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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新生之體

作者:阿玉

    看著自己從小就寵愛的烈風,如今變成了一具蕉炭屍體,烈行和他的妻子再也支持不住的躺在了醫院。

    陳浩不敢置信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兩位,一夜之間他們竟不知蒼老了多少,原來健康的黑髮變成了一頭的花白,臉上也爬滿了皺紋。他們在竟10幾個小時期間就從人生的巔峰時期進入了老年時期。

    陳浩悄悄的走出病房,他不想打攏難得平靜的他們。

    當你還在娘肚子裡的時候,全家就允滿了喜悅,允滿了希望。從你呱呱墜地的那一刻,全家的生活因你而變得更精彩,更有生氣,更是一個家。當你慢慢成長,他們手拉手的教你說話,教你走路;為了你的路,他們到處奔波,向人低聲下氣,甚至受你的冷眼也毫無怨言。他們付出全部的精力來呵護你,寵愛你;眼看你就要長大成人了,就要走上一個光明的前程了,他們對你允滿了希望,他們站在另一端為你喝彩,為你高興。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你卻撒手而去,要他們白髮送黑髮人。天下間的父母有誰能承受的了?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嗎?還是命運在弄人?

    兩位未老先衰的老人站在遠凌墓場的一座新墳墓前,身後是陳浩和陳鈴兒。

    烈風的母親哭著說道:「風兒,這裡有你最喜歡吃的東西,如果你吃完了就告訴媽一聲,媽會為你送來的啊。這幾天你總是一聲不響的,連個夢都不給我們一個,你於心何忍啊,你不是很愛我們的嗎?為什麼不來看我們一下?要是你還有良心的話,就回來看看我們這對老不死的吧。嗚嗚嗚……」

    烈行強迫的使自己平靜下來,單手輕輕的抱著她道:「萍兒,不要太傷心了,小心自己的身體。」

    陳浩傷心的道:「是啊,伯母,自己的身體要緊啊,我和烈風是兄弟,他的爸媽就是我的爸媽。我從小就沒了父母,是我哥一手把我撫養長大的,後來他當了國際警察就再也沒有什麼空陪我了。這些年來我們常常是在電話裡見面,一年到底我也見不到他個人影。因為我的性格關係,只有烈風他願意和我做朋友,從烈風的身上我得到了兄弟的親情。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以後我就是你們的兒子了。」

    張小萍嗚咽道:「好,好,烈風能有你這個兄弟,是他的福氣,也是我們的福氣啊。」

    陳鈴兒道:「伯父,伯母,還有我呢,我也是烈風的好朋友,也是你們的女兒,我會比烈風哥他還要愛你們的。」

    張小萍嗚咽道:「多乖巧的女兒啊,只是你的父母……」

    陳鈴兒黯然道:「我和小月都是神父收養的孤兒,小月的母親在產下小月不久後就死了,但是誰也不知道小月的父親是誰。而我卻是被人遺留在醫院的孤兒。」

    張小萍詫異的道:「天下間竟還有這樣狠心的父母。」又關心的道:「你放心,以後你就是我們的女兒了,我和行哥想女兒都快想瘋了,唉,烈風能有你們這樣的好朋友,我真為他高興啊。」

    命運總是喜歡跟人開玩笑,當她給你關上一扇門的時候,她會為你打開一扇窗,這也算是對他們的一種補償吧。

    可是一個更為天大的玩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

    三天後。

    遠凌墓場的下面,開始變的不平靜了。

    新墓下,一具包著白屍布的焦炭屍體靜靜的躺在那。

    墓場上刮起了陳陳的涼風,濃重的烏雲像棉被一樣蓋在遠凌墓場上,整個大陸也由白天漸漸的變成了黑夜。

    毫無先兆的天變使人們不安的騷動著,警局裡的林月皺著眉頭凝視天空,卻怎麼也發現不了什麼異常之事。

    這時那新墳墓裡的白屍布開始無風自動,屍體胸前發出微弱的光芒,隨後越來越亮。

    白光像霧一樣把屍體團團圍著,白芒芒的亮光像水流一樣在狹小的空間裡相互穿梭著,穿行的亮光慢慢的流進屍體中去,漸漸的胸前那最後一點光芒也鑽進了屍體內,而屍體胸前的那護身符卻消失不見了。

