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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回歸野外

作者:黯然銷魂

  第二天就匆匆上路後,想及車中就是艷名冠天下的絕色,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江浪這血氣方剛的十八歲男孩怎能不感到好奇,無奈他和幾名新加入的只能守護外圍。午時休息時,他曾試圖靠近容蘭筠,可惜卻被昨天那兩名婢女喝了回去。只是容蘭筠的防護圈確是挺嚴密的,連錢豐這班人不容易靠近,貼身保護則是那鄭老財和幾名侍從婢女。

  江浪此刻反而看出來,容蘭筠那幾名隨從看來都有武功在身,想來也不差。他甚感好笑的想道:這容蘭筠倒也小心謹慎,或者是性格多疑,連請來的保鏢也不信任。

  休息並吃過乾糧後,一幫人繼續在官道上趕路。前方卻漸漸響起急促的馬蹄上,揚起一陣陣塵土。江浪眼力不錯,遠遠看見馬背上的是三名年輕人,大約二十歲上下。他們這幫人自然讓出一些路以便對方通過,哪知那三人來到車隊前竟是勒馬停在當場,除了驚人的馬術外,飛揚的塵土和凶悍的表情倒也顯得頗具威風。三人掃眼望見車隊,毫不客氣的暴喝:「都給我停下來!」眼見是麻煩自找上門了。

  馬背上三人身形微微晃動,躍下馬來冷眼掃視車隊。錢千上前喝道:「你們是什麼人?居然敢攔容小姐!」三人互相望了一眼,卻已沒有方纔的銳氣:「容小姐我們當然不會攔,只是我們知道,通緝榜上的一個惡賊躲進了車隊裡,所以還請前輩交出那人來。」錢豐見三人口氣軟了下去,便嘻嘻笑道:「你說的那人是叫什麼名字?」

  「那惡賊叫江浪,華生大師就是喪命他手。」說到這三人就怒氣勃發。錢千哦了一聲,依他的江湖經驗,自然很快猜到化名為江南的江浪就是他們要找的人,躊躇了一下,還沒作決定。

  江浪不是傻子,錢千和三名攔路者的話自然聽在耳朵裡,心中亦是感到一陣煩惱。只是華生的死證據確鑿,他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這個罪名了。沒有多想,他就徑直離開車隊保護圈,去到前方喝道:「我就是江浪!」三人一聽立刻就拔出劍來,江浪視若無睹的繼續說:「我是被陷害的,華生大師的死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三人哪肯聽他的辯白,只是一個勁的冷笑:「我們三兄弟聽到消息後就立刻趕來,果然遇上你,這次你還往哪逃。」江浪頓感煩躁,猛然喝道:「廢話少說,要動手只管上來!」抽出加入車隊後得到的厚背大刀,手中有了兵器,說話的底氣都足了幾分。

  三人亦是毫不客氣,一人騰空掠向江浪,手腕抖動出無數朵劍花,其他兩人則一取中路一取下盤直撲而來,以合擊之勢攻來。江浪好歹也打過幾架,緊張情緒也不復再有,冷靜的暴喝一聲,好似晴天霹靂一樣震得所有人心中一顫,更令攻來的三人身形微微停滯,幾令三人產生無法撼動江浪的錯覺。

  江浪揮舉大刀,猛然提運內力灌輸刀中,竟是毫無花巧的使出一記力劈華山。當下的勁風席捲,頓時掃動地面的沙石飛捲不休,周圍的空氣彷彿都給帶動擠壓向三人。眼見當頭威勢十足的一刀,三人竟是不敢直面銳氣。

  三人的合擊模式頓時顯得彷彿是在送上門去,攻中路那年輕人身形一變,竟是倒立著險險停在原地,雙手推向攻下路的那人身上,雙腿更是擊在掠在空中那人的身體上。真氣傳送之下,兩人的速度立刻快上許多,甚至為之改變了攻擊方位。

  這一招配合極是精妙,若非心有默契,定然無法成功。錢千等人見到忍不住大聲叫好,江浪也在心中暗自讚歎不已,手上卻是毫無遲緩,使出方文所傳授的虎嘯六式。刀勢在真氣催動下立刻出現變化,空氣中頓時充滿了肅殺之氣,眼見空中那人撩動長劍倒著身子迅猛撲下來,地面那人亦是同時攻過來。

