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八七章 行進中轉換主攻方向 文 / 白面小生
第一八七章行進中轉換主攻方向
根據付翻譯臨死前透露的信息，楊威召集一幫參謀，在地圖上細細勾畫。
張伯駒看完之後不由自主的說：「從連雲港到亳州這條路線可是夠直的，正好是處在段祺瑞和馮國璋勢力範圍的分界處，難怪馮國璋久久攻不進山東，原來這條防線是由出雲**隊負責的，馮國璋的軍隊還是差上一截啊。」
楊威點頭贊成：「沒錯，袁世凱很是精明，把出雲**隊用在了刀刃兒上，北面進攻同鐵民，南面阻擋馮國璋——如此說來，出雲**的規模當在十萬之上啊——」
「沒錯，至少在十萬之上，否則執行不了如此艱巨的任務。」
楊威卻又搖搖頭：「袁世凱固然精明，出雲國人也不傻，他們由於在鮮卑的慘敗而更換了首相，現在的這個大隈重信可是個地道的華夏通，還和孫中山是莫逆之交，我擔心出雲國人不肯按照袁世凱的路數走啊，那個付翻譯說，出雲國人有意圖謀亳州軍械庫——」
「哦？一旦出雲**和亳州駐軍窩裡反不是更好麼？您擔心什麼？」
「如果出雲國人按照袁世凱的意思，阻住馮國璋的進攻，繼而會同段祺瑞圍攻同鐵民，那我是不擔心的，因為出雲國人頂天二十萬部隊，而且都是步兵，靠他們擋住馮國璋的數十萬大軍有點兒不可能，也就是多耗些日子罷了；而同鐵民方向我也不擔心，因為他們全部是摩托化部隊，一天之內就可以從直隸趕回河南大本營，還沒有哪一支部隊可以阻擋他們的去路——」
「那您擔心什麼呢？」
「我擔心出雲國人和袁世凱不是一條心啊——如果出雲國人不聽從袁世凱的調動，將南大門放開，任憑馮國璋部隊突入山東，那麼段祺瑞危矣——」
不但是張伯駒沒明白，其他所有人都不明白，為什麼出雲國人要那麼做呢？那不是白白便宜對手了麼？
楊威在地圖上畫了一條粗粗的線：「你們看，這一條線就是出雲**從連雲港登陸以後的西進路線，如果我把它延長一點，延長到開封，你們說會發生什麼情況？」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氣，但是緊接著又是不懂，張伯駒問道：「大人，如果出雲國人真的突入河南的話，固然我們的大本營非常危險，可是他們也是孤軍深入啊！將身後的陣地白白交給馮國璋，靳雲鵬的山東軍是抵擋不住的，那樣一來出雲國人豈不是死路一條？孤軍身在河南與連雲港的基地隔有千里之遙，這難道不是兵家之大忌麼？」
楊威滿意的點點頭，他並不是滿意張伯駒看得出這個問題，而是滿意他能夠直言不諱，並不因為楊威是長官而毫無主見的附和，那樣是永遠不能成為一個優秀的將官的。
「嗯，你說的很對，這確實是兵家之大忌，但有的時候兵行險招也會化險為夷——我提出一個方案你們看看可不可行——如果我是出雲**指揮官，就會命令軍隊放棄正面防線，而是集中兵力突入河南，以目前河南王天縱的力量，河南一下子很難抵擋十多萬出雲國精銳陸軍啊——最終的目標是攻佔鞏縣兵工廠，就地補充彈藥糧草之後轉頭北上直隸，同時命令連雲港的海軍艦隊駛入渤海灣接應；此時的山東軍必定在馮國璋、同鐵民的夾擊之下潰敗，出雲國人再來個漁翁得力，無論是攻擊馮國璋還是攻擊同鐵民，取勝的可能性都很大啊——而且袁世凱無所倚仗，必定受出雲國人擺佈，最好連他的大本營京津之地一塊兒端了——這華北地界可就是出雲國人的了——」
楊威提出的這個計劃非常富有想像力，他也是突然之間想像到的，如果換成他自己，大概不會施行這樣的計劃，因為他是一個秉承謹慎作戰的將領，每一行動前必定給自己留下後路，像這樣孤軍深入的計劃不是他的風格。但是猜測敵人動向的時候又必須考慮到每一個可能，所以他才把這個計劃提出來供大家商討。
果然，眾多參謀聽了這個計劃之後，沒一個人說話。
許久之後，張伯駒發言道：「大人，您說得這個計劃確實有一定的可能性，但確實太過於冒險了，是屬於那種孤注一擲的賭博，成了自不必說，敗了就再也沒有翻身的餘地——自古以來，我只知霍去病擅長此等不要基地和供給線的線性長途奔襲，即便是謹國人也需要點面結合、立體進攻——至於出雲國人麼——我還沒有聽說哪一名將以此著稱——」
楊威微微一笑：「那如果敵人真的實行這個計劃呢？」
