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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零點風暴 第十六章 窺伺 作者：雲昊 美國，中央情報局總部。
一間小屋裡面，坐著幾個人，正在專心地觀看著面前大屏幕上的電視轉播畫面。 如果仔細看那些人的面貌的話，你會大吃一驚。因為那都是中央情報局中的頭面人物。其中一個頭髮有些花白，生著鷹鉤鼻的正是中央情報局局長約翰•瓊斯。他身邊的，一個目光銳利，面色嚴肅的人是中央情報局亞洲分局的情報組長湯姆•克拉克。另外還有一個東方面孔的人，他是唯一進入中央情報局高層的亞裔人，祖籍韓國，名叫金世哲。此外還有一個小個子、紅頭髮的，看起來顯得很萎靡的傢伙，這個人可不簡單，他來自美國最顯赫的世家肯尼迪世家之一，名叫克裡•肯尼迪，分管中國方面的情報。一般來說，這些人如果湊在一起的話，肯定有什麼大事將要發生了。 大屏幕的電視轉播畫面，正是零點公司的記者招待會。 這就十分讓人奇怪了。就零點公司目前表現出來的東西看來，是沒有必要勞動中央情報局局長這樣的大人物的。 約翰微微皺著眉頭，耐著性子看了半天，終於再也看不下去了。在他眼中，這不過是一個正在作秀的企業而已。就算這企業有些不錯的產品，好像也輪不到中情局來過問吧？那應該是英特爾和微軟的事情。 「親愛的克裡先生，您能否告訴我您讓我浪費寶貴的時間在這裡看一個中國人作秀有什麼用意？您知道，先生，我很忙。守護美利堅可是個辛苦活兒。」約翰側過頭去，望著克裡，眼神中露出不耐煩的神色，似乎在表示：先生，說出您的理由，否則您將會付出代價。 克裡點點頭，輕輕地咳嗽一聲，指著大屏幕：「是的，是的，先生，我讓您和各位在百忙中抽出時間來當然有我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他站起身來，在屋中踱了幾步：「我感受到了威脅。威脅，明白嗎？強大的威脅！我們不能輕視他，否則美利堅的利益將會受到前所未有的損害。」 「威脅，威脅！」湯姆冷冷一笑：「所有企圖從我們這裡得到些什麼的人都對我們這樣說。可如果每一個人的話我們都去聽信，那麼我們將永無寧日了！」 金世哲吶吶說道：「先生，或許他說的沒錯。也許您應該聽聽他的意見。」作為一個非白種人，在中情局是受到排擠的，升到他現在這個位置相當不容易。因此他一直小心翼翼，從來不敢亂說話。不過這次卻是個例外，因為他已經知道克裡想說的東西。 「閉嘴吧先生，你們這些亞洲佬總是精神過敏，大驚小怪。或許讓你來是個錯誤？」湯姆粗暴的打斷了金世哲的話。對於這些非白種人，他從心底有一種戒心。事情會壞在他們手中的，他肯定。 「不不，」克裡反駁道，「讓他來是我的主意，他是亞洲人，那些中國人也是亞洲人，或許他更能夠理解那些中國人的心態。」 「夠了先生們，不要浪費時間了。『基地』組織的事情我還沒有處理完，總統閣下還等著我的回音呢！你，克裡先生，您把我叫到這裡來，那麼您必須保證這件事情的重要性。否則的話，如果我因此貽誤了什麼大事，克裡先生，雖然您是肯尼迪家族的未來之星，我也無法饒恕你！」約翰大聲制止了很可能蔓延下去的爭吵。 「說吧，克裡，你從我們在中國的『鼴鼠』那裡得到了什麼消息。」 克裡並沒有直接回答：「現在正在舉辦記者招待會的這個公司，是一個剛剛在中國註冊開業不久的企業，專門生產筆記本電腦。和中國其他任何類似企業不同，這個企業的所有技術都是自己開發的。」 「這能說明什麼？」約翰很不耐煩，「中國人不是傻瓜，他們遲早會開發出自己的芯片，只要我們能夠在技術上保持絕對領先地位就行了。但是，」他強調，「這和我們沒有關係，這些東西是硅谷那幫人的事兒。」 「不！這和我們有關係。這個名叫『零點公司』的企業，和中國的國防科工委有密切的聯繫。」 「Oh！MyGod！和中國國防科工委有密切聯繫的企業簡直太多了！您是否準備把每一個類似的企業都當成威脅？你以為納稅人的錢可以這樣浪費？