    一切又是那麼的平靜,漆黑,就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可是天空中的烏雲越來越濃厚,夾雜著白雲彩雲不停的翻滾著,一道道閃電在雲叢中穿插不息。

    慌亂的人們早就關好了門窗,隔著玻璃緊張的向外張望,卻沒人去理會墳場的風雲。

    只有守護墓場老人的那只獵犬在豎著耳朵,望著墳場這邊。

    此刻雲叢中穿行的閃電正匯聚成一道閃電,這道閃電並沒有因此變粗,而是越來越細,越來越長。

    忽然耀眼的白光一閃,緊接著是震耳的雷鳴聲。獵犬隻覺眼前白芒芒的一片,耳朵裡發出嗡嗡的鳴叫聲。等到它恢復視覺時,卻看見一條長長的閃電擊向了那座新增的墳墓。

    閃電穿過墳土和棺材直擊屍體的眉心,長長的閃電猶如銀絲般的進入了屍體的眉心,足有一分鐘之久。隨著的閃電消逝在眉心時,屍體上的焦炭份份出現了龜裂,一塊塊的焦炭欲裂開來。

    忽然兩道閃亮的光芒隨著屍體兩眼的睜開而綻放出來,他抬起手用力推了推,棺材蓋發出了幾聲「咯……咯咯……」的響聲。

    外面更是黑暗。

    墳墓上的泥土不斷的向上凸起,一隻黑色的手伴隨著雷聲伸出了墳墓。

    「汪汪……汪……」全身發抖的獵犬一邊後退一邊狂叫著。

    黑色的手就像一個落水者伸出求救的手一樣不停的在空中攀抓著,它像是感到了什麼似的,猛然的縮回了墳墓。

    獵犬低吼著,小心的靠近墳墓,就在它快走到那墳墓時,又是一道閃電擊向墳墓。

    「轟……」一條白影破土而出。

    「嗚……」獵犬低鳴一聲,撒腿就跑,躲在老人的床低硬是不敢再出來。

    白影用他那放電的目光迅速的環視四周,把墳墓填好後飛奔而去。

    就在白影消失後不久,黑暗的空中響起了獨特而又神聖的聲音。

    一個聲音道:「諾思特拉達穆斯那不為人知的最後一個預言終於實現了。」

    另一個聲音道:「不錯,這個世界一直都是安照他的預言走過來的,可惜這個是最後一個預言,接下來會怎麼樣就連我們四人也不知道。」

    又一個聲音:「不知道他能不能行。他的際遇明顯不是諾思特拉達穆斯預算中的那樣,以後他到底會怎樣發展呢?」

    第一個聲音道:「這個是誰也無法知道的,不管怎麼樣,這都不是我們要管的,我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雖然獅子沒有來,但是我相信他應該知道怎麼做。我們只有為他祈禱,不過我們又能向誰祈禱呢?」說完長歎了一口氣。

    三個未現身的人結束了這短暫的談話,飄然而去。

    一路狂奔的白影在郊外的一條小河邊上停了下來。看著水中的倒影:身披白屍布,龜裂的焦炭搖搖欲墮,兩眼在黑夜顯得特別的明亮。這還是人嗎?我又是誰?白影苦苦的思索著,可是那似乎能想起來而又想不起來的感覺,讓他想哭又想笑,不停的在河邊打著轉。

    他雙手抱著頭,蹬在地上,克制著焦急的心緒,收索著那似有似無的東西。卻沒有注意到在他兩手指之間正在不停的放著耀眼的電花,電流由雙手流遍了全身,龜裂的焦炭已有不少紛紛墮落在地上。由於電流的刺激了大腦細胞,腦海忽然靈光一閃,他記起了他是誰。

