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改版 第四章：墮落與拯救(1) 文 / 追夢者

    「那不是普通的煙，那是大麻。」

    林菲菲將一杯濃濃的雀巢咖啡放在阿緯的面前，又用手輕輕的摸了一下他的面頰。她很喜歡這個出手大方長相也很英俊的小男孩，每次見到他，都忍不住想去觸摸他的臉。

    林菲菲的房子只有三十平左右，這是她父母離婚前留給她的唯一財產。房間裡收拾的還算整齊，一張床，一個沙發，還有一個半新的梳妝台。狹小的客廳裡放著一把yamaha電吉他，那吉他價值一千元人民幣，是整個房間裡最貴的東西。

    「知道什麼是大麻麼？大麻是魔鬼在人世間的代言人，你可以通過大麻，用靈魂向魔鬼購買快感。就像我一樣，兩年的醉生夢死之後，我才發現自己只剩下一個空空的軀體，我的靈魂早已經完全交給魔鬼了。」

    「我無法承受現在的壓力。」阿緯喝了一口咖啡，那種苦澀的味道讓他皺緊了眉頭：「再這樣下去我會崩潰。我需要讓自己徹底的放鬆下來。」

    「你一個小孩子能有多少壓力？我勸你還是不要碰那東西。你還年輕，還有很多路要走。你跟我不一樣，我是個沒有希望的人。」林菲菲一邊說，一邊將自己的外套脫去，露出誘人的身體曲線。她在阿緯的身邊坐了下來，嫵媚地說：「你真是我的小冤家。如果你再大個四五歲，也許我會開始喜歡男人。」

    「請給我一隻大麻，這是給你的報酬。」阿緯拿出五百塊錢放在桌子上。

    「天哪，你怎麼這麼有錢？」林菲菲看到那幾張花花綠綠的鈔票，立刻興奮起來：「姐姐我現在缺的就是錢。只要你給錢，我什麼都可以賣給你。」

    林菲菲迅速的將錢收起來，打開梳妝台上的盒子，從裡面拿出半盒被加工過的香煙，點燃一隻輕輕的放在阿緯的嘴唇上。

    「輕輕的吸，感受那氣體進入身體的瞬間，只需要幾秒鐘，你就會進入沒有痛苦的世界。」

    阿緯感覺到一陣強烈的眩暈，有點想嘔吐的感覺。他咬牙忍耐著，林菲菲告訴他，這種反映對於第一次吸食大麻的人而言是很正常的。只要忍耐一會兒，那種飄飄欲仙的感覺就會出現。

    十幾秒鐘之後，噁心的感覺突然消失了，剩下的只是一種空蕩蕩的輕鬆。阿緯感覺像是進入了自己身體的內部，他可以清晰的聽到呼吸的聲音，聽到心臟跳動的聲音，甚至可以聽到血液在血管中流淌的聲音。這是一個屬於他自己的世界，沒有壓力，沒有痛苦，彷彿自己已經融化在這天地之間……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林菲菲獨自坐在窗戶上，看著十幾層樓下的行人，寂寞的喝著咖啡。她沒有穿內衣，只套了一件薄薄的睡裙。風順著窗戶吹進來，讓睡裙在她身上印出迷人的曲線。她的長髮隨風飄動著，臉龐如雪般蒼白。

    阿緯從沙發上坐起來，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從幻覺回到現實的感覺極不舒服，頭痛的彷彿要裂開，嗓子也有些撕裂般的痛。

    「頭很疼是吧，第一次吸食大麻的人都有這種反應，吃點東西就好了。」林菲菲淡淡地說：「廚房裡還有點吃的，自己去找。」

    「我不想吃東西，請再給我一支大麻。」阿緯無法承受這種痛苦，他想再次回到幻覺之中。

    「這樣抽你會死的，你過來，來我這裡。」林菲菲向阿緯招了招手，將阿緯叫過來，背靠著自己，然後用手輕輕的在他頭上按摩。她的手指修長，與皮膚輕輕觸碰，便讓阿緯有一種酥癢的感覺。這感覺奇妙極了，彷彿一陣電流迅速走遍自己的全身，難受的感覺立刻輕了幾分。

    「你說你曾經找過我？」林菲菲溫柔地問。

    「是啊，我找遍了全上海所有的醫院，就是找不到你……」

    「你這個小傢伙，真是個多情種子。可惜姐姐我只對女人感興趣。」

    「你為什麼不喜歡男人？」

    聽到這句話，林菲菲的手突然停住了。從沒有人問過她這樣的問題，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同性戀者之間有很多忌諱，向你為什麼不喜歡男人，你為什麼喜歡女人這類的話是很少會有人問的，這是一種默契，沒有人明確規定，卻被所有同類所遵守。若是在平時有人問出這樣的問題，林菲菲會當場賞給他一個耳光。而今天這句話從阿緯的嘴裡說出來，卻讓他有了一種想傾訴的慾望。

    「我並不是天生的同性戀……記得小的時候，我是喜歡男生的。那時候我們班有一個很帥的男孩，我每天上課都看著他，把他的樣子畫在書本上，將一頁紙寫滿他的名字……呵呵，那時候做了不少傻事。」

    「後來讀衛校，做護士。在學校裡我就知道，學這個專業的，出路只有兩條，不是進醫院就是留在學校裡。留校是不可能，那需要很硬的後台。而進醫院還有一點希望。那時候我被分配到埔東的一家醫院實習。我好想在那裡上班，可一起實習的護士有二十多個，只有十個可以留下來。

    當時一個主任醫師找到我，說可以幫助我留在醫院裡。那時候我竟是那樣單純，竟然輕易就相信了他。他讓我晚上到他的宿舍去，說是談談關於轉正推薦的事情。我滿懷希望的敲開他宿舍的門，沒想到，迎接我的卻是一頭惡狼！！」

    說到這裡，林菲菲突然激動起來，他緊緊抓住阿緯的肩膀，指甲幾乎嵌進他肩頭的肉裡。阿緯並沒有掙扎，他能感受到林菲菲的痛苦，希望能幫住她分擔一些……

    「他強姦了我。我拚命的喊，拚命的咬他踢他抓他，可是沒有用……從那天開始，我一閉上眼睛就是那個男人醜陋的身體，我開始討厭男人，甚至討厭有任何男性特徵的人。我離開了那家醫院，也沒有再回學校，只是整夜的在酒吧裡喝酒買醉。

    後來我遇到了雲姐，她同情我的遭遇，並介紹新朋友給我。我發現她是同性戀，她讓我也試試，說被男人傷害過的女人很容易找到感覺。我聽了他的話，開始嘗試，從此一發不可收拾。女人能給我安全感，讓我不必擔心受騙，她們都很善良。

    之後的日子裡，我開始抽大麻，過醉生夢死的生活。我厭惡清醒的感覺，過度的清醒會讓我痛苦。讓我麻醉的方式有兩種，一種是酒，一種是大麻……」

    阿緯靜靜的聽著這個女人的傾訴，他感覺到一種心痛，這種心痛以前從沒有出現過，雖是痛苦，感覺卻很美好。林菲菲將他輕輕的攬在懷裡，阿緯感覺到一種柔軟的溫暖，他希望這種溫暖能夠持續地存在，永遠不要消逝。

    上帝啊，如果這是夢，就永遠不要讓我醒來吧……

    十七歲的阿緯在林菲菲的懷抱裡完成了人生中的第一次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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