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二三章 空中偵察 文 / 白面小生
第一二三章空中偵察
第二天一大早，楊威渾身穿了厚厚的皮製飛行作戰服來到軍營外的簡易機場。
這裡說是機場，其實不過是一條跑道加上幾間倉庫而已，兩架偵察機已經停放在跑道上，兩名飛行員筆直的立正在飛機旁。
這時候的飛機剛剛走進軍營，從外形上看和以前的滑翔機沒什麼區別，上下兩個翅膀用粗粗的鋼筋固定在機身上，機艙小的剛剛能坐進去人，讓人懷疑這飛機會不會隨時掉下來。
而最讓楊威受不了的是，這飛機的座艙居然沒有蓋兒，整個人的上半身就暴露在空中，這要是風大把人給吹跑了怎麼辦？
看著這飛機，楊威連連搖頭，他有點兒懷疑自己決定的正確性了，如果飛機在空中出了問題，除了死路一條幾乎沒有其他的路，這年頭又沒有降落傘。
袁克定更是心驚膽戰，他不能想像坐著這東西飛到俄羅斯去，看著就膽戰心驚。
他故作輕鬆的說：「楊副總統，您看哈——這飛機就有兩個座，飛行員佔了一個，剩下只能坐一個了哈？」
楊威瞟了他一眼：「是啊，幸虧有兩架飛機，咱倆一人一架。」
「我——」袁克定一咧嘴，「我說楊副總統，我——我能不能不去啊？我去了也沒什麼用啊——也沒法子給您翻譯啊——」
其實楊威也沒打算讓他去，因為帶他去純粹是個累贅，這飛機上還沒有安裝無線電，到了天上就只能當啞巴，都沒辦法和飛行員交流。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誰讓楊威當初沒多學幾門外語呢。
魯登道夫將軍也換上了一身皮質飛行裝，大聲地跟楊威說：「咱們兩個一起去，我在前面帶路，您在後面跟著，這一段路程我非常熟悉，我經常坐偵察機去轉一轉。」
楊威衝他抱抱拳：「如此最好，你一定要帶我仔細觀察一下極北**隊的情況。」
於是兩人登上飛機，兩架飛機一先一後緩緩起飛，直向東方而去。
他們乘坐的這種飛機是目前謹國最先進的飛機，由容克公司製造，使用直列式發動機，用前置式螺旋槳牽引，功率100馬力，飛行速度大約120公里/小時，升限4000米。
但從後世來的楊威一眼就能發現它的主要問題，作為一種軍用飛機，它沒有攜帶任何一種武器；作為偵察機它的體積太小，難以容納複雜的電子設備，甚至連無線電都沒有，只能靠飛行員用手中的照相機拍攝。如此看來，飛機還沒有作為一種重要武器應用到軍隊中，可惜華夏沒有能力生產飛機，否則楊威僅僅幾個小的建議，就能給華夏裝備一批世界最先進的戰鬥機。
楊威脖子上掛了一個高倍望遠鏡，他的座駕跟隨著魯登道夫的飛機很快穿越了過境到達極北國斯境內。
極北國斯的風光明顯和謹國不同，可以看得出發展程度的不同，空中俯瞰謹國可以看到綠樹叢中掩映白色屋角，寬闊的公路連接各個城鎮，偶爾還可以看得到豎著一根根煙囪的工廠；而極北國則是一片荒涼，除了樹就是草，從太陽升起的那一邊看到太陽落下去的那一邊，就根本找不到一絲人煙，極北國斯實在是太大了。
偵察機在幾百米的低空飛行，大約半個多小時後就到了極北國第二集團軍駐守的地方，他們的防地就建立在荒野之上，附近既沒有河流也沒有鐵路，只在後方數十公里處有個小城弗蘭克若，這個小城不過幾萬的人口，而整個第二集團軍的大兵就有二十來萬，所以他們的營地只能建立在荒野之中。
俄軍在這一塊方圓數十里的高地上建立起了連綿不絕的工事，單碉堡就有上百個之多，其中溝壕密佈猶如蜘蛛網一般，可以看見壕溝之中極北國大兵極為輕鬆，大多三五成群的湊在一起喝酒玩鬧。
看著這鋪天蓋地的工事，楊威心裡禁不住怦怦直跳，以前從來不知道二十萬軍隊是個什麼概念，袁世凱手下北洋軍隊總共也不過三十多萬人，很難想像所有北洋陸軍聚集到一起守衛一個陣地，這將是無堅不摧的陣地。
楊威心裡想：早先聽到極北國有的軍隊三人才有一條槍，所以有些輕視他們了，即便真的如此，沙俄軍隊也比北洋軍強的太多，不用說別的，就眼前這個第二集團軍，看他們建的碉堡、挖的壕溝、排兵佈陣的方法，遠遠超過北洋將領，起碼自己還沒見過這種人才。
如此估算，沙俄就單憑這一支軍隊就可以橫掃整個華夏，這可不是長他人的威風滅自己的志氣，楊威越看臉色越沉重，飛機飛了這麼久，下面還是連綿不絕、錯落有致的俄軍陣地。
再仔細察看，他們構築的碉堡、挖的壕溝都成點面交叉的結構，碉堡的火力能夠覆蓋壕溝，壕溝的活力能夠拱衛碉堡，這種佈置實在是陣地戰的大行家手筆。
