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白龍應世 文 / 蕭索寒
「主人，那個關羽來找你了！」剛回到宿營地，飛燕就從馬車裡走了出來，低首垂眉道。
我一愣，四處望了望，並沒有看到關羽的身影，只有我們余留下來的篝火還在辟里啪啦的響著。難道說飛燕和合德讓關羽坐到馬車裡去了嗎？
似乎是猜到了的疑惑，飛燕立刻細聲道：「他見主人不在就走了，說是等下再來。」
妺喜對我一笑，走上前道：「飛燕，五夫人怎麼樣了？」
抬頭看著妺喜的笑容，飛燕才鬆了口氣，仍低聲道：「五夫人還是老樣子，沒有醒過來。」
「哦！」我無聲的應了一下，接著道：「那妲己，你和素素進去休息吧，妺喜和素素就陪著我在外面等著。」
「三妹，你進去如何？讓我來陪爺好不好？」妲己孑然一笑，不來問我，而是求起褒姒起來。
褒姒輕輕一笑，道：「二姐，你不是說那紅臉孩兒沒有什麼嗎？怎麼又想看看了？」
妲己一嘟紅菱，怨道：「好啊！三妹，枉我平素那麼疼你，今個二姐有點小事你就推三阻四的。」
褒姒笑盈盈的看了看我，推著妲己道：「好了，好了。二姐，你去陪爺吧！我進去就是了。」
妲己這才一笑，妺喜輕聲道：「爺，讓飛燕和合德也留下來吧。」
「好啊。」看著項羽打了招呼就帶著虞薇走遠了，我爽快的應道，「看看我家哪個女人能讓關羽看呆了。」
妺喜噗嗤一笑，輕輕捶了我一拳：「爺又來了！」
坐在篝火旁，妲己和飛燕合德低聲細語著，妺喜也和我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過不了多久，關羽就來了，而且他還帶著白天救下的那個女人。
「我想請先生將這女子帶進洛陽城。」剛一坐下，關羽就突兀的說道。
「你不是也要進洛陽城嗎？」我奇怪的問道，按理說關羽不可能就為這樣的事來找我啊，其實關羽和我道左相逢的時候，他對我可是沒有什麼好印象的。
「先生應該不是軍旅中人吧！」關羽端了端身子，眼神直直的望著我，不僅我身後站著的飛燕和合德沒有正眼瞧一下，就連坐在我身邊的妺喜和妲己也是看也不看一眼。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若是關羽怕這女子拖累他，那他就不會帶著這女子走到洛陽城外來了。
「看到先生身邊這麼多女子，就知道先生不是軍中人物。」說著，關羽淡淡一笑，「更且，先生身邊的女子可都是有一身好武藝啊！」
「如果你是要來說這些的話，我想天色也太晚了點吧。」看到關羽望著妺喜妲己的神色我心中一緊。不是說非要關羽看到我身邊女人流露出神授魂與的樣子，可就連男人見到漂亮女人那種純欣賞的神色也是半點沒有！此時關羽望著妺喜妲己的眼神祇有那種對敵挑戰的意味。
「因為關某進不了洛陽城了，所以只有拜託先生了。」關羽收回了目光，垂眼看著地上的篝火。
「你就這麼信任我？」我一笑，搖了搖頭。
「關某一生甚少朋友，但是作為關某的敵人，也沒有真正鄙下無恥的人物。」關羽清了清嗓子，嘴角一彎，「在我心中，閣下已經是我的敵人了！」
「哦？」我有些驚異。俗話都說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但這關羽的態度又是如何來的了？對於這點，我可真是想不通了。
「想把我們爺作為你的敵人，你認為你有這個資格嗎？」冷哼著，妲己忍不住詰難道。
關羽臉色一變，旋即又自然起來，淡然道：「有沒有資格，關某心中自然明白。」接著他拂然道：「如果先生不願意就算了，就當關某從沒有來過。」
說著，他站了起來。那女子一直都在一旁靜靜的看著，見到關羽站了起來，出奇的她卻沒有挪身。
「先生身邊這麼多女人，我留在這裡應該更安全一點。」垂著頭，那女子細聲說道。
「是嗎？」我啞然失笑，「你就能擔保我是好人？」
「先生身邊的女人都敢在此放言，這還不夠說明先生是個好人嗎？」隨著一笑，那女子露出細細的貝齒，襯著紅唇，在篝火下竟顯得媚惑異常。
「我身邊有女人難道我就不會再找女人了嗎？」
聽到我這樣說，那女子一愣，而妺喜和妲己都不由背過臉偷笑起來。
「今天賤妾被人欺辱，還是先生救的了！」冷下面容，那女子淡然道。
「是嗎？」想不到關羽竟然也沒有承認是他救的這女子，我不禁看了一眼站在那兒的關羽。
關羽的目光投射在我身後不遠處的馬車上，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對於我和這女子的談話，他似乎一點都不在意。
「我沒有救你。」我淡淡一笑，「我也根本不想救你。」
「當然，像我這樣的姿容，先生是不會放在心上的。」那女子淒婉一笑，伸出白嫩的小手，攏了攏散落的秀髮。
