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二一章 列寧 文 / 白面小生
第一二一章列寧
瑞士在歐洲絕對是一個特殊的國家，夾在法德兩個國家中間，卻是一個永久中立國，每次兩國有大的衝突他都會戰戰兢兢，靠僅有的一點道義保護著自己。
這就像一個遇到歹徒的妙齡少女，雖然毫無抵抗能力但還是表明：你這樣做是違法的。這個少女是否安全完全取決於歹徒是否心存顧忌。
此時的瑞士也是舉國緊張，因為他們不知道一旦打起仗來自己會不會受到波及，從街上行色匆匆、一臉嚴肅的人們就可以看出來，他們的日子過得一點兒都不輕鬆。
關於瑞士的城市，楊威是知道一些的，比如首都伯爾尼、金融中心蘇黎世、旅遊勝地日內瓦、工業中心巴塞爾、奧委會所在地洛桑等等。
但這次他們卻到了一個他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地方，邊境小城福索祖爾斯。
這座小城位置偏僻，人煙稀少，綠樹掩映，像是一個大型的度假村。
這裡有一個謹國領事館，楊威他們絲毫沒有停留，直接進入領事館。
這裡的負責人是個恬著大肚子的老頭，叫做馮羅姆貝戈，他見到楊威一行並沒有過多的攀談，而是直接帶進領事館大樓。
「尊敬的華夏紳士先生，根據您的要求，我選擇了這個幽靜的大樓，可以很好的避開法國、瑞士的耳目，您要見的人今天中午就會到達。」
「非常感謝羅姆貝戈先生，您為您的國家做了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
老頭兒哈哈大笑：「這是我的本職工作，我是謹國駐瑞士特使，常駐首都伯爾尼，但我並不瞭解這次會談的具體情況，也不會參加這次會談，有什麼事情您可以直接找尼古拉上校，我現在就將這裡的控制權交給尼古拉上校，然後我就要迴避了，呵呵——祝你們會談愉快！」
這個樂觀的老頭兒迅速的和尼古拉上校辦理了交接手續，然後就消失在通往首都伯爾尼的公路上。
楊威等人稍事休息，中午十二點三十分，尼古拉上校報告，說列寧已經來了。
楊威精神為之振奮，馬上起身到會議室與列寧見面。
雙方都是三人，楊威旁邊帶著尼古拉上校和袁克定，列寧旁邊也帶著兩個人。
雙方一見面，楊威和列寧就將目光聚集在對方身上，互相微笑著伸出了手。
楊威說：「很榮幸見到偉大的革命鬥士列寧先生。」
列寧光禿禿的腦門泛著亮光，下面深灰色的眼珠直視楊威，他是不知道楊威具體是個什麼人的，只是知道華夏的副總統想要見自己，因此當見到對方竟然是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時，他的驚訝難以言表。
「您就是華夏民國的副總統楊威先生？」
袁克定趕忙翻譯成中文。
「是的，我就是楊威，是我邀請您和我見面的，這位是謹國陸軍尼古拉上校。」
列寧也給他介紹自己旁邊的人，一個叫做加米涅夫，一個叫做科茲洛夫斯基，他們被列寧稱作親密的戰友。
雙方落座，列寧三人好奇的打量楊威，列寧說道：「我沒有想到華夏的副總統是這樣一位年輕的紳士，看來這世界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我們這幫老頭子該退休了！」
列寧的一句話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一下子就緩解了氣氛，這位革命領袖面容頗為和善，微微的笑容一直掛在臉上，他的穿著似乎也比較隨意，深色的外套有些褶皺，看起來好像穿了許多個年頭，不過卻極其乾淨應該是剛剛漿洗過。
楊威從一開就試圖從他身上尋找那種偉大領袖所具有的氣質，可惜卻沒有找到，反倒是感覺到一種鄉下大叔的意味，平易近人、恬淡從容。
如果要換成旁人，就會覺得這很正常，比如說袁克定和尼古拉上校，他們可沒覺得列寧是個多麼重要的人物，要是列寧擺出一幅居高臨下的偉人姿態，不被人罵作有病才怪。
楊威仰頭哈哈一笑：「在我們國家，很多像我這麼大的年輕人已經躋身權力核心，三十歲左右的年紀正是黃金時代，不過缺點就是閱歷淺，比不得你們這個歲數的人成熟穩重。」
「哦？那在你們國家，像我這個歲數的人都跑到哪裡去了？」
「大多數都被革命了，你們不是革命家麼？我們華夏也有和你們一樣的革命家，華夏有一位孫中山先生，帶領著一幫年輕人推翻了封建王朝，倒是和你們的目標有些相似。」
列寧連連搖頭：「不不不，我知道孫中山這個人，他和我們是完全不一樣的，他代表的是資產階級，我代表的是無產階級，我們有本質的不同，甚至可以說他們是我們革命的對象。」
