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都市小說 > 夢世繁華

正文 第四章 雙姜名花 文 / 蕭索寒

    踩著積腳深的白雪,我終於看見了一座城池。我是學歷史考古的,不是地理學家,此刻我雖然看到了城池,可我並不知道這是哪裡,也許到了城裡就什麼都知道了。

    臨淄!

    城門上的兩個大字讓我看呆了眼,我怎麼到齊國的都城來了。

    看到城門守衛懷疑的眼神,我有些遲疑了,到底是進去還是轉頭就走,回山上去?正在我猶豫的時候,城門口一位賣柴的老漢走了過來。

    「這位小哥……」老漢滿頭銀髮,耳長眼小,鬍子幾乎拖到了胸前。

    「請問有什麼事嗎?」我驚訝的看著老人,他不會是像二十世紀的那些皮條客吧!

    老人笑呵呵的看著我:「你不就是要到臨淄來嗎?」

    「呃?」這下我更奇怪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要到哪裡去,你這個老人居然知道,那可真是奇怪了!我也是呵呵一笑,看來這老人肯定是宰白羊的類型。

    「我只是路過,臨淄我不一定會進去的。」我終於打消了進臨淄的念頭,這人不怕賊算計,就怕賊惦記!我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被人當了奴隸。

    「路過?路過也進去看看嗎!臨淄可是大城,興許會找到你要的東西!」老人依舊笑瞇瞇的看著我。

    等等,我怎麼聽他說的這話有點玄乎玄乎的?我疑惑的上下打量了老人幾眼:「吃飯,喝水,洗澡這在哪裡都可以,不必要到臨淄啊!」

    「那是,那是!」老人點頭道,「看看風情美女也不錯嗎?」

    我一笑,不再理他轉身就走。哪知道他居然跟了上來,拉住了我的胳膊。

    「小哥難道不怕錯過機會?」

    對一個老人我實在無法做出惡劣形象,就算這老人要害我,可好像現在還看不出來。我只有停下腳步道:「你別告訴我你也會算卦。」

    「算卦?嘻嘻,那是自然會的。」老人瞇起了小眼,「這個我不要算,一看就知道了。」

    「哦?那倒是要聽聽看了。」看來不讓這老人胡攪蠻纏完,是不會安寧了,我索性雙手抱胸定定看著他。

    「哈哈,你要聽他講麼?」一個守衛笑著看著我,「這個老頭每天都是這樣,一碰到他沒見過的人,他都會這樣說上兩句的。」

    「聽聽老人的話總有好處的。」看看那守衛,我又望著老人。

    看我沒有拒絕,老人滿是興奮的表情,雖然心中已經認為那守衛的話可能沒有說錯,但此刻的我也只有硬著頭皮聽下去了。

    「你覺得孤獨嗎?」老人一臉哀傷的看著我,「我就覺得我很孤獨。」

    聽到老人這天馬行空的一問,我哭笑不得。你是七八十歲的老人,也許沒有子女;也許老伴過世;還要一個人出來生活,自然會感到孤獨。我怎麼會跟你比呢?

    「不!」我簡短的回答了他。

    「有人陪著並不表示你不會孤獨啊!」老人歎息著,看著我的眼神居然有一絲憐憫。

    「你這話有太大的出入。若是陪著你的人跟你心意相通,而且跟你相濡以沫,你是不會感到孤獨的;若是陪著你的人跟你同床異夢、形同陌路,那你自然是孤獨的。」說完這話我才驚悟,我怎麼跟這老人說起了道理,抬起了槓?

    老人一點也不在意的笑著:「既然如此,那你還跑來跑去,找來找去?」

    「這又怎麼說?」聽到老人這蓄意不挑明的話,我還真是不能理解。

    老人突然正色看著我,一改先前嬉笑的神色:「我活了幾年就感到孤獨,你活了這麼久自然要比我還孤獨!」

    「啊?」我驚訝的看著老人,是老人胡亂說的還是真的看出了什麼?

    老人沒有理會我的驚訝,逕自說道:「是啊,你有人陪,可你真的跟她們心意相通了嗎?相濡以沫也許可以說的過去吧!既然不孤獨,那你還在追尋什麼?既然孤獨,你追尋到了依然會感到孤獨!」

    我只是任性而活罷了。我追尋什麼?我不追尋天下至尊,也不追求什麼人生極致,對於錢財我沒放在心上,對於人生,我好像也失去了目標。

    「人一定要為什麼而活嗎?」喃喃的,我自言自語道。

    「人一定要為什麼而活,人不一定要為什麼而活。呵呵!人就只是要活著吧!」老人笑瞇瞇的說著,竟不再理我,背起了他的一擔柴。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老人樂顛顛的走著。

    看到老人似乎快消失的背影,我張口問道:「先生如何稱呼?」

    這聲音不大,就在我嘴邊響著,可老人的話卻傳了過來:「我叫李伯陽,我喜歡別人叫我老聃。」

    老聃?無為派的大祖師!我還真是碰上了一個大人物。

    似乎是那老人和我的談話讓那守衛解除了對我的懷疑,此刻他正笑著對我說道:「只要聽他說了一次話的人,都是你這個樣子,好像很多事情想不通一樣,待會你慢慢頭疼吧!」

    苦笑著,我沒有做聲,而且,我還是進了臨淄城。

    雖然崇尚自然我是很贊同的,但並不表示我喜歡事事無為的做法。老聃跟我談話是提醒我什麼呢?他開始一力要我進臨淄是幹什麼呢?是要我不要進臨淄?他一力強調我不要錯過是不是要告訴我放過什麼?

    「喂,你這小子眼睛怎麼長的?」一聲粗魯的呵斥把我從思考中驚醒,當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隻手就重重推了我一把。

    在我面前的這個人穿著一身華麗的錦袍,還頗為斯文的臉上此刻滿是怒氣,正惡狠狠的瞪著我,在他身後還有一輛裝飾精美的深紅色馬車。

    周圍的行人此刻躲得遠遠的,都拿同情的目光看著我。看來這馬車裡的人是一方霸主之類的人物啊!

