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大唐洗花 第四十一章 雌雄相惜 文 / 蕭索寒
「啊——！」一名男子滿臉血污，一身破爛，手足並用的從谷裡跑了出來。他的眼神慌亂無措，口中發出嗷嗷的驚懼聲。
谷中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們三人驚訝的對望一眼，見那男子就要從身邊半爬半跑了過去，項羽手掌起落，扣在他肩上，將他拎得與自己平視，厲聲道：「你跑什麼？」
那男子渾身一震，轉眼望著他，眼神空洞蒼白，顯然還沒從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中清醒過來，口中含糊亂叫，只依稀聽到了「魔頭」二字。
「大哥，我們進去看看！」知道從那男子口中問不出什麼，項羽隨手將他丟在一邊。就在他詢問的時候，趙雲卻一言不發，一個箭步當先衝了進去。
谷中散發著松香和血腥的混合氣味，讓人聞了心頭煩悶，極不舒服。從還燃著的零星火把可以看到這裡竟堆滿了屍體，在谷中靠後的地方，仍有數十個身著鎧甲的男子持劍而立，他們環侍相抗的當中一人一馬。
馬通體火紅，馬上之人髮髻散亂，頭半垂著，瞧不見臉色如何；一隻手握著柄槍，槍尖紮在地上，而另一隻手捂在腹部，僅靠著雙腳控制跨下的馬輕微的挪動著。
那是……花木蘭！
難道說這谷裡的這多人都是花木蘭殺的？從彼此眼中都看到了一絲驚訝和不解，而讓我更奇怪的是花木蘭怎麼到這裡來的？除了她，劉徹幾人卻是不見絲毫蹤影！
趕在最前面的趙雲緩下了腳步，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氣卻從他身上透了出來。彷彿是感覺到有人來了，花木蘭微微抬了下眼，那眼眸中流露的一絲疲倦立刻掩了去，換之的是一絲冷漠。
就在這一刻，她的槍毫無朕兆的挑了起來。槍尖挑動了泥土，朝她面前環侍的人蓋了去，而疾若閃電的槍影夾雜其中，數十道彷彿是一片光幕映入了我的眼簾。
相擊只是眨眼的功夫，當圍在花木蘭身後的人反應過來，提劍上衝的時候花木蘭跨下的馬一聲長鳴，前踢揚起，硬生生的打了個轉，花木蘭的槍也在此刻掄了個大圈，夾帶著「嗚嗚」的風聲橫掃了過去。
那數人如同落——哉悠哉的。
「穿過這一小片山頭便是我遇見那些盜匪的地方。」臨進地頭，花木蘭便從馬車內走了出來，騎在借用武媚的馬上，眼睛半瞇著說道。當然，花木蘭自己的馬不騎，誰的馬也不借，偏偏借武媚騎的馬和武媚願不願意借給她我便無從得知了。
「木蘭姐姐，你只是在這裡遇見了他們，他們不一定就是住在這裡啊！」仰著頭，武媚用微帶疑惑的語氣說道。
花木蘭瞟了她一眼，淡淡一笑，道：「是啊，我又沒有說過他們一定就住在這裡。來這裡只是我在這裡跟著他們的，怎麼說可能性也比別的地方要大些，不是嗎？難道我們不來這裡反要去海邊麼？」
這話聽得讓人氣結，武媚半天沒有出聲，凝視半晌，眨了眨眼後才輕聲道：「我們這麼盲目跑一趟，那些盜匪可不知到哪裡做惡去了！」
「大哥，我和三弟先去探探，這裡四處難有人煙，那些盜匪既然從這裡出來，就算不是他們的老窩，有個駐點也是可能的。」
我點了點頭，還沒開口花木蘭便將馬一勒，攔在前頭，眼神定定的望著項羽，道：「我也要去！」
