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如香公主 文 / 蕭索寒
「爺，泡泡腳吧！都累了一天了。」房門「吱呀」一聲開了，妺喜端著盆熱水走了進來。
「來，一起洗吧！」我見妺喜站在一邊，將她拉著坐到了床上，「你不也累了一天嗎？」不等妺喜反對，我動手托起了妺喜的腳。
「哎呀！」妺喜低低的驚叫一聲，若不是用手攀著我的肩，人只怕已經倒在了床上，「不要，爺，哪有讓你服侍我的道理？」
「什麼啊！」我回頭對她一笑，「爺這叫吃豆腐！」見到妺喜疑惑不解的樣子，我才醒悟她並不知道「吃豆腐」是什麼含義。
女孩子的腳果然是小巧玲瓏啊！我用腳包著妺喜的腳，妺喜輕輕的發出了一聲舒服的歎息，雙手環著我的腰，整個人貼在了我的背上，不住的用頭摩挲著。
這小妮子，倒像隻貓在膩人了！我無言的笑著，扭過頭用下巴碰觸著妺喜的髮絲：「在想什麼呢？」
「真想永遠都這樣，有爺，有妲己妹妹，有褒姒妹妹……」妺喜緩緩探身，竟吻了吻我的後頸。
「現在不是這樣嗎？你想爺收了那對姐妹花，爺可是滿不願意的。」我輕輕用腳磨著妺喜的腳，那細膩的觸感從腳底麻到了心頭。
「爺……你不覺得那兩姐妹實在是蠻可憐的嗎？」妺喜小心的問著，摟著我腰的手緊了緊。
「可憐？」我皺起了眉頭，「亂世之中可憐的女人比比皆是，爺總不能都把她們朝家裡帶吧！更何況那兩姐妹過慣了豪奢的生活，我們山上那平庸的調子只怕她們實在是忍受不了。」
「哎！」妺喜歎了口氣，「爺說的也是。」
我反手拍了拍妺喜：「爺不是給了她們機會嗎？她們不願意跟著我總不能強迫她們吧！雖然……」說到這，我心頭一黯，停下了嘴。
也許我真正害怕的是自己的軟弱無能吧！我好像根本沒有能力保護我的女人，除了帶著我的女人隱居山中，我什麼事也幹不了！甚至，我從來就沒有想真正幹過一件事！
原來，我這樣的思想還真是與老子滿貼近的，怪不得他找上了我。而現在我越在歷史長河的塵世中待得久一點，我原本所堅持的東西就消磨得多一點，也許過不了多久，我自己就是一個**墮落的封建老啦！
也許活到了我原本待的時代，我已經不懂得如何生活了吧！
水逐漸涼了，我滿懷心事的歎了口氣，用背拱了拱妺喜，可她沒絲毫反應。我扭頭一看，妺喜鼻息平穩，竟然靠著我的背睡著了。
我輕輕拉開妺喜環著的手，替她將腳擦乾，再讓她躺在了床上。還說不累，這段日子又驚又嚇的，夠她受的了。
「都什麼時候了？誰在這裡吵來吵去的？信不信大爺活劈了你！」粗魯的嗓門伴著猛烈的關門聲響了起來。
別是什麼小說中的竊賊或是採花賊吧！妲己和褒姒雖然就睡在隔壁，但我實在有點擔心，當下開了門去看。
可還沒等我走出門口，兩根手指就狠狠敲在了我的鼻樑骨上。這一下雖然沒有敲得我鼻血直流，但也讓我痛得眼淚橫飛，忍不住的叫了一聲。
這一叫立時把眾多房客都吵了起來，在他們腦袋探出來之前，我眼前一閃，接著一把匕首就抵在了我的腰上。
「害我把戲玩不成，看我怎麼整你！」細微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讓我辨不出男女。馬上他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快來人啊！這人突然闖了進來！」
眾多的房客聽到聲音都跑了過來，衣衫不整，顯然是臨時起來的。
「這人見我們這兒只有兩個女人，就想對我們無禮，請各位幫幫忙！」他的聲音一變，居然是細柔的女嗓。
「打死他！」眾多男房客鼓噪的喊著，眼裡閃著興奮的光芒，我剛想開口辯解，可抵在腰上的匕首朝肉裡刺了幾分。
「爺，這是怎麼回事？」好不容易擠進來的妲己和褒姒驚訝的看著圍著的一干人，而此時熟睡的妺喜也被吵醒了過來，她短短的驚叫了一聲。
「這是我們主人住的房間，你們圍在這裡幹什麼？」妲己冷哼著，轉頭逐一看著眾人。一時間，眾多的男人都被妲己的美貌和眼神震住了，根本不敢同她對視，不約而同的低下了頭。
「你是誰？」妺喜厲聲喝問著，看著我身後那穿著鵝黃紗袍的女子。
沒想到那女子咯咯一笑，一雙點漆般的眸子轉了轉，竟將抵在我後腰的匕首收了回去：「看不出來你這人居然還帶著三個女的。」
看到我已經沒有了危險，妺喜悄悄鬆了口氣，妲己和褒姒連忙走了進來，順手將門關上了。
正當我轉頭看向那女子的時候，妲己和褒姒都掩著嘴叫了一聲：「爺，你流血了！」
我愕然的用手摸了摸，果然是滿手的血，沒想到那女子拿的匕首居然如此鋒利，刺進我肉裡我竟然沒有一點感覺。我抬頭看著那女子，一張鵝蛋臉上綴著一雙杏眼，嘴角掛著一絲似笑非笑的神情。
「爺，快脫下衣，讓我看看。」妺喜驚慌的走了過來，就要脫我的衣服。
見到妺喜動手，那女子臉上掠過一絲紅暈，隨即不屑的撇撇嘴道：「就這麼點小傷還大呼小叫，哼！」
聽了她的話，妺喜和妲己都怒目以視，就連膽弱的褒姒也狠盯著那女的看。
「你到底是什麼人，半夜闖到我們房裡來，還把我們爺給刺傷了！」妲己上前兩步，伸手就去拿那女子。
