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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鋒芒初露 第三章 賊寇『四方』 作者：雍秦 清嵐感覺今天的思珈有些奇怪。自早上兩人見面後，思珈便以奇怪的目光掃瞄著自己，問他有什麼事他也只是搖頭不說，不過他好像突然有點抗拒自己，很明顯的，當自己靠近他的時候，他會忍不住退開幾步，雖然不明顯，但自己還是敏感的察覺到了。
「到底他怎麼了呢」清嵐很是疑惑，小腦袋乍然一動，「難道他……？」想到這，忍不住盯著思珈看了好一會，但馬上又有點羞澀的偏過了頭。 思珈確實是知道了清嵐的真實身份，昨晚他跟暗壇聯繫過，情況果然如樸帆所料，而早上他也注意到清嵐確實沒有男人特有的喉結。這麼看來樸帆說的話是真的了。 猜疑一被證實，思珈瞬時不知該怎麼去面對清嵐才好。 如果思珈對清嵐能與對一丹那般把她當作妹妹，那麼他也就不會有什麼煩惱了。但潛意識裡，思珈卻有種感覺，他對清嵐的情懷與他對一丹是不一樣的。 思珈說不清那是種什麼感覺。只是無意識的，他的眼神總會不經意的落在對方的身上，似乎看到她就能讓自己心安一般。 不過無論思珈此刻心裡在想什麼，路還是要繼續趕的。 吃完早餐，眾人便又開始了新一天的旅程。 隊伍又壯大了許多，因為潭敖他們加入了行列。沒都久，兩邊的人馬都習慣了彼此，大伙參合著有說有笑，愉悅的氣氛頓時蔓延開來。而其中有以潭敖最為活躍，不到半天的工夫，他便與『獵戶』的上上下下打的火熱，相比思珈等人，他倒顯得更像是傭兵團中的人。 清嵐被潭絲兒叫進了他的馬車，二人似乎有許多相同的話題可聊，嬌柔的笑聲不斷的從車廂傳出來。 二人的笑聲刺激的大家心癢癢的，大家都很羨慕清嵐，羨慕他能與潭絲兒這樣的絕頂佳人同處一車廂。眾人中就連米谷斯這麼老實的人也忍不住老回頭看身後的車廂，可見美女的威力著實驚人。 大隊人馬行了數日，一直平平安安，路上大家除了談笑外，並沒有什麼其他的事可做。 這種狀況最高興的就是思珈幾人了，他們沒想到賺這比錢會這麼容易，當然現在說這話還有些為時過早，畢竟此地離卡奧城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這天早上，司坦辭別了隊伍，說是好久沒回國了，因此想轉道回國看看。 雖然很不捨，但眾人也知道這是沒法改變的事，於是便也只有欣然接受了。 這麼長時間，幾人一直受司坦的幫忙。尤其是蟄多，要不是司坦，他能否報仇恐怕還是未知之數。對他而言，司坦簡直可稱的上是他的半個師傅。 而思珈眼看著司坦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遠方，內心好像突然空了一塊。這麼長時間以來，思珈對司坦的感覺是很複雜，在武學上，他把司坦當做對手；但在情感上，他又把司坦當作朋友。因而眼看司坦的背影逐漸模糊，他既感覺失去了一個朋友又像失去了一個對手。這種感覺真是很奇妙。 但思珈有預感，不久的將來兩人便會再次見面，不知道的是那時會是怎樣的場景。 司坦走後的第三天，眾人跨進了帝國的領土範圍。 要是古國的人跨入這片領地，他們定會覺得很傷感，因為這裡正是三年前古國戰敗後割讓給帝國的土地。 幸而思珈與潭敖他們都不是古國的人，而對於傭兵團的人來說，僱主在哪他們的家就在哪，所以也沒那麼強的國家意識。