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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鋒芒初露 第二章 佳人做伴 作者：雍秦 中午時分，明月城外。
離別總是傷感的，即使是思珈幾個大男人也不例外。 除了北方外，來送行的還有刀衡與高越，幾日來，由於二人各自有事，所以很少露面，但此刻情況特殊，因此二人也就來了。 二人開朗的性格多多少少淡化了些離別的愁緒。 刀衡依舊笑嘻嘻的模樣，道：「人生有聚有散，我相信我們終究還是會見面的。」 「哈哈，你小子真是說出了我想說的！」高越說著重重的拍了他一記。 巴掌落在背上，刀衡頓裂開了大嘴，全身更是一陣抽動，看樣子應該很疼。 裝著沒事般，刀衡僵直著身子，悄悄移到北方身邊，繼續道：「還好刀橫大哥會留在明月城，這樣我就可以繼續向您請教刀法了。」 高越轉身對著思珈，凝視了幾秒，右手從懷中掏出一枚刀形鐵牌，從他的神態看來應該是很貴重的，但反手他卻把它交給了思珈，道：「收著它吧，我期待著我們再見的日子！」 思珈微微一愕，但還是接過了鐵牌，似鐵非鐵，不知是用什麼做的，反面一看，卻見上面刻著『巴比倫』三字，不知是什麼意思。 高越的臉色有些索然，盯著思珈的眼神中有絲期待，這和他那粗狂的長相顯得有些格格不入，讓人看不出他那魁梧的背後也有這麼溫情的一面。 思珈沒多問什麼，淡然的把鐵牌收入懷內，對著對方微微一笑。他相信，只要自己真的與鐵牌有緣，他總會有知道鐵牌含義的一天。 這時『獵戶』團長走過來告訴四人出發的時間到了。 思珈再次看了看北方、刀衡、高越三人一眼，冷漠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笑臉，緩緩伸出右手。七人知道思珈的意思，也都各自伸出了右手，走進，七隻各異的手頓緊緊的握在了一塊，象徵著七人間永遠牢固的友誼。 「思珈！」 一聲嬌呼，轉頭望去，卻是清嵐二主僕背著個大包裹奔進了，喘著氣，不知在想什麼，臉色的表情既是心虛又是興奮。 「我還怕趕不上你們呢！」清嵐的語氣有些興奮，說完轉頭看看身後的明月城牆，臉上露出迷茫的神態，進而又轉回頭笑笑，似乎很高興自己終於能走出這座城市了。 思珈看著二人的裝扮，神色有些愕然，但終回過神來，不知怎的此刻心情很是愉快。 清嵐這才看了看其他人，臉色表情變的有些尷尬。還是小藍大方，笑嘻嘻的和眾人打了個招呼，誇張的深吸了一口氣，樣子很是歡愉。 幾人疑惑的望望思珈，但終究沒說什麼。只有樸帆，剎間眉頭緊皺，緊盯著思珈似乎有深深的猶豫，但眼看思珈高興他又不好意思再說什麼，「也許這是天意吧！」他心裡暗道。不過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事情的發展會怎樣，既然這樣，那麼是福是禍，就全由天意吧 告別北方三人，思珈六人隨著『獵戶』傭兵團緩緩起程，明月城終於被拋在眾人身後。 一路上春光明媚。 清嵐主僕對一切都很新奇，左顧右盼，整個人都活躍了起來，騎在馬上一會加鞭飛奔，一會拉韁緩移，大有魚游深淵、鳥飛碧空的歡躍。 『獵戶』傭兵團長——米歇爾看著二人，爽朗的笑道：「年輕真好啊！」盯著清嵐，皺了皺眉又道，「這年輕人真是長的太俊俏了，要是他換上女裝肯定能迷死一堆的男人。」 思珈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事實上第一次見到清嵐時他也有這種感覺。「要是他變成個女孩會發生什麼事呢？」思珈忍不住會這麼想，但下一刻他又馬上為自己荒唐的假設感到好笑。只有樸帆，自始自終都盯著思珈，臉色充滿擔憂。 他們的僱主坐著馬車緩緩的跟在幾人身後。僱主總共有四個人，一對夫婦，一個兒子，還有一個管家。據僱主自己介紹，他們是卡奧帝國的商人，這次因為商務上的關係來到古國，而之所以舉家前來，是想因為見識古國的『古武大會』。兒子是個武迷，難得碰上這場盛事，便死纏著要來，坳不過他，於是便帶上了妻子，當作是全家的一趟旅行。 