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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23章 內外之分 文 / 萌吧啦

    賈璉面上戴著微笑,心知許青珩那話不過是為了化解新婚夫妻間的尷尬,於是便很是識趣地打趣道:「你那嬤嬤也太蠢笨了一些,如今你是我的人了,難道我是敗家子,會有意踩壞你的繡花鞋?」

    因賈璉的話,許青珩面上一紅,倒也稍稍減去了一些良宵過後孤枕醒來的失落,「偷偷」地抬頭望了眼新婚夫君,不由地又有些方寸大亂,調轉了頭才稍好一些,須臾想起賈璉昨晚上那一句「今生所娶的女子生來是什麼性子,就叫她用那性子太平富貴地活一輩子」,心中不免遐想賈璉若沒那麼多的無可奈何,她就當是當今世上最幸運的女子了,於是滿腔甜蜜又酸澀地打定注意要替賈璉分憂。

    跟著賈璉、許青珩的丫頭們因賈璉話中的親暱,也紛紛自覺地放慢腳步,緩緩地在後跟隨。

    新婚夫婦一前一後地進了自家屋子,熄了龍鳳蠟燭的新房依舊喜氣洋洋,床上的鋪著的鴛鴦紅被時刻提醒著新人昨晚上的親密。

    陪嫁的嬤嬤不時給許青珩遞眼色,許青珩咳嗽一聲,強自鎮定地要替賈璉脫去外頭的大衣裳。

    賈璉身子略偏了一偏,待見許青珩頗有些尷尬,便攜了許青珩的手行到窗下,坐在窗下的兩張螺鈿楠木大椅上,親暱地問:「早上吃了什麼?」

    許青珩瞧著賈璉牽著她手的修長手指,面上微紅,朱唇微啟,笑問:「四哥吃了嗎?這會子要不要再吃一些?」

    「在前頭警幻齋吃了。」

    「咳。」站在外間的老嬤嬤中的一個咳嗽了一聲。

    許青珩略向外一瞥,自然知曉嬤嬤的意思。今晨起身後,因料不定賈璉會否回來吃飯,於是她便命人溫著飯菜,琢磨著待賈璉回來後一起吃,也算是她從新婚第一日起就勤勉地侍奉夫君的意思,於是許青珩並未吃飯。此時腹中空空,偏賈璉越過「吃了嗎?」這一問,直接問起「吃了什麼?」,一時間莫名的自尊心上來,雖有嬤嬤提醒,許青珩生怕賈璉以為她是個喜歡膩著男人的女人,於是不肯將自己等著賈璉於是並未吃飯的話說出口,只是將自己的手從賈璉的手指下抽出,待婢女端了茶水過來,便起身先從茶盤上捧了一盞茶水放在賈璉手邊,另給自己也端了一盞,隨後依舊在賈璉身邊坐下。心裡默默地巴望著賈璉再追問一遍「吃了什麼」,但瞧見賈璉微微有些出神卻並未再問,便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茶水充飢,自嘲地想她這餓著肚子也不敢說不出的模樣當真矯情又可笑。

    「二珩。」賈璉出了一會神後,終於回過神來,將兩隻腳踩在腳蹬子上後,理了理衣衽略轉了頭專注地望著許青珩。

    「四哥?」許青珩猜著賈璉要說些要緊的話,忙停止自嘲,等著聽賈璉說話,對上賈璉看似平靜卻又柔情脈脈的眼神,不覺如同被定住了心神一般。

    「二珩,」賈璉重新喚了一聲,略微蹙禁了眉頭,壓低聲音道:「怕是要你受委屈了。」

    許青珩忙搖了搖頭,未免賈璉的失落模樣被下人看了去,微微揮手令嬤嬤婢女們退下——索性這會子在屋子裡伺候的都是她的人,只需一個眼神,眾人便都退下了。

    「四哥,我雖不很聰慧,但昨晚上的事我看在眼裡,也大底明白四哥的難處。有話二哥就直說了吧。」許青珩道。

    「難為你這樣善解人意。」賈璉笑了一笑,「你如今就是二奶奶了,這家裡日後都要靠你搭理了。」

    「這是分內之事,二哥特特地說,卻顯得見外了。」許青珩微微吸著小腹,又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茶水果腹。

    賈璉輕笑道:「我心知你比旁人有主意,家中上下的事,一應交給你來處置,你也能處置得頭頭是道,比旁人家的男兒還了得。但榮國府裡頭龍蛇混雜,老的少的,上上下下個個心眼比旁人多一竅,」略頓了頓,見許青珩點頭,才又說,「榮國府外頭等著算計我的也不計其數,不過是我先前事情做得難看了一些,叫他們生怕鬧得更難看了,才收斂了一些。」