  江浪的腦海中迅速轉過無數念頭,終被他想到一招不是招式的招式來破解此招。只見他左手揚起刀鞘提聚全身之力,眼睛望也不望就直往空中那人的扔去,刀鞘彷彿化做一條直撲九天的蛟龍,空中那人聽到刀鞘發出的破空聲和速度,立刻大驚失色,不假思索的就用長劍挑在刀鞘上。豈料一股渾厚平和中夾雜狂暴的真氣好似怒潮般侵入身體經脈中,自身真氣竟是不能抵擋,那人輕敵之下立刻被刀鞘上的真氣震得憑空再飛高出兩米高,隨之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

  就在扔出刀鞘的同時,江浪眼中閃過凌厲眼神,長刀指地插入地面挑起一些灰塵,頓時揚在攻下盤那人的頭上,那人慌忙中閉上眼睛。江浪眼見詭計得逞,反轉倒立身體,長刀與激出絲絲聲的長劍交擊在一起,只聽得噹噹聲不斷,那人果然被江浪刀上的真氣震得匍匐在地面上,胸口難受氣悶不已。

  剩下那人遲緩一步正攻來時,見空中撒落鮮紅血雨,不禁悲憤大叫:「大哥!」手中勁力更增幾分,只撲來不及轉身的江浪。眼見江浪將被長劍刺中,他卻胸有成竹的舞動雙腳交替踢出,經過法華寺中的一段練習,居然也是無比的靈活。當中那人怒氣稍平,卻被江浪的怪招打得心中鬱悶之極。江浪看準其中一劍來勢,雙腿猛然同時出擊,竟是夾出那長劍。當中那人使勁猛抽長劍,江浪心中得意無比,雙腿猛交竟將長劍硬生生折斷。

  在那人呆住的瞬間裡,那斷掉的半截劍掉往江浪附近,江浪大喜過望,單手撐住身體,另一隻手彈在斷劍上,立刻激射望當中那人的胸腹之間。那人更是一驚,急運內力強行扭動身體險險避開這驚險的怪招。江浪卻亦趁著這空當翻轉身體穩穩落在地上。

  錢千這時才想起三人的來歷,驚道:「怒劍三子?」江浪聽得這個名號,亦是有些意外。方文對他說過,怒劍三子是江湖上的新秀,武功頗為了得,尤其以合擊之術最為出眾,曾殺了通緝榜上的幾名惡徒。他自己都沒料到,自己竟在舉手投足間擊敗頗有名氣的怒劍三籽,一時間表現得倒有些傻氣。

  三人此刻早已聚回一起冷眼看著江浪,心想自己三人中已有兩人受傷,怕是敵不過。再見到江浪那兩眼直勾勾的神態,還以為江浪小看他們,頓時怒氣勃發:「江浪,我們不是你的對手,到時候一定會有人來取你的姓名的。」

  江浪這只可憐蟲哪裡知道,由於全世界都認為是他殺了德高望重的華生,白道聯盟已開出五百兩銀子的花紅懸賞他的小命。雖然以他在通緝榜上的排名實在遠遠算不得什麼,懸賞高的甚至有數萬兩,可是武功高的倒少有人去找,倒是江浪被栽這麼個贓,單只是華生的名望就足令人不少人追殺了,更何況還有花紅。

  眼看著三人騎上馬絕塵而去,錢千臉色古怪的招手喚江浪過去說道:「你的武功不錯嘛!」江浪羞澀的笑笑:「還可以吧。」錢千神態漸漸恢復平靜笑道:「既然這樣,你就……」語氣卻低了幾分,江浪急忙挨近一些正欲聽個仔細,卻感到一陣寒氣向腹部湧來,江浪大駭之餘急忙收腹,右腳輕點地面疾避向後。

  好不容易才閃開這極危險的偷襲後,錢千臉色猙獰的握著一隻匕首,施展開身體撲向江浪。江浪腹部衣物被割開,白生生的肚皮上隱有一條剛被劃出的紅線,正浸出絲絲鮮血。豆大的冷汗湧在江浪的全身上下,他不禁怒道:「前輩,你這是什麼意思?」

  江浪不知,錢千等人卻知道,宰了江浪,別說有花紅拿,就是為華生報仇的事傳到江湖上,名氣都能大上幾分。其他人見到錢千偷襲江浪,轉念就想到這一點,亦是貪念頓生,各自陰沉著臉圍了上來。江浪警惕的望著圍上的眾位高手,更是憤怒到了極點,這就是江湖嗎?這就是江湖道義嗎?雖是憤怒,偏偏身體裡那股真氣運作之下,祥和之氣倒令得江浪身處前所未有的險境而冷靜下來。

