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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第十三章 甕中捉鱉

作者:赤子

    卷二第十三章甕中捉鱉

    敲門者是玉華樓王老闆,原來是親自來邀請貴賓移駕到大廳,欣賞名妓赤飛霞的表演;事實並非如想像般有人埋伏,在場眾人全吁一口氣,只因與步放之的一席話聯想在一起,讓大家窮緊張;雖然如此,在場眾人還是警覺到王老闆是一位身藏不露的高人,特別另眼相看。

    眾人魚貫而出,步放之故意放慢步伐,藉機靠近王老闆,只可惜後者氣息收斂不發,尚難看出其功力高低。

    小武特別護衛著芷絹,萬一有意外時可以就近照顧。

    「天門」門人及唐寅等客人共十位的座位,被安排於右前方近舞台處,而左前方的座位仍是空的,表示還有重要貴賓尚未到,而後面約有五六十個位置全已坐滿了,竟然沒有任何人在聊天,實在很奇怪。

    因離表演時間還有一柱香之久,除了小武閉目養神靜思如何能人劍合一,芷絹也陪在其身旁,天謙與步放之則溜去外頭察看,風坤乾是大大方方走去院子裡納涼外,其餘之人先後去如廁方便。

    步放之與天謙漫不經心在街上閒逛,二者均感應到有人監視,前者低語道:「今晚危機潛伏,對方也許只是暗中監視,敵暗我明,若敵未動則莫打草驚蛇;繞一圈後,回去看表演,當作若無其事,避免敵人起疑。」後者靜聽四方覺得無任何不妥,點頭同意前者的看法。

    一陣騷動中,進來一群貴賓,立即被王老闆請到左前方的貴賓息上,從每一個人的氣色與步伐中,可以肯定是身藏不露的高手。

    舞台上已擺好古箏,而左前方的座位也全都有人坐,整個大廳可說是座無虛席,而步放之與天謙略為巡視後,迅即入內急忙回座;左護法一直用心打量著剛就坐的十位生面孔,對著唐寅細語道:「左邊前面十個人,每個人太陽穴高高突起,顯現內外修為不凡;其中左邊第二個很眼熟,好像是「陰陽神教」的副教主,第五位應該是本座曾經交手過的「惡虎黨」老大楊虎,其餘幾位,本座全不識得,不知閣下是否認識。」

    唐寅搖頭道:「除了最後一位是「玉面郎君」賽東坡外,其餘各位在下均不認識,也許步放之會知道是誰。」

    步放之與天謙交頭接耳的評頭論足,均認為對方位於前端的十大高手,其實力不在己方之下,若是對方故意為難,或者是挑釁製造事端而引起全面性的衝突,對己方是相對不利的,必須審慎防範。

    掌聲響起,打斷各人的思緒,名妓赤飛霞輕挪蓮步來到古箏前,無限嬌羞地向全場觀眾施禮,全場再度響起如雷的掌聲。

    唐寅仔細欣賞其美,確實可以與虛空明月或韓雨兩大美女相比擬,難怪乎世人以三大名妓稱之,可說是實至名歸;小武與風坤乾是第一次看到三大名妓,深受其嬌艷的美貌及成熟的風韻所吸引;芷絹是全場唯一的女性觀眾,也認同對方是美麗無比,而自己亦毫不遜色,眼睛餘光發現小武與風坤乾兩個大男孩看得魂不守舍,故意以手推撞小武表示抗議;步放之閱歷豐富,並非第一次看美女,所以沒有特別去欣賞,倒是全神注意左前方的一群高手,心中一直放心不下。倒是「天門」眾人因天謙之故,對赤飛霞不僅沒有好感且存有敵意,全都是冷眼旁觀,並保持警覺對方是否另有埋伏。

    一出場即引起全體觀眾矚目,不愧是三大名妓之一,赤飛霞輕啟玉唇柔聲道:「小女子唱遍河洛,首次在襄陽城演出,承蒙各位知音的愛戴,表演若有缺失,請貴客不吝賜教,小女子定竭誠改善以表謝意。」

    聲音甜美而動聽,言詞懇切而真,態度溫柔而婉約,確是我見猶憐,輕而易舉地打動男人的心;回應之聲響徹全場,久久不散。

    的確是不簡單,談吐得宜,連小武內心都忍不住叫好,若非芷絹相陪,或許早已忘神的鼓掌稱好。

    倒是天謙內心極為矛盾,很難相信赤飛霞是表裡不一的蛇蠍美人;一個弱質纖纖的絕世佳人,不該是心狠手辣的殺手,但願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

