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八八章 聲東擊西 文 / 白面小生
第一八八章聲東擊西
這個李得貴可算得上是個老兵油子,在軍隊中混了十多年,什麼樣的場面都見過,因此該投降的時候他是毫不猶豫。
他把自己的所有武器都悉數扔在了地上,連他一把最心愛的西洋進口的指甲刀都不放過,然後高聲大喊投降並求見對方長官。
這就跟現代的人去飯館兒,什麼都不幹,先是拍桌子叫領導,不跟服務員糾纏,這時候那服務員反倒慫了,因為他不知道對方有什麼來頭,其實呢?不過只是為了讓上飯菜要快點兒。
李得貴也一樣,他知道如果裝孫子求這些大頭兵,沒準兒就給你來一槍,理由就是看你不順眼,如果是要求見對方的長官,那麼這些大頭兵都會小心翼翼,越是求見大官越是這樣,如果你說求見你們楊副總統,好,人家得把你當祖宗一樣貢著。
果然這傢伙順利的見到了楊威,李得貴一愣,沒想到對方團長這麼年輕,舉手投足十分的氣派,旁邊還跟著一個漂亮小娘們兒。
李得貴咕嚕嚥了一口唾沫,心說這哥們看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這準是剛從哪兒搶來的小媳婦。都說小喬初嫁容光煥發,只有小媳婦才會這樣,你看眼前這個小娘們兒,渾身上下的皮肉裡盈著水頭。李得貴這樣的過來人當然清楚,所以他雖然極力忍住不去看,卻還是偷偷瞧了幾眼。
「長官好!呵呵——您這才叫做主力,我敗的心服口服,有什麼話儘管吩咐,我是知無不言——來來來,大兄弟,抽顆煙卷兒,這可是我從旅長那兒順來的,比大煙葉兒香多了——來來來——」
這李得貴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笑嘻嘻的往前遞。
但霍殿閣就護在楊威身旁,他怎麼可能讓一個俘虜靠近楊威呢?當下伸臂擋在前面,沉聲喝道:「退下去!再往前一步我劈了你!」
李得貴嚇了一哆嗦,趕忙後退蹲下,看看這位保鏢,便裝打扮,骨骼粗大,雙肩抱攏,背後的肌肉像兩條大蟒一樣將衣服頂的老高。
再向四周看看,那些個大頭兵個個都胸脯恬恬著,腮幫子鼓鼓著,嶄新的軍服、新式的武器,這可不是兵油子,真應了他的話了,這是主力中的主力。
看這番架勢,李得貴越發弄不清楊威的來歷,他不像個團長啊,這年頭哪個團長不是風裡來雨裡去,即便沒有渾身的傷病也絕對不會像這年輕人一樣細皮嫩肉啊?雖然也挺強壯高大,但怎麼看怎麼像坐在辦公室舞文弄墨的師爺。
楊威衝他樂了樂:「我說這位老哥,您那是什麼破煙啊?聽都沒聽過——來,你抽我這煙,咱這可是正宗加拿大舶來貨,沒抽過吧?」
楊威順了一顆煙扔給他,李得貴寶貝一樣捏在兩根手指上,湊在鼻子底下先聞聞,然後仔細打量。
「呦!還有過濾嘴兒呢還?你看這一溜洋文,看著都那麼新鮮——這洋毛子的貨就是精緻,不服不行——」
他卻沒捨得抽,而是小心翼翼的夾在耳朵邊上,然後笑嘻嘻的說:「我說長官,您是哪部分的?尊姓大名啊?沒準兒咱們還有些淵源呢!我是第八師靳雲鶚將軍的屬下,我還給他老人家牽過馬呢!」
「呦!原來是靳雲鶚將軍的手下啊?聽說過聽說過,不是靳雲鵬將軍的兄弟麼?這兄弟我沒見過,可這哥哥我可打過交道,稱得上一位英雄豪傑。」
李得貴臉上一呆,他是故意誇大了,是靳雲鶚的屬下沒錯,可從來沒給人家牽過馬,只不過借個名頭而已。可如今一聽,眼前這個年輕人居然連靳雲鵬都見過,那可是山東都督,馮國璋手下第一悍將,稱雄一方的諸侯啊!