「那人叫袁熙，是明公之子。」收回目光，關羽將目光重新掃在我臉上。
袁熙？我的瞳孔緊縮了一下。想到他那狼狽逃竄的模樣，實在不能讓我把他和袁紹之子聯繫在一起。
我疑惑的看著關羽。雖然關羽與袁紹是敵對的關係，但按理來說，關羽並不見得會怕他，也不會因為一個女人的關係而怕得罪袁紹。
「我大哥不日就要來洛陽，所以關某實在是分身乏術。」淡然說著，關羽將目光投向了遠處一棵小樹上。
而連我也在此時感覺到那小樹上散發出來的迫人氣勢。不用問誰我也知道，這肯定是項羽了！
關羽的大哥！劉備要來洛陽嗎？
「你今夜就趕去和你大哥劉備相會和你明早送這位姑娘入城之後再去有什麼區別？」收起疑慮，我望著關羽道。
其實在我想來，關羽難道真的就為了這件事而來嗎？而且這女子表現出來的種種不尋常也讓我心生不安，她此時的安靜鎮定與先前的驚惶失措完全不同。也許無論多鎮定的女子在遭受男人侵犯的時候都會忘記本身所有的本領，但她的反差也未免太大了吧！
「說來先生也許不信。」女子輕聲歎息著，「我是袁熙的妻子。」
「你是……」我驚訝的看著那女子，關羽也驚訝的看著那女子。
難道她沒跟關羽說過嗎？我疑慮的眼神飛快的一掠，接著就聽到那女子續道：「賤妾本姓甄，家父是上蔡令甄逸。」女子低聲說著，臉上浮著淡淡憂愁苦楚，黑髮垂了下來，讓她臉上現出一片陰影。
難道世界上還真有要強姦妻子的人嗎？我半瞇著眼，身子下意識的朝後靠去，卻碰到了一雙溫暖細膩的腿。那雙腿一顫，似乎想要避開，可微一哆嗦之後，就一動不動，任由我靠著了。
其實在每個時代也許都有這樣的人存在。但問題是，在這個時代，在中國這個男權至上的古時代，真的有妻子會如此反抗丈夫的強姦嗎？更何況，袁熙有必要要強姦自己的妻子嗎？
說到這裡，甄氏就沉默下去了。我知道這是中國人都信奉的家醜不可外揚，再怎麼說，甄氏也沒必要將她和自己丈夫之間的不愉快弄得天下人皆知。
其實當她說道自己是上蔡令甄逸的女兒的時候，我就知道她是曹植《感甄賦》所描寫的甄妃了。但隨下來的疑惑卻讓我更加的難以尋思。
如果她是甄妃的話，那在洛河邊看到的讓男人可以引用《感甄賦》中的詞句讚揚的女子又是誰？雖然一直沒有看到那女子的樣貌，但那種飄逸的姿態卻有**分相似啊！
這女子的容貌有不輸於我身邊女子的地方，而她剛與我對答的話，一點也沒顯現要我垂憐的意思，這一丁點的冷硬真的像當初昭君對我的態度一樣啊！
看我久久沒有出聲，關羽竟似不耐起來，眼中神光一現，喝道：「何方人氏，當關某真的怕你不成？」
說話間，雙足一蹬，整個人就朝項羽隱身的樹上撲去。雖然隔得遠，但那泠泠氣勢卻先一步擊去。
「哈哈！真是來得好啊！」項羽粗獷的聲音響起，藉著月色，從樹上騰空而起，但眼中的亮點讓我看得清清楚楚。
妲己皺著眉，想要起身卻被我拉住了：「你還怕鬥不過關羽嗎？」
「他的功夫好像又加強了一些！」看著已經和項羽鬥在一起的關羽，妲己低聲說道。
關羽能和素素的七成功力鬥個平手，嚴格說來應該是他的經驗佔了上風。畢竟像素素這樣的女子，是不可能和關羽一樣，整日都混雜在生死邊緣吧！所以再怎麼說，素素雖然功力要高出關羽不少，但沒有過多的交手實戰的她，在比拚中實際上是吃了虧的。
可是現在情況就不同了。項羽可不是我身邊的這些女人，一生經歷過大小七十餘戰的他，交手經驗之豐富絕對是和素素不在一個檔次上的，關羽在項羽的手下也許真就沒有一點便宜可佔！
對於交手的兩人，甄妃沒有一絲觀看的慾望，只是低著頭看著眼前的篝火，也不知她在想些什麼。
彭彭的肉擊聲不停的從激戰中的兩人身上傳來，看似鬥得熱烈非凡，但我知道這其實沒有什麼真正實質上的傷害。帶著笑，我不禁仰了仰頭，看了看我身後的飛燕和合德兩女。
飛燕和合德都緊張的看著項羽和關羽的爭鬥，一雙小手緊揣著，呼吸間竟隨著兩人動作的激烈而變化著。
「這兩個丫頭，可是真喜歡那種武力非凡的人物啦！」含著笑，妺喜悄悄握住了我的手。
「是嗎？」我扭頭看了眼妺喜，見她如水的溫柔乾脆將她摟了起來。妺喜臉上微紅，身子輕微的掙扎著，細細的埋怨了一句：「爺，還有外人吶！」
我將上身稍微弓低了點，溫熱的鼻息噴在了妺喜雪白細膩的頸子上，剛要開口調笑兩句，卻聽項羽笑喝道：「好，好！真是太過癮了！」
他肩膀一晃，脫離了戰圈，一雙虎目中毫不掩飾的流露出欣賞的神色，朗聲道：「來，我們再來！」
關羽沉著臉，久久無言，終了才長歎一聲，一領身，就這樣沒向了遠處。
「打輸了就跑了麼？」妲己冷哼著，但仍然掩飾不住神色間那一絲微微的嘲笑。一轉頭看到甄妃卻愣了起來。
