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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黑鍋之王

作者:黯然銷魂

  「什麼是江湖,江湖就是你騙我,我騙你;你出賣我,我出賣你。勾心鬥角,虞欺而詐,明裡是謙謙君子,暗裡卻是卑鄙小人。有人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齷齪!」江浪臨死前的第一次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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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浪收刀後疑惑的盯著那大漢,那大漢浮現點點笑容:「在下是安平鏢局的方大海,閣下想要多少銀兩呢?」安平鏢局也是河南一帶最著名的鏢局了,方大海就是其中的總鏢頭,趟子手們均是吃驚的看著自己的總鏢頭,他們都沒想到總鏢頭居然會如此和善的同前來劫鏢的人交談。方大海卻是深有苦衷,這趟的鏢主要是他懷中的紅貨,江浪的實力不弱,他自然不願意多生事端。

  江浪頓感愕然,他還真沒想過要多少銀兩,好在他本人也不貪心,只是隨意笑道:「這個,五十兩吧。」那方大海有些吃驚,怎也沒想到以江浪的武功居然會只劫五十兩,不禁啞然失笑,從懷中取出一個錢袋:「這裡是一百兩銀子,就當是交你這個朋友。」運足內勁在錢袋上扔過去。江浪探手接住錢袋就感到一股強大的內勁壓迫而來,毫無慌亂的把內勁化掉,臉色都沒變半分。方大海見江浪輕鬆接住含有自己八成功力的錢袋而毫不顯得困難,心中暗讚一句,亦是慶幸自己沒開罪眼前的人。

  江浪捏捏錢袋,知道確實不止一百兩,心中大樂:沒想到這樣也可以。得意之餘,卻沒忘了禮數,他向方大海握拳道謝:「謝謝了!」不待方大海說話,他就用腳輕點騰空而起,轉眼消失在樹林裡。

  方大海望著江浪遠去的身影,搖搖頭正欲號令大家繼續前進,忽然林中掠出一條衣衫破爛如方才江浪的灰色身影,仍然是蒙著面目。那人身子還在半空中時就拔出長劍撩劍直刺方大海,方大海早有準備,怒喝道:「來者何人,居然敢動我安平鏢局的鏢!」

  那條灰色身影手上絲毫沒有遲疑,孑孓怪笑不已:「別以為是少林在背後撐腰我就怕了,今天你不把暗鏢拿出來,一個都別想走掉!」那灰影以極快的速度把方大海等三人繞在中間,竟彷彿把三人包圍住一般。方大海勃然大怒,暴喝一聲:「接我一記破天功!」話音未落,就見到方大海陡然間氣勢暴漲,一拳竟是帶動無數的勁風席捲而來,另外兩人亦是使出絕招攻了過來。

  灰影卻毫不在意的神速伸出左手與方大海的手交擊,只聽得砰的一聲,方大海揚天噴出一大口鮮血。另外兩人憤怒得臉色鐵青,卻是抵擋不住灰影右手遞過來的萬丈劍影,竟被一招得手,頓時給開膛破肚。方大海慘叫一聲:「師弟!」更是怒火中燒,不顧內傷硬挺著再次撲過來,忽然靈光一閃:「我知道你是誰,你是萬……」

  灰影一怔,冷笑出招,只見到紅黃白三色劍光把方大海徹底包圍住,嘩啦數聲過後方大海竟被斬為數塊。灰影彈彈鮮血兀自不停滴落的長劍,望著呆若木雞的趟子手們殘酷的說道:「既然你們都看見了,就都給我死吧!」他飛身而起,一時間此處彷彿人間地獄一般,只聽得慘叫連連。

  當此處最後一聲慘叫停下來後,灰影來到方大海那殘破的身體上搜索了一下,找到一個手工精美的小錦盒,他放進懷中後望著江浪離開的方向嘿嘿笑著……待那灰影走後,另一個兀自顫抖不止的灰影由地上爬起來,望著滿地死屍,那唯一活著的趟子手詭異的笑起來。

