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51章 這麼經不起折騰? 文 / 淹死的魚
喬語晨最近很累,她也不知道為何要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可如果不這樣的話,她怕那些寂寞和傷痛會隨著縫隙點點滴滴的滲入。
她招架不住,也承受不來。
所以,她將時間都安排的很緊,佩佩還問她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她苦笑著搖頭,這種事能對誰說?
誰也不能,她知道自己會好,只是,需要時間罷了。
可這樣高強度的精神負荷最終還是讓她倒下了,大概唐少謙也是怕和她見面的時候尷尬吧,所以,一連幾天都不曾回唐宅了。
在公司也沒能見到他,她心下有怨,卻又隱忍不發,在過大的心理壓力下,她終於是臥病不起了。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她自小血糖偏低,這幾天一直勉強支撐著,最終才造成了暈厥。
晴姨在浴室找到暈倒在地的她,連同管叔一起將她扶上了床,那會兒她恢復了些許意識,卻心心唸唸的不能讓唐少謙知道這件事。
她很害怕,害怕他會以為她是故意這樣做的,晴姨和管叔無奈,只能勉強的應承了下來。
等她乖乖的躺在床上以後,管叔立馬打電話叫來了唐家的家庭醫生。
晴姨最是心疼喬語晨的身體,圍著陳醫生不停的問這問那,直到陳醫生拍著胸脯和她做出保證以後,她才放人家陳醫生回家。
廚房裡燉著冰糖雪梨羹,甜膩的香氣不時逸出鍋沿,晴姨有些心不在焉,算了算時間,將火給調的小了些。
「夫人。」
晴姨端著托盤走上二樓,看著床上那道孱弱的身影情不自禁的歎了口氣。
喬語晨聽見聲響,淡淡的應了一聲,而後從被窩裡探出腦袋,對著來人扯了抹蒼白的笑,「晴姨。」
晴姨見她起床,連忙將托盤放在一邊的茶几上,幾步上前按住她想要撐起的身子。
「夫人,陳醫生說了你該好好休息的。」
喬語晨聽的無奈,「晴姨,我已經睡了一上午了。」
晴姨不聽,固執的看著她,喬語晨越發無奈,連忙點頭,「好好好,我聽晴姨的話。」說著,復又躺下,睜著一雙明亮的大眼將晴姨看著。
晴姨終於還是緩和了面色,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隨後端過一旁的托盤,輕哄道:「夫人再吃點兒東西吧,吃了再睡。」
聞言,喬語晨立馬瞪了瞪眼,看著晴姨手裡的東西有些欲言又止,「晴姨,在半個小時以前,您已經逼著我喝了一碗紅棗蓮子湯了。」
晴姨一怔,顯得有些不敢相信,「是麼?」
她怎麼不太記得了?
喬語晨苦笑,伸出手拉住晴姨的手,認真的問:「晴姨,您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一個上午,自從知道她生病以後,晴姨的精神幾乎就高度緊張了起來,她想說這點小病沒什麼,可晴姨卻固執的讓她驚詫。
光這補湯,一個上午,她已經迫不得已的喝了三次了。
晴姨肯定有什麼事,不然,一向細心的晴姨不可能這麼做。
喬語晨微蹙了眉,半晌才抬頭,認真的看著晴姨,看著看著,便見晴姨微紅了眼眶,而後癱坐在床沿,「夫人,您今天早上可把我嚇死了。」
喬語晨微怔,這,是因為她麼?
晴姨說著,眼淚突兀的湧出了眼眶,喬語晨驚訝的張了張嘴,連忙從床上坐起身,拿過一邊的紙巾替晴姨擦淚。
「您怎麼了這是?」喬語晨稍稍有些無措,她不該問的,不該讓這位老人如此的傷心,對不起,她不知道。
想到這裡,喬語晨心裡更加的愧疚了,握著紙巾輕輕的擦著晴姨的眼角,「對不起啊晴姨,我,我不是故意的。」
晴姨似乎沒聽見她在說什麼,只自顧自的在那兒抹淚,接著自言自語道:「當年夫人就是這麼去的,當年夫人就是這麼去的……」
喬語晨聽著她的喃喃,大腦的思維有些發怔,她看著晴姨,呆呆的問:「夫人是誰?」
不知道為什麼,晴姨也喚她『夫人』,可她卻知道晴姨現在口中所喚的『夫人』卻不是她。
大概是聽見了喬語晨的問話,晴姨怔愣的神色有些許好轉,面對著喬語晨微微有些詫異的目光,她擦了擦眼角的淚,似想到了什麼似的,慌忙的搖了搖頭,「沒什麼。」
說著,收拾了桌上的東西,喬語晨坐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看著晴姨,半晌才輕歎了口氣。
「晴姨,您別著急,您不說我不會逼您的。」
她說的極慢,一字一句似乎想給她一個穩定的支撐,晴姨的眼眶又紅了一下,良久才點了點頭。
喬語晨覺得有些累了,這幾天下來,她總覺得自己的腦袋不夠用,此時看著滿腹心事的晴姨,還有她口中那個不知名的『夫人』。她驀地覺得自己周圍有好多的秘密,關於唐家,關於唐少謙,關於晴姨,甚至,關於管叔……
揉了揉微微有些發疼的額角,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過問這些,這些人突兀的出現在自己的身邊,然後在日復一日的相處中,她開始把他們當作真正的家人來看待。
晴姨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一眼,良久才匆匆的將頭埋下,退出了她的臥室。
喬語晨就這麼怔怔的坐在床上,看著窗外的日光發呆。
唐少謙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喬語晨微怔的面容,以及那帶著無限迷茫的雙眼。
不是說生病了麼?
