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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六十章陰陽祖師 文 / 紫天使

    瞳巫說的沒錯,在看了咒巫的死狀好一會兒,咒巫子顯然在原地搜尋了好一會兒吸化神魔的蹤跡,因為「搜神鏡」的鏡面影像,正在四面晃移,可是卻再也找不到任何之前那個高大男人的影子。

    之前看得目不轉晴的眾修真們,一聽到瞳巫說之前的那個高大背影,就是「吸化神魔」,俱都不由得私下開始議論紛紛起來了。

    如果光從背影來看,那個身形高大的模樣,倒是真有那麼幾分和飛龍相似。

    十四巫中原本最暴燥的頭巫,這時忍不住就對著飛龍喝道:「那個背影極之高大無比,又和你一樣是身穿黑袍,你這下還有甚麼話說?」

    飛龍望了頭巫一眼,還是搖了搖頭說道:「你錯了,他臉上雖然也戴著面具,但是那個面具和鬼符的修羅鬼面具,可是有點不大一樣的……」

    頭巫聽得愣了愣,方才在他觀看的過程中,只覺得那個背影的臉部,似乎有些甚麼東西,但是因為實在太小太暗,所以根本沒有瞧清楚,被飛龍這麼一說,倒有點說不出話來了。

    這時候的瞳巫,眼中橙色的光芒己消失,只是對著頭巫說道:「頭巫你別這麼冒失,有巫主在這兒,豈有你去對人叫囂的份?

    頭巫如此暴燥的心性,本來還想反駁飛龍幾句,但是聽了瞳巫的話,竟然立即就安靜了下來。

    拜月巫主也沒有甚麼特別的表示,理也沒有理一下旁邊的人,只是右手輕挽,口中又是一連串聽也聽不懂的咒語,同時右手往下一壓,但見插在咒巫子額上的「搜神鏡」陡然再往下一沉,只聽「剝啦」一聲裂響,咒巫子的眉心前額,立即隨著「搜神鏡」的下沉,跟著往他腦袋裡陷了進去。

    每個人這時都明白,咒巫子的前額己裂,大部份的人都已經有點不忍再看咒巫子的慘狀了。

    想到他眉心就這麼被活活地插進了偌長的一支尖推,所有觀望的人,膽氣比較微弱些的,或是心性比較沒那麼凶殘的人,都已經覺得自己的前額似乎也已經開始隱隱作痛了。

    可是當他們正想轉開眼去的時候,「搜神鏡」上的鏡面,突然又出現了之前的那個高大的背影,背對著眾人,像是正在做著甚麼事那般……

    這個影像方才就曾經出現在「搜神鏡」上,眾人一看就明白拜月巫主是施法又再一次地顯現了一遍。

    只不過這一次,那個背影卻比之前大了許多,就好像雖然是重覆方纔的影像,但這一次「搜神鏡」卻像是靠近了這個怪人一般。

    「師父……師父……」咒巫子的喉頭,尖厲地重覆著方纔曾經嚇了眾人一跳的淒厲叫聲。

    接著那個怪人的背影突然震動了一下,然後在飛身竄起的那一剎那,拜月巫主手訣突點,同時輕喝一聲:「定!」

    「搜神鏡」上的影像,就在這一瞬間宛如一幅畫般地停了下來。

    眾人這一次就很清楚地看見,在這個背影飛身竄起前,頭部有稍微地朝後轉了一點,由於畫面變得比較大些,而又在剛轉頭的瞬間被定住了影像,因此眾人可以看得到,這個人的臉上,正是戴著一副面具。

    這副面具雖然只有隱隱地看見一個側面,但是還是可以從頭上尖起的長角,和顎下暴長的利牙,瞧出確實是一副鬼面具。

    頭巫看到這裡,又忍不住地大聲叫道:「看!這不正是鬼符的鬼面具嗎?除了九幽鬼靈派之外,還有誰會戴這種鬼臉面具?」

    頭巫的話一說完,連飛龍都還沒來得及說甚麼,頭巫旁邊的瞳巫已是冷冷地接口說道:「你快閉上你的嘴罷!頭巫,吸化神魔頭上戴著的這個面具,是頭生九角,口長六牙的摩那鬼王,和鬼符的四牙修羅,根本就不是同一個面具……」

    飛龍這時候也點了點頭說道:「瞳巫,你的眼力真的很不錯,這人臉上戴著的面具,確實不是鬼符的那個……嗯,這副樣子就叫做摩那鬼王嗎?」

    「是的,飛龍先生……」瞳巫現在對飛龍的態度,很明顯地和之前已經不同了:「這人臉上所戴的面具,雖然只有見到側面的一些輪廓,但是依舊可以看得出來,正是又號『普現色身光王佛』,具無盡法身的『摩那鬼王』。」

    本來一直宛如未見現場變化的拜月巫主,此時終於也開口說話了,只不過他的語音低沉,實在有點讓人摸不清楚,他是在對哪一個特定的人說話,亦或是在自言自語:「本巫主之所以會運動**,將咒巫子腦中的影像攝出,主要並不是想再次肯定飛龍先生到底是不是『吸化神魔』。因為從其精純凝實的『大液元』造詣看來,就可以確定其並非『吸化神魔』的事實……本巫主這麼做,主要還是想真正地瞧瞧,咒巫子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瞧見了所謂的『吸化神魔』……」

    嬪巫這時也接口問道:「巫主的意思是說……」

    「原來本巫主有些懷疑咒巫子很有可能會是『吸化神魔』的同黨,說不定他說的甚麼瞧見『吸化神魔』殘殺了咒巫之事,根本就是杜撰出來的……目的當然是希望我們這些一直想找出『吸化神魔』到底是誰的宗派們,會因為這樣而和飛龍先生互相火拚一番……」

    七傷宗主傷病書生這時也頗感驚訝地說道:「拜月前輩的意思是指『吸化神魔』並非只有一個人?」

    拜月巫主的神情嚴肅,點了點頭:「能夠數百年來狙殺這麼多位各派修真,而又依然能夠如此隱密行蹤,大概只有這個推論才是最合理的……」

    彎月刀宗的勾尾宗主,有點駭然地說道:「一個『吸化神魔』,就已經讓我們這些宗派有點摸不著頭緒了,再多來幾個,豈不是更難應付?」

    拜月巫主搖了搖頭:「情況不一定是這樣的,也許『吸化神魔』依舊只有一個,但是他的黨羽卻有不少人……」

    八殘門的殘破心宗主沉沉地問道:「以前怎麼沒聽說過有人見過『吸化神魔』是超過一個人的?」

    拜月巫主皺著眉頭說道:「據本巫主的推測,『吸化神魔』的黨羽,最有可能的,就是都潛伏在各派之間,並不特別顯示出他就是『吸化神魔』黨羽的身份,只有在最關鍵的時刻,將派中長老的行蹤訊息送給『吸化神魔』,讓其能夠暗中襲擊……而也正因為這樣,才會讓我等被其偷襲了許多次,但卻偏偏都撈不著甚麼蛛絲馬跡的最主要原因。」

    魔劍妖宗的妖劍魔王,這時方才哈哈怪笑道:「原來拜月你的腦袋裡是這麼個想法……所以你才會對咒巫子……」

    拜月巫主點了點頭:「沒錯,原來本巫主確實是有點懷疑咒巫子會這麼說,很有可能他其實就是『吸化神魔』潛伏在本派裡的黨羽……所以才會以『搜神鏡』瞧瞧他腦袋裡的真象到底是怎麼樣……不過可惜的是從方纔的結果中,這個咒巫子確實是見到了『吸化神魔』,只不過他腦袋糊塗之至,錯把戴著面具的鬼符認成了是『吸化神魔』而己,否則他若就是『吸化神魔』的黨羽,這一下說不定就能讓那該死的『吸化神魔』原形畢露了。」

    拜月巫主這一說清楚原委,雖然只是語氣淡然,略帶惋惜的幾句話,卻讓台上的眾宗主們心下暗驚。

    拜月巫主為了找出「吸化神魔」的可能真面目,不惜就這麼犧牲了一位只是認錯了人的弟子,其心性之狠,由此可見一斑。

    而那些以前曾經有人受到「吸化神魔」偷襲的宗派宗主,心中更是狐疑百出。

    因為如果按照拜月巫主這樣的推論,豈不就是指明了他們這些曾經受過「吸化神魔」襲擊的宗派,很有可能在派裡就有「吸化神魔」的黨羽在暗中潛伏麼?