我知道妲己想到了什麼，但我卻沒有再說，只是淡然道：「反正洛陽就在眼前，我們也不差這一步了，如若甄姑娘……還是應該叫你袁夫人？如果你不害怕的話，就留在這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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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七彩的霞光打在了我的臉上，還沒睜開眼，鼻端就嗅到了淡淡的如絲似縷的悠悠香氣，不用多想，我就知道這肯定是調皮的素素在鬧我。
果然一陣細微的笑聲傳到我耳朵裡，接著一縷毛髮就朝我鼻子上抖來。那毛髮剛觸到我的鼻尖，我就猛然張大了雙臂，忍不住笑道：「好你素丫頭，看爺今兒個怎麼整治你！」
隨著女兒家一聲嬌柔的驚呼，一個溫暖的女體就被我摟了個結實。我有點疑惑的張開眼，看了看才發現居然不是平常最喜歡作弄我的素素，而是最乖的褒姒！
這一下倒讓我驚訝起來，而不遠處的素素已經笑得直不起腰，邊笑還邊揶揄道：「爺……爺，可……可真是……笑死我了！」
我尷尬的撓了撓頭，剛要開口，褒姒已經紅著臉急道：「爺，不是的，我不是想作弄……」
「嘿嘿！」我笑著在褒姒身上遊走著，「想不到小妮子也學會跟爺**了！」
「爺，那甄姑娘已經走了。」妺喜抿著嘴，笑著走了過來，順手將褒姒從我懷裡解救了出來。
「走了就走了，我們也該進城了。」不用費心去看甄妃還在不在，我站了起來。
剛進城，我就聽到震天的吼聲，循著聲音望去，街上的行人都蜂擁著朝前跑去。妲己奇道：「發生什麼事了麼？」
「大哥，我去瞧瞧。」項羽神色一振，抖了抖手上的韁繩，眼神卻朝馬車瞟了瞟。
我知道他是擔心虞薇阻止，一笑道：「怎麼能讓你去。要去也是大家一起去。」
「嘻嘻，爺知道阻攔也沒用，索性一起去是嗎？」隨著這笑聲，素素從馬車內探出半張臉來。
「是有人在打架。」剛要策馬，妲己神色一凜，「好強的氣勢！」
「那你和素素去看看。」我淡然一笑，「這裡就交給我和你大姐三妹好了。」
「真的？」素素馬上從車上跳了下來，渾然不顧自己女孩子的身份，「爺怎麼這麼好說話了？」
看到素素疑惑的表情，我啞然失笑：「小丫頭，爺什麼時候不好說話了？」
素素笑著吐了吐舌尖，那神情立時讓項羽大笑起來。那笑聲剛起便孑然而止，不僅項羽如此，連素素和妲己都正色起來。
原本蜂擁而上的人群突然之間彷彿遇到了什麼害怕的事物一樣，如潮水般朝後退了來，而擠得水瀉不通的街道立刻空出了一大片。
「好小子，再試試我這招！」如金鐵敲擊的聲音響了起來，一身絲白長袍的男子仰頭打了個哈哈。
在他對面，同樣是個年輕男子。這年輕男子看樣貌不過二十上下，長得秀眉大眼，整個人英氣勃發，一臉惱怒的看著自己面前的男人。而他也是穿著一件絲白長袍，只是頭頂上少了個髮冠。
「奉先，你又在這裡鬧事了。」兩人還在對峙的時候，一個老年男子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奉先？我心中一驚，眼神再次投向背對著我的男子。昨天見到關羽，今天又見到了呂布，洛陽真的這麼熱鬧嗎？而此時與呂布相對的男子又是誰？呂布可以算是三國時代的第一武將啊！
「叔叔，這可怪不得我，我自在這戲耍，偏偏他來管閒事……」呂布收了勢，瞥了眼對面的男子，冷哼道。
看到呂布對著那老人神色頗為恭敬，我暗自揣測著那老人的身份。
「大哥，這兩人的功夫都不錯啊！」壓低了聲音，項羽對我道。看他眼中冒出的精光，我知道昨夜與關羽一戰，肯定是點燃了他心中的火，要他強壓下去，看來是不大可能的了。更何況這三國時代名將眾多，讓他一展身手也是不錯的啊！
我點點頭，沒有出聲，就聽那老人道：「奉先，你若還是胡鬧的話，那貂蟬你就不要見了！」
原來這老人是王允啊！看如今情形，王允已經開始用美人計了啊！
「啊？叔叔，這可千萬不要啊！」呂布急了，大步跨到了王允身邊，「我跟貂蟬出來，路上不過玩笑了幾句，這人就過來找我麻煩了，實在不是我先招惹他的！」
我聽得心頭一怔，呂布居然用這種哀求的口氣同王允說話，看來他已經徹徹底底被貂蟬迷住了，可是在人群中並沒有看到特別出眾的女子。
王允不再理會呂布，對著那年輕男子一揖道：「敢問這位英雄……」
那男子臉上一紅，忙回了一禮：「在下常山趙雲，字子龍。原以為這位在調戲那位女子，不成想兩人是一起的。」
王允撚鬚一笑道：「不妨，不妨。趙小弟這是有俠義之心啊！」
呂布輕聲冷哼著，眼神開始在周圍四處搜尋起來。他一轉身，我有些驚訝起來，沒想到呂布居然是個美男子，神色間陽剛氣十足，他的眼神滴溜到我這邊的時候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哇！」呂布的眼神剛一轉走，我就聽到身後傳來極其細微的兩聲驚歎。不自覺的，我皺了皺眉，扭過頭一看，訝道：「你們兩個怎麼出來了？」