    掌聲稍歇,赤飛霞輕聲細語再道:「今晚小女子特為心儀已久的貴客,「六如居士」唐伯虎先生、李副盟主、石副教主及「遊唱詩人」步放之先生,還有天謙少俠演唱一曲「春閨怨」,請大家耐心聆賞。」唐寅、步放之及天謙為之一楞,均未想到身份是如此曝光,暗叫不妙。

    赤飛霞端坐於古箏後,右手輕撫箏弦,左手柔扭樞紐,在眾人引領企盼下,十指觸摸箏弦,在其巧妙的指法撥動下,箏音此起彼落,忽高忽低,時而如萬馬奔騰般氣勢磅礡,震天價響,撼人心弦;忽而轉為單音躍動,時而如深谷傳音般由近而遠,餘音繞樑,動人心靈;前奏表現的演奏技巧已讓人歎為觀止,箏音強弱分明,曲調變化快速,更是令人蕩氣迴腸。

    連芷絹都為之動容,身為大家閨秀,笙簫琴箏雖未必精通,卻也曾習練過,從未想過可以如此表演,簡直是神乎其技,令人激賞。

    好戲才開始,逐漸步入高潮,赤飛霞的玉唇緩緩的唱出詞句,聲如黃鶯出谷般的動聽,字字清晰且悅耳,將少女懷春的情境美妙的表達,讓聽者能夠完全融入,都以為自己是少女的夢中情人,如癡如醉;正當觀眾陷入幻覺時,音調驟變,哀怨憂傷的歌聲驚醒所有人,恍如置身於豪門巨室裡,腦海裡出現獨守空閨的美婦盼不到郎君憐愛,訴說著芳心寂寞的苦楚,深深打動聽眾的心坎,在外逢場作戲,也不能忘記在家倚門而立翹首企盼的嬌妻。

    赤飛霞的表現完美無缺,絲絲入扣,連芷絹都深受感動,遑論一般觀眾;唐寅也點頭認同,其歌聲真如天籟之音,確實名不虛傳;甚至左護法等人亦對其印象改觀,難以想像其是蛇蠍美人。

    表演已進入尾聲,歌聲漸入佳境,箏音也不干示弱,兩者配合的天衣無縫;正當觀眾沉醉於精彩絕倫的演出之際,聲聲入耳的歌聲已盡,取而代之的是千變萬化的箏音,抑揚頓挫恰如其分,忽而快如狂風暴雨般的扣人心弦,忽而靜如空山靈雨般的感人心靈;而觀眾心境隨著箏音起舞,情緒沸騰到最高點,箏音倏然而止,全場一片空寂,引領觀眾回到現實。

    本該是曲終人散的時刻,卻因觀眾的言語而好戲連場。

    掌聲如雷般響徹雲霄,叫好之聲此起彼落,不絕於耳;步放之已想好應付之道,故意引起敵人注意,順便回應赤飛霞的厚愛,於是朗聲道:「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舞台上的赤飛霞得到「遊唱詩人」步放之的讚賞,心花怒放,笑逐顏開,柔聲道:「能得到風度翩翩,文質彬彬的步大俠賞識,妾身受寵若驚,大俠願否與妾身共賞明月。」

    李副盟主無法忍受赤飛霞對步放之示好,冷言冷語道:「無知小輩,在本座面前膽敢如此囂張。」

    氣氛不對,小武猜想步放之可能會有所行動,左手緊握者芷絹的右手,萬一雙方引起衝突時,可以保護其安全,或是掩護其脫離險境。

    計策奏效,步放之決定引蛇出洞,讓敵人的焦點放在自己身上,順便提醒同伴要有打鬥的心理準備,頗為不屑地道:「喔!原來是「生肖盟」副座李甫,那麼鼠輩橫行的劉三,牛頭馬面的趙,虎頭蛇尾的楊虎是否也來了。」

    步放之計謀高明,一方面言明對方的身份,使對方不敢公然惹事生非,投鼠忌器;另一方面讓己方人員知道敵人是誰,可以預作防範。

    經驗老道的石副教主認定對手是故意挑釁,應該是有恃無恐,故意捺著性子,冷漠道:「不知本教何時招惹到步大俠,竟暗中殺害本教的太陰二使,這筆帳還不知道怎麼算,閣下竟然大言不慚的在此胡言亂語。」