楊威微微一笑：「那您覺得我是資產階級還是無產階級？」
「您？當然是資產階級，您的政府是資產階級政府，您自然是資產階級。」
「三年前我是一文不名的鄉下小子，三年後我靠著自己的努力成就了一番事業，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就是您要扶助失敗者打倒成功者？」
列寧皺起了眉頭，這個副總統說話太直接了，有點兒氣勢逼人，但列寧是不怕這個的，他有一顆睿智的政治頭腦，辯論是他的長項。
「您說的不對，甚至從一開始您就錯了，如果思考的出發點不正確就不會得出正確的結果，您是從個人角度來解釋無產階級革命的，其實這是不對的，作為一個政治家，需要從社會的角度來理解政治，我承認您是一個成功者，也不否認您是憑藉著自己的努力獲得的成功，但您只是一個特殊現象，數萬萬人才會有一個特殊現象，華夏也只有您一位副總統，而更多的民眾不是不勤勞不是不聰明，但卻世世代代被壓迫在最底層，這是社會的原因而不是個人的原因。
我的目標就是改變這種社會的不合理，使所有人民都從制度上獲得公平，這是人類社會發展的必然結果，它將煥發強大的生命力，它將遍佈全世界。」
楊威笑了笑，抬眼看了看旁邊的尼古拉上校，他的嘴角露出一絲輕蔑，很顯然認為列寧的話是胡說八道是在做白日夢。
楊威說：「您覺得在謹國和極北國可以實現您的理想麼？」
「當然，這是毫無疑問的，謹國和極北國都已經達到了資本主義的最高階段帝國主義，這預示著它們生命的即將結束。」
「通過什麼方法實現？」
「通過空想主義思想的傳播、通過工人和農民的結盟、通過武裝革命。」
「你現在缺乏什麼？」
列寧不說話，盯著楊威的眼睛看了一陣，然後又和兩位同伴交換了一下眼神才說道：「我擁有幾乎所有必要條件，只缺乏兩樣——一樣是世界局勢的發展，一樣，就是錢！」
「好！」楊威啪的一拍桌子，「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我不是和你來探討哲學的，我是來和你談合作的，你缺的這兩樣東西我都可以給你！」
列寧不動聲色：「你都可以給我？」
「是的，我都可以給你，錢我有的是，我和謹國政府都同意在財政上給予你支持；至於世界局勢的發展，我可以告訴您，最佳的時機馬上就要到來了——」
列寧手一抖，面色一整：「您是說——歐洲馬上就要——」
楊威馬上打斷他：「這個我不能給您確定的回答，您只需要考慮接不接受我的援助。」
列寧沒有直接回答，微笑著把後背靠在椅子上：「帝國主義的代言人卻支持無產階級革命——呵呵——純潔的革命者是不會和敵人做生意的——」
楊威也是呵呵一笑：「實幹的革命家是不會拘泥不化的——」
「我想知道你們有什麼企圖？出賣國家利益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
楊威搖搖頭：「我需要向您明確一點，我們這不是做生意，我給您提供援助，而不會要求您的任何回報，您只需要按照您的想法實現您偉大的理想就可以了。」
列寧皺起了眉頭，旁邊的加米涅夫湊到他耳邊嘀嘀咕咕說了陣什麼，列寧連連點頭，緊鎖的眉頭漸漸舒展開。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是想要極北國撤出同盟國協約國之間的爭鬥是麼？您是想謹國避免兩面夾擊的局面是麼？可是我不明白為什麼是你這個華夏人找我談話，而不是謹國人，我不明白華夏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
楊威嘿嘿一笑，心說我要偷襲西伯利亞的事當然不能告訴你了：「我和謹國之間才是真正的交易，我幫助謹國，謹國幫助我恢復國家主權、發展經濟，這對我來說是再好不過的買賣，而找您談話是我的想法，在謹國，還沒有人比我更相信您的能量。」
列寧面色嚴肅，一會兒沉思，一會兒打量楊威的表情。
楊威說：「您不需要馬上作出決定，我會耐心的等待您的消息，我目前有三套護送您回國的方案，第一套是從瑞士乘專列前往謹國，在德軍護送下經波蘭或瑞典進入極北國；第二套方案是由德軍總參謀部提供秘密車廂，借國際貨運專列將您運出瑞士；第三套是在德瑞邊境博登湖上用渡輪把您接走。至於錢和武器都由尼古拉上校親自負責，在德俄邊境進行交接。」
「這——我需要和同志們商議一下。」
「可以，我會耐心等候您的好消息，希望您能早日回到祖國，實現您偉大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