「我是什麼人你管不著。」那女子蠻橫的說道，一伸手又將匕首掏了出來，橫著朝妲己的手劃了過去。妲己一驚，急忙將手縮了回來。
「她就是玩晚上等這些房客都睡著了又去敲門將人弄醒，吵得別人睡不著覺把戲的人。」我淡淡一笑，望著那刁蠻的女子。
「爺，你還笑，這傷口怕有一指長。」妺喜埋怨著，又恨恨的看了那女人一眼。
看著我精赤的上身，那女子呼吸猛地一頓，接著臉上紅霞遍佈，艱難的轉過了頭。雖然我不會武，但久經鍛煉的身體卻讓我身上的肌*壘分明，那女子幾時見過這個，想看卻又不敢，轉過了頭依然用眼角餘光偷瞄著。
「妺喜，不要怪她了，這女孩實在是蠻可憐的。」我強忍著笑意，扭頭對妺喜說道。妺喜聽了一愣，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用詢問的眼神看著我。
「可憐？」妲己倒是驚訝的跳了起來，「爺，她用匕首傷了你，你還說她可憐？」
我偷偷瞟了那女孩子兩眼，見她雖然扭過了頭，但顯然心神都放在了我的話上，恐怕她心裡正在大罵：我怎麼會可憐了？
「當然啦！」我輕輕歎息著，那女孩似乎感受到了我盯著她的目光，漸漸的，臉紅過耳，「也許你看她像是個大人了，但問她姓名，她又說不出來；小孩子的玩笑她也喜歡玩；加上她根本弄不懂她手上的匕首是什麼東西，所以傷了人，我也不怪她。其實，我覺得她現在還是個**歲的小女孩罷了！」
「你才是**歲的小女孩！」我話音剛落，那女子就將手上的匕首朝我揮來，就算隔著妲己，我仍感到那絲絲寒意。
好鋒利的匕首！我暗自心驚，見妲己似乎沒有躲開的意思，我大驚失色，雙手抱著妲己就朝後倒去。
匕首堪堪掠過妲己的面容，幾根斷了的髮絲從妲己眼前飄落，不僅讓她，也讓我出了一身冷汗。倒是那女子見了，得意的笑著：「這下你們可知道得罪我的後果了吧！」
這一下我可真是惱怒起來，這女孩美是美到了極點，比妺喜三女都不遑多讓，偏生下手卻如此毒辣，稍微慢了一步的話，妲己的臉上豈不是要多了一道長長的傷疤？
「沒想到你還是個見人就砍的小瘋子！」我放開妲己，冷哼著，「看來你家大人少教了點東西給你，今天爺就做一回先生，好好教教你！」
「就憑你？」女子鄙夷的撇撇嘴，用鼻子哼道，「你先過了我！」說著，還示威的舞了舞。
我怒極而笑：「哼哼！你別急，等會你就知道打板子是什麼滋味了！」
那女子果然疑惑的眨了眨眼，就這一下，早在我背後看到我手勢的妺喜和妲己嬌呼一聲，分從兩邊竄了過去。這時，那女子立刻慌了神，顯然不知道該如何應付。
那女子並不會武，而是仗著手中那鋒利異常的匕首。雖然妲己和妺喜都精於騎馬射箭，但對於這種近身格鬥，她們自然也不懂。
也該是時候了！我看著那女子左右晃著匕首逼著兩女不敢靠近，瞅準了一個機會，飛起就是一腿。隨著那女子「啊！」的一聲，匕首脫手而出，筆直的朝上方飛去。
一時間，房裡的幾個人都眼盯盯的看著這匕首，生怕一不小心就被落下來的匕首紮在了身上。只聽到輕微的一聲「噗！」，那匕首如割豆腐樣，刺穿了地板，毫無聲息的沒了進去。
幾個女子都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彼此望著，又突然變了臉色。
「啊！不要，你們知道我是誰？你們敢碰我一下，你們就得死！」女孩驚恐的叫著，不住的後退，眼神哀求的望著我。
見女孩沒有了匕首，妲己妺喜和褒姒都笑著看著那女孩，我則緩緩的一步一步朝她走去，甚至嘿嘿笑了兩聲：「這下我看你往哪裡跑！」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居然敢碰我，你這個……」聽她的口氣，她似乎想說我是個下人，可一看到我身邊的三個女子，無一不是美貌異常，這根本不是普通人所能享受到的，不由得愣了一下。
「你是誰，我一點都不關心了，我現在只想實現我所說的，打你的板子！」我一隻手就鉗住了那女子的雙手，匆忙之間，我居然看到她白玉般的手腕上有一道烏青。
「這是我剛才那一腳踢的嗎？」我心中一愣，突然湧起了一股歉意，見到那女子雙眼蒙上的水氣，我才醒悟我的手抓得太緊了，不由得手上一鬆。
「你欺負我！」那女子手一掙，沒想到我會鬆手，她立刻驚叫了一聲，人朝後面的床上倒去，臨下去前還用腳踢著我的小腹。說是踢還不如說是踩，只是這一下更加劇了她朝床上倒去的趨勢。
「爺，我們來幫你！」妲己輕聲一笑，拉著妺喜和褒姒就走了過來。
「不要，不要過來！」那女子驚惶的在我們四個人的身上掃來掃去，身子盡量縮著，人也躲在了床角。
「爺，快來啊！」妲己和妺喜同時笑著對我道，褒姒雖然爬上了床，卻紅著臉跪在一邊。此時，她們已經將那女子壓趴在床上，那女子雖然奮力掙扎，卻怎麼也抵不過兩個女人的力氣。
我心中一動，難道她們都以為我喜歡上這個女人了？
「爺，要怎麼打板子？」不等我多想，妲己又問了我一句。
「當然是打這裡！」我調笑的在妲己『臀』部一摸，也上了床。
妲己臉上一紅，吃吃笑著，伸手就去解那女子的袍扣。那女子一驚，掙扎得更厲害了，臉上的神色滿是恐懼。
