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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15章 半本日記 文 / 犀利歌

    第15章半本日記()

    這樣看來,這個孫殿英派自己的侍衛長韓四來此地拉攏親信,難道他還想依葫蘆畫瓢再幹一次驚動天地的大事?

    既然瞭解了對方的底細,正衡反而沒有興趣繼續與韓四糾纏下去了,只擺了擺手,阻止對方繼續說下去:

    「道不同不相為謀,再說你們的孫大帥人多勢眾,槍炮火藥一應俱全,若是還想掀開哪個帝王的陵寢簡直就是易如反掌,何必非要與我扯上關係?」

    韓四忙說:「小兄弟誤會了,我們軍長派我來這裡只是找幾個江湖上有些身手的能人充當侍衛罷了,挖墳掘墓這種勾當,幹上一次就終身享受不盡了,誰還總想去碰那死人亂跳的嚇人場景,若不是有金銀的誘惑等在前面,即便是槍炮在手也沒人願意捨命相搏——這點跟你們發丘摸金自是不大相同,所以孫大帥曾經說起你們的行事方法來,也是不禁豎起大拇哥地讚不絕口啊!」

    正衡心想韓四這話倒是對的,自古盜墓無非是為濟世、尋藥和求財這三個目的,發丘摸金的濟世觀念自不必說,搬山道人們盜墓只為尋得丹藥,卸嶺群俠才是純為求財而來,然而他們無不是遵循一定的道理,若要像這些軍閥一時興起胡作非為又或者稍遇艱險就怯懦退縮的話,這個行當也就不會存在千年之久了。說到底盜墓是個門檻很高的行業,人常言「七十二行摸金為王」,其中的說道和切口可大了去了,並不是誰都能夠憑著一腔熱血和勇於赴死的精神就能夠輕易涉足的……

    當然,這些話完全沒必要講給韓四聽,他只不過是個小角色,縱使他頭頂的孫殿英親自到場,也未必能夠探得其中的幾分玄機。

    「說個我要加入你們的理由吧——」正衡對韓四的囉嗦有些不耐煩了,「除了你的榮華富貴和金山銀海這些之外……」

    韓四此時有些犯難了,他一直都是照本宣科地用金錢來拉幫結派,從來沒有遇到這樣不識抬舉的角色,以至於一時之間實在想不出還能用什麼作為籌碼來換取眼前這個有些本事的小子的歸順,只好反過來問他道:

    「你想要什麼?」

    正衡嘴角露出一絲淺淺的微笑:「如果我說個你們無法辦到的事情,那就是我有意刁難你了,不過眼下我的確別無所求,唯有一件看似比較困難的事情,那就是我正想辦法回一趟蘇州找尋失散的父親——我知道現在整個華東地區都在日本鬼子的控制之下,看來是沒人能夠幫到我嘍……」

    韓四聽到這裡忍不住大笑起來:

    「我還以為是什麼難辦的事情,原來不過是進出華東這樣的區區小事啊,我們孫大帥現在是武漢國民政府汪委員長手下的第一猛將,現在所部新編第六軍就駐紮在華東地區,別說是你一個毛頭小子,就算是一個加強團,我在這裡也敢拍下胸脯的答應讓你們進去……」

    正衡表面上不動聲色,私下裡卻把孫殿英暗罵了百遍有餘——這個老小子還真是屬牆頭草的,竟然投靠了汪偽政府的麾下,這與幫日本人做事的漢奸還有何區別?好在他已經快老死了,過些年倒要把他的墳挖開來看看,埋進去的到底是狼心還是狗肺。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果想要去蘇州找尋老爺子的話,還真是非要借助這幫狗漢奸勢力不可,等到如願找到老爹之後,隨便想個辦法戲耍他們一番,也算是給受苦受難的中國大眾們出口氣了。

    既已打定了主意,正衡便應承了韓四的要求。他先跟著韓四去了趟廣州,與幾個同是被韓四招攬而來的人匯合到了一處,然後徒步北上,在已經淪喪的江西換乘軍車,一路行進到了武漢城內。