    這種推論如果屬實,那麼這些宗派裡,豈不是馬上就風聲鶴唳,人人自危了?

    那些宗主們想到這裡,都不由得在心中暗自思索著應對之策,以致於現場馬上就變得沉默了起來。

    這時的拜月巫主,手訣突然往上一揚,也沒見到有甚麼徵兆,那個本來插在咒巫子額上的「搜神鏡」,立即輕輕一震,嗤啦一聲地跟著跳了起來,在嗡嗡的旋轉中,回到了拜月巫主的手上,讓咒巫子額上的血洞一下子顯露了出來。

    拜月巫主將手擺了擺,在他身後,身形魁梧的戰巫,立即走向前去,將渾身依然發青僵硬的咒巫子給一把從地上拉起,扛上了肩頭,往台後大步而去。

    看這個樣子,黑羽魔巫宗的巫主堂,真的從此會多一具鋼鐵人像了。

    拜月巫主回眼望了一圈有些陷入沉默的眾宗主們,便即對著仁義王說道:「吸化神魔的這檔子事,就先暫時到這兒,你們繼續陰陽和合派處置之事吧……」

    拜月巫主的話才說完,還沒有任何人來得及反應,陰姥姥已經沉聲地開口說道:「關於本派處置之事,請諸位還是問問本派在場的尊長吧!我陰姥姥此時已不是最能代表陰陽和合派的代理宗主了……」

    仁義王聽了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陰姥姥你說的這話,指的是……」

    陰姥姥這時已對著站在那兒的飛龍躬身為禮,同時恭敬中有些激動地說道:「第三十四代弟子陰姥姥,偕同派中第三十四代長老陽公公,暨清涼六仙子,見過陰陽宗飛龍祖師……宗派有難,弟子無能,尚幸天可憐見,祖師蒞駕救困,讓本派法火不至因弟子而斷滅……現今派中一切,懇請祖師做主……」

    在陰姥姥有些激動的語音中,身後的陽公公,此時因為氣機相牽,立即就跟著躬身彎腰,對著飛龍恭敬行禮,若不是現在時值非常,簡直就差一點要大禮相參了。

    而新加入的清涼六仙子,除了還在昏睡中的藥淑之外,其餘的五位仙子,雖然氣機的感應,不若陰姥姥和陽公公那般來得自然而然,但是這位飛龍先生一出場就先救了藥淑一命,而且在後來的功力展現上,更是五女見所未見,只有在傳聞中才存在的超絕程度,因此也同樣心甘情願地跟著陰姥姥和陽公公,從座上站起來恭敬而又感謝地施著禮。

    在陰陽和合派面臨滅派之危的此時,飛龍祖師這麼地突如其來,而且顯現了只有在陰陽宗時期,才曾經聽說過,達到「極頂高手」等級的「紫陽赤陰真氣」,因此不論是台上或是台下的陰陽和合派眾弟子,確實已經將飛龍認定是前來解救宗派危機,「陰陽宗」時期的某位神秘的祖師。

    所以當台上的陰姥姥對著飛龍施禮的同時,在台下立刻就有一群人也跟著站了起來,就在座上遙遙行禮。

    在他們這群陰陽和合派的弟子當中,幾乎每一個人心中的情緒都忍不住的激動。

    他們陰陽和合派,長久以來就被視為已經式微的宗派,雖然人數一直不少,但是真正出類拔萃的高手,卻是少之又少,因此真人界一般提到「陰陽和合派」,大部份都認為他們是一個靠著人多來撐場面的宗派,要說那種威震邪宗,修為達到頂尖之境的精萃人物,卻是一個都沒有的。

    可是如今在這個宗派存亡的緊要關頭,竟突然地出現了這麼一位「陰陽宗」時期的祖師,而且當世三大邪修之一的拜月巫主,也已經承認連他也沒有把握對付得了這位飛龍祖師,豈不是等於從天上掉下來一個救星?

    先別說以後他們「陰陽和合派」會有甚麼不同,就以現在眾弟子們對著台上的飛龍祖師行禮的同時,眼尖的弟子已經注意到週遭的人,望向他們的眼中,已有些流露出幾許驚訝與敬意,這是以往對他們「陰陽和合派」的人所從未有過的。

    飛龍這個時候站在那兒,雙眼望著對他行禮的諸人,依舊有些迷惑地說道:「陰姥姥,你說的這些我可沒有甚麼清楚的概念呢……」

    陰姥姥連忙接口說道:「飛龍祖師,別的不說,就光看祖師身具本派玄功『紫陽赤陰真氣』,這就絕對不會錯的……弟子大膽請教祖師,祖師之前所用的玄功,是本派的『紫陽赤陰真氣』吧?」

    飛龍對這一點倒是極為肯定:「嗯,我體內的真氣質性,正是『陰陽宗』的『紫陽赤陰真氣』……」

    陰姥姥又繼續問道:「祖師之所以離開修煉的府第,蒞降此處,是因為甚麼緣故而來的呢?」

    飛龍見問,想了一會兒,才回答道:「別的我記不大得,但是這一點我還曉得,是因為紫柔、雲夢、玄霜和艷嫣她們……」

    飛龍的回答,倒也讓陰姥姥有點意外。

    在她的想法中,實在也沒料到這位「陰陽宗」的祖師,竟然會是紫柔宗主她們所請出來的。

    而且飛龍在提及紫柔等人的名字時,語氣中的親密,一聽就知道絕對不是毫無關係的。

    就這麼一念之差,陰姥姥理所當然地便把飛龍當成是紫柔她們不知道怎麼找到這位「陰陽宗」的祖師,而且紫柔宗主還把他從修煉的處所給請出來的合理推測。

    所以陰姥姥的心中更無懷疑,口裡高興地說道:「這樣就更沒錯了,既是紫柔宗主所請,祖師當然就是弟子們的前輩祖師無疑了。」

    連飛龍自己都被陰姥姥說得有點相信了。

    他一直想不通,如果自己就是紫柔她們施起**,召到這個真人界來的話,那麼那個蛟頭魔人又是怎麼回事?難道它不是紫柔她們召來的,自己才是嗎?

    可是就現在已經知道的訊息,和也同時在現場的那些修真們的說法看來,他們是親眼見到蛟頭魔人應法出現在這個世界上,這一點是絕對沒錯的。

    所以這麼說起來,應紫柔起術所召,到這個世界上來的,就應該是蛟頭魔人,而不是他飛龍,這才比較合乎道理。

    那麼會不會真的如陰姥姥所說,他是紫柔她們另外請來的「陰陽宗」祖師?

