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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83章 【士孫】 文 / 簫輕宇

    許攸聽到林南的話後,不禁背脊後面冒出了冷汗,他哪裡想得到林南如此心狠手辣,好不容易將luo陽的富商帶了過來,這才剛過了半個月,就要對他們下黑手了。

    林南冷笑了一聲,見許攸不答,便接著道:「子遠兄也是足智多謀的人,難道這點小事就難到子遠兄了?」

    「這……主公……我是在想……」許攸吱吱唔唔地道。

    林南呵呵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是在想我怎麼會如此心狠手辣,對不對?」

    「屬下萬萬不敢!」許攸直接跪在了地上,向林南不斷叩首,「屬下對主公忠心耿耿,絕對不敢如此想主公……」

    「人心隔肚皮,你想什麼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只想讓你知道,既然跟隨了我,就不應該有任何的三心二意,意見不合也是常識,大家求同存異就是了。另外我對自己人都很不薄,有什麼好處都會恩賞給你們,但是對待敵人,就應該心狠手辣。我的話,你明白嗎?」

    「明白……明白……屬下明白……」

    「你起來吧……」

    許攸已經戰戰兢兢的了,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厲害的主公,居然能把他的心思看穿,可是他已經上了這條賊船了,想下也下不去了。正如林南向他說明的一樣,其中的意思就是不想看到有人反叛,他的家室還沒有接來,獨身一人在薊城,想什麼時候走都成。可是這次他算是徹底地打消了東方不亮西方亮的念頭,因為他一旦逃跑,很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看到許攸已經站了起來,身體有點不由自主的發抖。林南便對許攸道:「子遠兄請坐,林陽,看茶!」

    許攸落座,林陽親自奉送上一碗香茗,熱氣騰空,正如許攸此時的紊亂心緒一樣。

    「子遠兄。咱們私下我就這樣叫你吧,沒有意見吧?」

    「沒……沒意見……只是主公這樣叫屬下,倒是讓屬下無地自容了。」

    林南道:「子遠兄的年紀比我長,稱呼一聲兄長也是理所當然的。子遠兄和曹孟德也是故交吧?」

    許攸點了點頭:「少時玩伴,袁本初、曹孟德皆和我有總角之交。」

    林南道:「嗯,我和曹操以兄弟相稱,自然也和你以兄弟相稱了。子遠兄,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你可有什麼辦法能夠讓九大富商一夜之間全部消失嗎?」

    許攸道:「只要主公想做。這件事就不難辦。九大富商雖然各有私兵,可對他們並非真心相投,只要能給予他們恩惠,就能讓這些私兵投靠主公,主公殺九大富商可是為了這九家的財富嗎?」

    「聰明!」林南見許攸已經不再那麼害怕了,便道,「九大富商的財富無論誰擁有了都能富甲一方,其資產總數是luo陽首富士孫瑞的兩倍還多。只可惜九大富商並不像士孫瑞那樣對我死心塌地,為了防止萬一。還是先殺掉為妙。」

    許攸道:「主公,那士孫瑞不殺?」

    「不殺!他我還有用,除了九大富商外,整個幽州的富紳的名單也在我手裡,我也想讓你進行一番調查,調查他們為非作歹的事情。除了九大富商要秘密進行殺害之外,其餘的完全可以依靠大漢律例來執行。」

    許攸想了想,道:「屬下明白,主公想讓九大富商什麼時候死?」

    「越快越好,這件事只有三個人知道。你、林陽和我,我不希望這樣秘密的事情被其他人知道,你明白嗎?」

    許攸道:「屬下明白。」

    林南道:「很好,林陽這一段時間會聽從你的安排,需要什麼儘管對他說,此事完成之後,我定當重重封賞你。一旦翰林院建造完畢了,就會用到很多錢,沒錢是萬萬不行的。」

    「翰林院……翰林院到底是什麼樣的地方,為什麼主公會很吃錢?」

    「我不妨告訴你吧,翰林院是研究發明的地方,我從四處召集具有一技之長的工匠,就是要讓他們在翰林院裡按照我的思路發明出來一些實用的東西,可以用在生活上,軍事上的東西,只有掌握了先進的科技,才能減少人員的傷亡,提高糧食的畝產量。」

