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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13章 軍爺 文 / 犀利歌

    第13章軍爺()

    正老太爺此時已是年近古稀,正佟氏早在兩年前先於他而逝,常念於此自然是身體每況愈下,眼看著日本部隊已經攻到了城市外圍,自己反而是高燒不退,無法承受長途跋涉之苦,心知如此拖延下去必定延誤了夏侯一家的性命,苦言相勸之下才總算與夏侯古達成一致,讓他先帶著家人和正衡一同南下,待到正老太爺身體轉好後再去以他們會合。

    然而世事常不如人願,帶著家眷的夏侯古剛到廣州的時候就得到了消息,正老太爺已經死於戰火之中,感傷之下卻要身不由己地繼續趕路,只盼望著能夠盡快逃出兵禍,保全正衡這個正家最後的一脈。

    然而此時正衡正是年少倔強之時,哪裡肯信自己的父親已經不在人世,一直吵鬧著要回蘇州去,被夏侯古幾番攔擋下來,卻沒想到最後還是出了問題,就在他們登上前往香港的輪船之時,這個毛頭小子趁著眾人忙亂地時候獨自溜回了岸上,趴在貨箱上直等到輪船起錨開走,才安下心來,大搖大擺地離開了港口。

    然而身無分文,要想回到蘇州去談何容易,更何況戰區大多已被封鎖,別說是活人了,就連個蒼蠅想要通過也要被搜上幾次身。好在正衡學得了夏侯古不少本事,從疲於逃命的富家太太們身上隨手順下來些金銀首飾就足夠他三兩日的果腹之用了。

    戰火很快南下,有錢人們也逐漸從華南地區消失了,只留下些貧窮困苦的老百姓,正衡失去了衣食的來源,只好把目標鎖定在了**長官的的口袋之上——他發現這些原本應該在將場上抵禦外敵的勇士實際上論起逃命來比誰都快,而且他們口袋裡的貨色絲毫不比闊少富婆們少,實在是富得快要流油了。

    這一日在東莞的一條大街上,正衡又瞄上了獨自一人的**長官,他裝作若無其事的跟在他的身後,只看他接連穿過兩個街口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正衡快步繞到了那人的前面,緊接著折返回來,與那人擦身而過的一瞬間左手臂膀一弓,右手手指在手臂的掩護下探入了對方的口袋,然後一縮手,只用了十分之一秒的時間便把個沉甸甸的錢包納入了自己的口袋。

    正衡很是得意,在他眼中,被自己偷盜了財物的人都是些為富不仁的敗類或者只知道欺壓百姓的官匪,非但不值得同情,反而在得手之後還要對他們嗤笑上一番才算解恨。他找了個僻靜的所在,迫不及待的把錢包攤開來,卻發現裡面除了一打白紙之外空無一物,煞是奇怪。

    正疑惑間不想身後傳來「噗」的一聲打火機響,隨即是一個男人冷言道:

    「小伙子身手不錯,大爺我賞你口飯吃怎麼樣?」

    正衡此時雖然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卻是性格怪異,與他父親正老太爺的那副沉穩截然相反。他常好打抱不平,還是少年時便每每與比他年長一歲的夏侯水以遊俠自居,遇有不平之事便無所顧忌的出頭,鬧出了不少笑話,好在夏侯家在蘇州當地頗有威望,擺平他們惹出的大大小小的麻煩也就不算什麼難事了。

    夏侯古對這個義子最是喜愛,認為他比夏侯水更要像是自己的親生兒子,無論行事方法和待人處世方面都是圓滑而又不失立場,再加上正衡似乎在盜墓本領的學習上也要領先上夏侯水一大截,以至於僅在十幾歲的年紀時竟讓他有了教無可教的感覺,夏侯古本想著等他再長大一點帶他找位族內頗有建樹的前輩拜師學藝,卻沒想到時局越發險惡,無形當中也就耽擱了下來。

