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初露崢嶸 第八十章 巨無霸毛料 文 / 錦瑟華年
第八十章巨無霸毛料
再次光臨玉器街，唐翰本準備做戰略調整，他覺得這樣下去太浪費時間，花了整整一個上午才做了這麼一小筆買賣。
可秦月卻提出不同的意見，他們現在的資金還是有限，加上剛剛的五十五萬，一共也不過一百萬不到，想一下子賭大的恐怕連大塊翡翠毛料的底價都不夠。
葉欣也幫著秦月說話了，一上午的觀察她也看出來了，這裡兩三百萬的交易價都是常事，因為這些翡翠毛料都比較重，大部分又都吹噓是老坑種毛料。
待葉欣問清秦月什麼是老坑的時候，秦月卻告訴她，其實市面上至少有一半的賭石都是出自老坑種的，相對新開的礦坑而言，老坑種更容易賭出高品質的翡翠，賭石一道，賭的就是高品質的翡翠，普通品質的新坑種翡翠毛料不如明買明賣了。
這也是這些做毛料生意的商人極力吹捧老坑種的原因，不但人家聽著舒服，更重要的被貼上老坑種標籤的毛料價格要比其他的高出不止一倍，這也是老坑種翡翠日益稀少的原因造成的。
葉欣當下就問了，那新坑的翡翠毛料是不是就沒多少高品質翡翠，秦月笑著回答說，當然不是，但是只有很少一部分是高品質翡翠，就看賭石的人眼光如何能不能找到高品質的翡翠，以及看他們如何砍價了。
聽了兩人的話，唐翰也莫可奈何，誰叫他現在本錢少呢！
商議了一下，幾個人決定還是老老實實地去發掘那些未被人們看中的精品翡翠，或者價格偏低一點的毛料，凡事還是要量力而行的。只是不要再磨磨蹭蹭，該切的就直接切開好了，要不這幾天下來，也選不了幾塊好翡翠。
路過剛剛賭石的譚老闆店門口時，譚老闆又熱情地打招呼，讓唐翰幾個去買他的那些開了窗的毛料，還說他們剛才已經見識到了，品質絕對有保證。
唐翰笑著說先四處看看，譚老闆店的毛料剛剛他都有瞄過幾眼，能有剛剛那樣的毛料已經算是萬幸了，唐翰也就不奢求更多了。
玉器街人頭攢動，唐翰暫時也就不擔心太多，剛剛擦石再出售也就那麼幾個人在，一時半會之間，他也不擔心名氣會傳開去，賭石有輸有贏，而且偌大的賭石市場，沒那麼容易就傳開去的。
而且，即便流傳出去了，和實際情況也會相差很多，唐翰很相信人們豐富的八卦能力的，死的尚且能吹活，到最後誰輸誰贏估計都完全變樣了。
剛過了一家店舖，眼尖的唐翰就看見前面一個很大的舖位，擠滿了扎堆的人，估計這個舖位的生意不錯，聽說緬甸幾家大的翡翠開採公司在這裡都設有辦事處，將毛料直接運過來，不知道這是不是他們的直接營業點。
及至靠近一問，唐翰的猜測果然沒有錯，這是緬甸的翡翠開採公司設在平洲的辦事點，除了向平洲的大小玉器店輸送毛料外，很多毛料還向四會、廣州等翡翠加工集散地輸送。
而辦事點本身自然也做些賭石的生意，而且翡翠品質都比較高，這也是為什麼很多人在這裡扎堆的原因。
可這裡的翡翠毛料的品質卻比不上緬甸本地，因為只要有毛料開採出來，開採公司就聘請行內的高手把高品質的毛料挑出來，這裡面固然有政府控制的原因，可另一方面，翡翠開採公司也可以和當地的加工公司合作，直接將這些高品質翡翠加工出來再向緬甸外境輸送，其間的利潤自然又高了起來。另外的一個途徑就是送去拍賣會，拍賣出來的價格可比直接送過來的價格高太多。
秦月人小，看不見裡面的情形，葉欣則不大明了，唐翰也就稍微解釋了一下。
