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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九章 征戰幾人回

作者:劉定堅

    逃!沒命奔逃,是敗兵神武大軍的寫照,二太子、芳心在追風的押護下,以五千無影旗精兵殺出重圍,沿回路逃命。經一日一夜不停的急行疾走,疲乏不已,五千精兵就只剩餘三十同行,其餘失去蹤影者相信都已在衝破敵陣時犧牲了。

    怕得要死,怕得要命,芳心不停的顫抖,又哭又累,已成驚弓之鳥。更要命的是她好怕痛,偏偏左肩中了一箭,她一直未曾停下馬檢視傷勢,現下已是痛苦難當,幾欲昏倒。

    在「雲海虛空」前,追風一聲令下喝停兵馬,人疲馬倦,怎麼也要先休息一會兒。

    二太子不堪折磨,已昏倒倚石而睡,追命先分八路哨兵快速視察追兵及地勢,點齊兵馬,對己方力量已瞭然於胸。

    「哎喲!」芳心在不停叫痛,看在眾精兵眼裡,這位兵法大家竟是不堪一擊,不能承受失敗的弱質女流,又在叫痛煩躁,實在令人生厭,早前好感已雲散煙消,不再尊重這童養媳了!

    要知道「武國」以武立威,敗兵是何等屈辱,加上此戰是三年來首次大型戰事,民眾寄望甚殷,如今大敗而回,舉國定然唾棄恥笑,眾兵們往後一生也難有大作為了!

    芳心領導下幾令全軍盡墨,只剩二千殘兵帶著恥辱回國,兵眾們內心如何難受,是可以輕易猜度矣。

    還是追風對這位已喪失鬥志的大總管不敢稍欠照顧,畢竟自己是她部屬。

    追風仔細檢視射入芳心肩膊、幾刺入骨的箭,才道:「大總管所中的箭,箭鏃非比尋常,這是打造成稜角闊扁型、八字向外兩沒斜開的鏃,要是胡亂拔出,便整條膀臂立廢。」

    已冷汗直冒的芳心驚聞噩號,又是一陣暈眩,全失去主意,只是不停飲泣,痛哭流涕。她的幽怨美態總教人為她著迷心軟,追風從稍袋取出匕首,以火消毒,把一團布塞入芳心口中,便落刀割肉,為芳心剖肩取出箭簇。

    劇痛穿骨入心入脾,芳心痛得死去活來,幸而追風很快便為她點穴止血,並小心把傷口包紮好。

    苦不堪言的芳心還沒有好好休息,大隊便急急趕路。追風恐防有敵追至,只讓大家稍歇,便再上馬往西逃回「劍京城」。

    甫入「雲海虛空」,四野儘是飄浮雲霧,意境清幽,如仙幻神殿,煞是優美寂逸。可惜誰都沒興致欣賞,疲乏與憂慮,早已挫折得眾人失去一切快意,只願遠離險境,回「劍京城」去。

    呵呵呵,十萬大軍心頗簸,

    軟軟軟,十萬冤魂未有我,

    囉囉蘇,丟下同袍忍心麼?

    奇奇啊,同歸於盡又如何?

    不知從哪裡傳來陣陣逗笑歌調,不停在挪揄敗兵,心悸冒汗,二千精兵都手足無措,惟恐不知有多少敵人早已埋伏守候。

    「雲海虛空」是「劍京城」至「劍稍城」三大天險之一,四野儘是迷幻不真的雲霧,退不能、進也不是,守無險可據,攻亦不知敵蹤,在此險要中伏,無疑已死了大半。

    歌調子首先是一人在唱,繼而十人、百人、千人、萬人。。。。。。不絕的歌聲在山谷中迴響跌蕩,活像成千上萬伏兵在引吭高歌,重重複復,層層疊疊,前後左右,上下四周,儘是斷魂落魄的醉心詛咒,二十兵眾冷得澈心澈肺,心亂神悸,沮喪之色盡現浮臉。

    火,一道箭火穿破雲海而來,大地立時燃焚成烈火煉獄,二千兵眾所在之地無不盡成火海,被困其中,活活燒死已是不爭事實。

    箭、火、火、箭,四方八面兩節燃火,再焚燒早埋好的易燃火油之類焚物,烈焰把精兵困死亂燒,走前又是人,退後又是人,往側衝破火網,火網處又是火網,兵士被活活燒焦,痛苦呻吟。

    那些索命的歌聲又再轉調子繼續傳來。。。。。。

    火火火,燒哥哥,燒焦百個燒千個,

    禍禍禍,真折墮,真是千錯又萬錯,

    唉唷唷!唏呀呵!嘶嘶曉曉病痛啊!

    燒你那媽臭巴子鋼笨屁滾大卵蛋貨!

