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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三十五章 文 / 司徒浪子

    第三十五章

    說實話,本來我是想用情理去說服、打動開發商的,但是他們卻非得要讓我採用這樣的方式。

    我承認我們上江市的發展需要外來投資者的支持,但是這些人有時候也勢利了些。我完全相信一點:假如我伸手向他們要五百萬的話,他們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把錢送到我家裡。當然,事情也不能單純這樣去看,因為他們的眼裡只有利益,送錢給我的目的是為了獲取更大的利益,而賠償死者家屬這樣的事情在他們看來毫無意義。

    不過我認為,雖然這次的事情我帶有威脅和強迫他們的意味,但是這不但可以讓他們收穫到一種社會效益,還可以因此讓他們加強今後的安全措施,同時也可以讓其它的企業更加重視這一點。

    安全措施被加強的最終效果就是,更加能夠保證工人的生命安全。這才是我內心裡面真正的目的。

    關於上次賭博案的事情,現在我已經知道了其中的內幕。當然,這是我從特殊渠道知道的。像這樣的事情不可能被一般人知曉。

    這個特殊渠道只有一個,那就是榮書記。她後來在我們兩個人的一次私下談話中告訴了我個大概。

    原來,她果然給方書記又打了一個電話,她在電話裡面談到了這次省公安廳的行動可能會對上江市經濟造成的影響,方書記聽了後只說了一句話:「你們自己處理吧。」

    就這樣一句話,其實這已經表示了他的授權。肯定地,方書記也對此感到憂慮。

    後來,榮書記就去了一趟省城。就在省公安廳行動的那天晚上,省工商聯的一位負責人出面特地邀請了省裡面最主要的幾位企業家在一起喝酒。榮書記當然沒有參加,不過省工商聯的那位負責人請客的範圍肯定不止那幾個人,因為這樣才不會事後被懷疑。

    「本來也請了你岳父的,但是林老闆去北京了。」榮書記對我說,「馮市長,請你不要對我有意見啊,這件事情的風險極大,我不想讓你擔責。當然,我也是出於保密的角度在考慮問題。不是我不信任你,是我綜合考慮之後覺得暫時不要讓你知道最好。」

    她的這句話明顯的是為了打消我的誤會。不過我覺得她的話有些怪怪的,因為她特地提到了我岳父,也就是林易的事情。於是我就想到了一點,那就是這件事情肯定是得到了省公安廳同意了的,而且也是省公安廳提前暗地裡告知了榮書記行動的時間,不然的話她怎麼確定請客的時間就是在那天晚上?

    我曾經聽林易講過他與省公安廳某位領導的過節,而這次省工商聯請客卻偏偏沒有請林易,這件事情裡面肯定有關聯。所以,榮書記剛才的解釋雖然有著很大的漏洞,但是我還是很理解:或許對我保密的要求就是省公安廳提出來的。

    我說道:「榮書記,我理解。」

    她歉意地對我說道:「馮市長,我知道你心裡在這件事情上可能會對我有些不滿,而我又不可能在此之前把有些事情都告訴你。其實這件事情最開始還是你向我建議的,我肯定是完全信任的,這一點你不應該懷疑。是吧?」

    我真誠地對她說道:「榮書記,你不用解釋什麼了,我當然知道你是信任我的。而且我也相信,在這件事情上可能你還沒有我更明白其中的原因。當然,我也不可能講出來。不過這些事情都與我們上江市的工作無關。所以,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吧,我不會有什麼想法的。」

    她歎息著說道:「你理解就好。確實也是,我對其中的情況瞭解不多,不過我大概也知道是怎麼回事情。馮市長,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以前,有個國王去到鄉間,鄉間的道路崎嶇不平,坑坑窪窪的,國王的腳都被打起了泡。國王很生氣,回去後就發誓要把全國的道路鋪上牛皮。結果就下令殺了很多的牛。可是,殺再多的牛也不可能把全國的道路鋪滿啊?這時候國王的一個大臣就出來說話了:陛下這樣做還不如用一小塊牛皮把自己的腳包起來。國王恍然大悟。馮市長,這個故事其實就是皮鞋的來歷,不過從中也告訴了我們一個道理:我們無法去改變這個世界,但是我們可以改變自己。所以,有些事情我們不要去管它,只要做好我們本分的工作就可以了。你說呢?」

