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化神 第五節 領導的野望 文 / 起航於夢
馬行舟情場菜鳥的本質，很快被長期自學郭敬明、顧漫等等大神的教程的周妍慧洞悉，理論豐富的女孩牢牢掌控著第一次相親大會的進展，使得大會取得圓滿成功。男孩對女孩比較滿意，說得言情些，他對她產生了一種欲要相濡以沫的衝動。女孩對男孩的感覺也很不錯，說得理性些，男孩的各項條件都比較好，很值得進一步地深入交流。
若說有什麼還需要改進的話，大概就是張麗娟這一大會策劃人的態度。馬行舟目前的經濟狀態的確是不可忽略的客觀事實，好在他本身抱著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態度，沒有指望一步到位。他理想中的愛情狀態，就是平平淡淡地開始，然後一切水到渠成，可能有些波折，但他拒絕轟轟烈烈。
春節假期中，馬行舟通過短信電話的方式和周妍慧保持著基本的聯繫，就像一個突然出現了一個朋友，兩人都默契的保持著那份距離，又小心翼翼地相互靠近，慢熱地朝著遙遠的情侶方向前行。
在去滬市之前，兩人很是簡單地進行了一次約會，末了男孩沒有說出期望解決分隔兩地的狀況，女孩也沒有表明什麼時候再次約會，那架勢好像有無疾而終的趨勢。其實這和張麗娟的預料之中一樣，看似通情達理地讓年輕人彼此接觸，但接觸的機會就那麼點，發展速度完全在掌控之中。女孩固然是家裡的乖寶寶，可能張麗娟強硬指示兩人不合適，反而會激起女兒的逆反心理，倒不如故作大方，讓現實充當他們最好的導師。
回到滬市，馬行舟也沒有沉浸在女孩的溫文爾雅之中無法自拔，很是平靜的繼續短信和電話的交往。同樣平靜地還有他的生活，朝九晚五地上班，空閒時間教教書，研究下靈寶的批量生產。
不過這種平靜卻很快被打破，假期結束的第二周，馬行舟突然在一份雜誌上看到了自己靈寶材料的身影。仔細看了論文內容，表述的是新材料應用方面，雖然和靈寶壓根不搭邊，但是其粉末微粒極其適應激光燒結的特性，成品的材質表現十分出色，具備很大的經濟價值。論文還指出作者已經摸索到工業化制取的完美設計。
論文的作者正是馬行舟目前所在項目組的領導，這讓他十分憤懣。他研究這種材料，雖然是針對靈寶，目標已經達成，但是從研究一開始就是他獨自完成地，領導壓根就是竊取他的勞動成果。
見慣了教授當老闆的馬行舟，本身沒指望學術圈有多純潔，但事情落在他的頭上還是給了他當頭一棒，而且他還沒有地方說理去。
本身他是項目組成員，儘管這個材料之前沒有立項，領導完全可以說靈寶材料是該項目研究的附屬產物。而研究過程中他利用了研究所的儀器和部分材料，屬於挖社會主義牆角，如果公開其內幕，可能還會被追加其違章行為。
看上去，這件事只能放棄部分利益，選擇妥協。怪只怪當時粗心大意，對掛牌項目負責領導的勤勞程度抱有僥倖，沒有及時將剩餘靈寶材料妥善處理。
好在這種材料不是普通的合金，常規的像SEM和EPMA只能測定出其中的部分成分，而且比例不會很精確。而做了幾把靈寶之後，成品材料所剩無幾，做XRD金相分析的時候X射線會改變其中一種元素的結構，生成另外一種同位素，損耗比較大。在研究的過程中，馬行舟為了遮掩靈寶的存在，所有研究資料都儲存在自己的電腦裡。而且實驗室制取記錄，已經被他抹除，更不要說工業化制取了。
根據實驗室守則，沒有登記過的物品是不允許進入實驗室的，那麼只有可能是用已登記的材料制取出來的。另外一個助理研究員王志是臨時工身份，平時也就是根據研究大綱做試驗記數據，再就是清理儀器。且不說王志從來沒做超出大綱範疇的嘗試，他也沒有修改儀器記錄的權限。
估摸著領導這會應該在整理實驗室記錄，馬行舟積極開動腦筋，準備應對失望地領導跟他攤牌並索取試驗資料。就像論文中說的那樣，這種材料具備極大的經濟價值，領導無論如何不可能輕易放棄的。
果不其然，下午的時候，領導講他叫了過去。一進門，就看到那看上去很方正的國字臉上滿是和煦，不明就裡的人很容易被感染的放下心防。
領導熱情地讓秘書倒了杯茶，然後很是親切的說：「小馬啊，你來研究所也有半年多了。研究所領導們對你們新來的人都比較關注，去年年終總結的時候，我就和上級領導說過，像你這種學習優異的天才加入我們，是十分難得的。更可貴的是，之前去的那麼耀眼的成績，還能靜下心來搞研究，踏踏實實兢兢業業，是我們研究所的幸運。我看未來不出五年，我們研究所就要靠像你們這樣的人才擔綱了。」
「哪裡哪裡，領導過獎了。」馬行舟順著領導的話謙虛了一句，決定裝作不知道對方的意圖，臉上還露出出五好青年特有的羞澀。
馬行舟的表現讓領導很滿意，於是接著說道：「嗯，不用謙虛，我是實事求是有一說一。對你我還是知道的，在我們這個組裡，我最看好的就是你。最近我們所申請了一個新的項目，我打算推薦你負責，怎麼樣？有沒有信心？」
這是紅果果的利誘了，要是領導沒發表那篇論文的話，他也許就著了他的道。馬上裝出很激動又有些不確定地道：「那……我……我才加入研究所，資歷還淺薄得很，怕是協調不來這其中的關係。」
