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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7章 必須立牌坊 文 / 萌吧啦

    賈璉坐在轎子裡也略有兩分惶恐,畢竟那皇帝可是手握生殺予奪大權的人物,身姿挺拔地閉著眼睛養神。進了宮去了內閣等候,被一群老大人撫著他的肩膀連連稱讚他孝順,忙謙遜了兩句,雖知道這些老大人裡有許家、袁家的人,但為免主動提起跟黎碧舟、袁靖風、許玉珩等人的交情叫人以為他有心攀附,便裝作不知,待金鐘銅罄聲響起,忙送老大人們去上朝,隨後留在內閣翻看擺著的諭旨、文告。

    忽地一個尖嗓門的太監來說:「聖人宣一等獎軍賈璉覲見。」

    賈璉便垂著手隨著那太監誠惶誠恐地去覲見,到了大殿上,低著頭遠遠地磕頭喊萬歲,待一太監傳主上的話令他近前,才斂衽上前幾步,又聽一文官滿嘴之乎者也哀哉地說了一通,隨後又是一番賞賜。

    賈璉聽不懂那文官嘴裡的話,只是其中純孝、仁孝等字,他聽得清清楚楚,該磕頭謝恩時就謝恩。

    終於賞賜沒了,就有人提起賈政一事,果然朝上中人或不言語,或引經據典地唾棄賈政,沒人敢站出來替賈政說一句話。

    賈璉待眾人唾棄完了賈政,才跪下磕頭道:「祖母年邁……」

    與賈母、賈政來往密切的方才不敢出聲的統統鬆了口氣,只當賈璉要替賈政求情呢。

    「家父體弱,臣年少無知,往日裡又甚是敬重叔父,因此,臣惶恐,懇請主上待元宵佳節之後再議此事,不管日後如何,總叫家中老祖母先安心過了年。」

    懸而不決,豈不是更牽腸掛肚?當今並一眾老大人心道,但看賈璉滿口賈母如何年邁、賈赦如何又怒又恨又無奈,竟是將孝子的話都說盡了,又覺賈璉說的在理,這等事豈會是一時半會就能解決的?於是異口同聲讚他仁孝。

    水沐高高在上,看賈璉甚是老實,只覺榮國府落在個年未弱冠的紈褲子弟手上,也翻不起什麼風浪了,無可無不可地道:「既是如此,便容後再議吧。」

    賈璉立時告退,出了大殿,望了眼當今賞賜的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思忖著自己什麼時候有資格留在大殿裡議事?

    出了宮門,趙天梁等見又有賞賜,歡喜地叫人接了東西,又拿了厚封一一打賞了送賈璉出宮的太監,然後送了賈璉回轎子。

    「二爺要不要擦一擦身上?據說大老爺、二老爺上會子進宮謝恩,出來了內外衣裳濕得透透的。」趙天梁與有榮焉地在轎子外問。

    「我能與大老爺、二老爺一樣?」賈璉拿著手抹了下額頭,見額上略有一層薄汗,心道他說只來謝恩就是只來謝恩,誰也甭想一次叫他多說幾句話。此時心無旁騖了,不似來時只養神,便微微撩開簾子向外頭看,瞧著大街上人來人往,南北的小把戲都有,心覺有趣,就多看了兩眼,直到進了寧榮大街才放下簾子。

    「二爺,咱們直接去東府祠堂。」全福、全壽的聲音在轎子外響起,賈璉透著窗子瞧見一幫子大房的下人歡欣鼓舞地跟在轎子外,罵道:「忘了還在老太爺的孝裡頭?」

    一句話,叫全福、全壽等趕緊收斂起來,個個憋著笑跟在後頭。

    賈璉的轎子停在東府門前,就見東府大門洞開,門前張牙舞爪的石獅子前一群穿著不遜於主子的管事跟著賈蓉、賈薔迎了出來,其中,金彩也赫然跟在賈蓉身後。

    賈蓉親自打了簾子,喊著二叔替賈璉正了正官帽,請他入了大門說話。

    一路上只見賈家代字輩、文字輩、玉字輩、草字輩四代人能來的都來了,賈璉被簇擁著進了草木茂盛的賈家祠堂,先洗手上了香,出了祠堂向前頭廳上去,便見賈赦歡天喜地地坐在紅木太師椅上,賈政神色尷尬地緊緊地握著手,賈珍與代字輩幾個老人拿著寫好的分家字據等著給賈璉看。

