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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我欲弒親

作者:天人不寂寞



    元始聽到這話,老臉氣到發青。他身為一代天魔,走到那裡不是被人高高的供著,誰敢給他臉色看?更不用說這種語氣嘲諷他。極度憋屈之下,恨不得將我斬成八塊。魔族講的是強存弱汰以力服人,可不是血緣親情。他感到愧疚可不是因為對不起我,而是因為彼此身份相隔懸殊太大罷了。以他魔祖之尊,欺負我一個沒有靈識的小妖。說出去,豈不是臉面丟盡。所以才處處忍讓,意圖收買人心,豈知我竟然步步相逼,非置他於死地不可。本來若真能死在我手裡倒也一了百了。可惜啊,憑我與他的修為,就算打上一萬年,只怕也是離「死」字遠得很罷。如此無意義的戰鬥,自然非他所欲。偏偏我又死纏爛打不肯放過他,怎不教他心生煩厭。當下不再多言,引動天風地火,化身萬千,一齊向我殺將過來。我見狀大喜,抖擻戰意,凶性大發,九式天妖屠神法耍得淋漓盡致妙著頻出,只覺氣脈圓通渾身舒暢,平生之快意,莫有甚於此者。

    酣鬥了一陣之後,我全身泛起一股濃密黑氣,面色猙獰,瞧不見瞳孔的赤紅雙目流露出難以掩飾的興奮,像是一頭擇人而噬的瘋狂凶獸,不住迸發凌厲無比的殺意!「哈,老鬼,想不到你居然還有幾分本事啊!我倒是小看了你,再接我一招『妖行天下』。」說話間,手腳不停地疾斬七百餘刀,刀芒穿過元始的身體,餘勢未歇,遠遠破空飛去,將天上血雲斬得千瘡百孔。元始身影一陣恍惚,曬笑道:「力道不錯,只是也得打中我才行啊。我兒,你怎的如此窩囊?哈哈~~~~~~~~~」

    我聞言大怒:「老賊,死來!」說罷,雙手結印,身形狂舞,凝氣蓄勢。濃重厚密的黑色妖雲沖宵而起,隱隱間凶邪無匹的氣息漫布荒野。遠遠的便聽進九天之上,雷聲轟隆,血雲之中,電光閃爍。狂虐肆意的殺伐之氣,沖宵直上,將天空染得一片青黑。

    元始看者頭頂的天空,目瞪口呆的道:「這是,這是。。。。。。」

    「這是九天雷劫?!」蝕天剛被一干長老們搖醒,便指著天空,號啕大哭,「他媽的,我不是才渡的劫嗎?怎麼又來了,老天,你長眼了沒。」哭罷,兩眼一翻,又昏了過去。

    我看著頭頂的黑雲,狂笑道:「看你還不死。天鼓雷音,招來~~~~~~~~~」話音未落,一道巨大的紫色電刃從天而將,以訊雷不及掩耳之勢劈將下來,正中。。。。。。我的頭頂。「哄」的一聲巨響之後,,場中站著一尊人高的黑色木炭。週身發出陣陣焦味,猶自雙手高舉,做無語問蒼天狀。半響,嘴巴一張,一道黑煙從口中噴將出來,煙霧繚繞。看得元始捧腹狂笑不已。

    「有沒有搞錯,居然劈我,你造反了你。。。。。。」我抹了把臉,看到一手的黑燼,立時指著天空破口大罵。話未說完,又是一道道電刃接二連三劈下來,還好我躲閃得快,不然更是狼狽不堪。只是抱頭鼠竄之餘,亦不由的暗自疑惑,為什麼我招來的雷劫就專門劈我呢不劈元始呢?難不成,這老天是元始家養的麼?

    正疑惑間,便聽元始哈哈大笑道:「蠢材,這方圓百里之內,除了你別無活物,你招來雷劫,不是自作自受麼?哈哈~~~~~~~」

    聽到這話,我這才想起來,這廝他媽的已經不是活的了。我真是蠢到極點。「是,我是自作自受,不過,就算我這辦法再蠢,也照樣可以殺你。」惱羞成怒之下,我豁盡全身妖力,一下子把漂浮在九天之上的青色雲層拉扯到我面前,將其中的天劫火雷盡數吸納入體內。青色的火焰包圍著我,沿著體表的毛孔往皮膚筋骨內鑽去,著肉生香,「呲呲」做響。疼得我兩眼發黑,幾欲昏厥。看得元始冷汗泠泠,一臉慘白。