    許攸「哦」了一聲,可是聽不懂,也沒繼續問,他感覺林南說話很深奧。

    林南和許攸又接著聊了一些家常,之後許攸提議去南陽接自己的家室來,林南自然不會拒絕。除此之外,林南還特地派給了許攸一百個人,讓他徹底的去做九大富商的事情。

    許攸見林南對自己如此器重,這才真正的安定下來了心,告辭了林南之後,便開始苦思冥想,準備對九大富商下黑手。

    林南見許攸離開之後,也起身離開了,自己一個人去司馬懿家。

    司馬防去上任了,林南沒讓他帶走自己的兒子,而且在城中給司馬懿安排下了一個住處,將他和丘力居的兒子樓班擱在一起住,就住在原來劉虞給他安排的府宅裡。

    林南在街上踱著步子,看到城中人來人往的,多是一些九大富商的私兵,不停地搬運著東西,而且時不時會見到九大富商。九大富商不像士孫瑞那樣對林南死心塌地,林南進行募捐的時候,九大富商每個人只拿出來了一點點,而士孫瑞則是慷慨解囊,直接把一半的家產都拿了出來,出資六億五銖錢,作為擴建薊城的一切花費。

    單從這一點上,林南就對九大富商很不爽。此時走在路上,看到九大富商的人各自忙著各自的事情,他的心裡就更加不平衡,暗暗地想道:「老子拚死拚活的將你們帶了出來,一路上還派人保護你們的財產,你們卻這樣薄情寡義,如果不

    對你們下手,以後一旦和袁紹爆發了戰爭,難免你們不會通敵賣國。你們死了以後財富歸我所有,用來當作研究費和擴軍,以後統一天下的時候,我一定會讓人在史書上寫上你們一筆的。」

    其實,九大富商和袁紹之間的關係才是林南最為擔心的,本以為將九大富商帶到了薊城他們就會死心塌地的跟著自己。可是袁紹一佔領冀州,負責監視這九家富商的人便報告了他們的異常,這能不引起林南的猜忌嘛。

    不知不覺,林南已經來到了一座府宅裡,門口只有兩個士兵把守,見到林南來了,便急忙行禮。

    林南推門進去之後,便遙見司馬懿和樓班在一起玩耍,院子裡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個小馬駒。年紀比司馬懿大的樓班正在教司馬懿騎馬。

    司馬懿的臉上揚起了極度的喜悅之情,騎在小馬駒的背上在樓班的攙扶下緩慢地向前走,嘴裡不停地喊著「駕」的聲音,可是那小馬駒哪裡聽從司馬懿的喊聲,一直在樓班的控制下緩慢的邁著馬蹄子。

