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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鋒芒初露 第五章 殺人救人(一)

作者:雍秦

    「嗨!嗨!這算是怎麼回事啊?」潭敖嚷嚷道。

    酋魯司轉過身,臉色陰沉的掃了二人幾眼,嘴皮一動似乎想問什麼,但終究沒說出口,轉身大步離去。

    「兩位請!」身旁的一名強盜催促道。

    二人雖然心感不快,且是滿腹疑惑,但眼下情形卻也由不得他們反抗。

    「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帶你們出去的!」思珈背著面對囚牢裡的眾人道。

    眾人聽得出思珈口氣中的堅定,同時他們也相信,思珈一定能履行他的諾言。

    「三弟,你對這件事怎麼看?」

    眼前是四個大小各異的箱子。此刻箱子已被打開,看到裡面裝的東西,四人臉色沉重。只見其中一個大箱子裡裝的是滿滿的石子;而兩個小箱子,一個裝的是青草,另一個裝的是樹葉;四個箱子,倒只有一個是正常的,裡面裝滿了衣服。

    庫瓦司低頭想了一陣,道:「這事很古怪,照說如果他們是帝國派來的人,那麼他們不可能蠢的想用裝石子、樹葉來誆騙我們,但如果他們不是帝國派來的人,那他們也沒理由這麼認真的護送這些東西上路啊?」

    冥思想了一會,突然眼中精光一綻,低聲道:「莫非……?」

    「莫非怎樣?」老二里卡司脾氣較為急躁,匆忙地問道。

    「莫非……除非那幾個僱主跟他們中的有些人有怨!」

    「內訌?」

    庫瓦司的話讓三人吃了一驚,他們沒想到他會得出這樣的結論,這確實太震驚了,一時間讓他們轉不過彎來。

    「你的意思是……這幾個僱主想刺殺他們中的某些人?」

    「也許可能吧!」庫瓦司皺眉道,語氣不是很肯定。

    「啊?那潭姑娘她們豈不是很危險?」凱爾門急叫道。

    「呵,四弟你放心,你那位潭姑娘不會有事的。我剛才說的只是可能,何況這些只是我個人的猜測而已。」

    庫瓦司想了想又繼續道,「其實事實的真相如何我們都不清楚,但這群人有古怪卻是著有其事,所以我們何妨靜觀其變!」

    「不錯,『兵來將擋,水來土淹』,這裡是『四方』的大本營,難道我們還怕了他們不成?嘿,我倒看看他們能搞什麼鬼。」裡卡司大聲道。

    大當家酋魯司則抱胸在房內徘徊幾步,想了會,低沉道:「二弟,三弟,你們說的都沒錯。但不管怎樣,我們還是得要派人盯著他們!嘿嘿,我倒要看看他們到底搞什麼鬼。」

    三位當家也點點表示贊同,接著便把這件事給吩咐了下去。

    轉眼三天時間又過去了。

    至從思珈與潭敖被重新請入牢房後,『四方』的四位當家便沒在露過面,不但如此,就連原本派來緊密看守他們的強盜也鬆懈了許多,似乎他們突然變成了不入流的角色,因此已不值得花大精力去在意。

    「喂,人都跑哪去了?」蟄多抓著牢房的木桿大聲嚷著。

    「好了蟄多,你就省省力氣吧,都叫了一天了,不累嗎?」潭敖顯得很是平靜,笑嘻嘻的走過來道,「其實在這裡有吃有睡,又用不著我們花錢,嘿嘿,我倒覺得倒挺好的啊!」想來,他對這種生活也很是能自得其樂。

    「你是不是有毛病?都被關在牢裡了,還說這種瘋話?」蟄多聽了他的話猛轉過頭,眼中帶著怒火。

    「你……?」潭敖嚇了一跳,不明白他為什麼有這麼大的反應。

    事實上,因為曾有近兩年的不幸遭遇,使得蟄多對牢房這種地方有著強烈的憎恨。對他而言,牢房就是生命不幸的象徵,一呆在這地方,全身的血液就會洶湧難安。這幾日來無緣無故的囚禁,昔日心中的不忿便油然升起,直有一種想打破牢房的衝動。

