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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60章 【展示】 文 / 簫輕宇

    林南點了點頭,對身後的太史慈、趙雲、華雄道:「你們帶士兵好好的休息。」

    祖茂這時候走了過來,朝太史慈、趙雲、華雄拱手道:「請諸位隨我來。」

    當下,眾人在寨門前分開,賈詡、荀攸跟著林南一起進了孫堅的大帳,而程普、韓當、黃蓋、祖茂則招呼林南的部下安排營地休息,並且送上食物和水。

    林南隨孫堅進了大帳,眾人坐定之後,便直接問道:「台兄,汜水關的情況如何?』

    「汜水關由李傕、郭汜、徐榮把守,還有董賊心腹智謀之士李儒坐鎮,關裡有大概六萬士兵,其中四萬騎兵,兩萬步兵。我已經讓人都打聽清楚了,汜水關比較小,容納不下那麼多人,董賊的西涼兵大多數屯駐在關後的平地上,而真正駐紮在關裡的,只有區區數千人。不過,饒是如此,汜水關還是易守難攻。」孫堅簡單地介紹了一下。

    林南道:「嗯,不過汜水關也並不是牢不可破。我已經讓人混進了汜水關,今天、明天我們就駐紮在此,按兵不動,不等曹操等人的大軍到來,汜水關必定會被我軍攻破。」

    孫堅笑道:「沒想到賢弟早有安排,既然賢弟已經有了安排,那我就聽賢弟的,到時候攻克了汜水關,我們便是第一功,在天下群雄面前,我們兄弟必然能夠揚名天下。」

    「但願如此吧,其實并州兵的實力也不容忽視,丁原帳下有一員猛將,叫呂布,此人可謂是勇猛無匹,如果并州兵行動夠快的話。或許能夠依靠呂布攻克成皋。」林南道。

    孫堅道:「呂布這個人我從未聽過,但是當初在會盟時他代替丁原參加,雖然在眾人之中少言寡語,可是他身上的那種氣勢絕對不輸給任何一位諸侯。希望并州兵能夠行動的遲緩一些,這樣,第一功就是我們兄弟的了。子羽。賈先生、荀先生,我只準備了一些水,算是為你們接風洗塵,來,干!」

    「干!」

    「你我兄弟二人多年不見了,這些酒肉是我專門款待你的,昨天夜晚在關外是我太過唐突了,還請老鐵哥哥不要放在心上。」李傕一反常態,對李鐵變得十分的客氣。因為他自從聽了李鐵給他說的事情之後,他覺得自己能從李鐵身上獲得更大的殊榮。

    李鐵倒也不客氣,他鎮定自若,該吃的吃,該喝的喝,總之一切表現的都很正常。在他的眼裡,李傕已經成為了一個喜怒無常的人,而且和之前他所認識的那個膽小怕事的完全是兩個樣子。所以。他必須謹慎小心,不能引起李傕的絲毫懷疑。

    「嗯。我明白你的感受,你現在是將軍了,我不該那些直呼你的以前的名字。不過,我做夢都沒有想到,你會成了前將軍。」

    李傕笑了笑,道:「自從那年大旱之後。北地死了很多人,許多鄉親都走散了,我也沒想到,會在這裡能夠重新遇到故人。老鐵哥哥,林南真的讓你藉機混入城中。然後來個裡應外合嗎?」

    李鐵聽的很仔細,李傕前半句話根本實在敷衍他,後面的才是李傕最關心的問題。他喝了一口酒,當即道:「嗯,林南讓我利用這次機會把混進城裡,假意投降給太師,然後把你們引誘出城,他在半路伏擊。」

    李傕狐疑了一下,問道:「那你這次是真的投降,還是假意投降?」

    李鐵笑了笑,看著李傕的表情,問道:「你覺得呢?」

    李傕的目光中透露出來了一絲殺機,搖了搖頭,問道:「人心隔肚皮,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但是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如果你膽敢耍什麼花樣,我一定會親手宰了你。」

