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247章 暗湧26 文 / 牂牁野人
第247章暗湧
河東郡。辰時初，二十餘騎河邊上，冷冷的注視著河對岸。
今天，是隋唐兩國相約交換人質的日子，依照約定，兩大勢力之間，準備河心，進行人質的交換。
當然，兩隻大小狐狸誰也不相信誰。楊浩雖然想要救楊吉兒，可是也不會輕易的冒險，不會輕易的將手的籌碼送出，畢竟，除了平陽，就算楊浩還囚禁了殷開山、唐儉等唐將，而且是李淵的心腹。但是利益面前，所有的一切都將會脆弱不堪。
所以楊浩堅持河東交換人質，而李淵則堅持關交換人質。兩邊相持的結果就是彼此之間，不停的書信來往，隨後還是凌敬想出了大河之上，交換人質的辦法，或許，這是好的辦法了。
果然，李淵也對這個方法很是贊同，事情這才定了下來，當然，楊浩與李淵之間，暗自然會做出手腳，準備這場博弈取勝，或者說，誰也不肯輸給對方，否則，豈不被天下英雄恥笑？
一切都是為了面子，楊浩不想讓自己的表妹淪為李世民的小妾，這對他來說，是一個恥辱。同樣，李淵自然也不會讓自己的女兒被楊浩所控制，畢竟，平陽是個女子，對付女子的辦法實是太多了，好的結局，或許是被楊浩佔為己有，可是還有為悲慘的結局，那就是淪為軍妓，如果是這樣，叫他李淵顏面何存，大唐的顏面何存？
所以，無論是隋楊，還是李唐都堅持要交換人質，這他人看來，或許有些難以理解，就像當初，明帝堅持東征遼東一樣，似乎非常不可思議。
靠近河東的岸邊，終於駛來了幾條木筏，這是楊浩特意令人趕製了，之所以製造木筏，是因為楊浩另有計劃，畢竟，就算他只想平安的救回楊吉兒，那李淵何等人物，豈會吃這等啞巴虧？
雖然是木筏，可是建造的頗為華美，其滾木之間，是用清河出產的鐵絲製成，這是楊浩的秘密武器，如果不是這事比較急，楊浩也不會提前使用。當然這種清河製造的鐵絲看起來，非常的粗糙，可是比起繩子，卻是結實了很多。
「上舟！」楊浩下令，身邊，蘇定方、王行本、尉遲敬德、尋相等大將站立一旁，其他的士卒則是軍挑選的勇士，除去李采玉，隋軍上舟的還有十五人，至於多餘的隋軍，則岸上等候。
此時，為了避免出事，李采玉被細細的麻繩困住了雙手，面對這種羞辱，李采玉只是咬緊了牙關。
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李采玉已經消瘦了很多，因為夫君，因為家族，或許還因為被俘，總之，她的心情是複雜的。恐怕他的心情，比起當初擔心家族與楊浩的仇恨而鬱鬱的宇漪還要為複雜，畢竟那個時候，宇述與楊浩還沒有到這般的死局。
李采玉自然明白，如今的隋唐，已經是水火不容。對於楊浩來說，他的父親是反賊；而對於父親來說，楊浩則是大唐的大威脅。這種關係，乃是不死不休的結局。就算她與楊浩，尚或是太子李建成與楊浩的關係非同一般，可是這種情況下，根本不算什麼，無論是誰，都無法改變！這是一個死局，只要兩大勢力存一日，這個死局就無法解開。換而言之，要想改變這個死局，兩大勢力必定消失其一，或者是都消失。
輕輕的歎息，清瘦而依舊美麗的面龐一副無奈的樣子，李采玉冷冷的將目光投向了遠方。
據說，世民已經死了，可惜，他是大唐為驍勇的戰士，也是為聰明為不屈不撓的戰士，想到這裡，李采玉的心就有說不出的滋味。
一方面，她不希望李世民死去，畢竟，如今的大唐非常的危險，還要靠他力挽狂瀾，而另一方面，她知道，日後，不管她怎麼解釋，以李世民的性格，一定會認為，自己是私通了楊浩了的。
秀美的眸子之，有著淡淡的霧氣，李采玉極力的控制住眼的淚水，敵人面前，她一定不會示弱，不能讓敵人瞧不起！