    看到這優的一幕,林南咧嘴笑了笑,樓班十二歲,司馬懿七歲。一個是烏桓人,另一個是漢人。小孩子的性子在此刻完全綻放了出來。

    「仲達,學多久了?」林南踱步進了院子,朗聲問道。

    樓班、司馬懿見林南來了,立刻停了下來,樓班力氣比司馬懿大,身體也比司馬懿高。直接將司馬懿從小馬駒的背上抱了下來,和司馬懿一起參拜道:「參見主公!」

    「免禮免禮,我最近實在是太忙了,沒顧得上來看你們,現在看到你們如此和睦。倒是讓我的心裡十分的欣慰。」

    司馬懿孩子性比樓班大,畢竟年歲小,上前抱住了林南的大腿,問道:「主公,你怎麼來了?有沒有帶什麼好吃的?」

    林南笑道:「你就知道吃,吃的倒是沒有帶來,好玩的倒是帶來了。」

    司馬懿瞅了瞅林南,一把鬆開了林南的大腿,撅著嘴,問道:「上次主公不是說要帶好吃的來嗎?怎麼說話不算話?大丈夫當一言九鼎不是嗎?」

    林南怔了一下,見司馬懿年歲雖小,可是那份睿智已經慢慢的彰顯出來了,相比他身旁畢竟駑鈍的樓班要好多了。不過,樓班倒是比司馬懿聽話。

    「唉!要是裴元紹在這裡就好了,他能夠做出許多好吃的……」林南歎了一口氣,心中不禁想起了大光頭裴元紹來。

    司馬懿問道:「裴元紹是誰?」

    「哦,我以前的一個部下,是最佳的廚子,什麼菜都能做的出來,而且味美可口。」

    「看主公如此傷心,那裴元紹一定是早早的就戰死了吧?」司馬懿妄自猜測道。

    「聰明,他戰死也有一年多了,現在想起來都有點心痛,還有華雄,死的也太不值得了……」

    司馬懿見林南如此傷感,便拍了拍胸脯,朗聲道:「主公勿憂,有我司馬懿在,以後定能讓主公的愛將保全,我現在正在看孫子兵法,等我將兵法完全融會貫通了,我塚虎就能指揮兵馬了,替主公橫掃六和,席捲八荒。」

    「呵呵,有志氣。」林南欣慰地撫摸了一下司馬懿的小腦袋,拉著司馬懿的手和樓班的手朝府裡走去,一邊走一邊道,「來,我教你們一項好玩的東西,這叫活字印刷術……」

    進了大廳,林南讓司馬懿從外面弄了點泥巴過來,然後教司馬懿和樓班怎麼做反體字,反正小孩子的時間多,他讓司馬懿和樓班先做一些簡單的反體字,然後放在外面曬乾,權當實驗了。

    教會司馬懿和樓班做反體字之後,林南便直接出了府,雖然他知道活字印刷術基本上是這樣做出來的,但是真正做的時候還需要很多工序,單憑兩個小孩是無法完成的。華夏的漢字太多了,而且還要進行排版,他只是讓這兩個小孩做個示範,等翰林院建成之後,他就會投入極大的熱情去弄一些可以對農業生產、軍事戰爭有幫助的發明出來。

    今天上午忙完了事情,下午就顯得清閒多了,薊城內的各個官員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太史慈、黃忠這些武將已經入駐北武堂,平時沒事的時候在那裡切磋一下武藝,選拔一下軍司馬、軍侯之類的基礎幹部。這是很有必要的。

    一邊走,一邊欣賞著薊城內的一切,不知不覺便已經來到了薊城的南門。

    林南登上了薊城的城樓,向外眺望,但見薊城外面建築工人們幹的熱火朝天,低溫壓不住內心的火熱。北風吹不倒矗立在城外的大纛,一派繁忙的景象呈現在了他的面前。

    「也不知道薊城擴建完畢之後,會成為什麼樣子?」林南已經對未來充滿了憧憬,畢竟這次擴建要比luo陽城還大,雖然沒有去刻意的建築一些宮殿,可是這也是遲早的事情,畢竟他的腳下站立的地方是以後的北京城。

    「主公,你怎麼在這裡啊,讓我一陣好找!」賈詡從背後登上了城樓。看到林南手扶城垛,向前眺望,便急忙道。

    林南轉過身子,笑著問道:「軍師找我何事?」

    「士孫佑已經派人回來了,說已經到達了全州,並且按照主公的指示在全州的海濱建立碼頭。另外,周倉、廖化也按照主公的指示接管了全州、雍奴一帶鐵廠和鹽廠。」賈詡娓娓道來。