    李鐵冷笑了一聲,道:「我的家人都在太師的手中,你說我會耍花樣嗎?林南讓我們來做這件事,這不是明白著讓我們去送死嗎?這種事情,你說我會去做嗎?今年我才二十八,還年輕呢,我還不想死。」

    李傕笑道:「這倒是符合你老鐵的性格,當年為了搶一口飯吃,你愣是將搶飯的一個人活活打死,看來林南選你來做這件事,是選錯了。」

    「過去的事情了,別提了,你哥呢?」李鐵故意怒道。

    李傕道:「死了!北宮伯玉叛亂的時候,我遠在酒泉,沒有受到波及,我哥為生活所迫,加入了北宮伯玉的軍隊,最後死在了漢軍手上……」

    「這就是你跟著董太師的原因?」李鐵問道。

    李傕點了點頭,道:「我們涼州人向來被大漢所輕視,曾經有人建議放棄整個涼州。涼州動亂不停,連年征戰不絕,大漢的狗皇帝卻一心只享福。董太師也是為了給我們涼州人謀條出路,我為我哥報仇是其一,最主要的是為自己謀條出路,我絕對不會讓誰再站在我的頭上欺負我,我小時候太懦弱了,所以我要變得比誰都要強大。」

    李鐵聽完之後,深深地感到了自己眼前的這個人已經完全和他認識的不一樣了,同時他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那種從李傕眼睛裡放出來的光芒,讓他深刻地體會到了面前的這個人有著極大的野心。他吞了一口口水,心中暗想道:「如果不早點把這個人處理掉,很可能以後會和董卓一樣,成為禍國殃民的人,看來這次我是來對了,無論如何,我都要將主公交託的事情辦成。」

    李傕喝了一口悶酒,對李鐵道:「既然如此,那就將計就計,林南要給我設伏,我就給他設伏,只要能取得林南的首級,我就能在太師面前邀功了。到時候三公九卿的,必然能夠輪到我做。到時候就算是太師的女婿,也要看我的臉色。」

    「將計就計?」李鐵心裡很明白,李傕上鉤了,而且他也看的出來,李傕和其他人不怎麼對付。便故意問道。

    李傕點了點頭,道:「對,將計就計,他讓你引

    誘我們出城,那你就引誘我們出城,不過。要事先將他們引誘進我們的伏擊圈內!」

    李鐵道:「那具體該如何做呢?」

    李傕嘿嘿笑了笑,當即道:「把耳朵湊過來,我告訴你該如何做!」

    李鐵將耳朵湊了過去,當即聽到李傕細細地說了一連串的話語,他不住的點了點頭。

    吩咐完這些事情後,李傕便對李鐵道:「你都明白了吧?」

    李鐵道:「明白了。可是李儒、郭汜他們肯聽將軍的話嗎?」

    「不聽也得聽?這是殲滅林南的最好的機會!」李傕正色道,「你就按照我的吩咐去辦理,李儒、郭汜那邊我自己來處理,你一會兒就出城。就按照我說的轉達林南,然後今夜子時將林南引誘到伏擊地點,事成之後,我在太師面前保舉你做前將軍!」

    李鐵道:「多謝將軍!」

    兩個人密商完畢之後,李鐵獨自一人出城去通知林南,而李傕則安排下了一個鴻門宴,將李儒、郭汜、徐榮全部請到了自己的官邸。

    郭汜毫無戒心地第一個來到了李傕的官邸,李傕自然熱情款待。相比李儒、徐榮,他們兩個人的關係較為融洽。李傕把自己的計策和郭汜一說。郭汜當即便舉雙手贊同,稱讚李傕的計策高超。

    這會兒,李儒、徐榮同時來到了李傕的官邸外面,兩個人都搞不清楚為什麼李傕會突然邀請他們。兩下一見面,二人相互寒暄了幾句,便聽李儒問道:「李鐵的那幫人你監視的怎麼樣了?」

    徐榮道:「並無任何異常。不過,李鐵被李傕親自送出城了。大人,你說李傕突然邀請我們,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