葉欣當下就問了出來，「這麼說最新開採出來的高品質翡翠都在緬甸境內？」
唐翰點點頭，所以他們現在找的高品質翡翠基本都是緬甸政府新規定出台以前運過來的，或者緬甸的那些行家們看走眼的，要想賭到最近開採出來的高品質翡翠，還得去緬甸。
「而且得和開採公司或者當地的翡翠加工廠打好招呼，最好的辦法莫過於在緬甸設立加工工場，要不你也沒有合法途徑從緬甸把高品質翡翠給帶回來。」葉欣接著說道。
她也一直在留心觀察，唐翰和秦月也都有提及，這些高品質的翡翠加工後再出售，基本是他們賭石成功後所出售的兩倍，如果其中這大部分利潤都是自己的，用暴利來形容也不為過了。
「找人加工其實非常便宜，其實關鍵是後面的銷售渠道問題。」唐翰不無感慨地說道，其實很多珠寶公司在緬甸都有自己的加工廠的，如何銷售出去才是一個最大的問題。
「銷售渠道倒不成太大的問題，只要有足夠的資本，就算新入行難以打開市場的話，就收購一家稍微大一點翡翠或者珠寶行，重新打造品牌形象就好了，現在中國的話，想打造品牌其實也很簡單……」葉欣侃侃而談，她雖然對翡翠這些專業知識不大明白，可談到市場，談到經營銷售，那可是她的老本行。
「我倒是忘記了，欣姐可是這方面專家。」唐翰由衷地讚歎道，市場經營方面，葉欣可比他這在校學生強太多。
「哪裡，我只會說說，天生給人家打工的勞碌命。」葉欣輕歎了一口氣，卻拿眼角餘光瞟著唐翰。
唐翰卻彷彿沒注意她的小動作一樣，「怎麼會呢！只要欣姐願意，很快就可以給自己當老闆的。」
「這可是你說的，男子漢大丈夫，說話可要算話啊！」笑容一如往常的嬌媚，葉欣道，「其實我也沒有太多的奢求，只要讓我自己做主就好，不一定非得自己做老闆。」
葉欣何嘗不想擁有一家屬於自己的公司，可她又不甘屈就於一家小小的公司，對她來說，要幹就幹得轟轟烈烈，這樣才不枉她一身本領。
唐翰笑著點了點頭，表示理解，葉欣沒多提及辭職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葉欣究竟是不是因為背了黑鍋才憤而辭職的。不過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誰都不願意被別人束縛著，有很不錯的機會大展拳腳卻因一些不知所謂的原因縛手縛腳，那是最讓人鬱悶的事情。
以前在學校吹牛的時候，唐翰就曾說過，要是他當老闆的話，採取的方式絕對是管理學的最高境界，「無為而治」，安排下合適的人選，所有的事都交給他們去做就好了，錢照樣不會賺，生活照樣享受，這樣的老闆才算得上是真正成功的老闆。
「可我們現在還沒那麼多錢呢！」秦月撇了撇小嘴，「哥哥，我們要不要進去看呢？」
聽了秦月脆生生的話語，唐翰和葉欣相視而笑，誠然，沒足夠的資本什麼都幹不成的。
「裡面的價格高，品質又不算太好，我們還是繼續淘寶好了。」片刻之後，唐翰才把目光從葉欣身上收回來。
繞過人群，幾個人繼續開始淘寶之旅。
其間，秦月這個小丫頭還不忘取笑剛剛失神的唐翰。
繼續在角落裡尋覓，這次的主要目標還是全賭的翡翠毛料，但手頭寬裕了一點，唐翰的範圍也就放寬了，只要是價格在情理之中的高翠翡翠毛料，一律通殺。