    「難為四哥了。」許青珩由衷地道,卻又覺得賈璉這番訴苦,必定另有緣由。

    「可是對著你這新婦,怕他們倚老賣老、裝傻充愣、強詞奪理等欺負你臉嫩的事都是做得出的。是以,我琢磨著,待我出了京城後,與其叫上上下下、老老少少將心眼放在你身上,令你這新媳婦難做,不若將事全推到我頭上。是以,暫且請你這二奶奶大材小用只打理內賬吧,左右外帳不曾到你手上,若是旁人動了歪心思,想從你手上訛銀子,你只管推說外頭的銀子不曾經你的手。」賈璉揉了揉眼角,克制而又謹慎地流露出無奈。

    許青珩怔了一怔,心知這內賬、外賬有何區別,類似賈府、許家這樣的人家,外頭的莊子、鋪子收益俱是握在主母手上,主父只管一心求取功名封妻蔭子不問家事。雖沒有明文規定,但這也是約定成俗,家家知曉的事。榮國府這等情形,儼然在外人眼中便是她不管就沒人管家的模樣。許青珩原已經做好了打理賈家的準備,這會子就好似被賈璉的話閃了一下,心中失落落的。

    「我知曉外頭多嘴撩舌的人知道了,十有八、九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地嘲笑你不得我的心,暗自猜度我提防著你……」

    「四哥放心,青珩不是個旁人說了幾句不中聽的話,就暗自神傷的人。」許青珩要強地打斷賈璉安慰她的話,一心為賈璉分憂,於是反倒安慰賈璉說:「四哥放心在外頭辦事吧,不必為我多費神。」只覺腹中一陣翻滾,唯恐肚子裡傳出不雅的聲音,便又端起茶碗又抿了一口水。

    「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等愛攬權的人。」賈璉笑了,掐算著許青珩的茶盞大底見了底,就體貼地將自己的茶盞遞給她,隱隱看出許青珩臉色有些尷尬,只覺是因為外賬的緣故,終究不肯將外頭的賬目這樣輕易地交給在他眼中還不算交心的許青珩手上——畢竟當真世道,錢財乃是命脈,輕易將命脈交到他人手中,哪裡使得?只是明日三朝回門,若叫許青珩這般尷尬地回門,卻又容易生出是非來。

    恰在賈璉思量著如何安撫住許青珩時,只聽窗外鴛鴦的聲音傳來,「二爺,許大爺幾個要告辭,二爺去送送麼?」

    賈璉聽見這一聲,先對窗外說「自然要送」,起身之後問許青珩,「你可要去見見大舅?」

    一夕間從大姑娘變成少婦,許青珩不大好意思去見許玉珩,就低頭略有些羞澀地道:「四哥去吧,左右明日回家,自然能見到大哥。」

    「說來也是。」賈璉笑說著,就向外去,走了幾步,回頭對許青珩笑道:「今日錯過了,不曾看見美人朝慵起,待明兒個慢著些梳妝,待我來給你畫眉。」說吧,便一撩袍子,一徑地向外去了。

    許青珩被賈璉的兩句話撩撥得驚了一池春水,緊挨著窗子目送賈璉英姿颯爽地大步遠去。

    「奶奶快坐下吧,二爺早沒影子了。」婢女溫嵐笑著,將手上拖著的托盤放下,登時一陣清甜的米粥香氣襲向許青珩的鼻竇,香氣傳入五臟六腑,五臟六腑登時鬧了起來。

    聽見咕咕聲後,許青珩暗自慶幸沒在賈璉跟前鬧笑話,擎著銀匙,便吃起粳米粥來。

    兩個老嬤嬤並個奶娘進來,瞧見許青珩這模樣,對視一眼,便真真假假地調笑道:「奶奶跟二爺也算是青梅竹馬,何必跟二爺那樣見外,便是跟二爺說你不曾吃飯,難道二爺會撂下一句『你且自己個吃,我自去外頭遛遛不成?』少不得二爺要陪著奶奶吃飯。這麼著,也免得奶奶一個人吃飯,瞧著忒地寂寞。」

    「嬤嬤有所不知,四哥自然是善解人意的,若知道我尚未吃,他自然要陪著我用飯。只是我素知他最不喜歡那等成日裡等著男人度日的女人,是以,寧可餓著自己一次,也萬不能叫他看輕了。」兩口熱粥下肚,許青珩拿著湯匙在碗中攪了一攪,話裡雖好強,但到底新婚第一日,給自己找了委屈受,心裡有些不自在。