    想到這裡,飛龍也不由得點了點頭,但是依然有點想不明白地說道:「這麼說起來,倒也很有可能就是如此,不過怪的是,我現在除了紫柔她們之外,其他的事兒怎麼也想不大起來了呢……」

    陰姥姥連忙安慰著說道:「祖師請放心,這一點現在我們也許還不清楚是發生了甚麼事,但是弟子認為假以時日,總會有弄清楚的一天,所以還是請祖師無須過於憂慮,放寬心情,說不定哪一天就自然記起來了呢……」

    其他在旁邊觀察著的諸派宗主,眼見陰陽和合派這就把飛龍先生當成了他們的宗派代表,心中也不由得緊急地評估著這種新出現的情勢。

    說實話,陰姥姥的這種反應,確實是現在陰陽和合派所遭遇的情況中,最恰當的處理方式。

    即便今天換成了面對這種狀況的,是現在其他的各位宗主,恐怕也是會像陰姥姥這麼做的,並不會有甚麼太大的不同。

    而且以這位飛龍先生所顯示那種沉實超越的「紫陽赤陰真氣」,若按真人界「功法相應」的慣例,說不定陰姥姥不把飛龍先生當成前輩,反而更會引起真人界的非議與反彈。

    因此儘管陰姥姥在這個時候,搶著說出「陰陽和合派所有一切,都改由飛龍先生做主」這樣的話,但倒是沒有甚麼人認為陰姥姥這麼說是不對的。

    只不過這麼一來,眾位宗主們想將陰陽和合派瓜分掉的想法,勢必會遇到完全不同等級的困難。

    有了這麼一位功力可入「極頂高手」境界的飛龍先生,主導著陰陽和合派的一切,要想再這麼地把陰陽和合派當成砧上魚,俎上肉地瓜分,恐怕是絕對不可能的事然而最傷腦筋的是,以現在飛龍先生所呈現出來的「紫陽赤陰真氣」,連想質疑他和「陰陽和合派」的關係,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了。

    誰都知道「紫陽赤陰真氣」是「陰陽宗」鎮派的奇功,誰也都知道「陰陽和合派」,就是以前的「陰陽宗」。

    這也同時讓飛龍先生涉入「陰陽和合派」之中這件事,變得完全合理,而又理所當然了。

    所以,就在這個時候,因為飛龍先生的出現,陰陽和合派的命運,等於是起了完全不同的變化。

    當眾宗主們,都在心中盤算著對於「陰陽和合派」突然出現了一位功力拔頂的罕見高手,他們應該怎麼因應才是最恰當的時候,有一段時間沒說話的仁義王,就在這時開口說話了:「陰姥姥,你現在因為之前孽龍化形道友,出來和你爭陰陽和合派的代理宗主之位,所以論起來你現在恐不能完全代表陰陽和合派來說話了吧?至少孽龍化形道友那兒說不定就不同意你的說法呢……」

    仁義王此話一出,立刻就讓台上的宗主們,確定了仁義王和陰陽十二仙之首的孽龍化形,必定是暗中互通著訊息的。

    因為真正來說,仁義王的這一番話,依真人界的慣例看來,實在是有一點強詞奪理的。

    既然飛龍先生和陰陽和合派的關係已經是無可否認的事實,而又從功力的程度上看來,顯然他必定是該派的祖師級人物,陰姥姥將現在所有的決定權,都交給飛龍先生來處理,從哪一方面來說,也是理所當然的。

    在這種情形下,如果是陰陽和合派現任的宗主在場,那麼不管飛龍先生是幾輩前的祖師,也得要俯首聽從現任宗主的調派。

    但是現在的情形可不是這樣,陰姥姥再怎麼說,依她正式向邪宗大會報宗敘位時,等於就是向天下修真界公佈,她陰姥姥現在還只是陰陽和合派的代理宗主。

    也就是說,她現在還不是陰陽和合派真正宗主的意思。

    在這種情形下,陰姥姥權威的合理性,比起正式的宗主那可是完全不同的。

    就像方才飛龍先生揭露他不是鬼符,而且還自動表示不再續任九幽宗主的位子,九幽鬼靈派才能夠這麼順利地將代理權轉到了九鬼姑的手上,沒有甚麼糾紛。

    如果飛龍先生抱定了就是九幽宗主的身份,而且以正式敘位,通告天下修真為由,堅持不讓出宗主之位,恐怕九鬼姑就別想這麼輕易地就取回九幽鬼靈派的宗主之位,到時候紛爭必定會鬧得九幽鬼靈派不得安寧,而且外人還很難介入他們這種內部的爭議之中。

    如果飛龍先生存心要爭,九幽鬼靈派大概也很難平靜得下來,說不定馬上就再次陷入了之前的分裂狀態。

    而又說實話,以飛龍先生現在所展現出來的功力程度,說個坦白一點的話,恐怕九鬼姑的異議之聲,就算是質疑到底,大概馬上也會被其剷除淨盡。

    只不過飛龍先生的反應,卻是極出眾人的意料之外,竟就這麼輕易而又輕鬆地,洒然退出了九幽宗主之位。

    由此可見,這位飛龍先生,根本就對當甚麼一宗之主,半點興趣也沒有。

    也正因為如此,飛龍先生以「陰陽宗」的絕技「紫陽赤陰真氣」,破了號稱無解的「極元光氣」,救了清涼仙子中的藥淑一命,和化解了「七傷派」宗主傷病書生的「百孔干瘡無盡傷」時,誰也不會認為他之所以這麼做,是對陰陽和合派的宗主之位有任何覬覦的念頭。

    連九幽宗主之位,他都這麼不放在心上,遑論是現在瀕於滅派之危的陰陽和合派代理宗主之位?

    更何況,此時請飛龍先生代理陰陽和合派一切決定的人,不是甚麼沒有份量的人,而是陰陽和合派現任的代理宗主。

    在這種情形下,仁義王會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是有點不通的。

    而他那偏袒孽龍化形的意思,更是讓在場的宗主們瞧得清清楚楚。

    侏魔宗的小盤環宗主,第一個就不滿地說道:「仁義王,你不過就是主辦邪宗大會的幾個宗派,代表說話的人而已,並不就是我們邪宗的代表,你方才提的意見,大家都是明眼人,有誰不明白你的意思,本宗倒想弄弄清楚,這是你仁義王自己這麼說的,亦或這就是邪宗大會諸派的共同意見?」

    小盤環宗主的話一說完,個子剛好和「侏魔宗」成對比的北方「羅剎金剛宗」金圖羅宗主,也在這時附和地說道:「小盤環宗主說的極是,本宗也想瞭解一下,仁義宗主之所以說出這樣有點偏頗的話,是仁義王自己的意思,亦或就是邪宗大會主辦各宗的意思?」

    仁義王一聽小盤環、金圖羅兩位宗主的質問,馬上就明白自己之前見到已經入了囊中一半的「陰陽和合派」,臨時出現了這樣不可預期的變化,一時心中急了些,方纔的發言顯然已經引起了一些宗主們對於邪宗大會諸派的信任,當下立即呵呵笑道:「小盤環宗主和金圖羅宗主說得是,本王是因為之前孽龍化形道友,和陰姥姥的陰陽和合派代理宗主之爭,還沒有一個明確的結果,使得我們對陰陽和合派的處置,也跟著擱置了下來,心中稍急,所以才會有這麼一問,可不是故意有甚麼偏頗之意呢!這點還請小盤環宗主和金圖羅宗主放心,這純粹是本王自己的想法,和大會主辦諸派沒有甚麼關係的……」

    仁義王現在回答的話,其中所隱藏的意思,立即就提醒了本來心有所疑的宗主們,想到了飛龍先生這一介入,所產生的利益損失。

    本來,大家說好了,只要逮著了蛟頭魔人,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把「陰陽和合派」給併吞了去,這可是一個明擺在那兒,就等著自己去拿的確定利益。

    可是這位功力深厚的飛龍先生一介入進來,這個確定的利益,馬上就發生了變化。

    說不定就算是逮住了蚊頭魔人,到時陰陽和合派也沒這麼容易就並到自己的派下,所以從某個角度來說,在場覬覦陰陽和合派的諸宗,如果真的就這麼按照真人界的慣例行事,那麼對他們而言,絕對是一種未來利益的損失。

    因此仁義王的這番話,擺明了他是在為大家的利益發言的那個味道。

    從這角度來說,仁義王本來有點偏頗孽龍化形的話,聽起來倒也不再那麼樣的偏頗了。

    想到這裡,眾宗主們,也不由得在心中審慎地考慮著,如果陰陽和合派真的讓這位飛龍先生做主,對他們而言,會有些甚麼損失。

    因此,仁義王此話一出,連小盤環和金圖羅宗主,都沉寂了下來,沒有再說甚麼話了。

    若是純以利益考量,陰陽和合派由孽龍化形來做代理宗主,似乎會是個比較不那麼棘手的選擇,雖然孽龍化形也不見得就真的沒有甚麼其他的心思。

    陰姥姥的經驗也堪稱是豐富,當然明白現在的眾宗主們,是在心中打著甚麼念頭,馬上釜底抽薪,對著孽龍化形說道:「這些都無須再多說了,如果孽龍長老還是堅持要接手本派代理宗主之位,只要飛龍祖師同意,我陰姥姥一定二話不說,馬上就讓出代理宗主之位,對於陰陽和合派的任何處置,本人也絕無異議!」

    當陰姥姥這麼直接地把問題的關鍵,丟到了孽龍化形的身上時,現場的情勢,立刻就變得微妙了起來。

    以陰姥姥來說,她做出了這種決定,而又是以這種說法來表達,確實讓人也想不出有甚麼話好再挑眼的了。

    陰陽和合派半路殺出了個飛龍先生,陰姥姥雖然口裡表明了就以飛龍先生的意思為意思,但是情況變成了這樣,不管怎麼說,只要是想對「陰陽和合派」染指的眾宗主們,都沒有辦法去迴避的問題。

    想把人家宗派併吞,如果連人家宗派的高手,都沒有辦法對付,那還談甚麼併吞?

