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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四章：買票入場

    萬籟鳴道：「邪門的宗旨是替人報仇雪恨，伸冤洗屈，不想趁火打劫，也不想發橫財。」

    紅玫瑰輕笑道：「君不聞：人無橫財不富，馬無野草不肥？」

    萬籟鳴淡淡一笑，道：「你也應該聽說過，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紅玫瑰眉目含情，笑語如珠，問道：「孟門主，小妹以前所說的話，還記得吧？」

    萬籟鳴立即接道：「記得，你說邪門與歪道之間的鬥爭才剛剛開始，並非結束，將來必有回報。」

    「錯！」

    紅玫瑰搖頭接道：「小妹指的不是這件事。」

    「哦？」

    萬籟鳴道：「那又是那件事？」

    紅玫瑰含笑道：「兩派合而為一，彼此永結同心，雄霸江湖，比翼雙飛。」

    萬籟鳴道：「盛意心領，在下現在還不想討老婆，邪門也不準備改變現狀。」

    碰了個軟釘子，紅玫瑰卻面不改面道：「沒有關係，人各有志，小妹絕不強人所難，相信總有一天孟兄會回心轉意，邪門會跟歪道攜手合作的。」拱一拱手，領著四名殺手步出春秋閣。

    李琳玉很不爽，吐了口口水，嘀咕道：「從來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女人，臉皮比城牆壁還厚，死纏爛打的想嫁給人家做老婆。」

    「事情絕對沒有這麼單純。」萬籟鳴蹙眉道：「小寶，這只是表面，紅玫瑰來者不善，定有所圖。」

    李琳玉不由問道：「她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

    萬籟鳴沉吟道：「這正是咱們及欲解開的一個謎題！」

    「沒錯！」

    包不了同意，接道：「紅玫瑰絕非等閒人物，憑歪道今日的聲勢，沒有理由向邪門擺低姿態，此舉必有深意，切勿掉以輕心。」

    萬籟鳴沉吟一下道：「那就麻煩包兄追下去，看她與何人接觸，順便查一下歪道的來龍去脈。」

    包不了頷首道：「沒問題，這件事就包在小弟身上。」一頓又道：「春秋閣的老鴇子劉大媽在那邊，想見白牡丹須先通過鴇兒這一關。」話落，立即咬著紅玫瑰的尾巴追下去。

    春秋閣的後方有兩個側門，一個通往春風樓，一個通往牡丹亭。老鴇兒劉大媽就大模大樣的坐在通往牡丹亭的側門之前。乖乖，逛窯子還要排隊，排成長長的一列。有白髮蒼蒼的糟老頭，也有油頭粉面的公子哥兒。李琳玉師徒別無選擇，只好依序排在後頭。前面的一位老兄叫人不敢恭維，掃把眉，三角眼，塌鼻闊嘴，扇風耳，再加一嘴爛牙，一張紫臉，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乃江湖雙煞之一鬼見愁風飛揚！

    萬籟鳴招呼道：「好久不見。」鬼見愁風飛揚乾笑一聲道：「是好久沒見，萬門主來江南殺人了。」

    萬籟鳴道：「此乃武林之福，表示這一帶風平浪靜。」

    風飛揚的三角眼一翻道：「可是，現在卻掀起了大風大浪。」

    「這對風兄來說，不見得是一件壞事。」萬籟鳴道。

    笑了一笑，風飛揚道：「對邪門也不見得不好。」

    「彼此，彼此。」

    「好說，好說。」

    萬籟鳴探道：「南癡北怪，風兄站那邊？」風飛揚毫不考慮道：「老子現在站中間。」

    「準備幫誰？」

    「不一定。」

    「可曾接過頭？」

    「不急。」

    李琳玉接口道：「是不必操之過急，欲速則不達，擺足了架子，吊足了胃口，才可以得好價錢。」

    風飛揚報以一聲哈哈大笑，沒有答話。

    萬籟鳴忽然問道「你的老相好陰九娘，一向跟風兄出入成雙，形影不離，這次怎未隨行？」風飛揚掃把眉一聳，粗聲大氣說道：「這裡是春秋閣，娼門、妓院，帶她來豈不是自找麻煩。」

