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改版 第三章：不經意的沉淪(6) 文 / 追夢者
北緯國際的總部設在徐家匯附近的一座商務樓中，當初選址的時候，本打算選在閔行區，哪裡的租金比較便宜，可以節省公司費用。而阿緯卻堅持要把公司設在徐匯區，他認為這裡是上海的經濟中心，能在這裡設立辦公地點是對公司實力最好的證明，只有有實力的公司才能得到客戶的信任，並吸引到最好的人材。
一年多的發展過程證明了阿緯的眼光，很多客戶只到公司看了一眼，就很爽快的簽了單子。沒人會懷疑一家每年花兩百多萬人民幣交房租的公司會是皮包公司。至於人才戰略這一塊則更為成功，一些優秀的人才寧可每月少拿一些工資，也願意到北緯國際來工作。原因很簡單，在這樣的甲級寫字樓裡工作很有面子，走到外面與人打交道，僅僅是辦公地點這一項就可以幫自己提高不少身價。
今年年初，公司花了三十多萬裝修出一個豪華會議室，裡面各種先進的會議設備應有盡有。會議室分大小兩部分，大會議室可以容納兩百人同時開會，而小會議室則只供公司中層幹部以上級別的十幾名核心人員使用。
下午三點整，北緯國際的幾名核心幹部在小會議室集合，等待著開會。除了董事長之外，所有的人都到齊了。會議室裡極安靜，等待著總經理顧飛宣佈會議內容。而顧飛卻在等待著姍姍來遲的董事長王北緯。
公司平時除了每週一下午的例會外，很少開會。阿緯覺得開會是一件很浪費時間的事情，一般的公司決策會通過文件形式逐級傳達。像這種突然通知開會的情況，以前還從沒有出現過。雖不知道會議內容，可大家都有一致的預感——公司一定出了大事情。
三點十五分，阿緯還沒有來。大同走出會議室，叫住了在門口焦急等待的顧飛：「我看咱們別等他了，先開始吧。」
「再等等，這麼大的事情，一定要有他在場！」這兩年中，顧飛憑借自己的能力在公司中樹立了極高的威信，早已經取代了大同的位置。他在公司裡只服阿緯一個人，其他人都沒被他放在眼裡。
大同是個與世無爭的人，平時他寧可在學校裡上課，過著豐衣足食的闊少爺生活。公司裡的權利鬥爭他也從沒有放在心上。聽了顧飛的話，大同也不辯駁，自己回到會議室喝茶去了。
十五分鐘後，阿緯走進了會議室。顧飛先把他拉到一邊，跟他簡要的匯報會議內容。
「董事長，出大事了！」
「什麼事？慢慢說，不要急。」
「貨物出事了，整船貨被扣在港口無法報關。」
「具體是怎麼回事？」阿緯一聽貨出了事，頓時也冒汗了。那一船廢鋼價值四千多萬，銀行已經開出了信用證。要是被扣了，整個公司就要破產。
「開會的時候會介紹具體情況。我們先進去吧！」顧飛給阿緯讓了一條路，讓他先進會議室，自己緊隨其後也走了進去。
等兩人坐好了，大同對著麥克風講：「我來簡要說一下本次會議的內容，本次會議主要是……」
「別說那麼多沒用的！快點說正經事……」阿緯心裡急的都快著火了，根本沒心情聽大同說那些走形式的話。大同也不介意，只點名讓負責海關的業務主管湯傑介紹詳細情況。湯傑是當年跟隨顧風一起討過飯的公司元老，說話極簡單，邏輯性很強。他站起來，開始做簡要的介紹：
「董事長，總經理，各位領導，我在這裡簡要匯報一下海關發生的情況。我們今年四月份在新加坡卡特森鋼鐵貿易公司訂購的一批廢鋼出了大問題，船隻到岸後，海關抽查人員檢查出這批鋼鐵內含有高標量的放射形源，其放射強度超過國家標準三百多倍。按照以往的操作經驗來判斷，這批廢鋼通過海關的機會極小……」