    難道要叫人家宗派的前輩祖師,就這麼袖手旁觀地,看著其他宗派把自己的宗派給並滅了不成?

    所以,如果想要併吞「陰陽和合派」,這位「極頂高手」飛龍先生,恐怕就是絕對不能迴避的棘手對象了。

    可是問題就在,以這位飛龍先生舉手就破去了大多數宗主們都束手無策的「極光氣宗」極元光氣;連接「七傷派」宗主傷病書生三擊,不但一招未還,半步不退,甚至還以前所未見的「紫陽赤陰真氣」,化盡傷病書生所有氣機,把他著名的「歎銀淚」也給收了去,這種力量,又有幾位宗主自忖能吃得住這位飛龍先生?

    眾宗主們想到了這裡,連他們也不得不在心中承認,再想就這麼輕易地扣住陰陽和合派,大約已是不可能的了。

    「千萬道理,不如堅強實力」。之前陰陽和合派力量不強,內部又呈現分裂狀態,諸宗們打落水狗時,當然是義正詞嚴。

    但是此時的情形,顯然是有了大大的不同,陰陽和合派臨時出了這麼一位連拜月巫主都自承沒有把握對付的前輩高手,還有哪一派的宗主敢輕易挑釁?

    就算是諸派圍毆好了,那麼這位飛龍先生,又要讓哪一派應付?

    三大邪修的拜月巫主,平時之專橫,何人敢撰其鋒?但是以其修為之深,行事之凶,之前對飛龍先生質問是否為「吸化神魔」時,卻又是何等謹慎?甚至還為了探明咒巫子是否真的瞧見了他飛龍就是「吸化神魔」,不惜大費周章,施起了「搜神鏡」來一明真相。

    雖然拜月巫主表明了這是為了尋找真正的「吸化神魔」到底是誰,和他飛龍是否為「吸化神魔」無關,但是拜月巫主行事之風,一向凶橫無比,氣焰壓人,又何曾對甚麼人如此謹慎從事過?

    從這裡來看,拜月巫主那種除非真的萬不得已,不然還是避免和這位飛龍先生正面衝突的意思,豈不是也很明顯?

    所以這麼說起來的話,拜月巫主他們三大邪修,是不是真的會為了他們之前根本就沒看在眼裡的「陰陽和合派」,就樹起功力已達「極頂高手」的飛龍先生這麼一位敵人,實在是其他眾宗主們心裡完全無法預料的。

    如果沒有三大邪修前輩中的任何一人,做出將會擋住飛龍先生的意思,七傷派的傷病書生擺明已經是鎩羽而歸了,還有誰願意去討這個沒趣?

    心頭的顧忌一起,在這種情形下,又有誰敢輕易提及圍剿之意?

    現在唯一的,也是最安全的,還能夠一爭的關鍵,大概依舊要回到之前逼著陰姥姥讓位的孽龍化形身上了。

    這也是為甚麼仁義王會在之前說出那段話的最主要原因。

    從這裡,就更能看出仁義王心機之深沉了。

    而陰姥姥會在此時這麼回答,當然也是看出了在場宗主們心中的矛盾心態,所以也乾脆地表明了,只要能過飛龍先生這一關,陰陽和合派情願任憑處置的光棍態度。

    因此陰姥姥的這一段話,馬上就證陰陽和合派的未來處置關鍵,集中到了孽龍化形的態度上了。

    從之前孽龍化形透露出的手段,眾宗主已是明白這位「陰陽和合派」中,十二仙之首的孽龍化形,必定和「邪之聖者」的「極光氣宗」,有著極其密切的關係,很有可能在他投入「陰陽和合派」之前,就是「極光氣宗」的門下。

    這麼一位也是同樣籠罩著神秘的人物,別的不說,就光看頗有名氣的散修「率鶴仙子」,也就是丹門的藥淑,經不起他的聚力一擊,便可以明白若以功力論,這位孽龍化形,絕對也不是個簡單人物。

    加上他和仁義王彼此間隱晦的互通關係,更表示了在他的背後,顯然有邪宗大會主辦的諸派力量在暗中支持,否則他也不會在這個緊要的關頭,出來把「陰陽和合派」現任的代理宗主陰姥姥給擠掉。

    只是現在他顯然已經不可避免的面對飛龍先生,而且這個飛龍先生還是把孽龍化形灌入藥淑體內的極元光氣,給一手破去的人,不論於公於私,孽龍化形恐怕都無法迴避掉飛龍先生這位高手了。

    因此,這個時候,不論台上台下,都把目光投到了右肩頭著青龍披,臉色陰晴不定的孽龍化形身上。

    他那明顯凸出的眼睛,往後環顧眾人一眼,突然對著飛龍和陰姥姥這一方,哈哈笑了起來說道:「飛龍祖師一出,諸邪辟易,既然咱們『陰陽和合派』已經沒有了立即覆滅的危機,那麼當然毋需本人再來多事了……」

    孽龍化形簡單的這麼一句話,每個人都知道,這位一直想把陰姥姥擠下來的孽龍長老,終於還是打了退堂鼓。

    其實他這樣的反應,眾宗主們雖然是有那麼一些失望,但是說實話,倒也並不出眾宗主們心下的預測。

    這位橫裡插進來的飛龍先生,來歷實在太過神秘,而且功力修為又是讓人傷腦筋的高,稍微不那麼冒失的人,應該都不會在這個時候,選擇和這位飛龍先生攤牌的。

    剿魔之行才要開始,還是先把他的底細弄清楚比較好,不然一下子就失了立場,少了回轉的空間,任何一個聰明人,大概都不會這麼做的。

    只是唯一可惜的,是這次好不容易聚集起來,想要藉由眾多門派的壓力,來迫使陰姥姥退位的機會,只得讓它就這麼地溜過了。

    從某方面來說,實在不能不說有些遺憾的。

    但是話說回來,如果再想想前面的考慮,謹慎點行事,還是比較穩當。

    孽龍化形長老說完話後,就瀟灑地拍了拍手,領著同來的另外陰陽六仙,走到了陰陽和合派的廂座上,在與清涼六仙子子相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孽龍化形臉上的神情,就好像之前甚麼事兒都沒發生那般,完全看不出任何一絲不愉快或者不甘願的神色,實在是讓人無法從他臉上,瞧出他的心裡正在做甚麼打算。

    摘花先生、攀紅夫人、牛肚仙人、瞽陽子、馬娘和鹿娘,從往廂座走去開始,直到乖乖地坐在孽龍化形的身後,十二隻眼睛連往飛龍那兒望上一下都不敢,只是低著頭,那種渾身不自在的神情,瞧來實在讓台上的眾宗主們心中不解。

    倒是孽龍化形的態度極為輕鬆,在廂座的另外一邊坐下之後,還伸手取了廂桌上的一杯茶,呼哩呼嚕地喝光了,然後才向坐在對面的清涼六女嘿嘿笑道:「諸位仙子,之前是因為被勢所逼,所以才不得不稍有得罪,還請諸位仙子別太計較咧……」