    李琳玉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已未為，紙是包不住火的，消息遲早會走漏。」

    風飛揚道：「知道也沒有什麼了不起，我們早有君子協定，約法三章。」

    萬籟鳴道：「那三章？」

    風飛揚道：「第一，合則同床共枕，不合則各行其是。」

    萬籟鳴道：「第二？」

    風飛揚道：「咱家有權尋花問柳。」

    萬籟鳴再問：「第三？」

    風飛揚道：「九娘也可以找她自己的小白臉。」

    萬籟鳴一怔！李琳玉在心裡臭罵道：「媽拉個巴子，一對卑鄙無恥的狗男女！」嘴裡則說道：「好，好極了，這樣才叫做遊戲人間，夠爽，夠味道，夠刺激！」

    萬籟鳴道：「閣下來揚州多久了？」

    風飛揚道：「差不多快半個月了。」

    李琳玉道：「嘩，你很沉得住氣嘛！這麼久才來春秋閣報倒。」

    風飛揚咧嘴一笑，略帶難為情的道：「不瞞兩位，今天已經是三顧茅廬。」

    「什麼！」

    李琳玉吃了一驚，道：「你已經來過兩次了？」

    風飛揚指著排在前面的人說：「兩次算啥，這裡面還有來過五六次的呢。」

    萬籟鳴道：「白牡丹這麼美？」

    「美得冒泡！」

    「這麼迷人？」

    「迷得人睡不著覺！」

    好不容易終於輪到李琳玉、萬籟鳴。老鴇兒劉大媽的一雙勢利眼像刀子，從腳尖一直看到頭頂，擺著一張姥姥為疼、舅舅不愛的晚娘面。說話的聲音也不帶絲毫感情：「遠看？近觀？還是要進入牡丹姑娘說說話兒？」

    萬籟鳴一怔，隨即問道：「遠看如何？近觀又怎樣呢？」一頓又道：「進入牡丹亭內又是怎麼回事？」

    劉大媽道：「遠看站在圍牆之外，近觀則坐在樓外，進入牡丹亭，便可磕磕子喝喝茶。」

    李琳玉道：「不知如何收費？」劉大媽道：「遠看十兩，近看二十兩，入亭五十。」

    李琳玉傻了眼呼道：「這麼貴？」

    劉大媽不屑道：「一分錢一分貨，嫌貴可以穿破鞋，前頭姑娘十兩銀子可以包三天。」

    萬籟鳴是何等人物，不會穿破鞋，也不肯作壁上觀，笑道：「既然來了，自然要一親芳澤。」

    鴇兒劉大媽道：「你們幾位？」

    「兩位。」

    「一百兩。」

    「這正好是一百兩，請收下。」

    「好！」

    劉大媽收妥銀票，緩緩接道：「三天後，申時請準時報到。」

    「什麼？」

    李琳玉以為自己聽錯了。追問道：「你剛才是不是說三天後才能見到白牡丹。」

    劉大媽一個字一個字道：「你沒有聽錯，三天後申時再來。」

    萬籟鳴一怔，不解問道：「為什麼要這麼久？」

    劉大媽雙手一攤，無奈道：「人太多排不上號嘛，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萬籟鳴道：「我們若是想此刻見到白牡丹，能否設法？」

    劉大媽接道：「可以，但有條件。」

    「什麼條件？」

    「收費加倍。」

    「二百兩？」

    「不二價。」

    李琳玉常常使用「不二價」這三個字，如今出自別人之口，聽來格外刺耳，怒道：「這簡直是變相加價，故意敲竹槓嗎？」

    劉大媽譏誚道：「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釣，捨不得花銀子就三天後再來。」

    人爭一口氣，佛爭一柱香，萬籟鳴可丟不起這個人，嚥不下這口氣，朗聲道：「二百兩就二百兩，小意思，本門主照付就是。」當場再補上一張銀票，接著又道：「鴇兒，在下是個急性子不耐久候。」

    劉大媽年約四旬，徐娘半老，風韻猶存，桃花眼一翻，道：「別猴急，加價的人又不止你們兩位，需要作一番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