    工於心計的赤飛霞已看出雙方火藥味極濃,大戰一觸即發,決定添油加醋製造紛爭,故意嬌聲道:「李副盟主與石副教主大家有幸共聚一室,何必為芝麻小事起爭執,步大俠你說是不是。」

    大事化小,小事化無,雙方只要在言詞上各退讓一步,即可化干戈為玉帛,免除一場無謂的爭鬥;欲當和事老的唐寅本想以風趣的辭藻化解雙方的爭執,但乍聽赤飛霞之言,知道已無法挽回了,只好閉口不言;而腦海中生出不視的念頭,後者不是無知近於天真,就是心機過人,不得不防。

    步放之聽得出赤飛霞的話中之意,明褒自己暗貶對方,故意火上加油,決定將計就計,於是道:「赤姑娘言之有理,在下頗為認同,且無閒暇理會無聊之人,若有不服氣者,文爭武鬥任君選,在下絕對奉陪。」

    能夠操控全局,就可以取得相對的優勢;小武由衷佩服步放之的智謀,在未知對方實力前,並不宜引起正面衝突,而在場的敵人雖多,若是以單打獨鬥的方式去挑戰後者,以步放之的功力應可從容對付,正是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的最佳詮釋。黎康是老江湖,當然知道步放之有殺雞儆猴的用意,想挫挫對方的氣焰,唯內心更想一睹天仲陵的傳人有何驚人的絕藝,能如此自信滿滿地不畏懼任何挑戰;唐寅從步放之的行事作風,回想到自己早年任劍遊俠的情景,心靈神會,後者的智略及膽識遠勝於同時期的自己。

    盛氣凌人的李副盟主與石副教主無法忍受對方傲慢自大,目中無人的輕蔑口吻,前者勃然大怒道:「好狂傲的傢伙,是否嫌命長,本座就讓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心仇加舊恨,石副教主攔住怒氣沖沖的李副盟主,厲聲道:「步小子,你暗中謀害本教太陰二使,讓本座將你我之間的帳先算清楚,更讓你這井底之蛙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眼看雙方的爭鬥是勢在必行,赤飛霞於是要助手將名貴的古箏迅速移走,使舞台淨空,讓衝突能如預期的進行;並故意對步放之拋媚眼,強化雙方的仇恨,如能引起大混戰,造成兩邊人馬傷亡增加則更好。

    成竹在胸的步放之不敢有絲毫大意,因為以太陰二使任何一位的實力均可列入一流高手,何況是身為副教主的「魔劍」石義;江湖上傳聞其劍具有奇異的魔法,可以擾人心神,惑人心志,正義之士因此魔法而枉死其劍下者,不計其數;若能趁勢將其除去,將可大快人心。

    能當上江湖中人談虎色變的「陰陽神教」副教主,「魔劍」石義絕非弱者,如飛鳥般騰躍上舞台,以展現其傲人的身法;其外表頗為俊俏,年約五十,兩眼精光內斂,臉上神情頗為自負,具有霸者的氣勢,手中之劍名「玄魔」是一把全黑的奇劍,能讓敵人未戰先屈。

    對手的身法瀟灑俐落,態度沉穩,看在小武與風坤乾的眼裡,不得不替步放之捏一把冷汗;在場唯一目睹後者實力者,只有天謙一人,反而心中非常的篤定,認為步放之一定可以有驚無險的擊敗對手。

    智珠在握的步放之瀟瀟灑灑地走上舞台,離對手約十步之遙而停住,雙目環視舞台長約二十四步,縱深約十五步,周長約六十步,心中已有定策;彼此間的距離不遠,很容易感應到對手的氣息變化,打鬥的場地略小,不適合閃避挪移的消極戰法,利於攻擊再攻擊的主動戰術,再逼對手決戰方是上策。

    高手對陣,絕不會忽略於己有利的環境因素,且「魔劍」石義實戰經驗豐富,早已看清楚舞台大小,擬妥作戰策略,兩者想法可說是大同小異,更知對手之劍是神兵利器,須先下手為強,取得先機;心隨意動,「玄魔」出鞘,如一團黑霧般狂捲對手,讓人無法看不清楚其身手。

    步放之氣勁早已鎖住對手,豈會讓對手先攻而喪失優勢,「天權劍」同時出鞘,其獨特的強光照亮全場,讓人目光一眩;雖未能將黑霧完全消散,但已能看清楚對方的黑劍,無形劍氣與有形劍芒已迎上對手的黑劍,短兵相接,兩人過招速度極快,鏗鏘聲不絕於耳。