    因賈璉素來就有善解人意的名,又是眾人眼中勢必會敬重妻子的主,於是嬤嬤們便也不覺許青珩受了委屈。

    略等了一等,待許青珩用過早飯,漱口後,便有鴛鴦笑盈盈地捧著一疊賬冊進來,款款地充許青珩一拜後,恭敬地將賬冊放下,隨後笑道:「奶奶,家裡上下都等著來給奶奶磕頭呢,奶奶這會子是要歇著,還是要賞臉見上一見?」

    許青珩依舊坐在窗邊,並不看賬冊,只將手按在上頭,不見賈璉跟著鴛鴦回來,就問道:「二爺呢?他如何說?」

    「據說忠順王府一早也請太醫,二爺去瞧瞧是不是忠順王爺身體有恙去了。這會子二爺不在,一切但憑奶奶做主。」鴛鴦疊著手立著,因她已經聽說外賬並未交到許青珩手上,是以這會子望見許青珩摩挲賬冊,不免提心吊膽起來,唯恐許青珩心裡不忿發作到她身上,許久瞧見許青珩臉色如常,才鬆了一口氣,暗歎到底是許家教養好,倘若換了一個爭強好勝的當家奶奶,那奶奶不沖賈璉發作,也要在他們這些下人身上撒氣了。

    「奶奶,據我說,合該等回門之後再見。」王嬤嬤笑瞇瞇地道,因賈璉並無房裡人,又早知鴛鴦身份不同於尋常僕婦,便令婢女溫嵐挑了個上等的荷包打賞給鴛鴦。

    待鴛鴦磕頭接了荷包退出去後,王嬤嬤瞧著左右沒人,才望著許青珩道:「奶奶,依著規矩,等著二爺回來了一起見才好。」

    許青珩笑了一笑,哪裡不知王嬤嬤是巴望著有賈璉給她撐腰,拿了賬冊略翻了一翻,見上面不過是記載著家中主僕每日月例米糧等瑣事的賬目,一時間覺得昔日所學無用武之地便將賬冊放開。

    「奶奶不仔細瞧瞧?倘或瞧出什麼差錯來,等見那些主事的管事管事媳婦,也好說出來服眾,免得叫他們以為奶奶腹中全是草莽,對家中內外的事一竅不通。」李嬤嬤上前兩步,雖蒼老卻又矍鑠地重新將放在茶几上的賬冊遞到許青珩手上,儼然是對許青珩的才學篤信不疑。

    許青珩眼瞅著兩位老嬤嬤並婢女個個眼巴巴地看著她手中的賬冊,哪裡不知眾人都以為這賬冊裡記載著賈家傳說中動輒上萬兩銀子的進進出出,於是便對嬤嬤道:「不過是些零零碎碎的花銷,哪裡值得仔細看?」

    王嬤嬤聽了不信,湊近一些,笑道:「賈家這樣的人家,哪怕如今跟其他人家來往不多,三節兩壽的,這其中的往來,也不至於零碎嘍。」

    「那禮尚往來的事項,自有老例子擺著,外頭置辦了,依著老例拿了帖子送去就是,也犯不著交到我手上。」許青珩道。

    王嬤嬤因許青珩說得模稜兩可,於是面上露出遲疑。

    李嬤嬤稍稍一怔後,衝著許青珩拱手作揖道:「恭喜奶奶做了管家奶奶,以後奶奶管著一家的進項花銷,可不比當初做姑娘時輕快。」

    溫嵐、五兒、六兒幾個見李嬤嬤作揖,便也笑嘻嘻地滿口喊著管家奶奶。

    許青珩唯恐眾人不知情惹出事來,忙道:「快別那樣喊,仔細叫人笑話。他們家裡,上有老祖母,下有嬸子,還有管事多年的小姑子在。依著二爺的意思,是且叫我管著內宅的胭脂脂粉四季衣裳這些分例,但過一二年,叫人看出我的能耐,再將外頭的莊子鋪子交到我手上。」為顯得自己心甘情願,面上神色越發平靜。

    陪嫁來的嬤嬤奶娘乃至婢女吃了一驚,眾人皆以為以許青珩的家世並賈璉素來的品行,許青珩應當是一入門便要做叱吒風雲的管家奶奶,這會子見落到許青珩手上的不過是些瑣碎之事,個個詫異之餘,又頗有些不平。

    「奶奶,二爺在賈家積威甚深,大小的事,據說都由他做主,只要二爺一句話,旁人沒有敢不服的。」奶娘鍾氏素來不肯先於兩位老嬤嬤說話,這會子望見嬤嬤們俱不開口,便先說了一句。