    「還敢看著我?看你破爛不堪的樣子,肯定是個逃犯!要不就是個奴隸!」長相斯文的男人突然衝了過來,一揚手,「唰」的一聲鞭響,狠狠抽在了我手臂上。

    我雖然強身健體,但沒有刀槍不入。我下意識的「呀」了一聲,才發現手臂上火辣辣的疼。

    我暗罵著,想逃,可是早就沒有吃過一餐飽飯的我實在是沒有力氣了。沒想到,離開了妺喜和妲己後,我居然連自己生活都發生了困難。

    不知從哪裡跑出來的衛兵將我捆了個結實,而那長相斯文的男人此刻正站在馬車旁,恭敬的聽著馬車裡的人說著什麼。

    那男人終於站直了身子,突然對我陰陰一笑,無聲的揮了揮手。於是馬車又開始前行,而我則被人押著跟在馬車後面。

    馬車上的人似乎在逛臨淄城,慢悠悠的在城裡晃著,好不容易停在一個大宅園子門口。

    那男人走到我面前,遮住了我的視線,一直對著我陰笑著,又是一段時間後才道:「把這小子帶進去!」說著,得意的在我背上抽了一鞭子。

    被人押了一段路,看到前面一個小園子一樣的拱門。這人要在這裡見我?我正暗自猜測的時候,我的眼前突然一黑,腦袋上被蒙上了一個袋子。

    「給我進去吧!」後面押送的人低聲叫著,狠狠的在我背上踹了一腳。

    「要殺我好像沒必要弄得這麼複雜吧!」我在心裡想著,奮力想把頭上的袋子甩下來。可我不知道這袋子是怎麼做的,在我亂跳亂甩的時候居然仍好好的蒙在我頭上。

    「啊!」一股巨痛從左肋傳來,我禁不住叫了起來。看來是有人用木棍子在打我。第一下被感受到後,接下來的就是幾乎沒有停歇的毆打。

    開始我還仗著自己能承受幾下而四處亂跑,可往往木棍都能很準確的打在我身上,並且看不見的我時常碰到堅硬的石頭,看來園子裡的擺設也在跟我過不去。

    「我要殺了這個打我的人!」在最後裝著昏倒時,我暗自發誓。

    門吱呀一聲關上了,我忍著痛爬了起來,說是爬不如說是拱著身體起來的。雙手仍被綁著,但頭套已經取了下來。

    我打量著四周,四周堆滿了木柴,顯然這是間柴房。要是有鋒利點的東西就好了。我試著用手繃了繃綁著的繩子,根本沒有一點活動的餘地。

    笨蛋!我練了這麼久的體力和手勁怎麼不自己試一下?

    我將全身的力氣鼓了起來,用力繃著身上的繩子。慢慢的,我的臉漲得通紅,憋著的一口氣也告磬,終於我聽到手肘部分的繩子「叭」地一響。

    既然能繃開繩子,我剛才怎麼那麼乖的讓人打?一想到此,我苦笑著。

    我輕悄悄的出了柴房,可在我面前的三條路讓我傻了眼,到底哪一條才是出去的路,來不及多想,我挑了左邊的路就走。

    身上還是那件穿了幾個月的破衣,雖然沒有血跡但已經髒得很了。我躲躲藏藏的走走停停,而這園子裡居然也難看到一個人。

    「小妍,你就不能聽我解釋嗎?」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哼!還有什麼好解釋的。你若沒去,別人會亂說嗎?」清細的女聲帶著怒氣,而腳步聲此時也停了下來。

    我心中一驚,看著離自己兩步遠的一個園子門。若是我從門口過去的話,只怕立刻就會被人發現。

    那男人重重的喘息聲傳了過來,接著聲音大了一點:「小妍,別走!」

    不好,那兩個人要出來了!

    來不及多想,我急忙回頭進了身後不遠處的一個園子門。

    這個園子很空蕩,根本沒有什麼可以遮掩的地方,我就是想躲好像也沒有地方可以讓我躲。看到園子裡的一條走廊,走廊盡頭似乎有一間房子,我也只好跑了過去。

    我背著身子進了房,剛鬆口氣,就被一個女人的聲音嚇住了。

    「你是誰?」

    聲音帶著一絲威嚴,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威嚴從女人嘴中吐出來仍然有一絲嬌媚。我緩緩轉身,眼前一個穿著黑紗袍的少女,身上的裝飾雖不多,但看得出都是貴重的器物;黑髮如雲般盤在頭上,而當中露出的長長的頸子雪白細膩,讓一身黑襯得愈發耀眼。

    察覺到少女眼中閃過的一絲厭惡,我知道我因看這少女的美麗而出了神。恐怕像我這樣看這少女的男人也不在少數吧!

    妺喜妲己那樣的美女我看了幾百年了,怎麼還對美女沒有什麼抵抗力?我在心裡苦笑著,同時又安慰自己:看來美的事物不管你看了多少,再看到時仍然會沉醉的!

    「你到底是誰?」黑紗袍少女緩緩從席上站了起來,拿起了案几上的劍。

    她這一站起來,我才發現她並不高,大約也只到我胸口吧!而妺喜和妲己的身材都到了我下頷。

    這少女房裡突然闖進來一個陌生男人,還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她居然不尖叫也不害怕,就因為她拿起的那把劍嗎?還是說她的功夫足以對付一個像我這麼強壯的男人?

    既然這少女打算自己解決那我也不客氣了,雖然我不一定打得過她,但我總跑得過吧!我笑著打量了這房間,突然衝了上去,撲向案几子。

    少女顯然沒想到我會突然衝過去,驚慌的退了兩步,「噌」的一聲將劍抽了出來,可一看到我此時正撲在案几子上大肆吃著盆子裡的水果,她不禁撲哧笑了一聲。

    「喂,你是屬豬的嗎?這麼想吃?」少女嬌哼著道。

    「只吃一點水果算是好的啦!」我停下了動作,看著少女,「你不怕我?」

    「怕你?憑什麼怕你?」少女一橫眼,竟是媚態叢生,「你的膽子不小,竟然闖到這裡來了!」

    我一愣,聽這少女的口氣,她似乎認識我,可我沒有一點印象啊!難道她就是那坐在馬車裡的人嗎?

    「是你要人把我抓來的?」思念之此,我試探的問了一句。

    少女一怔,馬上又笑了起來:「想不到你還挺聰明的,這都讓你猜到了。那你知不知道是誰打了你一頓?」

    「也是你?」我霍然站直了身體,看著這少女一臉的狡黠。

    「你這麼笨,看來那頓打是白挨了!」少女嬌笑起來,看著我的神情一臉嘲笑。

    不是她?我沉下了臉,若真是她,我報仇的念頭只怕要動搖幾分,看來美女果然是要佔上幾分便宜的!不是她,那聽她的口氣,這人也是她認識的。

    「說你笨還真不是假的。」少女撇了撇嘴,「當然是我打的。隨便說說兩句就不知道了!」

    哇!我都快氣瘋了,原來這小丫頭是耍著我玩啊!