得了吧！克裡，收起你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這些事情根本就不必驚動我！」 「不不，真的很重要。」 「好吧好吧，您說重要，那麼您就不用再繞彎子了，直說了吧，這家公司裡面究竟有什麼？」約翰看樣子就要翻臉了。 「您聽我說下去好嗎？我們不能遺漏一些看起來很微不足道的情報，也許勝負就決定在那些東西上面呢。我必須把一切都考慮到，把一切重要的東西都報告給您，這是我的職責。」 約翰看了看表：「好，我給您十分鐘的時間，如果您還不能說服我，我想，您可以滾蛋了！」 克裡不慌不忙：「這個企業和國防科工委的聯繫僅僅是表面上的。我們知道，在中國只要稍微和能夠被利用在軍事上的高科技沾點邊的企業，都和國防科工委有著密切的聯繫。這實在太平常了。但是，根據我們內線情報，這個公司和繞過了國防科工委，和軍方有著直接的聯繫。」 他打開一台筆記本電腦，大屏幕上出現了一張數據表：「這是這個企業成立以前，其總裁，一個名叫龍翔的神秘人物將自己設計的筆記本電腦拿到中科院測評後的數據。而就是這次測評後，中科院才開始注入資金，與他合作成立『零點公司』。」 他打開另外一張數據表，和以前的那種並列出現在大屏幕上：「這是我們最先進芯片的測評結果，大家可以對照一下。雖然對方使用的筆記本電腦，我們使用的芯片，但是筆記本電腦中的芯片只有一張，和直接測評芯片沒有什麼兩樣。」 兩張數據表上的差距相當大，有的地方甚至達到了百倍以上。在座的其他人雖然不懂得計算機，但是作為中央情報局的高層，他們對某些事情的嗅覺卻可以說是無人能比的。 大家的臉色都凝重起來。難道說一向是世界上最先進芯片產地的美利堅這次終於被迫出讓了這個頭銜嗎？他們雖然不是專家，但是也明白，除非雙方的差距實在太遠，否則兩張芯片的結果不會出現如此離譜的高倍數差距。因為微電子技術發展到今天，芯片的性能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極大的代價，因此這種突飛猛進似的差距只有一個可能：在這個領域，那些一貫讓這個高傲的美國人瞧不起的中國人已經遠遠走在了前面。 克裡的聲音接著響起來：「來之前我曾經專門請教過專家，他一項一項給我講述了這些數據背後的意義。據他說，我們最先進的芯片和中國人的芯片之間的差距，就像……」，他微微一頓，「就像一台古老的8086單片機和超級電腦之間的差距！」 一語驚四座。 「有這麼大嗎？」約翰喃喃自語。 「很遺憾，是的。而且那超級電腦的運算速度是每秒上億次！」克裡黯然回答，「而且，根據內線的情報，這張數據表並不能真正代表那台計算機的性能。因為現有的測試條件根本跟不上計算機的性能。也就是說，那台計算機已經達到，甚至超過了現有的測試水平的極限！」 「上帝啊！我們是在做夢？或者那些中國人撒了一個彌天大謊？」湯姆驚呼。 「我很希望是這樣。但是……但是從各方面的情報綜合起來，這件事情是真的。」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中國人就算有了自己的芯片，又怎麼可能一夜間擁有如此先進的技術？並且這技術還不是政府機關研究出來的，僅僅來自於個人？這可能嗎？」湯姆完全不肯相信。 約翰眼睛一亮：「對！就是這樣！中國人本身絕對研究不出來這些東西，他們一定得到了某些幫助。」身為白人的自高自大讓他從心底拒絕相信中國人的成就，儘管這讓他們瞧不起的中國人已經做出了很多讓他們驚訝的成就。每一次成就他們要麼認定這是得到了別人的幫助，要麼就認為是運氣好。 克裡無奈的一笑：「世界上還有什麼人擁有比我們還要先進這麼多倍的技術？這可能是得到了別人的幫助嗎？」他是整個中央情報局，甚至美國上層社會中少有幾個真正明白中國人能力和威脅的人。其他人要麼懷有偏見歧視中國人，要麼就盲目自大認為中國人無論多麼厲害都不是美國人的對手。 約翰狡猾的一笑：「您忘了我們在51區的那些朋友了？得到他們或者類似於他們的人的幫助，中國人達到這一程度並非難事。」 