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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古武大會 第六章 北方傷情

作者:雍秦

    「年輕人,你好大的膽子。從來沒人敢和我這麼講話!」老者的聲音彷彿從地獄中傳出來般,低沉、陰深,更有股令人無法抗拒的不霸氣。

    思珈感覺自己的心不爭氣的慌亂,『砰砰』隱約聽到自己血脈的跳動聲,額頭不禁冒出冷汗,他知道這是老者以他的實力造成的氣勢壓迫,當下勉力定下心神,運起自己近日參悟的心法,片刻後,開口道:「我也不習慣別人以居高臨下的口吻跟我說話!」

    眼見思珈還能開口說話,老者眼中也露出一絲訝色,點點頭道:「好,我就看看你有沒有這個實力說這種話!『黑暗之體』可別讓我失望啊!」說完緩緩舉起手中的法杖,頓時四周的暗魔法元素迅速聚集,隱隱在他身邊圍成一個暗色光球。

    面對老者如此修為,思珈手心滲出絲絲冷汗,全身內勁提到頂點,預備擋住老者暴雨般的攻勢,當下心神提到十二分高度。

    「年輕人,小心接招吧!」說話間,老者提起法杖,直指思珈。剎時,暗魔法元素如凝結了的氣柱,重重向思珈襲來。

    思珈想展開身法躲開,卻發現周圍早已被老者在不知不覺中設了結界,即使展開身法也來不及躲開。別無他法,思珈只好提掌,把全身的內勁都積聚在雙掌上,已硬拚硬的來擋下老者這一招。

    『砰』隨著巨響,思珈被重重擊退。可怕的是,還等不及做出反應,下一輪攻擊又到了,『砰』『砰』『砰』思珈一連擋下了老者的四招,頓覺心頭火燙,雙掌漲痛,他知道自己已受了重傷,已經沒法再擋下下一招了。

    「糟了,再來一下,今晚我非死在這不可!」想到這,思珈勉強運起剩餘的氣勁,打算祭出手中的魔杖,此刻也只有魔杖與那把黑劍能救得了自己了,雖然自己不想借助神器的威力,但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這也上唯一的辦法了。

    「不過這老人到底是誰?」思珈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在哪得罪過這麼一個人,「難道是『洗金堂』看穿了暗坦的破綻,派了這麼個超級高手來取自己性命?」但此刻也由不得他多想,漸漸身邊出現一層黑氣。

    正當思珈準備祭出神器時,突然他感覺老者聚集的暗魔法元素散開了,「怎麼回事?」還等不及思珈多想,老者的身影漸漸隱沒,只剩耳邊還留著老者的話,「年輕人,你還真沒讓我失望!不愧是擁有『黑暗之體』的人,我會再來找你的!」

    下一刻,思珈察覺到有幾個人飛速向這邊躍來。片刻到了眼前,正是司坦、高越、蟄多三人。

    「思珈?怎麼是你?你怎麼了?」蟄多很奇怪眼前這人竟然會是思珈,更糟的是,他分明感覺到此刻的思珈受了重傷。

    「是你們?」思珈這才明白為什麼老者突然退走了,看來對方是感覺到司坦等三人到了,當下苦笑道,「要不是你們來的及時,恐怕我今晚要死在這了!」,說完腳下一軟。

    看著思珈蒼白的臉色,虛弱的神態,蟄多急忙過來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關心道:「是誰傷了你?」。

    「我也不知道,那個老人我也不認識。」思珈微喘道。

    「還好,司坦及時感覺到這邊有強者動手的氣息,否則可真糟了!」高越也在一旁關心道。

    思珈這才知道這次是司坦救了自己一命,當下點頭道:「謝謝你!」轉而又向高越點點頭,以示感激。

    這時,樸帆也趕到了,看到思珈的模樣不由大吃一驚,忙跑過來問是怎麼回事。

    「好了,我們先扶思珈回去吧!」還是司坦比較鎮定,他知道眼下不是談這些的時候,思珈的傷急需處理,當下由蟄多、樸帆攙扶著,往客棧趕去。

    而此時,在明月城的另一角落,北方揚名正一人在街上獨自徘徊,在不知不覺中,他拐過一個巷口到了一所大宅子前。

    宅子大門緊閉。在黑夜裡,光亮從圍牆上溢了出來,隱約聽見裡面的人正在歡呼,好像在慶祝什麼。北方揚名站在門外良久,似乎也感受到裡面那份歡樂的氣氛。

    心裡掙扎了好一會,北方揚名躍身跳上牆頭,翻身入內。

    此時宅子裡處處張燈節彩,一派喜氣揚揚的景象,北方揚名孤零零的站在牆角,一時倒有些不知所措,不是做賊的那種驚慌,而是感覺自己與環境格格不入的那種冷漠。

    「姐,今天開心嗎?」房子裡若憐。谷司正幫著一少婦梳頭裝扮,此時,她的臉色倒有那少女特有的溫柔,少了那股倔強的英氣。

    少婦正是若憐。谷司的姐姐惜憐。谷司。只見她輕點著頭,過而轉過臉道:「很開心!我都好久沒這麼開心過了!」語氣中有絲惆悵。

    「看到姐夫對你這麼好!我和爸媽也都很高興!」若憐輕輕道。

    「嗯!你姐夫確實對我很好!」想到丈夫的溫柔,惜憐。谷司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對了,聽說這次『古武大會』你已經進入第三輪的比賽了?」

