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十七章 邙山有匪 文 / 白面小生
第六十七章邙山有匪
楊威帶上王承斌的衛隊總計約兩千來人，浩浩當當開上專列，但似乎王承斌不大高興，在車廂中筆管條直的一坐，目不斜視、一言不發，似乎剛跟誰打了一架似的。
楊威也沒功夫理他，財政總長的工作可不是一般忙，即便是在火車上也有一堆堆的文件需要批示，而他帶著的那些秘書更是忙得走馬燈一樣不時從辦公車廂中穿梭，將一條條命令迅速通過電報傳達到全國。
直到火車穿了直隸地屆到了河南，該吃晚飯的時候，楊威才放下筆伸伸懶腰打了個哈欠。
「咦？王團長怎麼還在這兒坐著呢？沒出去吃飯？」
「報告長官！還沒有！」
「行了行了行了——我不是軍人，現在也不是打仗，跟我不用那麼嚴肅，來來來，咱倆一起到餐車看看有什麼好吃的，順便嘮嘮嗑——」
「我看不如讓勤務兵端過來好了。」
「不用，我這個人就是禁不住別人伺侯，自己長著兩條腿多轉悠轉悠不挺好麼？」
說著楊威帶領王承斌來到餐車，一路隨行的還有同鐵民、崔長友等心腹干將。
楊威居中落座，揚起手中酒杯：「這次南巡之旅，我楊某人慶幸有各位相隨，相信一定可以圓滿完成任務，來！讓我們為這次旅程，也為了新加入的王承斌團長乾杯！」
王承斌端杯站起：「誠惶誠恐！誠惶誠恐！蒙大家抬愛，我先干了！」
說罷一揚脖兒，一杯酒來了個底兒朝天，隨即楊威等人也干了下去。
楊威一邊吃菜一邊說：「我看似乎王團長有點兒不高興啊？是擔心南方叛軍勢大？放心，別說現在還沒打起來，就是打起來咱們前邊還有段芝貴將軍和馮國璋將軍呢，不用怕！」
王承斌哪受得了楊威的如此輕視？說他害怕那是對他對大的侮辱，當下啪的站起來：「首長！我王承斌可不是怕死的人！您向第三師的人打聽打聽，哪次我不是帶領兄弟們衝在最前頭？哪個人提起我王承斌來不翹大拇哥？」
「哦？那你為什麼悶悶不樂啊？」
「我——其實也說不上悶悶不樂，我這個人就喜歡打仗，本來調我去南方我挺高興的，可誰知道讓我把重武器都撂下，就帶著幾桿破槍去，這還怎麼打仗啊？我這第十一團可是加強團，三個步兵營、一個炮營、一個機槍營、一個騎兵連、一個通信連、一個特務連、一個工兵連還有一個隨軍醫院，總共將近四千來人呢！可如今呢？就剩下兩千多，我那幾十門野炮都不讓帶，這還是十一團麼？我覺得都丟人！」
王承斌打開了話匣子，氣得鼓鼓的，這一團人馬就跟他的命根子一樣，揪下根毛來都疼的蹦高，更別說一下子給他裁了一半兒了！
楊威呵呵直樂，樂的王承斌莫名其妙，但人家是長官又不能發火，只好運著氣在那兒憋著。
「我說王團長，你知道咱這是要去哪兒麼？」
「河南鞏縣還有湖北、江浙一代。」
「所以啊！你還愁那個幹什麼？大兵我給不了你，但是我們可以招募然後在帶出來，至於軍火嘛，咱們就是開兵工廠的，咱的兵要是缺軍火，別人的兵一顆子彈也別想見著！」
有了楊威的保證，王承斌喜上眉梢，似乎馬上就可以潑水似的往敵人頭上扔炮彈。
「不過現在鞏縣兵工廠還在建設期，產品不齊全，並不能裝備一整支野戰部隊，不過大家都放寬心，我動身前就調了一批軍火，尤其是雙輪水冷馬克沁重機槍和麥特森輕機槍，還有一批七生五口徑卜福斯山炮二十門，咱們的火力絕對是全國第一的；不過我可告訴你們，這些東西都是寶貝，尤其是這山炮，都是他媽向洋鬼子買的，一門大炮就是一萬六千大洋，一枚炮彈就二十大洋，到時候都給我金貴著點兒；至於步槍和手槍、手雷等等，你們就可勁兒的造，咱們鞏縣兵工廠多的是！」
