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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古武大會 第五章 公子清嵐 作者：雍秦 昨夜的那場雨一直下到今早也未見停，浠浠瀝瀝，灰濛濛的飄落在街上，而打在每個人瘙癢的心上。
思珈等人靜坐在茶舍喝茶，看著跑來跑去的人們，時間就這麼慢慢的過去了。 古武大會』並沒有因為雨天的緣故而停歇一天，那些熱衷武學的男女冒雨前去觀戰。 街上除了有限幾人在走動外，雨天倒讓明月城顯得幽然沉靜，思珈從中隱約感覺到了雲夢山的味道，也是這般安寧、這般清雅。街上那安然的氣氛讓他深深陶醉其中。 不知怎麼的，從早上起來北方揚名就一幅心事重重的樣子，問他他也不說，只是搖著頭歎著氣，眼神中流露出憂傷的模樣，真不敢想像一個豪邁的漢子也有這麼一面。 「好了，我去散散步！」說完也不理其他人驚訝的眼色，思珈打開傘，走出了茶舍。 漫步風雨中有種獨特的暢快感。細細感受微風從耳邊吹過時那『呼呼』的聲響；體會細雨滴斜打在衣上、臉上時帶給身體的一時涼快；雨傘簷角掛成線的水珠，被風吹斜，不小心打濕雙手時，那種透心的涼意……這一切別樣的風情若無思珈這樣的情懷是很難感受得到的。 思珈的腳步輕輕塔過地上的小池塘，清脆的『踏踏』聲構成一種獨特的音樂。思珈深吸一口氣，帶著外面那股清爽的空氣在腹中轉了一圈，然後把心中積聚的陳氣排出體外，整個人頓時感到一陣清涼舒暢。 走過一座小橋，思珈看見對面也有兩個人打傘走了過來，步伐緩慢，看樣子也在享受春雨的溫淳。 錯身而過，思珈一打眼，才發現那二人竟是上次在碧春園巧遇，後來又替他們付了一頓飯錢的二人，忍不住驚喜道：「是你？」 那位公子此刻也看清了思珈的面目，驚呼道：「是你啊！」 一陣錯愕，兩人相視而笑，又異口同聲道：「真巧啊！」，倒像是背好的台詞一般。 那人首先開口了，道：「上次那頓飯還沒好好謝謝你呢！」聲音清脆，說道飯時，臉上有股難為情的羞色。 「一頓飯而已，你太客氣了！」思珈笑道，事實上，那可不只是一頓飯而已，一個銀幣的一頓對思珈而言可真是挺沉重的一件事。 「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思珈看著對方清秀的臉，腦中又是一陣暈旋，怎麼也想不明白一個男人怎會長的這麼好看。 眼前問題，似乎對那人是個難題，秀眉鎖了鎖，神色有些不自然。還是他身旁的僕人口快，道：「我家公子叫『清嵐』，我叫『小藍』！」說完向主人使了個眼色。 思珈倒沒看到二人異樣的神態，道：「我叫思珈，很高興認識你們！」 「思珈！」那個叫清嵐的公子輕輕念了念思珈的名字，抬頭問道，「你是明月城的人嗎？」 思珈搖搖頭，笑道：「不是！」 小藍馬上接口，道：「我知道了，你也是來參加『古武大會』的，是嗎？」說完與他主人一起盯著思珈，等著他的回答。 「我倒沒有參賽，我只是想看看個地的武學！不過我有一個朋友參加了大賽！」思珈答道。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的武功不行，所以……嘻嘻！」小藍心中浮現自己的想法，脫口而出，也不管別人受不受的了。 倒是清嵐知道這很失禮，低斥道：「小藍！」，轉而向思珈低頭致歉，道，「對不起，小藍她……。」但卻也不知道怎麼道歉，臉上神色很是尷尬。 思珈當然也不會計較，笑道：「沒事，小藍兄心直口快，倒讓我想起一位朋友！呵呵！」想到遠在蜻螟上那刁鑽的一丹，嘴角不禁露出笑容，「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一時間，倒很是想念她。 三人緩緩走在雨中，不知不覺竟又走到了碧春園。雨中的碧春園清麗的如詩如歌，煙雨濛濛中，美的那麼不自然，翠綠的樹林在風雨中左右搖晃，帶動春雨一陣一陣的灑下來，空中的那股清爽氣息與地上揚起的泥土氣夾雜在一起，混成一股獨特的香味，醉人心扉，這就是人間仙境，而身處其中的三人，就是仙林中的唯一靈物、最珍貴的點綴。 又重新踏入了情人湖的小涼亭，思珈還清楚的記得這是三人最早碰面的地方，腦中還有當初的震撼，就是此刻，看著清嵐的模樣還是有點不可思議的感覺，作為一個男人，長的像清嵐這樣確實不像話。 想起初見時自己的失態模樣，思珈臉上不禁一紅，看看身邊二人，道：「還記得嗎？