    此時,時任豫北剿共軍總司令的孫殿英正在河南忙著剿滅共黨,哪裡有功夫顧及提拔侍衛的事情,正衡在武漢城內轉悠了幾天,始終沒找到合適的機會離開,蘇州之行一拖再拖之下,轉眼間就過去了兩年。

    兩年來正衡也曾多方打聽,然而哪裡也沒有父親的消息,他開始漸漸相信老爺子大概是真的死於戰火當中了。

    時局急轉直下,日本軍隊已風光不再,轉而龜縮在大城市內負隅頑抗,偽政府失去了最大的靠山,樹倒猢猻散,韓四哪裡還顧及孫大帥侍衛長的身份,早就為自己做了打算,收斂起家財細軟,準備帶著妻子小妾們向北逃去。

    臨走前,他找到正衡,問他是否願意與他同行,百般勸說都被拒絕後才屏退了旁人,開門見山的告訴正衡說他在河北認識一夥盜匪,現在正在打清東陵的主意,只是苦於沒有行內裡手,如果他能夠入伙的話,必定是功成名就的大好機會……

    「我知道你看不上金銀財寶——」韓四話鋒一轉,「但是這可是筆大買賣,即便沒有你的加入,我的兄弟們也必定會廣攬賢人,說不定其中就會有你們發丘摸金一派的身影,這些年來你不是一直找尋義父夏侯一家嘛,縱使不去點燈摸金,只是打探打探也是好的啊……」

    正衡一想也對,既然父親實在找尋不到了,不如轉而打聽一下義父一家的下落,至於盜發地陵這樣的事,到時候看情況再決定是否參與其中好了——當年自己雖受到義父的傾囊相授,卻直到現在還從來沒有過一次親身盜墓的經歷,說來難免讓人笑話了,說不定這次就是個難得的機遇,借此可以一展身手,或者至少結交一些志同道合的人物,為以後獨自點燈摸金做些準備呢!

    正南將父親留給他的日記合上,重新放回了一直保存它的箱子中。

    他一直奇怪於父親的日記只記錄到了他當年去北方倒斗前正家發生的事情,至於從那時起一直到七十年代正南出生的這近三十年卻是沒有隻言片語,使得怎麼看這本日記都像是只有半部的殘卷,現在父親已然過世,看來是永遠無法破解的秘密了。

    他從箱子的側邊取出了黑玉,這也是父親留給他的遺物,從日記上的記載來看應該就是當年父親出生的時候手中握著的那塊。父親的日記記錄得格外清楚,但正南看來總覺得其中有些戲說的成分參與其中,就拿這塊不知來路的黑玉來說吧,在科技如此發達的九十年代,即便是終日浸『淫』在古董堆中的正南也對祖父因夢得子這種事情抱定懷疑的態度,至於剛剛出生的嬰兒手中竟握著美玉,大概只有小說家才能杜撰出來吧!

    正南曾找行內鑒定玉石類的專家查看過,卻是也沒有得到明確的答案,只說它是種硅酸鹽類的結晶體,拋開無法檢測出來的年代不說,實在沒什麼讓人眼前一亮的特別價值。

    父親正衡留下的這兩樣東西曾經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困擾著他,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獲得名牌大學經濟學碩士學位後竟然拋開世界五百強公司的高薪職位,卻轉而在潘家園租下這樣一個不大的店面就是受到了這半本日記的影響。印象中,父親是個不善言談的人,大概是由於經歷過十年浩劫的一番折騰,神情思維都變得有些麻木了,甚至在跟正南聚少離多的生活中也極少有一兩個共同話題,除了偶爾談及古董鑒定方面的事情,其他更多時間則是保持著一貫的沉默。

    先前,正南一直以為父親對於古董的浸『淫』應該是源自於解放前富庶的生活環境,這或許也是後來他被劃歸為走資派的根本原因,直到他在前些年過世之後,這本日記的出現才徹底顛覆了他此前的所有猜想。

    日記中談及的這個盜墓的行業對於當時還在大學校園裡正南是陌生的,他卻自那時起隱約覺察出自己家族中或許存在一些鮮為人知的秘密,只不過僅憑猜測很難把支離破碎而又盤根錯節的線索組織起來罷了,而現在,他越來越肯定日記中缺少的這三十年裡父親一定幹過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只不過那需要他自己去挖掘和證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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