    「你要幹什麼?」看到我突然變得猙獰的臉,少女露出害怕的神情。

    真的假的?別我一衝上去還沒有打她兩下就被她用劍給刺死了!

    「你叫什麼?」

    看到我突然鎮靜下來的表情,少女露出狐疑的神色:「有你這麼問女人名字的嗎?」

    「看你隨手舞劍,就知道你不是那些沒見識的女人,這樣問不是更爽快嗎?」我毫不在意的咬了一口蘋果。

    聽到我側面的讚美,少女臉上露出一絲喜色:「要你說。你還是先回柴房,以後就當我使喚的人吧!」

    「什麼?」還沒有吞下去的蘋果幾乎噴了出來,我驚訝的看著少女。讓我當你的下人?你就是皇帝的女兒也沒有這個可能啊!何況現在還沒有皇帝。

    「讓你服侍本公主是你的福氣,你還不願意?」看到我臉上的神情,少女睜大了眼睛,「要不是看你還有那麼一點小聰明,你早死了!」

    公主?她還真是位公主?我闇然一驚。

    齊國的公主?齊僖公的女兒!她是宣姜還是文姜?

    看到我的表情,少女得意的笑了起來。

    「走啦!你這人臭死了,快快出去!」少女提著劍,走到了門口。

    門剛打開,少女就愣在了當場,而我站起來也是一愣,門口不知何時站了一個年輕男子,面容潔白,頗為英俊的臉上陰晴不定。

    「我乃鄭國太子姬忽,不知這位是……?」年輕男子目光越過少女投在我身上。

    鄭國太子姬忽?那麼這少女就只怕是文姜了!

    「無名之輩王寒生。」我淡淡道。

    文姜的臉此刻已變得蒼白,一雙大眼睛看著姬忽:「忽哥哥,他是我的一個下人。」接著她馬上對我道:「你還不到柴房去,還在這幹什麼?」

    我當然會走,我可是不願意再呆在這兒了。趁此機會我還不離開的話,以後只怕我就沒機會離開了。雖然這裡的人除了文姜外都不知道我是她所謂的下人,但並不妨礙我冒用這個頭銜離開。

    似乎沒想到我這個下人會這麼大的膽子,我剛走出文姜的門口,鄭國太子姬忽就喊住了我。

    「你真是一個下人嗎?」

    雖然這話是對我說的,但姬忽的眼睛卻冷冷的看著文姜。此時文姜的眼睛裡噙著淚水,委屈的看著姬忽:「忽哥哥,你不相信我?」

    對視良久,姬忽緩緩移開了眼睛:「並非我不相信你,而是作為一個下人,王寒生恐怕要有一個下人的樣子,對主子有這樣說話的嗎?」

    聽了姬忽的話,我幾乎要笑了出來,這些年來,從來都只有別人叫我主子叫我爺的份,要我叫別人主子叫別人爺?哼哼!

    「王寒生,你還不跪下!」文姜也是才知道我的名字,此刻她衝上前站在我面前,怒斥道。

    我冷冷瞧著文姜的嬌顏。這春秋時代聞名天下的美女我是見到了,可我卻沒有一絲象對待妺喜,妲己甚至是褒姒的念頭。這樣的女人我是不願意惹上的,後世對於她的描敘我也是耳熟能詳,我的心中甚至升起了一絲厭惡。

    美則美矣,卻不自重!

    看到文姜眼中突然閃現的一絲哀求,我的心中居然一動。看來她對姬忽倒是情根深種。俄而我還替她感到了一絲惋惜:文姜啊文姜,你可知道姬忽棄你如敝履,齊大非偶,你可知道嗎?

    對於我在自己主人文姜面前還如此強硬,姬忽閃過一絲驚詫,他將腰畔的劍抽了出來,走過來架在我脖子上:「你這奴才沒有一點尊卑之分,看來是缺少調教。」

    同時,文姜為了表示自己的態度,紗袍下的腳閃電飛出,狠狠踹在我的大腿上。這一腳力道十足,我在驚訝文姜本以文采和美艷聞名的同時,才發現她居然還有一身防身功夫。而此腳若是再上一點的話,只怕我的小命就要去了一大半。

    我退了兩步才站定身子,自然姬忽的劍也落了空,他正緊鎖眉頭看著我。

    剎那間,我迷糊起來。文薑是在幫姬忽呢還是在幫我?若是幫姬忽,這力道十足的一腳,加之出其不意,只要再上那麼一點點,我十有**會成為一個廢人;而若是幫我,自然此時姬忽的劍已經砍不到我了,等若暗中表示她的人只有她可以處置。

    不過照我來看,她對姬忽有情,自然幫他的成分居多。而且看來兩人的感情也是很好,但為什麼後來姬忽會不要文姜了?

    「妹妹!你們在幹什麼?」居然是我開始聽到的女聲響了起來。

    看來我剛剛聽到的是宣姜的聲音,宣姜又同哪個男子在那園子裡?

    宣姜穿著一身素黃的袍子,臉上還殘留著紅暈,如花的神情倒有一大半放在身側的男子身上。

    「妹妹,這位是……」宣姜只淡淡瞟了我一眼,就看向了姬忽。

    「這位是鄭國太子姬忽。」文姜依然帶著擔憂的神色看著姬忽,「忽哥哥,這是我姐姐姜妍,齊國人都稱她為宣姜。」

    姬忽滿臉含笑的施了一禮,轉而疑問的眼神望著宣姜身邊的那位男子。

    宣姜的俏臉再紅,輕聲道:「這位是衛國太子姬伋,這位是我妹妹姜妗,人們都叫她文姜。」

    他們禮節性的對白了幾句就再次把目光放在了我身上。

    「這個下人真是貴府上的?」姬忽再次把這個問題提了出來,滿是笑容的臉上流露著嘲諷。

    「這……」宣姜疑惑起來,這個人並沒有見過,就算下人她不怎麼知道,但自己家裡的下人可沒有一個穿得如此破爛的。

    文姜哀怨的眼神看著姬忽,小臉煞白,顫抖的手不自覺的握緊了劍柄。此時她和姬忽的不對勁就連姬伋也看了出來,他的手輕輕一拉宣姜的衣袖。

    「不是。」宣姜靜靜道,「我家裡沒有這樣的下人。」

    「那就是偷闖進來的賊人了!」姬忽聲音突然嚴厲起來,看著我的眼神帶上了一絲殘酷,手中的劍更是舉了起來。

    「不要!」文姜突然尖叫一聲。

    「不要殺他!」低聲說著,文姜的眼神四處躲閃著。

    宣姜和姬伋驚訝的看著文姜,不知道文姜為什麼要阻止;而姬忽停下了手,更是一臉怒色的看著文姜。

    我也非常奇怪的看著文姜,她,到底要幹什麼?