不知何時，飛燕和合德站在我身後不遠，兩雙妙目仍停留在呂布的背上，連我問她們的話都沒聽到。
呂布的眼神略過我，直接同項羽的眼神交接起來，原本鬆散下來的神情也重新凝重起來，好一會兩人才各自別過了頭去。
移開眼神的剎那，項羽忍不住低聲道：「好小子！」
「這人叫呂布，是當今天下武勇第一人。」看到項羽顯露出來的興奮，我淡淡一笑道。
「武勇第一人？」項羽嘴角浮現著笑意，喃喃重複著，顯然他是下定決心要找個機會鬥一鬥這我嘴中的「武勇第一人」了！
「二弟，我可不許你私下去找他比個高下。」拋開對呂布的關注，我細細打量起趙雲來。
此時，王允正和趙雲攀談著，但聲音卻低了不少，隔著遠，我什麼也聽不到。而似乎是找不到貂蟬，呂布竟然朝我們這邊走了過來。
聽到飛燕和合德細微而又急促的呼吸聲，我心中一笑：這兩個小妮子……
「敢問可曾見到一位容貌出眾的女子，就像幾位姑娘一樣。」嘴角含著笑，呂布走過來衝著我們一抱拳。
「你身邊的女人在哪裡還要問我們嗎？」似乎是為了激怒呂布，項羽冷笑著道。
呂布的笑臉果然一沉，斜睨了項羽一眼，意態高傲的仰了仰下巴，忒然道：「方纔我與那趙雲打鬥，自然沒有顧及到……」
他話還沒有說完，項羽就冷哼著：「連自己身邊的女人都看顧不了，你還有心思與旁人鬥個死活嗎？」
這次不僅呂布，就連我聽了也徒然變色，心中微微抽痛間，我不自覺的低下了頭，就連眉頭也緊皺了起來。
「你身邊這多女人，你難道能顧得過來嗎？」呂布掃了掃妲己四女，狀似輕鬆，其實手指已經握得青白。
項羽眼中神光一閃，咧嘴一笑道：「顧不顧得過來，你何妨一試？」
呂布沉默稍息，接著爆出一陣大笑：「想不到今日讓我遇見了此等猖狂的人物，那我呂奉先倒要見識見識！」
說著，他一撩前襟，就要擺開架勢，而項羽帶著一絲興奮的就要跨下馬去。我一伸手，拉住了項羽的馬繩，緩緩道：「你說的什麼女人，我們不認識，也沒看到。」
項羽和呂布都一臉愕然的看著我，項羽更是帶著一絲埋怨的低聲道：「大哥，你……」
我淡然的瞥了項羽一眼，又對呂布道：「這周圍這多人，你問他們不是更好嗎？何況你看我們幾乎還在城門口，就是要看見也是不可能的。」
想不到我會壓制住項羽，呂布此刻才盯著我，看了良久，緩舒一口氣竟對飛燕和合德道：「敢問這兩位姑娘，你們可曾見到？」
合德驚訝的低呼了一聲，小臉繃得緊緊的，一絲紅暈不停的流轉著，茫然無措的看了看飛燕，又看了看妺喜和妲己，最後才將詢問的眼神望著我。
我平靜的看著呂布，項羽卻不滿的冷哼著，一抖韁繩，將馬策了兩步，遮住了呂布的眼神，冷冷道；「我們都是一起的，自然沒有看到。你還是問旁人吧！」
呂布一怒，跨前一步，伸手朝項羽的馬頭拍去：「現在又不是問你，你攔著我幹什麼？」
一時不察，項羽的坐騎竟被呂布拍得一歪，項羽大怒，從馬上跳了下來，喝道：「若不是我大哥攔著，你還當我怕了你不成？」
「奉先！」「二弟！」
王允和我的喊聲同時響起。項羽萬般無奈的瞪了呂布一眼，而呂布仍舊不肯退讓的盯著項羽，直到王允恨恨的打了他背兩下才後撤了一步。
「貂蟬已經回府，你還在這胡鬧什麼？」王允呵斥了兩句道，接著一臉歉意的看著我和項羽，至於我身邊的四位女子，他的神色也就只剎那的驚訝而已。
「都是小侄莽撞，還請各位不要見怪。」王允做著揖，稍微弓了弓身子，但眼神卻沒有低下去，仍是打量著我們。
呂布一臉不屑，顯然對王允向我們賠禮極為不滿，但他始終不敢說些什麼，只能在鼻子裡哼了哼。
「不必多禮。」我淡然道，也許是因著東方朔的原因吧，對著忠心大漢的人，我實在沒有什麼興趣多加理會。轉過身，我招呼項羽幾人就要帶著馬車離開。
「叔叔，你又何必向這種沒有什麼見識的人多說什麼，你看他們這樣子……」呂布憤懣的聲音傳了過來，不用回頭我也知道他現在肯定是怒火沖天的盯著項羽。
「你若真是還這樣到處惹事，那貂蟬你就真的不要再見了。」王允壓抑著怒氣沉聲喝道，「剛剛你同那趙雲打鬥，司徒王大人都看在了眼裡，就是如此他才帶貂蟬回去的。」
聽到王允的話，我腳下不由一停：被司徒王大人帶回去，那這老人並不是司徒王允啊！那他是誰？
心頭思索之際，眼神卻望向了背過了身的趙雲。他轉過身，才看到他的背上還背著一個包裹。此時他正與別人說著什麼，不時的作揖點頭，側著的臉上看得到一絲尷尬。
「大哥，前面不遠就有客棧，我們就住那裡吧。」項羽牽著馬，回頭挑釁的對在兀自生氣的呂布一笑。
「今天不要鬧了。」我知道項羽不跟呂布一戰是絕對不安心的，惟有拍拍他的肩膀，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去見見趙雲。」
「爺，那讓飛燕和合德陪著你吧。」妲己嘻嘻一笑，將飛燕和合德拉到了我的身邊。
飛燕和合德神色忸怩的低著頭，雖然不說話，看那神情卻是千肯萬肯。不知妲己是如何想的，我淡然笑道：「沒有什麼不可以啊。」