  數日後,太原城中安平鏢局,聽完那僥倖存活的趟子手的話。一個個頭矮小,卻顯得威猛的老者早已怒得把桌子拍得砰砰作響:「什麼人膽子那麼大,居然連我安平鏢局的鏢也敢劫,難道真不把少林放在眼裡!」

  趟子手低下頭不敢言語,卻露出怪異的笑容,表面上卻是害怕的說道:「局主,那個劫鏢者武功很高,我怕……」那局主怒極反笑:「我倒要看看那廝有多厲害!來人,給我去少林請我的師父師叔他們來!我就不信,誰有膽子跟少林做對!我們這就趕去洛陽,鏢隊在萬劍山莊和洛陽的地盤裡出事,我倒要看看李耀光和黃振邦怎麼解釋!」

  江浪此刻正在趕路,哪知安平鏢局遭到如此慘禍,更不知此事將會給他帶來多大的麻煩。數日的趕路中雖遇到一些武林人士阻殺,但武功都不足以為懼,江浪只是將他們擊敗就借助輕功逃走,並不傷人性命。來到洛陽城門口,接受了盤問過後,他總算進到這號稱天下最堅固的城。也不幹別的,江浪先到酒樓中吃了一頓飯,居然就此花掉了二十多兩銀子,直讓他心疼得要命。

  好在他也在酒樓裡聽到一些消息,比如某個勢力和某個勢力開戰了什麼的,他最關心的則是另外兩個消息。第一個是安平鏢局護鏢隊全軍覆沒的事,據說是被一個蒙面人幹的。江浪猜想該不會是上次遇到的鏢隊吧?第二個消息則是關於他自己的,他的身價已經升到一千兩了,倒讓他煩惱了好一陣。

  他找了家客棧住下後,買了衣物洗了個澡,只可惜自己卻不會做頭髮。弄好這一切後,江浪卻也頗似一個翩翩貴公子,雖然身上的衣服也只是比較普通的青衣。更迷人的是,他的面容雖然俊美無比,卻不顯得脂粉味重,反而因為江湖氣息產生幾許瀟灑英氣,再加上他那淡淡的笑容和祥和氣質,倒令他有種彷彿魔幻般的超人魅力。

  在房裡練了一會內功後,感到體內真氣充沛盈蕩在經脈中,他不由的想要長嘯一聲抒發胸中萬丈豪氣。眼見天色將暗,江浪下得樓來,尋了張桌子坐下。卻見所有人都呆呆的望著自己,他縱是臉皮再厚,也是忍不住感到一陣尷尬,卻不知問題出在何處。直到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這個人真英俊!」

  然後再是不遠處有一個衣著華麗的貴公子色瞇瞇的走過來:「兄台你好,在下金玉堂。」江浪翻翻眼皮看著這公子的兩個保鏢,微微笑道:「在下江浪!」這話一出,只見酒樓中但凡是武林中人的無不驚訝站起來,江浪立刻知道自己不該把名字報出來。他心中哀歎不已:看來,麻煩又要來了!

  果然,立刻有人跳出來暴喝道:「你就是殺死華生大師的江浪?」江浪無奈之極,惟有辯白道:「華生大師不是我殺的!」那大漢不知死活的衝上來欲暴扁江浪,卻被兩個保鏢扔出窗外。那金玉堂卻露出一副害怕的表情,直險些鑽進江浪的懷中去。江浪雖感到不妥當,卻也沒說什麼,任由那金玉堂挨住自己。

  江浪巡視一周,發現所有人均用一種極度鄙夷的態度望著自己,感到大惑不解。正當此時,突然一聲低沉的冷哼聲解開了江浪的謎團:「兩個大男人摟摟抱抱的,居然這樣不知醜惡!」江浪這時才恍然大悟,急忙推開金玉堂,然後拍拍身上,大駭道:「你?」他險些把玻璃二字喊將出來,著實氣惱不已,在現代社會沒遇到同性戀,反而在古代遇到了,可真是倒霉到家。

  金玉堂絲毫不在意的沖江浪媚笑:「江兄,你且等我打發了那廝再來!」這一笑直笑得江浪寒毛悚然,雞皮疙瘩掉了滿地都是。其實這金玉堂長得亦是非常英俊,實在不比江浪現在的相貌差多少,偏偏塗脂抹粉後看來極是陰柔。金玉堂和兩名保鏢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走過去,望著那五十歲上下的青袍男人,殺氣騰騰卻變做了諂媚的笑容:「原來是李叔叔,小侄有禮了!」