    她的話當然很有道理,不過我的內心並沒有因此而被觸動,因為這樣的道理我早就懂得了,而且也一直是這樣在做的。不過我還是很真誠地對她說了一句:「榮書記,你放心,我會做好自己的每一樣工作的。目前我們所有的項目都進展得不錯,資金的問題大部分都解決了。我們的稅收和財政正在好轉,全市的經濟情況正在朝著良性的方向發展,市政府的投資風險也越來越小,到今年年底,城市的新面貌就會顯現雛形。」

    她點頭道:「這些我當然知道,對你的能力和你所付出的辛勞,我都看得非常清楚。」

    我笑道:「榮書記,有你的這句話,對我來講就足夠了。所以我們什麼都不要講了。」

    她很高興地笑了起來。

    後來,也就是在我處理完了建築工人意外死亡的那件事情之後不久,榮書記有一天把我叫到了她辦公室去,她對我說:「馮市長,今天叫你來,是想和你談談心。最近把你給忙壞了,我很歉意。」

    我急忙地道:「榮書記,你太客氣了。說什麼歉意的話啊?這不都是我分內的工作嗎?」

    她笑道:「馮市長,我知道,最近我住持召開的會議確實是太多了,這對你們市政府的工作影響很大。馮市長,說實話,我很感謝你,因為你並沒有因此對我提過任何的意見。」

    我笑道:「榮書記,我怎麼可能向你提意見呢?雖然我不明白最近為什麼要開那麼多的會,但是我知道這其中肯定有你的用意。本來我應該主動來問你,可是你也知道,我手上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甚至很多時候晚上都在加班。所以我心裡就想,按照你佈置的去做就是了,能夠抽出時間去開會,我盡量不缺席就是。這本身也是我這個當副手應該做的嘛。」

    她很高興地笑,「馮市長,說實話,我真的很喜歡你這個人,因為你很識大局,懂規矩。雖然我對下屬這方面的要求並不高,但是我還是認為這是一個幹部最優秀的素質。呵呵!今天我叫你來就是為了和你聊聊,把我的有些想法和你交流交流。」

    我笑道:「太好了。」這時候我忽然發現她在看著我微笑,但是卻並沒有馬上要說話的意思,心裡頓時就明白了:她這是在等我繼續講下去呢。所以,我即刻就繼續地說道:「榮書記,呵呵!你是想問我對最近一段時間的會議有什麼具體的看法,是吧?」

    她頓時就笑,「既然你知道,那就請你直接講吧。」

    我「呵呵」地笑著說道:「剛才我不是講了嗎?我確實有些不大明白。不過我也想過,可能榮書記你是為了把全市幹部的思想先統一起來,然後更有利於今後的工作。」

    說到這裡,我看著她,「是吧?」

    她看著我笑,「請繼續講。」

    我不禁在心裡苦笑:看來我不把自己的真實想法講出來是不行的了,因為她根本就不會相信我從來沒有想過此事。而她確定了我想過這樣的事情,那肯定就知道我不會簡單地想想就罷了。不過我隨即就想,在她面前我不可能就這樣直接地把上次我和吳市長分析的結果講出來。我搖頭苦笑,然後說道:「不過榮書記,我還是覺得這樣的會議太多、太頻繁了些。有些事情一兩次就可以講清楚了,而且你的威信早已經建立起來了,不存在下面的人不聽話的問題。所以,我真的有些不大明白。」