我們第一次見面就在這。」 「啊？」清嵐聽了一驚，道，「什麼時候？」看來他是想不起當日那匆匆一遇了，在他印象裡只記的思珈曾為他付過一頓飯錢。 「就在這裡。那天下午也下雨，我們一起在這躲雨，後來才在街上碰到的啊！」思珈笑著解釋道。 清嵐這才想起那日涼亭裡確實還有一人，只是沒想到那人就是眼前的思珈，一時間倒愣住了。「原來……原來我們早認識了啊，看來，我們真的和下雨天很有緣呢！」小藍倒聽了很是高興。 「對了，你們是住在明月城的嗎？」思珈好奇道，想到當日兩人連吃飯都不知道給錢，心中不禁大為好奇，眼前二人到底是何來歷。 「啊？是……是啊！」清嵐好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結巴結巴應道，樣子有些窘態。 小藍在一旁道：「嗨，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當然住在明月城了，我們可是從小就住這的！」 「是啊，我們從小住這的。不過我們都沒怎麼出門罷了！」清嵐向小藍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別這麼無理。 「怪不得！」思珈淺笑道。這卻使得二人更加不好意思，看來是想到了當日沒錢吃飯的『醜事』。 「對了，『古武大會』很好看嗎？」清嵐轉口也聊到了當下最流行的話題，他是年輕人當然也會對『古武大會』的事感興趣。 「對啊，聽說這一次有很多高手啊！他們真的很厲害嗎？」小藍也對此大感興趣，盯著思珈等著他回答。 「你們為什麼不自己去看看？」思珈奇怪反問道。 「因為……因為我們不會武功啊，所以就是去看也看不懂。所以……知道結果就好了！」清嵐忙給自己找了個理由。 眼前這人似乎沒一句是真的，思珈當然明顯的感到了這一點，但是每個人都有他不想說的事，既然他沒有什麼惡意，也就當是真的吧。當下點頭道：「是啊，很精彩！有很多年輕高手呢！」 「那跟傑星。卡列多王子比怎麼樣？」小藍好奇問道，不知為什麼提到了那位『星之子』，扮著鬼臉不知在做什麼。聽到這名字，他主人清嵐神色有點自然。 「你們認識他？」思珈好奇問道，看兩人的表情似乎與傑星。卡列多有點交情。 「不、不，只是最近經常聽到他的名字，所以問問啊！」小藍慌忙解釋著，但臉上的表情卻告訴思珈了他是個擅長說謊的人。 思珈也當作沒發現，笑笑道：「傑星。卡列多號稱『星之子』，一身武功自然不在話下，我想這次參加比賽的選手，應該沒人會是他的對手吧！」心裡卻想，「要是司坦參賽的話，情況就不會是這樣了！」 「真的啊？公子你聽，我就知道是這樣！」小藍興奮的對清嵐道，而清嵐則尷尬道：「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其實你們應該去看看啊！」思珈建建議道，「雖然你們不會武功，但大會絕對是值得一看的。這次的『古武大會』是很精彩的盛況啊！」 主僕二人被說的有點心動，但似乎又想到什麼，神色有些舉擺不定。 「我們會考慮的了。對了，你現在住在哪啊？」小藍代替主人應答道，本來這對主人而言是很沒禮貌的一件事，但眼前這對主僕似乎關係不比尋常，主人清嵐倒也沒在意小藍的搶言答話。 「『來福客棧』，你們呢？」 「哦，我們現在住在一個親戚家！」清嵐模糊應道。 思珈點點頭，沒多問什麼。 三人盡談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就是從這些無關緊要的話題中，思珈發現這對主僕還真不是普通人，很多平常人習以為常的事，在他們眼裡都覺得很希奇。就如吃飯要給錢的事，據他們說，他們從來不知道有這規矩。也許清嵐是被嬌寵慣了，但小藍是個僕人竟也不知道，這倒讓思珈對他們的來歷大感興趣。也不知是什麼樣的家庭，竟能教出這樣的一對主僕。 但與他們兩人談話卻也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正因為他們什麼也不知道，思珈一說到什麼，他們便帶著驚訝的態度盯著他看，急於等他說出事情的結果，這讓思珈的虛榮心大為滿足，也讓他們主僕增長了很多見識。 時間就這麼不知不覺的過去了，此刻涼亭內的三人完全忘了亭外的風雨蕭蕭，完全沉浸在談話的樂趣之中，幾人之間的友情也直線上升，片刻就成為了很要好的朋友。