    「姐,你也知道了!」若憐的語氣有些驕傲,道,「我還會取得更好的成績的!」

    「你這麼有出息,爸這次一定高興死了!」惜憐。谷司拍著妹妹的手笑道。

    「呵呵,那當然了,我可是『聞劍閣』的大師姐。哼,看爸這次還敢不敢說我們女孩子沒用。」想起父親的重男輕女,若憐不由一陣火大。

    「大師兄也取得了好成績吧?」惜憐想起昔日一起習武的大師兄谷澤。谷司,關心問道。

    「嗯,今天有大師兄的比賽,他也進入下一輪比賽了!」這次『聞劍閣』共推薦了三名選手參賽,除了若憐。谷司與秀漣。卡里外,剩下一人正是那大師兄谷澤。谷司,三人同時進入第三輪比賽,倒也為『聞劍閣』爭了點面子,尤其其中還有兩個是女的。

    「少夫人!宴席快開始了!少爺他們都在大廳等著了,讓您趕快過去!」這時一名婢女進來傳話道。

    「好了,你去告訴少爺說我們馬上就到!」惜憐。谷司打發了婢女,轉而對若憐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也出去吧!」

    「嗯,好吧!我也急著想見我的小侄子呢!」原來今日是惜憐。谷司兒子的滿月之日,恰巧也是她本人的生日,因此特辦宴席,舉家歡慶。

    當下兩人笑著向外走去,路上惜憐。谷司突感天氣有點涼,想幫自己幫出生的兒子多拿件衣服,於是讓妹妹先過去,自己返身回房拿衣。

    「惜憐!」

    一聲溫柔的輕喚,正伏身在櫃子裡拿衣服的惜憐全身一震,她不敢相信的猛轉過頭,才發現真不是自己的錯覺,那人就靜站在一旁,神色呆滯,正是那北方揚名。

    看著眼前這曾讓自己魂逸夢遷的漢子,惜憐剎時呆住了,腦中一片空白。

    一年前,眼前的男人反出『洗金堂』,孤身遠走,從此了無音訓。而父親終不讓自己等一個欺師滅族的叛徒,無奈之下自己聽從父命嫁給了眼下的丈夫,短短不到二年間,兩人再次相見卻已是曾經滄海。只是她到現在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當初他要叛出師門,捨下她獨自而去。

    北方揚名看著眼前這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那柔情的眼神,欲語還止的神態,更讓他心碎不已。

    一年前他叛出師門就知道會有這結果。當他得到她結婚的消息時,他整整灌了自己三天三夜,他也想過回來找她,可他終不能讓她跟著自己流浪江湖,只有忍淚默默祝她幸福。歲月並沒改變她什麼,除了那份成熟的韻味,一切還是少女時的模樣,只是如今她已成了別人的妻子,孩子的母親。

    兩人這一望便彷彿過了一世,各自心頭都有千番話語卻不知如何說起。朦朧中眼前似乎看到二人漫步在情人湖畔的情景,恍惚中耳邊似乎聽到二人對著明月許下終生相守的誓言。

    「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惜憐忍下心中的悲痛,語音顫抖的問道。

    「有半個多月了!」北方揚名忍住心酸,強笑道,「對了,我碰到過她若憐,她還是和以前一樣啊!」

    「啊!你碰到過她啊?我不知道,這丫頭沒和我提起過呢!」惜憐顯然很吃驚,但馬上她也明白妹妹不跟自己提起的原因。

    「可能她忘了吧!」北方揚名給對方找了借口。

    「嗯!也許吧!」此刻惜憐也穩定了自己的情緒,假裝贊同道。

    一陣沉默,兩人都不知道說些什麼好,感覺即使看著對方也是那麼的不合適。

    「你……你這一年多過的好嗎?」北方揚名沒話找話道。

    「嗯」,惜憐低頭輕聲應道,「他對我很好!」

    「哦?呵呵,那就好!」北方揚名假裝高興道,轉而又悠悠道,「其實我是多問了,你人這麼好,無論和誰在一起,誰都會對你好的!」

    惜憐倒不好說什麼,只是沉默。

    良久,北方揚名又道:「對了,生日快樂!」

    惜憐抬起頭,看著北方揚名,心裡突然很傷心,「到底是怎麼了呢?兩人怎麼會變成這樣?以前成天膩在一起,話怎麼也說不完,可現在卻感覺怎麼說是多餘的。」當下,勉強笑道:「你還記著啊!謝謝!」說完,轉過了頭,眼角不由滑下清淚。