    「很好,你讓荀攸去一趟漁陽城。和鍾繇見一面,幫助鍾繇改造漁陽城的鐵廠。我親自去一趟全州和雍奴,去處理一下鐵廠改造和新建碼頭的事情。」

    「主公要親自去全州和雍奴嗎?」賈詡略感到有些驚奇,「薊城正處在擴建階段,主公一走,誰來主持大局?」

    林南笑道

    道:「薊城是整個幽州的政令中心,同時也是整個廣陽郡的政令中心。上有軍師、田豐、荀諶、郭嘉、許攸、司馬朗在,下有士孫瑞和各級官員在,我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可是……」

    林南從懷中掏出來了一個刻著金色羽毛的純金令牌,直接遞給了賈詡,輕聲道:「這個給你。我走之後,整個幽州的軍政大權交給你處理。」

    賈詡看到那個令牌,直接跪在了地上,雙手舉過頭頂,接住了那個令牌,朗聲道:「主公對屬下如此信任,屬下必當竭盡全力完成主公之所托。」

    林南急忙將賈詡給扶了起來,笑呵呵地道:「你我亦師亦友,已經是彼此知心,我對你自然是十萬個放心。我是怕太史慈、黃忠、徐晃、魏延他們這些將軍們不聽你的話,你有了我的這個令牌,他們必然能夠聽從你的調度。卞喜、夏侯蘭、丘力居、烏力登、難樓、烏力吉都已經被我調回來了,這幾日估計就會抵達薊城,等他們到了,你就讓他們全部加入飛羽軍,按照我制定出來的方法進行訓練。」

    賈詡道:「屬下遵命。」

    林南笑道:「如今我軍一共八萬,一萬在樂浪郡,一萬在遼東,一萬在陽城,一萬在范陽,上谷、代郡、右平、北西、昌黎、漁陽各五千人,而廣陽郡這裡只留了一萬人,薊城光十大富商的私兵就有近一萬人,如果沒有軍隊來威懾住他們的話,只怕薊城會亂。另外,我讓許攸和林陽秘密進行對九大富商的剷除,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即可,如果九大富商一夜之間全部暴斃身亡了,該怎麼處理你心裡要有個數。」

    「屬下明白,主公去全州和雍奴就不帶幾個隨從嗎?」

    「呵呵,人選我也已經選好了,就陳到、聘兩個人吧,正好我也想多瞭解他們一點。」

    「那……主公何時出發?屬下好讓人準備一下路上必要的東西。」

    「明天吧,你去通知一下陳到和聘,讓他們兩個人也準備準備。」

    「諾,屬下告退!」

    林南點了點頭,看著賈詡離開的背影,心裡覺得賈詡真是一個忠實可靠的人,自從跟隨他以後,從無任何怨言。他自言自語地道:「或許等我從全州和雍奴回來之後,九大富商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第二天一早,林南帶著陳到、聘便出了薊城,朝漁陽郡的全州縣跑了過去,將整個幽州的軍政大權全部交給了賈詡,以田豐、郭嘉、荀諶、許攸、司馬朗、太史慈、黃忠、徐晃、魏延等人為輔,而荀攸則帶著親隨奔赴漁陽郡的漁陽城,指導漁陽太守將鐵廠改造成煉鋼廠。

    全州指的是漁陽郡的全州縣,全州縣是個古縣名,西漢時置縣。縣城的治所在今天的武清區西南城上村,屬於漁陽郡管理。全州縣靠近渤海,這裡的人大多會制鹽,所以東漢在這裡設立有鹽官。只是,鹽官早已經淡化了,東漢朝廷不行。鹽官跑了,官鹽也就成了私鹽。

    幾個月前,前幽州牧劉虞籌集了整個幽州的富紳共同出資建造鐵廠和鹽廠,就是想借助漁陽的這兩項資源振興幽州。可惜劉虞的死訊一傳到幽州,那些富紳便霸佔了全州的鐵廠和鹽廠,前漁陽太守鮮於輔因為坐鎮漁陽城,所以漁陽城的那一座鐵廠沒有受到影響。

