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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14章 東奔西走 文 / 犀利歌

    第14章東奔西走()

    正衡何其聰明,早就從韓四的話裡聽出了他的伎倆,原來這個死胖子無緣無故的在此溜躂,無非就是想找到像他這樣的有幾分手段的人,進而拉攏過去替他賣命啊!

    正衡心裡琢磨著,先別說他對那些黃白之物本就不感興趣,就算有也不可能會答應對方的要求,誰知道這個自稱什麼侍衛長究竟是哪路的神仙小鬼,說不定到時候自己被賣了還在幫著他數錢呢!

    正衡從地上把鈔票撿了起來揣進兜裡:「小的我只愛吃白面饅頭,其它什麼黃啊綠啊的從沒見過,自然也吊不起胃口來,不過仍要謝謝軍爺的賞賜,那我們就此別過,後會有期了!」

    韓四沒想到自己竟會被個毛頭小子拒絕,一時只能用身體擋住了正衡的去路,張大了嘴巴不知如何是好,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盡量滿足!」

    正衡走也走不成,不覺得無名火起,身手一揮便想將韓四推開,卻不想身材矮小的他哪裡能動得了對方分毫,反而自己一個趔趄,向後倒退了幾步。

    正衡雖小小年紀卻何曾吃過這虧,現在也來不及細細考量,一甩袖子,一條鐵鏈自袖管中飛出,直朝韓四飛去,只一瞬間便把他捆了個結結實實,動彈不得了。

    受困的韓四卻出乎意料的安靜,就好像被捆是其他不相干的人一樣。正衡走上前去,把先前的那個空錢包別在韓四的腰帶上,轉而搜羅起對方其餘的口袋來:

    「你說的很對,兩萬現鈔的確不太夠花,我就再多借一些,至於你麼,也算是好人做到底了……」

    韓四此時任由正衡的擺佈,也不做抵抗:「小兄弟的功夫好俊,先前我還是小看你了。軍爺我受命在此招攬賢才,哪裡知道閒逛了三五日,碰到的儘是些外強中乾的地痞無賴,所以難免對你第一印象並不好。即便後來被你搶去了錢包贏得賭局,也不過是認為你有些小手段,充其量可以培養成個侍衛,侍奉在大帥的跟前而已,卻怎麼也沒想到原來你是深藏不露,險些讓我錯過了……」

    正衡在韓四身上找到了一把手槍和若干銀元,一併放到了自己隨身攜帶的口袋裡,對於韓四的一番嘰嘰咕咕則是置若罔聞,直到最後才勉強答了句:

    「誰要給你們的狗大帥當什麼侍衛?小爺我現在樂得自在,給我大帥做做才會考慮考慮……」

    「哈哈,可是老弟你要知道我們大帥的名字,就不會再這樣口出狂言了。」

    「說說看嘍!」

    「我們大帥就是新編第五軍軍長孫殿英孫大帥!」

    「什麼鳥大帥,聽都沒有聽過……」

    韓四臉漲得通紅,從沒想過竟會受到眼前這個毛頭小子的冷遇,不過他壓了壓心中的怒火,自恃勝券在握地擠出個笑臉來:

    「孫大帥行伍出身,先前是與你們沒什麼瓜葛,不過十多年前做了那筆買賣之後全國都知道了他的名諱,更不要說在你們行內的威望了,如果你真的不太清楚的話,可以回去問問你的老子,或許他還在仰慕我們大帥也說不定呢!」

    正衡搜羅完畢,又查驗了一遍口袋後開始有些心花怒放了,此前一直小偷小摸,卻從沒想過還不如直接搶劫來的如此容易並且所獲之豐,說來也要感謝這個韓四的配合,不然他在這裡稍一喊叫,自己做起事來就沒有那麼順手了。

    如此說來,聽了那麼多出自韓四口中的癡言妄語也並非壞事,正衡最後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便要離開了。

    見自己的話絲毫沒有打動對方的意思,韓四有些沉不住氣了,一點一點的挪轉過身體,對著正衡逐漸遠去的背影喊了句:

    「你是不是姓夏侯?發丘夏侯氏的後代?」

    正衡自小在夏侯家長大,夏侯古盜墓的本事不說學得全部吧,至少也是十之**,兩個人向來不以師徒相稱,反而更像是親生父子一般。

    夏侯古曾經在私下裡對正老太爺說過,他的兒子夏侯水雖然也是個聰明好學的孩子,然而在盜墓的天賦上卻遠不及正衡這小子,說起來,他們發丘夏侯氏向來只把本事傳給兒子,現在他破例為之,一方面是因為他把正衡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一般看待,另一方面卻是源於發丘摸金一脈的衰落已成不可逆轉之勢,哪還有必要再刻板地遵從那些條條框框呢?