「探路的活你去幹什麼？」項羽掃了她一眼，不鹹不淡的說道，「你傷還沒全好，若是有敵要殺動不了手那可是便宜了我。」
花木蘭露出得意的笑容，掃了掃項羽趙雲和我三人：「這些日子我的傷都好了七八成，對付那些盜匪可沒有一點問題，若是擔心我拖累你們也行，你們自各進去慢慢找吧！」
聽得花木蘭舊話重提，項羽有些無奈，將目光望向了趙雲。趙雲卻將眼神避了開，道：「木蘭姑娘跟我們一起去也未嘗不可，只是碰到事情由我們來處理才行。」
花木蘭爽快的答應了，於是他們三人進去探探風，而我們剩下的人便在外面等候消息。由於是山路，馬不便行，三人捨了馬徒步朝山上走去。
「這裡便是你當日看到那些盜匪出來的地方？」站在半山腰一處拐角，項羽扭頭望著花木蘭，問了一句，待到她點頭確認他才重新望向遠處，隨著山風一吹，他的聲音也似散了般，「從這裡來看，只有對面兩處山相夾的地方才最有可能是他們藏身之處。」
「不錯，他們正是從那裡出來的。」順著項羽的話，花木蘭只看了一眼便點頭稱是。
「若是這樣的話，那他們一定在山道兩邊呈夾角布了警哨……」趙雲說著，話突然斷了，眉頭皺了起來，微帶疑惑的望了望花木蘭，「你的馬留在山腳必定會被他們瞧見的。」
花木蘭神色不變，手指梳了梳吹散的頭髮，淡淡道：「那日我並沒有瞧見他們有什麼望風的警哨。我的馬留在山腳卻是在背壁處，除了我，我想就算是另外山頭的人也瞧不見的。」
項羽和趙雲沉默了一會，才聽項羽緩緩道：「我們過去瞧瞧。」說著，也不等趙雲和花木蘭同意，腳下用力，人便極快的在山間騰躍起來，只眨眼功夫便成了一個黑點落在兩人眼底。」這裡有個山洞。「在搜尋了盜匪出現的山頭，一個不起眼的邊側角處，趙雲才發現一個極為隱蔽的山洞。
山洞的通道很長，憑著本身的功力，三人都是沒有絲毫畏懼的朝裡走去，項羽領頭，趙雲殿後，除了洞中偶爾刮過的風聲，便是連三人的腳步聲也聽不到半點。
也不知道走了多長，隱約間，三人都聽到了有人說話的聲音，而微弱的光亮也從石壁縫隙間透了出來。
「老大，你說我們還要在這鬼地方待多久？」
「哼，誰知道。」被稱為老大的人重重的哼了一聲，「白將軍沒來我們就別想知道什麼時候出去！」
「白將軍是什麼人？」恐怕項羽和趙雲做夢也想不到花木蘭是如此耐不住性子，只聽到了這一句話，她便從項羽身後竄了出去，一掌擊穿了石壁，沉聲喝問起來。
那間石室內的人愣住了，可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一位女子便手起手落，劈翻了兩人，一一掃視著剩下的人問道。
「我們是突厥人，姑娘你是什麼人？」當中一人最快恢復過來，看那神態恐怕便是那被稱為老大的人。
「哼哼，你們是突厥人？充當盜匪的便是你們吧！」花木蘭斜著眼，哼道，「白將軍在哪？」
「白將軍？什麼白將軍？」那人臉色微微一變，「我們只是普通百姓，哪裡是什麼盜匪？」
「誒……木蘭姑娘，還是我來問吧！」伸手架住花木蘭欲砍下去的手，趙雲閃身出來，望著那人緩緩道。
「是你！？」見到趙雲出來，那人臉色大變，既像是恐懼又像是憤恨，額頭的青筋一跳，整個人一個虎躍朝趙雲撲了過來。
「小心！」花木蘭清喝一聲，翻掌如幻，先趙雲一步印在了那人胸前。
沒有被那人嚇著，卻是被花木蘭這句話驚到了般，趙雲愣了愣，可根本不等他愣完神，腦後便是一陣輕風，接著他便聽到了項羽低沉的怒喝聲：「什麼人敢偷襲某家？」