    「璉哥兒……咳咳。」賈赦才一開口,就歡喜地被口水嗆著了。

    賈政嚇得趕緊起身給他遞茶水,唯恐賈赦現在死了,他那未遂的罪證就有了實證。

    「老爺慢些說。到底怎麼了?」賈璉明知故問道。

    「……我要從榮國府分出去,已經稟告了祖宗,又有族中長輩們見證,日後絕對不會反悔。」賈政道。

    「二老爺怎能這樣?老祖宗尚在,若她知道了,該是何等的傷心難受?」賈璉錯愕地道,又見一文弱少年穿著一身暗淡的灰紫色衣裳給賈赦遞上帕子,心道這就是賈珠了,虧得還是同給賈代善守孝呢,他穿來後,這還是頭一回子見面。

    「老祖宗已經知道了,大老爺也點了頭,璉哥兒過來寫了字,這事就這麼定下了。」賈政心裡慪得幾欲吐血,想問一問賈璉去面聖時可聽見當今如何說他,當著眾人面又羞於啟齒。

    「快……」賈赦哆嗦著叫賈璉簽字,賈政一房什麼都不要的分家,對他就是天大的好事,唯恐賈璉一個遲疑,這好事就沒了。

    「這怎麼能夠呢?」賈璉推辭不肯。

    做婊、子還要立牌坊!賈政按捺住不耐煩,再三懇切地勸說賈璉道:「我是心甘情願如此的,老太太那,我已經說過了。璉哥兒推辭不肯,豈不辜負了二叔一片真心?」

    賈赦、賈珍連連稱是。

    賈珠蒼白著臉,也文質彬彬地勸說賈璉:「璉兒快應了老爺吧。」雖不知賈政為何一進家門就要分家,還不肯要榮國府公中一分一厘,但既然是賈政深思熟慮後的意思,他總要依從了才是。

    在賈家合族勸說之下,賈璉才勉為其難地點了頭簽了字,重新祭拜了祖宗,隨後感慨千萬地在眾人恭維中攙扶著賈赦回榮國府去拜見賈母。

    賈政怔怔地靠在賈珠身上緊跟在後頭,幾次掃過賈璉的背景時,都不免膽寒地想這麼個機關算盡的主,怎會捨得將官位讓給賈珠?

    賈珠也瞧見賈政每每去看賈璉,一頭霧水卻也不敢去問。

    坐轎子重新出了寧國府,行了不到一射之地,便見榮國府三間獸頭大門洞開,從內至外邊上站了數十人迎接賈璉回府。

    下了轎子,依舊是賈璉攙扶著賈赦在前,賈珠攙扶著賈政在後地向賈母院去。

    過了一道垂花門,穿過一道穿堂,順著遊廊繞過小小的三間廳,便到了賈母院五間上房前,賈母房中婢女除了鴛鴦,其他都出了門隨著一眾媳婦垂手站在門前等候。

    到了門前,賈珠去打簾子,賈璉攙扶著賈赦先進去,繞過一道屏風瞧見賈母鬢髮花白、滿身福相地穿著象牙色菱紋緞面出風毛對襟褙子、淡青裙子端坐在雕鏤著西番蓮的螺鈿大榻上。

    賈母身邊王夫人兩眼紅腫,不時地似笑非笑瞥向身邊;她身邊又是一個已經梳了婦人頭、鴨蛋臉面的年輕少婦,那少婦雖穿著一身桃紅新衣,但滿臉苦澀,顯然是新婚的日子並不遂意。

