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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多情卻似總無情

作者:秋寒楓

    第一章多情卻似總無情

    黯然銷魂者,唯別離也。

    十五年前忘憂林畔陽春三月,草青葉碧花競香。裊裊薄霧,蔥蔥巨木,清幽雅然,如同寂靜雲天;碎碎的亮斑,道道浮影,寧靜空靈,好似夢幻仙鄉。

    忽然,一聲清脆的鳥鳴打破了這寧靜的畫面,一個小小的翠影急急的振翅而起,在枝頭歡愉的盤旋著。

    "慧哥!翠羽跑掉了!"又一個柔美中泛著焦急的聲音響起。

    "幫我追回來啊",餘音未盡,一抹青影衝霄而起,眨眼間迫近了那只樂昏頭的翠羽,寬大的袍袖左右翻飛,修長的手指漫天花雨般布下一道羅網,將翠羽罩在其中,飄搖不定的青影身形突地一窒,右手陡伸,翠羽被吸在手上三寸處欲飛不能彷彿被看不見的絲線縛住一般,自由的光芒一閃即沒,翠羽不禁發出了一陣哀鳴,青影如輕靈的羽毛般緩緩的下落。

    諸葛慧的腳剛沾到地面水靈月已衝了過來,將仍在哀鳴不已的翠羽從勁氣的包裹中解救出來,護在手中輕輕的呵憐著,眼中儘是疼惜「翠羽,我這麼疼你,你為什麼要走呢?」

    「靈月,翠羽在金絲籠中從沒快樂過,你。。。。。。」諸葛慧悠悠的說,卻在那雙充滿愛意的秋水的注視下,再也說不下去了。

    「慧哥,我真的喜歡它,我不想讓它被外面的風雨摧殘,你明白嗎?」柔美的聲音透著一絲的堅定,愛憐的秋水含著一絲的無奈。

    「。。。。。。。。」

    「百年之約我無法違背,可靈月呢?難道我可以將她如此的舍下嗎?蒼天吶,為何如此無情如此。。。。。。作弄我?」諸葛不禁發出一聲長歎。

    「慧哥,你。。。真的要去嗎?」顫抖的聲音裡混著一絲的僥倖期盼。

    「。。。。。我。。。。不知道。」眼中竟然充滿慌亂,蒼白的嘴唇翕動了幾次,發出幾個微不可聞的音節。

    「不知道?」靈月顫抖的聲音低低的重複了一遍,她那顆提到嗓子眼兒的心,猛的沉到了深淵。

    相對而立的兩個人,不言不語,似乎已被忘憂林的寧靜融化了。

    突然,靈月捧起手中的翠羽平靜的說「翠羽啊翠羽,我想留住你可你只屬意外面的廣闊天地。我喜歡你歡快的歌聲,你走吧!」玉手張開,翠羽急飛而去,轉瞬不見。水靈月空洞的聲音喃喃著說著,心中不禁抽搐著湧起苦澀的滋味「靈月,我。。。。可能。。。不會回來了。你。。。把我忘了吧!」諸葛慧低頭看到水靈月那雙空洞無神的眼睛,嘴唇顫顫的擠出幾個字,一雙背負在身後的手已經緊緊的攥成了青筋暴起的拳頭。

    「我等你!」輕柔語聲中透著的堅持。

    水靈月摩挲著琴袋,平靜的說:「慧,這張琴的聲音我也聽慣了,把它留下吧!」諸葛猛然感到滴血的心又被狠狠的扎一刀------蒼白的臉色下他看到一顆破碎的心,在這一瞬間,他想到的只有靈月的笑臉和那禁忌的封魂術-----回夢訣。

    他慢慢的解下了琴袋,突然,諸葛手指飛彈將水靈月點倒在地,「靈月,你別怪我。此去九死一生,即使成功我也要遵從祖訓求問仙道,你。。。還是忘了我吧!」

    說完,站直身形左手捏訣右手凌空畫符,雙眼中神光四射神情凝重,口中低吟:「紅塵漫卷,瞬即百年,繁華濁世,黃梁一夢」。

    「哎」一聲幽幽的歎息後,水靈月輕輕的合上雙眼,手指死死的抓緊了琴袋。

    諸葛極慢的念著,每個字都像重於千鈞,右手食指如刻石鼓文般沉凝緩慢,當最後的『夢』字吐出他右手食指剛好畫完,蒼白的食指停頓的瞬間指尖上凝了一顆微小的血珠兒,當他閃電般點往靈月的眉心是,他看到了她的眼角湧出一串晶瑩的淚珠,諸葛慧本該堅如磐石右手食指輕輕顫動了-----沒能點正她的眉心。這樣的「回夢訣」只能暫時的封閉她的記憶。