「這也就是謹國，換成其他任何一支軍隊都要束手無策，看來這個薩姆索諾夫將軍是個陣地戰專家，擺出了一幅硬拚的架勢，如果興登堡、魯登道夫想憑借手中幾個師的兵力和俄軍硬碰硬的話，真是一點勝算都沒有！」
他接著又想到了自己，如果自己面對的是這樣一個敵人該怎麼辦？北洋軍根本就沒有一支像樣的部隊，那自己只能依靠戰略縱深，大踏步的前進大踏步的後退，把陣地中的敵人調動起來，利用他們運動中的破綻，尋隙各個擊破，這是以弱擊強打敗極北國人的唯一方法。
「從魯登道夫將軍的話中來看，他也打算這樣對付極北國人，難得他那麼有信心，這就是久經戰場的表現，這一點可比自己強多了，年輕人再怎麼驚才絕艷也是經驗缺乏，在這種指揮幾十萬人的大戰中難免舉棋不定、手足無措——」
楊威連連警告自己，作戰之事一定要謹慎謹慎再謹慎，每一個方案都要反覆檢查，更要實地考察。這次多虧了自己堅持坐偵察機來考察，否則一旦開戰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雖然以前就非常重視極北國的軍事力量，但今天看來，還是大大低估它了。
楊威連連慨歎，歐洲的戰爭真是大手筆，動不動就是幾十萬軍隊的會戰，想想施裡芬計劃，那可是集中七十九個一線陸軍師將近一百萬人從比利時向法國狂攻猛打啊！眼前的二十萬人就這般景象，一百萬人會是怎樣？難怪法國會扛不住，現在還沒有一個國家能扛得住。
楊威暗下決心，自己可要好好研究一番軍事了，這年頭實力就是一切，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點兒用都沒有。
突然前面的飛行員大聲地喊叫了幾聲什麼，楊威趕忙收起望遠鏡，抬頭向前看去，魯登道夫的飛機加足了馬力向謹國方向飛，一邊飛一邊搖晃著身軀，在他的身後，有一架極北國飛機緊緊咬住不放。
這時候的飛機還不能真正的應用到戰鬥當中，即便是有武器也是飛行員自己身上帶的，在近距離錯身的時候可以向對方射擊，所以準確性相當差。
這並不是因為他們沒想到在飛機上安裝固定武器，比如機槍和火炮，而是他們還沒有那個技術。
要說在飛機上安裝武器，安在機頭是最合適的，可以最大角度的攻擊敵人，相比之下安裝在側身就沒有多大用處，可如今的飛機都是前置螺旋槳，工程師們一直在研究怎樣讓機槍和螺旋槳和平共處，這個問題聽起來容易，實則非常艱難。
魯登道夫將軍曾經給楊威介紹過，說謹國有一位工程師叫做安東尼福克正在努力解決這個問題，他的想法是製作一個射擊同步協調器，使得機槍子彈正好能夠在螺旋槳的旋轉空隙中飛出去，如果能完成這一技術，那謹國馬上就會大批量裝備戰鬥機，歐洲的天空就會成為謹國人的天下。
可是如今還沒有實現這個目標，這兩架飛機都是沒有防禦能力的飛機，雖然對方手中也不過是一挺輕機槍而已，卻迫的魯登道夫狼狽不已。
楊威這架飛機的飛行員不知所措，他知道身後坐著的是一位大人物，比魯登道夫要重要的多，究竟是前去援救魯登道夫呢？還是拋下他帶著這位大人物回轉謹國？
這時候他聽見楊威在後面連聲吼叫，可是聽不懂，回頭一看，楊威手裡揮舞著兩柄盒子炮，衝前面的飛機大喊大叫。
這飛行員一咬牙，加足馬力向那架極北國飛機衝了過去。
楊威怎麼想的？他覺的不藉機把對方幹掉就是傻瓜，看對方就一個飛行員，一邊開飛機一邊開槍，還要避開前面的螺旋槳只能在平行的時候向旁邊射擊，這什麼時候能把對方擊落啊？
自己這邊可就不一樣了，兩架飛機不說，還能一個人開飛機一個人開槍，稍微一夾擊不就把對方幹掉了？
他可是從來沒怕過死，人家魯登道夫能陪著自己冒險，自己怎麼能拋開他一個人回轉謹國呢？
三架飛機很快就糾纏在了一起，楊威抬手噹噹噹幾槍射了過去，可惜他的手槍威力太小，雖然打到了對方飛機卻沒有造成致命傷害。
對方飛行員嚇了一跳，一個盤旋放棄魯登道夫卻向楊威追了過來，俄方的飛機小而且靈活，馬上形勢逆轉，楊威成了被追擊的對象，嚇得飛行員一會兒上一會兒下的盡力做規避動作。
楊威一面還擊一面暗叫真慘，這應該不是世界第一次空戰吧？自己可不值得為這個留名。
嗒嗒嗒——嗒嗒嗒——一串子彈帶著機槍響聲鑽進了敵機的肚子，那飛機冒著黑煙折著跟頭向地上栽去。
楊威抬眼一看，魯登道夫雙手端著一挺輕機槍正衝他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