袍子一解，撲鼻的蘭香迎面襲來，讓人聞之欲醉，我不由深深吸了一口。
「哎呀！這女孩兒身上真香啊！」妺喜驚訝的看著那女子。
她這一說，我也有同感，可我奇怪的是剛才她就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怎麼沒有聞到這股香氣。
「咯咯！這香可是這女孩兒自己身上帶來的。」妲己堆著滿是使壞的笑容，作弄的在女孩兒身上嗅了嗅，頓時讓那女孩又羞又怒，細細的貝齒咬著下唇。
「你們身上也帶著香呢！」我在妺喜妲己褒姒頸邊也嗅了嗅，笑道。自然她們身上不像這女子身上的香氣那麼濃郁罷了！只怕是我與妺喜她們相處久了，女人身上的體香也許對我來說不是那麼敏感了！
「好了，是要脫光了褲子打呢還是就這樣打？」我一本正經的看著那滿是委屈的女子。
那女子恨恨的瞪我一眼，將臉埋在了下面。
「本來你說兩句好話的話，我是不準備動手了，不過好像你還挺願意讓我打兩下的！」我忍著笑，歎了口氣，「那我就打這裡了！」說著，我用一根手指輕輕點上了那女子的『臀』部，立時，那股柔軟和彈性讓我心中大動。
「啊！」感受到我手指的動作，那女子悶著頭發出了一聲顫呼，身子抖嗦起來。
「唉，不忍心也要動手啊！」有點遺憾的收回手指，我張大了手掌。打是要打的，頂多就打得稍微輕一點。
「公主，你在哪裡？」粗曠的聲音在外面迴盪著，這一聲讓我舉在半空的手停了下來，心中暗想：這公主別是她吧？
「聞到沒有，這是公主的香氣！」另一個聲音吼了起來，「公主果然在這裡！」
他的話讓我一驚，妺喜妲己也反應了過來，沒想到褒姒的心思居然一點也不慢，急步下了床，朝門口走去。
她剛離門口還有兩步遠，門就被踹開了，兩個高大粗壯的男人就要朝門裡闖。
「公主！」還沒見到人，兩個男人就大聲咋呼起來。
「你們是誰，怎麼闖到我們這裡來了！」褒姒板著臉道，身子恰巧擋住了門口進來的路。
「你……」突然之間見到一個美人，兩個男人都呆在了當場，臉上寫滿了震驚和迷醉！
「對啊！你們是什麼人，亂闖女人的房間？」妺喜和妲己趁著兩個男人發呆的時候極快的坐正了身子，將那女人擋在了身後。
「啊？」聽到有人問話才醒悟過來的兩人，朝裡面一看，立刻就又呆住了，嘴巴張得大大的，那吃驚的表情委實讓人發笑。
「子蠻，夏御叔，我在這裡休息，你們來幹什麼？」
聽到那女子發話，我大驚，不想事出突然之際，我居然忘記將她的嘴堵上了，若是剛才她喊一句「救命」的話，只怕我們就成了挾持公主的犯人了！
妲己和妺喜也是花容變色，苦於此時手上沒有弓箭，若是那兩個男人強行進來了，那就沒有一絲抵抗的力量。
「公主？」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兩個男人才又驚醒過來，都拿狐疑的眼神看著房內的人，自然也看到了在床上的我。
左邊的男人眼中精光暴射，直盯著我道：「公主，都這麼晚了，讓子蠻護送你回去吧！」
「不用……嗯，你們在外面等我吧！」
子蠻和夏御叔沒說什麼，只是同時看了我一眼，而褒姒就沒有那麼客氣了，哼了一聲，將門關上了。
「爺……」看到門關上了，妺喜和妲己都回過身來，只見那女子已經穿好了衣服，面無表情的與我對視著。
良久，那女子才走下床，來到門口，停了一停道：「我會回來找你算的！」
妺喜三女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妲己更是輕笑著道：「爺，你就這樣讓她走了？」
「難道真把她留下來嗎？」我淡然一笑，仰身躺倒在床上。
「她和文姜姐妹一樣，都是少見的美人兒啊！」妺喜若有所思的移開眼神，望著門口。
我連三個女人都保護不了，還能要更多的女人嗎？更何況，我並不是為了美女才活這麼長的吧！也許，我已經接受身邊有幾個女人的生活，但這不表示只要是美女我就會留在身邊。沒有感情的女人與我生活，這一點我是絕對接受不了的，就像我不接受宣姜和文姜一樣。這個女人，有可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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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你又鬧人家！」妺喜咯吱一笑，睜開了眼睛，我隨即鬆開了握著她黑髮的手，含笑看著她初醒的睡態。
「不要看，爺，都醜死了！」妺喜嬌哼一聲，從被子裡探出雙手蒙上了臉。
「好了，不鬧你的，我去喊妲己和褒姒。」我大笑著，朝另一間房走去。
我出門走了兩步，不想妲己和褒姒卻走了出來，笑盈盈的看著我：「爺，我們都起來了。」說著，就上來挽著我的手臂。
「在外面睡得不習慣吧！」我順手拉過褒姒，她立刻羞紅了雙頰。
妲己促狹的一笑：「怎麼會睡得好了，三妹一整夜都喊著爺。」
「二姐！」褒姒嗔怪的喊了一聲，低著頭就是不敢看我。
「呵呵！」我笑著，「妲己不要欺負褒姒了，回去了才是正事！」
