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八九章 拿下亳州 文 / 白面小生
第一**章拿下亳州
靳雲鶚扭頭看見自己的老家被人抄了，當下一口血吐了出來。
他馬上就知道是誰偷襲了自己的亳州城，肯定是那個狡詐的張伯駒無疑。而且他也想清楚了前因後果，一定是那個張伯駒故意放了個李得貴過來，給自己故佈疑陣，要不然憑借自己的一個師對付正面敵人的一個師，還不會輕易的失敗。
如今可算是完了，自己把兩個主力團調到西面去防守張伯駒去了，結果被正面的齊燮元捏了個軟柿子，背後又被人插了一刀。
靳雲鶚知道自己已經完蛋了，吐了一口鮮血之後再也站立不住，腿一軟坐在地上。
旁邊的隨從馬上把他扶起來：「大人！大人！亳州城遭人偷襲了！」
「廢話！我當然看得見。」
「那咱們快點兒回援啊！被人家掏了老窩咱們就完蛋了！」
靳雲鶚長歎一聲：「咱們已經完蛋了——唉，還是逃跑吧，咱到濟南找我哥哥去——張伯駒、齊燮元，有你們的，這個仇我一定會報的！」
靳雲鶚惡狠狠的咬著後槽牙，然後命令手下攙扶著自己偷偷從戰場上逃跑。他不敢乘坐汽車，汽車的塊頭太大，如果被敵人發現，一發炮彈自己就完了，他甚至把自己的將軍服扒了下來，換上一套已經死去的大頭兵的衣服，那胸口上還有一個小眼兒外加一大片黑紫色的血跡。
可他手下那幫人個個臉色鐵青，一言不發的護持著長官向外逃竄。
這些大兵本身是不願意就這麼逃走的，因為還有一師的弟兄們在戰場上浴血奮戰呢，雖說亳州被偷襲，可齊燮元的部隊也不怎麼樣啊，並不一定沒有勝算，就算是失敗，那怎麼也可以拉出來一部分隊伍吧？就這麼灰溜溜的幾十個人逃走了算怎麼回事？這還是個男人的作為麼？！
而且這些大兵們還有一塊最大的心病，那就是因為他們的家都在亳州，自己這一走，家裡的老婆孩子可怎麼辦啊？你靳雲鶚好了，大老婆小老婆一堆，死了亳州的還有濟南的，幾塊大洋就能買一個黃花大閨女，買不著也可以搶，可你也得為手下想想啊？
這些下屬們一路走一路嘀嘀咕咕，那眼神越來越不對勁，可憐靳雲鶚光顧了逃跑了，連手下的異常都沒有發覺。他從來就沒關心過手下，在他眼裡，手下就跟驢馬差不了多少，他怎麼可能關心屬下的疾苦呢？
他們擦著亳州的邊兒走，一路小心翼翼，打算繞過亳州之後就轉頭向北直奔濟南。
可剛剛出離戰場沒多遠，手下人不走了，旁邊那倆大兵一鬆手，咕咚一下子把靳雲鶚扔在地上。
靳雲鶚身子本來就弱，又氣的吐了一口血，如今被這倆大兵在地上一扔，一口氣兒沒喘上來差點兒沒摔死在這兒。
「你媽的王八羔子！幹什麼呢？！」靳雲鶚一陣怒罵。
但當他扭頭向後一看的時候，嚇得他馬上閉了嘴。
你猜怎的？剛才逃跑的時候還有四五十號人呢，現在就剩下五六個了。這五六個大兵跟惡鬼一樣盯著靳雲鶚，一步一步往中間靠攏。
嚇得靳雲鶚馬上摀住脖領子，雙腳在地上不住蹬，他知道壞了事兒了，這幫大兵跑的跑逃的逃，剩下這五六個估計沒安好心啊！
靳雲鶚一咬牙，猛地從腰間抽出手槍來：「操！王八羔子們！我是你們師長！你們想——」
還沒等他一句話說完，一個大腳丫子踹在他手腕上，那支精緻的小手槍帶著一溜響飛到不知哪裡去了，緊接著腮幫子上乒乓挨了兩下子。
這兩個大耳光扇的他口鼻竄血，身子轉了個個兒，變成臉朝下。他就感到幾個人蜂擁而上，這個扒上衣那個扒褲子，嚇得他哇哇直叫。
不到一分鐘的工夫，靳雲鶚身上稍微值錢的東西被搶了個精光，然後幾個人鑽進路邊野地消失不見。
靳雲鶚氣的哇哇大叫，但是毫無辦法，幸好這幫人還算留情面，沒把那套破衣服一同帶走。
他在地上緩了半天氣兒，費力地穿上衣服，一瘸一拐的到路邊撿回自己的手槍，然後準備上路。
可他沒有走出多遠，從旁邊小樹林子裡頭噌的躥出來兩條大漢，一個踹腿，一個卡脖子，兩秒鐘時間就把他肥豬一樣捆了起來。
這傢伙也算是倒了霉了，定睛一看，這倆大漢身穿淺綠色斑紋軍服，腳下蹬著高幫作戰皮靴，臉上還黑一塊綠一塊的抹著東西，打扮得跟鬼一樣。