    然而,夏侯古也常常概歎,覺得自己能力實在有限,又生逢亂世當中,儘管一直想給正衡找一個同門的前輩拜師學藝卻一直沒能如願,眼看著正衡已經長成了個英俊帥氣的的小伙子了,卻除了盡量把自己知道的東西教授給他之外別無它法。

    正衡自己也對這個行當很感興趣,終日裡吵嚷著要出去行俠仗義劫富濟貧的,常常遭到正老太爺的訓斥。正家自明末清初開始世代商賈官宦出身,即便現在沒落到寄人籬下的地步,正老太爺也仍舊不願意自己的兒子去幹盜墓挖墳的事情,雖然自從和夏侯古相交之後對發丘摸金的行當多了些瞭解,往日的偏見也逐漸消散了,總歸還是過不去心理上業已存在的關口。

    現在,正衡獨自遊蕩在了他一直嚮往的江湖之中了,雖然與想像中的情形有些出入,但那份自由的感覺卻是他夢寐以求的。就像今天,將一個令人生厭的**長官如此戲耍一番,如果被父親或者義父看到的話,說不定要被數落成什麼樣子呢。

    於是,正衡越發得意起來,卻不想剛要離開的一瞬間,韓四忽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來。

    正衡僵立在原地,隨即對自己如此表現大動肝火起來——韓四怎麼會看出他的來路?盜墓總歸不是光彩的行為,即便是箇中高手,其威望也僅是在行內之人才會知曉,更何況義父只是發丘摸金一脈中的無為小輩而已,剛才他所用的幾套功夫即使沒有刻意隱瞞出處,按理說也沒有洩露任何有用的信息才對啊。現在回想起韓四剛才的那番話似有所指,難不成他和他口中所謂的孫大帥也是行內中人?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對自己來說到底是吉是凶呢?

    既然被對方點中要害在原地停了一下,現在再拂袖而去顯然有些欲蓋彌彰了,正衡索性轉過身來,重新走回到韓四的跟前。

    「小爺我姓正,不知道什麼夏啊侯啊的,你肯定是認錯人了……」

    韓四哈哈一笑:「我也來也是胡亂猜的,只覺得當今天下能夠有如此身手的人除了摸金一系之外應該就要算發丘夏侯氏了,現在既然你轉回來,最起碼說明我猜的**不離十了,正也好,夏侯也罷,這根只有盜墓賊才用的捆屍索總歸不會說假話吧!」

    正衡猛然醒悟了,原來對方是據此判斷出他的來路的,也怪自己一時大意,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誰又想到在此會碰到識貨的人呢。他拉住繩索的一頭,手上發力一抖,捆屍索「嘩」的一聲散落下來,被他重新塞進了袖子裡。

    其實這捆屍索並非是發丘摸金一派獨有的物件,搬山卸嶺之徒也偶爾會帶在身上,萬一遇到殭屍撲人的時候可以暫緩其追擊的行動,做工簡單,原理也並不複雜。這個韓四之所以能夠憑借一根捆屍索就斷定正衡發丘夏侯氏的身份,要說起來也真是事有湊巧,被他一蒙即中了,不過既然如此,也至少從一個側面說明了韓四並非行內高手,正衡打定了主意,看來是要與對方多多周旋上一番了。

    韓四揉了揉手腕,臉上帶著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

    「別緊張,現在國民政府連日本人都打不過來,沒人會顧及到你們這些人的。你看我們孫大帥,當年把皇帝老子的墳都挖了,現在還不是身居高位一呼百應麼,所以說良禽擇木而棲,有你這樣的身手,還怕不會出人頭地?」

    正衡百般思索之下,終於想到韓四口中的孫大帥原來就是十幾年前盜發清東陵,把慈溪的墳挖了個底朝天的那個軍閥孫殿英啊。他依稀記得義父曾經對那件事做過評價,只說孫殿英直流甚至都不能算是卸嶺盜眾,毫無技術含量且狗膽包天,行事方法丟進了盜墓賊的臉面,只不過一時財迷心竅擅自僭越了行規,凡此種種……沒想到在當時轟動一時的大案的主角現在卻搖身一變成了抵抗日軍的主帥,實在不出義父對他做事不夠專業的評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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