    李儒捋了捋下巴下面的鬍鬚,道:「我也不清楚。李傕這個人向來喜怒無常,就連太師也拿他沒什麼辦法。如果不是看在他的武力不錯,早就被太師剁了餵狗了。」

    徐榮道:「那現在該怎麼辦?」

    「既來之,則安之,我倒要看看,這個李傕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李儒清了清嗓子,道,「走,我們進去,讓李傕等太久了,估計又要暴跳如雷了。汜水關裡的兵馬他的最多,必須穩住他,否則的話,一旦汜水關失守,你我都難辭其咎。現在我們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必須團結在一起,不能起內訌,只需再堅持兩天,等太師的援兵到來,汜水關就牢不可破了。」

    徐榮「諾」了一聲,便和李儒一起走了進去。

    大廳內,李傕、郭汜有說有笑的,這兩個人是董卓帳下的黃金搭檔,每次一起出兵,都基本上沒有敗過,走到哪裡就能打到哪裡。李傕性子急和郭汜性子慢,兩個人剛好形成了一個互補。

    看到李儒、徐榮走了進來,郭汜急忙拱手道:「李大人、徐太守,快請坐!」

    李儒、徐榮坐定之後,李儒便拱手問道:「請問李將軍,不知道這次叫我們來做什麼?」

    李傕嘿嘿笑道:「當然是赴宴了。」

    「赴宴?」李儒看了看四周,大廳內毫無赴宴的氣氛,便笑道,「李將軍的酒宴設在何處?」

    「我已經吃飽了,就沒有再吃的必要了。可是現在晌午剛過,想必各位也都吃過了,我看就沒有再設宴款待的必要了。我叫諸位來,只有一件事相商,我想了一個好計策,可以在今夜取下林南的人頭,只要你們從現在起,聽從我的指揮就可以了。」

    「計策?什麼計策?」李儒狐疑地問道。

    李傕道:「將計就計。李鐵是我的同鄉,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所以,他將什麼事情都告訴我了。這次林南派他來假意投降,我便將他勸降了,然後設下將計就計的策略,將林南引進伏擊圈,一舉殲滅他們。」

    李儒聽後,目光中有所轉動,當即在腦海裡想了想,臉上露出了一絲似有似無的笑容,當即道:「嗯,李將軍的計策十分好,我贊同。」

    「你……你贊同?」李傕吃了一驚,他萬萬沒想到一向和自己做對的李儒會贊同這件事,隨即笑了笑。道:「嗯,我的計策是萬無一失的,只要你們聽我,林南的人頭保證能夠在今夜取下。」

    李儒道:「嗯,那就請李將軍下令吧,該如何做。我們一定聽從調遣。」

    「你怎麼突然……」

    李儒笑道:「我們現在是綁在一根繩的螞蚱,如果擊敗了林南,我們就能向太師邀功,當然,這最大的功勞當然是李將軍的了。不過,林南一死,也能讓聯軍士氣大落,確實是個一舉兩得好事。」

    李傕哈哈笑了,當即便吩咐了一番。

    當李儒和徐榮從李傕的府中出來的時候。徐榮不解地問道:「大人,我覺得這其中有詐,可是像大人有智慧的人應該不會看不出來,為什麼……」

    「為什麼我會同意李傕的計策是嗎?」

    「是的,我以為,這是林南故意安排的計策,而且那個李鐵和他的手下雖然表面上看著沒什麼動靜,但是沒有動靜卻是最讓人產生懷疑的。他們越謹慎,就說明他們的心裡越有鬼。」

    「你覺得李傕討厭嗎?」

    「大人何出此言?」

    「如果能借刀殺人的話。從此以後,你我的耳邊就會清靜許多,李傕雖然有武略,但是你卻在他之上,而且比他要穩重,他若是死了。前將軍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徐榮道:「可是這樣一來,汜水關就……」