  在這般形勢下,江浪縱然再強,亦不敢多做糾纏,心中轉過無數個念頭。他卻不多說,只是恨恨的望著這群人,右腳猛跺地面,頓時塵土飛揚瀰漫遮住眾人的視線。身體掠空投向官道一旁的野地而去,換做普通高手,江浪這一招怕是可以得逞,只是這一群人卻是非同小可。那錢千果然不愧綽號靈猴,身形緊逼著江浪,隨後更有無數條人影掠起追來,此起彼伏居然也顯得相當有趣。

  眼見靈猴逼近,江浪眉頭大皺,身體在半空猛然一滯,眼見是力道已盡,身不由己的掉落地面。那錢千仍是貼身緊逼,江浪更是大恨,剛落在地面上便提聚全身功力折返回去,雙掌揮擊出,掌風獵獵,竟隱是呼嘯成聲。錢千萬沒料到江浪居然有膽量折回來,心中一怔,便冷笑連連,彷彿江浪已成囊中物一般笑了起來。

  正當此刻,卻有一個令人癡迷的嬌嫩聲音悠悠傳來:「住手,放他走!」可惜為時已晚,四隻手掌毫無花巧的硬碰硬交擊在一起,只聽得轟然一聲,一股氣流瞬間爆開,剛圍上的其他人頓時被氣流掀往四周去。按道理說,江浪處於地面上,可以提聚的功力遠勝錢豐,只是錢千居高臨下撲下來卻也有優勢。可以稱得上是雙方打平,錢千卻沒料到江浪真氣渾厚至斯,被江浪掌中真氣侵蝕全身,攪亂胸腹五臟,立刻被擊得倒飛而出,口中兀自吐出一口鮮血。

  只見江浪被震得渾身顫動不已,雙足更是深深陷進土裡,嘴角亦是噴灑出一口鮮血。只是他更知道時機轉眼即逝,提氣就射往不遠處的樹林。在半空中掠著的江浪回頭查看背後,錢千等人果然沒有再追來。只是更令江浪心神震動的卻是馬車內探出來的一張臉,一張尤比鮮花嬌嫩嫵媚艷麗的臉,那張臉上那雙似乎含有無數秘密的眼睛極度誘惑的往向江浪,江浪心下猛顫不已,險些像墜機一樣一頭栽在地上。

  (二)

  回歸野人生活的江浪著實惱火不已,好在他已學會辨認方向,否則迷路是早晚的事。更讓他胸中氣悶的是,自己怎麼老是打不過別人,比如錢千就打不過。其實他倒是妄自菲薄了,自從在法華寺養傷潛修的一個月以來,他內功修為絕對是前所未有的突飛猛進。只是在招式上他卻實在拿不出兩樣像話的功夫,每次和別人交手,往往靠的都是自己的隨機應變,而且自身的武功也沒有形成自己的一套路數。

  別忘了,從他開始練武到現在,實際上連半年都沒到,半年就有如此成績,有如此深厚真氣,這就足夠讓江湖中人羨慕萬分了。分析自己的優勢和缺陷之後,江浪已有定計,決定趁著在野外的一段時間好好磨練一下自己。

  大雨過去後,整個森林裡出現一副新鮮氣派。一隻灰毛兔子悄聲無息的來到一棵非常高大的樹前在地上扒來扒去,這棵樹雖是巨大,可惜卻不知是哪個年代曾被雷電劈過,導致現在焦黑的根部幾乎出現洞穿現象。突然一個身形普通,頭髮蓬亂卻俊美非常的少年從樹洞中鑽了出來,直嚇得那灰兔沒命狂奔。

  方纔下起傾盆大雨,江浪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藏身所避雨,這時出來時就看見一隻兔子,不假思索便使出手法抓住那可憐的兔子。兔子是抓住了,可天剛下過雨,卻找不到柴來燒烤。江浪唉聲歎氣直怨自己倒霉,隨手放掉那兔子,找到一棵長著野果的樹摘了幾個果子吃了。他才尋到一個較乾爽的地方坐下深思。

  自己的長處是真氣,方文曾說以自己的內功配合好的招式絕對可以很強。這點江浪倒清楚,既然內功是優勢,那何不發展長處。想到和錢千過招的情形,露出深思表情的江浪生出一個念頭:如果當時在空中可以折身,那就可以給錢千一個突然襲擊了。可是怎樣才能令自己能夠在空中折返身體呢?

