慾望都市--玄幻魔法小說網

    （下篇）香水過兩天夏雨就要回上海，阿祖決定跟她一起去上海。

    去機場的那天，還在下雨。澳門的機場很小，和澳門一樣有些古老陳舊。窗外的雨希希索索的飄個不停，夏雨的夾克上蒙著一層雨珠。阿祖用紙巾幫忙擦了擦。夏雨說衣服是皮的，不會滲水。

    免稅商城裡有賣那種三角形的瑞士巧克力。夏雨最喜歡吃那種巧克力。柔柔曾經從國外帶回來一塊，她放了半年才捨得吃掉。後來新加坡的朋友也送過她一塊，她唯獨沒有在上海看到過。

    磊是不吃巧克力的，他說太甜，他堅持選擇沒有味道的東西。

    夏雨翻口袋的時候，從衣角裡翻出來一百塊美金。她不記得自己有這樣一百塊，她身上應該都是港幣才對。問阿祖，阿祖說不是他放的。如果是他的放的，他一定會告訴夏雨。

    夏雨就用那一百美金，買了巧克力還有香水。

    柔柔喜歡香水。其實女人多喜歡香水，不過夏雨是個例外。不完全是因為磊的關係。夏雨偏愛簡單自然的東西，香水太麻煩，太奢侈。她寧可選擇鮮花。

    回到上海的時候，天也在下雨。他們在機場門口叫了一輛出租車，隔著玻璃窗看著窗外熟悉的風景，夏雨忽然覺得很陌生。

    已經看不到擁擠的街道，沒有陡斜的山路，更沒有山頂的教堂。上海，其實是個很平庸的城市。

    房間裡，還擺著磊送的那包薄荷糖。

    喉嚨還有些不舒服。

    磊拉著夏雨說，這附近有沒有超市。夏雨說，你要買什麼，前面有屈臣氏。磊說，買糖。夏雨陪著他走了很多條街，都沒有買到他要的那種糖。天開始有些飄雪，變得很冷。

    你要買什麼糖，下次我看到帶給你好了。夏雨想找個地方坐下來，她實在是太冷了。磊說，不是我吃，給你吃，你咳嗽。

    那包桉葉糖已經放了兩個多月了，從她去香港到現在。天一直在下雨，有些回潮，不能吃了。夏雨隨手扔進了垃圾桶。

    整理衣裳的時候，從大衣口袋裡掉出來一串水晶手鏈。阿祖說，皮膚黑黑的女孩子帶水景的飾物最好看。夏雨說自己沒有水晶飾物。

    夏雨已經覺得自己曬黑了，看起來像大麥。阿祖卻還笑笑說，像黑巧克力才好，國外很多女孩子巴不得變成巧克力。夏雨說自己還是中國人，不喜歡像黑巧克力。

    DFS是免稅商城，裡面的商品都很便宜。香港的商場不像上海那樣擁擠，精品店裡基本上沒有人，swaroski的水晶就那樣安靜的躺在櫃台裡。

    夏雨說想吃巧克力，她記得柔柔給她帶回來過一塊，很好吃。阿祖開玩笑說，吃了就會變成巧克力的，你不怕嗎？夏雨笑笑說，柔柔是白巧克力，我要做黑巧克力。阿祖就去給她買了。