    「小子,你瘋了嗎?還不把劫火排出體外,再燒下去,你可就要熟了。」

    「那。。。。。。那。。。。。。不是正。。。。。。正好如你所願嗎?」

    「你,你就這麼恨我?怎麼說也是我給了你生命吧!」

    「我。。。。。。我情願。。。。。。把。。。。。。把命。。。。。。還給你。。。。。。只要。。。。。只要。。。。。。只要你死!」吸盡身周的青雲。我將天劫火雷盡數壓縮在紫府之中,縱身躍上半空,然後重重的墜落在地面上,砸出一個大坑,深不可見底。

    元始看著我的舉動,莫名其妙大惑不解,卻又甚感危險。問道:「你要幹什麼?我在這裡啊。」

    「與你玉石俱焚。」我鑽入地底,將壓縮在紫府中的天劫火雷在體內盡數引爆。雷勁鼓蕩,強橫絕世,隨著威力的擴散,沖激整個空間,令得外頭景物漸漸剝落,化為一片又一片的虛無。。。。。。。

    「哄~~~~」一朵蘑菇雲冉冉升起。洪荒森林的原址上出先一個大盆地。四周放射性的線條溝壑一直延伸到幾百里外的九黎部落邊緣。部落內亂相紛呈,似乎被狂風巨浪沖刷過了一般,樹木房屋茅舍,凡是高出洪荒森林地平線的建築盡數夷平,死傷無數。強烈的地震,在神州大陸的地面上撕扯出無數道裂痕,同時,一道道赤紅飛焰筆直衝向天空,不是我的天劫火雷,也不是元始的烈焰刀芒,而是無數座山峰轟然爆開,滾燙的岩漿與灰塵,挑釁似的朝天噴發。天空中黑雲迷布,電閃雷鳴。萬千地脈轟鳴震盪。各族強人無不竭盡全力地散發著能量、堪堪抵住外來的壓力……

    與此同時,域外冰原聖言瑪古山插天峰頂的「岩漿溶池」那平如鏡面萬古不化的冰層悄悄龜裂成縫。神州大陸上正在修練中的妖族紛紛感到一股強大的壓力壓在他們心頭,不約而同的仰天悲嘯,朝著壓力來源跪拜不已。。。。。。

    崑崙,九重殿前,幾個紫袍道人痛苦地跪在地上,七竅中滲出絲絲血漬;三清天內,一個鶴發蒼顏的老人感受到強大的力量,從千載長眠中驚醒,眼中露出一抹哀意,歎息道:「這是何苦來哉。」身形一頓,穿過厚厚的金色祥雲,站在了九重殿外。金光照耀下,衣角翻飛,鬚髮張揚。一股無形的罡氣四散而去,堪堪罩住祥和的崑崙山。。。。。。

    九黎族內。魔祖法像轟然倒地,碎裂成屑。。。。。。

    三界諸天,象徵著最高權威的燃燈舍利,無端發出異響。祥光大放,把整個西天佛族籠罩其中,如果是外行人也只是覺得好看罷了,佛族的眾佛子卻驚駭莫名,因為這是西天佛族有史以來第二次布下天羅結界------只有佛族生死存亡的最危急的關頭才會出現的結界。。。。。。

    黃河之畔。姜炎部落內。供奉在祭壇上的伏羲隨身兵刃自動躍出,發出清脆的長鳴。。。。。。

    無窟海底,水晶宮內。長眠不醒的椒圖渾身一震,一絲血淚從翕合的眼簾中盈出,旋即隨風而逝,消失得無影無蹤。。。。。。

    從渾渾噩噩中醒來,觸目可見的地方一片黑暗,沒有光,沒有聲音,沒有生機,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一片黑漆漆的無邊無際。看著周圍的死寂,一絲疑惑漸漸從心底滋生------我死了沒?