    在場眾人看得眼花撩亂,全都屏息以待,一邊是黑霧瀰漫如黑夜,另一邊是強光耀眼如白晝,而「天權劍」如流星般在暗黑的霧裡穿梭自如。

    本是憂心忡忡的小武,見到步放之的表現,反而喜形於色,仔細觀察二者,「魔劍」石義是以眼法攻其不備,劍招雖未能看清楚,氣息感應則覺得變化有限,不難應付;反觀步放之,其寶劍發出的有形劍芒威力不凡,而其劍招看似簡單,其實內裡隱含著變化莫測的招意,其中精妙處讓人讚歎不已,而劍招威力與「滅魔七式」難分軒輊,確實是一套好劍法。

    「玄魔」確是一把詭異的劍,其製造出來的黑霧分而不散,散而復聚,如有生命般的圍繞在主人四周;「魔劍」石義只要逮到機會,一定主動出擊,而當對手反擊厲害時,即藉黑霧藏逆身形,讓步放之傷透腦筋。

    雙方互不相讓,激戰數十回合後,步放之終於看出其惑敵伎倆,已掌握攻擊節奏試圖破敵,而「魔劍」石義仗勢著魔法高強,夷然不懼;雙劍硬拚及氣勁相抗,讓周圍的空氣流動加速,神奇的黑霧竟於激戰中漸漸消失,也使得「魔劍」石義憑藉的優勢消失殆盡,只能以真正的實力面對敵人。

    利用柔勁讓雙劍如磁鐵般相吸無法分離,製造出漩渦般的氣流,終於可以攪散怪異的黑霧,逼對手現出原形;步放之臨場反應之快,連黎康都不禁豎起大拇指稱讚,風坤乾與小武都為其智略而折服。

    「魔劍」石義沒想到對手實力如此強橫,再加上戰術高明,完全沒料到引以為傲的黑霧在兩人激戰中完全消失,而對手的攻勢不但未減弱,反而如千軍萬馬般蜂擁而至;在對手的逼迫下,內心首次生出害怕的念頭,既然不能以巧制敵,唯有硬碰硬,必要時使出暗器保命。

    步放之的攻擊目地很清晰且明確,為防有詐,不斷地引對手攻擊,再配合自己反擊的節奏,兩相衝擊下,先破其惑人心神的黑霧,讓對手無所遁形;當對手毫無隱蔽時,才是真正發揮主動攻擊的最加時機。

    在對手天蓋地的劍影裡,工於心計的「魔劍」石義仍能從容不迫地應付,右手執劍力擋對手淋漓無匹的劍招,雖不能擊傷對手,也不致於立即落敗;其能位列「陰陽神教」第二把交椅功力實屬不凡,確非浪得虛名;臨場反應快速,認為有機可乘,神不知鬼不覺地由左手順勢擲出細如牛芒的暗器,希能暗算對手或讓對手分心,爭取短暫時間以重整陣腳。

    算盡計謀卻沒效果,所有暗器跟本無法穿透「天權劍」有形劍芒產生的劍網,不僅傷不了對手,更因功力分散,使護身真氣轉弱,竟被對手的無形劍氣刺破,筋脈遭對方真氣侵入,極為難受,真是所謂的偷雞不著蝕把米。

    眼力高明者如黎康、左護法、唐寅與小武,已看出雙方即將分出勝負;李副盟主也不例外,知道戰友敗像已露,心急如焚。

    高手對陣,勝負只在一線間,步放之感應到對方的護體真氣減弱中,且回劍擋格的速度大不如前;「魔劍」石義是有苦自知,有部份功力用於化解體內遭入侵的外息,使揮劍速度趨緩,漸感力不從心。

    機會難得,步放之一氣呵成,將劍招威力發揮的淋漓盡致,終於突破對方的防守,連傷對手數處;石義自知不敵,只能勉強擋格,顯得處處捉襟見肘,已近強弩之末,可說是命在旦夕。

    突然間,身旁氣流急速變化,步放之驚覺左側掌風威力強大,有人暗中偷襲,只好舉起左掌倉促接招。

    「碰!」

    一聲巨響,兩掌正面相碰,步放之由於聚氣不足,連退數步方止,偷襲者因反擊力強也後退一步;前者右手劍勢亦受影響,本可操控自如的劍招因功力分散而失控,如脫的野馬狂奔,竟將「魔劍」石義的右臂整個削斷,後者聲嘶力竭地狂叫一聲後,頹然倒地昏迷不醒。