    蜂腰削肩、鴨蛋臉面的鴛鴦,穿著蟹殼青綾子掐腰小襖罩著魚肚白背心親自拿了福字紋蒲團擺在賈璉面前。

    賈璉跪在蒲團上,恭恭敬敬地給賈母磕了三個頭。

    「快起來吧,祖宗創下這番家業不容易,日後定要好生操持家業,才不算愧對列祖列宗。」賈母慈眉善目地笑道,不像是因賈政分家立時就要發作賈璉的模樣。

    「老祖宗,這些是聖人賞賜的東西。」賈璉起身,淡淡一掃,見元春領著迎春、賈寶玉站在一旁,細看那元春眉目如畫、秀麗端莊,雖隱隱有些郁色,但隱而不發,比那忐忑的迎春看起來有氣度多了,「大妹妹來拿給老祖宗看。」

    「哎。」迎春略遲疑一會從元春身邊走出來,望見一群婢女捧著的托盤上鋪著細軟的絲絹上都是些上用之物,有妝緞蟒緞,也有舶來的水晶杯、琉璃鐘,就從鸚鵡等人手上挑了一枚玉如意捧給賈母看。

    因「大妹妹」三個字,元春略有些失神,賈寶玉尚小只有好奇,王夫人恍恍惚惚,如在夢中。

    賈母到底是久經沙場的老人,雖因那句「大妹妹」為疼愛的孫女元春抱不平,但也不顯露出來,當即摟著迎春在懷中摩挲著細看她捧的玉如意,又將其他賞賜一一看了,趕緊道:「快設下香案供奉在榮禧堂裡頭。」又指著那少婦道:「這是你十一月裡進門的大嫂子。」

    「大嫂子好。」賈璉作揖道,心裡納悶賈政、王夫人不在,賈珠怎就急匆匆地成親了呢?

    「二叔叔好。」李紈福了福身。

    「好了,老二也受苦了,回去與你父親一同吃飯吧。」賈母不等李紈站起身來,就笑道。

    李紈悻悻地站好,這也不是頭一回賈母有意不給她臉了。

    賈珠面有不忍之色,忙安撫地望了眼李紈。

    賈璉看在眼中,越發覺得賈珠的親事有了波折,「老太太,除了供奉在香案前的,餘下的孫兒不敢帶回去,請老太太留下把玩吧。」

    賈母再三推辭,看賈璉「孝心一片」,才略留了兩樣,其他的一概叫賈赦領去。

    賈璉又道:「孫兒求了聖人,好容易才請聖人答應元宵佳節之後再過問叔父殺兄未遂一案。」

    「……好孩子。」賈母聽到「殺兄」二字嚇得心驚肉跳,面上依舊和藹可親地望著賈璉,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賴大還沒回來,家裡沒有大總管可不成,璉哥兒相中了哪個做大總管?」

    賈璉蹙眉道:「孫兒才回來,還不曾考慮過這事。那賴大當真不回來了?」

    賈母在方才賈赦、賈政去祠堂等賈璉回來分家時,就已經見過了珍珠、林之孝家的,因聽他們所說與金彩夫婦的話如出一轍,便想旁人就罷了,那珍珠對她最是忠心不過,又是外頭買來的,跟大房二房都沒甚牽扯生死都握在她手上,她總不會騙她,於是在心裡已經認定了王夫人在給賈赦治喪的時候昧下她存在賈家老宅的東西,於是此時瞥了王夫人一眼道:「我倒是有個人選。」

    「老祖宗慧眼如炬,相中的定然是好人,只是孫兒已經答應了奶爹趙三,孫兒的奶爹趙三老實憨厚,又會打算盤……」

    賈母噗嗤一聲笑了,搖頭道:「你道那會打算盤的就能做了大總管?咱們府上不比小門小戶來往清淨,這大總管須得有些聰明才好。我瞧上的,也不是旁人,就是鴛鴦的老子金彩,他已經替賴大做了幾個月的大總管了。」

    鴛鴦含笑,這對他們家可是喜事一樁。

    賈璉忙道:「老太太,我奶爹趙三……」見賈赦咳嗽,趕緊停下話頭去拍賈赦胸口。

    王夫人、賈政也忙道:「母親,那金彩斷然不行!他可是……」當著賈璉、賈赦的面,又不能說出金彩與賈璉、賈赦合謀陷害他們的話,畢竟一旦說了,眼前狀似和睦的場面就要化為烏有,又要回到兩房人爭執的時候——此時還要爭執,與大房一拍兩散了,便是有契約,賈璉也不肯將官位給賈珠了。