    這個問題實在不怎麼好回答。因為經過我的檢察之後,我發現自己的肉身手了很嚴重很嚴重的創傷:兩臂、雙腿已然碳化,稍一碰觸就變粉墜下;胸口的血洞窟薩裡,沒有心肺臟器的存在;白色的骨骼大刺刺的從創口中伸出,暴露在外面,肉眼可見;紫藍色的血液從週身不斷的如泉水一般滲出;經脈糾結破裂得千瘡百孔,我還可以感覺到風吹進窟窿中、刺骨的寒意;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肌肉組織消失在巨大的能量衝擊之下,只剩下幾絲筋腱勉強將骨架子維持成一個人形。整個軀體破破爛爛的看起來像標本多過像人。這幅德行,當真是生死難辨。不過我卻很快便找出了問題的答案。隨著一團亮光的升起,一張巨大的熟悉的可恨的無恥的面孔出現在我面前。看著這張面孔,我不禁牙齒癢癢地擇人而噬。原因很簡單,因為這張臉的主人是元始。看到他的同時,這廝正賊笑兮兮的望著我說道:「我兒,玩得開心麼?」

    我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尚未死,我如何開心得起來。」說罷,縱身而起,運起妖力。抖手便是一道百劫神雷,正中元始的大臉,將他炸成一團煙霧。此時,我才發現體內真元與以往略有不同,趕緊瞑目內視。紫府中的蒼穹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一個漩渦狀的黑洞,以驚人的高速旋轉著從外界吞噬精氣的同時,不斷的甩出一絲絲透明的真元,遊走在經脈之中,所到之處,立即生肌止血,肌肉糾結,緩緩蠕動,生出新肉,往下回復。不僅如此,還不斷的強化肌體,新生的經脈骨骼,在肉眼看來,竟然是幽黑之中帶著一抹金色的光暈。這是怎麼回事?

    「好小子,居然教你練成舍利金身。真他媽的狗屎運。原來舍利金身是怎麼搞出來的。。。。。。破而後立,死而後生。。。。。。他媽的老子若是早知道這個秘密,也至於肉身盡碎,生死兩難了,唉~~~~~~~~~~~~」看到我身上的變化,元始幽幽的歎道。

    「你他媽的說些什麼呢?陪我再來打過。」我懶得理會身上的變化,一心只想和元始不死不休。

    「不用打了,這樣沒用的。你我今日的修為,已經是真正的不生不滅。這世間根本就沒有什麼力量可以讓我們消失的,起碼。我是不知道。」元始唏噓道。

    「不。。。。。。可能。。。。。。」我雙膝一軟,跪倒再地。從他那的語調之中,是個人也能聽出他說的是真的。何況,我剛才連自爆這招都使出來了,還殺不了他。這會是真的江郎才盡黔驢技窮了。

    怎麼辦?殺他不死。自殺有不行。還有什麼辦法可以用的上嗎?沒有,想爆了腦袋,也只能拿他無可奈何。除非我真的能夠把這個世界全部毀滅。也許有幾分可能,可是如果我真的拖著這個世界和我一起陪葬,那軒轅蚩尤他們怎麼辦?睚眥椒圖他們轉生到那裡去?想到這裡,我心中一片茫然。

    元始看著我一臉痛苦茫然的樣子,眼中儘是慈和與憐憫。看得我心中極不舒服。不由的無名火起,衝著他咆哮道:「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你他媽的沒那個資格。」

    元始搖搖頭,歎息道:「好罷,有什麼是我可以為你做的?我願意用我的一切來補償你。」

    「你的生命。」我冷冷的說道。

    「那玩意兒我自己也搞不定,你能拿走就儘管拿吧。」

    「我操,%¥%¥¥((—……¥……¥¥#%……」

    「好了好了,還有什麼別的?」

    我暴跳如雷:「你不要得意,我現在殺不死你,總有一天可以。你洗乾淨脖子等著我罷。」

    「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你先消消氣,別激動啊。。。。。。」看到我的怒火越來越盛,元始笑咪咪說道。語氣讓我不爽到極點。聽得我又是一跳八丈高。

    「激動個屁,給我洗脖子,洗脖子。。。。。。」我氣喘吁吁哆哆嗦嗦的吼道。

    「就洗,就洗,你先冷靜一下,看你這德行,還有一點高手的風範麼?也不怕心魔侵體。。。。。。」元始嘮嘮叨叨道。

    想起那日大道初成心魔侵體時的情景,我不由渾身打了個冷顫。腦子一下清醒了下來。心生後怕之餘,嘴上仍舊不服氣的說道:「高手風範是到我這種境界的人說了才算的。你這低手懂個屁。」

    「是極是極,那麼高手大人,我們可以坐下來喝杯茶聊個天麼?」元始低頭哈腰的說道。

    「哼。」我仰面朝天,從鼻子裡擠出一點聲音。故做不屑的坐到元始幻化出來的石凳上。「想聊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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