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五十三章 瘦術刀 文 / 幻塵二
可惜王胖子話少,他送我到了這裡就走,我可以看出他不喜歡這裡。
他走後這裡就更加陰森了,房間裡只有床鋪,連電視都沒有,我把東西放好後就四處看看,一樓有好幾個房間,不過都打不開。
我就上二樓去,二樓竟然是病房,雖然很粗糙,但能看出個大概。
我接著上三樓,終於看見手術室了,很簡陋的手術室,甚至可以說就是一張床外加一些燈,還有不少設備,不過我不認識,但瞧著讓人發麻。
四樓則很空蕩,只有一張老人椅,還有幾個盆栽,陽台很寬,可以看見遠處的高樓。
那個老人椅擺在靠近陽台的位置,看起來有些年頭了,我走近幾步才發現老人椅上躺著個人,動也不動跟死了一樣。
這老人長相很醜陋,而且很瘦,年齡恐怕有六十多了,臉上皺巴巴的跟外星人似的,總之他很嚇人。
我就被嚇到了,這是主刀醫生?朱姐說過他挺老的,不過老成這樣子也著實叫人吃驚,我很懷疑他站不站得起來。
我也沒敢出聲,生怕一個不小心惹怒他了。我就尋思著悄悄走吧,但才轉身他的聲音就傳來了:「給我倒杯水來。」
他聲音跟鐵棍摩擦砂鍋一樣,又蒼老又刺耳,不過中氣倒是挺足的,這就更讓人害怕了,他只是看起來老,並不虛弱。
我忙去倒水,四樓還有個飲水機,這就是個休閒的地方。
主刀醫生一直沒回頭,我端水過去給他他才睜開眼睛,也就看了我一眼,然後話也不說。
我乾巴巴地問了聲好,他點點頭,沒別的表示。
我現在處境很彆扭,我應該是來這裡服侍他的,可我不想服侍他。
他喝了一口水後就起身了,杯子隨手遞給我。我忙接過,覺得這杯子很噁心,我不想觸碰。
「跟我來吧。」他往樓下走去,我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只能跟著。
他先到了三樓,然後看著那些手術設備,臉上頗為滿意的樣子:「人就是在這裡被割掉腎的,你感受一下。」
我心想我感受個毛啊,又不是我割腎。我繼續乾笑著站著,他摸了一下那些設備,臉色很難形容,然後他去二樓。
我趕緊跟著去,二樓是病房,可能也有一些休息室,我還沒搞清楚。
不過這主刀醫生明顯清楚,他指了指一間關著的房間:「那是護士室,有人割了腎在病房裡養著,你就要當護士。」
我說我知道的,他的破嗓子還是乾癟癟的:「那就好。」
之後他就沒啥說的了,他似乎很有威嚴,而且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惡毒,我一直覺得他這種人心裡是惡毒透了的。
朱姐跟我說過,要跟他打好關係,說不定能撈到一點好處。
我就自己找話說:「醫生,怎麼稱呼您?」他很怪地笑了一聲,隨手拍打病床上潔白的床單:「他們叫我瘦術刀。」
瘦術刀?這稱呼倒是別緻,不知道有什麼含義。我也不好過問,我就討好地笑:「瘦術刀醫生,您還有什麼吩咐?」
他渾濁的眼眸瞟著我:「小娃子還懂得拍馬屁,以前是幹什麼的?」
我說以前跟供體中介一起的,看管供體。他噢了一聲:「騙了幾個人?」
我一怔,這話讓我有點心悶,我想了想說只騙了一個,然後我想我們都是犯罪團伙的,我應該說騙了很多啊,我裝什麼好人。
但話已出口收不回來了,瘦術刀就不在意地咧咧嘴:「騙了誰?」
他怎麼對這種事感興趣,我心裡頭疑惑,王胖子已經讓我感覺很怪了,這個瘦術刀更加怪。
我說是同學,他露出饒有興致的模樣:「那個人現在如何了?」
我說還行吧,沒有什麼不適。
他就嘿嘿笑,那笑聲很恐怖。我有點受不了他,他也沒問了,低聲歎息,跟個精神病一樣。