「玩了——這是碰上楊副總統的嫡系偵察兵了，老早就聽說這些人與眾不同，今天可算是見到了——」
兩個偵察兵搜了一遍，只搜出來一把小手槍，但是這把手槍可是不常見，渾身黃澄澄的，看起來像是金的，握把上懸著一塊美玉。
這種槍可不是用來打仗的，這就是官老爺們的一種玩物，一般的官兒還不配擁有這麼一把槍。
「你幹什麼的？」
「我——當兵的——」
「屁！這麼大歲數還是個大頭兵？歲數活到狗身上去了？——這把槍是你的麼？」
靳雲鶚趕緊擺手：「不不不，不是我的，這是我撿的。」
那大兵摸了摸他胸口上的彈孔：「嗯，你還練過金鐘罩鐵布衫哈？衣服被打了洞，人居然沒事兒——你真是一個普通當兵的？」
「嗯——是啊，我是被抓壯丁抓來的——」
「那好吧，既然如此留著你沒什麼用了，送你一顆子彈，一點兒都不痛苦——」
說著這大兵嘩啦打開保險，頂在靳雲鶚太陽穴上就要開槍。
靳雲鶚都快哭了：「別別別！我——我說實話——我不是大頭兵——我是靳雲鶚——」
倆大兵對視一眼，其中一個說：「我說嘛，細皮嫩肉的——走吧，跟我們去見楊副總統。」
「哦——啊？！楊副總統？！」
「是啊，敗在楊副總統手下，你也不算虧。」
於是幾個小時之後，楊威在市府見到了狼狽的靳雲鶚。
靳雲鶚見面撲通就跪在地上，先磕了幾個響頭，然後說道：「卑職靳雲鶚見過楊副總統——先前不知楊副總統駕到，多有得罪望多多海涵。」
「你且起來，看座。」
「多謝楊副總統。」
楊威仔細打量了打量他，破衣爛衫、臉色焦黃、似乎是沒剩下幾口氣的樣子。
「我與令兄有些交情，奈何各為其主不得不在戰場上交手，這我是理解的。」
靳雲鶚趕忙陪笑：「是啊是啊——我哥哥就是個死腦筋，我曾經勸過他歸順楊副總統的，可他就是不聽——」
「嘿嘿，你別打岔——我不怪他忠於段祺瑞和袁世凱，相反還有些欣賞他的這種忠誠——但你們兄弟有一件事情讓我非常不滿，這個罪過可是要殺頭的！」
靳雲鶚一哆嗦：「哪個罪過？」
「你們居然勾結出雲國人！這是賣國的行為知不知道？出雲國人在殘殺華夏老百姓知道不知道？你們只知袁世凱而不知有國家，賣國而求一己之私，此等罪過與秦燴無異！」
靳雲鶚又是跪在了地上：「冤枉啊楊副總統！冤枉啊！這個都是袁世凱下的命令！我們兄弟又怎敢反對？我們也不同意跟小出雲國兒合作啊！我大哥剛剛在青島和出雲國人打仗沒多久嘛！真的冤枉啊楊副總統！」
「哦？莫非我真的冤枉你們了？」
「是啊！我們哪能決定這麼重要的事情？」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殺你還是放你？」
「您千萬別殺我！」
靳雲鶚心說這不是廢話麼？你問我這叫什麼問題啊？難道我還求你殺了我不成？
可他轉念又一想，這位副總統可不是傻瓜，他這麼問什麼意思？如果我求他放了我，他就真的放我？傻子也不會信啊！沒準兒剛一出門口，自己就被拉進刑場了。
於是他又說：「嘿嘿，可是您也別放了我，如果您不嫌棄，我願意在您鞍前馬後給您當奴才，您讓我幹什麼都行——我現在就可以證明我的誠心，我可以馬上給我兄長寫信，勸他早日歸順楊副總統，袁世凱圖謀復辟、勾結出雲國寇，早已喪盡民心，跟著他沒有前途——」
楊威呵呵一樂：「你挺上路的嘛！如此甚好，我不殺你，你就給靳雲鵬寫信，就說我與他有舊誼，欣賞他的才幹，如果他能歸順於我，我保證他的官職——你還要告訴他，我的首要目標是出雲國人，我希望他在我集中精力對付出雲國人的時候不要給我搗亂——否則——我就殺了你還有你全家！」
靳雲鶚又是腿一軟，心說我大哥不聽你的，你殺我幹嘛啊？這不是不講理麼？
「楊——楊副總統您放心，我相信我大哥對出雲國人也是深惡痛絕的，我一定曉以大義、痛陳利弊——您聽我好消息吧——」
「嗯，好——來呀！帶靳將軍下去休息。」
旁邊的張伯駒心裡頭琢磨開了，這楊副總統又讓人傳信，這回是真的假的？這傢伙十句話裡頭能不能有五句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