    DFS的咖啡館裡，坐了很多人。因為咖啡是免費的，夏雨在那裡呆了一會兒，發現幾乎都是上海人。

    夏雨看到BOSS的精品櫃裡有套黑色的西裝，她覺得阿祖穿著應該會很好看。夏雨提著精品袋到處找阿祖，在自動扶梯上，阿祖正低著頭擺弄著手裡的小盒子。

    跑哪兒去了，害我到處找你。夏雨真的擔心了，不知道為什麼，看不見阿祖的時候，夏雨的心裡忽然一陣莫名的恐慌。看見了他，哪怕只是遠遠的一個背影，也是覺得心安的。

    每次磊消失在人群中，夏雨就會莫名的恐慌。可是找到了磊，也找不到安全感。可是看到了阿祖，夏雨就不害怕了。

    阿祖攤開手掌心，說：送給你。

    門鈴響了，夏雨去開門的時候帶上了那串水晶手鏈。看到閃爍的水晶在夏雨的手上發光，阿祖說很好看。阿祖買的很多東西裡有一瓶大口的脈動。

    柔柔說很喜歡脈動那股淡淡的味道，還有瓶口很大，喝起來很爽。

    在公車上，夏雨看到一個女孩子，背影和柔柔極其相似。柔柔在國外的時候，夏雨也經常會這樣神經兮兮的望著某一個和柔柔背影很相似的女孩子，期待著她轉身的剎那可以給她驚喜。

    現在，她已經不再期待那轉身剎那的驚喜，因為柔柔就在她身邊。

    柔柔喜歡夏雨，夏雨也喜歡柔柔。即使漫長的八年里長久的失去聯絡，夏雨還是沒有失去柔柔，而柔柔也沒有遺落她。

    夏雨問過磊說：柔柔漂亮嗎？磊低著頭走路，微微點了點頭，然後說：她很白。過了良久，才說：應該算美女吧。

    夏雨想過兩天去看柔柔，把巧克力帶給她。自從臨走的一通電話到現在，她都還沒有聯絡過柔柔。她想，柔柔會擔心的。

    上海有很多賣東西的好地方。打折的季節夏雨都會和柔柔一起去逛街，可是這幾天打折，夏雨卻沒有聯繫到柔柔。阿祖說可以勉為其難的陪她去。夏雨知道男生是不喜歡逛街的。但是阿祖說：也有例外。

    磊就不喜歡逛街，買東西像射擊一樣，一擊即中。買不到就下次，一分鐘都不肯多呆。

    阿祖說白色的會比較適合夏雨，但是磊喜歡夏雨穿黑色。

    夏雨拿起一件白色衣裳，從衣服的間隙裡，看到熟悉的背影。

    柔柔！夏雨真的有些驚喜，她總是相信這也是一種緣分。柔柔看見她，也瞪大了眼睛。而看到她身旁的他，連嘴巴都張大了。

    阿祖很友好地朝她點點頭。柔柔笑了笑，說：還以為你去幹什麼了呢？擔心死了我，這樣我就放心了。夏雨說：我又不會自殺，你擔心什麼。柔柔仔細看了阿祖幾眼，笑笑地說：他很不錯哦。

    夏雨說要買東西的話可以一起。柔柔說不用了，不打擾你們。她還有事。夏雨和阿祖就走了。

    走了之後，夏雨才想起來她要把巧克力和香水給柔柔。夏雨忽然說：阿祖，你覺得柔柔漂亮嗎？阿祖看了看她，說：如果我說她漂亮，你是不是就覺得我喜歡她？這個回答很直接，問得也很直接。夏雨不知道怎麼回答。阿祖就笑了。

    夏雨晚上要去給柔柔送禮物，說今晚不會回來了。阿祖問要不要送她過去。夏雨說太晚了，你先睡吧。

    開門的時候看到是夏雨，柔柔很吃驚。柔柔說實在沒想到她這麼快會來，總是這麼悄無聲息的，怪嚇人的。夏雨說好就不見了想她了，要好好住一晚，聊聊。柔柔說，你讓我打完這個電話。