    她這才說道:「馮市長,其實你沒有必要隱瞞自己的想法的。」

    我急忙地道:「我沒有隱瞞啊?你看,我都講過了,我不明白你的意圖呢。」

    她笑道:「好吧,那我告訴你為什麼。最近我召開這麼多會議的目的有兩個,其一,最近發生的那起賭博案在全省範圍內都算是一個大案子,而且也牽涉到了我們上江市的不少幹部,這件事情在老百姓當中還是有很大影響的,幹部中的議論也很多。可能你最近太忙了,沒有像以前那樣去到市民中間瞭解情況。如今,我們的市民和幹部什麼樣的議論都有,還有人講這是我們為了洗牌,把那些不聽話的幹部拿下專門製造的一起事件。所以,我想通過各種會議把大家的思想統一起來,特別是我們主要領導的思想,同時也是為了轉移市民和幹部的注意力。你想想,天天把大家召集起來開會,時間長了他們就會開始煩,肯定就再也沒有心思去議論那樣的事情了。其二,我也確實想通過這次的機會對全市的幹部進行一次大的調整。前段時間,我讓市委組織部認真研究幹部提拔考核方面的一些改進性意見,讓他們拿出一個初步的方案來,然後上市委常委會研究。馮市長,這件事情的難度很大,因為涉及到我們國家的幹部體制問題。但是,這件事情總得有人先去思考,總得有一個地方先去進行試驗。我們上江市是全省目前改革的重點地區,到現在為止,我們的國企改革與城市建設基本上都是成功的,所以我想在幹部體制改革的問題上也做一個試驗。其三,這次的賭博案牽扯出來的東西很多,而且還涉及到了上面的人。你想想,被抓的還有部分商人,他們這些年會與多少官員有金錢上的關係?如果要是繼續追查下去的話,這件事情就沒完沒了,而且還會影響到我們上江市的穩定。所以,開會的目的也是為了穩定,也是為了告訴大家,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了。幹部們的情緒穩定下來了,後面的工作才可以繼續好好地開展下去。其四,這起案件可能遠遠比我們想像的要複雜,聚眾賭博的主犯在省公安廳監押期間自殺了,這說明了什麼?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更需要盡快穩定下來,讓省公安廳方面有機會繼續偵查。現在已經打草驚蛇了,只有再讓事情平靜下來,有些關鍵的蛇才可能回到老窩裡面來。馮市長,本來我的這些想法也應該提前和你溝通一下的,但是我想現在和你溝通也不算晚。你說是吧?」

    我似乎有些明白了,隨即點頭道:「榮書記,其實吧,你也用不著和我溝通什麼。你是市委書記,你的想法我都應該支持才是。我是知道的,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上江市的工作,我明白這一點就足夠了。」

    她笑道:「你真會講話。難道你真的就沒有別的想法?」

    我說道:「想法倒是有。比如,我們的城市建設已經進行到這一步了,本來更應該開始著手研究城市文化主題方面的問題,這對我們上江市未來的城市格調以及對外的形象宣傳也很有必要,但是我不知道榮書記你為什麼直到現在都沒有把這項工作拿到議事日程上來。呵呵,我真的有些困惑。」

    她卻搖頭道:「這件事情我暫時沒有考慮要研究。」

    我很是詫異,「為什麼?」

    她「呵呵」地笑,「今後你就明白了。馮市長,今天我叫你來呢,主要就是想和你聊聊,交流、交流。我是相信你的,接下來你肯定會支持我們市委這邊的工作的。」

    我很是不解,「榮書記,我自認為自己一直都很支持和服從市委的工作和決定的啊?」說到這裡,我似乎明白了,「榮書記,那次市委常委會上的事情,市委組織部的那個提議確實很不妥當,所以我才提出了自己的意見,可是我根本就沒有要與你唱對台戲的意思啊?而且當時你也講了,那只是市委組織部的提議。」

    她朝我擺手,笑道:「馮市長,那次的事情你沒有錯。不過,在接下來我們研究的一系列問題上,我希望你能夠全力地支持我的意見。當然,在召開會議之前,我會把主要的想法與你提前進行溝通交流,如果你有不同的意見,可以在那時候對我當面講。總之,就是在會上,我們兩個人的意見要一致。當然,我的意見肯定是通過市委組織部,或者紀委的負責同志那裡先講出來的。」

    我頓時就明白了,上次的事情很可能是她故意提出來的,而且是故意地提出了一個不成熟的方案,她肯定預料到我會反對,而她真正想要看的是,究竟會有多少位常委會站在我這一邊。

    此刻,我忽然地發現時間似乎倒流到了過去。當時,陳書記在的時候不也是這樣嗎?包括剛才榮書記對我講的這些話都與陳書記那時候對我講的是一模一樣。當然,也許他們兩個人內心真正的想法不大一樣,不過這種相似也太過驚人了。

    可是有一點我心裡不大明白:一直以來我都在她面前很講規矩和程序,她為什麼還會對我如此的不放心呢?難道她是擔心我搶了她的風頭?這怎麼可能?不管是在方書記那裡,還是在汪省長的眼裡,我的份量都遠遠不如她的啊?