  「哼!也不知金滿怎麼生了你這個兒子出來!」這李叔叔冷哼一聲,看也不看金玉堂。此人年紀雖大,卻亦是相貌堂堂,想來年輕時也是情迷萬千的俊俏之人。在他的桌子上還放著一把鞘上顏色斑斕的古劍,其他人一見到立刻驚道:「霞光劍!」江浪若有所悟,霞光劍乃是江湖上最著名的五柄神兵之一,削鐵如泥不說,灌輸內力進去時更會出現霞光萬丈的異像,正是洛陽萬劍山莊莊主李耀光的兵器。

  難道此人就是李耀光,江浪心中一驚。金玉堂被罵了後仍是若無其事的模樣,倒顯得臉皮頗厚。那李叔叔滿臉怒容的一掌拍在桌上,陰惻惻的沖江浪喝道:「是你殺了華生大師?」江浪還來不及辯解,李耀光就冷冷道:「在下李耀光,今天倒要領教閣下的武功,為華生大師報仇!」江浪真有種有口難言的尷尬處境,想到這罪名怕是得一直掛在頭上,豪氣頓生:「如果我說華生大師不是我殺的,只怕你也不信。」

  李耀光神態倨傲,內功催動之下,身上衣服無風自動,強絕的氣勢直壓在樓上所有人的心中沉甸甸的,眼見一場大戰是在所難免。金玉堂臉色緊張的突然跳出來:「李叔叔,以你一代高人的身份,若是同江湖後輩動手,只怕會有損你的威名吧。」江浪轉念想了一下才明白金玉堂是在輾轉的幫自己,李耀光卻用那銳利的眼神射在金玉堂臉上,金玉堂竟不敢直視,惟有低下頭去。

  李耀光收回目光看著江浪冷道:「好,既然有金賢侄求情,你就接我十招,十招一過,今天就此罷手!」金玉堂投過來一個關心的目光,也不知他怎麼那麼關心江浪。江浪心下雖有些忐忑不安,卻無怯戰之意。提起沒有刀鞘的厚背刀橫在胸前,肅殺之氣立刻湧塞進整層樓裡,其他客人均是又興奮又害怕的躲著看戲。

  時間彷彿就此凝固下來,望著李耀光沉穩尤勝泰山的氣度,江浪禁不住胡思亂想。終於,他再也無法忍耐下去,虎嘯六式第一式就此劈砍出去,只聽得強勁的呼呼聲在酒樓裡迴旋。李耀光眼中閃過幾縷不屑:「讓你三招又如何!」竟只單揮手臂,就將江浪的刀勢消弭得乾淨徹底。江浪忍不住大驚失色,硬著頭皮出了第二招,仍是虎嘯六式中的招數。

  沉重的刀斜斜砍向李耀光,竟有一種一往無回我慘烈氣勢。李耀光仍是不屑的翻動手中長劍,輕鬆的把刀架過,瀰漫的殺氣也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饒是如此,李耀光亦是忍不住囈了一聲,顯然是認出了江浪的刀法。江浪心中升起絕望之意,卻在瞬間爆發性格中不願意服輸部分,只見他面容驟變怒吼一聲,騰空而起看似毫無花巧的使出全力劈下來。

  一時間所有目擊者均是情不自禁的後退三步,都被這一招的霸道驚住。李耀光卻沒把這招看得多高明,右手中長劍不出鞘,僅是抖動數下便粘在劈下來虎虎生威的大刀上,內勁湧出,手腕微微一偏,江浪就給牽引到了牆壁處。江浪哪肯服輸,他等的就是這一招,毫不猶豫的急運真氣消除李耀光的真氣肆虐,雙腿猛然蹬在牆壁上,速度堪比離弦之箭的殺了個回馬槍。