清嵐放馬回到思珈身旁，高興道：「外面真好玩，我現在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 思珈笑著對他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這時，小藍也轉回身邊，臉色興奮的紅暈還沒散去，對著清嵐道：「公……哦……不，是少爺，你做的決定真的是很正確，宮……哦……不是，家裡可沒這麼好玩！」。看樣子，他已興奮的有些語無倫次了。 清嵐的表情有些得意，但馬上又變的有些憂慮，自語道：「爹此刻一定很擔心。」 「難道……？你們是逃出家門的嗎？」蟄多顯然聽清了清嵐在說什麼，有些吃驚的問道。 這問題頓讓清嵐二主僕變的有些尷尬，相顧無言，但臉上的神態足夠回答了問題。 「思珈，原來你在誘騙別人離家出走啊？」蟄多誇張的對思珈道。 思珈眉頭一皺，沒回答蟄多的話，倒是清嵐立馬開了口：「不是……不是這樣的，是我們自願跟出來的！」神色怩忸，樣子像做錯了事的小孩。 「不過你們一離家出走，明月城就要天翻地覆了！」樸帆淡淡的接口道。 樸帆的話讓思珈心下一震，他不知道樸帆講的是什麼意思。但一看樸帆的表情他就知道現在不是問這個問題的時候，當下也就閉了口，只是心裡奇怪，「難道樸帆知道清嵐的來歷？」 清嵐也有些吃驚的望望樸帆，「這醜人難道……？」心裡這麼想著，頓覺得對方的面容變的更加恐怖。 傍晚的斜陽漸漸拉長了眾人的影子，隊伍緩緩而行，遠處的驛站在眾人眼裡逐漸清晰。 「團長，我們今晚就在這打宿吧？」副團長米谷斯上前兩步道。 副團長米谷斯是個20出頭的少年，長像平庸，態度誠懇謙遜，一看就讓人感覺是個老實巴交的人，當然換句話也可說是個穩重可靠的人。 米谷斯是個孤兒，由團長米歇爾一手帶大。他從小就跟著米歇爾走南闖北，整個『獵戶』裡除了米歇爾之外，他是最有經驗的一個傭兵。由於他辦事穩重，待人又好，因此年紀雖小但卻也很得大家尊重。 米歇爾聽了，轉頭看看他們的僱主，徵求了他們的意見，又與思珈等商量了一番，便接受了這個建議。 車隊一靠近驛站，便有夥計匆忙的迎了出來，這一點倒與天底下所有的客棧都很相似。 安排好僱主的行李，安置好車輛馬匹，大隊人馬便浩蕩著進入驛站。驛站裡的擺設極為簡陋，站到門口，便可一眼望盡房內的所有物。 「嗨，蟄多、思珈！」 「潭敖？你怎麼會出現在這的？」看清那人，蟄多驚叫道。 「哈哈，我們可真是有緣哪！」潭敖離座大呼道，「你們怎麼也會出現在這裡的？」 蟄多大笑著迎上前去，和他的勁敵來了個熱情的擁抱。 這時，思珈等才明白為什麼客棧會這麼安靜，原因當然是出在潭敖的妹妹潭絲兒身上。那個美女還是靜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高貴美艷，眉間那股英氣迫的人窒息，看到思珈幾人微笑著點了點頭，美目一掃，看到了清嵐，神色一呆，，似乎沒想到會有模樣這麼俊俏的人，上下打量了清嵐良久，轉而似乎有些釋然，竟微笑著向他點了點頭。 清嵐似乎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漂亮的女人，神色癡呆，但眼見對方對他微笑，不禁有些羞澀的偏過了頭。 「早知道你們也是今天離城，就應該和你們一道的啊！對了，你們打算到哪去呢？」潭敖嚷嚷道，說著把幾人拉到了他的座位。 「我們現在是傭兵了，剛接下了任務，準備到卡奧城去！」蟄多回答了對方的問題，接著問道，「你們是要回國嗎？」 「卡奧城？我們也是啊，哈，那我們倒可以同路了！」 「是嗎？好，真是個好消息！值得幹一碗！」 …… 潭敖與蟄多興致勃勃的談著。雖然分手沒幾日，但此刻眾人卻有他鄉遇故知的歡快。 另一方面，潭敖也很高興能再見到思珈與司坦。尤其是見到司坦，自從得知司坦的真實身份後，他就為沒能與其較量而遺憾，而此刻重聚，也許可一補遺憾呢？他這麼想著。而對於清嵐他卻視若平常，在他眼裡，相較之下，蟄多三人更能引起他的興趣。 不過潭絲兒卻似乎對清嵐很感興趣，不停的找他談話。一開始清嵐還有些抗拒，但片刻便爽朗起來，也便有說有笑的和她聊了起來，似乎找到了許多共同話題，彼此聊的很投機。 這情景落在驛站其他的顧客很是嫉妒，他們都暗自想到：這年頭還是小白臉比較吃香！ 是夜，天上掛著一輪彎月，淡淡的月光籠罩著驛站，使得驛站添上一份朦朧的色彩。 房間裡，思珈看著樸帆，問道：「樸帆，你知道清嵐的來歷嗎？」 