    他就是烈風,一個本已死了的人,卻奇跡般的又活過來的人。

    可是接下來,烈風再也想不起來任何的往事,但腦海中卻始終似有一段難忘的往事,可就是想不起來。

    這時雲散了,又是個大晴天,就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空前的飢餓把烈風從思緒中拉了回來,望著河中不知為何會飄浮在水面上魚,那特有的夾有魚腥野生的幽香味,強烈刺激著他的臭覺。烈風抓起一條魚就往嘴裡塞,一種有別於熟食的特殊滋味在他口中蔓延。正吃得津津有味的烈風,並沒有發現他的味覺和臭覺都和以前不一樣了,不,應該是他發現不了,他只記得他的名字,其它的卻是一無所知。

    他伸出兩隻手就要向河中抓起第二條魚,才剛碰到水面時,一聲電掣聲響起,兩手間又放出了耀眼的電火花,烈風只覺的眼前一花,白芒芒的什麼也看不見。

    待他恢復視覺時,只見水面上又飄起許多昏死的魚。烈風試著把兩手再次放進水中,如他所料的兩手又放出電花,強大的電流沿著水擊向四周,水花四濺。

    連續的放電刺激著他的能量源,電流從烈風的眉心不斷流出,烈風覺得渾身允滿了力量,有種不發不快的衝動。

    「啊……」烈風仰天長嘯,渾厚的聲音衝破風的阻力,在天空久久迴繞。

    發洩後的快感讓烈風倍感輕鬆,此時眉心處再也沒有任何異象出現,兩手也不再擁有那奇特電能,烈風把玩了雙手一會,又抓起河中的魚,生啃了起來。

    他並不知道被邪惡鬼王完全取代的他,他的靈魂被胸前的護身符給包護了起來,就是因為這樣,才沒有像鬼王一樣被打的灰飛煙滅。由於那道擁有宇宙神秘力量的護身符,烈風才能復生。然而復生的他,已不是完全的人類,護身符除了幫他回魂,還改變了他的身體最本質的東西——細胞組織。因為這樣的改變,烈風的體內才能擁有那宇宙神秘力量,也就是這樣,他才暫時失去了記憶,他的臭覺和味覺才會和正常的人不一樣,但是現在的他卻是什麼也不知道。

    除了那電能之外,烈風體內還有邪惡鬼王留下力量,因為在他死前的一刻,鬼王已經和他的身體完全的融合,他們不同的靈魂卻共享同一身軀,也就是說,在這種陰差陽錯的情況下,鬼王一身力量也就成了烈風的一身力量。

    經過幾天的修整,烈風身上的焦炭終於全部脫落。只是皮膚上還留有花白無間的斑紋,頭髮和眉毛因為被電擊而統統燒光,樣子甚是難看。

    烈風穿著一身不知從哪弄來的衣服:黑加克衫,破舊的牛仔褲,一幅黑又大的太陽鏡擋住了那幾乎沒有的眉毛。

    一路上,烈風沉浸在這既陌生又熟悉的繁華都市裡,過去的種種又在腦每不斷的浮出,一段段短暫的片斷,就像入電影一樣在烈風眼前上映,可就是沒有一個關鍵的東西能讓烈風把這些事給連接起來。烈風又陷入了沉沉的思緒中,卻沒有注意到街上一些怪異的眼光。

    一個聲音忽然打斷了烈風的思索,「先生,要報嗎?警局遭劫,被不明生物襲擊……」

    烈風驚咦一聲,「哦?遭劫?不明生物?……好的,來一份。」說完從口袋掏出五毛錢交給了對方。摸著口袋裡那沉甸甸鈔票,烈風的嘴角露出了一種奇怪的笑容。

    原來,前幾天,烈風在一個無人的廢區中,無意發現了幾個人在一起平分一些手飾和錢,偷聽了一會,烈風才知道那些都他偷來的贓物。正好,烈風也在為錢而苦惱,如此好的機會他怎麼會放過呢?於是,老實不客的把那些東西統統的給偷了過來。一想起他們那互相猜疑的表情,烈風就忍不住一笑。

    烈風走到一個陰涼處,背靠著牆看起了報紙。

    4月16日,即昨天,警局忽然闖進個蒙面光頭,赤手空拳直闖牢房,救走了一個死囚。據當場人員介紹,蒙面光頭中槍後,除流了點血外,竟毫無反應,照樣打人劫牢。搶到犯人李志海後,以人不可能達到速度逃走……