帶著褒姒和妲己轉過身，沒想到居然看見我現在不想看到的人：姬忽！
姬忽正冷笑著看著我和身邊的兩女，神情有那一瞬間的失神，顯然是被兩女的美貌震到，但馬上他就只盯著我看。
看來不管是他還是文姜，都把責任推到了我身上。不過我自己覺得我在其中也是起了那麼一點點破壞作用，但我可不是故意的！
看到我的神色，妲己和褒姒都乖巧的沒有出聲，只拿眼打量著姬忽。妺喜推開門，剛要喊我，見到這種情形，就是一愣，手也摸上了背後的弓。
「姬公子可真是好心情啊！一大早就來到這裡。」我怕妺喜動手吃虧，不得已先開了口。
姬忽眼光一梭，顯然猜到了妺喜也與我有關係，他的嘴角浮起一絲笑容，緩緩道：「看來昨晚欺負我妹妹的就是你王寒生嘍！」
那女子是他姬忽的妹妹？不可能吧！昨晚那兩個男人子蠻和夏御叔稱呼那女子為公主，我並不曾懷疑，只是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會是姬忽的妹妹。
「你認為我這樣的小人物會有那麼大膽子嗎？」此時姬忽的目光就如同劍一般，刺得我全身不舒服。對於姬忽的話，我也不知該如何回答，我猜不透是姬忽的妹妹告訴姬忽的還是那兩個男人告訴姬忽的。
不過此時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若想不出辦法的話，姬忽肯定是不會手軟的。早在文姜的事情上，他就恨不得殺了我，此時我又惹上了他妹妹，不管是不是我，在這裡他碰見了我的話，那是肯定要整我一頓的，也許不會當場殺了我，可把我往牢裡一扔，再來個黥面的話，我就悔之晚矣！
唉！我身邊可還有三個大美女啊！
姬忽的眼角閃過一絲嘲弄，卻不說話，手不緊不慢的放在了腰側的劍柄上。
「公子，都安排好了，什麼人也逃不出去！」一個人從後面走來，輕輕說了一句。我一看，居然是昨夜那叫子蠻的男人，此刻他看著我的眼神就想看著已經死了的人。
我心頭泛起不好的感覺，若我沒猜錯的話，今天不論欺負他妹妹的人是誰，他都會殺光這裡的所有人，只是見到了我，才讓他的行動延遲了。
真是個殺人如麻的時代啊！
感歎歸感歎，可我腦子裡仍然想不出一個可以帶著三女脫身的辦法。
姬忽的嘴角再次掠起一絲笑：「看來寒生兄是沒有什麼交代的啦！」話音剛落，「噌」地一聲，劍拔在手，遙遙指著我的眉心。
不管怎麼樣，我都要找到中國流傳的功夫，否則我真是死得又快又徹底。
看到姬忽抽出了劍，妲己妺喜甚至褒姒都沒有絲毫猶豫的彎弓搭箭，如此近的距離，弓箭的威力實在是不大，但她們賭的就是姬忽不可能在同時殺了她們三個人。
「胡鬧！」我喝道，用手壓下了褒姒和妲己的弓，「姬公子要殺我還要自己動手嗎？隨便就可以召一群人來。」
姬忽在訝異我身邊三個女人的舉動時，更驚訝我說出來的話。
子蠻看著我的眼神此刻才有了一絲波動，不過他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我身邊的三個女人身上。
「對於不懂劍擊之道的人，我還是很佩服你說這話的勇氣。」姬忽劍尖一抖，閃出一朵劍花，「不過那叫愚蠢！」
「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殺死你的。」姬忽語氣一轉，竟是無比的嘲諷和恥笑，「讓你看看你的女人會有什麼下場不是更好嗎？」
雖然知道姬忽是要激怒我，我卻絲毫不能冷靜下來，對於妺喜她們這樣的美女，是絕對不會有人放過的，更何況姬忽為了要報復我，那妺喜她們失手之後所受的ling辱就可想而知了！
「哥哥，你怎麼在這裡！」隨著這個聲音臨近，姬忽臉色大變，子蠻也是滿臉的不自在。
看來是昨夜那女子來了，想不到她的趕來居然救了我一命，雖然不知道等下她會如何對我，至少現在姬忽是不敢出手了。
可我還是猜錯了，姬忽也許真的在顧忌他妹妹什麼，但這絕不表示他不會再動手了！
還沒等我完全松下氣來，姬忽微垂的劍猛然一挑，就朝我胸口劃來。
雖然我的反應已經夠快了，但劍尖仍在我胸口劃出了一道長長的血印，從左胸直到右腰，妺喜妲己和褒姒更是不顧自身的撲了上來，要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姬忽接下來的劍招。
伴隨著姬忽妹妹的驚呼，我在自己後仰外加三女同時撲在我身上的力量，徹底倒在了地上。
看到妹妹已經上來了，姬忽只有憤恨的哼了一聲，無奈的收回了手中的劍，轉身對那女子道：「妹妹，你怎麼來了？不是要你好好休息嗎？」
那女子一扭頭，朝姬忽做了個鬼臉，道：「我東西掉這了，我來拿不行嗎？」說著，逕自走到了我房間門口。
「呃，香公主，你要找什麼，讓子蠻幫你找吧！」子蠻堆著笑容，討好的看著那女子。
香公主上下看了子蠻兩遍，懷疑道：「你行嗎？我要找的東西你能找到？」
「當然能找到，只要是香公主的東西，子蠻絕對會找到的。」子蠻說著，挺起了胸膛。
姬忽看著暗罵子蠻不已，要知道自己妹妹的美麗和刁蠻是出了名的，這子蠻上過不知多少次當了，卻仍然死性不改。