克裡心中只好苦笑。那些地球之外種族的科技的確很先進，但是就連最先發現他們的美國都無法得到他們的先進科技，何況中國人？作為中央情報局的高官，他對關於外星人的某些秘密資料很瞭解。那些外星人，雖然不是來自相同的地方，但是卻有著一個相同的規矩或者說戒律：除非得到所有外星人所代表文明的聯合授權，否則不得介入非宇宙文明種族（也就是還沒有進入宇宙殖民時代的種族）的發展。一旦違反，將會帶來嚴重到沒有一個文明能夠承受得起的後果。就連51區那些已經脫離了主流的外星人的被流放者，都不敢明目張膽的這樣做，頂多把他們的科技稍微的洩漏那麼一星半點，讓美國科技的發展雖然得到加速，卻不會引起人們的懷疑。現在中國人的發展是突飛猛進的。如果真的有外星勢力插手的話，誰都不會笨到一下子放出這麼先進的科技來引人注目。那麼情況就很清楚了：這的的確確是中國人自己的成就。唯其如此，才更加可怕。 搖搖頭，克裡放棄了提醒約翰的想法。雖然目前的美利堅在各方面都受到了中國人的挑戰，但是他還是有信心美利堅不會被中國人趕上來的。約翰雖然在政治觀點上接近三K黨，但是真正面對威脅還是很小心的，不會與人可乘之機。他接下來進行說明。 大屏幕上出現了另外一幅圖片，是一幅衛星圖片。圖片上，在如同蜘蛛網一般密密麻麻的公路網絡和建築群中間，很明顯的可以看出，位於一大塊象徵著大城市的建築群旁邊一處小的建築群之間，有一處閃動著幽藍的光芒。 「這幅圖片是我們的間諜衛星在掠過北京上空的時候拍到的。」克裡解釋道，「那裡是隸屬於北京市的一個名叫昌平的縣。據後來的情報顯示，那裡，正是零點公司的生產基地。」 衛星圖片被逐步放大，那處閃動著幽藍光芒的建築更加清晰可見。 「那是什麼？」約翰問道。 「目前還不清楚。這一現象連續出現了三天。三天後就不再有這種現象出現。後來據調查，就在這種情況第一次出現的七天後，零點公司憑空擁有了大量的計算機生產線。而沒有人清楚那些生產線是怎樣出現的。同時根據我們最先進的探測衛星的探測結果顯示，閃光的同時，那裡出現了強烈的能量反應。」 約翰冷笑：「那麼就很清楚了。肯定是某些外星勢力在幫助他們建造生產線。一個發明先進芯片的人，是不可能同時發明這種芯片的生產線的。」 克裡心中也有些疑惑：難道真的有外星勢力肯冒天下之大不韙來幫助中國人嗎？這個值得注意啊。或許我們應該通過那些外星朋友的某些途徑將這個消息散播出去。 儘管他們還算是比較認真的面對這件事情，但是卻都沒有真正將這件事視作一種危險的跡象。目前掌握的零點公司的電腦技術雖然先進，但是還無法超過外星人的電腦水平，而美國的科學家只要願意，很快就可以達到這種水平了。中國人僅僅比美國人多走了幾步。同樣是獲得外星勢力的幫助，美國人小心翼翼，將大量的先進技術密不示人，就算研究也僅僅做幾次試驗，作萬事研究摧毀所有的樣品。外星人的那個聯盟力量可不是吃素的。驕傲的美國人在他們面前一點脾氣都沒有。但是那些中國人卻愚蠢的大張旗鼓。從這一點來說，中國人的企圖很快就會失敗了。 真的是這樣的嗎？ 克裡心中始終覺得有些不對。不過沒有確切的證據，他是無法將這種感覺宣之於口的。約翰根本就只會認為他是神經過敏。 很快的，約翰就將以後的行動定了下來。 零點公司的舉動必須關注。其技術資料雖然無法超越美國，但是對那些整天窩在51區的外星被流放者或許有點作用。雙方背後的外星勢力不同，科技發展方向也很可能不同，因此彼此的科技都可能有著互補和借鑒的作用。沒準外星同盟者的科技水平會因此上了一個台階呢。當然事後得益的就是美國人了。 一條條指令就這樣被發了出去。遍佈全世界的美國特工們又有得忙了。 在發完最後一條命令後，約翰側著頭想了想，又露出狐狸一樣的微笑道：「給我們遠東那個愚蠢而好鬥的盟友一點情報，讓他們也參與進來，這樣才熱鬧嘛。他們不會放任中國這個仇人取得什麼進展的。也許，這樣我們能省點力氣？」如果真的弄到了什麼東西，相信那些奴才們還不敢隱瞞美國人。 那些可憐的傢伙的勞碌命就此被注定。 最後，約翰望著克裡，親切地微笑起來：「親愛的克裡先生，我想，您或許可以獲准參與更高層次的遊戲了。」 