    樸帆似是知道蟄多的心思,過來拍拍他的肩頭,安慰道:「蟄多,放輕鬆點,如果我們要走,這牢房當然關不住我們,但是這樣一來,『獵戶』傭兵團的人就要遭受不幸了。你想當日我們之所以會跟著他們上山不也是因為考慮到這點嗎?」

    聽了樸帆的話,蟄多臉色的沉鬱之色稍減,深吸了一口氣,歎息道:「你說的我也明白,只是……唉,算了,你們放心,我沒事的!」

    轉頭看向一旁的思珈,只見他仍在冥思打坐,神色平靜。像是感應到他的目光,緩緩睜開了雙眼,微微點頭,似乎是為他打氣。

    「公子,他們什麼時候會放我們出去啊?」小藍的語氣帶著深深的憂慮。

    「我也不知道,但你放心我們不會有事的!」略微遲疑後,清嵐堅定的答道,說著眼角偷偷的飄向思珈。

    「你放心,我一定會平安的帶你們出去的!」耳邊突然響起了思珈的聲音。

    清嵐臉色愕然,還以為是錯覺,但抬頭一看,卻見思珈正輕輕的朝他點頭,眼中有絲溫柔,這證實了剛才確實是他在說話,但怎麼會……?清嵐有點想不明白。

    是夜,冥思打坐中的思珈突然眉頭一皺,猛的站起了身,眼中更是精光大綻。

    「怎麼了,思珈?」

    蟄多率先反應過來,而其他幾人也霎時看出了他的不對勁,馬上關心的圍到他的身邊。

    思珈沒回答他的話,反而又閉上了眼,但眉頭卻鎖的更緊了,等他重新睜開眼時,一雙黑眼珠黑光綻綻,全身更散發出凌厲的煞氣,神態著實嚇人。

    眾人禁不住被他這駭人的氣魄迫退幾步,面面相噓,不知到底發生何事。

    「你……你怎麼了?」清嵐雖然很害怕,但還是鼓足勇氣,關心的走上前來。

    片刻,思珈的氣勢緩緩內斂,整個人又恢復平和,轉過臉,對著清嵐道:「你放心,我沒事的!」

    「我要出去看看!」思珈突然轉過身,對眾人說了這麼一句。

    「怎麼了?」樸帆走上一步問道。

    「我感覺有暗魔法氣息!」思珈緩緩道,轉而又喃喃自語,「奇怪,怎麼會突然有這麼強烈的暗魔法氣息?難道……?」

    「暗魔法?」

    雖然只有簡單的一句話樸帆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他知道思珈對暗魔法有著異常的敏感,既然他這麼說,那麼這件事肯定是不同尋常了,因為一般的暗魔法氣息思珈是不會在意的。

    「但怎麼好好的會突然出現暗魔法氣息,而且還引得思珈的注意。」樸帆隱隱有種預感,馬上會有什麼事發生了。

    「我要出去看看是這麼回事!」思珈不再多話,向蟄多微微點點頭,示意他照看大家。

    「那你小心點!」清嵐也是個聰慧的人,見狀也沒問什麼,只是關心的說著。

    「我知道的!」思珈微笑著應承。轉身走到牢門旁,冥王勁一動,大鎖應聲而落。

    而一旁,眼看著思珈破鎖而去,潭敖心靈大駭,想起思珈剛才那驚人的氣勢,此刻還是心有餘悸,眉頭緊皺,腦子裡滿是疑問,暗自驚疑道:「他到底是什麼人?」

    明月當空,山風呼嘯。

    剛出大寨,那股原本淡淡的暗魔法氣息突然中斷,思珈只得停下腳步,拓展開心靈,細細搜索方圓近百里的空間,卻仍是一無所獲。

    這確實是件異事。

    自從修煉『冥王法典』後,思珈便對暗魔法元素有著異常的靈敏。他知道,只要有一絲暗魔法元素的跡象殘留,自己就能找出剛才那波動的源點。

    「看來確實是不簡單的人物!」

    來人竟能完全收斂暗魔法氣息,達到絲毫不露的境界,這證明他們絕不會是個普通的暗魔法師。

    思珈微一沉呤,縱身躍上身旁的一棵大樹,迎著山風,傲然立於樹梢。

    放眼望去,滿山的樹林襯著那奇峭連綿的山峰,在山風的呼嘯下猶如怒濤般連綿翻滾,而山風的呼嘯聲、樹葉交織時的『沙沙』聲、夜梟的咆哮聲……,更是不斷的傳入耳內,但此刻思珈靈台空明,因而一切聲音皆不成聲音,只專心的環顧著四周,希望能找出蛛絲馬跡。