這個問題他憋了一下午，到現在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自從認識了清嵐後，這個問題一直纏繞在他的心裡，此刻眼見樸帆似乎能回答這問題，他當然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清嵐！」樸帆似乎早猜出思珈會問這個問題，神秘的笑了笑，反問道，「思珈，你有沒想過清嵐會是個女孩子！」 「女孩？」 這樣的回答確是大出思珈的意外。但下意識的，他的腦中浮現清嵐過往的點點滴滴，對方的長像、對方的語言、對方動作，現在細想起來，確實有股女孩子的柔媚。 「其實要證實這一點很簡單！」樸帆接著道，「男人有喉結，而女人沒有。所以你只要明天仔細觀察一下就知道了！」 這倒是，思珈覺得樸帆說的很有道理，但為什麼自己以前就沒留意過呢？ 「其實這倒不是我擔心的！」樸帆又繼續道。 「擔心？為什麼？」 「如果我猜的沒錯，清嵐的真實身份可能就是古國明珠——納蘭清水。」 「什麼？有這可能嗎？」思珈大驚。他當然聽說過這個名字，導致三年前帝國與古國的那場大戰，不就是這個名字？ 「除了她之外，我還真想不出古國有誰能美的如此動人心魄！」看來樸帆也對清嵐的容貌很是震驚，只是一直以來沒表現出來。 「何況，清嵐，納蘭清水！你不覺得這兩個名字有相似之處嗎？」樸帆又道。 思珈一時無語，但心中卻隱隱覺得樸帆說的話很有道理。 「其實要證實這一點也很簡單！如果清嵐真的就是納蘭清水，那麼公主離宮，此刻皇宮一定已是大亂。所以你只要問問暗壇就清楚了！」 暗壇因為抓獲曲蟄。克魯司父子有功，已被納蘭明留在宮中擔任宮廷法師。而樸帆知道，思珈一直以來都能以心靈為媒介與之聯繫，故有此一語。 「不過要是她真的就是納蘭清水，我們就有麻煩了。寶貝女兒失蹤，納蘭明必定會傾國而動。而你，拐騙公主出宮，這罪名壓下來可真是不小！」 思珈聽了陷入沉思，只是他所考慮的只是清嵐會不會女的，會不會就是納蘭清水，至於其他，他可完全不放在心上。 聽了樸帆的話，思珈感到頭腦發漲，全身有股說不出的酷熱，忍不住走出房間去吹吹風。 「他真的會是女的嗎？真的會是納蘭清水嗎？」思珈的心頭不停反覆著這個問題。 「也許樸帆說的是，今晚問問暗壇就清楚了！」思珈轉頭看看隔壁清嵐的房間，心裡這麼想著。 而今夜的明月城正如樸帆所料——是個不眠夜。 納蘭明坐在龍椅上，面對著一群皇宮侍衛，雷霆大怒。 只見他一手拿著張紙，一手猛拍著龍椅上的扶手，大聲呵斥道：「混帳，你們這些人都是幹什麼的？公主這麼大個人離宮了竟然沒一個人知道？」 誰也不敢應上一句，相顧無言，大家知道此刻誰出聲就誰倒霉。 還是傑星較為鎮定，雖然心底也很急，但仍然想明白現在什麼是最重要的，開口道：「陛下，此刻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我們要先找回公主啊！」 聽了傑星的話，納蘭明眉頭緊皺，但神色還是稍微平靜下來，盛怒的盯了眾侍衛一眼，轉頭問傑星道：「傑星，那你有什麼提議嗎？」語氣充滿焦慮。 想了一陣，傑星悶聲道：「現在最怕的就是公主已離開皇宮！但不管怎樣，今晚我們還是先搜查皇城吧，希望公主還能留在皇城！」 「有道理！」納蘭明點點頭，轉首對身旁的內官道：「你去趟都督府，把事情告訴吩咐下去，讓大都督趕快尋人，讓他務必給我徹底搜查皇城的每一個角落，找尋公主的下落！」 內官一聽慌張的應了一聲，急急忙忙的跑出大殿；下一刻，都督府便忙翻了一天，士兵緊急集合，裡察。列司把公主的年齡、模樣告知眾人，讓他們火速查尋；由於沒說明人到底是誰，使得士兵心裡沒個準確的對象，因此在找人過程中不知出了多少趟錯誤，但他們也不管，只管敲門找人，也找便皇城每處角落。 一夜間，皇城喧喧嚷嚷，燈火通明，景況竟比大賽時還要熱鬧。 而此刻皇城還有個特焦急的人，那就是敖斯。 他一心盼望，自己能擔任皇宮侍衛長，以為這樣就能看到佳人，守在佳人身旁。可沒想到如今皇宮侍衛長的職位到手了，佳人卻消失了。這真是可笑的『柳暗花明』啊！ 「難道自己真的是與她無緣嗎？」 這一夜，這個問題整整折磨了敖斯一個晚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