因此人群中倒沒聽到什麼傷懷、感歎的話。 只有清嵐，此刻他從潭絲兒的馬車裡伸出頭了，看著眼前這片遼闊的土地，眼神變的有些迷茫、憂傷。 眼前的黃土地在藍天碧空下顯得有些荒蕪、蒼涼，風起時，滿地的塵沙被揚起，隱約間，才能看清遠處連綿的山脈。 「吁~~」 前面的米歇爾放慢了馬步，轉頭對身後的眾人道：「兄弟們，現在到了『安全地帶』我們可要打起精神啊！」 「是！打起精神！」獵戶的全體團員大聲應道，他們的神態有些莊肅，好像有一場仗要打似的。 「這是怎麼回事？」蟄多疑惑道。 「『安全地帶』是個反稱，意思是：在這裡，你無論做什麼都是安全的！」樸帆道。 「什麼意思？」蟄多還是不明白。思珈也盯著樸帆，等著他的解釋。 「三年前，帝國從古國手裡得到這片廣闊的土地，但事實上他們並未能成功的管轄這片土地。而自三年前開始，這裡便成了強盜、土匪出沒的地方，帝國曾派大軍圍剿，但終未能成功。後來各路強盜、土匪在這裡雲集，勢力逐漸壯大，漸漸他們成了這裡的土皇帝。」樸帆簡要的說明了『安全地帶』的真正含義。 「這麼說來，這裡很亂了！」蟄多終於明白了米歇爾話中的意思。 「弱肉強食！」思珈一語道破了在這裡生存的秘訣所在。 「不錯，這裡是真正的弱肉強食的世界！要是沒實力，死在這就會連收屍的人也沒有！」樸帆瞇眼看著遠處連綿的山脈，淡淡的道，語氣中沒有絲毫擔心的味道，他似乎深深領會到：這才是人生的道路！ 「聽著好像很刺激啊！」蟄多笑道，心情有些激盪。他本是個愛冒險的人，只是一直以前被仇恨包圍著，以至迷失了本性，如今仇恨已了，本性馬上便露了出來。 樸帆不知在想什麼，喃喃自語道：「說不定這裡倒隱藏著機會！」 很明顯的，整個隊伍的氣氛都變的有些僵，大家似乎都清楚意識到自己到了什麼地方。惟有潭敖還是笑嘻嘻的滿不在乎，最近他纏上了米谷斯，對方沉穩的性格似乎很對他胃口，叨叨不休的問著對方希奇百怪的問題，有點像當年瑪斯喜歡粘著思珈一般。 隊伍緩緩的往前行著，微風中夾帶著走路聲、馬蹄聲、車輪聲傳出老遠，為這片荒涼的黃土地增添幾分生氣。 突然眾人聽到『轟隆隆』的一陣雷動聲，緊接著大地似乎都在顫抖，抬頭望時，只見左邊地平線的最邊緣已出現了一團黑幕，漸漸清晰，卻是大群人馬。 「兄弟們，今天又有生意上門了！」 「呦喝……！」 「哈哈……！」 伴隨著喧嘩的嘈雜聲，大群人馬到了眼前，來者的騎術似乎都很高超，急奔的馬在瞬間嘶鳴著停了下來，緊接著人馬團團圍成一圈，把眾人圈在圈內。 「糟了！」這時米歇爾皺著眉，暗道情況不妙。 讓他擔憂的不是對方的人數眾多，而是左手邊那名旗衛兵手中的一面錦旗，上書『四方』二字。 米歇爾當然聽過『四方』賊寇的名聲。事實上，他不但聽過而且簡直可以說是如雷貫耳。 『四方』賊寇是『安全地帶』最著名的一夥強盜群，一年前更因打敗帝國派出的圍剿軍而名震四方。這伙強盜不給任何人面子，行強時更是滴水不剩，據說至今為止他們要搶的東西尚未失過手。 不過，又據過來人講：只要你把全部家當乖乖的交出來，一般他們是不會行兇的，但如果你要加以反抗，那會發生什麼事，到時就只有天知地知了。 所以說，相比其他盜賊團，『四方』還算是蠻有人性的。 但米斜爾此刻顯然是不會把東西交出去了，他是個正直的人，而且是個寧死不屈的正直的人。 「敢問酋大當家在嗎？」米歇爾畢竟是個見過世面的人，馬上鎮定下來，大聲問道。 「在也沒用，要是不把東西給我放下，你們當中誰也別想見到明日的太陽！」 伴隨著清脆的聲音，人群分出一條道來，三匹馬、三個人出現在眾人面前。 