「這個——我看只有暫時放棄對京津的圍困和山東軍的打擊，將同鐵民部撤回河南清剿出雲**隊。」
「可如此一來不就失了先手處於被動了麼？一步錯步步錯，如果你撤回同鐵民部，那麼袁世凱就會把京津、山東等地連成一片，進而發動反攻，到時候和出雲國人聯手，而我們的彈藥補給線卻被卡斷，那麼即便是同鐵民馮國璋聯手也不見得一定擊敗對方啊？」
面對楊威的逼問，張伯駒毫不示弱：「如果袁世凱發兵南下，那麼他的北方就會不可避免的虛弱，我們可以調回第一特區和第二特區的主力軍南下，袁世凱是不可能挺的住的。」
楊威仰頭哈哈大笑：「如果能調回北方部隊的話，我早就調回了，須知我不願意因為同袁世凱的內戰而使列強有所乘，特別是沙俄，別看他們在歐洲戰場上一敗再敗，可他們的戰爭潛力確實強悍，我們不能將剛到手的貝加爾地區拱手讓回去；還有鮮卑，雖說出雲國將大部精銳調來了我國內地，但鮮卑還需要重兵鎮壓，否則改革不能順利進行，老百姓容易造反啊——呵呵——所以，你說的這是一步死棋。」
張伯駒大驚：「那怎麼辦？」
「好辦！即刻傳達我的命令，命令馮國璋部東路軍放棄進攻徐州、宿遷，轉而全力進攻連雲港，務必於二十天之內給我拿下；西路軍放棄進攻淮北，轉而全力進攻亳州，我在這裡等著他們的到來，亳州要在一個星期之內拿下，一切都要趕在出雲**大部隊之前，從東西兩面關上出雲**的通路。」
「是！」
張伯駒轉身要走，楊威又叫住了他：「慢著，鑒於連雲港出雲國海軍勢大，馮國璋不能應對，所以——我命令程璧光率海軍第一第二艦隊全線出擊連雲港，得跟出雲國海軍來場大的！八艘潛艇也調撥給他，沒有經驗沒有關係，出雲國海軍也沒有聲納，讓他們放開手去打！」
大多數參謀還是第一次聽說自己的國家居然擁有了潛艇，而且一下子就是八艘！具都興奮不已。
張伯駒更是興奮的揮了一下拳頭，在海邊和敵人交戰，如果沒有海軍的支援，那陸軍可就吃虧大了。早先楊威讓海軍龜縮在港口中不許參戰，確實讓一些軍人尤其是海軍官兵不服，鮮卑的戰鬥中就是因為出雲國的海軍部隊無人能治，導致陸軍的大量傷亡。
如今海軍終於稍成規模了，尤其是潛艇部隊已經可以參戰，這怎能不讓人興奮？
楊威如此做很少有人能夠完全理解，比如說秦椒紅，她怎麼也不明白為什麼要中途改變主攻方向，這樣能帶來什麼好處她也不甚明瞭，因此自己捧著一張地圖一直在琢磨。
至於楊威，他確信自己的決策是正確的，雖然在戰鬥進行中轉換進攻方向會帶來很大的麻煩，尤其是後勤系統的跟進可能會造成混亂，但是他認為自己必須這樣去做，而不能想當然的認為敵人不會採取那個方案，他可冒不起這個風險。
於是楊威帶領自己的親衛團就地安營紮寨，而且命令士兵馬上分成幾股，一股埋鍋造飯，一股構築工事，一股原地休息。
楊威自己端了望遠鏡登到一個高坡上，遠遠的向亳州方向望去。
他的謹慎是有道理的，因為這個叫做孫墳的村落雖說處於兩省的交接地，但是距離亳州城也不過幾十里的距離。在戰時，偵察部隊的活動範圍都非常遠，因此城中的敵軍部隊很有可能已經知悉了此地的事變。
果然不出所料，就在天色剛剛發亮的時候，張伯駒一溜小跑來到楊威的車前。此時的楊威正舒舒服服的躺在卡車後槽裡頭睡覺呢，這輛卡車是特地為楊威準備的，後面被改裝的非常舒服，外邊還加了鋼板，一般的機槍都不能打透，簡直就是一個小型的臥室。
聽到張伯駒的報告聲，楊威一骨碌翻身坐起，晃了晃腦袋，把八爪魚一樣攀在身上的女人扯下來，探出頭問道：「什麼事？」
「報告大人，前方偵察部隊來電，有大約一千五百人左右的袁系部隊從亳州城向我方向趕來，都是步兵，沒有火炮，重機槍大約五挺左右，輕機槍大約二十挺，行軍速度每小時八公里左右，大概在三個小時以後到達我方陣地。」
「亳州一共有多少敵軍？」
「城內應該是兩個主力團六千多人的兵力，城外還有兩個三個主力團的野戰部隊，成犄角之勢護住亳州。」
「馮國璋派來的軍隊在什麼方位？」
「齊燮元率領一師先頭部隊正加速與我方回合，但至少也還有十個小時。」
楊威摸著下巴，眼珠骨碌碌直轉：「十個小時啊——確實比我們慢了許多——這樣，你去傳令，命令齊燮元部直接趕赴亳州，然後馬上發動攻擊，先進攻城外野戰部隊，至於進攻哪一個就由他來決定。」