    清涼六女聽了孽龍化形這麼一句輕描淡寫的話,不由得就心中更氣。

    玲瓏仙子的個性比較直接,此時見到狠心對藥淑下毒手的孽龍化形,一看到飛龍祖師出現,連忙就換了一副嘴臉,態度急轉,還厚著臉皮地坐在之前差點就慘死在他手上同門的附近,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不由得就冷著臉地說道:「孽龍化形,方纔你的氣焰呢?你的算盤呢?如此狠心地殘害同門,竟還有臉坐在這裡?」

    孽龍化形聽到了玲瓏仙子的話,竟像是一點也不在乎地哈哈笑道:「玲瓏仙子,別這麼小心眼兒,藥淑又沒死,方才本人也是因勢所逼,想為本派找出一條活路來哩!咱們既然是同門,又怎麼會任藥淑有甚麼意外,就算是飛龍祖師沒有出現,本人也會在最後將藥淑體內的極元光氣解掉的……哈哈哈……」

    朦朧仙子這時也忍不住說道:「你之前不是還說極元光氣沒有解藥?現在又說能解?」

    孽龍化形依舊連臉色也不變一下:「那當然是在這裡說給大家聽的嘍!想來眾宗派對咱們招來蛟頭魔人,心中氣憤,本人這麼說說,他們的氣也好消些……」

    清涼仙子也在旁邊冷冷地開口:「是嗎?你不是還說藥淑姊向你動手,就是冒犯了你『宗主』的威嚴麼?」

    孽龍化形還是聳了聳肩:「既然是要做樣子,那當然得找個甚麼藉口啦!本人和諸位相處也算有一段日子了,豈會這麼和諸位仙子計較?難道諸位為了宗派,稍為受一下委屈都不願意?」

    聽到孽龍化形居然還把不為宗派設想的帽子扣到了自己姊妹們身上,玲瓏仙子立即生氣地道:「受甚麼委屈?我們姊妹為宗門殉派都不在乎了,還會在意委屈,你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孽龍化形歎了口氣:「得!不論諸位仙子能不能體會本人為宗派設想的苦心,若是諸位替本派設想,有甚麼話以後再說不行?非得在這台上讓眾位宗主們笑話?」

    玲瓏仙子氣得還想再說些甚麼,很久沒說話的藥鸞這時候突然攔住了玲瓏的話頭:「玲瓏妹子,我們不用再和他多說些甚麼了,儘管他的話說得多麼無賴,在場的都是明眼人,豈會因為他那麼幾句話就改變了想法?」

    還在藥淑身邊不遠的丹門老丸兒,這時也同意地說道:「玲瓏仙子,藥鸞說的是,這些唇嘴工夫說得再多又有甚麼用?」

    玲瓏仙子沒有說話,倒是另一邊的樞稜仙子淡淡地接了口:「老丸兒門主,藥鸞姊,玲瓏姊會這麼說也不是完全沒用的,孽龍化形的氣焰之所以會這麼倏然收轉,主要的原因就是在於飛龍祖師的出現。因此他之所以會厚著臉皮賴在派裡,主要的就是想多瞭解一下飛龍祖師,然後在暗中動他的歪念頭。我們陰陽和合派既然要重新歸在祖師的領導下,又怎麼能不留意,或者是除去像孽龍這種人呢?」

    被樞稜仙子這麼一提,老丸兒和藥鸞也沒有甚麼話說了。

    在場的眾人,都是閱歷經驗有一定程度的修真,孽龍化形這麼突兀的轉變,當然也不難讓人想到他會這麼做的用心,只是被樞稜仙子這麼地指明了出來,倒也讓人有點坐臘。

    因為這麼擺明了一提,大家也不得不承認,如果是自己的門中出了這麼一個人,大概也是沒有一個宗派,會容許這樣的人繼續在派中存在的。

    這不但是為了宗派的團結,更是為了宗派的安全。

    孰料這時候的孽龍化形,卻還是淡淡地說道:「這必須是宗派裡的這個人,是想要對宗派不利時,樞稜仙子的這種說法,才能夠成立。本人已經說過了,這一切都是本人要維護宗派的苦心,奈何諸位仙子總是不能體會……」

    誰都知道孽龍化形的所有說法,根本就是鬼話,實在很難令人相信,但是他這麼咬死了不鬆口,倒也很難在道理上說他絕對不對。

    畢竟藥淑最後不論是誰救了,總不是真的死了,因此孽龍化形所說他會在最後關頭解救的**,也沒有證明他說謊的機會,況且這種證明,還是陰陽和合派絕對不希望見到的。

    至於他所說的,一切是為了陰陽和合派,確實也不能說他沒有道理。

    因為他從一開始,就還苦勸著陰姥姥別這麼輕易地就說要殉派。

    只是大部份的人,都可以看得出來,孽龍化形其實要的就是自己把陰姥姥的位置濟下來,如果偏說這樣也算是為宗派著想,可也沒有甚麼理由好說他不對。

    陰姥姥無法帶領宗派應付現在這樣的危機,如果他孽龍化形可以,就算是把陰姥姥給擠下來,也不能說是不對的。

    況且後來他也證明了,雖然他孽龍化形和仁義王像是有著一些暗通,但是替陰陽和合派找出了另一條路,確也是事實。

    所以,如果要從另一個角度來講,孽龍化形說他這一切都是為了維護宗派,確實也不能說不對的。

    即便是玲瓏仙子在心中對孽龍化形的話極為生氣,但是以他這樣的解釋,她一時之間也想不出甚麼話來反駁。

    這時的陰姥姥,倒是沒有任何不悅的表示,只是對著飛龍躬身說道:「要不要讓孽龍化形留在派中,還是請飛龍祖師諭示吧!」

    飛龍聽來聽去,陰陽和合派竟把這個問題丟給了自己,只好想了想之後,對著陰陽和合派的眾人說道:「我想既然孽龍化形長老的意思已經表明了他很想繼續留在派中,那麼應該也沒有甚麼不可以的……」

    玲瓏仙子這時又忍不住說道:「祖師……可是他之前……」

    「我知道,你也許會覺得他之前不應該對藥淑出手……」飛龍點了點頭說道:「我雖然沒有來真人界多久,但是就我所知,真人界的邪宗裡,派中彼此會動手的,好像也不在少數,而且既然孽龍化形體內有這麼一種氣機叫做『極元光氣』,總也不好限制他不用吧!畢竟他雖然有對藥淑出手,但是藥淑不也有對他出手?而且一開始反而是藥淑先啟頭索戰,如果對自己派中的人出手就要摒於派外,豈不是連藥淑也得算在內?這好像也不大對吧?」

    孽龍化形巧妙轉替的話沒有讓玲瓏仙子心服,飛龍的這一番坦誠的說明,反倒是讓原本氣嘟嘟的玲瓏仙子沒有甚麼話說了。

    倒是孽龍化形聽了飛龍的話以後,臉色也不知怎地,顯得有些不大自然。

    樞稜仙子這時又說道:「飛龍祖師,孽龍化形一直就垂涎著想做陰陽和合派的宗主之位,如果他留在派中,必定會時時想取而代之的,陰姥姥如今已將本派代理宗主之位,請祖師暫攝,孽龍存此異心,豈不是本派未來的大患?」

    飛龍搖了搖頭,不大同意地又說道:「這有甚麼大患?我雖然不大明白為甚麼真人界的宗派裡要害怕別人心存異心,非除之而後快,動不動就說甚麼『叛宗』大罪。其實以我看來,很多其實也不是叛宗,只是意思和門派之主有些不合而已……我以前見過山裡的狼群,或是草原上的野牛,它們都是族裡最強的做王,可是這個做王的雖然是王,卻依舊必須時常接受族裡其他年青強壯的後輩挑戰,它得把這些挑戰者都打敗了,證明它依舊是最強的,才能繼續當它的王。一旦其他強壯的挑戰者,勝了現在的王,這個狼群或是牛群,馬上就變成由其領頭,之前的王也馬上就承認其新王的地位。所以如果你問我的話,我倒覺得派裡經常有人想取代宗主之位,是一件再正常也不過的事了……」