克裡大喜。 ※※※ 日本。東京某處。 榻榻米前，田中壽恭恭敬敬的站立在那裡。一向桀驁不馴的他，在面前這個老人面前，顯得那樣規規矩矩，那樣的恭順。 老人的旁邊，一個和服裝扮的侍女在小心的往茶杯裡面注入滾燙的茶水。是的，這就是讓日本人自豪的所謂「茶道。」遵照從中國傳過來的禮儀和步驟，將引產自中國的茶葉放入用從中國傳來的茶具，加入熱水，這就成了日本人的國粹。只是，沒人能明白，除了泡茶和喝茶的人，或者還有泡茶的水以外，其它的東西全部是從中國傳過來的所謂「茶道」，日本人怎麼就能夠大言不慚地將其作為日本的「國粹」？可見這島國島民那偷竊成性的民族性，已經到了完全不顧廉恥的地步了。或許還有人說茶道其實最重要的不是茶，而是「道」，是那種思想，那種哲學。只是很可惜的是，除了從中國偷來的儒家思想和同樣之中國投來的已經經過中國創新的佛教思想之外，日本就只剩下獸慾了。用從中國撿來的那些思想和哲學，那些「道」，把獸性裝飾起來，日本的種種「國粹」也就新鮮出爐了。恐怕那些創造了這些思想和哲學，這些「道」的中國先輩們，在地下都會為這種明珠蒙塵的現象而傷心。就算為了這些自己的寶貴精神財富被糟蹋的先輩們著想，也很有必要讓這些褻瀆寶貴財富的傢伙永遠消失掉。 當然，在場這些明目張膽的強盜和強盜後裔並沒有這樣的想法。他們的本性中除了貪婪還是貪婪。彷彿他們生下來就是為了掠奪和攫取一切存在一樣。 揮退侍女，品味著手中的茶，老者說話了：「田中君，石原君的事情怎麼樣了？」 田中壽躬身：「叛逆者已經潛身在目標周圍，但是目前還沒有辦法接觸更高的機密。另外，」他小心的看著老者的臉色，「石原君發現，控制有些問題。」 老者一皺眉，滿屋都充滿了寒意：「有什麼問題？難道他忘了，我曾經告訴過他的話嗎？」 田中壽雖然知道這寒意並非針對自己而發，還是不自覺地一個哆嗦：「石原君告訴我，叛逆者的情況和其它的人不同。她的精神力量相當強大，很難被徹底控制。雖然石原君在她身上下了結界和密咒，仍然有相當大的困難。尤其是，我們的目標，那個殺神，」說到這裡，他彷彿又回到了那個人在自己面前殺死那個長老的可怕一幕，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那個殺神本身也有強大的精神力量，否則也不能將我們的一個長老殺死，連靈魂都差點找不到了。因此叛逆者一接近目標，石原君控制的力量就大幅度削弱了。」 老者大怒：「豈有此理！他親自告訴我，他自己有把握徹底控制叛逆者的，我才把這件事情交給他去辦。現在他居然說控制有些問題，簡直豈有此理！」說到這裡，話語中更滿是戾氣，「他是否想親身嘗嘗『萬魔嗜魂』的滋味？」 田中壽嚇得趕緊跪伏在地，噤若寒蟬，一句話都不敢說。 「如果不是他多此一舉的壞事，我早就用『血魔搜魂』得到了叛逆者腦子裡的情報，還會出現眼下這差點放虎歸山的情況嗎？」 老者越說越怒，手一揮，一道烏光帶著尖嘯「撲」的一聲穿過紙做的窗戶，落到院落中，院落中心原本存在的假山竟然在霎那間無聲無息的憑空消失，不留半點痕跡。試想如果這東西打在人身上會是什麼後果？ 田中壽想到這一點，全身都微微顫抖起來。 老者急促的呼吸了幾下，終於收斂住怒意，滿意地看著田中壽在自己面前發抖，良久方道：「他人呢？叫他進來。」 田中壽連老者為什麼知道那個石原君早已經等在門外都不敢問，趕忙倒退著匍匐出去。 那個石原君終於進入房中，仔細看他的面容，卻正是那個救了石菡的人。 難道說…… 「八格！」 石原介剛剛進入房中，來到榻榻米前，那老者已經迫不及待的站起身來，一腳就將他踹翻在地，一面喘著粗氣大罵：「混賬！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要你這種廢物何用？」平時表現得溫文爾雅的老者此刻露出了猙獰的面目。 在石菡面前表現得高深莫測高人模樣的石原介現在老老實實的低頭垂手，一幅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奴才樣子。 