  江浪正欲竊喜得手時,只見聽到李耀光的一聲冷哼:「不自量力!」就感到眼前一陣絢麗多彩,晃得他的眼睛瞬間在七彩光裡迷失了片刻,雖然僅是片刻,卻也足夠李耀光出手了。江浪被強光刺激得閉上眼睛,耳朵卻沒有聾掉,隱隱聽到一股來勢洶洶的鋒寒之氣逼近自己。江浪心知李耀光出手了,他橫下心猛然使出實驗許久的迴翔輕功,努力再往上提升了數尺。

  立刻感到霞光劍從足底掠過,涼氣陣陣,江浪料到李耀光變招之機將到,將手中大刀橫劈向下,正巧與倒刺回來的霞光劍交擊在一起。只聽得叱的一聲,江浪感到手中大刀猛然一輕,他大駭之下立刻不顧一切的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陷入了更為危險的處境中。

  (二)

  李耀光和江浪的身形近在咫尺,李耀光哪會就此放棄如此好機會,左手帶動風雷之聲迎上來,眼見將擊中江浪。江浪甚至感到掌風的壓力導致他幾乎無法呼吸,他來不及多想,心下一橫掌心真氣催動,手中斷刀劃破空氣迅雷般直奔李耀光而去。

  李耀光微微偏動身形,卻終究慢上一些,給了江浪催動真氣的時間。江浪把全身真氣調動在右掌之上迎著李耀光的左掌而去,只聽得轟然一聲,一股極強的氣以兩人為中心向周圍爆開,只逼得旁人紛紛後退,周圍的桌子凳子更是摧枯拉朽一樣的被震為碎片。

  江浪喉頭一陣腥甜,被霸道之極的真氣震得身不由己的向後翻騰數米之遠,只到落在地上,他仍是倒退了數步才站穩陣腳哇的一聲吐出鮮血。李耀光方才因為躲避江浪的斷刀而無法調動全部真氣,縱然只使出了七成功力,江浪仍是給震得吐血,足見李耀光的武功有多高。

  李耀光旁若無人的撫弄手中寶劍,神態彷彿入了癡一般:「第四招!」江浪抱守心神凝重以待這必然會驚天動地的第四招,果然,只見李耀光手中長劍爆出極是刺激眼睛的白色強光,江浪忍不住微微瞇起眼睛,用耳朵和身體感受著長劍攻來的方位變化,雙手或拍或彈開長劍,只聽得哧的一聲,江浪感到胳膊一陣劇痛,鮮血立刻激射而出。

  不待江浪有止血的時間,李耀光眼中閃過幾縷凶狠,手腕微微擺動,長劍上爆出綠光幻化出萬千劍影襲向江浪。江浪只感到措手不及,甚至分辨不出哪一處才是長劍的落點。他狠狠咬牙,腦海裡陡然浮現在小鎮上制服李若欣那一招,情不自禁的右手手指相續張開,好似一朵盛綻而開的美麗蓮花。

  只聽得噹噹聲金鐵龍吟聲震破眾人耳膜,江浪這無意中悟通的一招竟相應的在虛空中幻化出無數只手,極是優雅的點在叢叢劍影中,他的食指感覺到長劍方位,瞬息之間在劍尖以極快速度彈了六七記。真氣一波波的侵襲之下,李耀光也惟有變招,

  江浪甚至來不及為自己創出的招式命名,李耀光那集速度力量以及角度為一身的招式再度襲來。只見李耀光竟在此招之下隱去身形,只見到一個巨大而且強烈得無以復加的鮮艷如鮮血欲滴的紅色光球向江浪攻來。江浪只感到無論往哪裡避,都逃不掉光團的攻擊,更是駭然失色。更是有見多識廣之人駭然尖叫:「血殺!」血殺就是李耀光仗以成名的七彩霸劍中的極具殺氣的一招,也不知有多少武林高手曾栽在這一招之下。

  李耀光昔年曾得奇遇,內功修為以倍數增長,再加上霞光劍的威力,自然成為江湖上有名有號的大人物,這也是他門下弟子武功不高,可他的武功卻超卓的原因。他也不愧七絕劍的綽號,只此一記絕招出來,江浪便感到不知所措了。