當兵的都喜歡軍火，王承斌聽見這番話樂的喜笑顏開，一掃鬱悶之下胃口大開，滿桌子酒菜幾乎被他一個人吃了一半，楊威他們可是開了眼，胖的人就是能吃，越胖越能吃。
專列到達鄭州之後就不能走了，當官兒改坐戰馬，當兵的就用大腳丫子跟著戰馬跑，好在那個時候的人一天到晚都是步行，一天走個百八十里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一行人從鄭州一直向西，地勢越來越高，又用了一個白天的時間才到達鞏縣兵工廠。
這座兵工廠佔地極大、依山而建，數千畝的巨大面積上已經起了些建築，最醒目的就是一座高高的水塔，因為作用極其重要是最早完成的，還有第一批定型武器的生產車間，裡邊機器嗚隆隆的響著；其他更多的只是挖了一道道的地基，還有遠處畫了條條白線，工地上人頭攢動，加緊施工的民工怕不有上萬人。
第一次來到這裡的王承斌等人看見這幅情景驚的目瞪口呆：「我的老天！這麼大的工程！這要建立起來得生產多少武器啊！」
楊威說道：「那是當然，我這一座兵工廠全國最大！實力最為雄厚，足足花了我一千多萬兩白銀呢！尤其是我從德國、丹麥、荷蘭聘請的一流工程師，這才是立足之本！哼哼！等到產能完全放開，誰還有膽量跟我們別別苗頭？甭說革命黨，就是日本鬼子、俄國毛子都不是對手！」
楊威意氣風發，眼前似乎展現了一副列強在自己面前俯首貼耳的圖景：「不但是這些，我還要繼續追加投入，尤其是煤礦和鋼鐵，只有形成工業化集群生產，我們才能真正充實起來，我已經調集工商農林部和鐵路司的專家到平頂山和舞陽考察，相信很快就會出結果，到時候再修建鐵路把煤礦、鋼鐵廠和兵工廠連接起來，嘿嘿——」
一個灰頭土臉的中年男人帶著一幫手下連顛帶跑的迎了出來，一邊喊一邊呵呵直樂：「楊總長！呵呵！楊總長！可把您給盼來了！您看咱這進度怎麼樣？」
「蔣兄辛苦了！大家的工作我非常滿意！呵呵！」
楊威上前幾步和這個人緊緊的握手，王承斌一看，這人他認識，叫做蔣廷梓，也是馮國璋手下大將，算起來也是王承斌的長官，沒想到卻跑這兒來了。
「蔣兄，你這個總務長成了包工頭兒了！呵呵，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看著兵工廠一天一個樣兒我打心眼兒裡高興！」
「這回我可給你帶人來了，軍火彈藥就在後邊兒跟著呢，這位是王承斌團長，最合適的教導隊大隊長，由他負責給你訓練出一批警備隊出來你看怎麼樣？」
「呦！王承斌啊！我認識，曹錕曹師長手下大將啊！歡迎歡迎！」
王承斌向蔣廷梓敬禮：「見過長官！」
「不用客氣！不用客氣！走，裡邊請！」
主要人員在簡陋的辦公室中座落，蔣廷梓一改在外邊兒的興奮愉悅，而是緊緊皺著眉頭唉聲歎氣。
「怎麼了蔣兄？」
「我說楊總長，兵工廠可是您的心血，您可無論如何得保住它，剛才人多我不好打擊大家的士氣，現在——情況緊急啊！」
「嗯？什麼情況？」
蔣廷梓指了指大山：「邙山有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