    林南執掌幽州後,聽鮮於輔說全州當地的富紳霸佔了鐵廠和鹽廠,他便立刻派士孫佑以及周倉、廖化出兵全州。當地富紳不敢和軍隊叫板,乖乖地把鐵廠和鹽廠送了回來。他之所以要親自去全州,一來是要去改造鐵廠,二來是為了剷除當地的富紳,他對周倉、廖化、士孫佑的辦事能力不是很放心,又想帶著陳到、聘歷練,便決定自己親赴全州。

    出了薊城,一路向東南行走。途徑安次,便進入了漁陽的地界。再走了不多遠,便直接來到了全州。

    全州城不大,百姓卻很多,林南帶著陳到、聘兩個人進入了全州城,直奔全州縣衙。

    剛到縣衙的時候,林南、陳到、聘三個人便翻身下馬。陳到、聘簇擁著林南徑直朝縣衙裡走。

    「站住」守門的衙役立刻將林南、陳到、聘給攔了下來,「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林南、陳到、聘三個人都穿著一身布衣,十分的樸素,見被一個衙役給攔了下來,陳到、聘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絲猙獰。卻被林南給攔了下來。林南一臉笑意地道:「知道,是縣衙!」

    「對了,這裡是縣衙,官字兩個口,有理沒錢你莫進來……」衙役一邊說著話,一邊攤開了自己的手掌,一副傲慢的神情。

    「這是什麼意思?是要錢嗎?」林南明知故問。

    衙役道:「知道還問?告訴你,沒有一百錢,別想進這個門,縣令大人正在裡面忙公務呢,沒時間接待外客。不過要是有錢的話,我就能通融通融。」

    陳到擼起了袖子,指著衙役的鼻子大聲喊道:「你知道……」

    「給錢!」林南直接打斷了陳到的話,對身後的聘道。

    聘、陳到都互相對視了一眼,不知道林南是什麼意思,對這衙役更加的生氣。聘十分不情願的掏出了一百錢,塞進了衙役的手裡,嘟囔道:「這下總可以了吧?」

    衙役拿了錢,歡天喜地的,直接讓開了身體,朝縣衙裡擺擺手,示意林南、陳到、聘三個人進去。

    進了縣衙的大門,林南、陳到、聘又連續遇到了三重門,每次都是掏錢才讓進,而且每進去一個門,就要多掏一倍錢。

    好不容易真正的進入了縣衙,縣衙的大廳裡卻沒有一個人。這時,三個人同時聽見了一陣嬉笑的聲音,便順

    著聲音轉入了後面的一個院子。

    一進院子,便看見院子裡的一個男人蒙著眼睛,正在和十幾個妙齡少女在戲耍。

    陳到、聘看見之後,都皺起了眉頭,兩個人看見林南的陰鬱著臉,都在暗想一會兒該有火山爆發了。哪知林南的臉上只拉下來了一會兒,便立刻展現出來了和顏悅色,朝院子裡的男人喊道:「士孫佑……玩的那麼開心,怎麼也不叫上我啊?」

    縣令不是別人,正是士孫家的大公子士孫佑,他爹當了廣陽郡的太守,他也撈了一個縣令,被派到了全州來了。

    士孫佑玩的正爽的時候,卻突然聽見一個很熟悉的聲音響起,心中便是一驚,急忙拉下了蒙在雙眼的布,定睛看見林南、陳到、聘三個人站在外面,他急忙過來參拜道:「屬下士孫佑,參見主公,屬下不知道主公駕到,未能遠迎,還請主公恕罪!」

    林南看到士孫佑身後的十多個少女都退到了一邊,再看看面前站著的士孫佑有恃無恐,便冷笑了一聲:「士孫家貴公子好逍遙自在啊。我讓你來當全州令,是讓你來這裡玩女人的嗎?」