    如今,正衡與夏侯家失散了,北上的道路卻被戒嚴,一時之間受困在了兩廣,只能靠著小偷小莫的本事聊以餬口,卻不想百密一疏,這次似乎是碰上硬茬了。

    正衡目光一掃,早把周圍的地形熟記心中,只怪剛才自己只顧找個僻靜所在,卻沒想到現在卻被堵在了死胡同裡,為今之計只有硬著頭皮與對方周旋,以求得空溜之大吉了。

    他轉過身,把手中的錢包拋回給了失主。

    失主三十多歲的樣子,軍銜似乎並不高,滿面油光、肥頭大耳的。正衡眼看著對方在這大熱的天跟著他跑了這麼遠卻絲毫不見汗珠滴下,足可見其下盤穩健——說起來這也並不奇怪,當兵的出身麼,自然身體素質要比常人好上一點,要是真的比拚起拳腳功夫來,正衡倒是有信心能夠佔得優勢,不過既然是自己偷竊在先,也就沒必要再惹出別的什麼麻煩了。

    失主見正衡眼珠提溜亂轉,似乎也並不著急,只把錢包在身上蹭了蹭,放回了口袋,然後深吸了口煙,悠閒地吐出了個白圈:

    「怎麼,想逃嗎?」

    正衡嘻哈一笑:「哪裡,小的眼拙,不小心衝撞了官爺,正打算找個地方反省呢!」

    「放屁——」失主把煙頭往地上一扔,「別跟我玩這個羊上樹,爺爺我走南闖北這麼多年,何曾被你這樣的小癟三摸過口袋,今天我倒是要見識見識,看看你這晚輩後生有何能耐……」

    正衡聞言正要發作,卻見失主在胸口的口袋上拍了一拍繼續道:「我跟你小子玩個遊戲,你只要還能從這裡把錢包摸走的話,我不僅放你離開,還送你兩萬現鈔當做獎賞;若是摸不到,就不要怪我把你拉去見官了……」

    正衡一聽反倒來了興致,這個當兵的氣焰如此囂張,是該想想辦法挫挫他的銳氣,反正現在時候尚早,閒著也是閒著,就拿他來耍弄一番,聊勝於無。

    「一言為定!」正衡此話一出,早已經原地起速,只一兩秒的時間便以奔到了失主的面前,下蹲便是一個掃堂腿,直朝對方下盤攻去。

    對方開始還略微一驚,進而從容應對,只是簡單的縱身一跳便躲過了正衡的襲擊,轉而剛一落地便腳尖前探,瞄著正衡的下巴而來。

    正衡剛才發出的一招不過是虛晃,只是想試探一下對方的實力罷了,眼見失主輕鬆躲過,轉而還有還手的餘地,看來必是有些身手的角色,自是不敢大意,他上身向後一仰,同時雙手撐地,一條腿畫了半個圈,自下向上一個側踢,便把對方的招式化解乾淨,然後一個鯉魚打挺,自地上重新站了起來。

    三招下來,兩個人的距離在一瞬間拉的很近,失主胸口鼓起輪廓分明,此時自是城門洞開毫無防備,正衡哪裡肯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嗖」的出手,直接向錢包襲去。

    正衡來勢洶洶,失主一時之間無法閃避,只好抬起右手橫在胸前,哪裡想到正衡不但沒有縮手,反而變掌為指,一下子點在了他的手背上。

    這一點勢如千鈞剛好戳在筋脈之上,失主頓時只感到手背至下臂一陣酸麻,不由得一甩手臂,不住地反覆握緊拳頭再鬆開,待到痛感終於消失掉後,但見對面的正衡一臉得意之色,剛才還揣在自己口袋裡的錢包此時已經又在他的手上了。

    失主受此戲耍不怒反笑,拍了兩個巴掌道:「漂亮,年紀輕輕的就有如此身手,還是頭一次見到,也算我沒白在這裡找尋這麼多時日了,軍爺我姓韓,人稱韓四,任職於國民革命軍新編第五軍軍長侍衛長……」

    正衡滿心狐疑,琢磨著這個韓四既然輸了還不快點把之前答應的現鈔奉上,在這裡唧唧歪歪的自報家門,難道現在世道亂了,打了敗仗的人反而更加榮耀?

    韓四看出了正衡的疑惑,從口袋裡逃出兩捆鈔票來扔在地上:「小兄弟,在下願賭服輸,這些錢只多不少,你要想要的話就拿去,不過眼看著鈔票貶值,說不定到不了明天這些錢就只夠買兩個饅頭了——要說起來這個世界還是真金白銀的天下,如果你願意跟著我混的話,保你衣食無憂不說,兜裡還有永遠花不到的金銀,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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