    快樂人兒快樂歌,嘻嘻呵呵的是「劍稍城」副將司徒火火,他蹲在大石上拍著大腿愉快高歌,頭兒左搖右擺,說不出的陶醉快活。

    昨夜他說過要燒得一眾神武大軍爛屁股焦頭,化成黑柴。預先趕在「雲海虛空」的司徒火火沒令大家失望,只以一千伏兵,先在各主要道上布下火網陣,雲海為幕作遮擋,再補以他作曲填詞的「火火歌」,一邊唱、一邊燒,二十大軍霎時便都變成焦柴四處亂衝,繼而倒地,只能滾地哀嚎叫痛,淒慘聲響徹雲霄。

    司徒火火很滿意此番佈局,歌兒愈唱愈流暢,打拍子更是興奮用力,加強痛快的感覺。

    手,落空了,拍不到大腿,拍到的只是空氣,跟著是一聲慘叫怒吼,急退,再退,退!退!退!

    口中沒有了歌聲,仆跌在地上又掙扎起來,手再摸一摸,真的,真的空空如也,他的右腿臀下已遭斬掉,手中全是鮮血。

    斬人的好狠,用的是曲刀,一刀便劈掉司徒火火的右腿,他好痛恨帶頭唱歌的人,這人唱得實在太陶醉、太興奮,布起火網把自己二千精銳部眾、情如兄弟的無影旗兵殺個精光。作為首領先鋒,追風好痛心,只可惜沒時間停留,不能多殺一刀,多殺一人,否則寧願全力殺個痛快,與二千兄弟兵同生共死,也不願離去。

    只有追風能保持鎮定,引領二太子、芳心破開血路,策馬闖出雲海迷陣,二千零三人,竟只剩三人能活著離去。

    司徒火火,追風認得此人面貌,他一生不會忘記此恨!

    同樣,這一腿之仇,司徒火火也不會忘記追風,一定銘記此血海深仇!

    逃啊!逃啊!逃!逃!逃!

    快馬奔馳也還有十四日險路要走,三個人,三條命,三匹馬,可以越過長路,穿過其餘兩大天險「禿石屋」與「五里絕谷」麼?三人之中,誰又可以平安回抵「劍京城」?

    笑,人因為喜悅而開顏,大笑、狂笑、笑逐顏開、笑不攏嘴、笑聲蒼天。笑當然好,但在「太和劍殿」上,對著聖上名劍如此放肆縱笑,未免有點那個。

    但名劍沒有阻止,也不責罰,畢竟明白他的心情。他,便是六太子名太宗,在大殿上笑個不停的名太宗。

    他當然應該笑,笑蒼天也對他不薄,名天命與芳心的十萬大軍全軍覆沒,死得只剩一人,便是跪在大殿上請罪的追風。他倒也了得,死裡逃生之餘,更救回名天命與芳心。好,有種,小子有種!

    小白也列排殿上,他期待的大日子終於降臨,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對!大任已降臨,機會已來,他咬牙切齒起誓,必定助名太宗攻陷「劍稍城」,一定,一定!

    名劍緩緩道:「皇兒,現朕便把神武大軍兵符交於你手,剩下二十萬六旗兵中,你同樣有權挑選十萬兵眾,助你出征攻陷「劍稍城」,只要能成功,朕的皇位便傳給你。」

    「謝父皇!」名太宗接過兵符,那道意態飛昇的狂傲、躊躇滿志的喜悅,雙眉一軒,盡現五官。要揚眉吐氣,位極人群,上天已給予良機,絕對不容有失。

    為了籌備大軍出征,小白天天忙得團團轉,挑選合適戰兵、商議戰術、檢查武器、用具、器械。。。。。。無一不是小白親自負責。一個多月來在「劍樓」所學,數天內盡都要運用出來,一絲不苟,敵人已證實絕非泛泛之輩,要取勝,便必須擁有超越對方的力量,小白相信,戰場上不會存在僥倖。

    名太宗封小白為行軍大總管,一切由他全權負責,但每到關鍵,小白總先向六太子匯報,今天正好有緊急之變,便直往太子府咨詢意見。

    甫踏進府內,便見氣氛有點不對勁,重新回復鬥志,不再沉迷賭博的伍窮硬要拉小白去喝酒。那升了官發大財、又當上了全軍副總管的朱不三,也攔住去路,說一大堆不三不四的廢話,不知搞甚麼鬼。

    「辣塊媽媽呀,倒說過「醉翁樓」來了三醰老酒,北荳子嚷著不去飲便要賣給他人,快來吧臭龜孫!」伍窮胡說八道的謊話十分差勁,恐怕用來騙二歲孩童也不成,好失敗。

    「我的十二小朱整天嚷著要你親自教劍,快。。。。。。來啊,他們等得不耐煩哩!還有,好像是聖上傳你入宮,咱們還是先去「劍皇宮」吧!」朱不三的謊話沒半點結巴,但卻臉紅耳赤,注定絕非個中能者。

    小白也不理二人胡鬧,大步向內走去,嚇得朱不三伸手抱住小白,不許他再前行移動。

    「怎麼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竟不讓我見六太子呢?」小白單刀直入,也不願再煩纏下去。