老者氣怒未消，一把抓起石原介的頭髮，狠狠往地板上撞，撞得地板「咚咚」有聲，不過片刻工夫，石原介額頭已經見血，腫起老大一塊，一縷鮮血從額頭上緩緩流下。 撞了幾下，老者還覺得不滿意，雙手用力，使勁一甩，把石原介諾大一個身軀摔在了牆壁上。 室外的田中壽聽到室內那「乒乒乓乓」的聲音，心知老人正在毆打石原介，表面上卻一幅恭恭敬敬的樣子，也不知道他心中到底有什麼想法。他根本就不敢將自己的喜怒表現出來，否則也得不到今天的地位，早就變成了不知道在哪裡的一堆屍骨了。 這就是典型的日本人，表面上溫文爾雅，背地裡禽獸不如。只可惜全天下人都被他們的外表所迷惑，還把他們當成守秩序的典範，實在是讓人歎息。 室內的石原介在被毆打的過程中，始終不發一言，也毫不掙扎。雖然老者大大的踐踏了他的尊嚴，也毫不在意。既然身為日本人，一切尊嚴不過是糊在表面的騙人的東西，哪裡還有什麼真正的尊嚴？ 將石原介踢來踢去好幾個來回後，大概是石原介毫不反抗的樣子讓老者失去了興趣，他終於停了下來，坐回榻榻米上。 石原介恭順的垂手站在榻榻米面前，如果不是他頭上那一縷流下來的鮮血，就好像剛才的那一番毆打不存在一樣。雖然臉上已經被鮮血流出了一條血線，他卻動都不敢動一下，更不用說將鮮血擦去了。 老者皺著眉頭看了一眼石原介，冷冷道：「去把臉上弄乾淨了再進來，我這裡不許見到血腥！」 石原介唯唯連聲，倒退出去。再進來時，已經在他身上找不到任何方才毆打的痕跡了。 老者終於用一種冷靜的口吻問道：「石原，你將一切情況詳細道來！」 石原介恭聲回答。 原來一切本來都好好的，但是自從叛逆者接近目標過後，情況就發生了變化。石原介本來自覺萬無一失的控制突然間出現了非常不穩定的波動。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那波動越來越大，到了最後，石原介和叛逆者之間原本非常穩定清晰的感應也變得相當微弱，差點就此斷開。 聽完石原介的回答，老者臉上漠無表情，石原介心中忐忑，也不知道這次把事情搞砸，自己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他心中非常清楚，老者對行事失敗的人從來都沒有心慈手軟過，雖然自己本身的家族勢力不小，但是在這位老者面前，那些勢力根本就不值一提。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老者眉頭一皺，語氣中不耐煩帶點怒火：「什麼事？」 門外的田中壽不自覺打了個寒顫。他非常清楚老者很不喜歡有人在他心煩的時候打攪他。他親手處理過的一大票屍體明明白白的說明了這一點，那屍體中還包括了老者曾經最疼愛的小女兒。但是他本身的職責讓他不得不做這種危險的事情。在老者心煩的時候打攪他本人很可能會死，但是有什麼重要的情況不及時上報那就是全家族完蛋了。 「主上，」使用的是早已經過時的稱謂，恰到好處的表明了他的奴僕和臣子地位，「美國佬那邊有重要情報。」 「拿進來。」老者雖然心中不喜，但到底明白輕重，也只好按下怒氣，於是田中壽幸運的逃過一劫。 田中壽推門進來，將手中的資料躬身遞上，然後乖乖站立一旁。 老者打開一看之下，立刻皺起眉頭，怒哼了一聲：「豈有此理！」抬起頭來問田中壽：「你有什麼看法？」 田中壽小心翼翼的回答：「這件事情我們最好置之不理。」一面偷看老者的臉色，見沒有什麼變化，才又接道：「美國佬的情報上的那個公司，正好是我們的目標開的。如果我們因為美國佬的要求有所行動，只怕……只怕會打草驚蛇，壞了我們的大事。不但如此，我們最好能夠將美國佬的行動破壞掉。如果能夠在支那境內將美國佬的行動人員格殺，然後裝成是支那人幹的，他們也只好吃個啞巴虧。」 老頭沉默片刻，問道：「軍部那邊有什麼看法？」 田中壽道：「他們希望把兩樣東西都弄到手。」 老者站起身來，在室內走了幾步，忽道：「你的建議很好。