他微蹙了眉,幾步走到她面前。
熟悉的氣息靠近,喬語晨恢復了之前的表情,轉頭看著突然出現在臥室的男人,「少、謙?」
她疑惑這個時候的他應該是在唐氏的,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唐少謙見她似乎安好,心底驀地一鬆,在看出了她的疑惑後,扯了扯嘴角,略帶譏諷道:「我只是想看看是什麼原因導致我的員工無故礦工。」
礦工?
喬語晨一時怔住,這時才似乎想起自己忘了讓晴姨幫忙給公司請假了,想了想,她不好意思的抬起頭,「對不起啊,我忘了。」
唐少謙鬆了口氣,胸膛微微有些起伏,從唐宅到唐氏,少說也有半個小時的車程,他一路狂飆,居然只用了十分鐘。
一路上的心情都因為未知而變得忐忑和不安,他厭惡這樣的自己,卻仍舊忍不住自己的心牽掛著那人。
所以,一上車便將油門給踩到了底,也不知道一路闖了多少個紅燈,終於是在這一刻見到了她,可說出口的話卻讓他想狠狠的抽自己一巴掌。
喬語晨自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抿了抿雙唇,小心翼翼的措辭,「我,下午會回公司去補假的。」
聞言,唐少謙突然就變得煩躁起來,原本胸口就鬱結著怒火,此時被喬語晨這樣一說,便莫名其妙的爆發了。
他面無表情的掃了她一眼,冷冷的吐出三個字,「沒必要。」
沒必要?
又是這冷漠的三個字,喬語晨苦笑,她最近對這三個字都快形成條件反射了,只要一聽到這幾個字眼便覺得心裡堵的慌。
唐少謙冷著臉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而後在她游移不定的目光下轉身邁出了臥室。
砰的一聲,臥室門被狠狠的關上。
喬語晨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那扇白色的門被大力關上,他莫名的憤怒看在她眼裡就像對她情感的終結。
苦笑著勾起唇角,鼻尖酸澀的可怕,讓她莫名的想哭。
喬語晨這病來的快,去的也快,傍晚時分,她便已經能夠下床自由的走動了,雖然晴姨對此仍舊頗有微辭,可她自己堅持,晴姨也拿她沒有辦法。
管叔侍弄的花圃如今已經過了百花齊放的季節,不過還是有些應季的花種持續著她的驕傲和芬芳。
喬語晨穿著一身休閒的居家服,認真的看著管叔擺弄那些花草。
晴姨挎著菜籃從屋裡走出來,看著喬語晨慈祥的笑,「夫人,要不要去後山看看啊?」
喬語晨回頭,輕笑著點了點頭,「好啊。」
後山有晴姨專門的菜園,種些簡單的瓜果蔬菜,這是一片淨土,對於喬語晨來說更是如此。
跟著晴姨一步一步的朝後山走去,夕陽漸漸西下,染透半邊的山頭,映襯著血一般的顏色。
這樣的顏色一點都不唯美,喬語晨看的莫名的不安,拉著晴姨的手不自覺的就是一緊。
晴姨回頭,「怎麼了夫人?」
她勉強的笑笑,「沒事。」可即便如此,心下的不安卻還是因為這無限擴大的血紅而慢慢的延伸。
直到回到別墅,她才知道這抹不安是從何而來。
唐少謙受傷了。
喬語晨剛走到門口,管叔便焦急的迎了出來,「夫人,少爺受傷了,現在發脾氣呢,不肯讓陳醫生給他看。」
什麼?
喬語晨直覺一愣,雙腿卻先於自己的意識快速的邁了出去。
唐少謙沉默的站在書房寬大的落地窗前,手臂上的那道鮮紅刺眼的可怕,血一滴一滴的從袖管裡滴下來,陳醫生在一旁看的糾結不已,卻不敢開口說話。
鍾致遠和邵非凡等人無不焦慮的站在一旁,卻沒有一人敢說話,這氣壓低沉的可怕,壓在眾人的心頭,莫名的讓人覺得壓抑。
「出去。」
半晌,嘶啞的男聲開口,冷漠的下達命令。
「唐少……」陳醫生無奈的張口,「您的傷……」
「我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