    姬忽臉上的紅暈一閃即逝,還劍入鞘,袖袍一甩,重重的哼了一聲,狠狠的盯了我和文姜一眼,大步朝外走去。

    「忽哥……哥!」文姜顫抖著聲音喊了出來,追了兩步,卻停了下來。

    「文姜!」宣姜責怪的喊了一句,扶住了文姜幾乎摔倒的身子。

    「小妍,我驛館裡還有點事,我就先走了!」姬伋用眼角餘光看了我一眼,對宣姜輕聲道。

    「嗯!」宣姜沒有抬頭,輕輕回應了一聲,「那你……」

    姬伋一笑,低低在她耳畔道:「我晚上再來。」

    宣姜沒有出聲,只是一笑,粉臉染上一層紅色,橫了他嬌媚的一眼。

    看來我還真是莫名其妙的被捲了進來,齊大非偶不是這樣來的吧!

    「王寒生!我要殺了你!」文姜的喊聲讓我偷跑的腳步停了下來,我回頭一看,文姜淚流滿面,提著劍指著我,而宣姜一臉的驚慌。

    文姜看我的眼神帶著怨毒,劍尖細微的顫動著:「這一切,都是你害的!我……我……」

    宣姜在一邊不屑的打量我:「文姜,他到底是誰,你為了他還得罪了鄭國太子,你……」

    她話還沒說完,園子門口就湧進來數十個家奴,也不用人吩咐,一頓亂棒打在了我身上。

    當我躺在地上動不了的時候,打我的棒子也基本上全斷了。家奴們大口喘著氣,不敢相信的看著我,而我別說逃跑了,就連站起來都成了問題。

    「就這樣把他扔到柴房去!」文姜冷冷吩咐道,看我的眼神有著一絲擔憂,瞬間又被怨毒代替。

    躺在柴房的木堆上,我怎麼也睡不著。想逃,從門縫裡朝外看,文姜居然提著劍在院子裡走來走去。她幾次走了過來,可側耳一聽,柴房裡沒有丁點聲音,她也就放棄了進來的念頭。

    她還真是不怕我這個男人啊!這麼晚了還在我面前閒逛,興不興我強姦了你!

    我憤恨的看著一直沒有停下來的文姜,想趕快逃離這裡的念頭無時不在騷擾著我,而且還有越來越強烈的趨勢,正當我咬牙切齒的時候,一聲清脆但細微的聲音傳到了我耳朵裡。

    藉著月光,我看到文姜輕輕俯下身去,從地上撿起一片竹簡。片刻後,她的身子竟然劇烈顫抖起來,手無力的垂了下來,任由那竹簡掉了下去。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了來,似乎是看到了來人,文姜側著的臉一正,有些驚訝的低喊了一聲:「哥哥!」

    走來的男人與文姜的相貌有三分相似,但這三分相似就將他裝扮成了一個美男子。他的眼神一直盯著文姜,縱然隔得遠我也看出了其中的熾熱。

    這就是姜諸兒,春秋五霸中霸主齊桓公的父親?

    「妹妹,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去休息?」姜諸兒走得近了,雙手扶上了文姜的肩膀。

    文姜身子一陣輕顫,低下了頭:「我,我睡不著。」

    姜諸兒眼光微掃,接著蹲下身將那竹簡撿了起來:「妹妹還在為今天的事煩心嗎?」

    看到姜諸兒撿起了那塊竹簡,文姜的神色更是不安,哀求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哥哥。

    「今天你也太任性了點。雖然我們齊國勢大,其他各個國公都派人來了我們臨淄,但這其中的微妙我想你是應該很清楚的。衛國太子姬伋和鄭國太子姬忽是其中父親最為看好的,可你今天居然跟姬忽鬧翻了,姬忽更是當場對父親說出了齊大非偶的話來……」姜諸兒一邊說著,一邊輕撫著文姜的背。

    文姜的雙手緊緊揪著姜諸兒的衣邊,身子瑟瑟發抖:「今天姬忽如此辱我,我……」

    「我知道。」說著,姜諸兒將文姜擁在了胸前,「出了這種事,你心中肯定是氣惱困窘。但要知道,我妹妹這麼漂亮,難道還怕要的人還少了麼?至於姬忽……哼哼!」

    姜諸兒輕拍著文姜的背:「小妗,我們從小一齊長大,你心裡什麼感覺,我還不知道嗎?下午,魯桓公的公子姬翬為他父親說合……」

    「父親大人答應了?」文姜一驚,抬頭看著姜諸兒。

    姜諸兒緩緩點了點頭:「在這之前,父親也知道那個下人的事了,他是肯定不能活過明天的!」

    我在門後聽得一驚。真沒想到現在居然有這麼多人想殺我,我還沒幹什麼壞事啊!我心頭一陣苦笑,看來這臨淄果然是不能進來的!老聃啊老聃!你怎麼就不明說了!

    「什麼?妹妹,你還要替那小子求情?」姜諸兒睜著雙眼,瞪著文姜。

    看來我這一走神,文姜居然又替我求了情。這一刻我越來越不明白文姜在幹什麼了,我跟她才見了一面,而且見她時我渾身上下幾乎找不出一塊好布;我也不是那種讓女孩兒一見傾心的男人;我對她的態度也不是見了美女就唯唯諾諾的,甚至可以說是毫不在乎。

    「難道你是喜歡上他了?」姜諸兒的聲音嚴厲起來,「你們兩個天差地遠,別說父親不會同意,就是我也絕對不會同意。」

    看到文姜低著頭不做聲,姜諸兒的聲音放柔和起來:「小妗兒,難道哥哥跟你這麼多年的感情也比不上那下人嗎?」

    說著,他將手上的竹簡舉到文姜眼前:「妹妹,這竹簡你應該仔細看過了吧!」

    「哥哥!」文姜的聲音裡透著一絲驚惶。是什麼讓她如此了,這一點連我都好奇起來。

    「妹妹,父親要將你許配給姬忽,我很心痛,我也知道我無力挽回什麼;聽到姬忽居然拒絕了父親的提議,我心中惱怒得恨不得上去殺了他,可我還是不能,但我的感受跟你是一樣的啊!接著父親答應了魯桓公的要求,這更讓我吃驚,父親居然忍心自己的女兒去侍奉那個老頭子!妹妹,我多想把你留在我身邊,可我不能!我不是齊國國君,我還不是啊!」