不過要想把兩樣東西都弄到手，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很可能會弄巧成拙。奇怪了，美國佬那邊明明有比支那人先進得多的電腦，又何必要這些支那人的技術資料？」頓了頓又道：「嗯，電腦資料我們不用花多大心思。美國佬那邊有先進的多得電腦，我們的情報人員也可以在需要的時候，以最快的速度將資料送過來，沒有必要去弄支那人的那些破爛貨。那些支那人能弄到能源的新技術不過是瞎貓撞上死耗子。至於電子技術，那些蠢貨哪及得上我大日本帝國的科學家？」 他說這番話也是有他的底氣的。日本的電子技術是日本人一直以來都深深為之自豪的東西，他們那井底之蛙的眼光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有別人能夠超過他們。 老者又道：「不過那些美國佬一向囂張自大，我們也不能完全不去做。否則他們也不會給我們好臉色看。」顯然他心中對日本在美國人面前的奴才相心中不滿。不過他這在自稱為世界上最優秀民族的大和民族掌握極大權力的人也不過只能心中不滿而已，沒有任何別的辦法。或許覺得這樣的境況是在尷尬，他輕描淡寫說了兩句，就繞開了這個話題。 「這樣吧，田中，美國佬的行動人員你調查清楚沒有？」 田中壽略帶得意的一笑：「那些美國佬雖然封鎖了所有消息，不肯讓我們知道，不過早就被我們大日本的情報人員弄到了所有情報，可笑那些美國佬還自以為很保密呢。」 老者點點頭：「你組織一次刺殺，把那些美國佬永遠留在支那境內，然後就偽裝成支那情報組織干的。然後派出我們的人，接近目標。」 田中壽心中不解，卻沒有說出來，只是唯唯喏喏的答應了。 老者又道：「美國佬派出的人死掉了，那麼就不得不倚重我們的人。就算他們再派人來，被我們得了先手，也只能被我們牽著鼻子走了。我們要巧妙設計，用美國佬企圖偷竊電腦技術的行動來掩飾我們的真正目的。」一扭頭望向石原介：「石原君，你必須保證控制的有效性！我們派出的人員要掩護好叛逆者的行動。」隨即又道：「派出我們的秘忍，只要美國佬他們和叛逆者能夠將局勢較亂，秘忍就可以從中漁利，拿到我們真正想要的東西。至於目標嘛，東西到手，馬上就幹掉他，還有所有和關係親密的人！只要他存在一天，大日本就無法獨享這個秘密！」 田中壽和石原二人聽得心服口服，心想果然不愧為主上，謀略天下無雙，齊齊躬身大聲說道：「主上謀略無雙，必可馬到成功，重興我大日本帝國的威名！」 老者得意的笑了，笑聲中說不出的殘忍，說不出的猙獰…… ◎◎◎ 北京。 在一處大街上到處可見的小旅館房間之內，幾個衣著古怪的人在一起商量著什麼。 這幾個人當中，除了有兩個人的打扮和普通人相似，看起來比較正常之外，其他的人打扮就相當另類了，讓人覺得自己彷彿回到了那早已經逝去的歷史之中。 是的，這幾個人大多穿著古時的衣服。男男女女，衣著各不一樣，連那些衣著流行的朝代都不一樣。有的峨冠博帶，那是漢代服飾；有的曹衣出水，那是晉代服飾；有的吳帶當風，那是唐代服飾。服裝年代最近的也是宋代。女的大多身著宮裝。中國歷史上，除了少數的幾個由少數民族統治的朝代，其他朝代的宮裝樣子都差不多，因此也很難分辨出到底是什麼朝代的服飾了。 坐中人物看起來個個都很年輕。最老的也不過四十來歲樣子，其他更多的就只有二三十歲了。可以清楚地看到，其中一人正是方宇。不過前幾天和他同行的那些人卻都沒有看到。 從方宇的舉動來看，可見他在這些人當中的地位是最低的一個。雖然有資格列席，卻輪不到他有說話的機會。 這些人，正是以崑崙派為首的一干修道者的首腦會議。所有被稱為修道者的人都被認為是正派的。與之相反的就是被視為邪惡的修魔者，另外還有處於兩者之間的散修。三方各有勢力，在整個修真界中成為鼎足三立之勢。 這些修道者各自的門派大多歷史悠久，各自首腦人物的年紀也都非比常人。大概從他們的服裝年代可以看得出來各自的年紀。方宇不過才二十來歲而已，能夠在這裡列席已經是相當的破例了。其實他心中也明白，自己是因為那天和五鬼門撞上後來又被那個女童攪局的原因才能夠坐在這裡。否則，以他的資歷，就連在外面警戒的資格都沒有。