    士孫佑這才意識到林南生氣了,連忙朝後擺手道:「下去下去,統統都下去,快讓管家在大廳備下酒宴……」

    「不用了,士孫大人。我有幾句話想說。」

    士孫佑急忙拜道:「主公有話但講無妨,屬下洗耳恭聽。」

    「進一次縣衙可真不容易啊,每過一道門都要交錢,你的這個衙門是鑲金的嗎?」

    「主公,屬下不明白主公什麼意思……」士孫佑一頭霧水地看著林南。

    「不明白?」林南朝後看了看陳到,輕聲道,「叔至,你說給他聽!」

    陳到「諾」了一聲,張口便道:「我和仲業護衛主公到此。進你這個衙門,守門的衙役找我們要錢,每進一道門,要的錢也會增長一倍,如果不是你這個縣令大人給他們撐腰,他們哪裡有這種膽子?」

    「有這回事?」士孫佑臉上一陣驚訝,顯得對此事並不知情,他急忙對林南道。「主公到大廳稍歇,屬下去讓人把那幾個看門的人叫進來。咱們當場對質,屬下雖然好色,可還不至於糊塗到這種地步,請主公明察。」

    「好,我就相信你這一次,你去把那四個看門的衙役叫來。我倒要看看,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收我的過路費。」林南伸手拍在了士孫佑的肩膀上,用力捏了一下,痛的士孫佑呲牙咧嘴。

    「唔……」士孫佑肩膀被林南捏的生疼。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敢這樣捏他,痛的他臉上一陣鐵青,「主公……主公放心,屬下……」

    林南突然鬆開了手,哈哈大笑道:「你的身子骨還是不行,我只輕輕地捏了那麼一下,你就痛成這個樣子了,好色乃男人本性,只是縱情聲色卻不好,你身為縣令,應該有許多政務等著你去處理,以後還是少在女人的溫柔鄉里纏綿,多幹點實事好,別丟了你老爹的臉。」