  一團來勢兇猛的紅色光團,看不到劍勢,看不到李耀光的身形。怎麼辦?江浪的腦袋裡不知在這瞬間轉過多少辦法,卻沒有一個是管用的。心亂如麻時,那凝聚在空氣中的王者霸氣愈來愈濃郁,眼見江浪和那光球只有咫尺之遙。江浪心只必定會傷在此招之下,反而激起了他的倔強心理,咬牙橫心:「拼了!」

  江浪雙臂展開在胸前畫出一個圓形,渾厚真氣在雙臂之間形成一個氣壁,雙掌驟然併攏指向前,真氣好似潮水般聚攏在雙掌上。伴隨著催動內力激出的鮮血,江浪眼神中呈現出無比的慎重,他把身體微微傾斜向前,奔射而去,速度和力量尤勝離弦之箭。此刻的江浪把所有真氣均運集起來,整個人就是一柄無比鋒利的刀!

  以攻對攻,誰勝誰負?只聽得轟隆一聲,就如平地起雷炸響一聲。但見光球中的光芒不住的向四周激射,旁觀者們被血紅霞光刺激得閉上眼睛,瞬息間感到壓力陡然而至,紛紛運起真氣護身,卻仍是有人被這強大的壓力逼得吐血。李耀光和江浪一時間真氣無法收回,整間酒樓的屋頂竟被兩人的真氣碰撞而被掀翻,破爛的瓦片和泥沙淅瀝嘩啦的直往下掉。金玉堂武功雖是不俗,可見到這番驚天動地的交手,亦是驚得呆住了。

  只見江浪瞪著明亮迷人的眼睛不停牛喘,衣物漸漸由心口部位斜斜向下破開,露出潔白的肌膚。肌膚上卻漸漸的浸出一條又細又長的血線,長達一尺餘長。只見肌肉一絲絲的翻開,露出那白森森的血白混合的肌肉,血線漸漸演變成一道寬大的血色瀑布,腥味十足的鮮血遵循著水往低處流的原則淅瀝嘩啦的流淌在江浪的下半身,漸漸流淌到地板上,這一切顯得格外的觸目驚心。

  李耀光臉色鐵青,額頭隱有汗水流出,只見其腹部的衣服亦是拉的一聲破開,一個猩紅的血點出現在其腹部,漸漸的亦是越來越大,血流得也是越來越多。眾人皆盡嘩然,難道這是一個兩敗俱傷的局面?

  江浪卻知道不是,心中叫苦連天之餘,他更清楚方纔的一瞬間,自己的確攻破了李耀光幻化而出的光球,自己凝聚的銳利真氣在其腹部刺了一下。可是江浪卻在同時被李耀光的長劍劃了一道傷口,李耀光的傷只不過是些許皮外傷,而江浪的傷卻是致命的。只是眼下受傷如此之重,真氣也用得不剩多少,他怎樣接李耀光後面勢必霸道無敵的五招?江浪心知今日必成死局。

  李耀光瞪著江浪,臉色不變,卻不知在想些什麼。江浪卻趁機撕下衣服狠狠忍住痛把傷口包住,再點了穴道止住血。忽然有數人騰騰掠上酒樓來,那為首的矮小老人陰沉著臉笑道:「老李,怎麼鬧得那麼狼狽呀!連一個小輩都收拾不了!」李耀光掃了那老人一眼,神色也緩和了一些:「老白,你有鏢局不看住,怎麼跑這裡來了!」提起這事,那老白就惱火的怒哼一聲,卻不再說話。

  江浪大口喘息幾次,才勉強沙啞著嗓子笑道:「七絕劍果然名不虛傳,還有五招,來吧,我接著就是!」那姓白的老者就是安平鏢局的白勝,與他隨行的還有幾名鏢局的鏢師以及那趟子手。那趟子手眼睛胡亂在酒樓的眾人眼中掃視一眼,卻已經完成了和某人的交流,面露驚恐之色,指著江浪連連倒退:「局主,就是他,就是他劫了我們的鏢!」

