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五十五章 麻煩 文 / 幻塵二
雖然擔心宛兒和陳霞,但我也只能擔心,做不了任何事。
那個供體已經沒啥大礙了,吃喝拉撒都挺利索的,估計過些時日就能走了。
我依舊得在這裡照顧他,照顧他倒是沒什麼所謂,就是瘦術刀讓人不自在。
有時候我明明看見他已經躺在老人椅上曬太陽了的,結果一回頭,他就在門口看著我和供體,眼珠子渾濁又死沉,鬼都得被他嚇死了。
供體也很怕他,總是偷偷問我那個老頭子是不是有毛病。我說沒毛病,只是太老了,老人就喜歡這樣。
他不太相信,但害怕是真的。
宛兒那邊我依舊煩著她,逼著她去體檢,她也去了,然後說屁事兒沒有。我不信她說的話,我讓她說真話,她唉聲歎氣:「那我說真話了。」
我嗓子都提起來了,宛兒嗚嗚地哭:「尿毒症白血病艾滋梅毒全有了,還有前列腺炎,好慘啊。」
我翻白眼,說你別鬧了,我不跟你說笑。她吊兒郎當的:「我說什麼你都不信,我到底該說什麼。」
我一時間被她唬住了,也對啊,我都不信她的話,我問她也沒用。我說我還是親自去確認吧,她又哀歎:「老闆求你放過我吧,奴家給你跪了。」
她好像真的沒事,我心中就動搖了一下,瘦術刀是不是在唬我?應該會有人一個腎也能活下去的,比如宛兒。
我更願意相信這個想法,瘦術刀只是在唬我,他腦子有毛病。
為了確認這個想法,我難得主動找瘦術刀,他又在四樓曬太陽了,閉著眼睛跟死人一樣。
我倒了杯水給他,隨口笑道:「瘦術刀醫生,我老家有個人只有一個腎,他活得好好的,是不是基因什麼的變異了呢?」
我是扯淡,瘦術刀呵了一聲,他還是閉著眼睛動也不動。我真不想搭理他,但不得不搭理他:「他真的挺好的,我猜他體質好吧,您經手的那些供體身體都很虛,沒割腎前就把身體給搞垮了,所以您說他們頂不過一年。」
我旁敲側擊,瘦術刀壓根不搭理我,我暗想你這瘋子八成是嚇唬我,他就喜歡嚇唬人。
我也懶得問了,免得噁心自己。結果正要走,瘦術刀竟然點頭了:「例外總是有的。」
我立刻滿心歡喜,果然不出所料。我暗自抹了把汗,看來宛兒是真的沒事。
「若妥善照顧自己的身體,心平氣和,像我這樣每天曬曬太陽,總能多活幾天。」
瘦術刀的話十句有九句是廢話,所以一旦聽到了最重要的話就不必再聽了。我笑笑說去照顧供體了,您慢慢曬太陽。
瘦術刀搖搖頭:「不必對他那麼上心,他連半年都撐不過。」
我心想這也太誇張了吧,半年時間另一腎就要崩潰?
「他走後你要清洗一遍病房,味道太臭了。」
我有點發呆,太臭了?病房不就是藥水味嗎?哪裡臭了?
