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書庫首頁->《冥王》 | 返回目錄 |
第三卷 古武大會 第四章 意外之勝 作者：雍秦 今天對蟄多而言是重要的一天，因為他要進行第一場實質性的比賽，贏了這場比賽，那麼離他的復仇計劃就又近了一步。想到這蟄多心中豪氣大作，他也相信眼前這場比賽他是贏定了，沒什麼理由，只是自己對自己的一種信念。
台下還是人潮洶湧，大家都懷著激動的心情看著比賽，大聲歡呼，比台上的選手還要熱誠。觀眾用自己的誠心誠意支持著選手的比賽，也許對他們而言，心目中的選手贏了，比自己上台更有一番滋味吧。 今天天氣不是很好，有點沉悶，太陽不知躲到了哪片烏雲的身後，天上的烏雲隨著東風緩緩向西面移去，微風更是吹得人感覺絲絲寒意。春日的天氣總是這般反反覆覆，就如女子的心情陰晴皆隨心情而定。幸好這壞天氣也來的比較纏綿，倒也讓人有了人充足的準備的時間。 蟄多看了看臺下的夥伴，只見他們都對自己點點頭，似乎在告訴他：加油，你行的！別忘了你是為了折下冠桂而來的。看著夥伴的激勵，也就不由得自己對自己沒信心，何況他本來就堅信自己能贏的，頷首表示不會讓他們失望，轉過頭面對著對手，心神定下來，此刻他腦子想的只是如何打敗對手。 蟄多的這場比賽是屬於傑星那一組的。傑星也依稀記得上次在街上見過這人，當時他站在司坦的身邊，那麼應該是司坦的朋友。往台下一打量，果見司坦正站在那為他加油。司坦看到傑星在注意他，也笑著點了點頭。 蟄多的對手是個魁梧的漢子，叫高越。巴倫，足足高了他一個頭，背著把長行大刀，身上肌肉虯節，大手撐開如扇，長像兇惡，但難得的是眼神清澈、澄淨，讓人感覺並不只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物。 高越看了看眼前的『小人兒』，裂著嘴道：「小娃子，希望你能有點真才實料！」 「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不過你可也別只是個頭長的粗壯而已。」蟄多反駁道，握緊手中的長劍，緊盯著對方。 對方一聽，眼中露出凶光，臉色更顯得猙獰不堪，但每日與樸帆呆在一起，眼前這人雖然恐怕，蟄多倒也沒放在心上。「好，好！」盯了半會，那人突然向他樹起了大拇指。蟄多一楞，轉而明白，看來對方用這張猙獰的面孔已嚇倒過不少對手，這時見自己臉色絲毫不變，因而敬佩他的勇氣，這倒讓蟄多覺得這人是個值得一交的人。 蟄多善意的點了點頭，道：「那我們就開始吧！」說著拔出手中長劍，高越也解下背上長刀，相對而立。 隨著兩人運起內勁。傑星猛的心頭一震，「好熟悉的心法！這……？」盯著蟄多，心裡驚喜不定，蟄多的內勁心法讓他感覺到了師傅的氣息，「難道？難道他就是師傅新收的徒弟？」感受著蟄多那獨特的用功方式，傑星心裡這種感覺越來越強。 事實上，蟄多新拜的師傅也確實就是乾楓。卡門。原來，乾楓。卡門本是當年劍聖的唯一弟子，這個秘密一直沒人知道。碧春園乾楓。卡門見師門絕技出現在蟄多手上，而顯然這年輕人並沒有把『古河劍決』的威力完全發揮出來，因而出於對師傅的懷念，乾楓。卡門決定親自教他修煉『古河劍決』。但他也沒想到，這個決定會給他再次帶來一個徒弟。 「我倒要看看這位小師弟學到了師傅幾成功夫！」隨著蟄多擺出的起手劍式，傑星的懷疑得到證實了，看著師弟多專注的模樣，傑星暗暗點了點頭，心裡也盼望他能取勝。 兩人還是沒動。但此刻在蟄多眼裡，高越像是一座歷經風雨的高山，橫刀獨立在那，有股『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氣概，且全身被氣勁纏繞，沒有絲毫破綻。蟄多有種預感，只要自己一出劍必會迎來對手無窮無盡的刀勢。 「好強！」沒動手時，只感覺那人長的可怕，一交手才發現對手修為竟這麼深，但蟄多也並不因此而洩氣，也只有碰上越強的對手，才能激勵他心中無盡的鬥意，當下也提氣靜待對方的破綻。 「好厲害！」北方看了此人氣勢，心下也為高越的修為震驚，心想就是自己此刻站在台上恐怕也未必有勝算，不由替蟄多捏了把汗。 