「好吧！那你找吧！」香公主一轉身就再也不理子蠻。
聽她這麼一說，子蠻倒是愣住了：「香，香公主，你要我找什麼？」
香公主不耐的道：「找我的東西啊！還能找什麼？」
「可，可……」子蠻跟在香公主身後，一臉的不知所措。
「不想找就算了，我自己找！」香公主猛一轉身，滿臉薄怒。
「好了，夏姬，不要胡鬧了！」姬忽實在看不下去，開口道。
對於姬忽的這句話，夏姬只是重重一哼，抬起了下巴，眼光卻瞟到了我身上：「你還不怕死的呆在這裡？」說著，她的眼裡居然露出一絲羞意。
聽了這句話，姬忽臉色大變，陰森的眼光直打在我身上：「夏姬，回去，你不能跟這種人待在一起。」
「我的事，你管不著！」夏姬重重的對姬忽一噘嘴，「你自己的事情都弄不好，文姜姐姐已經來了，你等著見她吧！」
「什麼？」姬忽大聲叫了起來，他眼珠轉了幾轉，抬腳想走，卻將目光留在我的身上，顯然對於沒有及早殺了我而後悔，此刻自己的妹妹夏姬在此搗亂，那是肯定不能做了。
「你想跟那小子在一起，那是不可能的！」姬忽突然一笑，拉過站在一邊發傻的子蠻，「子蠻兄，我會鼎力向父王說合你和夏姬的事情的。」
「真……多謝公子了！」子蠻大喜過望，想不到從不幫人說合妹妹夏姬婚事的姬忽居然會鬆了口。
「你，你敢！」夏姬大怒，轉過身盯著自己的哥哥。
此刻姬忽反倒沒有理會夏姬的挑釁，只是冷冷一笑，拉著子蠻走了。
「你跟我哥哥認識？他為什麼要殺你？」沒過多久，夏姬就好像把剛才的事情丟在了腦後，居然盤問起我來。
夏姬，香公主！果然是不錯的名字啊！離得兩三步的距離我的鼻端就嗅一絲淡淡的蘭香，看來在白天她的體香是隨人散發，而夜晚則是繞體生香。
似乎察覺到我的異樣，夏姬臉上微紅，露著惱怒的神情，重重推了我一把：「跟你說話，你怎麼不理我？」
看來她的刁蠻比文姜還要厲害啊！我淡淡一笑，任由妺喜她們替我拍去身上的灰，道：「應該說是你哥哥怎麼會認識我。」
「這有什麼不同嗎？」見了說話了，夏姬也不再發脾氣，好奇的問道。
「你哥哥是太子，我認識他沒有什麼稀奇；我是普通人，你哥哥這樣身份的人認識我，那才叫奇怪！」我一本正經的說著，卻不防背後挨了三下掐，只是那最輕的一下我想是褒姒吧！
「的確是奇怪啊！」夏姬皺了皺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可過不了多久，她就放棄了思考她哥哥為什麼這樣的問題，眼光一瞟，居然衝動的衝上來抓住了我的領子：「你笑什麼？是不是有什麼壞念頭？」
「我有什麼壞念頭？」哪知道我嘴角那最後的一絲笑也被她看見了，我連忙否認，「我在想你怎麼會又來到這裡。」
「哎呀！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夏姬渾然不覺此刻她與我已經貼得很近了，她說話時噴出的鬱鬱香氣都打在我的臉上，「我是來找回我的匕首的。」
「你今年多大了？」不知不覺，我的手環在了夏姬腰間，卻並沒有碰觸到她的身子。
「十五。」她答完之後突然看著我，「咦？你問什麼？」
我再也忍不住笑，相比起來，同為歷史上名聲不好的女人，夏姬顯然比文姜和宣姜要天真得多，在事情還沒有發展之前她們同樣還是好女人啊！
一下子，我心中對宣姜和文姜的看法來了個大改變，我還真沒想到夏姬居然還有這樣的本事。
看著我緩緩接近的臉，夏姬似乎明白了什麼，一瞬間，她的眼睛避開我的眼睛，臉上也泛起微紅，雙手鬆開了我的領子，人也緩緩朝後仰去。可她沒想到我的手居然環在了她的腰間，一觸之下，不禁渾身一顫。
我的手臂微一用力，將她與自己貼在了一起，唇也貼在她的唇上：「你在想什麼呢？」
萬料不到我會有如此動作，更加上這話是貼在夏姬唇上說出來的，夏姬一下軟了，若不是我用手摟著，只怕她就要倒在了地上。而我的背上又挨了三下掐，只是這次卻是重重的三下。
說了這句話之後，我在想我應該不是利用夏姬來報復姬忽吧！
「你……！」好不容易清醒過來的夏姬睜大了眼睛，看著我就是一揚手想要打我。
我一扭頭，讓她的手重重扇在我的後腦勺上，我還沒怎麼，她倒痛叫了起來。這一下立刻惹得妺喜她們輕笑了起來。
看著夏姬的眼裡開始聚集水氣，我忙鬆開了手：「好了，小妹妹，不要哭，哥哥給你買糖吃。」
不想這話一下將夏姬逗笑了，但眼淚還是流了下來，她一噘嘴道：「誰是小妹妹，你是誰哥哥？」
「還不是小妹妹？又哭又笑，小狗撒尿！」我笑著又調笑了一句。
夏姬啐了我一口，臉上一紅：「你才是小狗……」
「好了，昨天是我將你那匕首弄丟的，今天我幫你找回來吧！」我向前走了兩步，卻不想夏姬居然跟著我退了兩步，始終讓我倆之間保持一定距離。
見到這種情形，妺喜她們再也忍不住，笑著圍了上來：「爺，你可知道別人都怕了你了！」
「是嗎？」我尷尬的摸摸鼻子，看了看夏姬。夏姬沒想到我身邊的女人也在取笑，頓時將頭低垂到了胸口上。
「看你們還取笑別人，小心自己被人取笑。」我一把拉過妺喜，作勢在她背上拍了兩下，「還有你……」見到妲己想逃，我更是不會放過她了。