    朱不三道:「太子他。。。。。。有伴啊!」

    小白愕然道:「在房內有伴?他媽的老毛病又來了,小淫蟲還是淫根未斷,怎麼快上戰陣還沉迷色慾,貪色鬼!」

    無奈也只好掉頭便走,不再留在廂房外,伍窮、朱不三立時呼了一口氣。「是小白麼?」房內傳來名太宗一聲高叫,正轉身而去的小白便當下停了腳

    不知怎麼,伍窮、朱不三都立時緊張起來,左顧右盼的忙忙亂亂。

    廂房的門打開,名太宗跑了出來,帶著他獨有的姦淫笑態捉著小白的手,便直衝回房,同時朱不三、伍窮也跟了進去。

    「看啊,她始終是本王曩中物哩!」隨名太宗所指,房內所見並非別人,而是雙頰通紅如火、秀色可餐、雪白肌膚晶瑩誘人、已沾上風霜的大美人兒芳心。

    名太宗刻意上前擁摟著芳心蠻腰調笑道:「好芳心,你再說一遍,當今世上,最愛最想念的是誰啊?」

    芳心含羞答答道:「當然是天下無敵的六太子啊!」

    「哈。。。。。。聽見了吧!小白,那廝敗兵之將名天命哪有資格抱我的大美人啊,芳心的玉腿是我的、酥胸是我的、香唇也是我名太宗的!」名太宗不規矩的手撫摸芳心,從腳游上膀下,捏胸揉搓那柔軟的乳房,又熱吻得芳心頭也歪了。

    看著心儀的夢中人在人而被玩弄,小白心坎裡何等難受,但更不能接受的,是芳心拋媚弄姿刻意逢迎,完全強忍羞態,不禁令小白對芳心更加失望。

    「咱們「偷窺寶鑒」中,不是欠了「女俠大奶奶洗奶篇」麼?芳心姑娘好歹也算半個女俠,來。。。。。。咱們便由芳心在澡房先上演一幕沈大奶奶吧!」二話不說,名太宗便拖著芳心欲走。

    芳心突然甩開手說道:「六太子真的要玩弄芳心,在這裡便定可以滿足一切!」說罷,芳心便脫去衣履,赤條條的雪白如玉、芳蘭軟件便呈現人前。

    「今天是我主動來向六太子請罪,如今的芳心,就只餘下可供淫辱的天賦胴體與絕色美貌,要用來迷惑太子,當然不冉可能,當上皇后也是幻夢破滅,但芳心只要求他日太子登基,饒我一命便是!」倔強的芳心盡訴心中怯懼,經歷大變已令她從十多年的無敵長勝中醒悟過來,明白要面對失敗,失敗了,不一定是死的,不一定一敗塗地的,只要能活命,還有機會翻身。

    這是她從十多日逃亡得出來的體會,要是沒有堅強的勇於面對失敗的追風,她與名天命早已死了,從艱辛得不可告人的悲苦中,芳心學習到四個字「死裡求生」!

    拭盡淚珠,咬緊牙根,抵受傷痛,強忍苦楚,只要熬得過去,挺得住,生命仍能繼續,那便有明天,便有希望。這一切一切,都是追風在逃亡時的深切教訓。芳心從崩潰不停痛哭的絕望中醒悟過來,戰勝恐懼,勇於面對,發揮出天賦過人的堅強意志。

    今天來,便是面對昨天的失敗,接受現實,為保存生命而努力,活命方可能有明天!

    名太宗凝視芳心一絲不掛的迷人胴體,慢步繞著她細看,怒形於色道:「你害得本王險些失去繼承大統的機會,害得咱們幾乎因你賠上命兒,究竟美人兒的香軀是否真的可抵償死罪?」

    看到芳心如此悲哀收場,小白也泛起同情之心,但在小白心中,值得關切的不幸的人,十兩,比誰都重要。

    「她已成為十萬亡魂之一,生存機會極之渺茫。」芳心為小白與伍窮解開了十兩失蹤疑團,當然是把一切責任轉嫁給小黑,自己則置身事外,沒沾上關係似的。

    傷心沮喪的小白與伍窮,垂下頭首忍淚便轉身步出廂房,一個想醉酒、一個想找個暗處痛哭,要好好的發洩痛苦一番。

    十兩的清純、乖巧、可愛的俏臉像是天空一片白雲,不沾俗氣,是誰令他們失去十兩,是那頭可惡的禽獸小黑,戰勝回朝,他日定要把他五馬分屍!

    朱不三也走出廂房,芳心也穿回衣履離去,既然名太宗不肯答應甚麼,留下來也是徒然。

    「怎麼了,不要命了麼?」名太宗突上前一手握著芳心脖子,盛怒的一手撕裂衣裳,雙手無情的抓著豪挺雙峰。

    「要是你的叫聲不夠淫蕩,本王操得你不死去活來,滿足不到我的獸性,連最後的天賦肉體也失去吸引力,本王才殺你也不遲啊!」埋藏在心底的獸性、忿怒、淫意、極恨、貪愛,全都混而為一,在那慾火焚身的發洩盡傾而出。

    痛,芳心被捏得全身在痛,內心暗痛,被蹂躪的地方更痛,但傷痛已能忍受,十數天前傷痛會令她哭,今天,哭已成為過去,她願意為失敗付上沉重代價,只要能活著,只要有明夭,便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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