  要知道人在空中,是以真氣來對抗地面的引力,而且由於在掠空時就是運內力抵抗引力,才得以飛身半空。而且,人在空中沒有借力的地方,是不可能使出力量來的,即便催動真氣也無法在直撲時做到轉身。江浪試了幾次,摔得七渾八素後,總算試出這個道理來。

  如果一開始就不是走直線呢?江浪右腳輕點地面,身體飄飄的斜斜飛出兩三丈高,正當再次轉身時,又是一個全身乏力直直摔在地面上,活像只死狗。再試過幾次,仍是得到相同的結果。江浪忍不住皺緊眉頭,是不是因為速度太快了?如果慢一些也許就可以做到了。只是輕功這玩意卻不是江浪想像中那樣,除非是武功或者內功達到一個階段,否則是極難做到調節速度的。

  江浪不知怎的,突然想到原先世界裡的賽車,有些賽車高手可以很輕易的當車速很快時做到調頭。如果把人的身體比喻為賽車,那麼真氣和經脈就該是控制汽車的方向盤和油門的東西。那麼什麼才是油門呢?他似乎鑽進了牛角尖裡,怎樣都得不到答案。

  想要折飛時,真氣的運行路線就倒轉運行。腦袋裡突然蹦出這個想法,江浪嚇了一大跳,方文對他說過,真氣運行需要按照所練心法的路線來,否則的話就會自己被自己弄出內傷,甚至走火入魔。只是江浪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行性,一時心癢難搔,終是決定做。

  只見他輕點地面,身體彈向空中,感到速度和真氣正達到顛峰時,他猛然間對身體裡的真氣運轉來了一全面性的逆轉,全部往反方向運行。剛運行江浪猛然間感到全身劇痛無比,渾身骨頭彷彿要散架一般,更可怖的是五臟六腑被失控的真氣搞得亂七八糟。只感到喉頭一陣腥甜,湧出一股液體,情不自禁的便張嘴噴了出去,頓時眼前一黑,果然印證了地球萬有引力理論,重重的摔往地上。

  昏迷過去的江浪自然不知道,此刻他的真氣可是玩起了兩國亂戰。經脈中的祥和之氣和暴烈之氣佈滿全身,竟顯得比平日雄厚許多,胡亂在經脈中毫無方向的鑽著。如此亂來之下,江浪即便在昏迷中似乎也感受到了痛苦,只見臉皮都差點皺成了一塊,渾身上下不停的劇烈抖動。

  不久後,忽然江浪的身體上漸漸的出現一層黑氣,籠罩住其全身,薄薄的竟也頗為好看,只是無形中卻顯得非常邪異。黑氣浮現不久後,居然有一層薄薄的銀光籠罩出來,與黑氣角逐在一起。漸漸的銀光卻不敵黑氣,銀光慢慢的幻化出其他的色彩,雖然微弱,可論及美麗堪比雨後彩虹。黑氣非常頑強的與七彩色糾纏在一起,竟也抵擋了許久。

  也是許久之中,黑氣慢慢不敵,七彩光取代黑氣薄薄的漂浮在江浪的身體周圍。當黑氣消失後,七彩光也漸漸的回歸江浪的身體中,鑽到其身體的每個部位。其實這黑氣和七彩光就是江浪吸取卻沒有完全煉化的靈氣,受祥和之氣和暴烈之氣影響分裂為兩種相反的靈氣,可以稱得上是將兩種氣實質化了。方才黑氣和七彩色的角力就是以暴烈之氣敗退收場,均全部收回了江浪身體的每個部位裡。得受祥和之氣影響演化出的靈氣散盡在身體裡後,江浪的身體竟然不再顫抖,面目也不再扭曲痛苦,反而露出了淡淡的祥和笑容。

  不知過了多久,天也漸漸黑了,江浪這才幽幽醒轉。他剛清醒過來就覺得渾身上下骨頭彷彿要散架了般,肌肉更是酸痛無比,好像剛和別人打過拳擊一樣。他撫弄著腰哎呀連天的站直身子起來,舒展了一下手腳這才舒服一些。

  又冷又餓的江浪心想這樣的生活可過不下去了,鑽回樹洞裡後,他這才想起早些的實驗。運功數個周天後,竟發現居然全無內傷。大喜過望的他冥思苦想一陣,想起自己摔下來之前的強行轉身似乎成功了。於是,心中再度癢起來,決定第二天再試。