    「汜水關太

    小,能容納的兵力有限,汜水關西南尚有一處虎牢關,那裡地處險要。可容下兵力數萬,我的心中已經安排好了,等到夜晚的時候,李傕肯定會先出城,你就帶著本部一萬退守虎牢關,然後我以太師兵符敕令郭汜退兵,讓李傕和他的三萬人馬全見鬼去吧,就算是中了林南的奸計,三萬人馬至少還能回來兩萬,到時候李傕死在戰場上的話,就最好不過了,要是沒死,回來我就殺了他。」

    徐榮不得不佩服李儒的狠,連自己人都下手。可是他也很討厭李傕,再說這件事對他也有利益,李傕一死,他就是前將軍,這樣的話,他自然不會拒絕李儒的安排。當即對李儒道:「徐榮以大人馬首是瞻。」

    李儒搖了搖手,道:「這話以後別再說了,讓人聽到了可不好。我們都是太師的部下,應該以太師馬首是瞻。」

    徐榮立刻糾錯,連忙道:「是是是,大人教訓的是,以後這種話我不會再亂說了。」

    李儒道:「李傕已經完全膨脹了,這會兒他肯定會自滿自大起來,他越是如此,離死期也就越來越近了。之前我都一直讓著他,看他是個人才,才舉薦他當了前將軍,沒想到他居然會用官職來壓我。這種人死不足惜,你就按照我的安排,秘密的去準備吧。」

    徐榮「諾」了一聲,便離開了李儒,開始著手準備去了。

    與此同時的孫堅大營裡,林南的部下都在盡情的休息,而林南則醒的特別的早,他想的比較多,更多的是關心李鐵他們一行人,這次行動的關鍵,就在李鐵那幫人上了。

    出了大帳,他看到已經有些許士兵醒來了,而一邊的空地上,孫策光著上身正在揮舞著一桿長槍,耍的有聲有色,身上的汗水也是不斷的落下來。

    林南笑了笑,看到孫策努力的樣子,他沒有去打擾他,而是獨自一人朝寨門走了過去。

    來到寨門時,他隱約看見遠處飛馳來了一匹快馬,馬上的騎士十分的熟悉,定睛一看,卻是李鐵。他隨即令人打開了寨門,迎接李鐵入寨。

    李鐵一進營寨,便跳下馬來,當即拱手道:「啟稟主公,汜水關裡的人上鉤了。」

    林南臉上一喜,當即讓李鐵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講出來。他聽完之後,也不禁感歎李鐵沒有被李傕開出的高官厚祿所吸引。當即拍了拍李鐵的肩膀道:「很好,不過,李儒沒有什麼異議嗎?」

    李鐵道:「李傕說他自己會擺平一切。」

    林南皺了一下眉,道:「這件事還需謹慎行事,李儒這個人可不能小看了。你現在就回去,稟告給李傕,說事情已經成功,然後你就跟在李傕身邊。順便看看李儒的動向,如果有什麼異常的話,就發信號取消這次行動,畢竟你們的安全最重要。」