淡淡的霧氣之，出現了幾艘大船，那是與隋軍不同的木筏。緩緩的移動近了，近了。
「陛下，到了！」蘇定方說著，忍不住按了按刀鞘。
「定方，不可輕舉妄動！」楊浩笑著，將目光投向了遠方，視線之，大船已經慢慢的變大，變大。
「吾乃大唐尚書右僕射裴寂，前面可是楊浩？」一個***聲的喊著。
他的話音未落，只見蘇定方、尉遲敬德等人均是怒目而視，紛紛大喝：「大膽裴寂，吾主姓名豈能由你直呼！」
「哈哈！」裴寂哈哈大笑，道：「吾主乃是大唐皇帝，功震寰宇，豈是一個黃口小兒能比？」
裴寂的這番話音說了出來，蘇定方登時勃然大怒，舉起弓箭，抽出白翎箭羽，「嗖！」的就是一箭，直向裴寂飛去。若非他身邊的一位帶著斗笠的唐軍抽刀將箭羽剝落，恐怕小命就要就此交代。
「定方！」楊浩輕輕的皺眉，對於裴寂的舉動他有些不明白，按理說，裴寂應該不可能這個時候，用這種語言來激怒自己，因為這事它不符合常理。除非，裴寂是要掩飾什麼，可是裴寂是要掩飾什麼呢？楊浩思考著，眉頭微蹙。
「傳令，注意小心戒備，一旦有異，立刻執行第二套方案！」楊浩地上，隨即身後的將領不動聲色的將一條白色的絲巾繫了手臂之上。
「裴寂，朕是來交換人質的，而不是來和你耍嘴皮子的，你若再無禮，朕擔保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楊浩冷冷的道，雖然他不想動怒，可是這種情況下，威脅一下，也是有必要的，何況，楊浩還有厲害的後招。
「哈哈！」裴寂冷冷的擦了一把汗，故作豪邁的樣子，哈哈大笑。他之所以這樣做，也是沒有辦法，身後一把利刃正頂他的腰上呢。
那人戴著斗笠，使人看不清楚他的臉龐，不過，若是細心，能夠看到他的臉上，有一道淺淺的痕跡。
咳嗽一聲，裴寂也不得不佩服楊浩。作為一國之君，有必要保持他的風，何況，從這裡就可以看出，此人頗為隱忍，怪不得這人能夠由一郡之地擴大到河北數郡，而進攻河東，也是暗暗的籌劃，事先李唐都不知情，這才讓他一舉奪下河東。看來，日後確實大唐的勁敵啊！
聲音低低的響起，裴寂這才點頭，示意身邊的副將帶領著楊吉兒上前。與此同時，楊浩也示意尉遲敬德帶著李采玉上前。
兩邊各自劃出一葉扁舟，慢慢的靠攏，不一刻，木筏與大船相接，可以相互通行。
「慢！」楊浩忽然出一聲高喝。楊浩雖然暗搞了詭計，可是對於李采玉，卻沒有遮掩，隔著老遠，唐軍就能清清楚楚的看清楚李采玉的臉蛋。雖然臉型消瘦，可是楊浩並沒有虐待她，李采玉多的是自己的心病而已。
可是反觀唐軍，居然將楊吉兒包裹的甚是嚴實，五月底的天氣，有那麼冷嗎？楊浩不得深深的懷疑。
果然，聽到楊浩的喊聲，裴寂臉上變了又變，低聲道：「秦王，微臣早就說過了，你這樣做，是不能騙過隋帝的。」
戴斗笠那人赫然是李世民，他準備做什麼？
力勸李淵和李建成無效之後，憤憤的李世民想出了這麼一招，打算以假換真，魚目混珠，用一名秦王府的宮女代替楊吉兒，如果能換回李采玉便罷，就算換不了，對於李世民來說，不過損失一個可有可無的宮女罷了！何況，他的心，他對李采玉有著深深的怨恨，那裡會想換她回來呢？
所以，李世民暗的策劃，然後關渡口的村子裡，劫持了裴寂一行，將楊吉兒留了村子之，然後將所有人都換成了自己的心腹，就是準備大河之，給以隋帝楊浩致命一擊，這樣才能消除他的仇恨，而且，隋帝一死，或許還可以重奪回河東呢？這個功勞，不管怎樣，終究還是自己的！
還沒有任何的動作，楊浩勃然大怒，道：「裴寂，這是你的主意還是李淵那個叛逆的主意？似爾等爾虞我詐之徒，這天下還有公義可言？難道李家人就是這種人嗎？難道李淵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兒深陷他國，不思援救？」