    「靈月,何苦呢?忘了我你可以快樂的活著,你。。。。。。」一串血淚緩緩的滑過他的嘴角滴落在她的那串淚滴上。水靈月靜靜的睡著,依然沒有整開雙眼。他冰冷的手掌緊緊的握了握她的手,「保重。」轉身而去。

    俊逸瀟灑的身影顯得孤獨孑然,人間世事盡無常,血淚映韶光,紅塵多少滄桑。

    夢一場、更神傷。回首望、憶紅妝、淚痕長。

    奈何天命、比翼分飛、獨自淒涼。

    蒼涼的歌聲自霧中傳來,聲音漸漸遠去終於在裊裊薄霧中消失不見了。

    諸葛慧望了望身後漸漸模糊的雲夢澤和忘憂林無奈的搖了搖頭,「哎,難道是天意?回夢訣一生只能用一次,我的手為什麼要發抖呢?回夢訣讓她就像做了場夢一樣,這樣不好嗎?這一滴神魂精血十載壽元,只換來靈月五年的平靜生活,五年後她會忘記我嗎?」嘴裡胡亂的自言自語著,心頭悄然浮出水靈月的花顏玉容,晶瑩的淚珠,空洞的雙眼。。。。。。,心頭猛的抽搐,下意識地將這些統統推開,他不敢想也不敢停----他知道只要停下來他一定會跑回去的。

    「紫千塵,這就是你對我說的『情關」吧?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拚命地回想紫千塵等五張神態各異的臉龐,浮起了三個月前崑崙歸來他停留在鼎龍帝都率意樓的那場偶遇。又思量起這困擾他三個月的問題------這五個人各具特點本應該是南轅北轍的人,怎麼會成為知己兄弟呢?

    三月前,北方平原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山舞銀蛇,原馳臘象,欲與天公試比高。皓裝素裹,分外妖嬈。

    江山如此多嬌!

    「唏。。。」一聲嘹亮的馬嘶傳來,一騎黑馬風馳電掣般往鼎龍帝都方向絕塵而去!

    城內,十字大街,率意樓諸葛慧坐在二樓臨街靠窗位置,淺斟著溫溫的「黃梁酒」手中把玩著細瓷酒杯癡癡的看著外面。紛繁的雪花固執地用它們素手為曾經莊重樸實的帝都換上了一套素雅的服飾。行人稀少店舖半掩,就連平時爆滿的率意樓也是門可羅雀,原來已是除夕前日!三百年來這屹立不倒的帝都雖已是行將暮年日落西山,而今看來依然有著堅韌的生命力。也許這就是當年開國聖主龍非凡訂下的鐵規石法的用意吧,那鐵規石法上其實只有「樸素實用」四個字。歲月消磨,這四個字雖然安在但已是模糊不清;物是人休,公候將相的府邸已是飛簷巧壁朱牆綠瓦紛顯華貴風範。諸葛繼續慢慢的酌著,心中不禁一陣感歎「六載分別,靈月過得好嗎?」

    「快過來看!是『烏雲蓋雪』耶!」

    「大驚小怪的,一匹崑崙千里神駒有什麼了不起的!」

    「只是一匹崑崙千里駒嗎?這行囊上還刻著崑崙三教的標記呢,而且三教的人幾時來過這裡?」

    「店家,給我們來一壇十斤的『黃梁夢』,一個火鍋子,還有十斤新鮮的羊肉片兒。」

    「十斤『黃粱夢』,一個火鍋子,十斤新鮮的羊肉片兒!五位爺,樓上請!」夥計高聲的喊著店夥計挑起門簾,走進來五個年輕人。幾乎是同時,諸葛猛然從神遊物外中驚醒過來,轉眼望向門口,正好對上幾道探索的目光。當先一個紅袍玉帶的美少年,外罩同色狐裘,帽壓玉扣,看到諸葛的反應,笑意未盡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閃過一絲驚訝,身側的談笑的少年,一張娃娃臉,雖然笑容依然暖似陽光,但大大的眼中一簇戰意已漸燃漸旺,旁邊兩位,黑白相映,右側一人帶著一柄黑鞘長劍,玄衣皂帶烏裘,雪白的俊臉上一雙銳目如電,眉宇間一片傲意宛然,另一位卻有些奇特,寒冬臘月,那少年竟然穿著素白色絲袍,眼神冰寒無情,視眼前人如看死物。

    沒錯,這種氣勢。。。。。。。

    憑著高手的直覺,諸葛不自覺地雙手互扣食指伸出合成「不動明王印」,提功加護。

    不對,諸葛突然想起-----他們是五個人,我怎麼只感覺到四個?第五個人呢?