    李鐵道:「諾!屬下明白了,屬下這就回去。」

    「李傕真的能夠成功說服李儒嗎?我這個計策真的能夠瞞得過李儒嗎?無論如何都要隨機應變才行。」林南看著李鐵遠去的背影,自己自言自語地道。

    夜色象陰霾一般迫近起來。濃重起來,彷彿黑暗隨著夜色同時從各方面升起,甚至從高處流下來。夜幕的昏沉黑暗,和舉行葬禮的時侯一樣地淒慘,整個的自然界都好像穿著喪服。

    汜水關外十里處的一片密林裡,李傕靜靜地等候在那裡,看了看濃郁的夜色,心裡面暗想道:「真是天助我也,這種夜色正好可以掩護大軍的隱藏。」

    「什麼時辰了?」李傕輕聲地問身邊的李鐵。

    「還有一刻就到子時了。」李鐵看出了李傕焦急的心態。便道,「將軍,林南的兵馬一定會來的,我都按照將軍的吩咐去做了。」

    李傕「嗯」了一聲,看了看官道另外一側的密林,輕聲道:「也不知道郭汜、徐榮他們準備的怎麼樣了。」

    李鐵道:「既然李儒他們都願意聽從將軍的了,想必郭汜、徐榮他們也不敢違抗。」

    「你不懂!」李傕搖了搖頭,「李儒這個人陰險狡詐。可謂是老謀深算,而且我一向不服氣他。所以我們兩個人之間竟然會發生口角。只是今天的事情讓我覺得很怪異,李儒居然連反駁都沒有,就直接答應了接受我的指揮,實在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李鐵也想起了林南所說的話來,讓他提防李儒,但是他對李儒一無所知。此時聽到李傕的擔心。便拱手道:「將軍,讓我去對面看看吧,有什麼不對的話,我也好給將軍通個氣!」

    李傕點了點頭,道:「也好。你去看看,快去快回。」

    「諾!」

    李鐵帶了四個人一起跟著他走,朝對面的密林快速的移動了過去。

    另外一側的密林裡,郭汜帶著自己的部下隱藏的十分的好,從外圍根本無法看清裡面的動靜,為了不引起懷疑,郭汜還下令人捉來了許多隻鳥,關在了一個大鳥籠裡,讓整個林子裡都發出了十分清晰的鳥叫聲。往往有伏兵的地方,林子都不會有鳥獸的叫聲,這也是一種常識。

    郭汜的性子雖然慢,可是頭腦卻很清楚,雖無甚大才,卻也略有小計。當年在涼州時,他只是一個盜馬賊,為了躲避官府的追捕,曾經藏身在山中長達半年。所以,他十分熟悉山地戰,也對鳥獸的習性十分的清楚,也常用這個方法成功埋伏多許多次。

    他正慢慢悠悠地騎在一匹馬上,一手拽著馬韁,一手輕輕地撫摸著馬匹的鬃毛,兩條腿空蕩蕩的懸在空中,時不時晃蕩著他的雙腿,心裡默默地哼著山歌。在他看來,這種美麗的夜色正是唱歌的好時機,如果不是處在埋伏當中,他定要高歌一曲,來抒發自己的心中的感慨。

    「將軍,對面來人了。」

    郭汜「哦」了一聲,緩緩地道:「估計是李老二等不及了,派個人過來看看我這邊的情況吧,帶他到我身邊來吧。」

    「諾!」

    不多時,李鐵和他的四個手下便被帶到了郭汜的身邊,一見面便拱手道:「小人李鐵,參見郭將軍。」

    郭汜看都沒看李鐵一眼,慢吞吞地問道:「你有什麼事情嗎?」

    「李將軍讓小人過來看看這邊的情……」李鐵話只說到一半,便聽到了林子裡發出了一陣鳥叫,讓他覺得很好奇,「鳥叫?」

    「啊,是鳥叫,只可惜你家將軍不喜歡我的這些愛好,覺得麻煩。不過弄些鳥在林子裡,確實可以有助於提高伏擊的成功性。」郭汜解釋道,「你回去告訴你家將軍,就說我這邊一切準備就緒,再過一會兒只要敵人進入伏擊圈,我必然會截住敵人的歸路。你家將軍愛衝鋒陷陣,那麼敵人的前隊就交給他處理了。」

    李鐵環視了一周,見周圍的人隱藏的也十分巧妙,他看的出來,郭汜是一個擅於打伏擊戰的高手。他朝郭汜拱拱手,問道:「徐將軍呢?」

    郭汜道:「在後面。放心,既然李儒都答應了聽從你家將軍的調遣,徐榮自然不會臨陣脫逃的。你回去告訴你家將軍,讓他放心應戰,只要他將敵人攔腰截斷後,我和徐榮就會立刻殺出來。」

    李鐵道:「那小人告退。這就回去稟告李將軍。」

    從郭汜所在的密林裡走出來以後,李鐵便小聲對身邊的一個人道:「一會兒你藉機去尿尿,離開這裡,用秘密的聯絡方式通知主公,告訴主公,小心官道右側,那裡的鳥叫是人為的。」