那些人可都是最少修煉了三百年的傢伙，而且個個天資不凡，雖然不過修煉了幾百年，和修行千年的修行者打起來都未必會輸。 他早已將那日發生的事情全部呈報上去。到現在也已經過了一個多月時間，整個北京卻風平浪靜，所有的修行者都一直沒有什麼大舉動。 這一次修道者首腦人物集會，目的也正是探討今後如何行事。這些首腦人物在各自的門派都地位不低，早得到了門派內的全權授權，因此他們的討論結果必將影響整個北京的修真界人員。 那日崑崙門人和五鬼門衝突的一切細節都早已經被弄得清清楚楚。五鬼門的行動本身並沒有什麼了不起。這個五鬼門雖然在修真界中有些名氣，但是其實力要想和崑崙派這種歷史動輒以萬年計算的門派來說，簡直可以忽略不計。重要的是他們背後的勢力。情況很明顯，就算五鬼門那些人再怎麼肆無忌憚，也不至於如此明目張膽的挑戰崑崙權威以及修真界中不成文的規矩。要說沒有人在背後撐腰，誰都不會相信。 將情況弄清楚了之後，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個開始還在，後來就不知去向的宮裝女子身上。要知道，雙方為首的人開始都不想打起來的。那短髮少女雖然心性修煉不足，到底也知道輕重，不應該會那麼容易出手的。同時在開打之前，所有人心中也都有受到了攻擊的感應。而事實上根本就沒有攻擊的發生。可見這必然是有人在暗中搞鬼。要想同時迷惑住這麼多人的感應，雖然只有很短的一段時間，沒有相當高的修為也是不行的。雖然大家並不知道那女子是否也受到了同樣的感應，但是從她根本就沒有動手，後來又無聲無息的從大家的感應中消失的情況看來，這個搞鬼的人就算不是她，她肯定也知道一些內情。因此這一個多月來幾乎修道者所有的門派都在尋找這個女子。但是那個女子就像突然從空氣中消失了一樣，從來沒有人能找到些蛛絲馬跡。也不知道這女子到底是天魔宮的人還是其他勢力的人。眾人一致的看法是其他勢力。因為天魔宮雖然號稱為魔，行事卻光明正大，從來不使用陰謀詭計。當然以天魔宮的超強實力，也用不著使用陰謀詭計。 至於後來出現的那個女童，根據龍翔身上帶著的龍戒來推斷，大家都一致認定她是龍氏一族的人。這些門派最少也有上千年歷史，對於中華民族的守護者龍氏一族當然知根知底。龍氏一族在修真者中也被視為一個門派，名叫「軒轅門」。最先這不過是外人對他們的稱呼，不過到了後來龍氏一族自己也承認了這種叫法，將自己一方稱為「軒轅門」。 由於軒轅門的守護者地位，多次在中華民族面臨生死存亡的時候出來力挽狂瀾，再加上他們從來只關心整個中華民族的存亡，不插手民族內部的紛爭，因此在整個修真界中得到了修道者各大勢力、修魔者各大勢力、還有散修者們的一致尊崇，有著超然地位。事實上，軒轅門雖然以龍氏一族為首，但是在這麼多年的歲月裡，也吸收了修道者、修魔者、散修者三方中的不少人才，勢力盤根錯節，也不是這三方中的任何一方單獨惹得起的。除非三方聯手，但是要想讓勢如水火的修道者和修魔者，還有一貫清高自許的散修者聯合起來對付守護整個中華民族的軒轅門，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畢竟，無論是修道還是修魔，或者是散修，心中都流著中華民族的血液，他們也不可能對守護中華民族的軒轅門動手。恰恰相反，只要軒轅門一聲號召，整個修真界都會暫時放下彼此間的恩怨和紛爭，以軒轅門為中心團結起來，共同抵抗外辱。 也因為這樣，那個女童最後說的話讓他們不敢輕忽視之。畢竟，軒轅門中的人物都可以被稱為「民族英雄」，這樣的人物是沒有人敢公然去動的。 峨嵋派中的長老趙無極，也就是那個跟蹤龍翔被其發現，最後發現龍翔帶著龍戒，於是離開的那個人，將龍翔帶著龍戒的消息傳播了出去。原來在龍翔身邊蠢蠢欲動的所有勢力都不得不老實了下來。只有五鬼門是唯一的例外。要知道這樣做不異於直接向軒轅門挑戰。雖然軒轅門從來都對這種內部紛爭置之不理，但是如果五鬼門真的太過份的話，軒轅門只要放一句話出來，天下必將群起而攻之，整個五鬼門就可以宣佈解散了。