看到實在沒辦法捉住褒姒，我只好歎道：「還是褒姒最乖。」我話音剛落，不想褒姒居然對我做了個鬼臉，頓時讓我愣在了那裡。
妲己乾脆笑著撲在了我懷裡：「爺，你最疼的可是三妹啊！可你瞧她。」
這話一出，褒姒再也忍不住，對著我展顏一笑，算是表示沒讓我抓到的歉意，頓時讓我有沉醉迷失的錯覺。
「哼哼！妹妹，你還不過來！」
這冷峻的聲音響起，立刻讓歡笑著的我們止住了笑聲，朝說話的姬忽望去。
姬忽再次找來，他的身邊多了一人，卻是那全身著黑的文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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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姜的俏臉上毫無表情，冷冷的看著我和妺喜三女。夏姬卻期期艾艾的看了看我們又看了看姬忽，神色游離不定。
姬忽再次冷哼著，卻不催促夏姬。
我們離開齊國也有一段時間了，文姜怎麼會到這裡來的，按理說她現在應該待在臨淄等著魯桓公來迎娶才是啊！
「我先要找東西！」不知想到了什麼，夏姬沒有過去，也沒有留在我們身邊，而是扭身進了房間。
我正要帶著妺喜三人離開，姬忽開了口：「就這麼想走？不是還有人在等著嗎？」接著他陰冷一笑：「如果你敢碰我妹妹一下，我定將你碎屍萬段！」
他說這話的時候，我居然從文姜的眼裡看到了一絲刻骨的怨恨。我不禁大是奇怪，難道是怪我破了她的身子嗎？應該不是吧！否則的話當時在臨淄城她自家內，她就可以找人將我殺了，何必到現在來恨我呢？
從剛才在夏姬那兒改變了我某些看法後，我對於當時在臨淄破了宣姜和文姜的身子就有些後悔，與沒有感情的女人在一起我本來就不是很願意，更何況我還壞了別人的名節？
事情已經發生，而且錯也在我，不論宣姜文姜何時開始怨恨我，我想我都不會覺得驚訝吧！
「好了，還是被我找到了！」夏姬高興的說著，人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手上的匕首亮光閃閃，在地上埋了一夜，更似吸收了什麼天地精華一樣。
「找到了我們就走！」姬忽冷冷道，伸手就去拉文姜的手。
「啊？哥哥，你怎麼還在這裡？」夏姬本還在打量著手上的匕首，卻不想姬忽居然還在，一下愣住了。
「我走自然也要帶著你走才是！」見沒有拉到文姜的手，姬忽臉色一變，不經意的瞪了文姜一眼。
看到這一幕的我心中自然不解，姬忽已經拒絕了文姜，為何此時又表現得好像對文姜已經回心轉意了一樣？
「夏姬妹妹，你連陪文姜姐姐說會子話都不願意了麼？」文姜轉過了身，淡淡的對夏姬道。
「可……」夏姬似乎還想說什麼，可從她站的位置顯然可以看到文姜的小半邊臉，於是她的話就斷了，直接走到了文姜身邊。
看到姬忽三人走了，我卻反常的沉默著，妺喜輕輕搖了搖我的手臂：「爺，我總覺得文姜好像有話對你說。」
「那她沒說？」妺喜說的這些我可是一點感覺都沒有，文姜根本不可能是來找我的，就算是的話也不可能這麼快找到吧！
「我也覺得是！」妲己也附和著說了一句，令我想不到的是褒姒居然也對我點了點頭表示她也有這種感覺。
不會吧！真的假的，女人有直覺是不錯，也不用三個人都是一樣的直覺吧！我用懷疑的眼神看了看三個女人：「你們真認為她有話對我說？」
三個人這次都沒有說話，用力的點了點頭，妲己更是說：「我還覺得姬忽這次陪文姜來，好像他看爺的神態有點高興。」
高興？姬忽想殺我是真的，看見我的時候眼睛裡不冒火就是好事了，還會看到我就高興？應該是幸災樂禍吧！
騎在馬上，我和妺喜她們慢悠悠的走著，見到我在想事，褒姒乖巧的沒有窩在我懷裡，而是與妲己坐在了同一匹馬上。
「爺，不要太費神了，文姜若是想跟你說什麼的話，自然會找你說，你要是知道了，她還找你說什麼！」妲己歎了口氣，竟一鞭子抽在我騎的馬『臀』上。
猝不及防下，我被受驚的馬帶得朝前一衝，人差點從馬上摔了下來。看到我的險狀，妺喜不由怨責道：「二妹，你幹什麼，若是傷到了爺了怎麼辦？」
妲己吐了吐舌頭，也暗自心驚不已，一催馬追了上來：「爺，小心點。」
妺喜無奈的歎道：「好人也是你做，歹人你也做，二妹你可真是調皮！」
奔行一陣，看馬兒都有點疲累了，我乾脆下了馬。
妺喜她們熟練的生火烤肉，肉香剛剛飄散，便聽到一陣「嘿呦」「嘿呦」的呼聲，我轉頭一望，不成想居然是老聃騎著青牛來到了我們身邊。
我倆對望良久，妺喜她們都奇怪的看著我和老聃的神情，原本笑盈盈的場面頓時冷清了下去。
終於，老聃揚了揚眉毛，長歎一聲，從牛背上下來了。
「想不到我老聃還是做了違背天意的事情啊！」老聃搖著頭，靠著我坐在了地上，連妺喜遞給我的烤肉也一把接了過去。
細一思量，我頓時明白老聃所指為何事了，淡然一笑道：「你老反其道而行，可並沒有違背天意啊？」