    飛龍這樣的話一說出來,全場愕然,幾難相信會有人抱著這樣的想法,以致於都大大地愣住了,好一會兒安安靜靜地,沒有人說話。

    這個飛龍先生的想法,真可以說是眾修真們所難以想像的。

    居然會有一個宗主,對派中想取他而代之的人,如此毫不禁忌,實在也可以算是真人界中從來未曾聽聞的了。

    老丸兒門主停了好一會兒,才皺著眉頭打破沉默:「飛龍先生,以獸比人,好像在比喻上不是那麼適合吧?」

    飛龍聽了抓抓頭:「我們都是大自然的一份子,我怎麼想不出有甚麼不適合?」

    被飛龍這麼一問,老丸兒立刻說道:「人之異於禽獸者,乃在於靈性之有無,思慮之有無,德性之有無……豈能相提並論?」

    飛龍聽得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靈性是甚麼,也不知道怎樣才叫德性?再兇惡的狼王,一旦被新的狼王打敗,一定馬上讓位,絕不會有甚麼其他的花樣;就算是它想再次挑戰,也一定當面再和新王爭鬥,不會糾集其他的狼,來把新狼王做了。我不曉得老丸兒門主……這樣算不算是狼群裡的德性……至於思慮……我們既不是狼,又怎麼知道狼沒有思慮?而且以我的經驗,每一種生物都有其特殊的自我組成模式,以及它們傳達訊息的方法和途徑;如果不是它們的一分子,同時具備它們的所有功能,確實是極難察覺到它們的思慮模式的……就我看來,大到一座山,小到肉眼難見的菌類,都有屬於它們才會明白的思慮運做方式,甚至連木石都有它們自己所獨有的思慮,這些大部份都和我們人的模式截然不同,所以我們很難捕捉到它們的訊息。若因為這樣就認為花草樹木,山石湖海,甚至其他的生物沒有思慮,好像是太快了點吧?或許我們該說,它們沒有我們人類這種模式的思慮,會比較接近事實一點的……」

    樞稜仙子聽得不由得有些好奇:「飛龍祖師,看來祖師真的是不知道在哪裡隱修,竟有如此奇妙的論調……祖師的意思是……樹木也會有其思慮?」

    飛龍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我觀察這些是來此之後,以前也沒見過甚麼樹木的……而且,我們從頭到尾都是由很多不同的質性東西所組合而成的,樹木也是一樣,怎麼我們就會有人的特殊思慮模式,而樹木就一定不會有屬於它的思慮模式呢?這豈不是很怪?」

    貝錦派的貝花紅宗主,這時突然問道:「飛龍先生之前所提,如果狼群中的狼王,每天都在應付其他狼的挑戰,豈不是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了?宗派如果也是這樣,那不是會天下大亂了?」

    飛龍對著貝花紅笑了笑:「紅宗主會這麼問,一定沒有仔細地瞧過狼群的生活,不論是狼群或是野牛,它們的生存都是非常艱辛的,大自然給它們的難關都是極其嚴酷的,它們必須隨時都由最強的強者來帶頭,才比較容易生存得下去。

    因此不論是狼群或是野牛,他們都會有他們自己種族裡特殊的規矩,就以狼群來說,爭王的時間是有限制的,而且每一次都只有一隻來爭,而這一隻要取得向狼王挑戰的權利,就必須先壓得住其他的狼只,所以你說的疑問,對狼群而言,是沒有這種困擾的。狼群自有它們自己的一套規矩。同時也因為這樣,才能保證這批狼的群體,隨時都是由最強壯的狼王在領導著這個群體。如果像真人界這般,對想爭王位的狼,也像人一樣地將其處死或驅逐,這個狼群不用幾代,就會熬不過嚴酷的自然考驗,非死盡不可。因為這就是自然給我們的天性,狼群有,野牛有,我們人類一樣有……我想儘管不少宗派都嚴禁這種挑釁的行為,甚至經常以叛逆視之,但是我想這麼一通令禁絕,完全沒有了規範,說不定還會讓這種挑戰當王的情形變得更加混亂,無法像狼群那般,再怎麼爭,也是它們兩個的事,戰火不會波及到其他的無辜服從者哩……」

    在飛龍解釋的話語中,不論台上或台下,尤其是那些宗主級的人,都不由得對著飛龍的這一番話沉思了起來。

    其實以邪宗而言,雖然對於所謂忤逆宗主的門下,每個門派都有自己的一套嚴厲殘酷的處罰方式,但是事實上,真人界如此長久的歷史中,邪宗裡門下興起取代之心,進而明奪暗謀地把宗主拉下來,換自己坐上去的例子,那可實在是不勝枚舉的。

    因此,這種天性,幾乎可以說是無法抹滅的。

    想到這裡,貝花紅不由得歎了口氣:「飛龍先生你說的一點也不錯,便看俗世界,常為了個人之爭,掀起多少連天烽火,爭戰所及,無處不到,就算用生靈塗炭,哀鴻遍野這樣的話來形容也不為過。」

    這種感歎,竟然是從一向以挑撥為能事的貝錦派宗主口中說出來,倒給在場的人有一種錯愕的感覺,實在有些不大適應,也不曉得他是不是真心這麼說。

    飛龍這時倒安慰起心有感觸的貝花紅起來了:「紅宗主也不用太擔心,就我的推測,如果俗世界的人們,經過這種洗禮多了,應該也會自己去找出比較好的辦法來解決這種問題的。

    不過我現在的看法,天性就是天性,如果想解決因為天性所引起的問題,那便必須去正視這種天性,如果找到了可以抒發這種天性的方法,就是找到了解決問題的方法……想去否決這種天性,大約只會讓這種天性隱匿變形,從另一個角落,另一種形式爆發,說不定會變得更加混亂……」

    飛龍這無意間所提起的話語,卻是引起了眾多修真們心中各種不同的感觸。

    有的人認為這位飛龍先生實在太天真了,有的人認為他以純粹之心觀世界,反而還比較能切中入裡,各自都有不一樣的想法。

    但是有一點,卻是在場大部份的人,都有相同的感覺。

    就是不管再怎麼說,這位飛龍先生,其心胸之廣大,確實是真人界所少有的。

    飛龍祖師的意思既然已經講得這麼明白,清涼六仙子中還清醒著的五仙,對於一位胸懷如此寬大的人,確實也已經沒有甚麼好再計較的了。

    因此藥鸞也只得輕輕歎了口氣,不由其不心折地說道:「飛龍祖師之胸襟,確實是弟子們所遠有不及……」

    飛龍還是聳了聳肩:「這個沒有甚麼及不及,我只是把我自己的看法說出來罷了……」

    玲瓏仙子眼中露出了極為好奇的神色,望著飛龍說道:「飛龍祖師,這些看法和感受,祖師是從哪裡學來的?怎麼祖師會認為連花樹都有思慮?難道祖師真的可以和花樹說話不成?」

    對於玲瓏仙子的問題,飛龍還沒回答,已是被陰姥姥從中打斷:「玲瓏,這些話我們還是等回到宿處再和祖師細談吧……現在如果大家沒有甚麼問題,那麼我們還是請飛龍祖師回來本派廂座休息一下吧……」

    說到這裡,陰姥姥就從廂座正中的宗主座上站起了身,移到了旁邊的位子,剛好和陽公公一左一右,在宗主位的兩旁。

    她同時也對著依舊站在場中的飛龍恭聲說道:「請祖師入座……仁義王,既然眾位宗主現在對本派飛龍祖師接手本派代理宗主,沒有甚麼其他的意見,本派的孽龍長老,也表明了接受之意,那麼我們陰陽和合派的事兒,是不是可以先就這樣揭過,如果諸派各自對本派還有甚麼意見,再請惠來賜教?」

