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二二章 東線第八軍 文 / 白面小生
第一二二章東線第八軍
楊威在瑞士停留了一個星期，最終等來了列寧肯定的答覆，還贈送了他的新作《論歐洲聯邦口號》，並且附帶一本馬克思的《資本論》。
楊威翻了翻他的這本著作，是手抄本的那種，看來還沒來得及出版，沒準自己是第一個讀者，書上還用紅色的筆勾勒出了最重要的內容，很明顯列寧是想向自己表達什麼。
於是他就讓袁克定把這些紅筆勾畫的地方翻譯了出來，大致的意思是社會主義可以在少數甚至單獨一個資本主義國家實現，而目前資本主義陣營裡最薄弱的一環就是極北國。
楊威覺得很有意思，他明白對方的意思，這是表示自己有絕對的信心達到目標，實際情況也確是如此，列寧雖然人在國外，卻在國內享有巨大的聲望，就像孫中山在華夏的東南沿海一樣，只要他一回國不僅革命黨甚至普通老百姓和士兵都會擁護他。
把書合上，楊威問袁克定：「袁兄，你隨身帶著什麼有意義的東西沒有？比方說五經四書之類。」
袁克定一愣：「幹嘛？」
「我想回送給列寧。」
袁克定卜愣卜愣腦袋：「我沒帶，我學的是西學，成年之後就從沒讀過這些東西了。」
嘿？你沒帶還問那麼多幹嘛？楊威心裡菲薄他一下，但是也沒有多說。
「總歸要回送些什麼東西的，其實咱們老祖宗的東西還是很有價值的——既然沒有帶，那我就送他這個——」
楊威從褲腿裡噌的抽出一把幽暗的匕首，半尺長短、狹長鋒利、刀身烤漆。
「你把這個交給尼古拉上校，讓他轉送給列寧，就說我祝願他能像一把匕首一樣將沙俄的腐肉刮剔乾淨。」
「好好。」袁克定應了一聲，捧著匕首找尼古拉上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楊威等人離開瑞士直接開赴謹國邊境，還是沒有帶陸征祥、周自齊等人，不過也沒讓他們閒著，和謹國簽訂的那一大批經濟協議需要他們馬上操辦，謹國專家團的赴華事宜也需要他們來安排，和克虜伯、西門子等公司的磋商也需要他們去辦，尤其是楊威囑咐，那個遠程無線電的事要第一個弄好。
楊威在尼古拉上校的陪同下直接來到謹國東北部的第八軍駐地，這裡比南方冷得多，興登堡將軍穿著黑色軍大衣前來迎接。
不過看他的臉色似乎不太高興，眉毛擰著臉也沉著。
興登堡將軍年紀已經不小，短短的頭髮已經全部失去了光澤，臉皮也鬆鬆垮垮的趴在臉上，看樣子估計都快七十歲了，但是他的體格頗為健壯，是屬於那種虎背熊腰的人，走路間活像一隻大猩猩在晃悠。
在他的旁邊還跟著一個比較年輕的將軍，這個將軍就顯得比興登堡要儒雅的多，個子高而瘦，頭髮短而軟，齊齊的向後梳著。
興登堡將軍面色冷峻的和楊威握手：「歡迎您副總統先生，我是第八軍司令官保羅馮興登堡，這位是我的參謀長埃裡希魯登道夫將軍，我公事繁忙，因此接待的任務就主要由魯登道夫將軍負責了。」
楊威不禁一皺眉，當初是聽見毛奇說這個興登堡首先提議和華夏結盟的，所以他才執意要和興登堡見上一面，可如今卻是這樣一副模樣。
楊威身為副總統，是絕對不會迴避問題的，即便是在謹國也是一樣，於是他當即提出了疑問。
「興登堡將軍，我此次來德俄邊境是來考察軍事事務的，我聽說是您建議和我們華夏結盟，而您更是前線指揮官，所以我認為由您陪同我考察能夠達到最好的效果，之後才能做到有效的協同動作，難道您不是這麼認為的麼？」
興登堡眉毛一挑，大眼珠子骨碌碌的看了楊威幾眼，他很顯然是沒把這樣一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子放在眼裡的，這樣的年紀就當上副總統肯定是受了父輩人物的提攜，這樣的人即便將來當了總統也是苯蛋一個。
他甕聲甕氣的說：「是我提議和華夏結盟沒錯，但結盟是政治家的事情，我最討厭政治了，我只是一個軍人，我關心的就是怎樣把對面的極北國佬趕到地獄裡去，至於華夏，你們和總參謀部的那幫傢伙商量怎麼協同行動就行了。」