「子龍。」走到趙雲身後，我不禁微笑著喊道。
驟然聽到人喊，趙雲疑惑的轉過身來：「閣下是……？」
「在下王寒生。早就聽說過真定子龍之名，今日一見果然是個英雄人物。」依舊含著笑，我抱了抱拳。
趙雲的臉色微沉：「子龍素來是個小人物，閣下過獎了。」
「我想請子龍去喝一杯，不知可否賞臉。」
趙雲沉吟著，眉頭一鬆，道：「那讓我送這位姑娘一段就來。」
隨著趙雲的話，我這時才注意到趙雲身邊居然是個女子。看那女子穿著一件淡黃色的宮裝，上面綴著粉白的流蘇；如雲的黑髮盤成雙鳳髻；兩道月牙秀眉下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正波光流轉，挺直小巧的鼻子下的唇片就像玫瑰花瓣一樣。
那女子的臉上帶著輕微的笑意，眼光不時在我和趙雲身上來回掃視著。我在心裡暗讚了一句好美，接下對趙雲道：「那是自然。」
趙雲的臉騰的一下紅了，神色間帶著幾許尷尬，一抱拳道：「那我去何處找你？」
「子龍你送完這位姑娘就來前面的客棧找我吧。」聽到我如此親密的稱呼他，趙雲臉上立刻又顯現出一絲疑惑。
「他為什麼能叫你子龍，而我不可以？」我剛要轉身離去，那女子嗔怪的聲音就傳了來。
「叔叔，你居然騙我！」趙雲還沒有回答，呂布憤怒的聲音響了起來，人更是朝這邊衝了過來。
他先是恨恨的瞪了趙雲一眼，接著看著那女子道：「貂蟬，你怎麼在這裡的？」
貂蟬一嘟嘴，雙手擺弄著衣襟上的流蘇，卻不回答。呂布見狀，冷哼著伸手就要去拉，趙雲一沉臉，陡然出手將呂布的手格擋了回去。
「你——！」呂布退了小半步才停穩，神情似要擇人而嗜，怒沖沖的看著趙雲道：「有膽子你再攔看看。」
趙雲神色一凜，剛要開口反駁，貂蟬扯了扯他的衣袖，道：「是我要跟著他的，又怎麼樣？」
呂布一愣，接著怒急而笑：「那我就稱稱他有沒有這個斤兩！姓趙的，剛剛打得不過癮……」
都說「馬中赤兔，人中呂布」，先前呂布跟趙雲的一架我並沒有看到，而單看趙雲依舊完好的站在這兒就知道趙雲的武力絕對不低於呂布的，縱是低也有限得很吧。
「爺，我們退後一點吧。」不知什麼時候，妺喜竟然又從車上下到了我身邊。
妺喜剛一開口，原本對視的呂布和趙雲都不約而同的拿眼看了看妺喜，只是那眼神奇怪之極。
「奉先，你若真的還要鬧事的話，那就不要來我們府上見貂蟬了。」正對峙間，那被我誤認為是王允的老人小跑了過來，對著呂布怒道。
呂布冷哼著撇了撇嘴：「哼哼，叫你一聲叔叔，你倒真的托大了，若不是看在貂蟬面上……哼哼！」說著，呂布反手一掌竟擊在那老人胸口，頓時將那老人打飛了去。
這一下變故讓周圍的人群發出了極大的驚呼聲，連我也想不到呂布居然在這當兒會動手打那老人。聽呂布的話，這老人似乎是王允府上的人，更有可能是貂蟬的親人。而老人被打之後，貂蟬也沒有多大的驚訝神色，只是含在嘴角的一絲笑意不著痕跡的斂了去。
趙雲嘴角一抽，瞳孔也微然一縮，手臂一抬，道：「貂蟬姑娘，請站後些，等下打鬥起來，你可不要被誤傷了。」
呂布神色冷肅，如電的眼神一掃，原本擁擠著朝前的人群立刻又退出老遠。他也不再說什麼，繃直手臂，拳如流星朝趙雲面上擊去。
這一下去勢極快，帶起的風聲呼呼直響，貂蟬半掩著嘴，擔心的喊聲出來了一半，那拳就被趙雲擋了下來。
拳雖然是擋下來了，可趙雲手臂上的袖口卻「嗤」的一聲裂開，接著化成了碎片，在氣流的帶動下飛舞著。
好強勁的拳力，我看得動容不已。趙雲臉上的痛苦一閃即逝，聲音有點嘶啞道：「想不到你居然會『入世拳』！」
呂布冷哼道：「不要以為剛剛跟我鬥成平手就如何了，你不知道的東西多著了。」嘴角一斜，意似不屑，左拳一掄，如耍風車，右拳卻從下方朝上猛然勾擊，雙拳立時形成了犄角之勢。
趙雲不敢大意，後撤半步，站了個弓步，雙拳分別朝呂布的拳迎去。轟然一聲響後，周圍的人群立刻有人發出了尖叫聲，更有膽小的人嚇得顫坐在地上，渾身抖個不停。
呂布仍然氣定神閒的站在那裡看著趙雲，而趙雲的身子竟有些委頓，腳下也琅蹌起來。
好一會兒趙雲才抬起頭，臉色透著異樣的紅，他的眼神泛著精光，緩緩將背上的包裹解了下來。
呂布冷笑著看著趙雲，也不出聲阻止，更不趁機出手。那包裹打開，一陣亮銀色的光芒只晃人眼，我視力極好，頓時覺得眼前一片白茫茫的。
包裹中是兩根棍子，趙雲不是用槍的嗎？我正自疑惑間，趙雲拿起兩根棍子，雙手一彎，將棍子磕到了一起，只聽卡嚓一聲，兩根棍子就變成了一根，而再一聲卡嚓之後，棍子的一端陡然出現一個槍尖。
好精巧的兵器！此時拿在趙雲手中的槍看不到任何縫隙，彷彿就像原本就是這樣的一樣。
看到趙雲拿出了兵器，呂布輕鬆的神色也不由一變，但嘴角的那絲諷笑依然沒有斂去，他看著趙雲擺好架勢才緩緩道：「哼，用了兵器就厲害了嗎？我就讓你瞧瞧『入世拳』真正的威力吧！」