    戰況變化太過迅速,唐寅、風坤乾及天謙於第一時間急忙飛身過去察看,步放之搖手表示沒關係,沒什麼大礙;黎康及夫當關豎然起身,注視著敵人一舉一動,以防有變;其餘之人安坐於座位上,全神戒備。

    芷絹心情緊張地依偎在小武身上,後者神清氣閒地留意著全場狀況,認為局勢對己方未必不利,要前者平心靜氣不必慌張。

    「陰陽神教」幫眾見到副教主敗戰傷重昏迷,全都神情激憤,趕忙衝向前,圍繞在其四周,確保其生命安全無虞;而藏身於後台的赤飛霞,聞訊後也匆匆趕來瞭解,臉上神情是非常驚訝。

    偷襲者是李副盟主,原本是圍魏救趙的策略,企圖化解「魔劍」石義的危機,想不到卻是弄巧成拙,竟造成後者斷臂傷重昏迷;而對手雖被自己掌力逼退,是因為匆忙接招之故,且其反擊力強勁亦讓自己輕微受傷,而自己已是十成功力盡施,可見「遊唱詩人」步放之實力高於自己。

    如此卑劣行為,令唐寅頗為不齒,語帶譏諷地道:「李大副盟主,為何不改本性盡做些偷雞摸狗之事,暗算「遊唱詩人」閣下,間接造成石副教主斷臂昏迷;不知李大副盟主對此事有何解釋,還是想倚賴人多,仗勢欺人。」

    一直冷眼旁觀的確「千杯不醉」黎康也動怒了,沉聲道:「不看僧面看佛面,本座很不滿意你李甫小子卑不的行為,楊子喬英明幹練,怎會如此糊塗選你當副座,簡直是丟人現眼。」

    老謀深算的副盟主李甫自知理虧,且對方得理不饒人,心中不斷地盤算著利害得失,若引起正面衝突,除非能獲得壓倒性的勝利,否則即使險勝對方,卻造成己方損兵折將,在盟內的勢力不增反減,還是得不償失;若不幸敗北,則自己辛苦經營的一切成果將化為烏有,慘不忍睹;權衡利弊得失後,冷冷道:「好,今晚純屬誤會,若有得罪之處,歡迎各位大俠十一日晚上駕臨落馬坡,讓本盟盛情款待,後會有期。」言罷,一群人陸續離去。

    赤飛霞臉色憂慮地道:「步大俠,傷勢如何,妾身好擔心。」

    神色自若的步放之柔聲道:「托赤姑娘的福,在下傷勢並無大礙,稍事休息即可,他日有空定當親自登門拜訪,後會有期。」

    離開玉華樓後雙方互道珍重,左護法一群人回去分舵,唐寅及小武擔心步放之的傷勢,不放心其獨自離開,硬邀其暫住紫霄宮;在眾人盛意拳拳邀請之下,且彼此間尚有事相議,欣然同意。

    心細的小武沿路上注意著步放之,總覺得不太放心,於是問道:「步師兄,傷勢還好吧,小弟覺得師兄的呼吸好像有些沉重。」

    事實上,唐寅也注意到步放之有些異樣,且見後者並未回應小武之言,柔聲道:「步兄弟,大家是自己人,請不要介意,傷勢若嚴重的話,儘管說出來,也許大家可協助治療。」

    知道隱瞞不住自己的傷勢,步放之微笑道:「小武師弟感應力不錯,能夠發現師兄的身體有異樣,確實不容易;我在赤飛霞面前之所以會說傷勢無礙,是一種欺敵之術,故意要讓消息傳開,「生肖盟」的惡徒知曉後才不會輕舉妄動,以減少無謂的困擾;李甫副盟主功力極為深厚且陰毒,倉促接其一掌竟傷了筋脈,再加上強行壓制傷勢,以裝成若無其事之狀,達到惑敵之效,更使得傷勢加速惡化,若要痊癒至少須有十二個時辰的調息。」

    唐寅驚訝道:「想不到傷勢這麼嚴重,回到紫霄宮後,讓在下與小武助你行功運氣,使傷勢及早復原。」

    步放之搖搖頭,自我解嘲地道:「謝謝閣下的好意,在下習練的內功心法具有排他性,只能靠自己的內息自我療傷。」

    紫霄宮已在眼前,小武突然覺得不妥,脫口道:「我們中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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