    烈風看到這裡忽然感到幾股怪異的眼光從人群中射來,他猛然一抬頭,正好與一位少女目光對上了。剎那間,烈風感到在哪見過她似的,一個男人和眼前這位少女打鬥的那短短的片斷,不斷的在烈風腦海中閃出。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烈風感到那個男的就是他,但又不是他,這是一種極矛盾感覺,烈風甚是不解。

    不錯,對面的人就是林月。

    看不到眼神,卻見對面的人呆呆的望著她,一臉迷茫的表情。儘管她每天都要面對那些她早已習慣的眼神,但這次因為看不到對方眼眼,林月有種被窺視的感覺,忍不住的一皺眉,冷冷的道:「看什麼看,沒見美女嗎?」

    醒過來的烈風感到自己的失態,忙道:「啊,對不起。」被她這一說,烈風才注意到眼前的少女可不是一般的美,瓜子臉蛋,一雙水靈的大眼,兩道細長的柳眉,更是襯托出雙眼的靈動,俏鼻下是一隻紅潤的小嘴。雪白的短裝上衣配上那類似牛仔褲的淡灰色的長褲,顯出她的身材是那樣的超完美,烏黑而又長頭髮,披在身後,隨風飄揚,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配上那雪白無瑕疵肌膚,這,這,這跟本是天使下凡嗎!烈風不由的又是一愣。

    林月的眼睛裡儘是鄙夷之色,臉變的更冷了,冷哼一聲轉身就走。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停下身來,孤疑的注視著烈風那長有髮根的光頭,與此同時,她還發現烈風身上竟隱隱的發出一股令她不安的氣息。

    那股眼神就像是獵人盯著獵物一樣,讓烈風渾身不自在。看著林月越來越凝重的眼神,烈風終於忍不住了,道:「看什麼看,沒見過帥哥嗎?真是的。」烈風咕噥著,卻不敢和眼前的林月對視,這就讓她更加的懷疑了。

    林月忽然亮出證件,道:「警察,請你跟我去一趟警局。」

    烈風睜大著眼睛和大大的嘴吧,望著林月只喊了一個字,「啥……?!」

    周圍的人看著那超大的太陽鏡下面那大的誇張的嘴吧,在呆呆的蹬著他對面的林月,甚是滑稽。

    烈風不明白,可是當他看到手上的報紙後,他才想起,原來她是把那個蒙面光頭懷疑到他的頭上了。真是有苦說不出啊,烈風苦笑著暗罵到,哪個豬腦作案還要留出他是個光頭來,這不是自找死嗎?自找死也不打緊,還要害我。也許是多年來的社會環境的影響吧,竟管什麼都記不起的烈風,對於警察還是本能的感到一種害怕。

    警局裡。

    「身份證。」

    「沒有。」

    「什麼名字。」

    「烈風。」

    幕然,林月一回頭看著烈風。眼睛裡儘是意外之色,她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人竟和前不久那個烈風一樣的名字。也許是內心的愧疚吧,林月不自覺的想到以前的烈風,她忽然感到眼前的烈風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原來復生後的烈風不僅僅是他的細胞組織改變了,連他的容貌和身材也改變了,不再是以前那瘦弱的烈風了,但若是仔細的人也能認出他來。可是林月見到的卻是被鬼王附身而臉變形的烈風,她又怎麼能認出烈風來呢?

    阿飛接著問道:「哪裡人?」

    「不太清楚,好像是本市人。」

    「家庭住址。」

    「不知道。」

    「年齡。」

    「也不清楚,可能要等我找回所有的記憶,才能回答你的問題。」

    「老實點。」阿飛終於耐不住凶神惡煞的叫著,「把眼鏡拿下來,在這裡還想裝酷。」

    烈風慢慢的拿下眼鏡,不慍不火的道:「我也不想的,這麼難看的眼鏡誰想戴啊。」

    阿飛怪笑道:「咦,你的眉毛哪去了?」

    烈風沒好氣的道:「我怎麼知道,我一出來就是這樣的。」

    阿飛惱怒道:「你,你給我放老實點。」

    林月轉身道:「好了,啊飛,讓我來吧。」

    阿飛道:「是,林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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