「妺喜，你覺得怎麼樣？」我皺著眉頭，問道。
「什麼？」妺喜正全神貫注的看著場中的兩人，隨即反應過來道：「比那關羽厲害多了。這個趙雲也不簡單，看他槍法的起手就知道威力肯定不弱，與這呂布用的『入世拳』有得一拼。」
是嗎？我仍有些擔心的扭回頭，看著場中仍在蓄勢的兩人。
「爺，你想救下那趙雲嗎？」妺喜微微一笑，不再看著場中道。
「爺的這點心思又怎麼會瞞得住你。」若不是顧及的話，我肯定要把妺喜摟了過來，好好的親一親。而妺喜想必也感應到了，嫵媚的一瞥，絲絲紅暈襲上臉頰。
場中對峙的兩人臉色越來越凝重，氣氛也越來越壓抑，周圍的人群不自覺的緩緩朝後退著，那種想看卻又怕看的神情流露無疑。
「妺喜，你上去能不能分開他們兩個？」看著趙雲臉上紅色愈勝，頭頂也冒出絲絲白氣，終究還是放不下心，只好問道。
思索片刻，妺喜緩緩搖了搖頭：「若說百分之百的把握，那我可沒有。這兩人的氣很奇怪，似互相踩壓，但又似互相共生，雖然我功力高過他們任何一個人，但此刻也不敢……哦，爺，我這就上去將他們分開。」
我一把拉住妺喜，搖了搖頭：「沒有把握能分開他們兩個，你還不受到傷害，還去幹什麼。要知道我們破壞他們的決鬥他們可能還不高興了！」
「爺……」妺喜呢喃了一句，被握住的手緊了一緊，隨即輕笑著掙開了，「若是我和二妹聯手的話，也許更好一點。」
「不用了。」我又搖了搖頭，其實剛才在妺喜的述說下，我就猜測是不是趙雲和呂布的氣已經形成了一個氣場。就算妺喜功力高，但進入了這個氣場就會受到極大的影響，是以她憑武人的直覺就發現自己沒有多大的把握，而加上妲己我想也不大可能吧！
「前面到底發生何事，竟在此堵住了大人前行的路？」撥開人群，一對士兵衝了過來，可剛一接觸到趙雲身後五尺人就被彈了出去，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呼叫聲。
隔著分開的人群瞧去，遠處停著一輛黑色雕花的馬車，顯是當朝大官所用，那坐在駕轅上的人神情平靜，眼中精光四射，正看著呂布。
似乎是感應到那人的目光，呂布心神微分，趙雲立刻大吼一聲，手中的長槍抖出九朵槍花，鼓著旋風朝呂布疾刺過去。
那人的神色一變，突然彎腰扭頭朝車內看去，嘴唇蠕動，似乎在說些什麼。
呂布怒哼著，腳步一滑，人朝後撤去。只聽連著七下的「嗤嗤」聲，呂布亦滿頭大汗的連閃七下，待人站定，胸前衣上已被刺出了成菱形的九個花眼。
呂布勃然大笑道：「好你個小子，居然敢偷襲你家爺爺！」神色威重，全身骨骼啪啦一響，衣裳自裂無風而散，露出了精赤的上身。
趙雲出槍後，神色與先前完全不同，曬然道：「對戰之際豈容你分神！」
呂布再次擎起拳頭，功力運轉下，髮冠砰的碎裂，滿頭黑髮舞動起來，整個人看起來詭異非常。而那駕轅上的人見了神色又是一變，依舊回頭說些什麼。
此時我的注意力全被那馬車上的人吸引住了，甚至覺得那馬車上的人這樣注意趙雲和呂布，也許會阻止兩人的打鬥。
呂布低吼一聲，朝趙雲撲去，腳下靈活移動著，由於速度快，在一般人眼裡，幾乎同時看到了幾個呂布一樣。
我剛要扭頭，卻見從馬車的小窗中伸出了一隻手，朝人群中揮了揮，也不知道是招呼誰。但下一刻，卻見到貂蟬面露喜色，偷眼瞧了瞧打鬥的兩人，就朝馬車走去。貂蟬走到近前，似乎與馬車內的人說了幾句話，就毫不猶豫的上了車。
看那馬車內的人一招手，貂蟬就回應，我就知道那馬車一來，貂蟬的心神就沒有放在為她打鬥的兩人身上，而是一直注意著那黑色雕花的馬車。
按理說趙雲並不是那種見色而為的人，可此刻看來他與呂布相鬥竟是為了貂蟬，這著實讓我想不通，難道說這趙雲不是那趙雲嗎？而且看貂蟬的舉動，她也似乎有意挑起呂布和趙雲的打鬥，更甚者那馬車中的人物……這些委實讓我一下糊塗起來，怎麼也理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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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世破！」趙雲大吼一聲，腳下一旋，槍身急纏。隨著破空之聲不絕響起，刮帶起的槍影一層層疊加起來，在剎那間竟讓人有停滯的感覺。
呂布神色劇變，前行的身體不住的後退，雙拳無論如何揮舞竟躲不開那如蛇般纏繞上來的槍影。似乎是覺得已經退無可退了，呂布雙腳一頓，陷入了地中，呔然吐氣，一拳直直的朝萬遍槍影擊去。
「噗」的一聲，槍影立消，鮮血從呂布的拳上迸射開來，染上了亮銀色的槍頭，一時間四周靜得嚇人，只有場中相鬥的兩人粗重的喘息聲還在迴響。
