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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倔強少年 第十一章 小侄想為國盡忠 文 / 風起漠北

    看著躺在身旁,被綁成粽子一般的張超,趙信的心裡,不禁湧出一股快意。

    雖然他沒有從富貴賭坊裡搶到五百兩銀子,但他得到的東西,卻比五百兩銀子更多!

    因為他救了鄭仁泰千戶的女兒。

    趙家兩父子,對鄭家兩父女的救命之恩,把趙信送到了鄭仁泰的面前,跟他一起進入鄭府的,除了美貌小姐和清秀丫環這對主僕外,還有陳皂隸和張超。

    鄭仁泰是個粗壯結實的漢子,看上去不像是身居高位的東廠千戶,倒像是在田頭種地的農民,滿臉的實誠之相,又細又長的雙眼中,偶爾閃出一道精光,才能讓人察覺到他的精明之處。

    他並沒直接處罰張超,而是令人去請魏朝和徐伯玉過來。

    打狗要看主人面,這兩人跟他都是同黨,犯不著為了一個外人,而大動干戈。

    不過看著眼前的少年,鄭千戶的心裡也有些感慨,歎了口氣,說道:「趙家兄弟是個厚道人,若不是被童千斤拖累,也不至於落到今日這般田地。」

    聽到鄭大人一開口就提到自己的父親,趙信的眼淚就忍不住流了出來。

    他融合了兩世的靈魂後,與趙煜之間的父子情誼,在三年之中,慢慢地被發酵。

    跟大明朝千千萬萬的孝順兒子一樣,替長期臥病在床的父親擦身餵飯,都是他常做的事情。

    因此這些眼淚,只有三成是偽裝,還有七成,卻是感同身受。

    看見眼前的少年流下眼淚,鄭千戶的眼神中,不由得流露出一絲讚許。

    忠孝不分家,能對自己父親孝順的人,稍加培養,便是一名為國盡忠的番子人才。

    「你叫趙信?」鄭千戶溫聲問道。

    「小侄正是,鄭世叔對我家的再造之恩,永世不敢忘懷,」趙信跪在地上,叩頭道,「方纔一時失態,還望世叔恕罪!」

    他不是番子,也沒有繼承父親的錦衣衛身份,以私誼稱呼鄭仁泰,也不算失禮。

    「你是忠孝之人,何罪之有?」鄭千戶又問道,「你父親病後,家中以何種營生過活?」

    當初的梃擊一案,是天子的家事,他們這些忠狗,沒人敢多言半句。最後還是王安勸太子息事寧人,並代太子擬旨,才安撫了鄭貴妃一黨,平息了這樁天大的禍事。

    鄭仁泰感念趙煜的救命之恩,順手救了他一命後,也不敢公開袒護。

    畢竟童千斤是貴妃黨,他是太子一系,雙方立場不同,報了救命之恩,便算是了卻舊情,不方便再對趙家的處境施以援手。

    可眼下救了自己女兒的,又是故人之子,這份情誼,不能不報,給這少年一份富貴,對鄭千戶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