    「諾!」

    看著李鐵離開的身影,郭汜便道:「這個李鐵倒是比李老二穩重多了,看來李老二以後會多了一個心腹啊。」

    話音剛落。便聽見後面一陣騷動,郭汜聽到這種聲音,立刻回轉了頭,怒喝道:「不想活了?誰再亂動砍了誰的腳!」

    果然,郭汜的話語一出口,後面的騷動便停了下來,他的部下都知道,郭汜表面上性子慢。其實內心裡十分恪守時間的法則,所以他在和李傕一同出兵的時候。總是能夠恰到好處的出擊。

    過了沒多久,腳步聲再次響起,而且還踩斷了一些樹枝,發出了十分清脆的斷裂聲。這聲音在黑夜裡十分的刺耳,讓郭汜聽了也很刺耳,當即怒道:「抓起來。拉出去砍了!」

    「郭將軍,你要砍我?」

    郭汜的耳朵一下子便豎了起來,他對這聲音再熟悉不過了,是李儒的。他感到很納悶,回頭看見李儒披著一個黑色的斗篷走了過來。當即翻身下馬,拱手問道:「李大人?你不守衛汜水關,卻來了這裡,是不是有什麼變故?」

    「郭將軍就是與眾不同。」李儒拱了拱手,同時從袖筒地掏出了一個兵符,問道,「郭將軍可認得這個東西嗎?」

    郭汜湊近了一看,居然是一個兵符,兵符上刻著一頭黑熊,可偏偏黑熊的背上卻生出了兩個翅膀。他這一看之下,臉上頓時一驚,急忙再次拜道:「不知道李大人有何差遣,郭汜定當幸不辱命。」

    李儒淡淡地道:「見兵符者,如見太師,任何人都要聽從調遣。後將軍郭汜,我現在命你即刻緩緩退兵,帶領你的部下到虎牢關駐守。」

    郭汜臉上一怔,問道:「李大人……這……可是李傕他……」

    「郭將軍,這是太師親賜兵符,你也是飛熊軍的一員得力將領,當初加入飛熊軍時忘記你所立下的誓言了嗎?還是你想背叛太師?」李儒打斷了郭汜的話,話語十分的犀利。

    「郭汜不敢,郭汜對太師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只是……郭汜不太明白……」

    李儒道:「你不需要明白,有些事,知道的多了,反而不好。有些時候,裝聾作啞倒是能夠成就一番大功業。郭將軍,請下令退兵吧,要悄無聲息的離開這裡。」

    郭汜遲疑了一下,無奈地點了點頭,回答道:「郭汜領命!」

    李儒轉身便走,沿著密林的小路,逐漸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將軍,現在該怎麼辦?撤退嗎?」

    「撤退!」郭汜看了一眼對面的異常安靜的密林,又想起今天在大廳裡李儒的反常,心裡隱約猜測到了一些蛛絲馬跡,歎了一口氣,淡淡地道,「李老二,看來你得罪李儒是大錯特錯。」

    林南、孫堅帶領著各自的部將早已經等得有點不耐煩了,但是二人的心裡還是有一絲擔心,因為李傕動用的是五萬兵馬,三萬騎兵,兩萬步兵,在兵力上遠遠超出了他們數倍。但是為了能奪取聯軍討伐董卓的第一功,兩個人也都精打細算了一番,加上賈詡、荀攸的意見,才制定出來了這個計中計的策略。

    由於李傕設下了伏兵,將五萬兵力埋伏在汜水關外十里處的密林裡,那一片的樹林很大,而且除了那邊樹林再無藏身之地。所以,林南便將他和孫堅的所有騎兵分割成八個部分,分別以八卦方位遠離李傕的伏擊地點再次設下埋伏,只要時辰一到,便一起從八個方位一起衝出去,用騎兵的快速機動力衝散敵人的隊形。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要有人進入李傕的伏擊圈進行必要的誘敵。所以這個重擔,便落在了林南和孫堅的身上了。他們兩個人決定用兩千步兵做誘餌,觸發這場戰鬥,然後等董軍敗退的時候,便緊咬著董軍,趁機奪取汜水關。