趙雲的槍雖然擊中的呂布，但槍頭也只進去了三分。呂布一臉猙獰，緩緩收回拳頭，傲然道：「除了這『傲世槍』你還有什麼招？儘管使出來，看我呂布能否接得下來！」
「作為武官，未經允許不得當街私鬥！你們難道不知道嗎？」話語不緊不慢，但威嚴自顯。人群分開，雜聲一片：「是蔡大師來了。」
一個身材高瘦的老人走了進來，滿頭白髮，神情清朗，邊走邊打量著趙雲和呂布。
「奉先，這又是如何一回事？」蔡大師停下問道。
「高陽侯……」呂布單膝跪地，抱拳只喊了一聲就沒了下文。
「爺，這老人是誰，好像蠻大的官啊！」妺喜低聲問道。
高陽侯，又姓蔡，那就沒有別人了！我答道：「他叫蔡邕字伯喈，是——家，也是大書法家，更精通天文數理，妙解音律，在洛陽是大家啊！」
說到這裡，我不禁想起了蔡邕的女兒蔡琰，那可是整個中國都少見的才女啊！
「爺，在想什麼吶！」妺喜低著頭，淺笑著問道。
「我還能想什麼。」不理會妺喜的抗議，拉過她的手，朝蔡邕走去，「自然想見識見識這位大家了！」
就這麼一下，蔡邕似乎對呂布說了不少，但呂布的心神顯然沒有放在這裡，半低著頭，眼睛不住亂轉，顯然是在找貂蟬的身影。
貂蟬沒有找到，但見他對著飛燕和合德輕佻的一笑。我看得心頭火起，雖然飛燕和合德不算是我的女人，但也是我王家的丫鬟，就算你呂布武勇過人，相貌英俊，但憑著你三姓家奴的歷史我就不會讓飛燕和合德跟著你。
看我臉色不郁，兼且還冷哼著，妺喜腳下輕佻，一粒小石子朝呂布電射而去。呂布猛然驚覺，接住石子，肩頭一陣晃動，臉上的神色又驚又駭，不敢相信的朝妺喜看來。
似乎是察覺到呂布神色的不對勁，蔡邕朝我和妺喜看來：「你是……？」
我微微一笑，鬆開握著妺喜的手，道：「在下王寒生，早就聽說過蔡老大名，一直想來府上拜訪，可惜不得其門而入啊！」
蔡邕神色自若，掃了妺喜兩眼，緩緩道：「王公子有如此美人相伴，不得其門是很正常的。」
妺喜臉上一紅，我卻一笑道：「蔡老說笑了。聽說蔡老有琴名『焦尾』，我這正好也有一琴名『夜留香』……」
話至此，一陣短暫的琴音從馬車內傳來，聽得蔡邕神色意動，白眉一挑道：「既是如此，那就請王公子到府上一敘如何？」
我一笑：「既有相請，怎敢不從？」
見我應承下來，蔡邕也就不再說什麼，轉頭望著呂布，神色間竟帶著一絲憂慮，緩緩道：「奉先，我也不多說什麼了，你整日為著個女人……我剛從太師那裡來，你還是快些回去吧！」
「是！」對著蔡邕，呂布還不敢太過放肆，微側著身子，丟給趙雲一個跟我來的眼神，顯然是想與趙雲做個了結。
見趙雲顯然要跟著去，但看前面兩人相鬥，趙雲絕對還不是呂布的對手，若是讓呂布用上了方天畫戟，那就更不用說了。我伸手虛攔道：「子龍不是答應和我一起的嗎？」
「這……」趙雲還在猶豫的時候，我不理呂布那幾欲要噴火的眼神，拉過趙雲就跟著蔡邕而去。
「你……唉，王兄真是陷我於不義啊！」走在路上，趙雲突然歎道：「若是這樣，我趙子龍還有何顏面存活於世！」
「是嗎？」我停下腳步淡然道，「子龍可是覺得我這樣拉你離開，著實讓你丟了武者顏面？是否因此之後世人都認為你趙子龍是個懦夫？」
見趙雲沒有做聲，我接著道：「因不可為而為之，有兩種看法。」我稍稍一頓，緩緩道：「一種是英雄，一種是蠢蛋，你趙子龍想做哪一種？」
我知道我這樣的說法與這個時代的人有很大的出入，見趙雲緊皺著眉，我就知道他肯定想不通我所說的，甚至覺得不可思議都有可能的。
「子龍你熟知呂布嗎？你認為呂布是個什麼樣的人？」
「呂布威名天下，武勇無雙，是個英雄人物！」趙雲想了想，緩緩道。
我失笑搖搖頭：「英雄人物？呂布先是丁原之子，後殺父投靠董卓，現在是董卓的義子，如此反覆無常的人物能稱之為英雄？我看不見得吧！」
「子龍所見是呂布武勇無雙的方面，對於為人……哼哼，說句老實話，那可真是鄙下得很吶！」望著趙雲，我伸手按在他肩上，「英雄人物不是以武勇是否天下第一而定的！若是子龍以呂布為鑒，那……也不用我多說了吧！」
走在前面的蔡邕身子一震，猛然回頭看著我道：「想不到王公子還有如此見解，蔡邕先前怠慢了？」
「坐，請坐，請上坐；茶，上茶，上香茶！」我淡然一笑，「蔡老怎麼也學起這小兒之態來了。」
蔡邕老臉一紅，隨即大笑道：「是極是極，倒是老夫讓人笑話了。」
接著他語氣一緩，歎道：「想不到老夫活了這大歲數，看東西還不如王公子地道啊！」
我搖了搖頭：「術業有專攻。蔡老這話說得有點過了。」其實能聽到蔡邕對我的稱讚，心裡除了自得之外，還有一絲慚愧，畢竟蔡邕所知是局限在他所處的這個時代，而我卻要多了上千年的經驗啊！
「前面就是鄙府，不知王公子所說的琴……？」
話沒說完，但言下之意我卻明白得很，我一笑道：「這個蔡老不用擔心，我的侍妾就要將琴拿來了。」
我一扭頭，便瞧見妺喜的身影在遠處出現了，不由道：「這不就來了。」