    一輪明月,一片怒林,一個高傲的身影,構出了一副壯觀的畫面。

    「東面?」

    不久,遠處再次隱現的暗魔法氣息,且強度比先前更激烈許多。

    不加思索的,思珈忙展開身法向東躍去,殘影一閃而過,有如流星劃過長空。

    「砰砰砰」

    老遠,思珈便聽到了氣勁碰撞時所產生的激盪聲,聽情形前方似有人在激戰。

    「好強烈的暗魔法氣息!」

    思珈一方面震驚與對方所展現的暗魔法實力,另一方面也不由更好奇的想知道對方是誰,腳下不禁又加了幾分勁。

    等離到戰場有十丈左右,思珈緩緩收斂氣勁,降下地面,輕步向前走去。

    映入眼前的有七人,其中四個正是『四方』的四位當家,而另外三個雖不知他們的身份,卻更能吸引他的眼光,因為他們正是思珈所要找的暗魔法師。

    雙方不知有何仇恨,正誓死拚殺在一塊。但很明顯的,那三名魔法師佔盡了上風,因為三人中尚有一人負手而立,脫離在戰場之外。

    「三年不見,酋將軍的刀法倒是大有精進啊!」沒加入戰圈的那人嘴上雖然這麼說,但表情卻顯得格外輕鬆,可想而知,他還是沒把酋大當家放在眼內的。

    酋魯司獨自迎戰一人,刀法縱橫開闊,眼前那人似乎是他的死敵,因而他的每一刀都擠足了全勁,刀勁激盪著樹葉滿天飛舞,一時來看,他是佔了上風。

    酋魯司的表情明顯不輕鬆,轉頭顧盼之間,他還擔心著他的三位弟兄。雖然是三人戰一人,但他們還是落了下風。

    庫瓦司是個土系魔法師,他不斷的施展土系攻擊魔法,但由於水平關係,對方更本不把他的攻擊放在眼內;裡卡司手中的斬馬刀雖然力道十足,但借力打力,他施展的每一招都被對方暗自抵消了;而凱爾門的劍法雖然精妙卻始終跟不上對方飄零的身法;而相反的,那個暗魔法師像是個黑夜的幽靈,身影隱藏在黑暗中,身法飄忽詭異,而手上暗魔法與武技完美的融合使用,打的三人狼狽不堪。

    看到這一幕,酋魯司不禁心下慌張起來,出刀愈加沉猛,直想一刀解決對手。

    『嗤』的一聲,酋魯司的大刀割破了那人的臂膀,鮮血頓溢了出來。

    『砰』的一聲,那人展開黑暗結界擋下酋魯司的下一招攻勢,借勢滑開了幾步。

    「好刀法!」那人沉默的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似乎並沒把刀傷放在心上。

    下一秒,思珈便明白了那人為什麼不把刀傷放在心上了,因為藉著月光他清晰的看見那人臂上的傷痕竟奇跡般的縫合,前後不到一秒的時間。

    「這是……?」思珈突然明白為什麼當初酋魯司要割自己一刀了。

    那人用手拭去刀口滲出的鮮血,藉著月光,卻見臂上刀痕早已無蹤。

    那人看著酋魯司,陰沉道:「看來,你是值得我使出全力了!」聽意思,方纔的交手,他一直都有保留。

    而此時,酋魯司身旁的三個兄弟都已分別掛綵,傷勢不明。

    酋魯司霎間明白今夜他們四兄弟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事實上,剛才那最後一刀也已用盡了他的全力。本想著絕招一出,即使不能解決掉對方,也務必要使對方掛大彩。可沒想到那招根本沒起什麼作用。不過,倒是激出了對方的全力。

    酋魯司暗自調息,運氣恢復剛才損失的元氣,隨後擺開刀勢,準備迎接新一輪的對抗。

    「看來他們是擋不住了!」

    光從那人所聚集的暗魔法元素程度來看,思珈便知道酋魯司是擋不住對方的攻勢的。如果不出所料,百招之內,那人就應該能取勝。

    「到底是什麼來歷?」思珈對那三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三個暗魔法高手,且同時又都是魔武雙修,這樣的組合確實讓人有點震驚。