裴寂大驚，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這一切，都是被李世民挾持的，他裴寂本來就是打算老老實實的先換人，然後暗派人將楊浩的船隻鑿穿。當然，這個時候，他現已經不可能了，隋軍居然乘坐的是木筏！
「射箭！」李世民忽然將頭上的斗笠摘掉，然後，大船之上，伏兵出。唐軍雖然只是劃來了一艘大船，可是這艘船隻，非常的大，足夠埋伏人，隨著李世民的這一身大喊，伏兵紛紛舉起了手的弓箭，對準了木筏之上的楊浩一行，當然還有李采玉。
「世民，你這是為什麼？」李采玉大聲的喊著。現大船之上的主將是李采玉的時候，那一瞬間，她有著開心，可是隨即，唐軍的弓箭也是對準了自己，這讓李采玉心後的一絲希望就此破滅了，可是她還是忍不住的大聲責問。
「平陽，你私通楊浩，這事你能瞞過父皇，瞞過大哥，可是你瞞不過我！」李世民大聲的呵斥，他的聲音裡，充滿了憤恨，不過很快他就哈哈大笑起來。
大河江水奔湧，河流很是湍急，自己的準備之下，隋軍不過十餘人，顯然已經被自己所控制，只要自己一聲令下，就能萬箭齊，讓楊浩，讓平陽，讓這個賤人死無葬身之地！
笑聲恐怖，笑容猙獰，李世民已經陷入了瘋狂之。
「李世民，你好卑鄙！」楊浩冷冷的高深大喝，他的眼，冷笑之，隱隱的有一絲不屑，「那可是你的妹妹，你是那樣對她的嗎？」
「哈哈，我沒有這樣的好妹妹！」李世民哈哈大笑，指著自己空空的眼窩，笑道：「這就是拜我的好妹妹所賜，這一切還得感謝她啊！哈哈！」
「你，已經不可理喻了！」楊浩冷冷的道，他看著李采玉道：「采玉，朕相信，這一切並不是李淵所想，如果你相信朕，那就回來，找個機會，朕一定將你送回關！」
一瞬間，楊浩也有些說不清楚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語，他只是覺得，這個女子，還真是可憐啊，讓他忍不住動了所謂的惻隱之心。日後，長安總會收復，就讓這個可憐的女子，她的父親身邊呆上一段日子。或許，這樣，也是一個不錯的結局！
李采玉抬起頭，看了看李世民，然後又回頭看了看楊浩，終於搖搖頭，：「不必了，我想，我不回長安，才是好的！」聲音淒淒。
「那好，不管你去那裡，朕都滿足你！」楊浩高聲道，這樣的一個女子，饒了她，又有何妨呢？又有何妨！
「如果，我說我想和你一起，你答應嗎？」李采玉忽然笑了，眼流出一行清淚，順著她的臉頰，緩緩的滑下，掛腮邊，一滴，一滴，又是一滴！
既然家族，已經拋棄了自己，那麼，與那個曾經朝思暮想的男子一起又有何妨？螻蟻尚且偷生，何況她李采玉不過二十來歲，正是青春年華，宛如那盛開的合，清香而芬芳。
自從被楊浩俘虜了之後，名義上雖是俘虜，可是楊浩待她還是不錯，她自殺未遂之後，還一的開解。這個男子，為了楊吉兒，不惜以身犯險，如果，能夠和他一起，哪怕只能做一個昭儀，恐怕也是幸福的。
既然是這樣，又何必回到關，讓秦王痛恨自己呢？
「啊！」縱使如今的楊浩已經沉穩了許多，可是生死一刻的這個艷福楊浩還是有些措手不及，瞪圓了眼睛。這，也實是戲劇化了一些。他只是想著攻取河東，那裡想到居然還能娶上一個美麗而有才華的女子。
楊浩還沒有回答，又是一串大笑，李世民站船上，哈哈大笑，道：「平陽，你還有什麼話說，還有什麼話說！」
李采玉任平河風吹拂著秀，她平靜而恬然的道：「世民，平陽走了！」說著，深深的看了一眼李世民，轉身看著尉遲敬德，道：「尉遲將軍，走！」
