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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倔強少年 第十二章 要做那條不敗的鯊魚 文 / 風起漠北

    趙信說得悲慼,言語中肯,讓鄭千戶心中的天平,又傾斜了幾分。

    「有何不可?他的父親,曾救過我的性命,」鄭仁泰掃了徐伯玉一眼,淡然地說道,「趙家世代都在錦衣衛裡供職,他祖父、父親都是番子,忠孝傳家,子承父業,正是順理成章之事。」

    魏朝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個敢觸犯自己虎鬚的少年,竟然與鄭仁泰有如此淵源,看來不能明著下殺手了。

    「他年紀尚幼,如何能承受番子的重責?」

    徐伯玉與童千斤是死敵,對趙煜這個童千斤的昔日愛將,自然是瞭如指掌。

    他是醜顆掌班,也是王安一繫在東廠的骨幹,但與鄭仁泰之間的關係,還沒有到魏朝那種親如一家的地步,因此說話的語氣,也是公事公辦。

    鄭仁泰冷冷地反問道:「你的兒子,不過才九歲,不也領了個番子的腰牌?」

    徐伯玉見鄭千戶動了真怒,心裡明白,今日看來是動不了這個姓趙的小子,他跟魏朝對望了一眼,便不再說話。

    鄭千戶起初並不想讓趙信當番子,因為他並不清楚趙信的能力如何,是否能夠在東廠生存下去。

    他只想給這父子兩人一份不愁吃穿的富貴,但是徐伯玉一反對,反而讓他想到一件事情。

    那就是趙家父子根本就沒有自保之力,若是給了他們富貴,自己又不再管他們的話,不到數日,便會被人瓜分殆盡,連屍骨可能都找不到。

    但要讓自己出面保他們,又太過費事,魏朝和徐伯玉眼中的殺氣,他又不是看不出來,恐怕自己要拿出足夠的讓步籌碼,才能救下這對父子。

    自己已經救過趙煜一次,算是兩不相欠,趙信救自己女兒的情份,似乎還不足以讓他付出過高的代價。

    這讓鄭千戶的思緒,一度陷入了兩難之中。

    不過當他一說出徐伯玉的兒子領腰牌這回事,心中豁然開朗,不就是一個番子的腰牌嘛,能值得了什麼?

    東廠有這麼多番子,遍佈大明,遠到朝鮮、蒙古、西洋,都有番子的身影,多趙信一個不多,少趙信一個不少。

    倘若這個少年有才幹,那就能在東廠中混得如魚得水。

    若是這少年沒本事,被東廠這個龍潭虎穴淹死了,那也不關自己的事。

    給趙信一份前程,了卻兩代的恩情,傳遍朝野上下,也能成一段佳話。

    再說有東廠番子的腰牌護身,倘若這小子還死在別人手裡,那就是他自己命苦,怨不得別人!

    想到此處,鄭千戶便看著趙信,正色道:「既然你有這份忠義之心,那我就成全你,從今日起,你便在東廠作一名坐記吧。」

    東廠的廠役中,監視朝中會審大獄和錦衣衛拷訊罪犯的,名為「聽記」;在各處地方官府訪緝的,名為「坐記」。

    這坐記的職責,用後世的話來講,就是東廠的外派調查員。

    聽到鄭千戶的話,趙信的心中不禁大喜,跪在鄭千戶的面前,又叩了三個響頭。

    眼見這小子幸運地逃過一劫,徐伯玉和魏朝都有些掃興,不願在此多呆,便起身告辭。

    臨走的時候,魏朝看似隨意的問道:「哥哥,這少年,眼下可是借住在你家中?」

    鄭千戶一愣,正待搖頭,卻又遲疑了一會,方才沉聲道:「我自會把他好生安置,不勞兄弟費心。」

    魏朝笑了笑,轉身離去。

    在鄭千戶沒有回答的時候,趙信的背上不禁起了一身的冷汗,直到聽見鄭千戶的回答,方才定下心來。

    魏朝這話,便是想試探一下鄭千戶的底線,看他願意保趙家父子多久。

    鄭千戶既沒說保,也沒說不保,給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便是讓魏朝摸不清他的態度,不會立即下手除掉趙氏父子。

    他這麼做,既保住了趙氏父子的性命,也不會過於得罪魏朝,可以說是一舉兩得。

    從鄭家告辭出來,趙信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鄭千戶並不是真心想幫他,魏朝也不會輕易地放過他,前方的道路,充滿了艱險。

    稍有不慎,便會落入死亡的陷阱。

    一種極度不安全的感覺,充斥在趙信的腦海裡,三年來,他從沒有過如此深重的危機感。

    每日的拳擊練習,只是增強了他的體魄,並沒有增加他在這個社會生存的能力!

    他練得再強大,又能如何?

    魏朝、徐伯玉、鄭仁泰,這些人隨便伸出一根手指,就能輕易地取了他的性命!

    要在大明朝生存,要安身立命,除了要有強健的體魄和勇猛的身手外,財富和權勢,更是缺一不可!

    甚至有了足夠的財富和權勢,就算他手無縛雞之力,也能生活得非常好。

    我要賺更多的銀子!

    我要有更強的權力!

    趙信在心裡,對自己吶喊道,這一世,我絕不會再被別人踢下擂台!

    不管是在哪個擂台上,我要做那條唯一的鯊魚!

    那條不敗的鯊魚!

    「喂,」剛走出鄭府,從身後便傳來了一聲嬌呼,趙信回頭一看,是那個清秀丫環,「這是給你的。」

    清秀丫環的手中,握著一張雪白的絹巾,有一隻角上,繡著一個紅色的「容」字。

    「這……」趙信吶吶道,「在下可不敢接!」

    前世的他,也是一名歡場浪子,男女之事並不陌生。

    情情愛愛的,自古以來,都是一樣,鄭家小姐的心意,便由這張絹巾表達了出來。

    他跟她似乎只是見過一次面,共同打退了一幫賭坊護院,相處的時間,不到半日!

    想到她去搶賭坊的行為,對於送一張絹巾給初識的男子,似乎前者的嚴重程度,要深得多。

    看來鄭家小姐,果然是個異類。

    「膽小鬼!」清秀丫環做了個鬼臉,將絹巾往趙信的懷裡一塞,嘻嘻笑道,「婉容,這是我家小姐的芳名,婉是婉約的婉,容是容顏的容,你要敢忘,我就一刀捅死你!」

    真是有什麼樣的小姐,就有什麼樣的丫環。

    趙信看著古靈情怪的小丫環,不禁有些啼笑皆非。

    「還有,我叫阿寶,」小丫環說完這句話,臉忽然就紅了,然後連蹦帶跳地跑回府門中,遠遠地,傳來了她的聲音,「不要忘了!」

    此時大雨已經停了,趙信手中撐著油紙傘,站在鄭府的大門外,看著一左一右的兩棵大樹,心頭竟然不知是何種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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