  白勝疑惑的打量著江浪,似乎不信以江浪的武功可以殺死鏢局裡的三個高手。白勝是少林俗家弟子,有少林在背後做靠山,一向囂張慣了,此刻哪會客氣:「是你劫了我安平鏢局的鏢,還殺了所有人?」江浪本就對這批不速之客感到疑惑,這時白勝如此說道,他更是滿心不爽的想起劫道的事,只是他卻心平氣和的道:「你是?我前些天的確劫過道,不過沒有殺人!」

  「連我都不認識,你出來行走什麼江湖!老夫就是安平鏢局的局主,既然你承認了殺人奪鏢,那就別怨老夫手下不客氣了!」白勝武功不俗,再有少林做靠山,一向少有人敢於招惹他。長久下來,自然沾染了倨傲之氣,竟然就這樣把事栽在江浪身上了。

  好在江浪卻不是方出道時的江浪,他至少已經學會了禮貌待人,也不以為怒:「白老爺子,在下江浪,我只是在你的鏢隊借了一些銀兩,並沒有傷人!」這句話說來顯得不亢不卑,只是卻激怒了白勝。白勝正欲教訓眼前這個小子,再逼其交出劫去的貨時,李耀光眼中閃過奇怪的眼神,緩緩道:「老白,你總得講個先來後到吧,我剛和他比了五招,還有五招,五招過後,隨你怎樣處置他我都無話可說。」

  白勝驚訝得不行的看著李耀光腹部的傷口,心想難道這是江浪所傷?李耀光卻不再理會白勝,只是凝神望著江浪,良久之後終於緩緩說道:「你能接下血殺,也是江湖上難得的好手了,我就放你一條活路吧。」此舉頓時博得了圍觀者的好感,更是議論紛紛:「李莊主果然喜歡提拔年輕人!」

  江浪不清楚李耀光到底在玩什麼花樣,不過他知道一件事:自己答應過的事,就一定要做到!他受傷只下雖是中氣不足,卻也朗朗有聲的說道:「李莊主,十招之約只過去了五招,還有五招你儘管放手攻來便是!」眾人瞪著江浪,感覺他簡直就是個超級傻瓜,有命都不要。

  江浪何嘗不是在罵自己傻,僅是一招血殺就如此的驚心動魄,再來五招,江浪豈不是屍骸無存。只是他的性格卻是正直,既然說過了就一定要做,絕不願意做食言的事。所以,即便是明知必死的事,他也惟有硬著頭皮上。

  李耀光臉上浮現和藹笑容:「既然你堅持,那剩下五招,就待日後再接吧!」江浪更不明白了,為什麼李耀光要這樣助他?冥思苦想之下,卻沒有答案,他向李耀光行禮過後便欲離開。那白勝卻先一步攔住江浪的去路,神色不善的問道:「小子,你把劫去的貨交出來,我或許可以留你一條全屍!」

  江浪縱是泥人做的,在白勝接二連三盛氣凌人的逼問下也會有火,他不禁傲然道:「我說過,貨不是我劫的,人也不是我殺的。」白勝卻哪裡肯信,如果說方纔他還懷疑以江浪的武功不足以殺死三位護鏢鏢師,那麼李耀光的傷就足以證明江浪的武功不弱了。此刻,那趟子手更是驚惶的大喊大叫:「局主,就是他殺了我們所有的人!」

  江浪神色冷峻的逼上前去:「你看清楚了,那個人到底是不是我!」趟子手只是大叫:「就是他,就是他!」江浪心中長歎不已,華生之死這個黑鍋還沒壓死他,想不到立刻又背了一個黑鍋。白勝站上前一步,怒容滿面:「想走!把他給我留下來!」

  江浪冷目一掃眾人:「我要走,誰都攔不住!」輕輕掠起,腳尖點在欄杆上,卻感到身後數股強大的真氣席捲而來,江浪借助這股勁風之力,身體刷的一聲騰了出去,那幾名鏢師和白勝提起輕功追了上來。到得一排房子周圍,江浪忽然折身憑空轉向飛向另一側。白勝等人卻沒有江浪這手輕功,再加上天色已暗,只得在空中眼睜睜看著江浪消失在眾多房屋中。酒樓上的李耀光亦感驚詫,如果剛才江浪使出這招輕功,他是很難追得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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