不過我不好多問,轉身去病房看那個供體,結果一進去就瞧見他飛快地把手從被子裡面伸了出來,臉色尷尬地笑。
我皺皺眉,他另一隻手似乎在抽褲子。我忽地震驚:「你別告訴我你在打飛機。」
他忙搖頭,但看他神色已經是了。我真是不敢相信,你他媽傷疤還沒好,竟然打飛機了。
我都不想靠近他了,我說你悠著點吧,才幾天呢。他終於承認了:「哥,我悶啊,以前一天打一次呢,這幾天都沒打了,忍不住。」
我說天都沒黑,你好歹等晚上再打,他說剛才玩手機不小心看見美女圖片了,心就動了。
「這是第一次?」我詢問,他不好意思:「昨天也打了。」
我忽地明白瘦術刀為什麼說這裡臭了,我聳聳鼻子,也突然覺得臭了,儘管我聞不到很明顯的精液味道。
這人就像一個賭鬼,什麼都不顧,只顧賭。
當天吃飯的時候我讓他自己下樓去吃,反正你都能擼了,別躺著了。他還真能下床了,按著腰下來,還想討好我似的。
瘦術刀一向不說話,多個人同台吃飯他也沒啥表示,眼睛跟死魚眼似的。
這供體坐我旁邊,他說了很多客套話,跟我套近乎,結果瘦術刀夾起一塊豬肝給他:「這是腎。」
供體嚇了一跳,張口就罵:「你他媽有病啊,靠。」
瘦術刀沒反應,他誰都不理。供體將那豬肝丟在了地上,顯然已經沒胃口了。
我也沒胃口,瘦術刀很怪地笑笑,如同病態的惡魔:「吃飽點吧,以後想吃都吃不下了。」
他是跟供體說的,供體自然不鳥他,他對瘦術刀是厭惡又畏懼,壓根不想跟瘦術刀一起吃飯。
我說你回病房吧,他放下筷子就走,瘦術刀還在怪怪地笑:「多好的一個腎,就這麼割了。」
供體看了我一眼,我能看出他的惶恐和不解,我輕輕搖頭,我只能說瘦術刀真的有毛病。
「神經病。」供體低聲嚷道,瘦術刀應該聽不到,但他還在說:「另一個腎也賣了吧,早死得好,反正都要死呢。」
我皺了眉,這話題有點過了,果不其然,供體沒走了,他手按在腰上:「你什麼意思?別以為老子怕你。」
他其實就是怕,我說你趕緊上樓去吧,他憤憤地走,瘦術刀火上澆油,似乎特別愛激怒別人:「少生氣少**,興許能多活幾天。」
我有點急了,這老頭是在砸場子嗎?我過去扶供體:「上去吧,好好歇著,過幾天就能帶錢去快活了。」
供體眼中疑惑而不安,瘦術刀卡嚓一聲咬斷了一塊豬肝,然後他呸地吐了出來,感覺又噁心又詭異:「自己把腎賣了,能怨誰呢,是自己不想活了啊,嘿嘿。」
供體慌了,我拉他上樓去,他就追問:「那傢伙干他媽的,他是不是把我別的器官也割了。」
我說不可能,你別慌,那人腦子有病,就喜歡惡作劇。
供體並不相信我的話,他反倒相信瘦術刀的話:「他為什麼說我活不長了?我就賣個腎而已。」
我解釋說真的是惡作劇,供體半信半疑,他明顯很在意。
我尋思著還是趕緊養好傷讓他走吧,不然瘦術刀那逼遲早暴露。
安撫好他後我就下去收拾桌子,瘦術刀已經吃飽了,他在慢慢地喝湯,那聲音也很噁心。
我想了想開口:「最好還是不要提跟腎有關的事,免得病人恐慌。」
瘦術刀奇怪地看我一眼:「為什麼不能提?人生下就是兩個腎,那一定是有道理的,他割了,那就是自己找死,我只是告訴他事實。」
我乾笑,你他媽在裝傻嗎?可是看不出他在裝傻,我心裡暗罵傻逼,也只能生悶氣。
我低頭收拾碗筷,這時候供體忽地下來了,他拿著手機快步下來,竟然不顧疼痛:「我操你媽比,你們騙我!」
我吃了一驚,瘦術刀面無表情地坐著。
我趕緊去扶他,說你別激動啊,這樣傷疤得裂開了。他一下子推開我,然後舉著手機怒紅了臉地讀什麼:「手術之後他全身浮腫、體虛無力,一直吃藥,更可怕的是手術後第三個月他出現了尿毒症前期症狀,如今30歲剛出頭的他已經吃藥維持三年多了。我**!」
我說你讀什麼玩意,他身體在抖:「這是新聞裡賣腎的人的後果,當初你們是怎麼說的?cao你媽還說實際上只有1/10的腎單位進行工作,少個腎完全沒關係,操你大爺的!騙老子上當,干你娘的!」
他破口大罵,單手摀住腰間,肯定痛得要命。我有些慌,他竟然上網查了,這可如何是好?
我解釋說每個人體質不同,網上也有說一個腎對健康沒害的啊。我實在不想他鬧騰,這樣對我沒好處。
瘦術刀冷眼看著供體罵人,他事不關己,但偏要火上澆油:「早死得好呢,另外一個腎也賣掉吧。」
供體差點氣暈過去,他指著我們大罵:「老子不好過你們也得死,老子馬上報警,**的一起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