    這時,之前已經和陰陽和合派有了聯盟之意的邪不死派不死屍王,眼看「陰陽和合派」在飛龍先生的護翼下安穩無虞,此時表態,正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時,連忙就大聲開口說道:「正是正是,陰陽和合派的事兒,先就這麼揭過了,以後有甚麼意見就私下自了了吧!我邪不死派第一個贊成!」

    聯盟的另一派吸日奪月派宗主,日月童子,也連忙哈哈笑道:「沒錯沒錯,我們吸日奪月派也誠心同意……」

    不死屍王和日月童子,早就在之前,從屬下右引屍護法和日瓶月奼的口中,得知了九幽鬼靈派的所有重心關鍵,就是在這位神秘的飛龍先生身上,因此當兩人表明了自己的支持之意以後,連望也沒有望向九幽鬼靈派那兒一眼。

    接在邪不死派和吸日奪月派後面,就是貝錦派、七傷派和丹門,也同時表達了贊成的立場,立時就讓陰陽和合派這邊,多了不少力量。

    邪不死派和吸日奪月派對四派合盟的事兒沒有說話,反倒是九幽鬼靈派自己裡面的人有了話說。

    陰風劍王眼看九鬼姑一點反應也沒有,不由得就靠了近來,對著九鬼姑低聲說道:「九姑,依四派聯盟之議,你怎麼一點表示也沒有?」

    九鬼姑連頭也沒回,只是語氣淡然地說道:「四派聯盟之議,是飛龍先生假冒宗主時和其他三派所提,既然現在他已不是本派宗主,本派當然就不用再維持該議了,因此還有甚麼好表示的?」

    煞劍追魂聽了九鬼姑的回答,氣得兩眼中綠芒連閃:「九姑,你倒底是怎麼回事兒?你沒看見宗主一現身,前解藥淑仙子所中的『極元光氣』,中挫七傷宗主連續三擊,最後還讓三大邪修之一的拜月巫主找了個藉口避去一戰,馬上就扭轉了之前差點要被諸宗們生吞了的『陰陽和合派』後續命運?這樣的威勢,這樣的力量,又豈是一般的宗主人物所能做到?我們九幽派居然還把這麼一位宗主,給生生地趕了出去?連之前四派合盟的說法,都讓你給一言推翻……九姑呀九姑,你到底是在想甚麼?」

    九鬼姑不言不動,好像一點也沒有聽見煞劍追魂的說法那般,只是沉著一張臉。

    鬼音閻羅這時也忍不住哼了一聲地說道:「九姑,你可別以為宗主的個性,會稀罕來當咱們這麼一個三流宗主,你瞧瞧陰陽和合派,我們這兒一把宗主推出去,她們那兒馬上就迎寶般地接了回去,宗主還不是宗主?只不過由九幽宗主變成了陰陽和合派宗主,宗主的個性純真灑脫,他可以把我們的背叛一笑置之,我們可不能不在意呀……你自己想想,我們九幽鬼靈派裡,有這位飛龍宗主和沒這位飛龍宗主,這裡面是多麼天差地別?就算你不為宗派想好了,以你自己的修為而言,若是沒有飛龍宗主,你還想到這樣的程度嗎?」

    九鬼姑依舊冷冷地說道:「飛龍先生專修『紫陽赤陰真氣』,是『陰陽和合派』的前輩祖師,他接任代理宗主,不管以後有沒有問題,至少現在還可以說得過去……可是他卻明明不是本派之人,又叫我怎麼視其為宗主?這和他在修道上給了我多少幫助,並不相關……」

    「嘴是兩片皮,要說得過去,那還不簡單?就看你怎麼說而已……」鬼音閻羅一張醜臉都快扭曲了:「飛龍宗主是陰陽和合派的祖師,你怎麼就敢肯定他不是我們九幽鬼靈派的祖師?如果不是我們九幽鬼靈派的祖師,又怎麼會這般比我們還要更加瞭解我們派中的儀軌?派中的秘法?」

    「方纔鬼符不是出現了嗎?飛龍先生會這麼清楚我們的儀軌,一定和鬼符有關,說不定她早就告訴過飛龍先生了……」九鬼姑停了一會兒才回答。

    這時候,陰靈夫人也從後面靠了過來,低聲地說道:「九姑,儀軌就算是鬼符告訴飛龍宗主的,那麼關於我『咒音系』的密法呢?他又怎麼能指出我修練中變化錯誤的地方?這些可是連鬼符都不知道的。」

    陰風劍王也點了點頭:「說得是,就算是鬼符,也絕對無法指出本人『鬼靈煞氣』二十四層氣機狀態,更別說還指明了修練『鬼靈煞胎』的通玄之路……」

    經陰風劍王這麼一提,五位長老都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之前飛龍宗主在九鬼飛輦中各授修訣的情形,心中忍不住興起一陣激動。

    即便是九鬼姑,面對著這樣的質問,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仁義王左右望了望,只在眼光溜過陰陽和合派的孽龍化形時,難以察覺地閃動了一下,看看過了好一陣子,還是沒有甚麼其他的人說了甚麼反對的話,倒是多了不少宗派贊成陰陽和合派的事就此揭過,只得無奈地點了點頭說道:「賀喜貴宗飛龍先生任代理之位,待諸位回去開典補禮時,還請不忘惠邀本王,以申敬賀……」

    陰姥姥對著仁義王拱了拱手:「這一點就不敢勞煩了,時值非常,飛龍祖師開典接宗時,也會以簡樸為主,況且宗派規矩,嚴禁外人,仁義宗主的盛情,我陰姥姥在此心感……」

    就這麼樣,陰陽和合派本來危頃至極的情勢,因為宛如天外而來的飛龍,而整個扭轉了。

    諸宗想對陰陽和合派所有的打算,也因為這樣而被迫必須打消。

    連三大邪修都不願輕易對敵的飛龍先生,又有哪一位宗主願意這麼輕易地挑釁?

    況且,放過了「陰陽和合派」雖然可惜,但是「陰陽和合派」畢竟不是甚麼大派,為了這麼一個分到最後,很可能沒剩下甚麼的宗派,引來如此一位「極頂高手」級的敵人,仔細地盤盤,可不見得是一件上算的事兒呢……更何況現在已經有不少門派表示了贊同目前處置的立場,在這種情形下,大部份的宗派更是不願意去做這個惡人了。

    於是,就在這樣彼此交纏的因素下,飛龍終於往陰陽和合派的廂座走去。

    忽然,從台下突地躍上來了幾個人影,對著飛龍先生噗地跪下,同時顫聲地叫道:「宗主……請帶著弟子跟隨宗主吧……」

    已經走到了陰陽和合派的飛龍,回頭望了望,隨即笑著說道:「除了睬睬和盼盼,是魅兒的徒弟,我已經答應了要照顧她們之外,我現在已經不是九幽鬼靈派的宗主了……所以鬼手和鬼眼,你們已經不用跟著我了……」

    這時候,眾人才看清,躍到台上的,正是身著九幽制袍的四位弟子。

    其中雨位秀髮過腰的女郎,和兩位男弟子,俱都是匍匐地跪在地上。

    那兩位長髮女郎,當然就是鬼符的徒兒,睬睬和盼盼了。

    而另外那兩個男弟子,卻是鬼手和鬼眼。

    睬睬和盼盼一聽到飛龍的話,立即就從地上爬了起來,往飛龍處走去。

    而還跪在地上的鬼手,聽到飛龍話裡好像是叫他們回去的意思,連忙就急急說道:「宗主宗主……宗主對弟子有再造之恩,弟子情願跟隨宗主到任何地方去,無論宗主到哪裡,請宗主一定慈悲帶著弟子吧……」

    這時候,九幽鬼靈派那兒的九鬼姑,也是臉色沉凝地對著跪在地上的鬼手和鬼眼喝道:「你們兩個搞清楚,現在飛龍先生已經不是本派宗主了,你們這樣子,難道想叛宗了不成?」

    鬼手本來就是隸屬九幽派的「寶光系」弟子,而鬼眼雖然也是「寶光系」的弟子,但是他因為自己特殊的因素,修練的法訣卻是層於「鬼靈煞氣」的「鬼眼**」,而不是「寶光系」及「陰符系」的「幽冥陰氣」。

