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50章 他愛的女人是誰? 文 / 淹死的魚
晴姨為難了半天,心疼的看著她,說:「夫人,您應該很喜歡少爺吧……」說著,輕歎了口氣,「少爺以前竟然還這樣對你。不過,現在總算好多了。」
晴姨欣慰的感歎,不知不覺間就將話題轉移了。
而就在這時,喬語晨才突兀的後知後覺的發現一個問題,她似乎,將過多的情感都傾覆出去了。
他和她的關係,不是只有一紙契約那麼簡單麼?
喬語晨微愣,大腦仿似走馬燈般不停的旋轉,她感覺自己就在這一幕一幕不斷變換的場景中艱難的穿梭,那些空白的,或者綿密的,在這近半年的時間裡輪迴上演。
許久,晴姨見她沒有反應,輕歎了口氣,握了握她的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
兩個人的事,外人終究不好插手。
晴姨回房了,留下喬語晨一個人在客廳發怔,外邊夜色漸深,她似乎無所察覺,只知道回憶裡有一個模糊的概念,一直在努力的衝破她稍顯遲鈍的情感。
「你在做什麼?」
驀地,一道男聲從頭頂傳來,喬語晨這才回神,怔怔的抬起頭,二樓的光線稍顯黯淡,所以她看到的大部分都只是這個男人隱約的輪廓。
突然就有種想哭的衝動,可她拚命的壓抑住了喉間的嗚咽,只是那麼怔怔的看著他。
怔怔的,直到心間的那抹感覺變得清晰,直擊胸臆。
唐少謙被她這樣的眼神看的狠狠的皺緊了眉,二話不說便轉身下樓,而她就這樣看著他,直到他欺近身前。
「少謙……」
她哽咽著聲線,因為緊張而稍顯顫抖的嗓音被死死的壓抑著。
見狀,唐少謙自是不悅的皺緊了眉,原本在書房好不容易平靜的心情又被她這一下子給弄的慌亂起來。
他沒有說話,只是鎖緊了眉頭,眸光直直的盯著她。
「少謙……」她終是低泣出聲,半晌尚不能自抑。
胸臆間的那抹感覺終是衝破了層層的阻攔,她清晰明瞭的向她傳遞著這樣一個訊息,原來,她早已不是許傾青梅竹馬守護的語晨妹妹了。
現在的她,無端的,莫名的,早已在不知不覺間將這份寄托的情感全部傾覆在了面前男人的身上。
她終於敢承認了。
喬語晨抬起頭,淚光朦朧,她看見他好看的眉眼似川字打上了結,她看見他清冷的眼裡倒映著她情難自抑的深情。
這一切,他可懂?
唐少謙大概是不懂的,所以他只是深深的擰緊了眉頭,冷聲問:「誰欺負你了?」
這話問出口他才覺得多餘,在他的地頭上,向來也只有他欺負別人的份,哪有人敢欺到他的女人頭上。
可即便如此,喬語晨還是抿著唇搖了搖頭,而後欲言又止的看著他。
唐少謙從來不喜歡去猜測女人的心思,即使是心裡因為這樣莫名的她而波瀾起伏,他的理智也攔截了他所有的感性。
他只是看著她,任她流著淚發洩著自己的情緒。
最後,才聽她哽咽著,小心翼翼的問:「少謙,我可不可以,喜歡你?」
如此的小心,如此的不知所措……
被詢問的男人此刻站在刺眼的水晶吊燈下,入目是她淚盈於睫的模樣,心間似被什麼狠狠的擊中,猛地將心房攥緊。
唐少謙沒有出聲,只是面色有些發白,喬語晨兀自期待的看著他,可等了良久,閃亮的眸終於還是黯淡了不少。
她想,她大概又再一次的自作多情了。
「對不起。」
良久,她低聲囁嚅,腦袋都快埋到了胸前,這是第一次,她覺得在他面前是如此的窘迫和不堪。
唐少謙伸出的手就這麼生生的卡在了半空,他明明歡喜的要命,可為何卻總覺得不安。
他的神色開始變得複雜,而眉間也沒了往日那種殺伐果決的氣息,他只是靜靜的,靜靜的看著她,直到她細小白皙的耳際通通染上別樣的粉紅,他才冷漠的收回目光。
他不能愛她。
沉默又是許久,就在喬語晨覺得世界恍然黑暗的時候,這個男人驀地伸出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就像以往的很多次,只是這次,她卻清晰的感覺到了他微涼的指尖有著怎樣的冷意。
唐少謙微勾了唇角,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直到她顫抖著嘴唇閉上雙眼,他才用輕佻的語氣開口道:「你想喜歡我什麼?」
聞言,她驀地睜開眼。
那絲驚喜沒有逃過他的眼,他只覺得心下微苦,看著她倉皇的眼裡逐漸染上喜悅,而後聽她開心的說:「喜歡你,所有的一切好不好?」
唐少謙有時真的恨透了自己的理智,如果他不那麼理智,他現在一定會控制不住將面前這個女人狠狠的揉進懷裡,然後再狠狠的要她。
可是,他卻該死的理智。
看著她期許的眼,他有那麼一刻竟覺得自己冷漠的可怕。
喬語晨一直看著他,看著他黑沉的眸慢慢的變換,幽深,冷漠,然後變得可怖。
她愣了一下,不自覺的僵直了身子,唐少謙自是感覺到了她僵硬的身子,冷冷的勾起一抹笑,伸出手輕而易舉的撫上她的側臉。
「怎麼?現在又開始害怕了?」
他冰冷的氣息吐在她頸後,讓她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她想搖頭,可卻沒辦法止住內心的恐懼逐漸纏食她的勇氣。
唐少謙陰冷的扯了扯嘴角,撫上她側臉的手向下移動,驀地掐住了她的下頜,「喬語晨……」他冷冷的喚她的名字,「你最好不要讓我知道你是在耍花樣。」
一句話,頃刻便將她所有的熱情給撲滅。
難道,她說了那麼多,他都只是在認為她在耍花樣麼?