    姜諸兒大口喘著氣,說話時凌猛的氣勢弱了下來:「桃樹有華,燦燦其霞,當戶不折,飄而為直,吁嗟復吁嗟!妹妹,你明白嗎?」他突然自嘲的笑了兩聲:「妹妹你是文姜,你明白的。我知道你明白的!」

    文姜猛然推開姜諸兒,一雙眼睛滿是驚疑,滿是無奈:「不,不行的。哥哥,你是我哥哥,若是我跟你在一起,會讓天下人笑話的。」

    姜諸兒猛然又將文姜拉回自己懷中:「文姜!你還不懂我的心嗎?縱是被天下人笑我也不怕!」

    兩個人的眼神緊緊交纏著。文姜在恐懼中帶著一絲期盼,姜諸兒在火熱中帶著一絲欣喜。緩緩的,兩個人的唇貼在了一起。

    我在門後看得搖頭暗歎。真的,走向墮落的深淵只要輕輕一跨就是了。

    我離開了門縫,也許等不了多久就是我逃走的機會了。我默默的躺回木堆上,耳邊傳來文姜細細的嬌喘和姜諸兒親在文姜肌膚上的叭叭聲。

    「哥……不要……不要在這裡!」文姜的聲音似乎帶著一股魔力,幾乎讓我也承受不住。

    「怎……怎麼,妹妹你怕了?你怕讓那個下人看見?」姜諸兒調笑著,「這樣你不是更快樂些嗎?我要看到這個下人看到你這樣子會有什麼樣的表情!」

    聽了姜諸兒的話,我一陣冷笑。我會有什麼表情?也許我會慾火上升,但我絕不會妒火上升!喜歡文姜的是你,是文姜的親哥哥!不是我,當然不是……我。

    「走,我們回房去!」姜諸兒說著,就把文姜扛上了肩頭。

    機會不能錯過,這兩兄妹在此,四周肯定沒有什麼守夜的人。聽著姜諸兒的腳步聲漸遠,我從柴房內走了出來。

    看著前面不遠處姜諸兒扛著文姜的背影,姜諸兒的手還撫弄著文姜的『臀』部,我的心似乎停跳了一下,腳下不自覺的跟進了兩步。

    難道我竟有這樣的癖好?我驚覺的站住了。這一刻,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要幹什麼了。是趕快離開這裡還是跟上去看看?

    「所以,對於你來說,你是有著極其黑暗的內心的,實際上你是一個表裡不一的人。」

    黃全的話此刻就在我心裡迴盪,幾乎讓我壓抑得呼吸不過來,我的視線模糊起來,只看著遠處幾近模糊的兩個人影。

    是啊!我真的是個表裡不一的人!在我重活之後,我堅持的、我夢想的、我所有的都不見了,只剩下了一片茫然!

    妲己,我會讓她離開我嗎?不會,我想是不會,而且是絕對不會!褒姒呢?她還是個沒有發育成熟的女孩子,可我依然讓她留在了我身邊,不要問我為什麼,只因我也不知道了!也許只是我的虛榮心吧!還有,現在我在幹什麼?去看人家兄妹亂倫?去欣賞一幕人間醜劇?

    不,不!我在心裡大聲叫著,我的理智提醒我絕對不要這樣做,可我的腳……我悲哀的發現,它,已經自己跟上去了!

    「小心點,宣姜和姬伋在左邊的屋裡,我們到邊上的房間裡去!」

    聽到姜諸兒曖mei的話,我才驚覺我離他們兩人不過五步之遙,甚至我能看清姜諸兒已經將文姜的紗袍解了開,在月光下我仍能分辨出那底褲的顏色是淡黃色。姜諸兒的手就在上面輕輕滑動著,那浸透出來的水漬立刻映入了我眼底。

    「妹妹,你真的喜歡那下人嗎?」姜諸兒問了一句。

    我不知道姜諸兒為什麼會在這時候問文姜這個問題,按理說,現在他應該急著進房間才是,怎麼一停下來就不走了?

    「哥哥,你……問這個幹什麼?怎麼還不走?」文姜的肌膚露在外面,藉著月光,我看到肌膚上面起了一層細細的小粒子。

    姜諸兒嘿嘿一笑:「等宣姜和姬伋熄燈了,我們進去才不會被發現。」他似乎察覺文姜有些冷,將她的袍子蓋了上去,手卻從袍子下伸了進去。

    「文姜,快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那個下人?」

    「我,我……不知道!」文姜喘息著,腳尖繃得直直的。

    但姜諸兒似乎對這個答案不滿意:「怎麼不知道?」

    「他剛一闖進來的時候,就像那些人一樣,盯著我看眼睛都不眨一下。可後來,他居然馬上就清醒過來。他穿得破破爛爛的;身上也好大的味,就像很久沒有淨身了一樣;人也長得不是很俊,可在我那裡就像在自己家,根本就當我不是人一樣。從來沒有人這樣對過我,姬忽那樣對我,我並沒有覺得怎樣,其實,我更在乎那個人……啊!」

    也許是姜諸兒停下了手,文姜才能順暢的說著話,可她話還沒說完,就發出了一聲低呼,更連著一串嬌吟。

    姜諸兒把手抽了出來,重重拍了文姜『臀』部一下:「我們可以走了,那個下人叫什麼?」

    「寒生,王寒生……」文姜低低回應著,任由姜諸兒帶了進去。

    沒想到我的動作反而引起了文姜的興趣,我還在提醒自己不要惹上宣姜和文姜,世事真是難料啊!早知道,我是否該流露出一副沒見過美女的醜惡臉孔呢?

    我真該轉身走啊!

    呆呆的,我看著姜諸兒將文姜帶進了另一個房間,而他們旁邊的一個房間就是宣姜和姬伋。

    我到底該怎麼辦?

    「伋哥,你怎麼帶了一個男人進來?」宣姜驚訝的聲音傳到了我耳朵裡。

    姬伋與宣姜幽會怎麼會帶一個男人進去?難道說姬伋有什麼特殊的癖好嗎?情不自禁的,我走近了幾步。

    「嘿嘿!這可不是男人,你看有這麼漂亮的男人嗎?她可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跟她在一起的還有另外兩個女的,那可是少見的美人啊!」姬伋『淫』笑著,似乎在碰觸那帶來的女人,那女人發出了一聲驚呼。

    褒姒!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我一下緊張起來。沒想到姬伋帶來的居然是褒姒,那妺喜和妲己在哪裡?