只見中間那人大約40來歲，體格魁梧，長相狂野，右臉頰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疤，顯得樣子有些猙獰，背著一把大刀，看來是個用刀好手；左面是個年輕人，一身白衣，相貌英俊，臉上笑嘻嘻的，一眼看去還真不像個強盜，他的馬胯上繫著一柄長劍，看來是個劍道好手；右面的那位也是個年輕人，一身青衣，氣質飄然，只是臉色有些冷漠，雖然天氣不熱，手中卻搖著一把羽扇。 眾人有種感覺，剛才開口說話的就是右面那人。果然，只見他冷眼掃了眾人一下，目光在思珈、蟄多、潭敖身上稍作停留，道：「只要把東西交出來，還可饒你們一命！」 被他一陣搶白，米歇爾一時不知如何開口。還是樸帆鎮定，見狀向中間那人抱拳道：「想必閣下就是酋魯司大當家！不知大當家可否給我們開個先例，他日必當重謝！」 酋魯司微微一愕，他沒想到對方竟能如此鎮定，竟然還開口向他討先例，這倒是他第一次碰到。想起以往，只要他們錦旗一亮、人馬一站，對方便棄財投幣了，行動起來何等利索。 「真是個有趣的傢伙！」酋魯司想到這，嘴角不禁掛出微笑，轉頭對右邊那人道：「庫瓦司，他們向我們討先例，你覺得如何？」 那個庫瓦司神色也是一愕，但馬上恢復過來，冷冷道：「既然是先例，當然是不能給了！」 這時，左面那年輕人也笑道：「哈哈，好膽量！」轉頭又對酋魯司道，「大哥，既然這些人這麼有趣，我們不妨就給他們個機會！」 「哦，四弟此言怎講？」酋魯司轉首問道。 那年輕人打量了思珈等幾眼，沉鳴片刻，道：「這樣吧，我看他們也都是練武的！只要是他們中有人能勝過我手中的長劍，咱們便還他一半身家！」 酋魯司聽了，轉眼看了眾人幾眼，想了一陣，道：「也好，已經好久沒遇上這麼有趣的事了，就給他們一個機會！」 「多謝大哥成全！」年輕人高興道。 原來自從他們『四方』賊寇名揚在外後，他們所碰到的商人、傭兵團一看到他們便立即繳械投降。一開始，他們也為自己能有這樣的聲望而自豪，但漸漸的這種情況卻讓他們很是鬱悶，因為過程太容易，漸漸使他們失去了做強盜的樂趣。 年輕人馬上解下長劍，跳下馬背，站了出來，道：「我叫凱爾門，你們當中想派誰出場？」 思珈等眼見無法推遲，商量了一下，便決定讓蟄多下場與之比試。 蟄多也不推讓，拿起長劍，跳下馬，道：「在下蟄多，領教尊駕的劍法！」 凱爾門仔細看了蟄多幾眼，笑道：「好，我倒要看看我們倆的劍，誰比較快！」說完，立馬抽出長劍，挺劍刺了過來。 蟄多也不退讓，舉劍便迎了上去，劍勢利落，可見他對自己的劍法有充分的信心。 「好！」 凱爾門叫了一聲，單看這一劍，他就知道對方的劍法不弱，當下收斂心神，全心全意的展開了自己得意的劍法。 有了與谷澤。谷司、蒙奇、潭敖這些高手的交手經驗，再加上這麼長時間裡與司坦、思珈、北方的切磋，此刻的蟄多有信心去面對任何一位高手，何況在他眼裡，以凱爾門施展的劍法來看，對方的武功還略遜自己一籌。 當下見招拆招，慢慢施出從司坦那領悟而來的『無常』劍道，加之自己的創意，每招每式似乎凌亂不堪，但往往卻又有神效，不一會便把對方的劍法破之怠盡。 凱爾門沒料到對方劍法這麼高明，眼見那些亂七八糟的劍招竟都能剛好克制自己的劍招，不禁暗問：「這是怎麼回事！」 但蟄多顯然沒給他發問的機會，過了百招，順勢施出『古河劍決』中的一招攻招，快若閃電，『啪』的一聲，把對方的長劍擊落在地。 凱爾門神色一呆，良久才醒悟過來自己敗了，拾起長劍退了回去，神態沮喪。 