    柔柔跑到房間裡去打電話的時候，夏雨決定去洗個澡。浴缸裡還有一股清香，那味道很熟悉。夏雨看了看沐浴露的牌子，是磊喜歡的那種，淡淡的，柔柔也喜歡。

    柔柔說上次大減價的時候買的，自己不是很喜歡這個味道，從來也不用。

    夏雨本來想跟柔柔多說幾句，可是，柔柔似乎很累了，倒下就睡著了。

    夏雨忽然找不到那根水晶手鏈了，她想來想去不知道落在哪裡了。她想再去買一根，在精品店的時候，夏雨遇到了磊。

    磊還是那樣，略有些消瘦，但卻依然很精神。只是看見了夏雨，眼神忽然變得有些溫柔。夏雨不知道該說什麼，所以一直沒有說話。磊也沒有說，一路上都很安靜。

    上公車的時候，磊在門口等了一等，夏雨上去了，他才上。坐在座位上，磊雙手插在口袋裡。夏雨掏出MP3，耳機的線卻死死地纏在一起了。磊說：我來吧。他修長的手指在纏繞的電線間遊走，很快解開了。夏雨覺得，磊一下子變得溫柔了。他似乎沒有必要再對她這樣好了。

    隔了好久，磊忽然說，我上次好像落了東西在你的夾克裡。夏雨想了想，說：是一百塊美金嗎？我不知道那是你的，現在要嗎？磊搖搖頭說，只是問問。夏雨很奇怪，因為磊一直呆在國內，他怎麼會有美金在手裡。雖然奇怪，可是她沒有問，似乎沒有必要問了。

    夏雨跟阿祖說她把水晶手鏈弄丟了，但是上海沒得賣。阿祖說會記得下次給她再帶一根。夏雨搖頭說：那不一樣，我還要那根，沒有，就算了。阿祖就說：是不是落在柔柔家裡了。

    已經半夜了，可是夏雨還是決定要去試一試。在樓下的時候，看到柔柔家的燈亮著，夏雨就放心了。阿祖說：我在這裡等你，你自己上去吧。

    夏雨還沒有敲門，就聽到柔柔的笑聲，還有打電動的嘈雜聲。夏雨不知道原來柔柔也喜歡打電玩，還折騰到半夜。

    門鈴響了兩聲，終於聽到腳步聲。

    夏雨有些呆滯地看著開門的這個人，略有些消瘦，卻依舊很精神。開門的，是磊。

    夏雨聞到一股很重的沐浴露味道，聽到柔柔說：誰啊，怎麼不進來？

    夏雨說：我來問問，我的水晶手鏈是不是掉在這裡了。

    柔柔很快跑了出來。她這次的表情，比上次的更驚訝。現在夏雨有些明白為什麼兩次柔柔看到自己，都只有驚訝，沒有歡喜。

    柔柔似乎還想說什麼，但似乎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夏雨看到她手上帶著那串水晶。柔柔把手鏈脫下來還給夏雨。夏雨從口袋裡掏出一百美金，給了柔柔，看著磊說：是你的吧，在我的上衣口袋裡。

    柔柔說：我送你下去吧。

    小區的院子裡很安靜，保安似乎也睡著了。夏雨輕聲說：你也喜歡水晶的吧，所以，磊才會去水晶店裡給你物色一根根這個一模一樣的手鏈？夏雨晃了晃手裡的手鏈，套在了手上。柔柔的臉很紅，說話的聲音很輕，夏雨沒有聽到，也沒有在意地去聽。

    到門口的時候，柔柔說：這麼晚了，你一個人來的嗎？夏雨搖頭說：阿祖在門口等我。柔柔點頭說：那我就放心了。

    夏雨看了看柔柔，說：我走了。

    夏雨現在知道，原來很多話不是聽見了就聽見了，看見了就看見了。聽見的只是文字，看見得只是畫面，人只是在旅途上！磊是夏雨的一段旅途，或者也是柔柔的一段旅途。

    人不可能永遠站在同一個河流的一個地方。這是一個中學哲學老師說過的靜止相對論，夏雨現在才覺得很有道理。

    阿祖看見夏雨出來，手上帶著那串水晶，笑著朝夏雨伸出手來說：找到了？

    夏雨點點頭，握住了阿祖的手，說：找到了。

    （完稿於二零零四六月三十日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