司坦更是感受到對方胸中澎湃的刀意，「他是誰？」想了想心中的高手名榜，但似乎並沒此人的資料。 「蟄多能勝過他嗎？」樸帆雖然不懂武功，但也看出情況對蟄多不利。 「是啊，蟄多會勝嗎？」刀衡也擔心道。 「只要他對自己有信心，他一定能衝過去的！」只有思珈還是對蟄多有強烈的信心，他相信自己的夥伴只要有毅力、有戰意就能渡過這難關。 高越見蟄多還能沉得住氣，暗暗點頭，不再客氣，順手向蟄多劈出一刀。 刀勢如潮水般洶湧而來，蟄多知道此招不可硬拚，忙閃身退開。同時，以攻為守，展開『古河劍決』加以還擊，劍勢快若閃電。 「好！」高越低呼一聲，眼見對手有如此膽色，竟敢在如此刀勢下出劍反攻，暗暗一笑，反手擋開蟄多那一劍，展開刀法，刀招混重，每一招都有雷霆之勢，讓人看了大為過癮。 兩人同是以攻為守，刀來劍往，斗的不亦樂乎。只是在司坦等人眼裡，卻明顯感到高越的內勁更高一籌，而蟄多在高越澎湃的內勁激盪下，如怒濤裡的一葉輕舟，搖擺不定，但雖然如此，一時間倒也奈何不了蟄多半分。 蟄多一年來苦思『古河劍決』，近日更得乾楓。卡門親傳，加之半月來一直與司坦、北方切磋，劍決在他手中施展的可謂是爐火純青，他把劍聖的『古河劍決』融合自己的風格，一套原本陰柔的劍法施展的剛柔並濟，攻守有序。 高越見蟄多還能還擊，手下不禁又加了幾分力道，使得刀法更是凌厲，刀氣縱橫，如絲如扣將蟄多團團圍住。說也奇怪，眼看高越龐然大軀，身法卻是異常靈活，那把長刀在他手中更是有若活物，想往哪攻就往哪攻。 「好厲害的刀法！」北方歎道，看到此刻，他已明白無論是刀法、內勁高越都不在己之下，更可怕的是他的刀法完全脫離一般刀法的軌跡，讓人摸不著頭腦，而蟄多要想贏的比賽可就萬難了。 蟄多當然清楚自己的狀況，論招式之精妙，自己的『古河劍決』不在對手的刀法之下，但關鍵是內勁，恐怕自己輸的就不只一籌了。但他也記得師傅乾楓。卡門說的一句話：劍法主靈，所以最重要的是一個『韌』字，只要『韌』性不斷，那麼你就還有一絲贏面。他也正是按師傅的教法做的，不管怎麼樣，絕不能讓自己的招式斷絕開來。 「糟了，自己雖然現在已是『以守為主，以攻為輔』，但如果他再這麼攻下去，我肯定是必敗無疑。」手下的『古河劍決』已是超能發揮，但這也只能稍微擋下對手那刁鑽的刀法，「怎麼辦？我是絕不能敗的，否則……」一想到敗的後果，蟄多心下開始有點發慌。 「糟了，看樣子蟄多已開始發慌了！」司坦在台下看著，暗暗替他著急，心下也禁佩服這個叫高越的大漢，刀法竟有如此修為，看來值得與他一戰啊！ 「咦！」正當司坦在考慮要不要和高越比一場，旁邊的思珈發出驚喜聲，趕忙抬頭，雖已不及，卻也輕微的感到高越的刀法一頓，就這瞬間露出那麼一絲破綻，「蟄多要想贏的話，關鍵就在這一刻了」，司坦心頭馬上浮現這念頭。 蟄多也沒讓他們失望，眼見對手露出這一絲破綻，雖然是轉而即逝，但他還是抓住的機會，『古河劍決』裡的最後一招『劍去無痕』瞬時劃出，割裂那個破綻，迫的高越退刀反擋。 可惜蟄多雖然抓住了機會，但高越卻在此時顯露了他驚人的內勁修為，不一會就堵住了蟄多的攻勢。蟄多頓時心下一涼，他知道自己已沒機會再勝過此人了，眼看著三丈外的高越，心有不甘卻是無可奈何。 「難道我真的沒辦法報仇了嗎？」想到這，蟄多又鼓起了勇氣，「哪怕就只有一絲機會，我也不能放棄，就是輸我也要輸的徹徹底底。」眼中流露出既痛苦又堅定的目光，盯著三丈外的高越，等待他的攻擊。 「我棄權！」對方突發驚人之語，並轉手拿起刀鞘，歸刀入內。 台下眾人還以為聽錯了，比賽剛精彩，這人怎麼突然說要棄權？頓時，台下議論紛紛，猜測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就是思珈等人也想不明白，眼看他就要勝了，為什麼卻突然說要棄權？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蟄多拿著長劍，呆望著對手，簡直不能想像。 「呵呵，你是個好對手！」高越背好長刀，笑了笑，道，「這次我之所以參加『古武大會』一方面是想見識一下天下武學，另一方面是看看自己的刀法還有哪些破綻。