    趙信恭敬地說道:「回世叔的話,小侄身無長技,並無謀生之道,只能以家父那微薄的俸祿苟且渡日。」

    他的回答很得體,話中的悲慼之意、兩父子的相依為命之情,也展露得淋漓盡致。

    鄭千戶正待開口勸慰幾句,並賜個營生之道給面前的少年,從門外忽然進來了兩個人。

    一個頭戴圓帽、腳著皂靴、身穿褐衫,身材高瘦結實,滿臉的剽悍之氣;另一個身材魁梧、儀表堂堂,手執一柄拂塵,身上穿著一襲繡著白鷴的青袍,竟然是個五品官員。

    「卑職參見千戶大人。」滿臉剽悍之人來到鄭千戶面前,拱了拱手道。

    趙信見他身穿東廠的顆管事服,應該就是醜顆掌班徐伯玉。

    「哥哥,多日不見,究竟是什麼急事,非要把小弟從宮中喚來?」手拿拂塵的五品官員,話音尖銳,如同女聲,不過舉止間倒是從容瀟灑,頗有幾分男兒氣概。

    這人對鄭千戶的稱呼,與他人不同,而且表情隨意,狀甚親暱,應該是從宮中趕來的魏朝魏公公了。

    魏朝事王安甚孝,安也以子侄待之,因此他與鄭仁泰之間,關係不同於他人。

    「婉容,」見魏朝和徐伯玉都來了,鄭千戶便對女兒說道,「將事情給魏叔講上一遍。」

    美貌小姐鄭婉容又踹了張超一腳,才氣呼呼地說道:「魏叔,我聽聞你在燈市大街有間賭坊,便去借上幾十兩銀子,沒想這個狗殺才的手下,居然敢反抗!」

    她的話說得不清不楚,不過深知其脾性的魏朝倒是一聽便懂,聞言笑道:「又離家出走了?」

    鄭婉容嗔道:「家裡這麼悶,我就出去散散心,忘記帶銀兩了,哪裡叫離家,不准你告訴爺爺!」

    鄭仁泰舉起手,阻止女兒繼續胡鬧,指著張超,對魏朝說道:「這位張兄弟,便交給你帶回去吧,不必懲處,嚴加看管便是。」

    他嘴裡說不必懲處,不過大夥兒都聽得出來,這便是讓魏朝自己清理門戶的意思了。

    鄭千戶不動手,只是不想跟魏朝和徐伯玉這兩個同黨發生矛盾,但是不代表他能容忍張超的冒犯行徑。

    魏朝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笑嘻嘻地說道:「這狗殺才,賺了點銀子,眼睛便長到天上去了。」

    他從腰間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小刀,猛地插進張超的大腿,對站在一旁的陳頭說道:「扶他回去,三日之內,不准出家門。」

    趙信見他談笑之間,便抽刀捅人,沒有絲毫回轉圓滑的行事作風,不由得暗暗稱奇。

    看完魏朝,再看徐伯玉,只見他一直盯著自己,眼中的神色,趙信似曾相識,前世在拳擊擂台上,每一個對手上台時,都是這種眼神。

    「富貴賭坊的份子,明年再多給哥哥一份……」

    魏朝處置完張超,臉上神色不變,笑嘻嘻地對鄭仁泰說道。

    鄭仁泰皺了皺眉頭,他心裡明白,魏朝這是想保住張超的前程,甚至不惜給自己多加一份賭坊的抽頭。

    他雖然不想要張超的性命,不過張超的城東諸坊檢校一職,他心中倒是有些想法的。

    但是花花轎子人抬人,魏朝已經讓步了,他再緊逼的話,怎麼樣也說不過去。

    「趙信,」鄭千戶沉吟了一會兒,說道,「過來給魏世叔叩三個頭,張超和你之間的事兒,也就這麼算了,你意下如何?」

    魏朝笑道:「這是誰家的孩子啊?」

    他臉上雖然在笑,不過趙信從他的眼神裡,卻看出了無窮的殺意。

    趙信並不瞭解魏朝,但能在宮中爬到高位的,沒有哪一個,不是心狠手辣之徒,今日只要讓對方緩過氣來,自己必然會被剷除!

    叩頭是沒用的,魏朝的報復手段,只有一樣,那就是砍下趙信的人頭!

    他心念電轉,就在鄭千戶回答之前,立即跪倒在地,看著鄭千戶,用力地磕了三個響頭,帶著哭腔說道:「世叔,小侄……小侄雖無營生之技,但拳腳功夫還勉強入眼,渾身又有使不完的蠻力,望世叔念在家父的情份上,照顧小侄,代家父充當廠役,也好時時聆聽世叔的教誨,為國盡忠……」

    廠役,就是東廠負責偵緝的役長和番役。役長相當於隊長,民間稱為「檔頭」,共有一百餘人,按照地支順序,分為子丑寅卯等十二顆。

    每名役長,統帥數名番役,即民間所稱的「番子」,又稱為「幹事」。

    趙信想代父充當廠役,便是想成為番子,他是錦衣衛世家子弟,身家清白,有入選東廠的資格。

    「此事萬萬不可!」

    聽了趙信的話,徐伯玉在旁冷冷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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