楊威沒說話，心裡琢磨：看來哪個國家都有內部鬥爭，以紀律和嚴謹著稱於世的謹國也不例外，很明顯這個興登堡將軍和總參謀部有些不對眼。
旁邊的魯登道夫將軍語氣和善的打圓場：「楊副總統，我是第八軍的參謀長埃裡希魯登道夫，您視察的事情是總參謀部直接和我聯繫的，我們這裡條件比較簡陋，希望您不要見怪。」
楊威和魯登道夫握握手：「您好參謀長先生，既然如此我們就不要浪費時間了，我去您的辦公室，麻煩您馬上給我介紹情況。」
「好的，您跟我來！」
魯登道夫領著楊威一行人進入他的辦公室，而興登堡將軍則是冷冷的看了看尼古拉上校，一言不發的走了。
一進入辦公室，魯登道夫拉開牆上的帷幕露出巨大的作戰地圖，開始講解兩國邊界軍事情況。
他講解的頗為詳細，從每一道山脈、河流，到每一條鐵路每一座軍營，再到雙方兵力部署，武器裝備和後勤供應，這一講直講了兩個多小時，可以看得出來，他對於前線軍事瞭然於胸。
他固然滔滔不絕，講解毫不停頓，但是卻苦了袁克定了，這種同聲傳譯的工作最是辛苦，加之他對軍事又不是那麼在行，兩個小時下來，他的臉都綠了。
最後魯登道夫將軍說道：「聽說是您建議不顧中立國的地位問題，一定要拿下比利時和盧森堡，對此我十分佩服，我也認為既然是戰爭就不要考慮那些繁瑣而無用的政治問題，我認為人類世界的常態是戰爭，和平只不過是兩次戰爭之間的間歇而已，一個國家要動員全部物質和精神力量來進行戰爭，而政治則是從屬於戰爭的，在這方面我不贊同克勞塞維茨的論點，他認為戰爭是政治的延伸，我認為是愚蠢的——聽說您是一位政治家也是一位軍事家，所以我特別希望能得到您的教誨，能聽到您對我們東線軍事部署的看法。」
楊威呵呵一笑：「魯登道夫將軍客氣了，您才是地道的軍事專家，而且您是一線指揮員，在您面前我是沒有發言權的——我只問您一個問題，你們在東線只有十個師的兵力，而對面卻是兩百萬俄軍，雖然謹國裝備先進，但也不足以彌補人數上的差距，我想請教參謀長先生，您打算採取什麼樣的戰術來打贏這場戰爭呢？」
魯登道夫點點頭：「您問得確實是我們面臨的最主要的問題，我們的主要方向是法國，而對於極北國，我們實在沒有把握，所以才要和貴國結盟，不過我既然是前線參謀長，那麼不管手中有多少兵力，我都要盡力完成上級交待的任務——我的首要目標就是拖，只要能拖過三周的時間而不被俄軍擊潰，那我就是勝利；其次才是怎樣消滅俄軍。」
楊威頗有意味的看著魯登道夫，看見他一點都沒有沮喪而是滿懷信心，於是說：「看來在您心裡邊並不滿足於只拖三周的時間，我瞭解軍人的想法，尤其是您這樣純粹的軍人，戰勝敵人是您唯一的目的，因此我認為您一定有了相應的計劃！」
魯登道夫也是忍不住會意地一笑：「看來您也是一位真正的軍人——沒錯，我確實渴望消滅強大的俄軍，也有了一定的計劃，但是我不會告訴您具體的行動方案，我只能告訴您大概的方略，我打算採取主動示弱、誘敵深入、各個擊破的戰術，先徉敗而退，吸引俄軍主力第二集團軍進入設伏地點，然後從兩翼合圍，一舉將其擊潰，我瞭解俄軍第二集團軍的指揮官薩姆索姆夫將軍，他是一個極端自負的人，我的首要目標就是他！只要吃掉了他，其他部隊不足為懼，可能您不知道，俄軍雖然人數眾多，可除了這個第二集團軍之外，其他軍隊裝備極其落後，平均三個士兵才有一支槍，他們根本不是我精銳第八軍的對手！」
「哦？」楊威眼前一亮，「俄軍的裝備如此之差？」
「當然，如果他們擁有和我們一樣的武器，世界上沒有一個國家敢進軍極北國本土！」
「好！」楊威一拍大腿，「如此說來我們成功的可能性又大不少，西伯利亞的軍隊應該比這裡的軍隊還要差，我們華夏軍隊也完全有可能將他們殲滅！」
楊威興奮非常，他絕對沒有想到俄軍裝備如此之差，三個士兵一條槍？自己手下的兵也不至於這樣啊？
「明日凌晨我要搭乘偵察機親自到極北國境內看一看，麻煩魯登道夫將軍安排一下。」
魯登道夫嘴角向上一翹：「咱們又有一個相似的地方，看來我沒有看錯，您確實是一位真正的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