老聃咬著肉的嘴一停，愕然看著我：「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什麼了？我苦笑著：「我明白什麼只怕你老比我還要清楚吧！你老不就是想讓我不進臨淄城嗎？至於還有什麼我就不清楚了！」
「不進臨淄城，是啊！」老聃再次歎了口氣，「現在想來，你進不進臨淄城結果應該都是一樣的。」
「哦？」我驚訝的揚起眉，若真的按老聃的思想來說，當時他阻止我進臨淄城的確是不符合他的做法，可他偏偏做了。
「你不該出現的，我也不該出現的，就連她們，」說著，老聃一指妺喜幾人，「也是不該出現的。」
他望著我，眼裡充滿了憂慮：「你認為她們該出現嗎？若是在臨淄城錯過了，事情就解決了！」
聽到老聃的話說得如此明白了，我怎麼還會不明白？不該出現的！當然我本來就不是要活在這任一個歷史時代的人，妺喜不是，妲己不是，褒姒也不是！可這些都因為我而改變了！她們不僅沒有死，更有可能跟我一樣，活得連自己的年歲都不大記得了！
也許老聃就是想扭轉這一切吧！他並不想違背自己的意思來達到讓我們回到自己該出現的時代去。回溯是不可能了，唯一的辦法就是死亡來結束這一切，在亂世中尋找妺喜她們的我沒有防身的技能，死亡似乎可以預見了，同樣的，妺喜她們不也是會遇上這樣的情況嗎？
恐怕老聃也沒想到，他的做法還是違背了天意，我依然進了臨淄城，找到了妺喜她們三個。我甚至在想，如果當時老聃用武力對付我的話我會怎麼樣？
「我還以為你老是要我錯過宣姜……」我頗不自然的笑了笑，再怎麼說，老聃是想我死的人，縱然他使用的方法是極其溫和的。
「那是以前了，以後我是什麼都不會管的，上天都不顧忌的話，我幹嘛還要顧及那麼多？」老聃突然的想法轉變讓我愣住了。
看到我的表情，老聃抖了抖眉毛，就像是笑了一樣：「我在想，你這樣子的人是不是也是天意？」
「可惜了我沒帶酒。」老聃是不會用任何暴力的形式來讓我活不下去的，這點我始終相信，至於會不會有別人來執行老聃的想法，我此刻並不擔心了。
人的一生本就充滿了未知啊！何況還是我這個活著不死的怪物？
老聃含笑的看了我一眼：「該來的還是來了。」
似乎應著老聃的話，地平線的位置一匹似黑點的馬朝我這裡飛奔而來。難道是文姜嗎？我疑惑的站了起來，瞇著眼朝馬的來處看去。
馬跑得極快，已漸漸能看見馬上人穿的袍衣，褒姒驚訝的看著，突然轉過頭對我道：「爺，是夏姬！」
夏姬？怎麼會是她？
漸漸的，她那一身鵝黃的袍子落在了我眼裡，甚至一剎那的恍惚，我還以為我看見了她瞳孔裡的我。
看到我們，夏姬緊繃的俏臉終於展開了一線笑容，伸手抹去額上細細的汗珠，用力勒了勒馬繩。馬兒在一聲長嘶後，在我們不遠處停下了腳步。
「總算追到你們了！」夏姬翻身下馬，好奇的眼神打量著老聃。
「香公主，你在追我們？」妺喜訝異的問道。
「是啊，我要跟你們一起走！」夏姬毫不在意妺喜的神情，似乎對她來說，這應該是理所當然的。
「你跟我們走？我可怕身後跟著一堆追兵。」我無奈的笑了笑，示意妺喜她們幾個聯合把這個瘋丫頭趕走。
再者說了，她可還是姬忽的妹妹，要殺我的姬忽還怕找我的借口少了嗎？我想最後的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對她跟對宣姜文姜一樣，我並沒有所謂的感情抉擇，說白了就是我並沒有那麼的喜歡她們。
「不行，你不能跟我們走。」
「為什麼？」聽到我斷然拒絕了她，夏姬驚訝的看著我，滿臉的惱怒。
「不行就是不行，沒有那麼多為什麼。」我冷冷的看著她，順手拉過了馬的韁繩，「帶著你這樣一個麻煩，我可不想。」
「你說什麼？」夏姬聽了這話，臉都青了，小手一攤，那匕首就從袖袍裡滑落下來。
妺喜她們都驚訝的看著我，似乎想不到我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老聃卻笑嘻嘻的看著我和夏姬，看他的神情似乎早知道我會這樣說了一樣。
「那你告訴我，子蠻和夏御叔是什麼人。」
「子蠻是陳國的大司馬，夏御叔是陳國的大夫。」夏姬一愣，很快就回答了我的問題，但疑問也隨之來了，「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笑著搖了搖頭：「香公主，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你哥哥姬忽是鄭國太子，他早就想殺我了；子蠻和夏御叔也都是高官貴族；你的身份也不是普通女子，而是鄭國的公主，你這一跟我走了，你想我還活得了嗎？」
「這……」夏姬遲疑起來，「可我跟你在一起是我決定的，又不是你強迫我走的，再說我跟你們在一起，我哥哥他們也不會動手。」
我心中一歎，若是你有情我有意，那我自然會想盡辦法帶夏姬走，可事實卻根本不是這樣。想到這我搖了搖頭：「香公主，你到底為什麼要跟我們走？」
「我才不願意嫁給那些又老又醜的男人！我才不願象宣姜姐姐那樣，嫁人卻被自己公公霸佔了，新婚之夜還被毒打了一頓；也不願意象文姜姐姐那樣嫁給一個半老頭子，想跟喜歡的人在一起也不可能！」