    「一定……一定……」士孫佑點頭哈腰的。

    林南、陳到、聘三個人被士孫佑迎入了後院的一座大廳裡,大廳裡的裝飾顯得富麗堂皇,從各種傢俱的擺設和做工上,不難看出士孫佑是一個生活很講究的人。

    進了大廳,眾人坐下沒多久,便有四個衙役並排走了過來,臉上都帶著一絲喜悅,還沉浸在剛才得到錢財的快樂當中,腦海中都在想一會兒該到哪裡逍遙自在。

    「參見大人!」四個衙役一進大廳,便直接低頭參拜道。

    「跪下!」士孫佑從一旁的座椅上站了起來,指著那四個衙役怒吼道。

    四個衙役還渾然不覺,在士孫佑的一聲怒喝之下便直接跪在了地上,不敢抬頭,異口同聲地問道:「大人,我等犯了何事?」

    「何事?瞎了你們的狗眼,連主公到來都不認識,還敢妄自收錢?」士孫佑氣的不輕,快步走上前去,抬起腳便踹倒了一個衙役,大罵道,「說!你們背著我收錢有多長時間了?」

    四個衙役偷偷抬頭看了一眼大廳正中央坐著的林南,又見士孫佑一臉的怒氣,便急忙求饒。

    士孫佑這時倒顯出來了自己的男兒本色,每個人打了好幾巴掌,然後又進行一番威逼,終於讓那四個衙役說出了收錢的實情。

    原來,這四個衙役雖然是士孫佑的豢養的門客,可是終究還是為了貪財,被縣裡的李姓財主給收買了過去,讓他們逢人便收錢,而且還每個月給他們好幾萬錢。

    聽完四個衙役的供述之後,士孫佑便讓人將這四個衙役關入了囚牢,他自己轉身下跪,向林南拜道:「主公請恕罪,屬下管教無方,冒犯了主公,還請主公責罰。」

    林南這個時候早已經皺起了眉頭,朝士孫佑擺擺手,示意他站起來,並且輕聲地道:「這李姓的財主叫什麼名字?」

    士孫佑道:「一定是李移子干的,除了他就沒有別人了!」

    「李移子?這名字似乎在哪裡聽過……」林南喃喃自語道。

    士孫佑急忙道:「啟稟主公,這李移子是幽州富商,靠販賣絲綢為生,家資上億……」

    不等士孫佑說完,林南便恍然大悟,急忙道:「原來是他!劉虞當時宴請幽州富商、豪族的時候我和他見過一面。此人不是在右平嗎,什麼時候跑到全州來了?」

    士孫佑道:「主公,霸佔全州鹽廠和鐵廠的就是他,屬下率兵抵達這裡的時候,這李移子因為害怕,便主動讓出了鐵廠和鹽廠。還送給了屬下十幾個美女,就是剛才主公見到的。他聽說我要建造碼頭,便主動出資、出人替我建造,屬下覺得強龍不壓地頭蛇,看他也對我軍服服帖帖的,便沒有動他,沒想到他……」

    「仲業、叔至,你們兩個立刻去城中打聽一下李移子這個人,我要知道他的背景。我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林南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一個念頭,便對陳到、聘道。

    陳到、聘兩個人諾了一聲,丟下了包袱,便徑直出了大廳。

    士孫佑急忙問道:「主公,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林南道:「幾個月前,劉虞讓那些富商出資建造鐵廠和鹽廠的時候,這個李移子便推三阻四的,怎麼這個時候卻不惜財力替你建造碼頭?他先送你美女。後又收買了你的屬下,此人很可疑。我剛剛執掌幽州不久,劉虞的舊部、公孫瓚的舊部都暫時沒有心悅誠服的歸附,所以我不得不小心,何況袁紹已經佔領了冀州,他和我之間有那麼一點嫌隙……」

    「遭了!」士孫佑突然大叫道。

    「怎麼了?」林南見士孫佑一臉的驚恐,便急忙問道。

    士孫佑道:「前些日子周將軍和廖將軍分別接管了鐵廠和鹽廠。李移子便分別給他們兩個人送去了幾個美女,還每天酒肉不斷的送到周將軍和廖將軍的軍營裡,我曾經去過一次,看到士兵們都喝的酩酊大醉,便沒有在意。現在回想起來,也一定是李移子在暗中搗鬼,說不定兩位將軍的部下已經被李移子收買了,如果李移子真的想反叛主公的話,就一定會先控制周將軍和廖將軍的兵馬,那兩位將軍豈不是……」

    聽到士孫佑這麼一說,林南突然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周倉和廖化是他從右平調過來,而全州的兵馬只有一千人,分別駐守在鐵廠和鹽廠那裡,士孫佑帶來的只有一百個門客,家資過億的富商一定豢養了不少私兵,如果真的反叛了起來,那還了得。

    林南急忙站起了身子,對士孫佑道:「鐵廠和鹽廠在什麼地方?」

    士孫佑道:「鐵廠在縣城西北二十里,鹽廠在縣城東南五十里,周將軍在鐵廠,廖將軍在鹽廠,各屯兵五百人。」

    林南道:「你立刻集結你所有的人,陳到、聘回來以後,你們就死守衙門,不等我回來,任何人也不得外出,如果有什麼人敢進攻縣衙的話,你們就殺無赦!」

    「諾!那主公呢?」

    「我先去最近的鐵廠調集兵馬。」

    話音一落,林南便奪門而出,快速地走出了衙門,翻身上馬,策馬朝西北方向的鐵廠而去。

    林南的心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士孫佑的帶來的一千軍隊根本就是不堪一擊的烏合之眾,周倉、廖化從右平來全州只不過帶了幾名親隨而已,萬一那個叫什麼李移子人將兵馬全部收買了過去,周倉、廖化就一定會有危險。他坐鎮幽州,表面上看著風平浪靜,實際上卻是暗藏殺機,那些幽州的富紳、豪族們以前對劉虞很恭順,有一部分也和公孫瓚很要好,現在劉虞死了,公孫瓚被趕跑了,可也難保他們不會和冀州的袁紹勾結。