「那——那我們這裡怎麼辦？」
「我們就權且給他們做一回側翼部隊，吸引敵軍的兵力，可以讓他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不是，我是說您的安全問題啊！如果敵人再調大部隊前來，我們可是很危險啊，要知道我們可是輕裝護衛部隊，不擅長大規模陣地戰啊！」
「嘿嘿嘿——有什麼可擔心的？我們沒有重裝備，敵人不也沒有麼？就五挺重機槍，怕他個球啊？沒事，叫弟兄們準備殺敵就行了——大不了咱們退回河南——」
張伯駒無奈，他雖然擔心長官的安全，這支部隊的最大使命就在楊威一個人的身上，至於攻城略地可不是護衛隊的職責，可是楊威的命令是不容質疑的，他的話不允許手下打一絲折扣，否則就是槍斃。
而楊威，安排完畢之後重新躺回卡車睡覺，摟著美人兒，撫摸著豐腴的屁股，楊威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車頂：「來吧，只要關上這個門戶，小出雲國再想跑可就難了——」
三個小時之後，戰鬥驟然打響。
楊威已經被拉著退出了十里之外，但他還是不敢放鬆，站在高處遠遠的眺望戰局。
敵人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哪支部隊，只是知道他們把一個三百來人的出雲國小隊給全殲了。如此過界的激烈行動還是很少見的，因此亳州地區長官非常重視，派出了兩個營的兵力左右包抄向敵人進攻。
但他們還是輕敵了，他們哪想得到楊威這邊有三千多精銳啊？畢竟誰會出動這麼軍隊去消滅一支三百來人的鬼子啊？這不是吃飽了撐的麼？
所以他們一上來就投入了所有兵力狂攻猛打，彈雨撲天蓋地的向對方陣地傾瀉。
開始確實沒有遭到什麼反擊，槍聲也不甚密集，於是就衝鋒吧，可是一旦進入五十米範圍，齊唰唰的槍口就從壕溝、堡壘、樹木後頭伸了出來，長官一聲令下，千槍齊發，轟的一聲大響，袁軍衝鋒部隊就倒下十之五六。
本來袁軍指揮官也沒怎麼在意，正倚在一棵大樹後邊一邊抽著煙，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手下進攻呢。
這指揮官已經當了十多年兵了，雖然沒有受過正規軍事教育，就是大字不識一個的老農民。但是他勝在經驗豐富，革命黨、小鬼子他都打過，對他來說，今天這次是再正常不過的一戰了，聽對方那希希落落的槍聲就知道，頂多不過五六百人，三個小時就能結束戰鬥。
可那轟的一聲嚇了他一哆嗦，手中的煙都掉了，趕忙抬頭一看，自己的數百名兄弟在短短的百米的陣地上橫七豎八、慘不忍睹，剩下沒中彈的拖著槍捂著腦袋就往回跑。
「我操他姥姥！中計了！」
這中年軍官馬上就明白過來，自己先前判斷失誤了，剛才這一擊是至少八百人打的，最難的是幾乎同時開槍，槍聲連成一片，讓你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可想而知這需要多麼嚴酷的訓練才能夠達到，這絕對是精銳中的精銳。
「撤撤撤！一營先撤，二營掩護！」
這軍官命令馬上撤退，這就是北洋舊式部隊的作風，雖然還有一千多的部隊，而發現的敵人只有七八百，但是他們是絕對不會冒險去啃這個硬骨頭的。這跟出雲**隊完全相反，出雲國人是明知道會敗也會戰鬥到底，明知道要死也要砍出最後一刀。跟楊威親自調教出來的部隊也不一樣，楊系軍隊既能打硬仗，又不死啃硬骨頭，既能來去如風也能步步為營。
可是他們已經跑不了了，一營剛剛扭頭往回跑，辟里啪啦的槍聲大作，一陣彈雨把他們蓋了回來。這回的火力可是具有壓倒性優勢的。
原來許鐸派了八百士兵在正面工事之中頑強防守，而其他大部隊全都在側翼埋伏，等敵人一亂，馬上尖刀一樣將敵人的兩個營從中間截斷。
如此一來戰鬥就簡單多了，半個小時的激戰，敵人傷亡過半，逃了大約兩三成，其他齊唰唰的跪在地上，將步槍高高舉在頭頂，口中連聲大喊投降。
連那個中年軍官都不例外，首先把手槍一扔，高高舉起雙手，連聲大喊：「我是三團團副李得貴！我投降！要求見你們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