    所以,說起來鬼眼和鬼手也算是直屬於九鬼姑的門下弟子。

    鬼手聽到了九鬼姑的話,依舊跪在地上轉向了她,同時恭聲地說道:「九姑長老……弟子的一條賤命,本來早該死在岳家莊了,若不是承蒙宗主……承蒙祖師援手,弟子早己命消魂散了,是故弟子立誓,只要弟子活著一口氣,情願在祖師座下一盡牛馬之勞,因此祖師無論到了何處,弟子必定是誓死跟隨的……還請九姑長老慈悲大量,下感弟子誠心,成全弟子愚願……」

    九鬼姑臉上神情變幻,停了一下之後,才依舊冷硬地說道:「不行!睬睬和盼盼本就是鬼符的弟子,離派而去還情有可說,你和鬼眼可都是本派培養出來的,這麼說走就走,又置宗派於何地?」

    鬼手一聽九鬼姑這麼說,立即神色黯然中帶著一絲激動:「稟長老,弟子雖是入了宗門,但是一身功行,只能以低微來形容,如今也許有了一些寸進,然而不但弟子性命乃為祖師所救,甚至連現在的這麼一點小小的進步,也是拜祖師所賜……弟子感念祖師恩德,因此而有此誓,絕非弟子不顧師門之栽培之德……」

    九鬼姑語氣依舊冷森:「鬼手,你可別以為攀著了高枝,這就能飛上天」

    鬼手立時臉露惶恐,叩著腦袋說道:「長老,弟子絕無此意……」

    煞劍追魂這時忍不住說道:「九姑,你也無需這麼說吧……」

    九鬼姑立刻直接地頂回了煞劍追魂的話:「本長老在教訓我們『寶光系』的弟子,煞劍長老還是無須置啄比較好……」

    煞劍追魂一聽,臉上立時就變了顏色:「九姑長老,飛龍祖師自任宗主以來,給了本派及我們個人多少益處?今天祖師表明了真實身份,被你趕跑,我們也認了,一方面是飛龍祖師確非鬼符,你又刻意從嚴而論,我們也不能說你不對,另一方面祖師一辭宗主,你就算是當然的第一代理人選,即便我們再如何心中不舒服,也還是必須遵守宗門的規矩……可是九姑長老,也請你別忘了,宗主一去,你也只不過是暫時的代理,並不是真的就變成宗主了……不但又和七寶陰師那般拿著『叛宗』的名義亂砸,連宗主之前好不容易打破四系之分,統合起來的九幽鬼靈派,竟又被你這麼分出了甚麼『寶光系』?難道你是想再回到以前的那種分裂狀態嗎?」

    煞劍追魂這樣的話一出,現場的人馬上就感覺到,九幽鬼靈派,現在已經是內部興起分裂危機了,便即安靜地瞧著事情的進展變化。

    現在九鬼姑可以稱得上是秀氣的眼中,隱起芒光,但是實在是瞧不大出甚麼意思:「煞劍長老,好在你還記得宗主既去,就是由本長老暫代宗主之位……不過如果你真的記得這一點,就不應該說出本長老無需如何如何了……」

    煞劍追魂一聽九鬼姑的話,氣得臉都差點變成綠色的,但是卻又只得閉上了嘴巴,不再說話。

    煞劍追魂不說話,另一個也頗火爆的鬼音閻羅則是反倒忍不住地喝道:「媽的,本來好好的宗派,一下子變成這麼烏煙瘴氣,這麼下去,莫說是鬼手和鬼眼了,連本長老都不想再待了……」

    九鬼姑立即雙眼直瞪住鬼音間羅:「鬼音,你的意思是說,你也要離開本派了麼?」

    鬼音閻羅正要怒聲回答「他xx的你個九鬼姑,最應該離開本派的就是你」如此一句話,卻被後面的陰靈夫人,拉住了袖子,把這麼一句話給拉了回去。

    「鬼音先別太衝動……」陰靈夫人在鬼音閻羅的耳邊很快地低聲說道:「我看這裡面有些不大對勁……」

    陰靈夫人在六大長老中,雖然功力修為並不算是最高,但是她的心思一向是六人中最敏銳的,所以她的這一番私語,倒也讓差點爆出情緒的鬼音閻羅煞住了就要出口的話。

    九鬼姑這時望向了依舊跪在地上的鬼手:「你是不是真的決定要脫離本派,跟隨飛龍先生?」

    鬼手立刻叩首說道:「請九姑長老慈悲成全……」

    九鬼姑馬上又轉頭望向也跪在旁邊的鬼眼說道:「鬼眼你呢?是不是也一樣?」

    鬼眼立時垂目斂睛,跟著鬼手叩頭說道:「弟子若非祖師,如今已是廢人一個,是而和鬼手師弟同誓追隨祖師,心意和鬼手師弟一模一樣,還望九姑長老成全……」

    九姑長老冷笑一聲:「好!只要你們擋得住本長老「九鬼幽靈**」一擊,就讓你們脫宗離派,想去跟誰都和本宗沒有任何關係……」

    九幽派的眾人,包括了跪在地上的鬼眼和鬼手,聽了九鬼姑的話,都不由得在心中大吃一驚。

    九鬼幽靈**?

    這個**是九幽四法中,之前一直號稱是九幽鬼靈派最具威力的鬼幽法術,雖說鬼手和鬼眼二人,功力已經大進,但是,是不是已經到了可以抵擋九鬼姑第一術一擊的程度?

    因此當九鬼姑的話一說完,鬼音閻羅又忍不住地說道:「他們兩個修道才多久?你要用『九鬼幽靈**』來對付他們?之前鬼火符王和陰司秀士離開本派時,也沒有這一著……」

    「那時是那時,現在是現在,」九鬼姑的語氣極硬:「這個當兒是我說話,當然就以我說的話為主……你去問問在場的眾位宗主,各個宗派是不是這種規矩?」

    鬼音閻羅一聽,還真沒甚麼話說,他無須去問,也知道不論是問那一位宗主,回答他的恐怕都會是九鬼姑說的這一種……

    本來他又想再和九鬼姑爭論下去,但是接著又記起陰靈夫人低聲對他說的話,只得額筋浮跳地把氣忍了下來。

    跪在地上的鬼眼與鬼手,低下來的頭,彼此互相望了一眼,便即自地上站了起來,由鬼眼對著九鬼姑遙遙拱手道:「遵九姑長老諭令,弟子鬼眼與鬼手接命受招。」

    鬼眼和鬼手這麼乾脆的回答,讓其他九幽鬼靈派的長老和弟子,心中吃驚不己。

    他們兩人在之前確曾因為飛龍宗主的關係,而使得本來只有極為低微的功力,突然之間變得非常不錯,竟然可以擋得住六大長老中的紅符法師十幾道煙符的攻擊,雖然被困得無法還手,但是致少也沒有一接觸就落敗。

    這件事不只是九幽鬼靈派的人都親眼所見,連那時候還潛伏未出的吸日奪月派等三派之人,也都是知道的。

    可是,紅符和九鬼姑雖然都是長老,但是功力的差距可不是只有一截兩截而己,再加上九鬼姑自從被飛龍以氣引化,週身真元由死轉活,修為立即再進一層,已達「靈胎落庭」的程度。

    九幽鬼靈派的術法,威力是會和施術者本身的修為,跟著改變增長的,以九鬼姑這時的功力,鬼眼和鬼手是不是能夠擋得住她最強的「九鬼幽靈」法術力量一擊,實在是已經連陰風劍王、煞劍追魂等功力也極深厚的長老,都無法預測的了。

    鬼手和鬼眼,在同時拱身向九鬼姑施禮之後,立即身形移動,彼此相隔三步站定,同時聚氣松身,準備接下九鬼姑「九鬼幽靈術」一擊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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