    當諸葛再次仔細去看的時候,他才發現了人群中那個身穿淡紫棉布衣的少年,樣貌普通,身材矮小,雙手自然地垂在腰側,沒有任何見到高手的特殊反應,一個絕對可以歸入平凡的人,但前提是如果他沒有那樣一雙眼睛的話。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幽若深潭,靜似古井,彷彿裡面有著奇異的漩渦可以將所有投射過來的目光吸納、吞噬,不留一絲痕跡。諸葛有些呆住了,他實在感覺不到這個紫衣少年有何等強大的功力,但看著那雙奇特的眼睛心底竟不期然泛起一絲恐懼。

    短短的一瞬間,五個人做出了武者下意識的反應。但是。。。。。。。。

    「我只想在年終歲尾好好的吃頓酒,大家沒有別的意見吧?」紫衣少年平淡的說著。徑直向二樓走去,就在諸葛身旁的桌子後面坐下了,其他四人也隨之入席。諸葛看到他們腰間懸掛著龍型銅牌上書「鴻蒙」二字,心中了然------東聖帝國的「鴻蒙書院」號稱收藏有三百年的武學秘本及名家手錄只要出得書院的人都前途不可限量的人物。這些人想必是。。。。。嘿,想他們幹什麼,我明天就將離開此地去見我的靈月,然後。。。。然後我將去龍虎山完成家祖的誓言,可。。。。靈月不能離開忘憂林而我去龍虎山又有多少勝算?那靈月又該怎麼辦?。。。。。。。。該死的,不想了,等見到我的靈月在說!嗯,今日有酒今朝醉!「店家,再給我一壺這個』黃梁夢」!」諸葛高聲喚來店夥計,舉起酒杯剛要喝。

    「這位兄台,冒昧的問一句,尊駕是崑崙哪一教門下?」問話的是那位黑衣俊美少年。

    「抱歉,讓兄台你失望了,在下不是崑崙三教門下。」諸葛慧儒雅回了一句,心裡不禁竊笑,哪一教?哈哈哈,我只拜師父不入門牆,這怎麼算?

    「這位兄弟,好像言不由衷吧。不是崑崙三教門下,卻有三教嫡傳標記又有千里神駒『烏雲蓋雪』,這又如何解釋呢?」那個著紅衣的溫和卻又犀利的插了一句。

    「抱歉!這是在下的私事,無可奉告!」諸葛不卑不亢的又回了一句。

    「兄台,請問你的『烏雲蓋雪』賣嗎?多少銀子?」姬小柔一提到那匹『烏雲蓋雪』兩隻眼睛爍爍放光。

    「抱歉。這馬不賣!」諸葛慧邊儒雅的回應著,邊品著杯中的美酒。

    「火鍋上來了,你們再不吃可就沒得吃了!」又是那個冷淡平靜的聲音,紫衣少年已經在招呼還要繼續糾纏的幾個人涮羊肉了。

    六個人兩張桌子,這邊五個人高談闊論著,另一桌的諸葛慧淺斟低酌著,扭頭看看窗外的風雪,緩緩的站了起來走到窗邊,猛的將杯中的的酒一口灌下「把盞淚盈眸,欲斟還休。紅塵中就度春秋?千點飛花難委地,風外悠悠。窗外月如鉤,獨倚高樓。怎無候雁過雲頭?輕數冰枝浮玉蕊,萬種離愁。」

    詞句纏綿,字字入耳,臨桌正在高談闊論的幾個人不自覺的靜了下來。

    「非也,非也。人間多少恩仇,酒最好,悲歡一醉休。」娃娃臉的少年起身說「這位兄台,心中苦悶何不一醉解千愁?人生在世自當象著樓名一樣,率意而為。兄台認為如何?」諸葛不禁有些歡喜這個娃娃臉的少年,他的純真率直古道熱腸,雖是不解情愛但卻讓他感動不已。

    「錯。快意恩仇,平生夙願。有恩不報,有仇不索。怎立天地間?」寒若冰霜聲音傳來,是那個白衣雪刀的冰冷少年,諸葛微微一楞,好可怕的寒意。未及答言,黑杉少年也起身接口道「風流最是少年狂。兄台修道之人難道還看不透一個情字嗎?進得率意樓自當率意而為才對。來,我敬兄台一杯。」說著舉杯一飲而盡,諸葛慧也忙舉杯飲之「不敢。應在下敬兄台才對。」暗自喝彩,好一個傲氣少年風流弱冠!