    「伋哥,你有了我還不夠嗎?居然還帶來這個小女孩?」宣姜的聲音充滿了埋怨,甚至帶著一絲嫉妒。

    這我當然能夠理解。宣姜本就是少見的美人,否則她的艷名也不會在春秋時期廣為傳播。而現在的褒姒,應該還是沒有完全發育成熟的女人罷了,不論是在哪一方面自然輸了宣姜一籌。

    「你當然是我心中的首選,至於這小女人,自然是備用的。」姬伋又笑了兩聲,「小乖乖,喝了這杯酒,你就會嘗到人間至樂。」

    不用確認,我很清楚那杯酒是摻和了春藥的。我的嘴唇哆嗦著,指關節因用力過度而呈現了青白色。

    我還能再等嗎?幾百年前我說給紂聽的話,此刻就像印刻在我腦海一樣,不住的迴響著:我的女人,誰也不能碰!

    空手進去?姬伋是衛國太子,從小就接受了嚴格的劍術訓練,我也許根本擋不了幾劍,那樣的話,只怕褒姒會更加受到姬伋的ling辱!那時候的我會如何?我會瘋掉的!

    褒姒嗚嗚的驚叫聲就像重錘一下一下敲在我心上,從進到臨淄以來壓抑許久的怨氣終於忍不住了,我抬腳狠狠踢上了姬伋和宣姜的房門。

    宣姜和姬伋房內的燭火並沒有熄滅,而是用竹簡掩了大半,難怪姜諸兒會認為他們已經吹熄的燭火。

    根本沒想到此時會有人來打擾的姬伋和宣姜都一臉震驚的看著衝進來的我。我的眼光一梭,就看到仍有半截身子在袋子裡的褒姒。

    「爺……!」在看清是我之後褒姒驚訝的輕呼著,淚水靜靜的流了下來。

    宣姜和姬伋也認出了我,可是此刻卻被我突然的動作攝住,聽到褒姒對我的稱呼更是張大了嘴,一臉的不敢相信。

    「素吉!」看到褒姒此刻髮絲凌亂,小臉蒼白,我的心一陣抽搐,不由得更為妺喜和妲己兩人擔心。

    「沒事,一切有爺,什麼都不用擔心!」衝上前去,我柔聲安慰著,一手摟著褒姒一手替她抹去臉上的淚水,「乖,別哭了,再哭爺可心疼了。」

    褒姒吸了吸鼻子:「我沒哭,爺,我這是見到你高興的。」

    「你,你這個下人敢闖到這裡來!」終於清醒過來的姬伋惡狠狠的看著我,一把抽出了床邊的長劍。

    看來我不僅破壞了他和宣姜的好事還兼讓他奪占褒姒的念頭落空,要殺我是自然不過的事了。我緩緩扭頭看著他,一言不發。

    「你才是下人,爺的身份高貴,你比都比不上!」我還沒在乎,褒姒就先替我反駁了,只是突然間窩在我臂彎裡的身子熱了起來。

    我有些奇怪褒姒的反應,可接著我就知道褒姒肯定被姬伋灌下了那杯酒。我急忙看著褒姒,果然,她的雙頰開始泛紅,眼神也渙散起來。

    「爺……我好難受……我……」褒姒輕微的扭動著身子,微帶著酒氣的鼻息輕柔的噴在我的臉上。

    姬伋此時完全恢復了鎮靜,提著劍緩步向我走來,嘴角那一絲陰森的笑讓我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

    「伋哥,在外面殺了他吧!若是死在房裡,那就什麼興致也沒有了!」宣姜瞥開眼神,淡然自若的說道。

    「但是我想你再動一下的話,你的命就先沒了!」

    聽到這個聲音,宣姜和姬伋都不約而同的望向了門口,而我在一望之下更是驚喜的叫道:「妺喜!」

    妺喜穿著一身黑色的袍子,而這件袍子卻像是文姜穿的那件。她正張弓搭箭對著姬伋,眼睛也是緊盯著姬伋,顯然是不敢鬆神望著我。

    妺喜來了,那妲己也在不遠處了,大喜之下我仍然注意到姬伋猶疑不定的神情,我斂去笑容,厲喝道:「還不放下手中的劍?」

    無論他如何的快,那是絕對比不上妺喜手中的箭的。

    「我們並沒有傷害你的意思,也不想要你的命,只要你放下手中的劍,我擔保你毫髮無損。」我冷冷一笑,若是真不在意,那是假的,至少他對付褒姒這一點上我是不會放過的!「難道我的女人還比不上你身邊的宣姜嗎?你放心,我對你的女人沒有想法!」

    這樣說不僅僅是為了安姬伋的心,實際上我還確實對宣姜和文姜沒抱任何想法。果然,聽了我的話,姬伋又仔細看了看妺喜,的確比上宣姜要美艷許多。

    伸手撿起姬伋丟下的劍,我暗中朝妺喜使了個眼色。妺喜嘴角一彎,箭如流星朝姬伋射了過去。

    「啊!」姬伋一聲短暫的慘叫後倒了下去,手捂著大腿中箭處,憤恨的看著我。宣姜更是用手摀住了嘴才沒叫出來,一臉驚恐的看著妺喜。

    我伸手扶起褒姒,才發現她整個人如火燙,眼睛闔著,一呼一吸之間竟是粗重無比。

    「啊?素吉怎麼了?」見到姬伋和宣姜沒有威脅後,妺喜走了過來,本是含情脈脈的眼神一下變得驚訝起來。

    我沒說二話,讓妺喜扶著褒姒,就提著劍走了姬伋面前。

    「你,你要幹什麼?」看到我走近,姬伋顫抖著聲音強裝鎮定,殊不知他朝後縮的雙腳已經出賣了他。

    一劍砍了他似乎太便宜他了。我冷冷一笑,抬腳踢上了姬伋的下顎,他連慘叫都來不及就暈了過去。而宣姜更乾脆,見到我凶厲的眼神直接倒了下去。

    沒想到妲己居然在文姜和姜諸兒的那間房,我在驚訝之餘卻沒有多問,只因褒姒快要忍受不了了。

    推開文姜的那間房,我才發現姜諸兒被綁得像粽子樣扔在床腳,而文姜就赤裸裸的被綁在床上,一雙眼睛裡滿是淚水。

    「這兩個人真是無恥!」妲己撇了撇嘴,鄙夷的看了文姜一眼,「是兄妹居然還……」

    妺喜臉上一紅也啐了一口,將褒姒放在了床上,轉爾笑道:「不過,她在床上一直喊著爺的名字,讓那男的氣昏了頭,否則我們也不會如此容易得手。」

    「是嗎?」我一拎起姜諸兒,把他送到了隔壁房間,萬一他醒來看到了我的女人赤裸裸的樣子,那我不是虧了!至於為什麼沒喊妺喜妲己或是我自己將文姜請出去,我想多半是聽了那一句「都是喊的我的名字吧」!