在思珈眼裡，清嵐沉靜、文雅，雖然話不多，但很有見識，知書達禮，是個很有才華的年輕人，而他的僕人小藍，人很活潑，話也很多，但也天真爛漫，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這時待在客棧裡的幾人倒有些急了，眼見思珈出去了一個上午還沒回來，不禁有點為他擔心，雖然也知道，以思珈的武功不可能會有什麼危險。但五人半月多來一直待在一塊，眼下突然沒他在身邊，心下倒有點不習慣。 「思珈到底到哪去了？出去雨中漫步也不至於一上午不回來吧！」蟄多看著窗外的雨滴，皺眉道。 「放心，他想回來的時候就會回來的。」樸帆喝著熱茶，淡淡道。 「司坦兄，你口袋裡有錢嗎？」北方揚名轉頭問一旁靜坐的司坦道。 司坦微微一愕，轉而有些尷尬的搖了搖頭。這時四人才發現個嚴重的問題：沒有思珈在中午恐怕連飯都沒著落了。 「蟄多！思珈！」這時門外傳了響亮的呼叫聲。 「大塊頭？哈，午飯有著落了！」北方揚名一聽聲音高興道，忙轉身開門。只見高越。巴倫正闊步向這邊走來。 「大塊頭，你來的真是太好了！快請我們幾個吃頓飯吧！」北方揚名毫不臉紅的對走近的高越嚷道。 下午雨漸漸收了起來，但天空依然是烏雲密佈。 吃過飯，蟄多等人決定到明月廣場去看下午的比賽。廣場依然是人山人海，上午的那場雨更高漲了他們的情緒，歡呼聲沖斥在整個明月廣場的上空。 眼看有這麼多人，蟄多等人只能站在外圍遠遠觀望，雖不像在近處看的那麼清楚，倒也有另外一番滋味。 這麼渡過了一下午，幾人再次回到客棧思珈還是沒有出現，這倒讓幾人心裡大感意外，不禁都猜測他到底幹嗎去了。 雨天的天黑的特別早，等蟄多等人吃過飯，城裡已開始亮起盞盞紅燭，微亮的光芒透射到街上，替路人點了盞明燈。 而北方揚名吃過飯後便不知跑到哪去了，其實他今天一天氣色都不太好，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不幸的事。剩下蟄多等四人久等思珈不回，便也決定到街上逛逛。 而這時思珈也已在回客棧的路上了。與清嵐主僕二人聊了一天，這時才想起蟄多等人沒錢，也不知他們午餐、晚餐解決了沒有，看樣子，回去要被他們大罵一頓了。 走著走著，思珈突然感覺有人跟著他。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拐過幾天街，那人的氣息一直如影相隨，使他相信自己的感覺沒錯。 到了一處靜處，思珈停下腳步，道：「跟了這麼久，也累了！出來吧！」 「沒想到這也讓你發現了！」說話間，一老者從黑暗中隱出身來，一身黑色魔法袍，手中拿著一根法杖，看來是個魔法師。 「你是黑暗法師？」此人一露面，思珈頓時感受到對方身上隱藏的暗魔法氣息。除了暗壇之外，他是思珈見到的第二個暗魔法師。 聽了思珈的話，老者眼中一亮，道：「我已經隱藏起暗魔法元素，你竟還能看的出我的魔法屬性，看來你真的是擁有『黑暗之體』。」說完，仔細打量著思珈，同時，身上暗魔法元素大盛。 「好強的魔法氣息！」隨著老者身上的暗魔法元素曝露，思珈心裡低呼道。「眼前這人的暗魔法修為比起暗壇來又強多了，此人到底是誰？跟著自己有和目的？」一連串的疑問在思珈心頭氾濫。 似乎看夠了，老者又舉步向思珈走近。思珈這才看清老者的面目，長形冷峻的臉上滿是皺紋，白髮如銀，全身都罩在黑色法袍內，只有一雙枯木般的手露在外面，但讓人感覺蒼勁有力，是一雙掌握權力的手。 「你到底是誰？」思珈沉聲問道，他突然感覺眼前這人很是危險，對方全身上下都充滿了力量，而且來意不名，對自己可能沒什麼好處。 「少年人，你的暗魔法跟誰學的？」老者聲音有點沙啞、低沉，且帶著強烈的命令口吻，彷彿你必須回答似的。 多年來，已經很久沒聽到有人以這種語氣和自己說話了。思珈彷彿又回到了自己漂泊流浪、孤苦無依的兒童時代，當下心中傲氣一升，冷冷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呢！你還是先說明你自己是誰吧！」 老者似乎沒想到對方竟敢這麼和自己說話，眼中頓時寒光綻綻，大有出手的意思。 思珈盯著對方，心下默默運氣，他知道今夜一戰可能將是自己人生之中最艱辛的一戰之一，但他也沒絲毫退縮的意思。 雨後黑夜的這一角落，頓時暗魔法元素凝聚，大戰一觸即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