我不想跟他待在一起,我說我去做飯吧,他沒反應,當是默認了。
我就跑去做飯了,一樓有廚房,還有冰箱,冰箱裡有很多菜,看來他們早就做好準備了。
後來到了吃飯的時候,瘦術刀自個就來吃了,他一聲不吭地吃著,眼珠子盯著那盤廋肉,我覺得他很恐怖。
「你看,豬腎。」他忽地開口,筷子往瘦肉裡一伸,夾出一塊肉來,那是豬舌,跟瘦肉混在一起的,我直接切了炒的。
我說是豬舌,瘦術刀搖頭,臉龐十分蒼老:「我看見什麼都覺得是腎,你吃吧。」
他竟然夾給我了,我內心本來就很噁心他的,而且他非要提腎,我就感覺更噁心了。
我自然沒吃,瘦術刀也不在意,眼珠子還是怔怔地盯著豬肉,他真像個神經病。
之後幾天都是這麼過的,瘦術刀這人沒事就躺在四樓的老人椅上,看似在睡覺,其實他根本沒睡覺。
而我則每天拿著手機過日子,這麼大的別墅裡連電視都沒有。
後來王胖子突然來了,我心中一跳,供體來了。
瘦術刀反應也很大,他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起身、洗臉、準備手術設備,然後坐在三樓簡陋的手術室裡發呆。
王胖子帶來的供體很虛弱,估計路上又吐了一車。這個傢伙我見過,在租房待了一個多月了,也就是說他通宵了一個多月。
王胖子很討厭這種人,他把供體丟給我就走。我難得見到一個外人,就趕緊拉住王胖子:「王叔,那個瘦術刀是不是瘋子啊。」
王胖子問我咋了,我說他奇離古怪的,可別把我給宰了。
王胖子說他不清楚,那是老大請來的人,醫術比大醫院的人都要厲害,不要得罪。
我說我在這裡太難熬,要不找個人換我吧。王胖子說不可能,讓我省省心。
他並不同情我,讓我趕緊帶供體去收拾一下,他要去接徐州的醫生了。
我只得帶這個供體去收拾,他一身髒兮兮的,二狗肯定也不敢要求他洗了澡再來。
我就帶他去浴室,他有氣無力地問我:「大哥,我覺得要死了,讓我先睡一覺行不?」
我說你昨晚還跑去通宵了嗎?他說是,忍不住啊。我暗罵他活該,我說你先洗個澡,醫生還沒到齊,洗完澡可以抽空睡一會兒。
他就趕緊去洗澡,也就隨便搓了一下,然後跑出來找地方睡覺。
我也本想讓他歇一會兒的,但樓上瘦術刀的聲音又傳來:「帶上來吧。」
這供體被那聲音嚇了一跳,他還哆嗦了一下:「媽呀,誰啊這麼嚇人。」
我說是醫生,上去給你把把脈。我帶著他上去,他緊張又害怕,等看見瘦術刀了他嚇得腿軟:「哥,這人靠譜嗎?我賣腎的可不是賣命的。」
「靠譜,他是北京中心醫院來的,割腎幾十年從沒出過差錯。」
我低聲安慰他,說的當然是假的。供體這才安穩了一點。不過瘦術刀不讓他安穩,瘦術刀衝他露齒笑:「你運氣不錯,今年的第一刀就開在你身上了。」
供體被他嚇到了,主要是瘦術刀長得太嚇人了,聲音也刺耳得很。
我只得說瘦術刀喜歡開玩笑,我拉他去手術室,瘦術刀開始戴手套,他目光剎那就銳利了。
我忙說醫生還沒到齊,我什麼都不懂幫不上忙的。瘦術刀像是恍惚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也對。」
他又把手套摘下了,供體竟然冒了一頭冷汗,坐都不敢坐下。
瘦術刀看看他,聲音蘊含著威嚴:「躺下吧,護士,拿點葡萄糖給他喝。」
我一怔,趕緊去拿了一盒葡萄糖,這種葡萄糖不是注射用的,是口服液,我一直沒想明白為啥這裡會有口服液。
我拿了幾支敲開口子給供體喝,他也老老實實地喝,知道這是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