    我一時間想不明白這件事情,只好作罷。我說道:「榮書記,你放心吧,我肯定會唯你是命的。我這個人沒有別的什麼優點,但是懂規矩這一點我可是一直牢記在心裡的。」

    她朝我點頭笑道:「我當然知道。馮市長,剛才的話我只是為了提醒你罷了。我早就已經說過很多遍了,你是一位優秀的市長,我很欣慰,也很幸運。」

    從榮書記辦公室裡面出去後我依然覺得莫名其妙,因為我忽然感覺到她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今天她所表現出來的一切與她過去簡直是兩個人。以前的她寬容、和藹,而今天她表現出來的卻是對我很明顯的一種不信任。還有就是,前面她講了關於要開會的那一大篇話,我總覺得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邏輯性也不是很強,總之就是覺得她講的那些理由很牽強。

    為什麼會這樣?我想了很久,可還是得不到任何的要領。我心裡想道:也許她現在才真正嘗到了當一把手的知味,所以才會慢慢變得和以前的陳書記一樣了。

    應該是這樣。權力這東西本身就很容易讓一個人發生改變,這與掌握權力的這個人的性別沒有關係。

    我反覆在想今天的事情,最後我歸結到了一點:她似乎對我已經不像以前那麼信任。

    接下來我又不得不去想另外的一個問題:如果她真的不再像以前那樣對我信任的話,那麼我究竟做錯了什麼?我想了很久,仔細地去回憶最近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但是,我卻並沒有找到其中有任何可以讓她不滿的地方來。

    那麼,就很可能有另外的一種情況:既然她對我不信任不是因為我本身的原因,那就必然是其它方面的事情造成的。可是,其它方面會是什麼樣的事情呢?

    有一點我是肯定的,絕不是因為林易。因為林易和她之間沒有任何的交集關係,也不存在厲害關係,即使上次賭博案的事情,我有可能因為自己與林易的關係使得他們暫時向我保密,但那應該是公安廳與林易的矛盾造成的,問題應該不是來自於榮書記那裡。

    因此,很顯然地,問題出來另外的地方。想到這裡,我忽然地就有些明白了……對,只能是這樣——林育。

    不需要有任何的懷疑,榮書記肯定知道我和黃省長及林育的關係,她必定清楚,如果沒有黃省長和林育幫助我,我不會這麼快、這麼順利地就坐到市長的這個位子上來。當然,這其中也有方書記的作用,但那畢竟是後來的事情了。

    我記得又一次林育對我講過,榮書記很可能會成為她最有力的競爭對手。當時我心裡還暗暗地在想:林育目前的級別可是要比榮書記高,所以當時我有些不大明白林育為什麼會那麼緊張。

    但是現在我似乎有些明白了這其中是為什麼——榮記看重的人,這叫縣官不如現管。省裡面的高級幹部中女性幹部本來就比較少,她們上升的機會固然比男性幹部多,但畢竟女性幹部能夠去的位子較少,所以,其中的競爭壓力也是非常的大的。

    說到底,如今榮書記的級別只比林育低半格,但是只要她的後台足夠的硬,這半格根本就可以忽略不計,更何況省裡面的位子還有實權與虛職之分,所以接下來的事情就很難說了。

    對了,那天吳市長也分析到了一點,他認為榮書記很可能會幹不滿一屆市委書記就會立刻上江市。以前林育的情況不也是這樣的嗎?她也沒有干滿一屆市委書記就被調到省政府辦公廳任秘書長了,然後就調到了省委組織部,而且很快就升到了正職上去了。那幾年,她的進步完全就像坐直升飛機一樣。

    因此,榮書記接下來會像林育那樣的情況並不能被完全排除。

    如果前面我分析的這一切是正確的話,那麼今天她的表現就很容易被解釋了——她是擔心我因為林育的關係給她搗亂。

    要知道,現在可是她最最關鍵的時期,如果我真的為了林育而在其中搗亂的話,雖然很可能會造成我與她的兩敗俱傷,但是卻完全可以讓林育少掉一個競爭對手。

    從這樣的思路去分析最近一段時間來發生的事情,我覺得一切都能夠解釋得通了。雖然她在好幾件事情的事後都與我進行了溝通,但那只是她的一種不得已罷了,畢竟我是市長,有些問題不可以對我隱瞞太久。而且上次賭博案的事情,她特意告訴我那是經過方書記同意了的,這其實是她在告訴我:她和方書記的關係不一般,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此刻,我忽然感覺到權力這東西實在是太可怕,它的可怕在於它竟然能夠把一個賢妻良母般的女領導變得如此心機深重。

    想到這裡,我禁不住地打了一個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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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讀者朋友們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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