「二哥！」趙雲急切轉身，可哪裡還看得見項羽的身影，耳中只聽到項羽傳音過來：「三弟，他應該是那白將軍，我綴著這人，你匯合大哥他們趕來，傳音告之……」
趙雲放下心來，再轉頭望去時卻發現花木蘭早將石室內的一眾人都放倒在地，那當頭的更是滿身鮮血，被花木蘭用腳踩著胸口，可那眼神卻依舊憤恨如一。
「你這賊子，屠我突厥同胞，我便是做鬼也要殺了你！」那人張口溢出血，咬著牙說道。
看到花木蘭投來詢問的眼神，趙雲沒有說話，只搖了搖頭，側過身才道：「我二哥已經追那白將軍去了，我們回去與我大哥匯合便趕去。」
那白將軍能偷襲項羽且還不被他抓個正著，此人一身功夫當非凡響。一想到這，我心中便疑慮重生。
「爺，木蘭姐姐原不是我們這邊的人啊？」武媚的聲音恰巧能夠讓趕在前面的趙雲和花木蘭聽見。
「哦？你又聽誰說的啊？」是我的錯覺也說不定，武媚自出塞外便表現出來的一切都讓我覺得並不是表面上看來那麼簡單。說她喜歡上了趙雲，我不大敢肯定；可要說不是，這單單針對花木蘭而表現出的對趙雲的喜歡卻又是那股子爭風吃醋的味道。
「武媚你就喜歡聽些閒事。」在我身邊的文姬一笑，「你還小，有些事你不懂……」
她話還沒說完，武媚眼珠一轉，笑了笑，道：「二夫人，我去問一下三哥。」說著，她便朝前而去。
「爺，你也不說一句，我看三弟早就想你……」文姬話說了一半又被過來的王玄鑒打斷了，臉色微微一沉，顯然是不大願意。
「再向西行，離吐蕃也不遠了。」
聽他這麼說我哪還不明白他又要我去吐蕃了！我搖了搖頭，道：「吐蕃去也不是什麼問題，只是我現在不想去，若是過得十年二十年想了再去也不遲。」
王玄鑒搖了搖頭，道：「此去滅了盜匪，就算我不說寒生你也會想去吐蕃！」
聽他這麼一說，我心中大是奇怪，難不成他還真的偷窺天機，知道我以後會如何做麼？
「寒生兄一反天道，活人隨行；二逆帝王，唇舌相拼，看似瀟灑快意，實則深陷其中無法自拔。若是真的逍遙自在又豈會在這些地方斤斤計較？你不去吐蕃，你身邊的女人要去你又當如何？」
我心中泛起不妙的感覺，他都這樣說了，不締是告訴我利用我的女人來達到去吐蕃的目的，而能夠利用她們的，除了威脅我之外，恐怕便只有一個了！
那是橫繞在妺喜妲己褒姒素素她們心中數百年上千年的一個心願：子嗣！
「那馬車中的是文成公主麼？」無言的歎了口氣，我望著他，緩緩說道。
王玄鑒點了點頭，道：「三姑娘答應下來便是為了報答皇上當初的救命之恩，當然，若不是在除夕之夜，幾位夫人都喜歡上了公主，光為了報恩她們是不會替你答應下來的！」
「這樣說來我心裡舒服了些。」我笑了笑，「若是你拿道門的那些什麼丹藥之類來說子嗣問題騙人的話……」說到這，我住了口，自然下面的話不用說，他也是明白的。
王玄鑒張大了嘴，無聲的笑了起來：「寒生兄玩笑了，那樣的丹藥我哪裡有？子嗣乃是天做之合，強求不得的！」
「大哥，前面是石城鎮，二哥傳音說的地方就是這裡了！」趙雲一勒馬，回頭說道。
在他旁邊，花木蘭與他並騎而列，武媚卻是噘著嘴滿臉的不高興朝回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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