所以大家都希望通過和平的方式達到自己的目的，沒有人膽敢使用武力。五鬼門人相信也瞭解這一點，但是知道了還執意這樣做，其用心就值得好好回味了。五鬼門背後的勢力究竟是誰，居然有這樣大的膽子？ 討論了半天，大家也弄不清楚五鬼門的真正目的，也只好吩咐門下小心行事，甚至還派出了一些人暗中保護龍翔。龍翔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那責任可是誰都承擔不起的。當然，要達到自己的目的，也需要這些人順便跟龍翔結交。此時龍翔的公司在大量吸收人員，他們也正好藉機派人接近龍翔。武的不敢來，只好來文的了。 ◎◎◎ 同一時間，在北京的另外一個地方，香山飯店的豪華房間之內，同樣坐著好些人在商議著什麼。這正是修魔者一方的首腦會議。 與那些傳著古裝的不同，大概是行事毫無顧忌的修魔者腦子更加靈活，更能夠接受現代文明，他們身上的傳著還算正常。當然那些服裝可都是名牌貨，樣樣價值不菲。修真界不成文的規矩是不允許干涉世俗事務，但是修魔者可沒有那麼清規戒律。雖然不干涉世俗事務，但是讓弟子到世俗中去歷練來賺點小錢這樣的事情也是理所當然。修道者就不同，所有的弟子必須生活艱苦，不惹人注意，到世俗中歷練，就算賺錢也頂多只允許賺到足以維持生活的錢就夠了。難怪現在修道者越來越少，修魔者日漸增多。只因為那清苦的生活很少有人能夠承受的。從雙方下榻的地點也可以看出區別來。一方在環境差勁的小旅館，一方卻在星級飯店。當然，修道者也不是真的不是人間煙火的神仙，他們的記名弟子還是有從事各種產業，並且收入不菲的。但是正式弟子是不允許享受的。當然，如果你的地位在自己門派中排得上號，也就不一定非要過清苦的生活了。當然，這些修煉有素的高人們從小養成了勤儉的習慣，就算日後有條件奢華享受，也沒有幾個這樣做的。 在座眾人中，個個都有些愁眉苦臉。前一段時間五鬼門擅自行動，並沒有得到他們這些人的許可。但是在那些修道者眼中，這些修魔者還不都是蛇鼠一窩？就算五鬼門擅自行動，這筆帳也算到了他們頭上來。本來修道者和修魔者就是天然的仇敵，這一下子破壞規矩，更兼對像乃是跟軒轅門有關的人，連那些保持中立的散修都有改變立場傾向的意圖。惹上了軒轅門，那可是絕對的天下公敵。當然修道者那些高層人物明白不是他們的錯，不過出於某種原因，他們並沒有出面澄清這一點。 修魔者一向膽大妄為，雖然和修道者鬥爭千萬年，但是又何曾怕過，就算在生死關頭也沒幾個人露出個愁容？但是這次不同，得罪了軒轅門這絕對不能得罪的主兒，他們也難免心中忐忑。軒轅門在修真界有口皆碑，就算在他們這些修魔者中也深得敬重。說實話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無辜，他們自己都難免要鄙視自己了。 不過還好，他們心中坦然，就算面對軒轅門也不怕什麼。軒轅門能夠取得今天的地位豈同偶然？絕對不會做出不講理的事情的。到時候將真相講清楚也就是了。不過現在被修道者一方藉機打壓自己這一方那是難免的了。也罷，暫時就保持低調吧。 關於罪魁禍首五鬼門，自從五鬼門與崑崙派對上之後就消失不見了，他們雖然到處搜尋，也不見其蹤。也不知道五鬼門到底去了何處。五鬼門的失蹤，敏感的人都嗅到了陰謀的味道。修魔者一方更被指責別有用心，此刻眼見事情不成便殺人滅口。這讓他們更是有口難辯。他們對情況的瞭解由於缺少了當事人的說話，更是遠遠跟不上形勢，這一把可被五鬼門害慘了。眾人心中各自發誓，一旦找到了五鬼門的下落，澄清了自己的罪名，一定要用世界上最殘酷的手段好好出一口胸中惡氣。他們一貫殺人放火，無所不為，眼下被人從背後陰了一把，豈能忍下心中這口氣？五鬼門的人前景大大不妙。 關於龍翔的問題，他們跟修道者一樣，不敢輕舉妄動，派人前去保護龍翔也在所難免。不過這些習慣於殺人的人要去保護人，倒也滑稽得很。派去保護的人也順便加入零點公司，以便能夠名正言順的接近龍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