失望地從一家店舖轉出來，走進隔壁一家店舖的時候，三十多歲，還有些風韻的老闆娘熱情地招呼幾人。並極力向他們介紹了一塊開了窗口的烏黑砂皮的毛料，秦月衝鋒在前，即便不用手電，從開出的窗口往裡看，倒是蠻晶瑩通透的。
秦月再拿手電貼近往裡一照，裡面的色彩就更明顯了，從各種表徵看來，都像是有高翠綠的表現。再看外表如松花，蟒帶之類的表現，也像是可以出高翠的樣子。
問了下價格，約在一百萬左右，秦月正想找唐翰商量著的時候，身後的唐翰卻對她搖了搖頭，示意她用放大鏡仔細看看。
秦月心底一驚，拿著放大鏡仔仔細細地瞧了起來，這一下她看出問題來了，那開窗口的周圍和毛料的其他地方不大相符，縫隙處有人工粘合的痕跡，難怪她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估計這大概是人為把高翠薄片貼上去的，至於怎樣處理成現在這樣子，現在的人可有各式各樣的辦法，高壓或者在酸鹼適度的情況下埋回土裡一段時間。
甚至，還有的人把翡翠切開來，放進發光的燈泡都有。秦月雖然有聽說過，但卻是第一次見識到，要不是唐翰提醒，估計她也會上當，這一行確實要靠敏銳的感覺和過人的眼光。
由於造假的技術大部分出現在翡翠產地，他們也不清楚這老闆娘是否知情，很多做毛料生意的人自己說不定也會被別人騙。當下，唐翰和秦月兩人也就不多嘴，看過之後說考慮考慮，然後出了這家店舖，之後也肯定不會再去這家店舖了。
出了店舖，秦月的心還在撲通撲通亂跳，這回是她太大意了，開過窗的毛料可以作假，沒有開過的也可以作假，在表面弄出點點松花什麼來的都不是什麼難事，尤其是那些老坑烏黑模糊的毛料，更容易造假，很多老手一時疏忽的話，也會上當受騙。
遭遇此劫，唐翰和秦月檢查的力度就更仔細了，行進的速度也慢了下來，全賭的高翠翡翠毛料本來就少，真可謂是可遇而不可求。
眼瞧著天上烏雲飄了過來，世界漸漸暗了下來，唐翰和秦月也商量著準備退而求其次，從開了窗的毛料下手。
繼續往下尋覓的時候，唐翰幾個人遇上一塊體型巨大表面呈烏黑色，重約在三噸左右的翡翠毛料，據說是來自緬甸的名坑帕敢，至於怎麼弄到這裡來的那就不得而知了。這塊毛料比當初兩個人在騰沖賭回來的毛料還要強悍，算是這附近毛料中的巨無霸。
唐翰和秦月跟著上前湊熱鬧，葉欣則舉起相機一陣猛拍，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大的翡翠毛料。
上前仔仔細細看了一下，細膩的黑砂皮殼，上面露出大面積的綠來。從綠的走向及表徵來看，基本屬於那種很難從外表判定的那種。
唐翰拿著強光手電往裡探照了一下，照進去的手電散光度很大，說明透明度非常好，依據經驗判斷，應該是屬於翡翠珍品的最佳品種——玻璃種。而且帕敢出產的翡翠一般比較細膩，唐翰透過手電看到內部的翡翠也確實如此。
一見到這塊毛料的時候，唐翰就感覺這裡面的綠並不多，一個重要的原因是露在外面的綠雖然多，但卻非常凌亂，不在同一線上，感覺成不了太大的氣候。如果裡面綠帶相連還好，要是一分散，這塊毛料根本就沒什麼可賭的價值了。拿手電順著這些露出綠意的地方往裡照的時候，唐翰也沒能看出其中有多少綠來。
即便如此，這玻璃種的毛料依舊有非常的可賭性，滿綠是絕對不可能了，賭的就是這綠能否形成幾條綠帶，做出來的成品是否清新自然。如果賭漲了的話，價值一兩億也不成問題，如果賭垮了，那可就真的血本無歸。