    王夫人、賈政雖氣,但夫妻二人對視一眼,只能彼此勸說彼此忍耐。

    賈母見此情景,越發不疑有他,說道:「就那麼定下了。」於是又叫金彩夫婦二人來給賈赦、賈璉磕頭。

    賈璉無奈地低著頭。

    賈赦只顧著咳嗽,況且又覺金彩是他們的人,於是也懶怠去管。

    賈母鬆了口氣,一年多了,總算叫她遇上了一件稱心的事,因這麼著,又覺那賈璉進了京都就如飛到她掌心裡的孫猴子,叫賈政、賈赦、賈璉、賈珠、李紈、元春、迎春等都出去了,又叫鴛鴦守著門,只留下王夫人問:「到底怎麼了?二老爺為什麼要分家?」看王夫人乾乾瘦瘦,顴骨高聳,也不復往日慈眉善目的模樣,只覺這就是所謂的相由心生。

    王夫人立時跪著哭倒在賈母跟前,將賈政一時氣憤將賈璉攆出老宅、賈赦又忽地死而復生一事說了一說,最後才將賈璉背著賈赦威脅賈政一事抖落出來,記起金彩來,又反覆提起金彩與賈璉勾結一事。

    「我就知道老二有難言之隱,才由著他分家去。只是他要真肯將官給珠兒才好,珠兒心細,萬萬不可叫他知道他那官是用分家換來的,不然這個年他也不能安心過了。」沒了賈赦父子,賈母登時老態龍鍾,不復方才矍鑠模樣,只是見王夫人這麼巴不得金彩一家不得好死,越發覺得古怪。

    「是。」王夫人擦著眼淚,依舊跪在賈母榻前腳踏上,挺直身子勉強笑道:「老太太放心,我們還不至於揭不開鍋。」她也琢磨著賈母手裡必有百萬梯己,只要賈母接濟他們一二,他們過得還不必賈璉賈赦寬裕。

    這話聽在賈母耳中,賈母不免疑心她是拿了她的東西,才有底氣說這話,於是冷聲問王夫人:「我且問你,我的東西呢?」

    「什麼東西?」王夫人一頭霧水。

    賈母冷笑道:「你還裝作不知道?看在老二面上,我才背著人問你,你最好將我的東西交出來,不然……」連連冷笑兩聲,就等著看王夫人還能嘴硬到何時。

    賈母藏在金陵的東西雖貴重,但恰因貴重不敢冒然出手,畢竟東西的來路有些說不清;如今她更不敢光明正大地拿出來,免得又有人說她偷竊賈家的東西。於是問話時,也不免遮遮掩掩的。

    王夫人呆呆地望著賈母,不知她這是什麼意思,忙道:「老太太,兒媳實在不知道老太太要的是什麼東西。」

    「不知?難道要叫金彩兩口子來,你才肯承認?若果然如此,你也別怪我不給你留臉面了。」

    王夫人因被賈母連累名聲不好,本就滿腔怨氣,如今見賈母不分青紅皂白地討要東西,在心裡又氣又惱起來,奈何不敢發作,只能紅了眼眶,「老太太,這一准又是金彩……」

    「他們一家跟了我那麼些年,對我再忠心不過了,他們怎會騙我?」賈母冷笑道,金彩一家就罷了,那年幼的珍珠難不成也在騙她?身為婆婆,雖常對著人說王夫人老實,心裡卻覺她是個外憨內刁的,見她裝傻充愣,越發不耐煩,心道總有王夫人求她的那一日,於是聽著外頭鴛鴦說寶玉來尋她,有意當著王夫人的面做出疏遠寶玉的樣,淡淡地道:「我乏了,不見了。」

    心肝肉一樣的寶玉也被賈母避而不見了,王夫人心中一灰,雜亂無序地一想,認定了賈母是看他們一房露出了頹勢,就也開始「嫌貧愛富」了。

    作者有話要說:君子絕交,不出惡聲。賈家雖沒君子,但當著人面,還是和和睦睦相親相愛一家人的說。

    謝謝重樓叼玫瑰的長評,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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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紫色的誓約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4-0522:35:24

    的霸王票,還有一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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