心突然被什麼抽緊,難受的連胃都跟著扯痛了,面上神色微露痛苦,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真的痛還是怎麼了。
只是覺得心臟的位置一下子空落了。
唐少謙不悅的皺緊了眉,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她的痛苦神色盡皆落入他的眼,不是不心痛,只是,他太過理智。
理智到冷漠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良久,喬語晨才慘白著臉抬起頭,眸光瀲灩,「你不相信我剛才說的話麼?」
剛才?
他鎖緊眉頭,眸光深深的看著她,有那麼一瞬,他的情感就差點衝破了他的理智。
可他還是抿緊了薄唇,如刀刻的臉上沒有絲毫多餘的表情。
他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一字一句道:「不覺得喜歡太廉價了麼?」
廉價……
這個詞就像一把尖刀,狠狠的刺進了她的心房,她覺得有一瞬連呼吸都快凝滯了,彷彿只要她稍不注意,那微薄的空氣會連同她的那份情感共同消失。
可她不願意這樣。
喬語晨有時候倔強起來也讓人無奈,她就那麼睜著眼,一瞬不動的盯著他,似乎想從他的眼裡看出比冷漠更多一分的情感。
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
也不知道是他偽裝的太好,還是真的什麼都沒有。
喬語晨突然覺得喉間發苦,一抹澀意就這麼毫無預兆的湧上了舌尖,她怔怔的看著他,任眼淚滑落眼眶,一滴一滴的從臉頰滑落。
「我的喜歡,在你的眼裡就是廉價麼?」
他沒作聲,依舊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那我說,我的愛呢?」她張了張嘴,終是將這個字眼從嘴裡吐出。
唐少謙幾乎沒有半分猶豫的,脫口而出,「同樣廉價。」
轟……
似乎有什麼東西轟然崩塌,讓她來不及看清便已然碎落。
喬語晨已經說不出自己此時是什麼感受了,只是覺得有什麼東西從身體裡脫落,整個人都仿若一葉浮萍。
唐少謙只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無視她陡然慘白的面色,繞過她身邊朝樓上行去。
「少謙。」
她顫抖著聲線叫住他,「你說的,都是真的麼?」一字一句,夾雜著點滴的傷痛。
聞言,他抿了抿薄唇,半晌才淡淡的嗯了一聲。
此後,世界剎然無聲。
唐氏總部。
鍾致遠恭謹的站在他面前,表情稍顯詫異。
唐少謙則是眉頭微皺,不可置信的再次開口確定,「她沒來上班?」
「是。」鍾致遠也很詫異,少夫人一向準時,對待工作嚴謹認真,按理說不會在無所報備的情況下礦工。
男人抿緊了雙唇,蹙眉思索了片刻,「你先下去吧。」
鍾致遠微頷首,隨後恭謹的退出了辦公室。
拿過一旁的行動電話,遲疑了一下還是熟練的按出了那幾個數字,電話響了一聲便被人快速的接起。
「少爺。」管家的聲音透過話筒清晰的傳過來。
他稍有不悅,「夫人呢?」
管家開始有所遲疑,電話對面便是一片沉靜,唐少謙心思微沉,一字一句道:「不要讓我問第二遍。」
「是。少爺,夫人生病了,她,不讓我們告訴您……」
生病?
這個字眼猶如鋒利的尖刀驀地劃過他的心尖,一陣酸澀的疼驀地襲上胸臆
他抿了抿唇,一把掐斷電話,隨即起身,抓過身後的外套和車鑰匙便疾步走了出去。她生病了?
這個消息讓他頓時顯得有些無措,連邁動的步伐也跟著急促了不少。
管厲怔怔的握著手裡的電話,半晌才似感歎般皺緊了眉,都說旁觀者清,他看他們家少爺和夫人也當真是當局者迷。
明明在意對方,卻死死的壓抑在心底。
管厲輕歎,晴姨恰巧從他身旁走過,聞聲詫異的回頭,「怎麼了?誰來的電話?」
「是少爺。」管厲搖了搖頭,苦笑一聲,「估計這會兒正在往回趕了。」
聞言,晴姨稍稍有些憤憤,終究卻還是覺得無奈,都說旁觀者,必定不能插手別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