    我坐在床邊,手在解褒姒的袍子,眼睛卻在看著妺喜和妲己,看得她們兩個都飛紅上臉。

    「爺,你,你看什麼?」妲己不依的跺了跺腳。

    「這幾個月你們都瘦了,都累了你們了,找爺找得辛苦吧!」無意的一瞥眼,卻看到了文姜如羊脂玉般的肌膚,她先前因姜諸兒挑逗起來的**早消退得無影無蹤,一雙妙目正空洞的看著我。

    手已經摸上了褒姒的肌膚,眼睛卻看著文姜的身體,一股躁熱湧了上來,我艱難的嚥了嚥唾沫。

    妺喜和妲己同時的輕笑聲讓我清醒了幾分,我有些尷尬的轉頭四顧,順手抄過了離床不遠案几子上的一壺酒。

    清涼入喉,我在感到一身舒暢的時候,馬上一團烈火從小腹襲遍全身……

    「哎呀!真是頭疼死了!」我一掀被子坐了起來,可這一坐起來才發現除了我,被子下居然還有橫七豎八,睡姿百態的五個女人!

    在我發愣了好一會,我才從中弄醒妺喜:「妺喜,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怎麼會……」

    妺喜揉揉眼睛,慵懶的掛在我肩上,一點也不顧及春guang外瀉,吃吃笑道:「爺昨天有如神助,連二妹都沒有支撐多久,」說著一指文姜,「看爺連繩子都來不及解開,我怕到時連我也擋不住,索性將那個女的也給綁過來了!」

    我看著沒有解開繩子的文姜和被妺喜用繩子綁過來的宣姜,心中湧起了荒唐兩個字。

    看我怔怔出神,妺喜率先說起了她們和我失散後的事情。原來當時在驪山失散後,妺喜和妲己帶這褒姒又回頭去找我,結果遇上了鄭桓公和其他幾個諸侯帶兵來救援,在混亂中不僅犬戎人在追殺她們,就連周兵也誤認為她們是犬戎人而動手,更且因為是三個女人,那些周兵比犬戎人還要瘋狂。

    憑藉著騎術和箭術,妺喜和妲己好不容易擺脫了周兵的糾纏,就四處找我,雖然我已經說過在山上見,但沒想到妺喜和妲己果然將上山的路忘了。來到齊國境內,卻在大意下讓褒姒被人擒走,於是兩女憑著多年的看馬經驗追到了這裡。兩女躲來躲去沒沒想到居然躲到了姜諸兒和文姜進來的房間。

    聽著妺喜娓娓道來,我不禁將她緊了緊,這一路上她、妲己和褒姒受了多大的苦啊!

    「不管怎麼說,能見到爺才是正事,至於苦不苦,妺喜從沒想過。」似乎猜透了我心裡想什麼,妺喜抬眼看著我,「爺也吃了不少苦吧?」

    我俯下頭,輕輕在她唇上吻了吻:「都是爺不好才讓你們受了苦,至於爺倒是沒什麼。」

    「爺,那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妲己不知什麼時候醒來了,偷偷的環上了我的腰間,「褒姒,哦!三妹也醒來了!」

    「啊?」我一驚,忙扭頭朝褒姒看去。想到褒姒並沒有發育成熟,昨夜若不是要替她解了春藥的藥性,只怕我是不會動她的。想到褒姒的身體,我輕輕一推妺喜。

    我的手剛觸上妺喜的肩膀,妺喜就知道我要幹什麼了,伸手將褒姒抱來放在我的腿上:「昨夜三妹都被爺弄暈過去了,爺也不憐惜著點。」

    我尷尬的接過褒姒的身子,褒姒嚶嚀一聲,身子一蜷,雙手緊緊摀住了臉孔。看著褒姒嬌小的身子窩在我懷裡,我輕輕一笑,真像只小貓啊!

    當我們四人都穿洗妥當後文姜和宣姜才醒過來。看著她們複雜難明的眼神,我什麼也沒說。至少我什麼都說不出來,不管她們倆姐妹如何看我,在我心裡我想我是個強姦犯吧!

    「爺,你不帶她們走嗎?」妲己有些奇怪,絲毫沒有理會妺喜偷偷拉著她的衣角。

    「帶她們走?為什麼?」我一時有點驚訝,我好像從沒有露出這樣的意思啊,妲己怎麼會這麼想?

    「爺不是說下山帶幾個姐妹回去嗎?現在只有三妹可不夠啊!她們也不錯啦!」妲己嬉笑著捏了捏文姜和宣姜露在外面的臉頰。

    「什麼?」我失聲叫道,「我下山只要你們的三妹,其他女人我還沒想帶回山!」

    「爺……!」妺喜低低的叫了一聲,聲音裡居然充滿了埋怨。

    「呃?」我愕然的回頭看了看妺喜,妺喜從來沒有這樣過,她稍有埋怨的態度都是在房裡兩個人**的時候,現在可是大庭廣眾啊!

    順著妺喜的眼神我看向了床上的文姜和宣姜,此時的她們都散發著初為人婦的美態,但臉色卻蒼白得嚇人。

    似乎,是我遺漏了什麼?我心中一愣。

    「爺,昨夜你得了她們兩個的身子,就這麼想走啊?她們昨夜之前可還是處子呢!」妲己將唇貼在我耳朵上,媚聲道,並順勢咬了咬我的耳垂。

    我可是真的沒有想過要把文姜宣姜這類的人物帶在身邊。雖然妺喜妲己褒姒都是屬於禍國殃民類型的女人,但我和她們的相遇完全不同於文姜和宣姜。在我心裡我總覺得與文姜宣姜之間有著什麼疙瘩樣的。

    對於文姜還好,她與我的相處還要長一點,但在她哥哥姜諸兒的誘惑下,居然一點立場都沒有,我想如果沒有妺喜和妲己的話,昨夜這間房內只怕要上演一場妖精打架!而宣姜,抱歉,連對眼的次數都只有那麼一兩次,除了糊里糊塗上了一次床外,我對她是半點感情也欠奉。

    這樣說也許顯得我是個玩弄女性的壞蛋,可我確實心中泛不起對妺喜她們一樣的柔情來對待現在的宣姜和文姜。

    「爺……你忘記了?」在我背後妺喜有些氣急的擰了我一把,嘴貼上來,用極低的聲音道:「與你……那,那個的女人都會不老的!」

    她這一說我才醒悟過來。是啊!我怎麼忘記這事了?看來我不帶走文姜和宣薑是不行啦,否則讓人知道了那可不得了了!