領導臉上的笑意更濃了，輕身從辦公桌後面走到馬行舟身邊，怕把這個小年輕嚇走似的很是溫暖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道：「不會，你的努力都是有目共睹的，我們研究所從來都是能者上庸者下，不是論資排輩的地方。你放心，大家都會支持你的。」
馬行舟心裡像吃了一個蒼蠅一般男生，面上還是裝作有些手足無措地道：「我……我還年輕，沒什麼經驗，怕弄砸了辜負領導們的期望。」
領導很滿意面前嫩雛地，臉上故意一板道：「誰都是從不熟悉開始的，年輕人就應該有年輕人的自信，像你這樣的優秀的人妄自尊大固不可取，但也不能太妄自菲薄。再說了，這個項目只是材料研究中的小項目，成功了固然可喜，失敗了也就當做積累經驗。我們做基礎研究的，哪裡可能簡簡單單就能成功。」
說著，又將臉色放緩，壓低聲音說道：「我們這行向來都是有交學費的說法，每年都有數不清接近成功的嘗試，你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
領導的這句話倒是十分正確，接近成功就是沒有成功，而接近了就可以繼續向上級伸手申請資金。還有些膽大的，遇到不緊迫的非政治任務，明明成功了，卻還拖慢進度，用以攫取最大利益。
馬行舟期期艾艾的看著領導：「那？我就試試？」
領導很滿意地點點頭：「這就對嘛，只有更多地有能力年輕能夠人獨當一面，才符合我們國家科研可持續發展的精神。」
接過了領導橄欖枝，馬行舟知道馬上就要進入正題了，積極思索著應對方法。
領導坐回辦公桌後，稍稍組織了下語言，皺眉道：「要說給你們年輕人積累經驗，確實是目前的當務之急。就拿我們目前進行的項目來說吧，你和小王做的試驗資料就有些不全面。」
馬行舟揣著明白裝糊，滿臉驚訝地道：「領導批評的是，可是我們每次試驗的記錄都當天檢查過啦，難道還有什麼遺漏？」
在領導的認知中，靈寶材料應該是馬行舟無意間研究出來的，就像火藥是方士瞎貓碰上死耗子的過程。所以他大大方方地拿出一個小密封袋，裡面裝著的正是僅剩的十來克靈寶材料顆粒。裝作有些懊惱地道：「去年年底的時候，研究所行政工作比較繁忙，親自進實驗室cāo作的時候不多，疏忽了實驗室規範管理。你看，這東西你們就沒有做到記錄在案。」
馬行舟知道現在不能繼續裝糊塗，立刻恭敬的檢討：「對不起領導，因為當時研究任務已經完成，我隨意將幾種材料搭配，想做個小玩意騙妹妹玩……」
說道這裡，馬行舟裝作很懊悔地樣子又道：「怪只怪我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形成了這個不好的習慣。對於違反實驗室守則，我願意接受組織的處罰。」
儘管領導也意料到是這種情況，但還是有些失望，依然不死心地問了句：「實驗室儀器中的記錄呢？」
馬行舟有些羞愧地說道：「因為考慮到這種行為有些違規，我就順手刪除了記錄。」
領導極其失望，沒好氣道：「雖然用實驗室材料制取私人物品確實違反規定，但我們研究所也不是那麼死板教條。畢竟材料研究很多時候就是撞運氣，你刪除儀器記錄的行為才是真正不可原諒。」
說完看著有些茫然的馬行舟，放緩了口氣：「要知道，任意一種材料都有可能存在價值。我估計你只是純粹為了好玩，還沒對這種材料進行分析吧？」
馬行舟極度羞愧：「是的，當時並沒有其他想法。」
領導很是懊惱道：「讓我說你什麼才好？作為一名材料研究員，你應該具備對每一次cāo作詳細記錄的良好習慣，儘管大部分的時候我們不會成功，可是有可能你疏忽了一次，恰恰就是錯過了成功的機會。」
馬行舟繼續羞愧：「我明白了，謝謝領導教導。」
領導見馬行舟還沒有醒悟到自己的深層含義，乾脆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明白什麼，你什麼都明白。這幾天我整理項目的時候，對你無意間配出的材料進行了測試，發現這種材料有不錯的價值。開始我還以為是項目的失敗產物，所以沒多想就發表論文。沒想到，哎……」
馬行舟驚訝地看了看領導，彷彿對無意間制取出有價值的材料很驚訝，然後對自己刪除儀器記錄的行為十分懊悔：「真是……真是……」
馬行舟知道領導這麼雲山霧罩的說了一大圈，只是語言藝術使然，根本上是為他的目的做鋪墊。
果不其然，領導狀作不介意地揮揮手：「過去的就過去了，你也不用沮喪。新立項的目的就是復原出這種材料，雖然你當時沒有在意，但應該還有些映像，就讓你負責了。不過作為這次你cāo作違規的懲罰，復原出來的專利利益分配可能要減少些。」
看來領導是準備做這個項目的天使投資人了，而且抓住馬行舟的把柄，可以最大限度地保證他的利益，甚至獨佔都有可能。
馬行舟是科研新手不假，但他可不是領導眼中讀書一流的書獃子。儘管材料是針對靈寶而研究出來的，對其他的功用沒有研究。但是不代表他不知道，那篇論文裡面欲說還休的極大經濟價值是指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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