    「賢弟。沒想到一別一年多,我們兄弟又重新並肩作戰了,只可惜少了孟德,若是他來到的話,那真是

    又回到了當年涼州平亂時的痛快了。」孫堅等的無聊,一邊擦拭著他的古錠刀,一邊對林南道。

    林南笑道:「孟德兄如今可是今非昔比了,未必可以和我們並肩作戰了。我聽說孟德兄在兗州有五萬兵馬,這五萬人可不是小數目啊。如果他想的話,他完全可以吞併整個兗州,自立為兗州牧。」

    「州牧和州刺史的差別太大了,如果統一用州牧制度的話,那麼前來會盟的軍隊,就更加容易調動了。如果我當上了一州之牧的話,或許我會將整個州的兵馬全部帶過來,賢弟地處幽州。那裡需要防備胡人,自當別論。可是孟德這裡卻……唉!不提了。等奪了汜水關,剩下仗,就讓孟德去打,他兵多糧足,比我們更有實力。」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一聲奇怪的哨音。林南立刻警覺過來,當即道:「台兄,該我們登場了。」

    孫堅將古錠刀在胸前一橫,當即道:「我等了好久了,一會兒我要用李傕的頭祭奠這把刀!」

    「出發!」

    子時將近。夜空中的烏雲逐漸散去,一輪冷清的殘月掛在空中,將清冷的月光灑向大地。

    官道上,沉悶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傳來,身披鐵甲、手持盾牌的兩千步兵舉著長長的鐵矛嚴整的向前移動。

    「轟!轟!轟!」齊整的步伐跑動起來也是起落有致,同時揚起了地上一陣的塵土,將兩千名步兵裹在了裡面。

    林南、孫堅都穿著普通士兵的軍裝,所有的步兵都是統一的軍裝,從外圍看,像是一個沒有指揮官的軍隊,但是就是這樣的一支軍隊,卻即將上演一出以步兵抵擋騎兵的生死搏鬥。

    在孫堅的軍隊裡雖然待的時間不是很長,林南還是發現了孫堅軍隊裡的異常之處,一些哥士兵的習俗和漢人大有不同,這引起了他的注意,私下打聽了一番才知道,原來孫堅這次帶來的五千精兵裡,有四千人都是山越人,難怪體型會如此的彪悍。

    山越地處南方百越之地,孫堅的老家是吳郡,那裡是山越活動的範圍。孫堅擔任長沙太守後,便以自己的名聲,在吳郡一帶招誘山越人為其所用,組成了一直以步兵為主的精良軍隊。

    山越人大多數是已經大致漢化了的越族遺民,山越好武習戰,他們慣於用待機伺隙、集中突擊和打了就跑的游擊戰術,而吳越之地自古即出銅鐵,山越人能自己鑄造兵器戰甲,所以山越的男人基本上人人身披鐵甲,手持鐵矛。值得一提的是,山越人的鐵矛一般都很長,是專門對抗官府騎兵用的,所以,孫堅一經將這些人招誘了過來,那些山越的男人便自帶武器、戰甲,這也是為什麼孫堅能夠擁有一支鐵甲步兵的緣故。

    林南很清楚西涼騎兵的戰鬥力,同樣也清楚西涼騎兵的弱點。西涼騎兵向來喜歡騎馬揮刀向前突進,對自己的武力過於自信便會造成輕敵,所以西涼騎兵雖然人人都會射箭,但是卻經常棄之不用,他們更喜歡簡單的衝殺方式,只要讓他們衝到了身邊,馬刀一揮,人頭落地。而林南之所以選用這兩千步兵誘敵,就是因為深知西涼騎兵的弱點,用長兵器來制敵,他這種打法曾經打跑過北宮伯玉。所以這次再搬上戰場,也是輕車熟路。