「那新加坡分公司的人呢？他們幹什麼去了？為什麼沒有在裝船的時候檢查一下？」阿緯打斷了湯傑的講話，一邊喊一邊憤怒的拍著桌子。
「老子一年花四百多萬在新加坡，就是為了讓這幫混蛋幫我把好質量關。光是配備檢驗鋼鐵質量的高端電子器材就花了兩百多萬，他們竟然給我弄過來這樣的貨！馬上給新加坡那邊打電話，讓他們全部給我滾回來解釋清楚！」
「董事長，電話我已經打過了。」湯傑說：「新加坡那邊的分公司已經人去樓空，業務主管高城已經潛逃，分公司帳目上的一百多萬經費也被提走。如今那邊只剩下一個看門的本地人，他還想我抱怨，說已經兩個星期沒有人來管了，自己的工資都不知道該找誰要！」
「混蛋！一群混蛋！」阿緯爆怒的從主席台上站起，將茶杯狠狠的摔向地面。他想不到自己派往新加坡的業務主管竟然會攜款潛逃。那主管名叫高城，是美國一家著名大學院校的物流系研究生。阿緯當初把他派到新加坡的原因有二，一是他懂英文，容易和那邊的廠商溝通。另一個是他這人說話辦事情都表現的極忠心，平時不貪一點小便宜，該拿的錢一分不少拿，不該拿的錢一分也不動。阿緯覺得他即有能力，又有忠誠度，才把新加坡的分公司交給他，讓他獨立掌握財務大權，幫助公司訂貨驗貨。想不到這個姓高的竟然是個吃裡爬外的白眼狼，不但自己貪污了公司的錢，還把公司的前途命運全毀了。
「你們有沒有算過，如果情況無法挽回，公司將會損失多少錢？」阿緯知道這件事情挽回的可能性不大了，只想盡可能的減少損失。他將目光停留在財務副總監郭亮身上。公司的財務總監本是苗苗，可苗苗年紀太小，很多專業上的東西不懂，只能起到一個監督和匯總的作用。真正的財務問題還是由擁有註冊會計師資格的郭亮來負責。
「懂事長，上午我統計了一下相關資料，這一船貨物的總價值是五千五百萬人民幣，公司已經通過銀行給對方開出了信用證。由於和銀行的關係比較好，開證的時候涉及到一些違規操作，帳戶中只放了不到兩百萬。我們和新加坡簽訂的是到岸付款，從貨物到港口之日起三十天後，他們就有權要求銀行把款撥過去。到時候如果我們無法在帳戶上補齊五千五百萬人民幣，那麼銀行會凍結我們所有的資金，並對我們的固定資產進行拍賣。
問題還不僅是這一點，我們在發貨初期就和國內的四家鋼鐵公司簽定了合同，如果在一個月之內交不了貨，那麼我們將承擔30%的違約金。這個是按銷售價格算的，總數額接近人民幣兩千萬……」
一串天文數字讓阿緯頭疼欲裂，逐漸浮出水面的真實情況讓他開始冒冷汗。將近七千五百萬的賠償金額，幾乎可以斷送公司的前途。他現在最關心的是公司有沒有能力挺過這一關。
「公司現在能動用的資金有多少？能不能補上這個窟窿？」
「按照最壞的結果，公司將賠償出七千五百萬人民幣。海關還會罰幾百萬，這樣總數將達到八千萬。而公司的資產如下，銀行裡有一千三百萬流動資金，廢品加工場的固定資產大約兩千萬，工藝品廠兩千多萬，基本上就這麼多了，還有兩千多萬的數額補不上。」
「流動資金怎麼只有這麼一點？」阿緯覺得有點不對，年初的時候帳上還有四千多萬，怎麼現在越來越少了。
「董事長，今年買埔東那塊地皮花了一千五百多萬，新加坡的費用以及車輛、房產的費三百多萬。工藝場又增加了一條流水線，七百多萬。加在一起，流動資金就所剩無幾了。董事長，財務方面的情況就是這樣。我的匯報完了。您還有什麼問的麼？」
「沒什麼了。」阿緯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轉過頭對身邊的顧飛說：「你有什麼解決方案？」