    似乎看到我有些意動,妺喜及時的笑著走上前:「這兩位妹妹樣子也美,身段也好,爺,你說不喜歡是不是騙我們的?」

    說著,她背對著文姜和宣姜對妲己褒姒做了個眼色。

    「那是當然,爺說不喜歡我看倒有九成是騙我們的。」妲己也跟了我幾百年,見了哪還不明白,只有褒姒還似懂非懂。

    我心裡一陣苦笑,今天這兩女倒是怎麼了?我還擔心帶多了女的回去讓她們兩個不高興,現在她們兩個居然想方設法的要我收下文姜和宣姜,這是不是有點亂了套?

    我還在猜測的時候,妲己和妺喜已經掀開了被子。

    「爺還真是狠心,這麼嬌嫩的女孩兒家用繩子捆得這麼結實,瞧這上面都起紅印子了!」兩女一邊替文姜和宣姜解著繩子,一邊抱怨著我,似乎她們早忘記這繩子是她們綁的,可與我毫無關係。

    「你們兩姐妹要跟著我也行,不過只能當我的侍女,侍妾的話暫時是沒可能了!我知道你們都是一國之女,受不了這個身份也是正常的,不願意跟著我也沒關係,我也不會勉強。」

    「爺……」聽到我這麼說,妺喜有些急了,忍不住叫了一聲。

    我沒有出聲,只是用厲厲的眼神看了妺喜一眼。從來沒被我罵過的妺喜一下臉色蒼白起來,就連妲己也被我嚇了一跳。生活的幾百年裡,她可從沒見過我發脾氣,我也從來沒有真正發過脾氣,而發脾氣或是懲罰都是房中的**之樂,此時無言的責罵就像一道驚雷打在了她和妺喜的身上。

    看著她們倆摟在一塊互相安慰的樣子,我也很心疼,可是現在卻不是撫慰她們的時候,畢竟文姜和宣姜我不是真心想帶在身邊,而且我也不認為與我只歡好一次就可以讓女人青春不老。

    「爺……」就在宣姜和文姜著衣的時候,褒姒怯生生的喊著,她肯定也看出了什麼,似乎想為妺喜和妲己求情。

    我心裡一陣好笑,面上卻仍嚴肅道:「褒姒,先去休息。」

    等到宣姜和文姜重新站在我面前,倆人都恢復了平靜,很顯然姐妹倆已經打過商量了,至於結果如何,我是一點都不在乎。

    「我們姐妹倆是不會跟著你的。」

    是嗎?我淡淡一笑。自然,我根本不像是什麼貴族或是有錢的人,宣姜和文薑是絕對不會看上我的,就算是shi身於我,但在這紛亂的春秋時期,這本就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依照她們的身份,她們是齊僖公侍妾所生,嫁到別國去雖然也只有做妾的份,但總比做我的侍女要好。

    「姐姐,我認為他並不是個普通人。」等我帶著三女走後,文姜歎了口氣,「你看他身邊的三個女人,沒有一個俗媚之色。」

    「跟著他又如何?若是真要我們跟著他,他早將身份告訴我們了。」

    聽到自己姐姐宣姜這麼說,文姜沒有再說什麼,幽幽一歎,也離開了房間。

    騎著從文姜宣姜那兒弄來的馬,我和三女離開了臨淄。

    「爺,你還在生大姐的氣嗎?」因為褒姒不會騎馬所以窩在了我的懷裡。

    「哪有?爺只會窮開心,不會蠢生氣。」我微微一笑,側眼看看落後一個馬頭的妺喜,她的神色正鬱鬱不樂。

    「真是個傻丫頭!」我心裡暗暗嘀咕,低聲喊了一句:「妺喜,過來!」

    聽到我的聲音,妺喜愕然的抬起了頭,什麼也沒說,將馬馳得近了些,低聲問道:「爺,什麼事?」

    我突然一笑,妺喜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我抱了過來,於是變成了她也騎在我的馬上,和我面面相對,將褒姒夾在了當中。

    「啊?」妺喜擔心的神色一閃即逝,隨即就直直的望著我的眼睛,剎時,她的眼睛就水霧霧的了。

    「爺……」剛喊了個頭,妺喜這丫頭就哭出聲來,將頭朝我肩上擱來,只是這一下可苦了窩在我懷中的褒姒,此刻她的臉都埋進了妺喜那高聳的胸前,讓她極為不好意思。

    「妺喜,知道今天爺為什麼會生氣嗎?」我蜻蜓點水的吻著妺喜的唇和她臉上的淚水。

    「知道,」妺喜哽咽著,肩膀一抽一抽,「爺早說過不喜歡有人替你做決定,妺喜今天犯了。」

    「知道就好,爺也捨不得責怪你,懲罰你還是要的。」說著,我一笑,咬著妺喜的耳珠,「當然是在床上,你知道爺可是有幾個月……」說著的同時,我在想是不是也讓她們幾個看看《女誡》這本書,雖然現在沒有。

    「爺,我也犯了,今天你也要罰我!」妲己一催馬,趕了上來,銀鈴般的笑聲傳了開,竟也大膽的跳上了我的馬,坐在了我的背後。

    這丫頭有夠瘋的,難道不怕這馬承受不起四個人嗎?

    還沒有想完,馬蹄一軟,在驚呼聲中,四個人同時朝地上掉去。

    在背沾地的一剎那,我居然看見老子騎著一頭牛從不遠處奔過,甚至連他戲謔的眼神都看的一清二楚。

    嘿!還真是頭青牛……——

    附:

    首先聲明一點,這一章將時間壓縮了五十幾年,周幽王滅亡是公元前770年,而到宣姜出嫁是在公元前717年,自然我這樣寫是為了情節的緊湊和……我喜歡^-^(你怎麼能說我不懂歷史呢?作者暴走中!!)。春秋時期的篇章我都會採用這樣的手段,所以大家認為時間上對不來的話,不要找我。齊宣姜和齊文薑是春秋初期最有名的亂倫姐妹,一個與丈夫同妾生的兒子亂倫(齊宣姜和伯服),一個與同父異母的哥哥亂倫(齊文姜和姜諸兒[齊襄公]),所以看到這裡,其實關於文姜和宣姜的事還沒有寫完,因為時間上壓縮了的話,春秋的故事就是連在一起的!!何況這一章隨便就有了一萬五以上的篇幅,不會真要我發個近六萬字的篇章上來吧?呵呵!敬請期待下一章:如香公主

    ;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