    兩千個人,兩千條專門對付騎兵的山越長矛,就這樣邁著齊整的步伐,向前移動。林南不得不佩服孫堅的訓練軍隊的能力,能將這些從不服從官府調遣的山越人訓練的如此齊整。

    皎潔的月光灑在了大地上,映照在方圓二十里內最為茂密的兩處樹林裡,一些人影若隱若現,漸漸地浮現出來了影子。失去了夜色的掩護,讓李傕倍感焦急,抬頭看了一下夜空,剛才還得意的心情一下子變得憂心起來。

    自從李鐵回來報告了對面的情況之後,李傕便放輕鬆了。此時,趁著月光,李傕看到對面的密林裡毫無動靜,甚至一條人影也沒有看到,但還能聽見對面樹林裡發出的鳥叫聲。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自言自語地道:「郭阿多不愧是在山裡待過的人,就連隱藏的技術,也比我要顯得隱秘多了,從外面絲毫看不出一點痕跡來。」

    李鐵聽後,心裡卻暗想道:「郭汜擅於伏擊,居然能將兩萬軍隊隱藏的讓人絲毫看不出一點可疑的跡象來,實在是一個比較棘手的人物。只希望主公能夠注意到那邊,千萬別被那邊給騙了。」

    「將軍,敵人已經來了,聽起來聲音十分的雄渾,遠處塵土飛揚,旌旗密佈,看不清楚到底來了多少人。但是敵軍是以步兵打鬥,騎兵卻不知所蹤。」斥候從遠處偵查到了情況,便立即來報。

    李傕皺起了眉頭,問李鐵:「我聽說林南帶領的軍隊全是騎兵,怎麼來的只是步兵?你到底有沒有按照我吩咐的去和林南講?」

    李鐵一臉苦相地道:「我自然是按照將軍說的去做了,可是將軍難道不知道嗎?林南帳下的飛羽軍是一支精良的軍隊,步戰、馬戰、山戰都是十分的嫻熟,這一年多來,我們老一代的飛羽軍大多都戰死了,林南便在遼東又招募了一批人,這次帶來的正式飛羽軍,所以他用步兵開道也很正常。可能是擔心有什麼埋伏,想迷惑我軍。」

    李傕聽到解釋後,扭頭問斥候:「來人打的是誰的旗?」

    斥候道:「鎮北將軍林,還有長沙太守孫。」

    李傕哈哈一笑,道:「這次要將林南、孫堅一鍋端,吩咐下去,注意隱蔽,隨時聽候我的命令。」

    李鐵道:「將軍,我的部下已經準備好了,我現在就帶著他們去前面接應林南,等敵人一到,他們必定會信以為真,從而放下防備。」

    李傕點了點頭,催道:「快去快去,你早該去了。」

    李鐵朝李傕笑了笑,當即帶著自己的七百三十七人便離開了密林,全副武裝的

    站在官道上。

    七百三十八人騎著馬匹迅速集結在了一起,在李鐵的帶領下,以飛羽軍特有的陣形擺出了一個進攻姿態。

    剛到官道上的李鐵,眼睛斜視著右邊的樹林,他見右邊的樹林裡依然毫無動靜,就連人影也看不到一樣,心中不禁讚歎道:「郭汜到底用了什麼方法,居然將人隱藏的如此隱蔽,我站在這裡居然都看不出他的士兵到底在何處。」

    就在這時,轟鳴般的腳步聲便傳了過來,一個長方形的步兵方陣在月色下駛入了李鐵、李傕等人的視線。步兵方陣長矛林立,鐵甲裹身,讓看到的人無不對這支軍隊感到一絲的震撼。

    李傕也很震撼,他還是都一次見到如此齊整的步兵方陣,每十人一排,依次向後面排開,長矛、盾牌在手緊握,鐵盔、鐵甲護身,完完整整的一個鐵甲軍。他的心裡不禁讚歎道:「沒想到林南的飛羽軍居然如此雄壯,和太師的飛熊軍簡直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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