「方案有兩個，需要董事長您來定奪。」顧飛早已經做好了準備，拿出筆記本，用冷靜的語氣說：「第一個方案是融資度過難關。雖然這樣比較困難，卻是最現實的一種方法。我們有一千萬流動資金，將埔東的地皮賣掉，再去借幾千萬，相信可以暫時度過銀行這一關。而國內鋼廠那邊與我們合作多次，交情還有一點，那些違約金也許可以不用交，最少也可以融期寬限。我們的公司贏利較快，只要爭取一點喘息的機會，就一定可以穩定大局。」
「這個方案不好，第一，那地皮我不會賣。第二，我不喜歡借錢。有別的方案嗎？」阿緯急切的等著顧飛的回答。
「另一個方案是破產，這樣我們只需要用公司的所有資產來抵償債務。未償還完的就不用還了。只是這樣做會嚴重影響到我們的商業信譽。」
「這個方案也不太合適，不過比第一個方案好一些。」阿緯的原則是能少給一分錢就少給一分錢。至於商業信譽的問題，他才懶得去考慮。
「顧飛，你最近組織一下，把公司能轉移的資產全部轉移到個人名下。想盡一切辦法把公司套空了！」阿緯開始佈置對應策略。
「你放心，我已經著手去做了。」
「大同！」阿緯看了身邊的大同一眼。
大同根本聽不懂剛才那些複雜的經濟關係，昏昏欲睡，聽阿緯叫他這才提起神來。
「什麼事？」
「你回學校打聽一下，看哪個同學的父母在海關有關係。看看能不能走走上層路線……」
「沒問題……交給我了。」大同最拿手的就是攻關，一聽這樣的工作，立刻精神百倍。
「好，其他人協助顧總和大同的工作，現在是非常時期，大家一定要全力以赴，共度難關。你們中間很多人都是當年跟著顧總一起要飯要出來的，大家幾年同甘共苦，什麼樣的難事兒沒經歷過？這點小風浪算不得什麼。即使公司破產了，我們一樣可以東山再起。」
「大不了重新去要飯，沒什麼了不起。跟著王總享了兩年福我們也都知足了。」一個乞丐出身的部門經理站出來表態。
「你們有這種想法我很高興。我希望大家能夠在公司最困難的時候頂住壓力，一切拜託各位了。今天會議就開到這裡，散會……」阿緯結束了講話，讓部門經理們都出去了。苗苗這時卻湊上來不知趣的問：「阿緯哥，咱們公司真的要破產啊？那我不是失業了？」
「你失業個屁！」阿緯正想找人發洩，當場就開罵：「你老子苗立秋一年從公司賺走一百多萬！夠你過下半輩子了！你失業不失業還不都是一個樣……真受不了你們這些女人！個個胸大無腦！」
大同知道阿緯心情不好，急忙把委屈到想哭的苗苗拽走了。顧飛也收拾東西離開，會議室裡只剩下阿緯一個人。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與林菲菲的重逢、深藍酒吧的詭異場景、公司的危機、上層關係的攻關……無數事情彷彿化身為一條條毒蛇，一口一口的吞噬著阿緯的大腦。巨大的壓力給他尚未成年的心靈帶來難以形容的痛苦。他突然想起了酒吧裡的那種飄飄欲仙的感覺，那是這幾年來最舒服的幾分鐘，沒有壓力，沒有煩惱，沒有令人頭疼的業績……有的是是放鬆，完全的放鬆。
阿緯想到這裡，立刻走出會議室，問後勤部的主管要了一根煙。點上火，使勁抽了一口。辛辣的煙草味道嗆得他不住地咳嗽。
不是這種感覺，絕對不是這種感覺！阿緯把煙頭扔掉，狠狠踩滅，那動作很是凶狠，嚇的旁邊幾名員工一句話也不敢說。
…………廣告時間…………
《狼吻封神紀》，玩轉商周大戰，逆轉歷史，這是一個妖孽叢生，與狼共舞的封神紀。
浪漫的血腥,異世今生的仙俠
點擊支持《狼吻封神紀》|com|b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