    「太沒志氣!」只見那紅衣少年抗聲而起「世事短如春夢,傾豪氣,錦繡心情。會當凌絕頂,談笑挽雕弓,箭落飛鷹!不展得胸中丘壑,豈不抱撼?大丈夫兼濟天下,封候拜將,保社稷、定江山、守黎民,方可流芳百世。這才是吾輩當為之事!愁那些兒女情長,又有何用?兄台以為然否?」言語鏗鏘,四座皆靜,唯有紫千塵等四人全沒理會仍在繼續吃喝,諸葛慧心頭詫異-------此人志遠才高,將來必非池中之物,不過看他的朋友沒什麼反映,想來是已經聽慣此類論調了。

    「兄台修道之人,小弟很是景仰,還請賜教高姓大名!」這紅衣貴介公子又接了一句。

    「小弟諸葛無名,因家族誓約不能用回本名,見諒!喊我一聲諸葛或無名就好了,兄台的稱呼就不必了。也請問各位兄台的名號。」

    「小弟姓連名香。」紅衣貴公子搶先答了一句,「我叫姬小柔。」那個娃娃臉的天真少年高興地說著,「在下寧滄海。」傲氣的風流公子微笑相應,「冷殘月。」白衣勝雪寒冰少年冷冷的吐出三個字表明他不反對結交,紫布衣平凡少年起身微微一輯淡淡的說了句「我是紫千塵。」

    「諸葛兄,既然大家相識一場,何不入席一聚?」姬小柔嘴裡說著,手一揮把店夥計招了過來,「夥計,把那桌的酒菜並到這桌來,快去。」店夥計連忙答應,手腳麻利的將諸葛的酒菜都搬了過來,諸葛本想推拒,但是姬小柔那純真爽直的個性確是為他所喜,因此也只好默許了。

    外面是雪花紛飛寒風凜冽,樓內卻是酒香甘醇暖意融融。六個性格各異懷有截然不同理想的年輕人攀談起來,風花雪月、武功仙法,談笑間隔膜盡去,漸漸坦然。雖是初識,但彼此的品性武功、錦繡文才,卻都為對方所傾慕,真的是相見恨晚哪。

    暝色薄籠,月正中天。

    酒已三巡,菜過五味。

    紫千塵等五人極不情願的向諸葛告辭------好不容易碰到一個可結交的朋友。尤以姬小柔與諸葛最是投契,不免有些懊惱「諸葛,明天真的要走嗎?過了年再走也不遲嘛,又不差這幾天。」

    寧滄海忍不住笑了起來「你懂什麼!諸葛六年未看到他的紅粉知己了,現在當然想一步就飛回去了。」

    諸葛的俊臉騰地紅了起來,結結巴巴的辯解「。。。不。。。是。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的,真。。。真的。我趕在明年五月前到龍虎山去。」

    五人剎時楞住了,「諸葛,聽說此山已被法力極強的高人用陣法封閉了,沒有人出得此山。你。。。你去那裡幹什麼?」連香狐疑問道。

    「恐怕封閉龍虎山的高人就是諸葛兄弟的祖先吧。你剛才曾經說過你家受祖先誓約所限,不能用本名只可用姓,那龍虎山恐怕裡面還有更可怕的妖物存在吧?」一旁的紫千塵平靜的接了一句。

    「是啊」諸葛一聲長歎「千塵大哥,我這次回去就是為了應這個誓約的。那裡困著一隻上古妖物,是。。。妖虎。」

    「妖虎?傳說中上古魔王的坐騎,妖力強大,諸葛你可有把握?」為人冷僻的冷殘月聽到妖虎也注意了起來。

    「不行也要去!諸葛家沒有貪生怕死的懦夫!」諸葛慧堅定的說著「諸葛,我幫你!」姬小柔衝口而出。

    「嘿嘿,我就不信那妖虎有多可怕。我和『淚痕』也想開開眼界。」寧滄海傲然說道。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諸葛,我佩服你!少不得,我也要去見識一下崑崙秘術了。」連香拍案而起。

    冷殘月和紫千塵對望了一眼「既然大家都要去,那我們也湊個熱鬧。」

    看著眼前躍躍欲試的眾人,諸葛心潮激盪,連拒絕的話都難以出口,向五人深深一輯「萍水相逢,難得各位拔刀相助,在下感激不盡。」

    「諸葛,我們可不是去幫你,我們只不過想看看那只妖虎有多厲害。也許你一手就把它給。。。」姬小柔嘴裡說著,還伸手做了個砍的動作。

    「諸葛,我們會在四月初到達黃泉鎮,來得及嗎?」紫千塵平靜的問。

    「來得及。我在黃泉鎮的望鄉樓等你們。」

    「那我們就此別過。三個月後黃泉鎮望鄉樓見!告辭!」

    紫千塵等五人向諸葛拱手告辭。

    諸葛將紫千塵五人送到率意樓的大門,拱手作別,突然,紫千塵轉過身,深深的看了諸葛一眼「諸葛,情關難過。」

    諸葛慧心中茫然,方想出口詢問,紫千塵已隨眾人踏雪而去。

    夜色轉濃,不多時,紫千塵他們的身影漸漸隱沒。

    諸葛回到樓上,續杯再飲,不期然心裡又浮起那雙深若幽潭的眼睛:紫千塵,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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