剛才與你交手，我感覺兩樣都找到了，所以我沒心思在進入下一輪比賽了！」說到這，看了看蟄多，繼續道「何況，我想這次大會裡，武功比你高的也不多了吧！」 其實除了這兩條之外，還有一條是因為剛才高越看到蟄多的眼神，那蘊藏的痛苦似乎預告著贏的比賽對他很重要，他是輸不起的。既然自己的目的都差不多得到了，而放棄比賽能結識這麼一位朋友，他也感到是很值得的一件事，。所以他才有這成人之美的舉措。 蟄多不知道高越此刻在想什麼，雖然他為這樣的勝利而難過，但他更明白自己是不能輸的，所以說對方的舉動也正成全了他，失而復得的喜悅洋溢在他內心深處，激動的道：「謝謝，謝謝你！」 高越沒說什麼，點頭微笑。這一刻在蟄多眼裡他的醜臉倒顯得異常的美麗。 傑星雖然不明白高越為什麼這麼做，但師弟獲勝也是件值得高興的事，雖然這勝利有點窩囊，但他也明白以高越的身手，這場大會裡恐怕真的沒人能勝過他了，走出評判台，對蟄多道：「恭喜你了！」。 蟄多當然知道眼前這人是自己的師兄，當下還禮道：「謝謝！」 「以高越的武功，在這次大會裡，恐怕也沒幾人能勝的了他了，你的武功已經很好了，師傅一定很高興！」似乎看出蟄多在想什麼，傑星低聲安慰道。 蟄多沒想到傑星會這麼客氣，雖然他們是師兄弟，但畢竟這還是沒多久的事，兩人也沒什麼感情，相反蟄多對自己有這麼個名震大陸的師兄心下還有點抗拒，但就此刻他對傑星的好感大增，再次激動的說道：「謝謝！」 傑星再次看了蟄多一眼，轉身讓吩咐禮儀司宣告獲勝名單。 台下觀眾對此當然不理解，他們不明白為什麼高越會罷手，但眼見結果如此，也只有羨慕蟄多好運的份了。 「高越兄！」下了台，蟄多叫住準備離去的高越道，「不知在下能否請高越兄喝杯水酒？以感謝高越兄的成全，老實說這場比賽真的對我很重要！」 高越看了蟄多一眼，爽朗道：「好啊！那我就不客氣了！」 這時，思珈等人也走了過來，蟄多忙給高越介紹自己的夥伴。而高越看到幾人卻是大吃一驚，他當然感覺的出幾人的武功非同小可，「你們也是這次參賽的選手？」高越驚問道。 「不是，我們只是陪蟄多來比賽的，並沒有參賽！」思珈客氣的答道，他對高越的『成人之美』也很是感激，雖然或許他只是順手這麼做而已，但對蟄多卻實在是很重要。 「哈哈，我現在有點佩服自己的決定了，否則又豈能遇上你們這樣的人物！」高越開懷大笑，放棄比賽，卻能與這樣的幾位高手結交，歲他這樣的練武之人而言，當然是大大值得的事。 轉而看見了樸帆，他顯然沒想到會遇上比自己更醜陋的人，一時間兩人倒是『丑感有加』。見樸帆並不會武功，高越對幾人這奇怪的組合更為好奇，當然他心裡更相信，這幾人絕不是平凡之輩。 回到客棧，七人叫了一桌酒菜。 當高越知道眼前五人的組合中，有一人是『洗金刀』北方揚名，還有一人更是傳言中的大陸年輕第一高手司坦。卡薩時，更是大干三碗，為自己明智的決定而興奮。 「看來，這次是我賺了！」看著眼前五人，高越豪爽道。 「高越兄過獎了！能與你結交我等五人也大感高興啊！」五人總最高興的應數北方揚名，因為高越的性格脾氣與其相近，更難得是兩人同屬練刀之人，以後相互切磋必定對兩人有所幫助。 「高越兄！」這時蟄多向高越敬酒道，「今天你讓我，這份恩情蟄多銘記在心，因為這次大賽對我確實很重要。但我也會記住今日的讓勝之恥，他日我必定要討回來！」 「好！」高越一口乾了蟄多的酒，道，「蟄多兄有什麼說什麼，這份豪邁讓高越大高痛快。呵呵，你想找我雪恥，高越隨時奉陪！」 「好，三年之內，我必再找高越兄比試一場！」蟄多順口定下了『三年之約』，由思珈四人作證。 由於『古武大會』的影響，此刻的客棧格外寧靜，七人佔了整個大廳，高聲談笑，在這沉靜的環境裡聲音傳出好遠。 夜間天空飄起微微細雨，客棧小院裡的小樹被風吹的左右搖曳，倒不是被摧殘的模樣，似是搖頭晃腦的在吸吮那春日的甘露，更顯生機。 思珈起身關窗戶，卻發現蟄多正站在小院中淋雨。 蟄多仰面任由雨水打下，身體雖感到陣陣寒意，心裡卻熱燙似火，「爹、娘，你們在天上等著，蟄多就快給你們報仇了！」此時，順著他臉面滑下的早已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