「啊？」妺喜他們驚呼了起來，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夏姬，而我雖然驚訝，但面上卻沒有表露出來。
看著我冷淡的表情，夏姬的眼中淌下淚來，手上的匕首指著我：「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我還以為你是好人，虧我在文姜姐姐面前說了你那麼多好話……」
一聽這話，我頭都大了，求助的眼神望向妺喜她們，可她們此刻都低下了頭，看都不看我一眼。而老聃更絕，正對著我閉上了眼睛，表露出我知道，可我就不幫你的神態。
「你說宣姜和文姜……」不得已，我只好開口問個清楚。此時我悲哀的發現，我雖然對文姜和宣姜沒有什麼感情，但畢竟她們倆姐妹的第一次可都是給了我，雖然她們肯定是不願意的，可這已經是事實了！而我再怎麼不願意，這話卻是不能說的，甚至罵名我是背定了！
「半個月前，宣姜姐姐是要嫁給衛國太子的，可是被公公霸佔了去，在新台大禮的時候發現宣姜姐姐已非完壁，便遭了衛宣公的毒打，此後更是遭受了百般ling辱，逼她和自己與妾生的兒子伯服……」
說到這，夏姬摀住了臉，妺喜她們也是一臉的不忍，陪著她落起淚來。
宣姜的命運變成這樣是我想不到的，我心頭一陣悲切，喉頭堵了堵：「那文姜……？」
「文姜姐姐已經嫁給魯桓公了，現在是回齊國的禮。」
「哦！是嗎？」我淡淡的道，滿滿的內疚在我心頭蕩漾。
「那香公主，你還跟我們走嗎？」妲己小聲的問了一句，想上前安慰夏姬，卻在走了兩步後停了下來。
「不，我才不跟這壞蛋在一起了！」夏姬猛然鬆開手，怒視著我。
她重新翻身上馬，冷哼著道：「本來文姜姐姐對我說的，我都不大相信……」她說到這，便聽到遠處有人大聲喊著：「香公主，香公主！」
這聲音雖聽得少，但我知道是那子蠻的。
夏姬扭頭看了看，又回過頭來，此時她的雙眼還瀰漫著水霧，不知是看著我還是看著我身後的景物，突然她將手上的匕首朝另一隻手的手腕上割去。
「啊？」妺喜三女見了都驚叫起來，我更是朝她跑去：「你幹什麼？」
「別過來！」夏姬嬌嬌的聲音尖利起來，更是顫抖的將匕首放在了脖子上。
「香公主，我子蠻來了，你在……」此時子蠻已經策馬跑得近了，他不僅看到了夏姬，還看到了我。立刻，他的雙眼充滿了怒氣，狠厲的眼神似乎要將我的心剜出來。
「給你！」夏姬不捨的看了眼匕首，緊緊的閉上了眼，一策馬就朝子蠻的方向跑去。
夏姬和子蠻的坐騎早已看不到影子了，我卻還握著夏姬丟過來的匕首發著呆。夏姬的血已經滿佈在匕首上，那血跡早干了，一陣風吹來，混合著血腥的蘭香蓋在了我的臉上。
「爺，她是真喜歡你呢！」妺喜柔柔的說著，擔憂的眼神看著我，半邊身子替我擋住了風。
是嗎？我在心底苦笑著，這應該是她珍愛的物事吧！她縱然不捨得也還是給了我，她，不是認為我不是一個好人嗎？
「爺，我們去把她，還有文姜，宣姜都找回來吧！」褒姒細細的聲音響著，此刻她柔弱的身子正被妲己摟在懷裡，讓她不受這凜冽的寒風侵襲。
歷來活潑的妲己卻沒有出聲，只是用她溫柔鼓勵的眼神看著我，不僅她，還有妺喜，還有褒姒都對我笑著點點頭。
「你變了很多啊！」久未出聲的老聃緩緩開了口，閉著的眼睛也睜開了。
是啊！我真的變了很多很多。我無言的苦笑著，看著匕首上的猩紅，我只覺得滿嘴苦澀。
宣姜、文姜，還有夏姬都是在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幸福後，陷入了一種畸形的生活中了吧！現在，她們的生活中，應該還抱著對我刻骨的仇恨啊！
「我也許從來就不是一個好人！」我歎息著，卻發現很多話想對妺喜她們說，可不知道該要如何開口了。
「你是好人，但你不是個真正的好人。活得越久，看得就越清楚，體會得就越深刻。時間能夠改變你，但你不能改變時間。」老聃淡淡的說道，眼裡的神光一閃，掏出了一絹紗放在我手上，「天下至寶，有德得之。這個，我想了想，還是應該給你，至少……該給你吧！」
看著我呆楞的表情，老聃騎上了青牛：「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順天道則生，該如何活著，我想你會明白的。」
青牛緩緩抬起了蹄子，行得遠了，老聃偶一回頭，竟又是個戲謔的笑。
「爺，這是什麼？」妲己好奇的探過頭來，看著我手上的絹紗。
「這是……武功……？」我望著攤開的紗，一時又愣了……——
附：
夏姬是鄭穆公的女兒，因體香如蘭，被稱為「香公主」。自然，她是絕對不可能是姬忽的妹妹，也不可能是與宣姜文姜同時間的美女（同時代還可能），兩者差了近百年的時間。春秋時期的故事，我是不會寫再多了，還剩一個，我想大家都應該明白是誰了吧！^-^嘿嘿！當然是我們的沉魚美人，請期待下一章：紅溪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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