尉遲敬德看了一眼李世民，看著他一副癲狂的模樣，只能搖頭歎息，或許，是因為河東的失敗，失去眼睛的痛苦，使他瘋狂了，完全不像當初英明神武的秦王，或許，自己的決定是對的。
「秦王，保重！」尉遲敬德抱拳，然後示意小卒划動木筏。
「那裡走！你們都別想走，你們等死！」李世民哈哈大笑，隨即一揮手，道：「射！給我射！將他們統統射死！」大船之上，他幾若癲狂。
隋軍的木筏，大江之上，根本不易躲避，要射殺隋軍易如反掌！箭羽激射而去，佈滿了整個天空。
「哈哈！」楊浩哈哈一笑，一揮手，道：「起！」隨著他的一聲大喝，幾名士卒奮力一拉，木筏之上，另有扎的整整齊齊的一排木筏豎起，擋了眾人的面前。
隨後，蘇定方一聲爆喝，道：「出擊！」取出了一隻大大的鞭炮，迅速用火石點著，然後扔上半空之。
「彭！」一聲巨響，隨後，至少有四五十人從水冒出頭來，手舉著錘子等物。
「啊！」李世民一聲尖叫，大船已經向一邊傾斜而去。
原來，楊浩早就暗做出了計劃，他知道，唐軍肯定不會輕易的釋放人質，一定會做出一些手腳，甚至還有可能趁著這個機會暗算自己，所以，他暗挑選了精通水性的士卒，準備交換人質的時候，鑿穿唐軍的大船，同時為了防止唐軍也使出這招，楊浩做出了一些改變，這就是楊浩製作的是木筏而不是大船的原因。
當然，河水湍急，這些水的勇士，也花費了一些時間，才訓練了出來，能大江之停留。剛才楊浩並不憤怒，就是等待這個時機，他故意說出那番話，就是故意拖延時間，為這些水的勇士創造多的時間，讓他們有充足的時間，鑿穿李世民的大船。
大船很快的就傾斜了下去，河水迅猛的向船艙湧去，李世民的死士大聲的喊叫著，他們四處的奔逃，想要逃到岸上去，可是船大江之，又哪裡能夠逃出去呢？很快的，唐軍就被河水捲向了遠方。
至於李世民，或許是上天還捨不得他死，他死死的抱住了半截木板，隨著河水湧向了遠方。
楊浩木筏之上，並沒有返回，他等，等一個人。
終於，關方向，出現了一個木筏，上面插著一面旗幟，那是大隋的旗幟。楊浩忍不住的一拍手掌，哈哈大笑。
這是隋軍探子的功勞。楊浩知道李唐不會那麼容易放人，所以他暗派出了大量的密探趕赴關，通過探查，現從長安，有不少人潛往這一帶，經過暗觀察，他現了李世民的計劃，所以，經過精心的準備，可以說是楊浩一手策劃了這場戲，只是，李采玉是個意外的收穫了，他也想不到，對李唐，準確的說是對李世民死心的李采玉放棄了大唐，選擇了他。而這，是福是禍呢？至於清河的那幾位，楊浩笑了笑。
前方，視線，楊吉兒已經離得越來越近了，楊浩哈哈一笑，躍了過去，眸子裡，楊吉兒的容顏依舊。印象，那個還十一二歲的楊吉兒已經長大了，如今已經是十五年華，身形雖然還沒有長成，可是已經看出來，是個美人胚子，看來是的為他尋一個好夫君了。
楊浩的心浮現了一個身影，或許，張瓘是個不錯的人選，年紀比起楊吉兒也打不了幾歲。何況，張瓘是個臣，不用上戰場，自然也沒有了性命之憂，同時，那人還是有著宰相之才的人呢，這樣拉攏人心的機會，楊浩怎麼可能會放過呢？
「表哥！」楊吉兒淚水漣漣，楊浩並沒有什麼大的改變，所以她一眼就認出來了，也不得許多，撲到楊浩的懷哭泣。
是啊，她長安數年，不見父皇，隨後，有人闖進了長安，名義上是匡扶幼主，可是實際呢，卻是擁兵自重。後來，父皇江都被殺，長安小朝廷風雲飄搖，大王楊侑也被毒死，留下她一個小女孩，孤苦無依，被人搶進府，受凌辱，心的那份孤苦無依可想而知！
多少個夜裡，她哭泣醒來，多少個夜裡，她現枕邊已經是全是淚水？而今，所有的苦日子已經過去了。
「好了，不要哭了，表哥帶你回去，去見見你母親！」楊浩哈哈大笑，指揮隋軍返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