    「惜憐!你好了嗎?大家都在等你呢!」這時門外傳來丈夫的呼喚聲。

    「哦,好了,我就出來!」惜憐趕忙擦乾眼淚,高聲應道,轉而深深看了北方揚名一眼道,「我……我要走了!」

    聽到這句話,北方揚名神色一呆,趕緊道:「那你去吧,別……別讓你丈夫等久了。我……我也該走了!」

    走過北方揚名身旁,惜憐的腳步頓了頓。

    兩人再次對視,眼神中都有些愁苦。二人都明白,這可能是兩人最後一次見面了。以後二人都有各自的生活,為了不影響彼此的生活,這是最好的辦法。

    看著惜憐走出房門,身影消失在不遠處,北方揚名終於流下了眼淚。

    「再見了,惜憐!」北方揚名輕輕道。

    今夜他之所以會來這,其實也就是想見對方最後一面。雖然事實上見不見這一面對兩人都沒什麼意思,但這也許這是對他北方揚名最好的安排,只有這樣他才能真正放下這顆心,也許該說是一次徹底的解脫。

    當結果早已擺在眼前,自己沒有能力再去改變什麼,敢於面對事實,讓自己放下來才是重要的。

    北方揚名在沒驚動其他人的情況下離開大宅。大宅裡還是喜氣揚揚,彷彿一切都沒發生過一般。而北方揚名離去的步伐也不再停留,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始終沒有回頭。

    等他回到客棧才知道思珈出事了,蟄多等正圍在思珈的床前,而思珈躺在床上臉色發蒼白。

    「北方,你終於回來了!」一看到他進門,蟄多忙向他解釋發生了什麼事。

    北方揚名聽了心頭大震。雖然自己沒與思珈正式比試過,但還是很清楚思珈的這一身修為,絕對不在自己之下,是誰能把他傷成這樣?

    「我們也不知道,等我們到的時候,思珈已被打成重傷!思珈自己也不知道那人是誰,只說是個老者!」司坦繼續解釋道。

    「一定是『洗金堂』的人幹的!」蟄多憤憤道。

    「『洗金堂』?你們和『洗金堂』有什麼恩怨?」北方揚名一聽蟄多的話大吃一驚。

    樸帆見事情已不能隱瞞了,便對北方揚名講述了蟄多的血海深仇。

    「原來你就是……?」北方揚名對這真相大感震驚,「那你們這次參加大賽是為了……?」

    「不錯,為了復仇!」蟄多咬牙道,轉而又對北方揚名道,「對不起,我們一直沒告訴不事實。你……你不會怪我們吧?」

    北方揚名看著蟄多,一會苦澀道:「其實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才對!我又怎麼會怪你呢!」

    「我知道這事和你沒關係,何況你已經不是『洗金堂』的人了!」見北方揚名沒怪自己,蟄多高興道。

    「我們還是看看思珈的傷勢吧!」北方揚名再次看了看蟄多,轉頭向床上的思珈道。

    「思珈的傷倒穩定下來了。」司坦看著思珈道,「雖然他傷的很重,但情況還算好,只要休息一陣子就可復員。」

    「那總算是大幸了!」北方揚名放心道。

    「思珈似乎練有一種獨特的心法,所以這次他的內腹雖然受到了重擊,但在心法的調息下,錯亂的氣勁很快就歸入正途。」司坦進一步解釋道。

    「什麼時候『洗金堂』多了這麼一個高手!」北方揚名沉思道。

    「思珈的傷好像是受了魔法元素的撞擊!」司坦疑狐道,「但明月城誰能有這樣的魔法修為,化魔法為內勁,把思珈打成這樣?」

    「魔法?」幾人面面向噓,他們知道思珈的魔法修為很高,所以能以魔法將思珈傷成那樣簡直是不可想像的事,這說明那人的魔法修為起碼到了魔導士的境界。

    「嗯」司坦點點頭道,房中幾人只有他曾和魔法師交過手,所以他倒相對比較鎮定,當然他也很好奇以思珈的魔法修為,到底傷他的是什麼人?

    「我們這幾天要好好守著思珈,我怕還那老者還會來對付思珈!」司坦道。

    幾人點點頭,覺得司坦說的很有道理。不管對方是誰,但既然傷了思珈,那就是與他們為敵了。頓時,幾人心下都暗暗道:「只要他還敢來,就要讓他付出代價!」倒忘了老者那可怕的修為,當然有司坦這超級少年高手,再加上他們幾人,情況也確實沒什麼好擔心的。

    北方揚名忘著桌上紅燭的火焰忽上忽下的亂竄,心想;今晚可真是個多事的夜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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