「王兄，我還是到酒樓等你好了。」站在蔡府門前，趙雲突然猶豫起來，見我緊鎖著眉頭，忙解釋道：「你放心，我絕不會去找呂布的。」
雖然不知道趙雲到底對我的話明白了多少，但聽他這麼一說，我也知道暫時他是不會去找呂布的了，至少現在不會。
也許趙雲對這種純士人的交流不感興趣，此時我也無法挽留，只得道：「那好，等會我就來酒樓找你，咱們好好喝上兩杯。」
看著趙雲走遠了，我才回過身來。看到妺喜手上抱著的琴，蔡邕早就心癢難耐，若非顧及面子，只怕早將我拖進府裡去了。
蔡府佈局清雅，頗為符合蔡邕的趣味。幾株翠竹，幾盆蘭花點綴其間，分外讓人覺得舒爽。
在廳裡安坐，蔡邕就吩咐下人將他的「焦尾琴」取來，看他的眼神一直打量著妺喜手上的琴，我不由一笑，朝妺喜一努嘴，妺喜乖巧的將琴遞了過去。
「還望蔡老多指正指正。」我欠著身，看了看蔡邕泛著紅光的臉。
蔡邕撫摸良久，伸指勾弦，閉著眼睛細細體味，好一會才舒氣歎道：「王公子這琴真是難得之物啊！比我那『焦尾』還要勝上一籌。」
見蔡邕醒過神來，我淡然一笑，接過下人手中的琴。琴尾漆黑，琉璃剝落，其間還散發著淡淡梧桐木香，我隨手勾了兩下，音美而純。
蔡邕撫著「夜留香」上的鏤紋，緩緩道：「當年我在南地遊玩，見到吳人居然將梧桐作柴，心痛之餘就討了來，如果沒有被燒，我想這琴恐怕還要美些吧！」
「相傳伏羲留『龍吟』；黃帝遺『清角』，世人皆為這些上古之物無瑕疵，可歎的是又有誰見過這兩張琴？蔡老以為這『焦尾』尚不美，可真要是美了，這琴就不叫『焦尾』了！」
聽著我的話，蔡邕的神色有些迷離，良久才道：「是啊，王公子說得極是。」
「琴，禁也。以御止『淫』邪，正人心也。」聽我突然念出班固的《白虎通》，蔡邕一愣，愕然看著我，「蔡老不是也寫了《琴操》嗎？」
我將手上的焦尾遞給妺喜緩緩道：「琴是『龍吟』還是『清角』，若撫奏之人心不正，這音就正了嗎？」
「王公子的意思是……？」蔡邕皺著眉，疑道。
「蔡老真就願意這麼在董卓手下做一個『高陽侯』？」我淡然對視著蔡邕。
「這是當今天子所封，豈是太師所為？」蔡邕老臉微紅，辯駁道。
「那是！」我懶散的歎了口氣，「董卓入洛陽，殺大將軍何進，誅十常侍，而蔡老也一日三升，三日周歷三台，官至中郎將……可董卓沒來洛陽的話，蔡老能有如此顯耀嗎？當今天子又給蔡老封了什麼官？」
「你——！」蔡邕一怒，站起身來，手上的「夜留香」幾乎在他氣惱之下摔在地上。
「我本士人，並無做官之心，只想一心……」蔡邕旋即垂眼歎氣。
看來這蔡邕雖然是文學大家，但心思方面顯然是個糊塗蛋。待妺喜接回「夜留香」我才開口說道：「董卓是何樣人物，我想蔡老應該知道一點吧！」
不等蔡邕做答，我又道：「王莽禮賢下士時！這個典故蔡老應該比我還要熟悉吧！蔡老名滿京華，董卓之意就不要我說什麼了。」
蔡邕臉色一繃，驚訝的看著我：「你的意思是……」
我點點頭道：「不錯，蔡老既然知道了我的意思，且以前人自比就應該知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借治學之名而在董卓麾下，無異於為虎做倀。」
「夠了！」蔡邕大喝，鬚髮顫動，怒視著我，「你我交淺何必言深，王公子請吧！」
我心中哀歎，與妺喜對望一眼，站起身來：「既然如此，寒生告辭了！」
「爺，你到底是……？」走出蔡府，妺喜疑惑的問道。
我無言的搖了搖頭，妺喜的意思我知道，我如此明顯的拉攏趙雲和蔡邕，就算妺喜不能與我心意相通也看出個**不離十了。其實對於趙雲這位三國時的名將，我本身就極有好感，而且受到項羽的啟發，我也想把趙雲留在身邊；而對於蔡邕，一來敬重他是個文學大家，不忍心看到他淒慘的下場，更有一層意念則是因為他的女兒蔡琰。
現在看來，蔡邕不僅心思糊塗，而且頑固得很。對此，我只有無奈的搖頭歎氣。
「爺雖然沒有爭霸天下之心，但識英雄，重英雄……」說到這，我不禁住了口，看著不遠處一個手持羽扇，頭戴綸巾的年輕男子——
附：本來是不準備再在文末加上這「附」的。因為三國的歷史大家都是熟悉異常，並不用我來充什麼大家（笑）。甄妃，貂蟬，蔡琰這些三國時代的女人其實相差都是幾年，大家認真看一下三國誌（不是三國演義）就會知道。雖然我不是很在意票數，當時發的時候也沒有想過要衝什麼新書推薦榜之類的（現在當然更不可能），但如此淒慘也讓我心裡呈滿苦笑（說不在意是假的，呵呵）。說到要寫得細，三國的故事絕不是一章兩章可以寫完的，但也不會寫個百來章（笑）。有什麼意見，大家儘管提出來，也許我不能每天都看，但我一定會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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