    一路狂奔,林南馬不停蹄地朝西北方而去,過了好大一會兒時間,一路上也詢問了一些路人,這才總算趕到了鐵廠。

    鐵廠是個小鐵廠,背後靠著一座小山,沒有林南在遼東的鐵廠大,但是生產兵器、戰甲卻一點都不含糊。還沒有走進鐵廠,便能聽見鐵廠裡傳來的噪雜聲,鐵廠自從被周倉接管之後,鐵廠裡的工人也就全部逃走了,現在處於歇業階段,沒有進行生產。

    鐵廠的大門是用鐵做的,幾名士兵站在望樓上看見林南到來,他們都認識林南,便直接打開了大鐵門,放林南進去,幾下寒暄過後,便帶著林南朝鐵廠裡面走,去找周倉。

    鐵廠裡面的士兵大多都抱著一罈子酒,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喝,整個鐵廠裡都籠罩著一層酒氣,有的士兵更是喝的東倒西歪,一點也沒有了士兵的樣子。

    看到這一幕,林南便憂心忡忡起來,他在士兵的帶領下,逕直來到了周倉所在的營帳,聽見裡面有靡靡之音和女人的嬉笑聲,而且帳外沒有人守護,他打發了那個帶他來的士兵,便一把掀開了營帳的捲簾,看到裡面有三個女人倒在周倉的懷抱裡,幾個樂師坐在一邊吹奏樂曲,便朗聲叫道:「周倉!」

    一聲巨吼,打斷了營帳中的一切,周倉撥開擋在他面前的美女,赫然看見林南立在營帳門口,臉上大吃一驚,急忙將帳內的樂師、美女都轟了出去。他自己則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衫,逕直走到了林南的面前,拜道:「屬下參見主公!」

    林南聞到周倉一身的酒氣,看到周倉滿臉通紅,便徑直朝營帳裡走了進去,一屁股坐在了正中央的位置上,冷笑道:「周將軍好興致啊,聽著美妙的樂曲,懷抱美女,喝著美酒,這種生活倒是逍遙快活啊。」

    周倉一臉的羞憤,聽著外面的士兵還在猜拳喝酒嬉笑,他更是無地自容,他低著頭,不敢直視林南的眼睛,也不敢說一句話,只是默默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我問你,你可知道我讓你來此地幹什麼嗎?」

    「啟稟主公,屬下奉主公之命,前來接管鐵廠,並且鎮守此地,等待主公到來對鐵廠進行一番改造。」

    「嗯……可是你都幹了什麼?」林南很不滿意,但是強壓住了內心的怒火,畢竟是人都有弱點,他也不準備責罰周倉,因為這一切都是有人在暗中搗鬼。

    「我……屬下……屬下辜負了主公的厚望,還請主公責罰!」

    「從下曲陽開始,你就一直跟隨在我身邊了,在我的印象中,你一直是忠實可靠的人,而且沒有犯過什麼錯誤,還是個重情重義的鐵血漢子。這刀槍箭雨的,水

    裡火裡的我們都一起闖了過來,怎麼你卻抵擋不住這沉迷的生活呢?」

    「……」

    「好了,我話也不多說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也是時候成家立業了,那三個美女既然你喜歡的話,就給你當妻子好了。不過,現在你要召集所有的人跟我走。」

    「主公讓屬下去哪裡,屬下就去哪裡,請主公下命令吧!」周倉見林南並沒有責罰的他的意思,心裡也一陣莫名的感動,便抱拳道。

    林南對周倉道:「你去集結鐵廠內所有的人,不論男女,全部帶走,跟我回全州城。」

    「鐵廠……鐵廠不要了?」周倉有些驚詫。

    「要,但不是現在,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快去執行我的命令,那些喝的爛醉如泥的,如果走不動的話,哪怕是抗,是抬,用盡一切辦法也要給我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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