「好劍法！」眼看自己的兄弟被擊敗，酋魯司還是大方的誇讚了一下蟄多的劍法。只是他心中也很好奇，沒想到對方有這樣的高手。 「既然如此，兄弟們！把他們行李都搬出來吧！然後讓他們拿回一半，自行前去！」庫瓦司見狀也不好說什麼，吩咐道。 聽了他的話，思珈等相顧無言，眼下對方人多勢重，自己等雖然武功高強卻也不適合與他們硬拚。 只是如此一來倒算是他們的失職了，到時僱主不給他們錢恐怕自己等也恐怕也無話可說。這確實是件很傷腦筋的事！ 「看來這次是賺不到錢了！」幾人暗道。 果然，眼見他們的行李被搬了出來，僱主都有些色變，眼神更是閃爍。 「慢著！」 這一聲尖叫嚇了眾人一跳，回過頭，才發現是那凱爾門的聲音。 「四弟，你這是怎麼了嗎？」酋魯司皺眉，語氣有點不悅。要知道，他們『四方』賊寇向來是說話算話的。 正當酋魯司以為自己的四弟是輸了不服氣，卻突然發現四弟的眼神有些不對，此刻，這四弟的眼神竟濃濃癡迷之色。 「這是怎麼了？」酋魯司意外的想道。但順著四弟的眼神望去，下一秒他就明白了怎麼回事，因為此刻他也是心下一緊。 「好漂亮的人兒！」酋魯司暗道，但馬上恢復了神智。 不過他的四弟可沒這麼好的修養，瞬時竟提起身法向前衝去。 「四弟！」酋魯司大聲呼道。 但顯然對方沒聽見他的話，因為他的速度更快了。 思珈一時間不知其所以然，但條件反射的提氣向凱爾門攻去。 但凱爾門似乎也沒注意到思珈的掌勁，只是一味的向前衝著。 「四弟小心！」一聲大喝，緊接著刀氣澎湃而來，思珈忙撤回攻勢，但眼見刀氣臨頂，馬上有提了一層氣勁，臉上黑光一現，吆喝一聲，提掌擋去。 『啪』一聲巨響，兩人各自退開三步，暗呼：好厲害的人！ 而周圍的人群更是被二人激盪起的內勁，硬生生的迫開幾步，一時間眾人心情複雜，也吃驚著二人能有這麼深的修為。 一時間場面沉靜下來，只有馬不停的在嘶鳴著，但大家似乎都沒有聽到。 良久，眾人才各自恢復神智，只是大家都還是震驚的看著思珈與酋魯司二人，那聲巨響似乎還迴盪在他們的腦海。 思珈緩緩轉身，只見身後的潭絲兒、清嵐主僕也是面帶驚色的望著他，震驚他剛才的表現。 眼見清嵐沒事，思珈放下了一口氣，微笑著向他點了點頭。 轉頭看見女裝打扮的潭絲兒，思珈突然明白凱爾門為什麼會突然衝過來了。 老實說，仔細看著潭絲兒，即使自己也難免心動，因為她實在是太美了，美的驚心動魄，也許只有換上女裝的清嵐才能與之一較高下。 想到這，他忍不住又轉頭看了看清嵐。這幾日清嵐一直待在潭絲兒的馬車裡，即使出了車廂，自己也不敢正面對著他，說不出是什麼心結。 清嵐與潭絲兒眼看思珈在注視著他們，不由臉上同時一紅，稍稍偏過了頭。 「唰~唰~」一連串的拔刀聲響起。 轉頭望去，只見『四方』的賊寇已拔出刀把他們團團圍住了。 「閣下好功夫！」耳畔響起一陣洪亮的聲音，轉過頭，只見酋魯司緊盯著自己，此刻他右臉頰的刀疤紅的有些發紫。 思珈眉頭一皺，心下暗道：「看來今天他是不會輕易放過我們了！」 果然，下一刻，酋魯司右手一招，大聲道：「把他們全給我帶回山上去。」 「淪為階下囚了！」 思珈看著酋魯司的雙眼一縮，四顧身旁的夥伴，默默的點了點頭，卻也只能坦然接受這個命運。 轉身走時才發現凱爾門還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的身後，神色癡呆，似乎還不清楚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