    許青珩輕笑道:「二爺不能總留在家中,難不成要總靠著他的威風服眾?」

    「……每月開銷的銀子,可有數目?」遲疑了許久,王嬤嬤開口問道。

    許青珩抿了抿嘴,點了點頭,因不敢將賈璉的計劃出京的事告訴旁人,於是也不多贅言。

    「竟是一點奶奶做主的銀子也沒有?事事都要依著賬冊?」鍾氏吃了一驚。

    許青珩點了點頭,笑道:「這樣正好,嬤嬤媽媽們原說我出閣的年紀太小,如今差事輕巧得很,只管照本宣科,空下大好時光日日尋迎春、湘雲幾個丫頭胡鬧去。」

    秦氏待要開口,便見李、王二人齊齊給她遞眼色,於是只得隱忍地住口,心說到底是璉二爺技高一籌,竟能叫她們姑娘那樣死心塌地,如此這般,下人們磕頭時有沒有賈璉陪著,倒也沒甚差別,左右眾人眼瞅著許青珩只管後宅脂粉月例等事摸不著要緊的進出銀子,大底也要疑心他們新婚夫婦面和心不合了。

    「我們且退下吧,老太太開恩,叮囑說叫奶奶好好歇一歇呢,溫嵐且服侍奶奶睡下吧。」李嬤嬤笑道。

    「哎。」

    許青珩點了點頭,只聽一陣綾羅悉悉索索聲,待眾人都退出去了,略探著身子立在窗邊,依稀聽見一聲輕微的碎言碎語,雖不曾聽清,但料想當是陪嫁們在失望地議論她手上沒有多餘錢權的事。

    「奶奶,寬衣歇一會子吧。」溫嵐小心翼翼地道,見許青珩在聽外頭的動靜,便又柔聲道:「奶奶,大傢伙都只當以二爺在家裡的派頭、跟大爺的交情,還有奶奶的才幹,一進門奶奶就要扛起管家理事的擔子,畢竟老太太早不管事,家裡又沒個正經太太,是以才……」

    「罷了,你閒時叫下頭人仔細一些,莫叫旁人以為咱們才來,就興沖沖地等著接管賈家百萬家財。」許青珩站起身來,在床前站定叫溫嵐替她更衣,記起賈璉說要給她畫眉,對著窗邊穿衣鏡,仔細照了照自己那柳葉眉。

    「奶奶放心,咱們的人倒犯不上興沖沖,只是賈家上下都以為奶奶要手握大權,恨不得將奶奶捧到天呢,若他們知道奶奶……怕又恨不得將奶奶踩到地上。」溫嵐小心謹慎地道,聽不見許青珩說話,只得放下紅帳後,便輕輕退了出去。

    只她一人在房中,許青珩身上並無疲憊,躺在床上拿著手摩挲錦被,想起昨晚上那有禮有節的溫柔又細膩的觸摸,越發睡意全無,翻身待要在枕上尋覓賈璉的氣息,那枕上又只有自己的香氣,竟彷彿只有自己一人躺過,撩開帳子踱步下床,待要在房中尋些賈璉日常所用之物以知曉賈璉平日好惡,又見這新房委實是「嶄新」無比,一應器物,瞧不出一樣是因賈璉常用而半新不舊的——既然沒有日常所用之物,料想日後賈璉也不會在此地長久停留。

    「真乃奇葩,竟有不留戀閨房的。」嗤笑一聲,許青珩懨懨地仰頭躺在床上,枕著手臂,不覺揣測起賈璉不肯叫她管外賬的真實心思,趿著繡花鞋寂寥地踢著葳蕤垂下的床幃,忽地一扭頭,望見一人身著紅衣、丰神俊朗地倚著百寶格子抱著手臂看她,一怔後,立時撐著手臂坐了起來。

    「美人起床了?畫眉否?」

    許青珩愣了一愣,因那人妖嬈一笑亂了芳心,隨後不覺在心中歎息一聲,隱隱猜到他特地趕來給她畫眉,怕不是跟她一樣惦記他,不過是唯恐明日回門她氣色不佳,被許家人問起管家一事不好交代。

    「好一朵奇葩。」許青珩心歎,雖已心思清明,但望見賈璉已經向明鏡台走去,明鏡中映照著一張俊秀面孔,心中一動還是答了一聲畫。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之前出了點事,人有點自閉,不想上網也不想打電話更不想跟人交流,一直沒有更新

    具體什麼原因,跟別人說也沒意思,只能說一聲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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