「啊——哈哈——是啊——哈哈——」
李得貴再也不敢說什麼了,免得自己嘴巴沒把門兒說出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來。
「我說老兄,你猜猜我是哪部分的?」
李得貴撓撓頭:「絕對不是馮國璋手下的,他手下的兵我見得不少,跟你們不一樣;也不應該是河南王天縱手下的,也不大一樣——這麼說你們是楊副總統的嫡系部隊?您老是嚴伯勳將軍的屬下還是張子林將軍的屬下?」
楊威一拍巴掌:「嘿?還真沒想到你還有點兒眼光哈?!實話告訴你,我是直接從鞏縣來的,第二十八旅旅長張伯駒,陸軍軍官指揮學校第三期的!」
旁邊的張伯駒差點兒沒趴下,怎麼這楊副總統滿嘴胡說八道啊?
李得貴一驚,他可是知道中原陸軍軍官學校是個什麼機構,楊副總統的一套新思想就是從那裡發揚光大的,怪不得這麼年輕就是旅長,怪不得這支軍隊戰鬥力這麼強。
楊威接著說:「今天我不為難你,而且還要請你給靳雲鶚將軍帶個信兒,就說我張伯駒對他勾結出雲國人殘殺華夏老百姓的行為非常不滿,勸他立刻跟出雲國人劃清界限,否則——我一旅殲他一師!把他扔河裡頭喂王八!」
李得貴一縮脖子,心說這年輕人可真狂啊。
「我說的話你聽清楚沒有?就原話告訴他!」
「唉,是是,我都記住了。」
於是楊威放李得貴離開,然後命令士兵打掃戰場,就地休整。
張伯駒早就憋了個大黑臉,他怎麼也沒想到楊副總統會打他的旗號,這傢伙打的什麼主意啊?你看旁邊人都笑嘻嘻的衝著自己樂呢。
楊威點手招過許鐸:「你整頓部隊,休整四個小時之後起營出發,方向東北,繞個弧形到亳州城的西北角,要在五個小時之內趕到。」
「呃——是!」
許鐸腦筋飛速的轉了轉,但也沒明白這是個什麼命令,只好大聲領命。
楊威笑了笑:「嘿嘿,許鐸啊,有的時候你跟張伯駒應該互補長短,你應該學學他的機靈勁兒,他應該學學你的樸實堅韌——我給你說啊,我之所以冒張伯駒的名義,就是讓靳雲鶚心裡頭不得安生,最好是一怒之下發兵來攻,而他們要對付一旅兵力,自然派兵不少,這樣我們就可以偷偷溜到亳州西北角,也給南邊兒的齊燮元減輕很大壓力,爭取在最快時間內拿下亳州,這回明白了麼?」
許鐸一咧嘴:「明白了,這是聲東擊西之術。」
「嗯,不錯,下去準備吧。」
「是!」
果然不出楊威所料,靳雲鶚收到辱罵之後氣的爆跳如雷,但他聽說對方是精銳的一個旅之後,卻沒敢直接發兵征討。他清楚的很,就憑自己一個不滿員的師的軍力想要消滅楊副總統一個主力旅,還是有點兒不現實。
這個靳雲鶚可比他哥哥差的遠,雖然也算是一員名將,但也不過是比其他白癡將軍強一些的弱智將軍而已,本來他的師就是一個地方師,錢財不多裝備不足,訓練更是不用提,他卻又貪圖錢財,昧了四成編製的軍餉,也就說他的部隊編制是一個師,但實際上還得乘以零點六才是他真正的實力。
靳雲鶚無奈,又怕對方那一個精銳旅突然來攻,只得又抽調了兩個團到西邊防守。
哪知道就在他抽調軍隊的時候,楊威已經移師東北,畫了一個半圓跑到他的西北角上去了,而且楊威算的極準,就在他們逼近亳州城的時候,南邊齊燮元的一個主力師突然出現在亳州守軍的陣前。
齊燮元的軍隊雖然比不上楊威的嫡系,但也是馮國璋手下一等一的軍隊。
他先命令一個團在東一個團在西頂住其他敵人的援助,然後用將近一個師的兵力圍住靳雲鶚一個主力團狠揍。
這場仗雖然很慘烈,雙方死傷都很多,但是沒有任何懸念,如果一個主力師連一個地方團都打不下來,那齊燮元包括馮國璋都該跳河『自殺』了。
殲滅這個團之後,齊燮元移師東進,又逮住一個團狠殺狠打。這時候靳雲鶚頂不住了,調出自己所有的軍力出城跟準備跟齊燮元一決死戰。
雙方在郊外擺開了架勢,刀出鞘槍上膛,火炮在步兵後面嚴陣以待,具都殺氣騰騰。
還沒等他們開打,身後傳來吡吡邦邦一陣密集的槍聲,靳雲鶚回頭一看。
這回可不得了了,亳州城火光沖天,被人家偷城了!
靳雲鶚撲的吐出一口鮮血:「我又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