎？」四人忍不住這麼想。 回到大寨內。 凱爾門的傷勢在酋魯司的調息下，漸漸復原。 而庫瓦司則專注的把眼神停留在了思珈身上，他想不明白，他充滿了疑惑，他簡直不感相信眼前這個年齡與他相仿的人會有這麼深的修為。 「他到底是誰？是什麼來歷？」 向來足智多謀的庫瓦司此刻腦中除了翻騰著這個疑問，便是一片空白。 『噓~~』 一聲長長的噓氣聲，把庫瓦司的思維拉回了現實。 「大哥，四弟怎麼樣？」眼見酋魯司清醒過來，庫瓦司與裡卡司忙忙俯下身，緊張的問道。 「你們放心，四弟沒事，只要休息幾日便可以復原了！」 回答完二人的話後，酋魯司下了床，慢步走到思珈面前，道：「今日多虧了閣下的幫忙，我們四兄弟才能避過一劫！」 思珈笑了笑，道：「大當家也不必客氣，我也是恰逢其會罷了！」 「哈哈，好，好一個恰逢其會！」酋魯司豪笑道，「不過你的恰逢其會卻救了我們四兄弟的命！總之不管怎麼說，我們四兄弟欠你四條命，以後只要有什麼吩咐，我『四方』四千子弟在所不辭。」 「好，如果有需要我也絕不會客氣！」思珈也不客套，笑著接下了對方的承諾。 「哈哈哈，果然豪爽！」 「對了，我現在倒真有件事想拜託大當家！」思珈馬上想起了那些尚待在牢內的夥伴。 「請說，只要是我能做到的，誓死不辭！」 「呵，倒沒這麼嚴重！」思珈淡笑道，「這件事只要大當家能高抬貴手就可以了。」 「思珈兄的意思是……？」 「大當家能否把我的朋友從牢裡放出來？」思珈開門見山道。 「哈哈，原來就是這件事？當然沒問題，我現在就叫兄弟把他們放出來！」 但酋魯司轉而又想到了那件奇怪的箱子事件，微一沉呤，道：「不過有個問題不知當問不當問，就是那……。」話音中斷，似乎在考慮該不該問出口。 「怎樣？」 「哦，這件事我們明天再說吧！」這時庫瓦司打斷二人的話題，道，「今夜大家都很累了，這件事還是留到明天吧！現在我們要做的是先把思珈兄的朋友放出來！」 「哦，對對對！應該先把你的朋友放出來，這件事我們留到明天再說。」酋魯司也馬上明白過來，現在不是討論這麼嚴肅話題的時候。 思珈雖然好奇，但一聽到說要去放他的朋友，當下便也不再多問，點點頭，同意了二人的意見。 剛到大牢門口，思珈便聽到了蟄多的牢騷聲以及樸帆的勸慰聲，心下一暖，他知道這是因為大家擔心他的緣故。 打開牢門，便見蟄多他們已從牢房內走了出來，雖然還是乖乖的待在大牢內，但行動卻自由了許多。 一見掉在地上的大鎖，酋魯司便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當下大聲笑道；「哈哈哈，這幾日真是委屈了各位朋友，尚請見諒！」 「什麼？你還敢來？」蟄多一看見酋魯司便是滿肚子的火，雙拳緊握，氣洶洶的趕過來，要不是尚有絲理智恐怕早已大打出手了。 還是潭敖機敏，見狀急忙拉住他的身子，對著酋魯司笑道：「呵呵，什麼風把大當家吹來了，莫非大當家又想請我吃大餐嗎？」 但下一刻，眾人便從酋魯司的身後見到了思珈的影子，後面還跟著『四方』的兩位當家。 「思珈？」 蟄多一眼見到了他，高興著走上前去，笑道：「好小子，你終於回來！把我們大家丟在大牢裡，一個人跑出去溜躂，舒暢了嗎？」 思珈面對蟄多的質問，笑笑沒說什麼，轉頭看向其他的人，只見大家的眼裡也皆是豁然釋重之色。 不知為什麼，那麼多雙眼睛裡，思珈卻一下子便對上了清嵐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 那雙在他眼裡有若明星般耀眼的眼睛此刻也正專注的盯著他看，眼神中帶著欣喜、釋然之色，這不由使得他心裡蕩起絲絲情意，溫柔的一笑，一切的解釋都熔化在這一笑當中。 似乎明白了思珈的意思，清嵐嬌羞著低下了頭，但眼角還是溢出了絲絲喜悅之色。 「你……你怎麼會跟他們走在一塊的？」看看身旁的三位當家，蟄多才想起思珈是與他們一起出現的。 一時間思珈也不知該怎麼解釋，只有開口道：「我是與三位當家一起來帶大家出去的！」 「哈，真的嗎？」潭敖不愧是修練風魔法的，老遠聲音便落入了他的耳朵。 「當然，這幾天真是委屈大家了，如果不介意，我們四兄弟明日便開設酒席向大家賠罪！」