  第二日,江浪抓了一隻兔子烤來填飽肚子後,尋思著下次一定得把調味品隨身攜帶。稍事休息後,江浪有些緊張起來,生怕這次再來個吐血昏迷。腳輕點地面,隨著真氣運轉,身體立刻飛掠在空中,眼見將撞中一棵大樹。江浪面容皺成一塊,暴喝一聲,硬生生倒運真氣,真氣好像潮水一樣全擁擠著循來路調頭扭轉而去。江浪猛然間在半空中竟做了一次三百六十度的大轉彎,往原先掠過來的方向騰去。

  雖然胸口仍是因此而氣悶乃至經脈中隱隱作痛,卻真的成功了。江浪立刻忘記還在半空中,興奮得舞動四肢不停大喊大叫:「我成功了!哈哈哈!」卻不妨真氣驟然停頓下來,整個人立刻像死狗一樣再摔在地面上。只痛得他連連揉動肌肉,事後他一邊趕路,一邊繼續實驗,果然是成功了。到得後來氣悶的感覺也不復存在,看來什麼都有個適應期。

  自從這異想天開的輕功練成後,江浪愈發興奮,繼續實驗著各種幅度的轉彎,甚至還練習著調節真氣的運行速度,以此來調節輕功的急緩。這樣練下來,他倒確是深有心得。

  數日後,江浪終於想到要走回官道,可是念及自己卻沒有銀兩了,想到方文所說,他當下拍板決定行劫。在官道旁等候了一個上午,終於看見遠方出現人影,江浪瞇起眼睛遠遠望去。這人也未免太多了吧,江浪躊躇片刻,想到自己的情況,到底還是決定弄些銀兩。待得那幫人和守護的車隊走得近了後,江浪這才看清楚,車隊周圍都插上了書上安平二字,對方大約有近十餘人,服飾都是頗為統一的灰色。還有三人是騎在馬上,看來身份頗高。

  江浪從破爛的衣服上撕下一塊布來蒙住臉,然後縱身而出,那幫人見荒山野嶺的有蒙面人攔路,個個臉有驚容。其中騎在馬背上的一名模樣威猛的中年壯漢盯著江浪沉聲道:「閣下為什麼要攔住我等去路?」江浪正欲說劫道的套話,就被對方先開口,不禁覺得氣餒,只得把來意說明:「我最近手頭緊,希望你們能借點銀兩來花花。」他可不希望動手,萬一殺傷人,豈不是罪過,最好是對方被嚇唬到,立刻就把錢交出來。

  江浪打的倒是好主意,遺憾的是對方也不是弱者,那威猛大漢瞳孔收縮,和另外兩名馬背上的人對視一眼後,這才緩緩說道:「大家都是武林中人,互通有無也無可厚非,只是閣下總得露上兩手讓我們見識一下!」只見另一匹馬背上的成熟中年人掠下馬來。江浪明白了,想到免不了得動武,又感一陣煩惱:「來吧來吧!」很是有趣,江浪剛行走江湖時,總希望自己能有多厲害,經歷這一些事後,竟也漸漸變得不那麼好勇鬥狠了。

  那中年人也不廢話,逕直拔刀砍來,江浪早已不是初出江湖的那個菜鳥江浪,立刻順手帶出大刀封住對方的攻勢。使出方文傳授的虎嘯六式中的第一式反攻過去,肅殺之氣頓時洋溢在兩人當中。拚鬥了一會,那中年漸落下風,江浪本來就沒使出全部功力,只是想藉機試試自己的功夫,豈料對方武功並不怎樣。

  拖得久了,江浪亦是感到無聊,遂提聚功力當頭砍去,速度堪比閃電。中年慌忙中無以抵擋,惟有把手中刀架過頭頂,只聽得噹的一聲,那刀竟被江浪這極是霸道的一刀砍成兩段,刀彷彿沒受任何阻攔一般砍向那中年的腦袋。江浪大驚,卻不想傷人,急忙倒運內力收住刀勢,長刀險險停在那人的腦門處。那中年汗滴直下,料知必死,嚇得面無人色。待得片刻後,發現自己毫無痛楚,稍稍定神睜眼看見長刀就在腦門,汗滴再此不受控制的滑落。

  威猛大漢看到兩人的比鬥時,漸漸心中有數,心知自己的人不是江浪的敵手,待見到江浪那一刀,他亦給嚇得渾身大汗。好在江浪及時收手,那大漢憑著豐富閱歷,自然看出江浪並無劫鏢之心,而是純粹的想「借」點銀兩。於是,他哪還不知怎樣做,急忙運足真氣吼道:「住手!」這吼聲竟也如大漢的模樣一般,威猛無比,震得趟子手們個個東倒西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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