    黑夜是暗魔法師的天堂。在黑夜裡,暗魔法師能將其所練的暗魔法發揮到淋漓盡致。

    新一輪交手還沒開始,那人便充分的展現了他的暗魔法實力。

    暗魔法元素纏繞在那人身邊,漸漸竟形成一件無形的盔甲,只見他雙手在胸前做捂狀,口中喃喃唸咒,頓時周圍的暗魔法元素竟像鮮活了般,形成一根根無形的觸鬚,攻向酋魯司。單純的暗魔法攻勢,但威力卻比剛才魔武並施強上數倍。片刻酋魯司便左右難支了。

    酋魯司已盡全力舞出刀花,護住全身要害。但明顯的,要擋下對方連綿的攻擊卻著實是件吃力的事。因為一個人體內的氣勁是有限的,而外界的暗魔法元素卻是取之不竭的。

    「乖乖的罷手吧,這樣你們會少吃點苦!」站在一旁觀戰的暗魔法師倒不失時機的勸降道。

    四兄弟沒理他的話,出招更像拚命了。像是要豁出性命與對方同歸於盡般,只攻不守的。

    「我要不要幫他們一把?」

    看到這一幕,思珈不禁有點同情四人。但意識裡似乎有聲音告訴他,幫了四人會給他以後帶來很大的麻煩。

    「啊~」

    伴隨著一聲慘叫,凱爾門的身體被狠狠的擊出。

    「四弟!」

    四人同時關心的叫道,但各自的情形卻又由不得他們出手加以援救,只能聽在耳內,著急在心裡。

    而聽到慘叫,思珈也沒來由的心下一緊。瞬間,腦子裡尚在考慮要不要出手,身子卻迅速作出了反應,急射而出。

    「誰?」

    旁觀的那個暗魔法師,立馬感覺到有第三者介入。下意識的,他迎身擋向思珈的去路。

    「砰~」的一聲響,卻是那個暗魔法師被思珈擊退。

    「怎……怎麼可能?」他沒法相信這事實。

    「這年輕人怎麼會有這樣的實力?」這問題還沒想清楚,思珈的身形卻又迎了上來。可怕的是他的身體不自覺作出的反映,他錯身避開了思珈的鋒芒。

    思珈的突然出現讓正在熱斗的幾人也吃一驚,像是約定好的,不自覺的同時停下攻勢,各自退開幾步。

    「是你?」看清思珈的容貌,酋魯司有些吃驚。他沒想到這個不速之客竟是他的囚犯,但對方卻是救了他們一命,雖然這也許只是延長片刻的死亡時間而已。

    「四弟,你怎麼樣?」眼見有空隙,庫瓦司與裡卡司二人忙去扶起不遠處躺在地上的凱爾門。

    「二哥,三哥,我……我沒事!」雖然凱爾門嘴上這麼說,但從從口中溢出的鮮血卻表明了他傷的很重。

    小心的扶起凱爾門。三人下意識的聚集到了思珈的身邊,彷彿他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閣下是誰?為什麼要管我們的閒事?」被思珈擊退的那人沉聲問道。

    思珈仔細打量了那三人,又回頭看看身邊的四人,才回答道:「因為他們是我的朋友。」

    「朋友?」

    那人盯著思珈,也是仔細打量,心下卻是暗自吒異。剛才交手的那一招,他感覺到思珈的氣勁很是古怪,有一種熟悉感。

    「會是什麼功夫?」那人盯著思珈,眼中充滿疑惑,腦中則不斷考慮著這個疑問。

    「不過!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對我朋友下毒手?」思珈淡問道。

    「好朋友是吧?嘿嘿,果然是好朋友,竟連死也不怕!不過既然你也來了,那就陪他們一起留下吧。」剛與酋魯司交手的那人冷笑道。

    「你們確實很幸運,連死都有人爭著陪你們!」

    從意外中恢復過來,打量著思珈,而後轉頭對酋魯司四人道,「我記得你們人類有這麼一句話:人生得一知己而無憾,看來今天你們真的是可以安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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