酋魯司的語音依舊豪邁。 「真是這樣嗎？哈，好，既然這樣，我也就沒理由不原諒你了！」潭敖笑嘻嘻道，似乎那一頓飯比什麼都重要。 而眾人聽了酋魯司的話，卻是面面相噓，臉色疑惑，一時間還真是沒法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不管怎樣，能出去了畢竟是件高興的事，待了幾天的大牢也確實待夠了。 接著思珈又與三位當家去把其他的夥伴放了出來，等酋魯司給眾人安排好住處，蟄多與樸帆卻又不肯輕易放過他，雖然已是夜半三更，但他們的情緒似乎還是很高漲，非要把事情弄個清楚不可。 沒辦法，思珈只得細細向二人述說了今夜發生的異事，但事實上，那三人到底是何來歷，雙方有何仇怨，他也是一無所知。 聽了思珈的話，蟄多大聲嚷著『可惜』，可惜他沒能親臨現場；而樸帆卻是眉頭緊皺，眼中綻綻發光，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打發掉蟄多二人，思珈熄了燈，黑夜中，卻是怎麼也難以入眠。 生平第一次殺人，而且一次就殺了三個，這讓思珈到現在還是腦中悶熱，不敢相信自己的所作所為。 「這就是殺人的感覺嗎？」思珈暗道。 有點刺激，有點難安，有種爽快感，卻又有種負罪感。 但最深刻的還是那個烙在心靈深處的烙印，那就是——他已經殺人了，這種深刻的意識相信他一輩子也無法忘掉。 「也許以後我也會習慣殺人的日子吧？」思珈暗道。 習慣，多麼可怕的字眼。 當一個人養成一種習慣，不管是好是壞，它都會糾纏一生，致死方休。 「算了，還是練功吧！」 既然睡不著，思珈便也不再勉強自己，盤坐起來，默默運起心法，頓時心靈與外間構成了一築橋樑，體內的氣勁與體外的暗魔法元素遙遙相應。 黑暗中的『四方』大寨像是一隻沉睡中的猛獸，表面上一無所動，走進了卻又讓人能感覺到它那陣陣的脈搏跳動聲。 此刻的『四方』大寨一片平靜。黑暗中，明月下，倒有幾分莊嚴的味道，任誰也想不到，就在不久前這裡發生了一場殊死搏鬥。 突然，黑暗中閃現四道人影，分兩個方向躍去，去勢若電。 盤息中的思珈突然眼皮一動。 「有人！」 思珈馬上感覺到有兩個人向這邊躍來，而且單從身法來看，二人的修為不低。 「是什麼人？」思珈雖好奇著，但表面上仍無所動，出了山的這兩個多月，他已經學會了冷靜。 轉眼，二人便到了思珈門口，腳步很輕，沒發出一絲聲音，就像是一片落葉飄落在地。 耳貼著門，仔細聽了一陣，只覺房內呼吸綿長，一切似乎很正常，對望一眼，其中一人突然破門而入，長劍在黑暗中劃出一道白鏈，刺向床上的思珈。 幸好思珈早有所準備，立即施出暗魔法，頓時一道黑暗結界出現在他的身前，擋住了劍勢。 「你們是誰？」思珈猛的睜開眼，大聲道。 但來人似乎不是個簡單的角色，見勢不妙，利索的抽了劍勢，並藉著思珈的擋勢，飛速退了出去。 「想走？沒那麼容易！」說著，思珈右手一翻，磅礡的冥王勁向那人攻去。 眼見氣勁就要擊中那人，身旁突然又出現了一把長劍，擋下了思珈的攻擊。 藉著這一頓的時間，那二人飛身躍出房間，轉眼消失在黑夜中。 等思珈追到房門口，已感覺不到二人的氣息。 「好厲害的人！」正這麼想著，遠處傳來蟄多的咆哮聲。 「不好！」 思珈馬上領悟到自己不是他們唯一的目標，急忙展開身法向蟄多的住處躍去。 「蟄多，你怎麼樣了？」一眼便看到正呆站在門口的蟄多，思珈擔心的問道。 「還好，我沒什麼事！你怎麼來了？」 等思珈到了蟄多身前，才發現對方的臂膀上多了一道傷口。 「是他們留下的嗎？」思珈沉聲問道。 「嘿，沒想到那兩人這麼厲害！」蟄多也沉聲道，轉而又看了思珈一眼，道，「你怎麼這麼快就過來了，難道你也……？」 思珈點點頭，道：「他們也有人來拜訪過我了！」 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下來，望著朗朗夜空，心下都疑問著：「到底會是什麼人呢？」 「難道是……？」 二人似乎同時想到了什麼，轉過頭對望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