唐翰再稍事詢問了一下，價格貴得離譜，老闆竟然要價要九千萬。唐翰腦子立刻就反應過來，賭性太大，這塊毛料也絕對要不了九千萬，估計至少能砍對半下來，給他四千萬就算頂天了，裡面的利潤太大，風險還是需要大家一起承擔的。
手頭沒那麼多錢，唐翰見識一下也就算了，等他手頭真有了四千萬，再回頭來賭也不遲，周圍觀看議論的人雖然很多，卻沒有一個人敢真正下手，在常人看來，這裡面的風險實在太大了。
繼續往前，葉欣和秦月還在唧唧咂咂地說個不停，九千萬，得掙多久才能有那麼多錢。上次唐翰在騰沖的那塊翡翠也才一百萬，在這樣的老坑翡翠毛料上，全賭和半賭的差距拉得未免也太大了。
遇上這樣一塊價值驚人的翡翠，幾個人的激情又重新被點燃起來了。葉欣看雖然話語不多，隱隱間流露出來的神情卻有把這塊巨型翡翠收歸囊中的想法，只是不知道他如何在短短時間內籌集到九千萬的資本。葉欣也可以預料得到，這趟平洲，她沒有白來。
一塊翡翠一快翡翠地看過去，唐翰和秦月兩人分工合作，首先還是從外表特徵分析有沒出高翠的可能性，然後才能由唐翰施展他的透視功能做到萬無一失。
怎奈毛料質量參差不齊，可賭的毛料本來就少，他們的要求又太高，因此又忙活半個小時，依然沒有更深一步的進展。
葉欣倒還好，反正四處看看，收集一些資料和情報，再給他們兩兄妹拍拍照什麼的，她也隱隱發現，其實唐翰才是鑒定翡翠的主宰者。雖然秦月小腦袋裡裝的東西比他要多，比如討論每塊石頭的場口時，兩個人商議的時候，聲音雖小，但她卻看得出來，秦月小嘴張開的時間比唐翰要多，那神情彷彿唐翰在問，秦月在回答一樣。
雖然唐翰平時有些不拘小節，也特別愛惹她生氣，可他認真起來的樣子倒也有幾分帥氣，尤其是在賭石觀色的時候，感覺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葉欣拍的很多照片也都是凝神時分的唐翰。
這不，兩個小傢伙神情凝重地又蹲地上，望著一塊頭很大，約有兩百公斤，開過窗的淡黃色毛料。通過這幾個小時秦月時不時的培訓，葉欣已經知道這種外皮叫做黃鹽沙皮：昭示著種老水好，容易出秧苗綠或黃陽綠，也可能有出現綠紫翡三種顏色。
攤主正想多做介紹，卻被他們三言兩語給打發走了，兩顆腦袋又湊在一起，小聲地商議著什麼。
這倒不奇怪，葉欣看其他老傢伙也好不到哪裡去，瞧他們那神情，生怕多說了一句別人會偷聽去了一樣，藏私的功夫，中國人倒是根深蒂固的。唐翰和秦月從哪裡學來這樣的功夫，葉欣倒是非常好奇了，最有可能的就是從卓老那裡。
殊不知，唐翰兩人此刻非常為難，這是塊難得遇見的黃鹽沙皮，開出的窗口看，又是極品的玻璃種，這時候，除了高檔的玻璃種和冰種之外，其他的種唐翰兩人一律不予考慮。
而且，這塊毛料外皮細膩不說，出高翠的松花蟒帶無一不俱全，可賭性是非常強的。
問題在於這塊毛料擺在外面，要是唐翰祭起透視眼的話，他怕很容易被人家發現，兩人商量了一番，卻沒商量出個合適的對策來，把毛料抱開似乎不大可能，想遮住也不大可能，因為周圍的人實在太多了。
但聽秦月說唐翰運集精神力的時候，除了目光會變化之外，其他倒沒什麼太大的問題，唐翰也就放心下來，準備試上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